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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举,均利用有花及实之全草。著者于北京购得之称为黄蒿者,则为Artemisiacapillaris.此等植物在中国北部之原野最为常见,故产销局限于各地。沐绍良译本,页四二—三。
[一]菊科蒿属。
按文蛤即吴人所食花蛤也,魁蛤即车螯也。海蛤今不识,其生时但海岸泥沙中得之,【校】弘治本、稗海本『岸』下衍『涯』字。大者如棊子,细者如油麻粒,黄白或赤相杂,【校】良方一『黄』上有『或』字,无『白』字。盖非一类。乃诸蛤之房,为海水礲砺光莹,都非旧质。蛤之属,其类至多。房之坚久莹洁者皆可用,不适指一物,【校】『适』弘治本误作『识』。故通谓之海蛤耳。
【26二四*五〇三
今方家所用漏芦,乃飞廉也(一)(二)。飞廉一名漏芦,苗似苦芺,【校】『苦芺』崇祯本及良方一(知)同,弘治本、稗海本、津逮本、学津本、玉海堂本、丛刊本皆作『箬叶』。良方一(明)『芺』作『芙』。根如牛蒡绵头者是也。【校】『如』良方一(明)作『似』。采时用根。今闽中所用漏芦,茎如油麻,高六七寸,秋深枯黑如漆,采时用苗。【校】良方一(明)无『采』字。本草自有一△条,【校】『一』字各本俱脱,从良方一校补。正谓之『漏芦』。-875-
【26二五*五〇四
(一)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十一『隰草类』:漏芦(缺图),本经上品。宋图经有数种,今从救荒本草。
(二)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十一『隰草类』:飞廉(缺图),本经上品。梦溪笔谈以为方家所用漏芦即飞廉,本草纲目以图经漏芦花萼下及根旁有白茸为飞廉,二物盖一种云。
雩娄农曰:『今医家罕用飞廉者,不能的识。宋图经已云然。然则后之医者,并其名而不知,宜矣。余至滇,见土人习用治寒热毒疮,以臭灵丹为要药,园圃中多有之。就而审视,乃飞廉也。陶隐居云:「极似苦芺,多刻缺,叶下附茎轻有皮起似箭羽,其花紫色。」蜀本草:「叶似苦芺,茎似软羽,花紫,子毛白,所在皆有。」今滇中所产,独茎高三四尺,叶似商陆辈,粗糙多齿,齿长如针,茎旁生羽,宛如古方鼎棱角所-876-铸翅羽形飞廉兽,有羽善走,铸鼎多肖其形。此草有?羽,刻缺龃龉,似飞廉,故名。梢端叶际开花,正如小蓟,色深紫而柔剌不甚放展。按之陶、韩诸说,无不毕肖。即图经谓「秦州漏芦花似单叶寒菊,紫色,五七枝同一干,」亦彷佛似之。其苏恭云:「生山冈者叶相似而无缺,多毛,茎赤无羽,」自又一种。若图经「海州漏芦如单叶莲花,紫碧色,」殆即救荒本草所图漏芦。滇本草虽别名臭灵丹,而主治与本草、别录同而加详;又别出漏芦一物,大理、昆明皆产,主治与本草亦相表里,而形状与图经各种微异,亦别图之。余既喜见诸医所未见,又以此草本生河内,乃中原弃而不用,边陲种人,藉手祛患,物固有屈于彼而伸于此者,与士之知己、不知己何异?特着其本名,而附滇本草于注,以资采订。他时持以还吾里,按图索之,必有得焉。呜呼,尝草之功,圣愚同性,夫妇所知,圣人有所不知,道大无遗,无谓言小。』
【按】飞廉(Carduus crispus L.菊科。)茎高一米余,有翼状的薄襞,列生细刺。叶互生,羽状分裂,边缘生刺。六月间,枝头开头状花,数朵集生;花冠红紫色,生白冠色毛。二年生草本,生于原野。
本草所论赭魁(一),【校】『论』良方一作『谓』。皆未▲详审。【校】『未』原作『非』,崇祯本同,从弘治本、稗海本、津逮本、学津本、玉海堂本、丛刊本及良方一校改。今赭魁南中极多,肤黑肌赤,似何首乌,切破,其中赤白理如槟榔,有汁赤如赭,【校】『汁赤』良方一(明)乙转作『赤汁』。南人以染皮制?,【校】弘治本、稗海本『?』字处空一格,盖阙文也。闽、岭人谓之『余粮。』本草『禹余粮』注中所引,乃此物也(二)。
【26二六*五〇五-877-
(一)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二『蔓草类』:赭魁,本经下品。根形沈括笔谈。
(二)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十八下『草部:』赭魁(缺图),闽人用之染青((山))瓦中,云易上色。沈括笔谈云:『本草所论赭魁……乃此物也。』谨按,沈氏所说赭魁甚明,但谓是『禹余粮,』非矣。禹余粮乃今之土茯苓,可食,故得粮名;赭魁不可食,岂得称『粮』耶?
石龙芮今有两种:水中生者,【校】良方一无『中』字。叶光而末圆;陆生者,【校】『陆』良方一(明)作『地』。叶毛而末锐。【校】良方一『叶』上有『其』字。『末』玉海堂本误作『未』。入药用水生者。【校】『水生』崇祯本及良方一同,其它各本皆乙转作『生水』。陆生亦谓之『天灸,』【校】良方一『生』下有『者』字。取少叶揉系臂上,【校】良方一(明)无『系』字。一夜作大泡如火烧者是也(一)至(三)。【校】良方一(明)无『者』字。
【26二七*五〇六
(一)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九『石龙芮』:今有两种,水中生者叶光而末圆,陆生者叶有毛而末锐。入药须生水者。陆生者又谓之『天灸』,取少叶揉系臂上,一夜作大泡如火烧者是。惟陆生者补阴不足,茎常冷失精。余如经。-878-
(二)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四『毒草类』:石龙芮,本经中品。今处处有之。形状正如水堇。生水边者肥大,平原者瘦小。其实亦能灸疟。固始呼为『鬼见愁。』
(三)裴鉴中国药用植物志第一册第十四号:石龙芮(缺图)。别称:地椹、天豆、石龙、鲁果能,水堇、苦堇、堇葵、胡椒菜、彭根、鬼见愁。(Ranuculus scelcratusL.毛莨科。)
一年生草本,除花外无毛;具须根;高二至十分米;叶互生,掌状分裂,轮廓圆形,或三角至五角形,长一?五至五厘米,宽二至六厘米,基部叶片不分裂,在上者三裂或五裂,裂片多数在顶端复成三小裂,每小片顶端具二三钝齿,叶在茎的上端者,裂成三线状全缘小片,叶柄长四至十五厘米,在茎端的叶几乎无柄,花生茎的顶端或叶腋,花柄长约四厘米,萼片五,绿色,向下反曲,长圆形,或两侧形状不相称,外面有白色细毛,花瓣五,倒卵形,无毛,黄色,每片内面基部具一腺,雄蕊甚多,花丝长于花粉囊二至三倍,花粉囊黄色,长圆形,心皮甚多,直径不及一厘米,丛集于膨大的花托上,成卵状圆锥形的总体,无花柱,柱头斜生;瘦果。扁圆形,有细点。-879-
种子冬季发芽,三月至四月花始开放。生池河岸边及湿地。其苗也作蔬食。
分布极广,北自东北各省,南至广东及西南各省。
药用所取的部分为种子及根皮,而土方也有用叶的。『五月采子,八子采皮,阴干』用之。
据Read石龙芮的药用成分为白头翁素(Anemonin)。
麻子,海东来者最胜,【校】良方一(明)无『胜』字。大如莲实,出柘▲萝▲岛▲(一)。【校】『柘萝』各本均作『屯罗』,从良方一校改。其次上郡北地所出,大如大豆,亦善。其余皆下材。用时去壳,其法取麻子帛包之,【校】良方一无『之』字。沸汤中浸,候汤冷,乃取悬井中一夜,【校】良方一(明)无『一夜』二字。勿令着水,明日日中曝干,【校】『暴』良方一作『曝』。就新瓦上轻挼,【校】『挼』良方一(明)作『按』。其壳悉解,簸扬取肉,【校】『簸』玉海堂本误作『筯』。粒粒皆完。
【26二八*五〇七
【校】津逮本、学津本皆于本条之后低二字接刻干道二年扬州州学教授汤修年跋及毛晋识、毛晋又识共三篇。今此三篇,并移载在叙录卷内。崇祯本、玉海堂本、丛刊本皆以另叶起刊汤修年跋于书末,亦低二字。崇祯本又有马元调『重刻梦溪笔谈序』
及『重刻梦溪笔谈后序』二篇载在书首,列于沈括自序之前。今此两篇,亦移载在叙录卷内。弘治本书尾有汤修年跋及徐『笔谈后序』共二篇,皆另叶刊。『后序』今亦移载在叙录卷内。稗海本无有任何序跋。爱庐本以汤修年跋、毛跋二篇、马
元调『重刻梦溪笔谈后序』共四篇载于『卷末』。
(一)出柘萝岛大如莲实之麻子,亦见四三五条,该条作『乇罗岛,』音同字异。今本四三五条字误为『屯罗,』又改本条『柘萝』为『屯罗,』谬甚。-880-梦溪笔谈第二十六卷『药议』为文二十八条,悉数互见于苏沈内翰良方第一卷内。按,明刊有图本、六醴斋本、知不足斋丛书本苏沈内翰良方,首卷所载者,大别之,属于说脉、说药暨灸骨蒸法三类。说药者共三十七事,二十八事同于笔谈『药议』卷,一事同于补笔谈(论流水止水,)皆沈括所撰;其它八事则出于苏轼箸述。文同笔谈之廿八事,虽次第略异,而连缀不杂它文;明刊有图本在此廿八事之首条(论脏腑)下刊『沈存中』三字(图版九,)又目录在此廿八事标目之前,刊一行曰『辩记诸药议沈存中。』颇疑沈括原编良方(即未羼杂苏轼医方之本)自有此一卷,即以『辩记诸药议』为总题。迨撰录笔谈,又以此一卷殿其书焉。今录明刊本苏沈内翰良方、首卷目录于后,以为探索良方、苏沈良方、笔谈同异者之资料,兼见苏沈良方逐条之标目。目下所注号码,即见于『校证本』笔谈之条次也。
苏沈内翰良方目录   记海漆
卷第一   记益智花  
脉说   记食芋  
苍耳说   记王屋山异草  
记菊   记元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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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苍朮   论甘草 四九一
记流水止水 五八四 论胡麻 四九二
辩记诸药议沈存中   论赤箭 四九三
论脏腑 四八〇 论地崧 四九四
论君臣 四八二 论南烛草木 四九五
论汤散 四八四 论太阴玄精 四九六
论采药 四八五 论稷米 四九七
论橘柚 四八六 论苦? 四九八
论鹿茸麋茸 四八七 论苏合香 四九九
论鸡舌香 四八一 论熏陆香 四九九
论金罂子 四八三 论山荳根 五〇一
论地骨皮 四八八 论青蒿 五〇二
论淡竹 四八九 论文蛤海蛤魁蛤 五〇三
论细辛 四九〇 论漏芦 五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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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赭魁 五〇五 论麻子 五〇八
论龙芮【校】『龙』上原脱『石』字,知不足斋本同。 五〇六 灸二十二种骨蒸法  
论龙芮
梦溪笔谈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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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click)倒退(back)键,返回前画面-885-重编补笔谈序【校】爱庐本从崇祯本,用马元调重行编订之次第。旧本款式次第,今附在『补笔谈』末。
世所传补笔谈,每篇首必题所补之卷,又有『前几件』及『中』与『后』之分。如『补第二卷后十件』之类。似非后人所得而创,其为旧本无疑。原书二十六卷,不补者十,余各有补。今以其书考之多不合,如:『故事不御前殿』云云十件,补第二卷,既然矣;次则『廊屋为庑,梓榆为朴』二件,亦补第二卷(一),第二卷乃『故事,』岂谓是乎?犹可解者或三卷之?为二;【校】『?』崇祯本作『讹』。乃若『子午属寅,』本论纳甲语,而以补六卷之『乐律,』何邪?『卢肇论海潮』当补『象数,』今以补第九,第九乃『人事,』于海潮何预焉?『王子醇枢密帅熙河日』六件,大氐皆权智,当补十三卷,而属十五,十五、『艺文』也。凡此类不可悉举。又若原书止二十六卷,今其所补,有自二十七以至三十者,益不可晓(二)。疑此虽旧本,或沿袭日久,舛?特甚。【校】『?』崇祯本作『讹』。譬之远年架阁文字,其格式非有变革,而风雨浸淫,虫鼠蠹蚀其闲,若年月之久近,数目之多寡,渐不可辩,而后之胥吏,或以意为补缀,岂非毫厘之差者乎?然则当何如?曰:『参伍故籍,钩稽见数。【校】『见』崇祯本作『现』。通行打筭,别自攒造,此籍乃可行耳。』语云:『琴瑟不调甚者,必举而更张之,』予师此意,尽去所补卷第及前、中、后件之名,而悉以原书十七目从事:所言故事,直以补『故事;』辩证也,直以补『辩证;』【校】两『辩』字崇祯本均作『辨』。以至『乐律、』『象数、』『官政、』『权智、』『艺文、』『器用、』『异事、』『杂志、』『药议』等目皆然。目自为补,复者削之,疑者阙,厘为三卷,然后粲然可考。盖古人之书,原无定卷,即以笔谈言之:通考二十六卷,今所行者是;宋史则二十五卷;郑樵-886-通志艺文略则二十卷(三)。分幷不恒,有如此者。世所传补卷第,既与通考不合,而宋史、通志之所载卷第各别,今皆不传,又不知其孰补。此吾所以放笔而为之更定也。巽甫(四)题。
(一)按原本作『补第三卷二件,』非『第二卷』也。马氏误引,又从而为之说。
(二)清张海鹏刻梦溪笔谈、补笔谈跋:今补编既有三十卷之目,安知笔谈初本之不原为三十卷而后经重订者乎?且考原书分卷多寡不均,如『乐律、』『象数』之多至二十余条,『艺文』之少至三条,则此二十六卷之目,其真出自存中之手,未能遽必也。今试分『乐律、』『象数、』『杂志』之二为三,『异事、』『药议』之一为二,幷『艺文』之三为二,则适合三十卷之数;而其先后次第,亦悉符所补之目,惟『纳甲』一条,错入『乐律』中耳。
(三)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二十『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宋史艺文志颠倒舛?,触目皆是,其二十五卷之说,原可置之不论。至通志二十卷之说,则疑括初本实三十卷,郑樵据以著录,因辗转传刻,阙其一笔,故误『三』为『二。』其后勒着定本,定为二十六卷。
(四)巽甫,马元调字。马元调,明嘉定人,诸生。崇祯(一六二八—四三)间。清兵攻嘉定,与侯峒曾誓死固守,城陷死之。 传载明史卷二百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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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click)倒退(back)键,返回前画面-889-补笔谈卷一【校】崇祯本卷下有『第』字,后同。汇秘笈本分二卷,此处题『梦溪补笔谈卷之上』。稗海本、学津本祗一卷,但题『补笔谈』三字。
校证第二十七
宋钱塘沈括撰【校】崇祯本题『沈括存中』。汇秘笈本题『宋沈括存中着』,卷之下同。稗海本、学津本题『宋沈括存中』。
故事
故事:不御前殿,则宰相一员押常参官再拜而出。神宗初即位,宰相奏事,多至日晏。韩忠献当国,遇奏事退晚,即依旧例,一面放班,未有着令。王乐道(一)为御史中丞,弹奏语过当,坐谪陈州。自此令宰臣奏事,至辰时未退,即一面放班,遂为定制(二)。
【补1 一*五〇八
(一)王陶,宋万年人,字乐道。第进士,嘉佑(一〇五六—六三)初为监察御史里行。神宗即位,迁枢密直学士,拜御史中丞。始受知于韩琦,骤加奖拔。陶欲自规重位,视琦如仇,力攻去之。帝徙陶翰林学士,旋出知蔡州,历汝、许、陈三州。帝终薄其人,不复用。卒谥文恪。 传载宋史卷三百二十九。
(二)宋叶梦得石林燕语石林遗书本叶廷管校卷二:本朝未定六参之制,百官日俟朝于前殿者,便殿初引班,常以四色官一人立垂拱门外,亢声唱『前殿不坐』及『宰相便殿奏事』毕,即复初押百官虚拜于前殿庭下而散。其宰相遇奏事日高者,不复押,亦百官以序自拜于陛下而出。珽管案,『日高』下『者』字杨商二本作『皆』,亦通。韩魏公为相,在位久,遂更不押班。王乐道为中丞,力击之,以为不臣。其言虽过,然当时议者犹以无故不押班为非礼。故司马君实代乐-890-道,以辰时二刻前朝退则押班,过则免。遂以为例。
故事:升朝官,有父致仕,遇大礼则推恩迁一官,不增俸。熙宁(一)中,张丞相杲卿以太子太师致仕,用子荫当迁仆射,廷议以为执政官非可以子荫迁授,罢之。前两府致仕,不以荫迁官,自此始。
【补1 二*五〇九
(一)一〇八六—一〇七七年。
故事:初授从官给谏,未衣紫者,告谢日,面赐金紫。何圣从在陕西就任除待制,仍旧衣绯。后因朝阙,值大宴殿上,独圣从衣绯,仁宗问所以,中筵起,乃赐金紫,遂服以就坐。近岁许冲元(一)(二)除知制诰,犹着绿,告谢日,面赐银绯。后数日,【校】『日』汇秘笈本作『月』。别因对,方赐金紫(三)。
【补1 三*五一〇
(一)许将,宋闽县人,字冲元,(?—一〇九〇。)举进士第一。神宗时,累拜翰林学士、龙图阁直学士。历知成都府。元佑(一〇八六—九三)中,再为翰林学士,进尚书左丞。章惇、蔡卞同肆罗织,贬谪元佑诸臣,奏发司马光墓,赖将言而止。累官门下侍郎、平章事。出知河南府,致仕卒。谥文定。 传载宋史卷三百四十三。
(二)宋范成大吴郡志卷二十八『进士题名』:嘉佑八年[一]许将牓:沈括翰林学士 凌民瞻 郭附 黄颜-891-
【按】是则许将为沈括之恩师也。
[一]一〇六三年。
(三)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六:国朝既以绯紫为章服,故官品未应得服者,虽燕服亦不得用紫。盖自唐以来旧矣。太平兴国[一]中,李文正公昉尝举故事,请禁品官绿袍,举子白纻,下不得服紫色衣,举人听服皁,公吏工商伎术通服皁、白二色。至道[二]中,弛其禁,令胥吏宽衫与军伍窄衣皆服紫,沿习之久,不知其非也。
(宇文绍奕考异)太平兴国七年[三],诏详定车服之制,李昉等奏:中外官及举人不得绯绿白袍内服紫,仍许通服皁衣白袍,非李公自为此请也。
[一]九七六—九八三年。 [二]九九五—九九七年。 [三]九八二年。
自国初以来,未尝御正衙视朝。【校】稗海本、津逮本脱『尝』字。百官辞见,必先过正衙。正衙既不御,但望殿两拜而出;别日却赴内朝。熙宁中草『视朝仪,』独不立见辞谢班。正御殿日,却谓之『无正衙,』须候次日依前望殿虚拜,谓之『过正衙:』盖阙文也(一)至(三)。
【补1 四*五一一
(一)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二:唐正衙,日见羣臣,百官皆在,谓之『常参。』唤仗入合,百官亦随以入。则唐制天子未尝不日见百-892-官也。其后不御正衙,紫宸所见,惟大臣及内诸司。百官俟朝于正衙者,传闻不坐即退,则百官无复见天子矣。敬宗再举入合礼之后,百官复存朔望二朝。至五代又废,故后唐明宗始诏羣臣每五日一随宰相入见,谓之『起居。』时李淇通考一百七引此作『琪』。为中丞,以为非礼,请复朔望入合之礼。明宗曰:『五日起居,吾思见羣臣,不可罢。朔望入合可复。』遂以五日羣臣一入见中兴便殿,为起居;朔望天子一出御文明前殿,为入合。讫本朝不改。元丰[一]官制行,始诏侍从官而上,日朝垂拱,谓之『常参官。』百司朝官以上,每五日一朝紫宸,为『六参官。』在京朝官以上,朔望一朝紫宸,为『朔参官。』遂为定制。
[一]一〇七八—一〇八五年。
(二)宋高似孙纬略卷七『入阁』:欧公五代史李琪传曰:『唐末丧乱,礼坏,天子未尝视朝,入阁之制亦废。常参之官日至正衙者,传闻不坐即退,独大臣奏事,日一见便殿,而侍从内诸司,日弄朝而已。明宗即位,诏羣臣五日一随宰相入见内殿,谓之起居。唐故事:天子日御殿见羣臣,曰「常参;」朔望荐食诸陵寝,有思慕之心,不能临前殿,则御便殿见羣臣,曰「入阁,」宣政,前殿也,谓之衙,衙有仗;紫宸,便殿也,谓之「入阁。」其不御前殿而御紫宸也,乃自正衙唤仗,由阁门而入,百官俟朝于衙者,因随以入见。故谓之「入阁。」然衙,正朝也,其礼尊;阁,燕见也,其事杀。自干符[一]已后,因乱礼阙,天子不能日见羣臣,而见朔望,故正-893-衙常日废仗,而朔望入阁有仗,其后习见,遂以入阁为重。至出御前殿,犹谓之入阁,其后亦废,至是而复。然有司不能讲正其事。凡羣臣五日一入见中兴殿,便殿也,此入阁之遗制,而谓之起居。朔望一出御文明殿,前殿也,反谓之入阁。琪皆不能正也。』按,贞观元年[二]制:自今中书门下,三品以上入阁议事,命谏官随之,有失辄谏。则『入阁』已见于贞观中,不止开元[三]间退御紫宸受朝乃云『入阁』也。德宗贞元[四]制:自今后五日一御宣政殿,与羣臣相见,则是不行入阁之礼矣。玄宗时,优人有求赐鱼者,玄宗曰:『五品以上入阁,以鱼袋合符,汝不可得。』如武后时,崔承庆[五]上疏曰:『五品以上佩龟者,后改鱼用龟[六],别勅宣召,恐有诈妄,故内出龟合,然后应命。』六典曰:『鱼符以备别勅宣召。』此其制也。宋元宪公曰:『唐制每遇坐朝日,即为入阁。及其叔世,务从简易,正衙立仗遂废。其后或有行者,人所罕见,乃复谓之盛礼。』宋公乃于御殿亦曰『入阁,』何也?按,唐含元殿至宣政殿、紫宸殿,皆在大明宫中。大明宫者,东内也。其唤仗入阁,与欧公同。西内太极殿,即朔望受朝之所,亦正殿也。太极之北,有两仪殿,即常日视朝之所也。太极殿两庑东西二阁,二阁有门,当又转北而入两仪,一如东内之制。郑谷入阁诗:『秘殿临轩日,和銮返正年。两班文武盛,百辟羽仪全,霜漏清中禁,风旗拂曙天。门严新契勘,仗入乍承宣。玉几当红旭,金炉纵碧烟;对扬称法吏,赞引出宫钿。言动挥毫疾,威容报簿专,寿山晴霭黛,颢气暖连延。礼有鹓鸾集,恩无雨露偏,小臣叨备位,歌咏泰阶前。』
[一]八七四—八七九年。 [二]六二七年。 [三]七一三—七四一年。 [四]七八五—八〇四年。 [五]『承』-894-当作『神』。 [六]此句应作为注文。
(三)宋赵彦卫云麓漫钞卷第三:唐故事:天子日御殿见羣臣,曰『常参。』朔望荐食诸陵寝,有思慕之心,不能临前殿,则御便殿见羣臣,曰『入阁』。宣政,前殿也,谓之衙,衙有仗;紫宸,便殿也,谓之『入合。』其不御前殿而御紫宸也,乃自正衙唤仗,由合门而入,百官候朝于衙者,因随入以见,故谓之『入合。』然衙,朝也,其礼尊;阁,宴见也,其事杀。自干符以后,因乱礼阙,天子不能日见羣臣,而见朔望,故正衙常日废仗,而朔望入合有仗,其后习熟,遂以入合为重,至出御前殿,犹谓之入合。此欧文忠公折简问刘贡父者也。按,通典:『隋文帝欲斩大理吏来旷,少卿赵绰固争,帝乃拂衣入合。绰又矫言欲理他事,帝命引入合,绰曰:「臣本无他事,而谬言求入,死罪也。」会献皇后在坐,命赐绰酒。』则隋时已有『入合』之语。正观元年[一]制,自今中书门下及三品以上入合议事,皆命谏官随之,有失辄谏。则正观又有『入合』之语矣,不待开元朔望改御紫宸云入合也。玄宗优人服绯,求赐鱼,玄宗曰:『鱼袋者,五品以上入合则合符,汝则不可。』参诸众说,则合者,殿后之便室无疑矣。本朝殿后皆有主廊,廊后有小室三楹,室之左右,各有廊通东西正廊。每乘舆自内出,先坐此室,俟报班齐,然后御殿。今临安殿后亦然。故隋后得至此;而太宗又恐闲燕处多肆,故许谏官入,随失即谏;玄宗云:『非合符不得入也。』室之左右小廊通处,即合门。自前殿唤仗入后殿,必自东西合门过,所谓『入合,』过此门耳,非谓后殿可名合也。-895-内中目中宫之居为殿,余为合,『贵妃合、』『婉仪合』是也。小室亦曰:『合子。』谓殿为『合,』近世之语。
[一]六二七年。『正』字乃避宋讳,应作『贞』。
熙宁三年(二),召对翰林学士承旨王禹玉于内东门小殿,夜深,赐银台烛,双引归院。
【补1 五*五一二
(一)一〇七〇年。
夏郑公为忠武军节度使,自河东中徙知蔡州,道经许昌时,李献臣为守,乃徙居他室,空使宅以待之,时以为知体(一)。庆历(二)中,张邓公还乡,过南阳,范文正公亦虚室以待之,盖以其国爵也。遂守为故事。
【补1 六*五一三
(一)宋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下:夏郑公为宣徽使忠武军节度使,自河中府徙判蔡州,道经许昌时,李邯郸为守,乃徙居他所,空使宅以待之。夏公以为知体。
(二)一〇四一—一〇四八年。
国朝仪制,亲王玉带不佩鱼。元丰(一)中,上特制玉鱼袋,赐扬王(二)、荆王(三)施于玉带之上(四)。
【补1 七*五一四-896-
(一)一〇七八—一〇八五年。
(二)扬王,赵颢也。宋神宗赵顼之弟。
(三)荆王,见一三六条注。
(四)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七:国朝亲王皆服金带,元丰中,官制行,上欲宠嘉、歧二王,乃诏赐方团玉带,着为朝仪。先是,乘舆玉带皆排方,故以方团别之。二王力辞,乞宝藏于家而不服用,不许,乃请加佩金鱼,遂诏以玉鱼赐之。亲王玉带玉鱼自此始。
(汪圣锡辨):熙宁八年闰四月,赐二王玉带。此云『元丰中官制行,』非也。
旧制:馆职自校勘以上,【校】『校』崇祯本作『挍』。下『校』字亦然。非特除者皆先试,唯检讨不试。【校】『检』崇祯本作『捡』,下『检』字亦然。初置检讨官,只作差遣,未比馆职故也。后来检讨给职钱,并同带职在校勘之上,亦承例不试。
【补1 八*五一五
旧制:侍从官学士以上方腰金。元丰初,授陈子雍以馆职,使高丽,还除集贤殿修撰,赐金带。馆职腰金,出特恩,非故事也(一)。
【补1 九*五一六
(一)宋叶梦得石林燕语石林遗书本叶廷管校卷六:-897-
故事:杂学士源流至论别集七章服条注作『惟学士』。得服金带。熙宁初,薛师正以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上以为能,诏赐金带。非学士而赐带源流至论作『得金带』。自此始。
今之门状,称『牒件状如前,谨牒。』此唐人都堂见宰相之礼。唐人都堂见宰相,或参辞谢□事□先具事因,申取处分。有非一事,故称『件状如前,』宰相状后判引,方许见。后人渐施于执政私第(一)(二)。小说记施于私第,自李德裕始。近世谄敬者,无高下,一例用之,谓之『大状。』予曾见白乐天诗稾,【校】『稾』它本皆作『藳』。乃是新除寿州剌史李忘其名门状,其前序住京因宜及改易差遣数十言,其末乃言谨祗候辞某官。至如稽首之礼,唯施于人君;大夫家臣不稽首,避人君也。今则虽交游皆稽首,此皆生于谄事上官者,始为流传;至今不可复革。
【补1 一〇*五一七
(一)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三:唐旧事:门状,清要官见宰相,及交友同列往来,皆不书前衔,止曰『某谨祗候某官,谨状。』其人亲在,即曰『谨祇候某官兼起居,谨状。』祗候、起居不并称,各有所施也。至于府县官见长吏,诸司僚属见官长,藩镇入朝见宰相及台参,则用公状,前具衔称『右某谨祇候某官,伏听处分。牒件状如前,谨牒。』此乃申状,非门状也。元丰[一]以前,门状尚带『牒件状如前』等语,盖沿习之久,后虽去,而祗候起居并称犹不改。今从官而上,于某官下称『谨状,』去『伏候裁旨』四字,略如唐制而具前-898-衔,谓之『小状』他官则前衔与前四字兼具而不言『谨状,』不知有『牒件状如前谨牒』七字,则『谨状』字自不应重出。若既去此七字,则当称『谨状。』以为恭而反简,自元丰以来失之也。
[一]一〇七八—一〇八五年。
(二)宋赵彦卫云麓漫钞卷第四:古尺牍之制,『某顿首,』或『再拜,』或『启。』唐人始更为『状,』末云:『谨奉状谢不宣,谨状;』或云『谨上状不宣,谨状,月日,某官姓名,状上某官。』北梦琐言云:『唐卢光启受知于租庸使张浚,浚出征幷、汾、卢为致书疏,凡一事别为一幅,』后不闻他人为之。唐末以来,礼书庆贺为启,一幅前不具衔,又一幅通时暄,一幅不审迩辰颂祝加餐,此二幅每幅六行,其三幅。至宣、政[一]间则启前具衔为一封,又以上二幅六行者同为公启,别迭七幅为一封。秦忠献当国,有投以札子者,其制前去『顿首再拜,』而后加『又谨具申呈,月日,具官姓名』。札子多至十余幅。平交则去『申』字。庆元三年[二],严迭楮之禁,祇用三幅云。后又祇许用一幅,殊为简便。
国初公状之制,前具官,别行叙事,后云:『牒件状如前,谨状。』至宣和以后,始用今制,前具官,别行稍低,叙事讫,复别作一行,稍高,云『右谨具申闻,谨状。』
[一]疑指宣和(一一一九—一一二五)政和(一一一一—一一一七),然政和在宣和之前。 [二]一一九七年。-899-
辩证
今人多谓廊屋为庑。【校】『谓』汇秘笈本作『以』。按,广雅:『堂下曰「庑。」』(一)盖堂下屋檐所覆处,故曰『立于庑下。』凡屋基皆谓之堂,廊檐之下亦得谓之庑,但庑非廊耳。至如今人谓两廊为东西序,亦非也。序乃堂上东西壁(二),在室之外者。序之外谓之『荣;』荣,屋翼也(三),今之两徘徊,又谓之『两厦。』四注▲屋则谓之『东西溜。』【校】『注』原误为『柱』。观堂校识云:『「四柱屋」乃「四注屋」之讹。』按,汇秘笈本正作『注』,今从改。今谓之『金厢道』者是也。
【补1 二*五一八
(一)检广雅无此释,释宫但云:『庑,舍也。』太平御览一百八十一引李登声类云:『庑,堂下周屋也。』疑『广雅』当作『声类。』
(二)尔雅释宫:『东西墙谓之「序。」』
(三)礼丧大记:『升自东荣,降自西北荣。』注:『荣,屋翼也。』
梓榆(一),南人谓之『朴,』齐鲁闲人谓之『驳马。』驳马,即梓榆也。南人谓之『朴,』『朴』亦言『驳』也,但声之?耳。【校】『?』它本作『讹』。诗『隰有六驳』是也。陆玑毛诗疏:『檀木,皮似系迷,又似驳马。人云:「斫檀不谛得系迷,系迷尚可得驳马。」』【校】『人云』已下十六字,稗海本、学津本脱。盖三木相似也。今梓榆皮甚似檀,以其班驳似马之驳者。今解诗用尔雅之说,以为『兽锯牙,食虎豹,』恐非也。兽动物,岂常止于隰者?又与苞栎、苞棣、树檖非类,直是当时梓榆耳(三)。
【补1 一二*五一九-900-
(一)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三十五『木类』:梓榆(缺图)即驳马,又名『六驳,』皮色青白,多癣。驳详诗疏。
【按】榆(Ulmus japonica Sarg.榆科。)落叶乔木,多生寒地。干高者达十丈,皮色深褐,有扁平之裂目,常为鳞状而剥脱;叶椭圆,或倒卵形,缘边有锐锯齿,厚而硬,甚粗糙;三、四月间开细花,多数攒簇,色淡绿而带紫,果实扁圆,有膜质之翅,谓之『榆荚,』亦云『榆钱』,约大三四分,可拌面蒸食;木材坚致,供制器用。
(二)诗秦风晨风句。
(三)清马端辰毛诗传笺通释卷十二:隰有六驳。传:『驳如马,倨牙,食虎豹。』瑞辰按,释文引草木疏曰:『马驳,木名,梓榆也。』正义引陆玑疏曰:『驳马,梓榆也。其树皮青白驳荦,遥视似驳马,故谓之「驳马。」下章云:「山有苞棣,隰有树檖」,皆山隰之木相配,不宜云兽。』其说是也。『驳』与『驳』古通用。崔豹古今注曰:『六驳,山中有木,叶似豫章,皮多癣驳,名「六驳木。」』又尔雅:『驳,赤李。』是李之赤者亦得名『驳,』钱大昕-901-疑即此诗之六驳。
自古言『楚襄王梦与神女遇。』以楚辞考之,似未然。高唐赋序云:『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朝为行云,暮为行雨。」故立庙号为朝云。』其曰『先王尝游高唐,』则梦神女者,怀王也,非襄王也。又,神女赋序曰:『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梦与神女遇,王异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梦若何?」对曰:「晡夕之后,精神恍惚,若有所憙,见一妇人,状甚奇异。」玉曰:「状如何也?」王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瓌姿玮态,不可胜赞。」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以文考之,所云『茂矣』至『不可胜赞』云云,皆王之言也,宋玉称叹之可也,不当却云『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又曰『明日以白玉,』人君与其臣语,不当称『白。』又其赋曰:『他人莫覩,玉览其状。望余帷而延视兮,若流波之将澜。』若宋玉代王赋之若玉之自言者,则不当自云:『他人莫覩,玉览其状。』既称『玉览其状,』即是宋玉之言也。又不知称『余』者谁也。以此考之,则『其夜王寝,梦与神女遇』者,『王』字乃『玉』字耳。『明日以白玉者,』以白王也。『王』与『玉』误书之耳。前日梦神女者,怀王也。其夜梦神女者,宋玉也。襄王无预焉,从来枉受其名耳(一)(二)。
【补1 一三*五二〇
(一)宋姚宽西溪丛语卷上:-902-
昔楚襄王与宋玉游高唐之上,见云气之异,问宋玉,玉曰:『昔先王梦游高唐,与神女遇,玉为高唐之赋。』『先王』谓怀王也。宋玉是夜梦见神女,寤而白王,王令玉言其状,使为神女赋。后人遂云襄王梦神女,非也。古乐府诗有之:『本自巫山来,无人覩容色,惟有楚怀王,曾言梦相识。』李义山亦云:『襄王枕上元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今文选本『玉』『王』字差误。
(二)清朱王?文选集释卷十五:其夜王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王异之,明日以白玉,玉曰:『其梦若何?』王曰:『晡夕之后』云云。案此处『王』『玉』二字俱宜彼此互易。赋内『他人莫覩,王览其状,』『王』亦『玉』之误。何氏焯以张凤翼纂注改定玉梦为当,实本姚氏西溪丛语。张氏胶言则云:『丛语又袭沈存中补笔谈,而笔谈较详。』今即其说核之,盖谓从来言楚襄王梦与神女遇,观高唐赋序曰『先王,』则前日梦神女者怀王也。此为玉梦,则其夜梦神女者宋玉也,襄王无预焉。余谓订正此误,沈在姚前,固然;但姚引古乐府云:『本自巫山来,无人覩容色,惟有楚怀王,曾言梦相识。』李义山诗亦云:『襄王枕上元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是昔人早已见到,幷不始于存中也。且序于『王曰晡夕之后』下无玉对语,何又接称『王曰状何如也?』其误显然,而他家乃未之及。
唐书载:『武宗宠王才人,尝欲以为皇后。帝寝疾,才人视左右。熟视曰:「吾气奄奄,顾与汝辞,奈何?」对曰:-903-「陛下万岁后,妾得一殉。」及大渐,审帝已崩,即自经于幄下。宣宗即位,嘉其节,赠贤妃。』按,李卫公文武两朝献替记(一)云:『自上临御,王妃,有专房之宠,以娇妬忤旨,日夕而陨,羣情无不惊惧,以为上成功之后,喜怒不测。』与唐书所载全别。献替记乃德裕手自记录,不当差谬。其书王妃之死,固已不同。据献替记所言,则王氏为妃久矣,亦非宣宗即位,乃始追赠。按,张佑集有孟才人叹一篇,其序曰:『武宗皇帝疾笃,迁便殿,孟才人以歌笙获宠者,密侍其右,上目之曰:「吾当不讳,尔何为哉。」指笙囊泣曰:「请以此就缢。」上悯然。复曰:「妾尝艺歌,愿对上歌一曲以泄其愤。」上以其恳,许之。乃歌一声何满子,气亟立殒。上令医候之,曰:「脉尚温,而肠已绝。」』(二)至(四)详此,则唐书所载者,又疑其孟才人也。
【补1 一四*五二一
(一)按,宋崇宁(一一〇二—〇六)时,晁伯宇编续谈助,内有文武两朝献替记,伯宇跋云:『右钞李德裕文武两朝献替记,其已为史官所取与挟党情者皆略之。』(见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二十五。)
(二)宋王观国学林卷八『张佑宫词』:唐张佑有诗名,其宫词曰:『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当时人颇称赏此诗,然后人读之,多不晓其句意。唐人小说云:『宣宗时,孟才人者,本东南人,入宫二十年,以善歌得宠。宣宗不豫,才人侍,帝使歌,才人歌何满子一声而泣下。』故佑宫词专为此发,当时人知其事者,无不以为切当也。白乐天诗注云:『明皇时有姓何名满者,因事对狱,而案牍奏上,犹不免死,人怜,为作曲名何满子。』故白乐天诗曰:『人言何满是人名,』乃为此也。张佑在宣宗大中[一]时有诗名,-904-唐书艺文志有张佑诗一卷,注曰:『佑,字承吉,为处士。』
【按】张佑唐书无传。唐诗人别有张祜者,名较着于佑,新唐书卷一百九十五有传。故时有误写作何满子宫词之张佑为张祜者,葛常之韵语阳秋乃一例也。
[一]八四七—八五九年。
(三)宋王楙野客丛书卷第二十四『张佑经十一朝』:百斛明珠载杨妃窃笛,张佑诗云云。剧谈录载唐武宗才人孟氏卒,张佑诗云云。一述明王时事,一述武宗时事,二事经涉八九十年,其悬绝如此。张佑唐书无传。有文集十卷,不着本末,其粗见于松陵集颜萱序中,曰:『过佑丹阳故居,已易他主。佑有四男一女,男曰椿儿、桂儿、椅儿、??儿,三已物故,惟??为遗孕,与女尚存。故姬崔氏,霜鬓黄冠,杖策迎门,与之话旧,历然可听。琴书图籍,今属他人。横塘之西,有田数百亩,力既贫寠,十年不耕,岁赋万钱,求免无所。』陆龟蒙亦序曰:『佑元和[一]中作宫体小诗,辞曲艳发。及老大,稍窥建安风格。或荐之天子,书奏不下。受辟于诸侯府,性狷介不容物,辄自劾去。居曲阿,性嗜水石,悉力致之。不蓄善田利产,为身后计,死未二十四年,而故姬遗孕,冻馁不暇。』观二公所序,可以见佑平生大略矣。按,松陵集时事在咸通[二]间,龟蒙所谓『死未二十年』之语推之,佑死于宣宗大中[三]之初年,是佑经涉十一朝也。计死时且百二十岁,其寿如此之长,是未可深诘也。佑尝有诗曰:『椿儿遶树春园里,桂子寻花夜月中。』又诗曰;『一身扶杖二儿随。』桂苑丛谈-905-惟知佑有此二子,不知又有所谓椅儿、??儿者,并表而出之。
[一]八〇六—八二〇年。 [二]八六〇—八七三年。 [三]八四七—八五九年。
(四)宋王灼碧鸡漫志卷第四:何满子。白乐天诗云:『世传满子是人名,临就刑时曲始成,一曲四词歌八迭,从头便是断肠声。』自注云:『开元[一]中,沧州歌者姓名。临刑进此曲以赎死,上竟不免。』元微之何满子歌云:『何满能歌声宛转,天宝年中世称罕。婴刑系在囹圄间,下调哀音歌愤懑,梨园弟子奏玄宗,一唱承恩羁网缓,便将何满为曲名,御府亲题乐府纂。』甚矣帝王不可妄有嗜好也,明皇奏音律,而罪人遂欲进曲赎死。然元、白平生交友,闻见记问,独纪此事少异。卢氏杂说云:『甘露事后,文宗便殿观牡丹,诵舒元舆牡丹赋,叹息泣下,命乐适情,宫人沈翘翘舞何满子词云,「浮云蔽白日。」上曰:「汝知书耶?」乃赐金臂环。』又薛逢何满子词云:『系马宫槐老,持桮店菊黄,故交今不见,流恨满川光。』五字四句,乐天所谓『一曲四词,』庶几是也。歌八迭,疑有和声,如渔父、小秦王之类。今词属双调,两段各六句,内五句各六字,一句七字。五代时,尹鹗、李珣亦同此。其它诸公所作,往往只一段,而六句各六字,皆无复有五字者,字句既异,即知非旧曲。乐府杂录云:『灵武刺史李灵曜置酒,坐客姓骆,唱何满子,皆称妙绝。白秀才者曰:「家有声妓,歌此曲,音调不同。」召至令歌,发声清越,殆非常音。骆遽问曰:「莫是宫中胡二子否?」妓熟视曰:「君岂梨园骆供奉邪?」相对泣下,皆明皇时人也。』张佑作孟-906-才人叹云:『偶因歌态咏娇嚬,传唱宫中十二春,却为一声何满子,下泉须吊孟才人。』其序称:『武宗疾笃,孟才人以歌笙获宠者,密侍左右,上目之曰:「吾当不讳,尔何为哉?」指笙囊泣曰:「请以此就缢。」上悯然。复曰:「妾尝艺歌,愿对上歌一曲以泄愤。」许之,乃歌一声何满子,气亟立殒。上令医候之曰:「肌尚温而肠已绝。」上崩,将徙柩,举之愈重,议者曰:「非俟才人乎?」命其榇至,乃举。』伪蜀孙光宪何满子一章云:『冠剑不随君去,江河还共深恩。』似为孟才人发。佑又有宫词云:『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其详不可得而闻也。
[一]七一三—七四一年。
建茶之美者,号『北苑茶。』今建州凤凰山,士人相传谓之『北苑,』言江南尝置官领之,谓之『北苑使。』予因读李后主文集,有北苑诗及文苑纪,知北宛乃江南禁苑,在金陵,非建安也。江南『北苑使,』正如今之『内园使。』李氏时有『北苑使,』善制茶,人竞贵之,谓之『北苑茶,』如今茶器中有『学士瓯』之类,皆因人得名,非地名也。丁晋公为北苑茶录云:『北苑,地名也,今曰龙焙。』又云:『苑者,天子园囿之名。此在列郡之东隅,缘何却名北苑?』丁亦自疑之,盖不知『北苑茶』本非地名。始因误传,自晋公实之于书,至今遂谓之北宛(一)(二)。
【补1 一五*五二二
(一)宋蔡绦铁围山丛谈卷第六:-907-
建溪龙茶,始江南李氏,号『北苑龙焙』者,在一山之中闲,其周遭则诸叶地也。居是山,号『正焙。』一出是山之外,则曰『外焙。』正焙、外焙,色香必迥殊。此亦山秀地灵所锺之有异色已。龙焙又号『官焙,』始但有龙凤、大团二品而已。仁庙朝,伯父君谟名知茶,因进小龙团,为时珍贵,因有大团、小团之别。小龙团见于欧阳文忠公归田录。至神祖时,即龙焙又进密云龙。密云龙者,其云纹细密,更精绝于小龙团也。及哲宗朝,益复进瑞云翔龙者,御府岁止得十二饼焉。其后佑陵雅好尚,故大观[一]初,龙焙于岁贡色目外,乃进御苑玉芽万寿龙芽。政和[二]闲,且增以长寿玉圭,玉圭凡廑盈寸。大抵北苑绝品,曾不过是,岁但可十百饼,然名益新,品益出,而旧格递降于凡劣尔。又茶茁其芽,贵在于社前,则已进御,自是迤逦,宣和[三]闲,皆占冬至而尝新茹,是率人为之,反不近自然矣。
[一]一一〇七—一一一〇年。 [二]一一一一—一一一七年。 [三]一一一九—一一二五年。
(二)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八『地理』:丁晋公有北苑茶录三卷,世多指建州茶焙为北苑,故姚宽丛语谓:『建州龙焙面北,遂谓之北苑。』此说非也。以予观之,宫苑非人主不可称。何以言之?按,建茶供御,自江南李氏始,故杨文公谈苑云:『建州,陆羽茶经尚未知之,但言「福建等十二州未详;往往得之,其味极佳。」江左近日方有「蜡面」之号,李氏别令取其乳作片,或号曰「京挺、」「的乳」及「骨子」等,每岁不过五六万斤,迄今岁出三十万斤。』以文公之言考之,其曰『京挺、』『的乳,』则茶以『京挺』为名,又称-908-『北苑』,亦以供奉得名,可知矣。李氏都建业,其苑在北,故得称北苑。水心有清辉殿,张洎为清辉殿学士。别置一殿于内,谓之澄心堂。故李氏有『澄心堂纸。』其曰『北苑茶』者,是犹『澄心堂纸』耳。李氏集有翰林学士陈乔作北苑侍宴赋诗序曰:『北苑,皇居之胜概也。掩映丹关,萦回绿波,珍禽奇兽充其中,修竹茂林森其后。北山苍翠,遥临复道之荫;南内深严,近在帷宫之外。陋周王之平圃,小汉武之上林』云云。而李氏亦有御制北苑侍宴赋诗序,其略云:『偷闲养高,亦有其所,城之北有故苑焉,遇林因薮,未媿于离宫;均乐同欢,尚惭于灵沼』云云。以二序观之,因知李氏有北苑,而建州造挺茶又始之,因此取名,无可疑者。
唐以来士人文章好用古人语,而不考其意。凡说武人,多云『衣短后衣。』不知短后衣作何形制。短后衣出庄子说剑篇。盖古之士人,衣皆曳后,故时有衣短后之衣者。近世士庶人,衣皆短后,岂复更有短后之衣。
【补1 一六*五二三
班固论司马迁为史记『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此其蔽也。』予按,后汉王允曰:『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班固所论,乃所谓『谤』也。此正是迁之微意。凡史记次序说论,皆有所指,不徒为之。班固乃讥迁『是非颇谬于圣-909-贤。』【校】『贤』汇秘笈本作『人』。论甚不慊▲。【校】『慊』原作『款』,崇祯本同,从稗海本、学津本及观堂校识改正,汇秘笈本作『歉』。
【补1 一七*五二四
人语言中有『不』字可否世闲事,未尝离口也,而字书中须读作『否』音也。若谓古今言音不同,如云『不可,』岂可谓之『否可?』『不然』岂可谓之『否然?』古人曰『否,不然也,』岂可曰『否,否然也?』古人言音,决非如此,止是字书谬误耳。若读庄子『不可乎不可』(一),须云『否可,』读诗须云『曷否肃雍』(二)、『胡否佽焉』(三),如此全不近人情。【校】下条各本均连属本条,今按所叙与本条不相涉,别为另条。张文虎书梦溪笔谈后二亦持此说,见下条校语。
【补1 一八甲*五二五
(一)庄子齐物论篇:『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
(二)诗召南何彼秾矣:『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三)诗唐风杕杜:『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古人谓章句之学,谓分章摘句,则今之疏义是也。昔人有鄙章句之学者,以其不主于义理耳。今人或谬以诗赋声律为章句之学,误矣。然章句不明,亦所以害义理。如易云『终日干干』(一),两『干』字当为两句,上干知至至之,下干知终终之也。『王臣蹇蹇』(二),两『蹇』字为王与臣也。九五、六二,王与臣皆处蹇中,王任蹇者也,臣或为冥鸿可也;六二所以不去者,以应乎五故也,则六二之『蹇,』匪躬之故也。后人又改『蹇蹇』字为『謇,』(三)以『謇謇』比『谔谔』,尤为?谬。【校】『?』它本作『讹』。『君子夬夬』(四),『夬夬,』二-910-义也。以义决其外,胜己之私于内也。凡卦名而重言之,皆兼上下卦,如『来之坎坎』(五)是也。先儒多以为连语,如『虩虩』『哑哑』(六)之类读之,此误分其句也。又『履虎尾咥人凶』(七),当为句。君子则夬夬矣,何咎之有,况于凶乎?『自天佑之吉』(八)当为句,非吉而利,则非所当佑也。书曰:『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九)【校】学津本自『书曰』起别为另条,非也。见本条末校语。孔安国谓:『汤没,至太甲方称元年。』按孟子,成汤之后,尚有外丙、仲壬,而尚书疏非之。又或谓古书缺落,文有不具。以予考之,汤誓、仲虺之诰、汤△诰△,【校】『汤诰』二字从汇秘笈本校补,它本皆脱。皆成汤时诰命,汤没,至太甲元年,始复有伊训着于书,自是孔安国离其文于『太甲元年』下注之,遂若可疑。若通下文读之曰:『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则文自足,亦非缺落。尧之终也,百姓如服考妣之丧三年,百姓有命者也,为君斩衰,礼也。邦人无服三年,四海无作乐者,况畿内乎?论语曰:『先行,』(十)当为句,其言自当后也。似此之类极多,皆义理所系,则章句亦不可不谨。(十一)【校】张文虎书梦溪笔谈后二云:『补笔谈一补第四卷十件,其弟六条「古人谓章句之学」以下至「亦不可不谨」当别为一条。马本不分,则止九件,强本横析「书曰成汤既没」以下别起,以足其数,则本相连者忽断,而应断者仍连也。』
【补1 一八乙*五二六
(一)易干卦九三:『君子终日干干,夕惕若,厉一尢咎。』
(二)易蹇卦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三)晋书王豹传作『王臣謇謇。』
(四)易夬卦九三:『君子夬夬,独行遇雨。』
(五)易坎卦六三:『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勿用。』-911-
(六)易震卦:『震来虩虩,笑言哑哑。』
(七)易履卦六三:『履虎尾,咥人凶。』
(八)易大有上九:『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九)书序:『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肆命徂后。』
(十)论语为政篇:『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十一)宋孙奕履斋示儿编卷十二『正误?章句。』
孔安国曰:『自古而有篇章之名,故那序曰:「得商颂十二篇。」东山序曰;「一章言其完」是也。句则古谓之为言。论语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则以思无邪一句为一言。赵简子称子太叔遗我以九言,皆以一句为一言也。秦、汉以后,众儒各为训诂,乃有句。
古人引诗,多举诗之断章。断音段,读如『断截』之『断,』谓如一诗之中,只断取一章或一二句取义,不取全篇之义,故谓之断章。今之人多读为断章,断音锻,谓诗之断句,殊误也。诗之末句,古人只谓之『卒章』,近世方谓『断句。』
【补1 一九*五二七
古人谓币,言『玄纁五两』者,【校】学津本避清讳『玄』擅改作『元』,下各『玄』字同。一玄一纁为一两。玄,赤黑,象天之色;纁,黄赤,象地之-912-色。故天子六服,皆玄衣纁裳;以朱渍、丹秫染之。尔雅:『一染谓之「縓。」』縓,今之茜也,色小赤,『再染谓之「竀」。』竀,?也。【校】两『竀』字崇祯本并作『穴(–见)』。『三染谓之「纁。」』盖黄赤色也。『玄、』『纁,』二物也。今之用币,以皁帛为玄纁,非也。古之言东帛者,以五匹屈而束之,今用十匹者,非也。易曰:『束帛戋戋。』(一)戋戋者,寡也;谓之盛者非也。
【补1 二〇*五二八
(一)易贲卦六五文。
经典释文,如熊安生辈,本河朔人,反切多用北人音,陆德明吴人,多从吴音,郑康成齐人,多从东音。如『璧有肉好,』(一)肉音揉者,北人音也。『金作赎刑』(二),赎音树者,亦北人音也。至今河朔人谓肉为『揉,』谓赎为『树。』如『打』字音丁梗反,『罢』字音部买反,皆吴音也。如『疡医祝药劀杀之齐,』『祝』音呪,郑康成改为『注,』(三)此齐、鲁人音也。至今齐谓注为『呪。』官名中尚书本秦官,尚音上,谓之『尚书』者,秦人音也。至今秦人谓尚书为『常。』
【补1 二一*五二九
(一)尔雅释器:『「肉」倍「好」谓之「璧。」』
(二)书舜典文。
(三)周礼天官疡医文。郑玄注:『「祝」当为「注,」读如「注病」之注,声之误也。』-913-
乐律
兴国(一)中,琴待诏朱文济鼓琴为天下第一。京师僧慧日大师夷中尽得其法,以授越僧义海。海尽夷中之艺,乃入越州法华山习之,谢绝过从,积十年不下山,昼夜不释弦,遂穷其妙。天下从海学琴者辐辏,无有臻其奥。海今老矣,指法于此遂绝。海读书,能为文,士大夫多与之游,然独以能琴知名。海之艺不在于声,其意韵萧然,得于声外,此众人所不及也。
【补1 二二*五三〇
(一)九七六—九八三年。
十二律,每律名用各别。正宫大石调、般涉调七声,宫、羽▲、商、角、征、变宫、变征也。【校】『羽』各本均误作『与』 以肊改。观堂校识云:『「角征」之「征」下疑漏「羽」字。』按,疑非脱字而是前有误字也。 今燕乐二十八调,用声各别。正宫大石调、般涉调皆用九声,高五、高凡、高工、尺、上、高一、高四、六▲、合;【校】『六』原误作『句』,各本同,但书作『勾』,今从张文虎舒蓺室杂箸剩稾『学乐杂说』校改。大石角△同此,【校】『角』字各本均脱,从张文虎说校改。加下五,共十声。中吕宫△双调、中吕调皆用九声,【校】『宫』字各本均脱,从张文虎说校改。紧五、下凡、高工、尺、上、下一、(下)四、六、合;『四』字上各本俱衍『下』字,从张文虎说校删。双角同此,加高一,共十声。高宫、高△大△石△调△、高般涉皆用九声,【校】『宫』崇祯本作『工』。陶校记云『「高工」据东塾校本改作「高宫」。』按,汇秘笈本、学津本均作『高宫』。『高大石调』四字各本均脱,从张文虎说校改。下五、下凡、工、尺、上、下一、下四、六、合;高大石角同此,加高四,共十声。道调宫、小石调、正平调皆用九声,高五、高凡、高工、尺、上、高一、高▲四、六、合;【校】『高工』学津本误作『高宫』。『高四』各本均误作『下四』,从张文虎说校改。小石角加句字,共十声。【校】『句』它本作『勾』,后同。南吕宫歇指调、南吕调皆用七声,下五、高凡、高工、尺、高一、高四、句;歇指-914-角加下工,共八声。仙吕宫、林锺商、仙吕调皆用九声,紧五、下凡、工、尺、上、下一、高四、六、合;林锺角加高工,共十声。黄锺宫、越、调、黄锺羽皆用九声,高五、下凡、高工、尺、上、高一、高四、六、合;越角加高凡,共十声(一)(二)。外则为犯。燕乐七宫:正宫,高宫,中吕宫,道调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锺宫。七商:越调,大石调,高大石调,【校】『石』汇秘笈本作『食』,以下五『石』字亦如此。双调,小石调,歇指调,林锺商。七角:越角,大石角,高大石角,双角,小石角,歇指角,林锺角。七羽:中吕调,【校】汇秘笈本、崇祯本、学津本『中』下均衍『宫』字。陶校记云:『「中宫吕调」,据东塾校本删「宫」字。』南吕调又名高平调。仙吕调,黄锺羽又名大石调。般涉调,高般涉,正平调。
【补1 二三*五三一
(一)清张文虎舒蓺室杂箸剩稾『学乐杂说』:梦溪笔谈云:『正宫大石调……同此加高凡。』此说黄、大、夹、仲、夷、无六均皆用九声,独林锺一均祇用七声,未知何义。至七角调皆加宫前一声,则万宝常所讥『流荡忘返』者也。见宋史乐志。
(二)清张文虎舒蓺室杂箸甲编卷下『书梦溪笔谈后三』:存中又旁通乐律,笔谈所述,往往可见唐、宋遗制。其纪二十八调杀声,与姜白石歌曲、张玉田词源相证,七角调每加宫前一声,出本均七声之外,即宋史乐志所谓『俗又于七角调各加一声,流荡忘返』者也。其谓乐中有敦、掣、住三声,一敦、一住,各当一字。一大字住当二字,一掣减一字。『敦』即词源所谓『顿。』敦、掣、住,即今唱家板眼;一掣减一字,即词源所谓『反掣,』用时须急过也。此明非于声律者不能言,乃指霓裳羽衣为道调曲,致为王晦叔所讥,又以琴弦惟十三泛韵为正声,似又不-915-知琴音不尽当徽者,何与?
十二律幷清宫,当有十六声,今之燕乐,止有十五声,盖今乐高于古乐二律以下故无正黄锺声。今燕乐只以合字配黄锺,下四字配大吕,高四字配太蔟,下一字配夹锺,高一字配姑洗,上字配中吕,句字配蕤宾,【校】『句』它本作『勾』。尺字配林锺,下工字配夷则,高工字配南吕,下凡字配无射,高凡字配应锺,六字配黄锺清,下五字配大吕清,高五字配太蔟清,紧五字配夹锺清。虽如此,然诸调杀声,亦不能尽归本律,故有祖调、正犯、偏犯、傍犯,又有寄杀、侧杀,递杀、顺杀。凡此之类,皆后世声律渎乱,各务新奇,律法流散。然就其闲亦自有伦理,善工皆能言之,此不备纪。
【补1 二四*五三二
乐有中声,有正声。所谓中声者,声之高至于无穷,声之下亦无穷,而各具十二律。作乐者必求其高下最中之声,不如是不足以致大和之音,应天地之节。所谓正声者,如弦之有十三泛韵,此十二律自然之节也。盈丈之弦,其节亦十三;盈尺之弦,其节亦十三,故琴以为十三徽。不独弦如此,金石亦然。考工为盘之法,已上则磨其端,已下则磨其旁,磨之至于击而有韵处,即与徽应,过之则复无韵;又磨之至于有韵处,复应以一徽。石无大小,有韵处亦不过十三,犹弦之有十三泛声也。此天地至理,人不能以毫厘损益其闲。近世金石之工,盖未尝及此。不得正声,不足为器;不得中声,不得为乐。
【补1 二五*五三三-916-律有四清宫,合十二律为十六,故锺磬以十六为一堵。清宫所以为止于四者,自黄锺而降,至于林锺宫商角三律,皆用正律,不失尊卑之序。至夷则即以黄锺为角,南吕以大吕为角,则民声皆过于君声,须当折而用黄锺大吕之清宫。无射以黄锺为商,太蔟为角。应锺以大吕为商角锺,【校】陶校记云:『「大吕为商角锺」,东塾校本于「为商」下增「夹锺为」三字,删「角」下「锺」字。』观堂校识云:『「角锺」二字中有脱误,疑当作「夹锺为角」,以四清宫除上所言黄锺、大吕、太蔟外,唯夹锺未见也。』不可不用清宫,此清宫所以有四也。其余征羽自是事物用变声,过于君声无嫌,自当用正律,此清宫所以止于四而不止于五也。君臣民用从声,事物用变声,非但义理次序如此,声必如此然后和,亦非人力所能强也。
【补1 二六*五三四
本朝燕部乐经五代离乱,声律差舛,传闻国初比唐乐高五律,近世乐声渐下,尚高两律(一)。予尝以问教坊老乐工,云:『乐声岁久,势当渐下,一事验之可见:教坊管色,岁月浸深,则声渐差,辄复一易。祖父所用管色,【校】『祖父』汇秘笈本作『父祖』。今多不可用,唯方响皆是古器。铁性易缩,【校】『铁』崇祯本作『铁』,下二『铁』字亦然。时加磨莹,铁愈薄而声愈下。乐器须以金石为准,若准方响,则自当渐变。古人制器,用石与铜,取其不为风雨燥湿所移,未尝用铁者,盖有深意焉。律法既亡,金石又不足恃,则声不得不流,亦自然之理也。
【补1 二七*五三五
(一)林谦三隋唐燕乐调研究『古律』:宋人均谓唐乐比宋乐(太常乐)低,或言低五律,或言低六律有半[原注一]。由宋乐的黄钟来-917-推算时,唐乐黄钟约得#c′-d′。由两头笛所推算出的黄钟。是#c′能相一致,拟之于唐律是无碍的。
原注一玉海(七)景佑二年李照建言云:『王朴准视古乐(唐乐)高五律,视禁坊乐(玉海一〇五注云:胡部)高二律,击黄锺则为仲吕,击夹锺则为夷则。』
王应麟困学纪闻引范镇仁宗实录序云『王朴始用尺定律,而声与器皆失之。太祖患其声高,特减一律。至是,又减半律。然太常乐比唐之声犹高五律,比今燕乐高三律。』
宋史一三一乐志朱熹云:『镇(范镇)以所收开元中笛及响,合于仲吕,校太常乐下五律,教坊乐下三律。』
沈括梦溪补笔谈云:『本朝燕部乐,经五代离乱,声律差舛。传闻国初比唐乐高五律。近世乐声渐下,尚高两律。』
宋人论唐、宋律之差,均有仅少之差,因唐律本因时而异。
古乐锺皆扁如盒,【校】『扁』它本皆作『匾』,下两『扁』字亦然。瓦盖。盖锺圆则声长,扁则声短。声短则节,声长则曲。节短处声皆相乱,不成音律。后人不知此意,悉为扁锺,急叩之多晃晃尔,清浊不复可辩。
【补1 二八*五三六
琴瑟弦皆有应声:宫弦则应少宫,商弦即应少商,其余皆隔四相应。今曲中有声者,须依此用之。欲知其应者,先调诸弦令声和,乃剪纸人加弦上,鼓其应弦,则纸人跃,他弦即不动。声律高下苟同,虽在他琴鼓之,应弦-918-亦震,此之谓正声。
【补1 二九*五三七
乐中有敦、掣、住三声,一敦一住,各当一字,一大字住当二字,一掣减一字,如此迟速方应节。琴瑟亦然。更有折声,唯合字无,折一分、折二分、至于折七八分者皆是。举指有浅深,用气有轻重。如笙箫则全在用气,弦声只在抑按,如中吕宫一字,仙吕宫五字,皆比他调高半格,方应本调。唯禁伶能知,外方常工多不喻也。
【补1 三〇*五三八
熙宁(一)中,宫宴教坊伶人徐衍奏稽琴,方进酒而一弦绝,衍更不易琴,只用一弦终其曲。自此始为『一弦稽琴格。』
【补1 三一*五三九
(一)一〇六八—一〇七七年。
律吕宫商角声各相闲一律,至征声顿闲二律,所谓『变声』也。琴中宫商角皆用缠弦,至征则改用平弦,隔一弦鼓之,皆与九徽应,独征声与十徽应,此皆隔两律法也。古法唯有五音琴,虽增少宫。少商▲,【校】『商』原作『角』,观堂校识改。然其用丝各半本律,乃律吕清倍法也。故鼓之六与一应,七与二应,皆不失本律之声。后世有变宫、变征者,盖自羽声隔八相生再起宫,而宫生征,虽谓之宫征,而实非宫征声也。变宫在宫羽之闲,变征在角-919-征之闲,皆非正声,故其声庞杂破碎,不入本均,流以为郑、卫,但爱其清焦,而不复古人纯正之音。惟琴独为正声者,以其无闲声以杂之也。世俗之乐,惟务清新,岂复有法度,乌足道哉。
【补1 三二*五四〇
十二律配燕乐二十八调,【校】『十二律』学津本误作『十三律』。除无征音外,凡杀声黄锺宫,今为正宫,用『六』字;黄锺商,今为越调,用『六』字;黄锺角,今为林锺角,用『尺』字;黄锺羽,今为中吕调,用『六』字;大吕宫,今为高宫,用『四』字;大吕商、大吕角、大吕羽,太蔟宫,【校】『蔟』汇秘笈本、崇祯本作『簇』,下同。今燕乐皆无;太蔟商,【校】『商』它本作『调』。陶校记云:『「太蔟调」,据东塾校本改作「太蔟商」。』今为大石调,【校】『石』汇秘笈本作『食』,下四『石』字亦如此。用『四』字;太蔟角,今为越角,用『上』字;【校】陶校记云:『「用上字」,东塾校本作「用工字」。』太蔟羽,今为正平调,用『四』字;夹锺宫,今为中吕宫,用『一』字;夹锺商,今为高大石调,用『一』字;夹锺角、夹锺羽、姑洗商,【按】陶校记云『「姑洗商」,东塾校本作「姑洗宫商」。』今燕乐皆无;姑洗角,今为大石角,用『凡』字;姑洗羽,今为高平调,用『一』字;中吕宫,今为道调宫,【校】『道』它本作『游』。陶校记云:『「游调宫」,据东塾校本改作「道调宫」。』用『上』字;中吕商,今为双调,用『上』字;中吕角,今为高大石调,【校】陶校记云:『「高大石调」东塾校本作「高大石角」。』按,汇秘笈本『调』正作『角』。用『六』字;中吕羽,今为仙吕调,用『上』字;蕤宾宫、商羽角,今燕乐皆无;林锺宫,今为南吕宫,用『尺』字;林锺商,今为小石调,用『尺』字;林锺角,今为双角,用『四』字;林锺羽,今为大吕调,用『尺』字;夷则宫,今为仙吕宫,用『工』字;夷则商角羽、南吕宫,今燕乐皆无;南吕商,今为歇指调,用『工』字;南吕角,今为小石角,用『一』字;南吕羽,今为般涉调,用『四』字;【校】陶校记云:『「用四字」,东塾校本作「用工字」。』无射宫,今为黄锺宫,用-920-『凡』字;无射商,今为林锺商,用『凡』字;无射角,今燕乐无;无射羽,今为高般涉调,用『凡』字;应锺宫、应锺商,今燕乐皆无;应锺角,今为歇指角,用『尺』字;应锺羽,今燕乐无(一)。【校】『无』汇秘笈本、稗海本、学津本作『极』,下注云:『下有阙文。』
【补1 三三*五四一
(一)王光祈中国音乐史『燕乐二十八调』:兹将张炎词源所列八十四调,以及欧阳修唐书、脱脱宋史、沈括补笔谈所列二十八调,列表比较如左。惟表中载有宋时俗字谱,兹先用表,诠释于前。(又,八十四调表中符号:⊙系表示南宋七宫十二调;※系表示昆曲六宫十一调。)
(词源) 黄 大 太 夹 姑 仲 蕤 林 夷 南 无 应 黄清 大清 太清 夹清
   ○  ○一 一 ㄣ  Λ ○  ○八 八  ○ ○ ○
  合 下四 四 下一 一 上 勾 尺 下工 工 下凡 凡 六 下五 五 高五

(宋史) 合 下四 上四 下一 上一 上 勾 尺 下工 上工 下凡 上凡 六 下五 上五 紧五

八十四调       工尺谱 燕乐二十八调      
词源         唐书 宋史 补笔谈    
  引古为喻 俗名 俗字   俗名 俗名 俗名 字  

-921-
黄宫钟 黄钟宫 正黄钟宫  合 正宫⊙※ 正宫 正宫 六  
  黄钟商 大石调  四 大食调⊙※ 大食调 越调 六  
  黄钟角 正黄钟宫角 — 一     林钟角 尺  
  黄钟变 正黄钟转征  勾          
  黄钟征 正黄钟正征 Λ 尺          
  黄钟羽 般涉调  工 般涉调⊙※ 般涉调 中吕调 六  
  黄钟闰 大石调 八 凡 大食角 大食角      
大吕宫○○一 大吕宫 高宫 ○ 下四 高宫⊙ 高宫 高宫 四  
  大吕商 高大石调 ○一 下一 高大食调 高大食调      
  大吕角 高宫调 ㄣ 上          
  大吕变 高宫变征 Λ 尺          
  大吕征 高宫正征 ○ 下工          
  大吕羽 高般涉调 ○八 下凡 高般涉 高般涉      
  大吕闰 高大石调  合 高大食角 高大食角      

-922-
太簇宫 太簇宫 中管高宫  四     大石调 四  
  太簇商 中管高大石调 — 一          
  太簇角 中管高宫角  勾     越角    
  太簇变 中管高宫变征 ○ 下工          
  太簇征 中管高宫正征  工          
  太簇羽 中管高般涉调 八 凡     正平调 四  
  太簇闰 中管高大石角 ○ 下四          
夹钟宫○一 夹钟宫 中吕宫 ○一 下一 中吕宫⊙※ 中吕宫 中吕宫 一  
  夹钟商 双调 ㄣ 上 双调⊙※ 双调 高大石调 一  
  夹钟角 中吕正角 Λ 尺          
  夹钟变 中吕变征  工          
  夹钟征 中吕正征 ○八 下凡          
  夹钟羽 中吕调  合 中吕调⊙※ 中吕调      
  夹钟闰 双角  四 双角 商角      

-923-
姑洗宫— 姑洗宫 中管中吕宫 — 一          
  姑洗商 中管双调  勾          
  姑洗角 中管中吕角 ○ 下工     大石角 凡  
  姑洗变 中管中吕变征 ○八 下凡          
  姑洗征 中管中吕正征 八 凡          
  姑洗羽 中管中吕调 ○ 下四     高平调 一  
  姑洗闰 中管双角 ○一 下一          
仲吕宫ㄣ 仲吕宫 道宫 ㄣ 上 道调宫⊙※ 道宫 道调宫 上  
  仲吕商 小石调 Λ 尺 小食调⊙※ 小食调 双调 上  
  仲吕角 道宫角  工     高大石角 六  
  仲吕变 道宫变征 八 凡          
  仲吕征 道宫正征   合          
  仲吕羽 正平调  四 正平调⊙ 正平调 仙吕调 上  
  仲吕闰 小石角 — 一 小食角 小食角      

-924-
蕤宾宫 蕤宾宫 中管道宫  勾          
  蕤宾商 中管小石调 ○ 下工          
  蕤宾角 中管道宫角 ○八 下凡          
  蕤宾变 中管道宫变征   合          
  蕤宾征 中管道宫正征 ○ 下四          
  蕤宾羽 中管正平调 ○一 下一          
  蕤宾闰 中管小石角 ㄣ 上          
林钟宫Λ   林钟宫 南吕宫 Λ 尺 南吕宫⊙※ 南吕宫 南吕宫 尺
  林钟商 歇指调  工 歇指调⊙※ 歇指调 小石调 尺  
  林钟角 南吕角 八 凡     双角 四  
  林钟变 南吕变征 ○ 下四          
  林钟征 南吕正征  四          
  林钟羽 高平调 — 一 高平调⊙※ 南吕调 大吕调 尺  
  林钟闰 歇指角  勾 歇指角 歇指角      

-925-
夷则宫○ 夷则宫 仙吕宫 ○ 下工 仙吕宫⊙※ 僊吕宫 仙吕宫 工  
  夷则商 商调 ○八 下凡 林钟商⊙※ 商调      
  夷则角 仙吕角   合          
  夷则变 仙吕变征 ○ 四          
  夷则征 仙吕正征 ○一 下一          
  夷则羽 仙吕调 ㄣ 上 仙吕调⊙※ 僊吕调      
  夷则闰 商角 Λ 尺 林钟角 商角      
南吕宫 南吕宫 中管仙吕宫  工          
  南吕商 中管双调 八 凡     歇指调 工  
  南吕角 中管仙吕角 ○ 下四     小石角    
  南吕变 中管仙吕变征 ○一 下一          
  南吕征 中管仙吕正征 一            
  南吕羽 中管仙吕调  勾     般涉调 工  
  南吕闰 中管仙吕角 ○ 下工          

-926-
无射宫○八 无射宫 黄钟宫 ○八 下凡 黄钟宫⊙※ 黄钟宫 黄钟宫 凡  
  无射商 越调  合 越调⊙※ 越调 林钟商 凡  
  无射角 黄钟角  四          
  无射变 黄钟变征 — 一          
  无射征 黄钟正征 ㄣ 上          
  无射羽 羽调 Λ 尺 黄钟羽⊙※ 黄钟调 高般涉调 凡  
  无射闰 越角  工 越角 越角      
应钟宫八 应钟宫 中管黄钟宫 八 凡          
  应钟商 中管越调  下四          
  应钟角 中管黄钟角 ○一 下一     歇指角 尺  
  应钟变 中管黄钟变征 ㄣ 上          
  应钟征 中管黄钟正征  勾          
  应钟羽 中管羽调 ○ 下工          
  应钟闰 中管越调 ○八 下凡          
 -927-
上列表中之燕乐二十八调,唐书、宋史所载,大致相同,惟唐书所谓南吕调者,因燕乐『林钟均羽调』等于雅乐『南吕均羽调』故也。宋沈括(死于西历纪元后一〇九三年[一])梦溪笔谈卷六云:『今教坊燕乐,比律高二均弱,合字比太簇微下,(光祈按,蔡元定系直以雅律太簇为燕乐黄钟)……如今之中吕宫,却是古之夹钟宫;南吕宫,乃古林钟宫;今林钟商,乃古无射宫;今大吕调,乃古林钟羽。虽国工亦莫能知所因。』
唐书所谓『林钟商,』(宋史称为『商调,』)似为『黄钟商』之误,(即无射宫;)所谓『林钟角,』(宋史称为『商角,』)则又似以燕乐夷则为宫。
沈括补笔谈云:『十二律配燕乐二十八调,……应钟羽,今燕乐无。』
沈括所谓之燕乐二十八调,其次序只有宫调七种,与欧阳修(唐书、)蔡元定(见宋史、)张炎(词源)所载者相同,其余则不相符。但沈氏系与欧阳修同时,蔡元定系在其后,张炎更在其后,安知欧阳修、蔡元定所述者,非与沈氏所述相同,而与张氏相异耶?盖上列唐书、宋史二十八调次序,系余依照词源次序配列,以其较有统系故也,并不是确切可靠毫无疑义之办法。反之,沈氏所配字谱,所与张氏完全相同,因此,如照字谱次序排列,则沈、张两氏二十八调之次序,又复如出一辙。
余疑张炎词源八十四调之名,除其中燕调二十八调名称,系唐代遗物外,其余一部分(七正角调、七征调)系宋徽宗政和年间(一一一一—一一一七)所补,一部分则系南宋时代或张炎-928-本人所补,并非唐代之旧。因欧阳修编纂唐书,在政和以前此项增补之名称尚未发生,故欧阳修只纪二十八调之名。蔡元定时代虽在政和数十年之后,但宋时通行者,只七宫十二调(见词源,)是项增补名称,亦未通行,故蔡氏亦只纪二十八调之名。但唐代音乐,除最通行之二十八调外,其余五十六调,当亦各自有其名称,不过此项名称,似与古时雅乐名称,如『黄锺均征音、』『太簇均宫音』之类,完全相同而已。
元脱脱宋史卷一百四十二云:『政和间,诏以大晟雅乐,施于燕飨;御殿按试,补征、角二调;播之教坊,颁之天下。然当时乐府奏言:乐之诸宫调,多不正,皆俚俗所传。』从此除原有之宫、商、羽、闰四种调式外,又加入角(正角、)征两种调式,(每种亦各七调。)于是宋人乃于原有七种宫调名称下,各加以『角』字或『正征』字样以别之。到了南宋又将『变征』一种调式加入(大约只系理论方面,)并于七种宫调之下,加上『变征』二字以别之。此外,又将原来缺乏之太簇、姑洗、蕤宾、南吕、应钟五律,各加『中管』二字,凑成十二律。所谓『中管』者,系表示该管较原管稍短之意。但『中管』二字,唐书卷二十二中,业已提及,如此一来,遂造成127=84调。吾人试看后来增补之名称,秩序井然,各有意义;迥不似燕乐二十八调名称之混乱(其中一部分系译名,如『般涉』二字,即系苏祇婆羽音之名称,南宋庆元三年姜夔献大乐议亦谓:『大食、小食、般涉者,胡语。』)即此一点已可发现其余名称系后来陆续增补之痕迹也。页一二七—三八。-929-
[一]沈括系卒于一九〇五年,作九三年者非,考见五七五条注。
补笔谈卷一【校】崇祯本『卷』字下有『第』字,后同。-930-补笔谈卷二
校证第二十八
宋钱塘沈括撰【校】崇祯本作『沈括存中述』,卷第三同,较卷第一多『述』字。
象数
又一说:子午属庚,此纳甲之法,震初爻纳庚子庚午也。丑未属辛,巽初爻纳辛丑辛未也。寅申属戊,坎初爻纳戊寅戊申也。卯酉属己,离初爻纳己卯己酉也。辰戌属丙,艮初爻纳丙辰丙戌也。巳亥属丁。兑初爻纳丁巳丁亥也。一言而得之者,宫与土也。假令庚子庚午,一言便得庚;辛丑辛未,一言便得辛;戊寅戊申,一言便得戊;己卯己酉,一言便得己;故皆属土。余皆仿此。三言而得之者,征与火也。假令戊子戊午,皆三言而得庚;己丑己未,皆三言而得辛;丙寅丙申,皆三言而得戊;丁卯丁酉,皆三言而得己。故皆属火。五言而得之者,羽与水也。假令丙子丙午,皆五言而得庚;丁丑丁未,皆五言而得辛;甲寅甲申,皆五言而得戊;乙卯乙丑,皆五言而得巳。故皆属水。七言而得之者,商与金也。假令甲子甲午,皆七言而得庚;乙丑乙未,皆七言而得辛;壬申壬寅,皆七言而得戊;癸丑癸酉,皆七言而得巳。故皆属金。九言而得之者,角与木也。假令壬子壬午,皆九言而得庚;癸丑癸未,皆九言而得辛;庚寅庚申,皆九言而得戊;辛卯辛酉,皆九言而得己。故皆属木。【校】注『属木』原误作『属金』,从汇秘笈本及观堂校识改。此出于抱朴子(一),云是『河图、玉版之文。』然则一何以属土,三何以属火,五何以属水▲?【校】『水』原误作『金』。从观堂校识改。其说云:『中央总天之气一,南方丹天之气三,北方玄天之气五,【校】学津本避清讳改『玄』为『元』。西方素天之气七,东方苍天之气九。』皆奇数而无偶数。莫知何义,都不可推考。
【补2 一*五四二
(一)抱朴子内篇卷十一仙药篇文。-931-世俗:十月遇壬日,北人谓之『入易,』吴人谓之『倒布。』壬日气候如本月,癸日差温类九月,甲日类八月。如此倒布之,直至辛日。如十一月,遇春秋时节即温,夏即暑,冬即寒。辛日以后,自如时令。此不出阴阳书,然每岁候之,亦时有准,莫知何谓。
【补2 二*五四三
卢肇论海潮,以谓『日出没所激而成,』(一)此极无理。若因日出没,当每日有常,安得复有早晚?予常考其行节,每至月正临子午则潮生,候之万万无差。此以海上候之,得潮生之时。去海远即须据地理增添时刻。月正午而生者为『潮,』则正子而生者而『汐,』正子而生者为『潮,』则正午而生者为『汐。』
【补2 三*五四四
(一)唐卢肇海潮赋序:夫潮之生,因乎日也;其盈其虚,系乎月也。肇始窥尧典,见历象日月,以定四时,乃知圣人之心,盖行乎浑天矣。浑天之法着,阴阳之运不差,万物之理皆得。其海潮之出入,欲不尽者,将安适乎?近代言潮者,皆验其及晦而绝,过朔乃兴,弦乃小盈,月望乃大,至以水为阴类,牵于月而高下随之也,遂为涛志,定其朝夕,以为万古之式,莫之逾也。殊不知月之与海,同物也,物之同,能相激乎?譬犹烹饪,置水盈鼎而不爨之,欲望膳羞之熟,其可得乎?潮亦然也。天之行健,昼夜复焉。日傅于天,右旋入海,而日随之,日之至也,水其可以附之乎,故因其灼激而退焉。退于彼,盈于此,则潮之往来,不足怪也。其小大之期,则制之于月,大小不常,必有迟有速,故盈亏之势,与月同体。何以然?日月合朔之际,则潮殆微绝,以其-932-至阴之物,迩于至阳,是以阳之威不得肆焉,阴之辉不得明焉。阴阳适,故无进无退,无进无退,乃适平焉。是以月之与潮,皆隐乎晦,水潮生之实验也;其朒其朓,则潮亦随之。乃知日激水而潮生,月离日而潮大,斯不刊之理也。夫日之入海,必然之理。自朔之后,月入不尽,昼常见焉,以至于望;自望之后,月出不尽,昼常见焉,以至于晦。见于昼者,未尝有光,必日入于海,隔以映之,受光多少,随日远近,近则光少,远则光多,至近则甚亏,至远则大满,此又足证夫日至于海,水退于潮,尤较然也。 浑天法:地浮于水,天在水外,日入则晚潮激于左,日出则早潮激于右。
(右赋,朝散大夫守歙州刺史柱国赐金鱼袋卢肇进状)微臣始自知书,志在稽古,或观天地之道,得于经史之间。既察置圭,亦闻测管,究黄锺于玉律,窥碧落于璇玑。伏念司马迁则书载天官,张平子则仪均地动。臣仰遵前哲,辄揆圆虚,偶识海潮,深符易象,理皆摭实,事尽揣摩,既当凤纪之朝,愿陈蠡测之见。古人莫不以地厚难测,日既入而不见其行;海大无涯,潮渐生而不知其候。不图天垂大法,假臣微手,获在圣朝,彰此愚见。
(勅)卢肇文学优赡,时辈所推。穷测海潮,出于独见,征引有据,图象甚明,足成一家之言,以祛千载之惑。其赋宜宣付史馆。(唐文粹卷五引)
历法见于经者,唯尧典言以闰月定四时成岁。置闰之法,自尧时始有。太古以前,又未知如何?置闰之法,先圣-933-王所遗,固不当议。然事固有古人所未至而俟后世者,如『岁差』之类,方出于近世,此固无古今之嫌也。凡日一出没,谓之一日;月一盈亏,谓之一月。以日月纪天,虽定名,然月行二十九日有奇,复与日会;岁十二会而尚有余日。积三十二月,复余一会,气与朔渐相远,中气不在本月,名实相乖,加一月谓之『闰。』闰生于不得已,犹构舍之用磹楔也。自此气朔交争,岁年错乱,四时失位,算数繁猥。凡积月以为时,四时以成岁,阴阳消长,万物生杀变化之节,皆主于气而已。但记月之盈亏,都不系岁事之舒惨。今乃专以朔定十二月,而气反不得主本月之政时;已谓之春矣,而犹行肃杀之政,则朔在气前者是也,徒谓之乙岁之春,而实甲岁之冬也;时尚谓之冬也,而已行发生之令,则朔在气后者是也;徒谓之甲岁之冬,乃实乙岁之春也。是空名之正,二三四反为实,而生杀之实反为寓,而又生闰月之赘疣,此殆古人未之思也。今为术莫若用十二气为一年,更不用十二月,直以立春之日为孟春之一日,惊蛰为仲春之一日,大尽三△十△一△日△,小△尽△三十日(一)(二),【校】『三十一日小尽』六字,各本俱脱,今依庶斋老学丛谭卷六引文补。按下文云:『十二月常一大一小相闲』。足证上文有『大尽、小尽』,今本脱误为『大尽三十一日』,遂莫能详沈括校历原意,兼无以核计历日矣。岁岁齐尽,永无闰余。十二月常一大一小相闲,纵有两小相并,一岁不过一次。如此,则四时之气常正,岁政不相陵夺,【校】『陵』汇秘笈本、崇祯本作『凌』。日月五星亦自从之,不须改旧法。唯月之盈亏,事虽有系之者,如海、胎育之类,不预岁时,寒暑之节,寓之历闲可也。借以元佑元年为法,当孟春小,一日壬寅,三日望,十九日朔;仲春大,一日壬申,三日望,十八日朔(三)。如此历日,岂不简易端平,上符天运,无补缀之劳?予先验天百刻有余有不足,人已疑其说;又谓十二次斗建当随岁差迁徙,人愈骇之。今此历论,尤当取怪怒攻?(四),然异时必有用予之说-934-者(五)至(七)。
【补2 四*五四五
(一)元盛如梓庶斋老学丛谭卷四:沈存中博学无所不通,晦庵亦尝称之。观其明天文、律历、音乐、医药之类,诚足多尚。然说置闰之法为异。谓见于经者唯尧典;太古以前未知如何。今乃专以朔定十二月,而气反不得主。此月之政,或时虽已春,犹是冬气;或岁犹未尽,已得新春。莫若用十二气为一年,立春之日为孟春之一日,余准此。大尽三十一日,小尽三十日,岁岁齐尽,永无闰余。文多不尽述。且谓:『此论必见怒于当世;千载之后,必有用余说者。』
(二)高梦旦十三月新历法『绪言』:前草改历私议时,曾引沈括氏『大尽三十一日,小尽三十日』二语,根据何书何本,历时三十年,竟不记忆。近检宝颜堂秘笈、古书丛刊、学津讨原、津逮秘书[一]、稗海丛书所刊之梦溪笔谈,均作『大尽三十日,』而阙『三十一日小尽』六字。古今图书集成第八十三卷所引亦然。清阮元氏畴人传,近人姚大荣氏改历刍议(见中国学报第二三期)引用沈氏原文甚详,均缺『大尽三十一日,小尽三十日』十一字。或者二氏所见之本,亦为『大尽三十日,』以其义不可通,故从省略。实则沈氏既以两节为一月,欲使岁岁齐尽,必须有三十一日之月,则可断言。附记于此,以俟检校。页三。
[一]津逮本无补笔谈,不应有此条。-935-
(三)沈括建议用十二气为一年之新历法,举元佑元年(一〇八六)孟春、仲春为例。今取其例,制为历表,并以旧历、公元对照如次。沈氏历之元佑元年新正,乃旧历正月十三日也。
沈括历   干支 节气 旧历   公历
月 日     月 日 月 日
    丁亥 大寒 元丰八年十二月 廿七日 一〇八六年正月 十五日
    戊子     廿八日   十六日
    己丑     廿九日   十七日
    庚寅   元佑元年正月 初一日   十八日
    辛卯     初二日   十九日
    壬辰     初三日   二十日
    癸巳     初四日   廿一日
    甲午     初五日   廿二日
    乙未     初六日   廿三日
    丙申     初七日   廿四日
    丁酉     初八日   廿五日
    戊戌     初九日   廿六日
    己亥     初十日   廿七日

-936-
沈括历   干支 节气 旧历   公历
月 日     月 日 月 日
    庚子   元佑元年正月 十一日 一〇八六年正月 廿八日
元佑元年   辛丑     十二日   廿九日
孟春小 初一日 壬寅 【立春】   十三日   三十日
  初二日 癸卯     十四日   卅一日
  初三日 甲辰     十五日【望】 二月 一日
  初四日 乙巳     十六日   二日
  初五日 丙午     十七日   三日
  初六日 丁未     十八日   四日
  初七日 戊申     十九日   五日
  初八日 己酉     二十日   六日
  初九日 庚戌     廿一日   七日
  初十日 辛亥     廿二日   八日
  十一日 壬子     廿三日   九日
  十二日 癸丑     廿四日   十日
  十三日 甲寅     廿五日   十一日
  十四日 乙卯     廿六日   十二日

-937-
沈括历   干支 节气 旧历   公历
月 日     月 日 月 日
  十五日 丙辰     廿七日   十三日
  十六日 丁巳 雨水   廿八日   十四日
  十七日 戊午     廿九日   十五日
  十八日 己未     三十日   十六日
  十九日 庚申   二月 初一【朔】   十七日
  二十日 辛酉     初二日   十八日
  廿一日 壬戌     初三日   十九日
  廿二日 癸亥     初四日   二十日
  廿三日 甲子     初五日   廿一日
  廿四日 乙丑     初六日   廿二日
  廿五日 丙寅     初七日   廿三日
  廿六日 丁卯     初八日   廿四日
  廿七日 戊辰     初九日   廿五日
  廿八日 己巳     初十日   廿六日
  廿九日 庚午     十一日   廿七日
  三十日 辛未     十二日   廿八日

-938-
沈括历   干支 节气 旧历   公历
月 日     月 日 月 日
仲春大 初一日 壬申 【惊蛰】   十三日 三月 一日
  初二日 癸酉     十四日   二日
  初三日 甲戌     十五【望】   三日
  初四日 乙亥     十六日   四日
  初五日 丙子     十七日   五日
  初六日 丁丑     十八日   六日
  初七日 戊寅     十九日   七日
  初八日 己卯     二十日   八日
  初九日 庚辰     廿一日   九日
  初十日 辛巳     廿二日   十日
  十一日 壬午     廿三日   十一日
  十二日 癸未     廿四日   十二日
  十三日 甲申     廿五日   十三日
  十四日 乙酉     廿六日   十四日
  十五日 丙戌     廿七日   十五日
  十六日 丁亥 春分   廿八日   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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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历   干支 节气 旧历   公历
月 日     月 日 月 日
  十七日 戊子     廿九日   十七日
  十八日 己丑   闰二月 初一【朔】   十八日
  十九日 庚寅     初二日   十九日
  二十日 辛卯     初三日   二十日
  廿一日 壬辰     初四日   廿一日
  廿二日 癸巳     初五日   廿二日
  廿三日 甲午     初六日   廿三日
  廿四日 乙未     初七日   廿四日
  廿五日 丙申     初八日   廿五日
  廿六日 丁酉     初九日   廿六日
  廿七日 戊戌     初十日   廿七日
  廿八日 己亥     十一日   廿八日
  廿九日 庚子     十二日   廿九日
  三十日 辛丑     十三日   三十日
  卅一日 壬寅     十四日   卅一日

(四)沈括此言,慨乎言之,然亦明其见理之真、自信之坚也。清代精究历算之士,如阮元、张文虎等,且以此-940-非议沈氏(见一二八条第一注及一五〇条第六注,)甚矣除旧布新之非易也。
(五)竺可桢北宋沈括对于地学之贡献与纪述:括对古人之说,虽加以相当之尊重,但并不视为金科玉律。其论历法一条,抛弃一切前人之说,主张以节气定月,完全为阳历,而较现时世界重行之阳历,尤为正确合理。其言曰:『事固有古人所未至而俟后世者,……然异时必有用予之说者。』
括去今已八百余年,冬夏时刻之有余、有不足,斗建之随时差迁徙,与夫阳历之优于阴历,虽早已成定论,而在括当时能独违众议,毅然倡立新说,置怪怒攻?于不顾,其笃信真理之精神,虽较之于该列倭(Galileo)亦不多让也。科学第十一卷第六期页七九四—五。
(六)竺可桢中国古代在天文学上的伟大贡献:沈括于历法主张抛弃一切前人之说,以节气定月,彻底为阳历不管月亮的朔望,把闰月完全去掉。他说:『今为术莫若用十二气为一年。直以立春之日为孟春之一日,惊蛰为仲春之一日,如此则四时之气常正。』这样彻底的一个阳历,较现行历法合乎理想。农夫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的时间,统要看季节而定。沈括所创的历是最合老百姓所需要的,现行阳历的元旦,于人生、于天时统无任何意义。而且月份的大小参差不齐,季节的按排毫无规律。这完全是罗马皇帝时代遗留下来的一种制度。但在当时,沈括这种主张是很受人的疯狂攻击的。二十年前,英国气象局局长萧讷伯有同-941-样的计划,不过他把元旦放在阳历的十一月六号,即中国的立冬节。称其历为农历。到如今英国气象局统计农业气候和生产,是用『萧讷伯农历』的。沈括说:『予今此历论,尤当取怪怒攻?,然异时必有用予之说者。』他料想不到九百年以后他的历会在英国行起来了。
(七)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一:书云:『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是一岁三百六十有六日明甚。今以每岁十二月计之,只三百六十日,又有小尽不与焉。世南尝以此问学历者,所对皆未精切。其说当以今岁立春数至来岁立春,恰三百六十有六日。以时刻较之,实三百六十有五日零三时。世南始得其说,未以为然。取百中经,试加稽考,殊无差者。盖三百六旬有六日,言其凡也。其实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一度,一岁一周天。一岁云者,自今岁冬至,数至明年冬至,凡三百六十有五日奇三时;所奇三时,即四分日之一也。若以十二月计之,不满三百六十日者,月有小尽;又积其余五度有奇,合之以置闰。其所以有小尽、有闰月者,以月行速,二十七日有奇已周天,进三十度,与日合朔;合朔之际,即为一月。凡一岁十二合朔,故曰十二月。若论朞之一,当以气周断,不当以十二月断也。
【按】张世南论朞之一,当以气周断,不当以十二月断,所见与沈括近似,特不如沈括之倡议废闰,进一步谋取校正历法之道耳。游宦纪闻撰定于宋绍定壬辰(一二三二)年顷,然作者似未见补-942-笔谈也。
五行之时谓之『五辰』者,春夏秋冬,各主一时,以四时分属五行,则春夏秋冬虽属木火金水,而建辰、建未、建戌、建丑之月,各有十八日属土,故不可以时言,须当以月言。月谓之十二辰,则五行之时谓之五辰也。【校】此条据汇秘笈本、稗海本、学津本补。但此三本连属下条,则非是。下条有云:『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明下条之前,有本条也。若以本条连属下条,安得有所谓『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乎?崇祯本脱去本条,幷将下条『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云云五句删去,更为谬妄。
【原脱*五四六
黄帝素问有『五运、』『六气。』所谓『五运』者,甲己为土运,乙庚为金运,丙辛为水运,丁壬为木运,戊癸为火运。如甲己所以为土,戊癸所以为火,多不知其因。予按,素问五运大论:『黄帝问五运之所始于岐伯,引太始天元册文曰:「始于戊己之分。」所谓戊己分者,奎、璧、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王砅注引遁甲:『六戊为天门,六己为地户。』天门在戌亥之闲,奎、璧之分;地户在辰巳之闲,角、轸之分。凡阴阳皆始于辰,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十△二△支△亦△谓△之△十△二△辰△,十△二△时△亦△谓△之△十△二△辰△,日△月△星△谓△之△三△辰△,五△行△之△时△谓△之△五△辰△。【校】『上篇所论』至『理之五辰』四十五字原脱,崇祯本同,从汇秘笈本、稗海本、学津本补。五运起于角轸者,亦始于辰也。甲己之岁,戊己黄今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土运。角属辰,轸属巳。甲己之岁,得戊辰己巳干皆土,故为土运。下皆同此。乙庚之岁,庚辛素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金运,庚辰辛巳也。丙辛之岁,壬癸玄天之气经于角轸,【校】学津本避清讳改『玄』为『元』。故为水运,壬辰癸巳也。丁壬之岁,甲乙苍天-943-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木运,甲辰乙巳也。戊癸之岁,丙丁丹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火运,丙辰丁巳也。【校】汇秘笈本、稗海本、学津本止此,下『素问曰』起为另条,非是。素问曰:『始于奎、璧、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凡运临角轸,则气在奎、璧以应之。气与运常同天地之门户。故曰:『土位之下,风气承之。』甲己之岁,戊巳土临角、轸,则甲乙木在奎、璧。奎属戌,壁属亥。甲己之岁得甲戌乙亥。下皆同此。曰『金位之下,火气承之』者,乙庚之岁,庚辛金临角轸,则丙丁火在奎、璧。曰『水位之下,土气承之』者,丙辛之岁,壬癸水临角、轸,则戊己土在奎、璧。曰『风位之下,金气承之』者,丁壬之岁,甲乙木临角、轸,则庚辛金在奎、璧。曰『相火之下,水气承之』者,戊癸之岁,丙丁火临角、轸。则壬癸水在奎、璧。古今言素问者,皆莫能喻,故具论如此。
【补2 五*五四七
世之言阴阳者,以十干寄于十二支,各有五行相从,唯戊己则常与丙丁同行,五行家则以戊寄于巳,己寄于午,六壬家亦以戊寄于巳,而以己寄于未,唯素问以奎、璧为戊分,轸、角为己分。奎、璧在亥戌之闲,谓之戊分,则戊当在戌也。轸、角在辰巳之间,谓之己分,则己当在辰也。遁甲以六戊为天门,天门在戌亥之间,则戊亦当在戌;六己为地户,地户在辰巳之闲,则己亦当在辰。辰戌皆土位,故戊己寄焉。二说正相合。按字书,『戌』从戊从一,则戊寄于戌;盖有从来。『辰』文从厂音汉从一(工人);音身。左传:『亥有二首六身。』亦用此『』字。一(工人)从乙音隐从己,则己寄于辰。与素问、遁甲相符矣。五行:土常与水相随。戊,阳土也。一,水之生数也。水乃金之子,水寄于西方金之末者,生水也,而旺土包之。此『戌』之理如是。己,阴土也。六,水之成数也。水乃木之母,水寄于东方木之末者,老-944-水也,而衰土相与隐于厂下者,水土之墓也。厂,山岩之可居者;乙,隐也。
【补2 六*五四八
律有实积之数,有长短之数,有周径之数,有清浊之数。所谓实▲积▲之数者,【校】『实积』二字原倒,崇祯本同,从其它各本校改。黄锺管长九寸,径九分▲,【校】『分』各本皆作『寸』,依汇秘笈本订正。以黍实其中,其积九九八十一,此实积之数也。林锺长八寸,径九分,八九七十二。前汉书称八八六十四,误也。具下文。余律准此。所谓长短之数者,黄锺九寸,三分损一,下生林锺,长六寸;林锺三分益一,上生太蔟,长八寸,此长短之数也。余律准此。所谓周径之数者,黄锺长九寸,围九分;古人言『黄锺围九分』,举盈数耳,细率之当周九分七分之三。林锺长六寸,亦围九分。十二律皆围九分,前汉志言『林锺围六分』者,误也。予于乐论辩之甚详。史记称『林锺五寸十分四』,此则六分九五十四,足以验前汉误也。【校】『辩』崇祯本作『辨』。余律准此。所谓清浊之数者,黄锺长九寸为正声,一尺八寸为黄锺浊宫,四寸五分为黄锺清宫。倍而长为浊宫,倍而短为清宫。余律准此。
【补2 七*五四九
八卦有过揲之数,有归余之数,有阴阳老少之数,有河图之数。所谓过揲之数者,亦谓之『八卦之策。』干九揲而得之,揲必以四,四九三十六;坤六揲而得之,揲必以四,四六二十四。此乾坤之策过揲之数也,余卦准此。前卷叙之已详所谓归余之数者,干一爻三少,初变之『初五,』再变之、三变之初各四,幷卦为十四爻,三合四十二,此干卦归余之数也。坤一爻三少,初变之『初九,』再变、三变各八,幷卦为二十六△爻,【校】爱庐本、崇祯本、学津本并脱『六』字,依汇秘笈本增。三(爻)合之七十八,【校】各本『三』下俱衍『爻』字,依汇秘笈本删。此坤卦归余之数也。余卦准此。阴阳老少之-945-数,干九揲而得之,故曰老阳之数九;坤六揲而得之,故曰老阴之数六。震、艮、坎皆七揲而得之,故曰少阳之数七;巽、离、兑皆八揲而得之,故曰少阴之数八。所谓河图之数者,河图北方一,南方九,东方三,西方七,东北八,西北六,东南四,西南二,中央五。干得南、中、北,故其数十有五;坤得(东)西、南、东北、西北,【校】各本作『东西南东北西北』,第一『东』字乃衍文。盖衍此字则与『艮』同位同数矣。故其数三十;震得东南、西南、东、西、北,故其数十有七;巽得南、中、东北、西北,故其数二十有八;坎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中,故其数二十有五;离得东、西、南、北,故其数二十;艮得南、东、西、东北、西北,故其数三十有三;兑得东南、西南、中、北,故其数十有二。具图如后。图缺
【补2 八*五五〇
揲蓍之法;凡一爻含四卦,凡一阳爻,干为老阳,两多一少,非震即坎,非坎即艮。少在前,震也;少在中,坎也;少在后,艮也。三揲中,含此四卦,方能成一爻。阴爻亦如此:三爻坤为阴,两少一多,非巽即离,非离即兑。多在前,则巽也;多在中,离也;多在后,兑也。积三爻为内卦,凡含十二卦。一爻含四卦,三爻共十二卦也。所以含十二卦,自相重为六卦,爻凡得六十四卦。重卦之法,以下爻四卦弃中爻四卦,得十六卦;又以上爻四卦弃之,得六十四卦。外卦三爻,亦六十四卦。以内外六十四卦复自相乘,为四千九十六卦,方成易之卦。此之卦法也。揲蓍凡十有八变,成易之一卦。一卦之中,含四千九十六卦在其闲,细算之乃见。凡一卦可变为六十四卦。此变卦法,『周易』是也。六十四卦之为四千九十六卦。此之卦法也。如干之坤之屯之蒙,尽六十四卦,每卦皆如此,共得四千九十六卦,今焦贡易林中所载是也。 四千九十六卦方得能却成一卦,终始相生。以首生尾,以尾生首;积至微之数,以成至大,积至大之数,却为至微;循环无端,莫知首尾,故罔象成名图曰:『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尾。』一卦变为六十四卦,六十四卦之为四千九十六卦;四千九十六卦却变为一卦,循环相生,莫知其端。大小一也,积小以为大,积大复为小,岂非一乎?往来一也,首穷而成尾,尾穷而反成首,-946-岂非一乎?故至诚可以前知,始末无异故也。以夜为往者,以昼为来,以昼为往者,以夜为来。来往常相代,而吾所以知之者一也。故藏往知来,不知怪也。圣人独得之于心而不可言喻,故设象以示人。象安能藏往知来,成变化而行鬼神?学者当观象以求。圣人所以自然得者,宛然可见,然后可以藏往知来,成变化而行鬼神矣。易之象皆如是、【校】稗海本、学津本脱『皆』字。非独此数也。知言象为糟粕,【校】汇秘笈本『象』下有『者』字。然后可以求易。【校】汇秘笈本卷之上止此,下条起为卷之下。
【补2 九*五五一
官政
有一朝士,与王沂公有旧,欲得齐州。沂公曰:『齐州已差人。』乃与庐州,不就,曰:『齐州地望,卑于庐州,但于私便尔耳。相公不使一物失所,改易前命,当亦不难。』公正色曰:『不使一物失所,唯是均平。若夺一与一,此一物不失所,则彼一物必失所。』其人惭沮而退。
【补2 一〇*五五二
孙伯纯(一)史馆知海州日,发运司议置洛要、板浦、惠泽三盐场,孙以为非便,发运使亲行郡,决欲为之,孙抗论排沮甚坚。百姓遮孙自言置盐场为便,孙晓之曰:『汝愚民不知远计。官买盐虽有近利;官盐患在不售,不患盐不足。盐多而不售,遗患在三十年后。』至孙罢郡,卒置三场。近岁连、海闲刑狱、盗贼、差徭,比旧浸繁多,缘三盐场所置积盐如山,运卖不行,亏失欠负,动辄破人产业,民始患之。朝廷调发军器,有弩桩箭干之类,-947-海州素无此物,民甚苦之,请以鳔胶充折。孙谓之曰:『弩桩箭干,共知非海州所产,盖一时所须耳。若以土产物代之,恐汝岁被科无已时也。』其远虑多类此。
【补2 一一*五五三
(一)孙冕,宋新淦人,字伯纯。雍熙(九八四—八七)进士,守苏州。甫及引年,归隐九华山,再召竟不起。
孙伯纯史馆知苏州,有不逞子弟与人争『状』字当从『大』当从『大,』因而构讼。孙令褫去巾带,纱帽下乃是青巾。孙判其牒曰:『偏旁从大,书传无闻;巾帽用青,屠沽何异?量决小杖八下。』苏民传▲之,以为口实。【校】『传』字从汇秘笈本改,它本皆作『闻』。
【补2 一二*五五四
忠定张尚书曾令鄂州崇阳县。崇阳多旷土,民不务耕织,【校】稗海本、学津本脱『织』字。唯以植茶为业。忠定令民伐去茶园,诱之使种桑麻。自此茶园渐少,而桑麻特盛于鄂、岳之闲。至嘉佑(一)中改茶法,湖、湘之民,苦于茶租,独崇阳茶租最少,民监他邑,思公之惠,立庙以报之(二)。民有入市买菜者,公召谕之曰:『邑居之民,无地种植,且有他业,买菜可也。汝村民,皆有土田,何不自种而费钱买菜?』笞而遣之。自后人家皆置圃,【校】稗海本、学津本脱『家』字。至今谓芦菔为『张知县菜』(三)。
【补2 一三*五五五
(一)一〇五六—一〇六三年。
(二)陈师道后山谈丛卷三:-948-
张忠定公令崇阳,民以茶为业,公曰:『茶利厚,官将取之,不若早自异也。』命拔茶而植桑,民以为苦。其后榷茶,他县皆失业,而崇阳之桑已成,其为绢而比者岁百万疋,其富至今。始令下,惟通乐一乡不变,其后别自为县,民亦贫至今也。
(三)宋王得臣麈史卷上『惠政』:鄂州诸邑,皆有茶税,民苦之。独崇阳一县不产茶,而民闲率桑而税以缣,人甚乐输,盖兴国[一]初,九河张公咏登进士第,以大理评事知县事,禁民种茶,而教以植桑,易税以缣。夫贤臣君子,所至利民亡穷也。
咏在崇阳,登喜丰亭,见人市菜归,呼问之,乃田家子也。曰:『若自有地,岂地不足以艺蔬耶,顾从邑而市之?真游惰者!』于是笞而遣之。以浅丈夫论之,则为暴政,决无罪人矣。
[一]太平兴国简称。九七六—九八三年。
权智
王子醇枢密帅熙河日,西戎欲入寇,先使人觇我虚实,逻者得之,索其衣缘中,获一书,乃是尽记熙河人马、刍粮之数。官属皆欲支解以殉,子醇忽判杖背二十,大刺面『蕃贼决讫放归』六字纵之。是时适有戍兵步骑甚众,刍粮亦富,虏人得谍书,知有备,其谋遂寝。
【补2 一四*五五六-949-宝元元年(一),党项围延安七日,邻于危者数矣。范侍郎雍(二)为帅,忧形于色。有老军校出,自言曰:『某边人,遭围城者数次,其势有近于今日者。虏人不善攻,卒不能拔。今日万万无虞,某可以保任。若有不测,某甘斩首。』范嘉其言壮人心,亦为之小安。事平,此校大蒙赏拔,言知兵善料敌者首称之。或谓之曰:『汝敢肆妄言,万一不验,须伏法。』校笑曰:『君未之思也。若城果陷,何暇杀我邪!聊欲安众心耳。』
【补2 一五*五五七
(一)一〇三八年。
(二)范雍,宋河南人,字伯纯,(?—一〇四六。)中进士第,历官给事中。玉清昭应宫灾,章献太后泣对大臣曰:『先帝竭力成此宫,一夕延燎几尽,惟一二小殿存尔。』雍抗言曰:『不若悉燔之也。先朝以此竭天下之力,遽为灰烬,非出人意。如因其所存,又将葺之,则民不堪命,非所以畏天戒也。』累官礼部尚书。雍为治尚恕,好谋而少成。颇知人,喜荐士。卒谥忠献。 传载宋史卷二百八十八。
韩信袭赵,先使万人背水阵,乃建大将旗鼓,出井陉口,【校】稗海本、学津本脱『出』字。与赵人大战,佯败,弃旗鼓,走水上,军背水而阵,已是危道,又弃旗鼓而趋之,此必败势也。而信用之者,陈余老将,不以必败之势邀之,不能致也。信自知才过余,乃敢用此耳。向使余小黠于信,【校】汇秘笈本『向』作『设』,『小』作『少』。信岂得不败?此所谓『知彼知己,量敌为计。』后之人不量敌势,袭信之迹,决败无疑。汉五年,楚、汉决胜于垓下,信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950-居左,费将军居右,高帝在其后,绛侯、柴武在高帝后。信先合不利,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信复乘之,大败楚师。此亦拔赵策也。信时威震天下,籍所惮者独信耳。信以三十万人不利而却,真却也,然后不疑,故信与二将得以乘其隙,此『建成堕马』势也。信兵虽却,而二将维其左右,高帝军其后,绛侯、柴武又在其后,异乎背水之危,此所以待项籍也。用破赵之迹,则歼矣。此皆信之奇策。观古人者,当求其意,不徒视其迹。班固为汉书,乃削此一事,盖固不察所以得籍者正在此一战耳。从古言韩信善用兵,书中不见信所以善者。予以谓信说高帝,还用三秦,据天下根本,见其断;虏魏豹,斩龙且,见其智;拔赵破楚,见其应变;西向师亡虏,见其有大志;此其过人者。惜乎汉书脱略,漫见于此。
【补2 一六*五五八
种世衡初营青涧城(一),【校】『初』汇秘及本作『着』。有紫山寺僧法崧,刚果有谋,以义烈自名。世衡延置门下,恣其所欲,供亿无算。崧酗酒狎博,无所不为。世衡遇之愈厚。留岁余,崧亦深德世衡,自处不疑。一日,世衡忽怒谓崧曰:『我待汝如此。【校】『此』汇秘笈本作『子』。而阴与贼连,何相负也?』拽下械系,捶掠极其苦楚,凡一月,滨于死者数矣,【校】汇秘笈本无『者数』二字。崧终不伏,曰:『崧丈夫也,公听奸人言欲见杀,则死矣,终不以不义自诬。』毅然不顾。世衡审其不可屈,为解缚沐浴,复延入卧内,厚抚谢之曰:『尔无过,聊相试耳。欲使为闲,万一可胁,将泄吾事。设虏人以此见穷,能不相负否?』崧默然曰:『试为公为之。』世衡遗遣之,以军机密事数条与崧曰:『可以此藉手,仍伪报西羌。』临行,世衡解所服絮袍赠之曰:『胡地苦寒,此以为别。至彼须万计求见遇乞,非-951-此人无以得其心腹。』遇乞,虏人之谋臣也。崧如所教,闲关求通遇乞,虏人觉而疑之,执于有司,数日,或发袍领中,得世衡与遇乞书,词甚款密。崧初不知领中书,虏人苦之备至,终不言情。虏人因疑遇乞;舍崧,迁于北境。久之,遇乞终以疑死。崧邂逅得亡归,尽得虏中事以报。朝廷录其劳,补右侍禁,归姓为王。崧后官至诸司使(二),至今边人谓之『王和尚。』世衡本卖崧为死闲,【校】汇秘笈本『崧』下有『使』字。邂逅得生还,亦命也。康定之后,世衡数出奇计,予在边,【校】汇秘笈本无『在边』二字。得于边人甚详。为新其庙像,录其事于篇(三)(四)。
【补2 一七*五五九
(一)宋司马光涑水纪闻卷九:初,赵元昊既陷安远塞门,朝廷以延州堡寨多,徒分兵力,其远不足守者悉弃之,而虏益内侵为边患。大理寺丞佥书保大军节度判官事种世衡建言:州东北二百里有故宽州城,修之东可通河东运路,北可扼虏要冲。诏从之,命世衡帅兵董其役,且城之。城中无井,凿地百五十尺,始遇石而不及泉,工人告不可凿。众以为城无井则不可守。世衡曰:『安有地中无水者邪?』命工凿石而出之,得石屑一器酬百分。凡过石数重,水乃大发,既清且甘,城中牛马皆足。自是边城之无井者效之,皆得水。诏名其城曰青涧,以世衡为内殿承制,知城事。
(二)宋魏泰东轩笔录卷之八:元昊分山界战士为二箱,命两将统之:刚浪陵统明堂左箱,野利遇乞统天都右箱。二将能用兵,山界人户善战,中间刘平、石元孙、元任福、葛怀敏之败,皆二将之谋也。庆历中,种世衡守青涧城,谋用-952-间以离之。有悟空寺僧光信者,落魄?酒,边人谓之王和尚,多往来蕃部中。世衡尝厚给酒肉,善遇之。一日语信曰:『我有书答野利相公,若为我?之。』即以书授信。临发,复召饮之酒而谓曰:『寨外苦寒,吾为若一袄,可衣之以行,回日当复以归我。』信始及山界,即为逻兵所擒,及?书以见元昊。元昊发其书,即寻常寒暄之问,元昊疑之,遂缚信,拷掠千余,至胁以兵刃,信终言无它。元昊益疑,顾见信所衣之袄甚新洁,立命棼拆,即中得与遇乞之书,其言『前承书有归投之约,寻闻朝廷;』及云『只候信回得报,当如期举兵入界,惟尽以一箱人马为内应,傥获元昊,朝廷当以靖难军节度使西平王奉赏。』元昊大怒,自此夺乞之兵,既又杀之。遇乞死,山界无良将统领,不复有侵掠之患,而边陲亦少安矣。洎西戎入贡,信得归,改名嵩,仕终左藏军副使。
(三)宋司马光涑水纪闻卷九:初,洛苑副使种世衡在青涧城,欲遣僧王嵩入赵元昊境为间,召与之饮,谓曰:『虏若得汝,拷掠求实,汝不胜痛,当以实告耶?』嵩曰:『誓死不言。』世衡曰:『先试之。』乃缚嵩于庭而掠之数百,嵩不屈。衡曰:『汝真可也。』时元昊使其妻之兄弟宁令之舅野利旺荣及刚浪唆分将左右厢兵,最用事。世衡使嵩为民服,赍书诣旺荣曰:『向者得书,知有善意,欲背僭伪归款朝廷,甚善。事宜早发,狐疑变生。』且遗之枣及画龟。旺荣以闻于元昊,锁嵩囚地牢中且半岁,会元昊欲复归中国,而耻先自言,乃释嵩囚,使旺荣遗边将书,遣刚浪唆麾下教练使李文贵送嵩还曰:『向者种洛苑书意欲求通和-953-耶?』边将送文贵及嵩诣延州,时庞公为经略使,已奉朝旨招纳元昊,始遣文贵往来议其事,奏嵩除三班借职。
东染院使种世衡长子古,初抗志不仕,慕叔祖放之为人。既而人莫之省。皇佑中,诣阙自言:『父世衡遣王嵩入夏虏,离间其用事臣,旺荣兄弟皆被诛,元昊由是势衰,称臣请服。经略使庞籍掩臣父子之功,自取两府。』庞公时为枢密使,奏称:『嵩入虏境即被囚,元昊委任旺荣如故,及元昊请服之时,先令旺荣为书遗边将。元昊妻即旺荣妹,元昊黜其妻,旺荣兄弟怨望。元昊既称臣后二年,旺荣谋因元昊子娶妇之夕作乱杀元昊,事觉族诛,非因嵩离间而死。臣与范仲淹、韩琦皆豫受中书札子,候西事平,除两府。既而仲淹、琦先除,臣次之。非臣专以招怀之功得两府。文书具在,皆可考验。』朝廷知古妄言,犹以父功特除古天兴主簿,令御史台押出城,趣使之官。其后朝廷籍其父名,擢古、诊、谔。
(四)宋司马光涑水纪闻卷十一:种世衡卒,庞籍为枢密副使,世衡子古上谏官钱彦远书称:『吾父离间刚浪唆,使元昊诛之,由是元昊失其羽翼,称臣请服。今庞以吾父功为两府,而吾父无所褒赏。』彦远为上言之。籍取前后边奏,辩于上前曰:『元昊称臣请服之时,刚浪唆等方用事,文书皆其兄弟所行。称臣后数年,自以作乱被诛,非因世衡之离间也。臣向与韩琦、范仲淹俱得旨,候西事平,除两府。琦与仲淹先为之,非攘世衡之功而得之也。』朝廷犹以世衡有功之故,除古天兴尉丞,即日勒之官。-954-
【按】司马纪闻叙种世衡建边功事,甚与笔谈不同。笔谈所述,乃『得于边人,』唯其有功于边人,人民乃颂扬之,非同争名于朝者之阿其所私也。沈括求真象于民间,从民意以纪实,具见卓识。
祥符中禁火(一)时,丁晋公主营复宫室,患取土远,公乃令凿通衢取土,不日皆成巨堑,【校】『堑』汇秘笈本作『壍』,下同。乃决汴水入堑中,引诸道竹木排筏及船▲运杂材,【校】『船』字从汇秘笈本校改,它本误作『般』。『排』汇秘笈本作『簰』。尽自堑中入至宫门。事毕,却以斥弃瓦砾灰壤实于堑中,复为街衢。一举而三役济,计省费以亿万计。
【补2 一八*五六〇
(一)元脱脱等宋史卷八『真宗本纪三』:大中祥符八年夏四月壬申[一],荣王元俨宫火,延及殿阁内库。癸酉[二],命丁谓为大内修葺使。五月壬午[二],荣王元俨罢武信军节度使,降封端王。
[一]壬申为廿三日,即一〇一五年五月十三日。
[二]癸酉为廿四日,即五月十四日。
[三]壬午为初三日。即五月廿三日。
国初,两浙献龙船,长二十余丈,上为宫室层楼,设御榻以备游幸。岁久,腹败欲修治,而水中不可施工。熙宁中,宦官黄怀信献计于金明池北凿大澳,可容龙船,其下置柱,以大木梁其上,乃决水入澳,引船当梁上,即车-955-出澳中水,船乃笐于空中;完补讫,复以水浮船,撤去梁柱,以大屋蒙之,遂为藏船之室,永无暴露之患。
【补2 一九*五六一
艺文
李学士世衡喜藏书,有一晋人墨迹,在其子绪处,长安石从事尝从李君借去,窃摹一本,以献文潞公,以为真迹。一日,潞公会客,出书画,而李在坐,一见此帖,惊曰:『此帖乃吾家物,何忽至此?』急令人归,取验之,乃知潞公所收乃摹本;李方知为石君所传,具以白潞公。而坐客墙进皆言潞公所收乃真迹,而以李所收为摹本。李乃叹曰:『彼众我寡,岂复可伸!今日方知身孤寒。』
【补2 二〇*五六二
章枢密子厚善书(一),尝有语:『书字极须用意。不用意而用意,皆不能佳。此有妙理,非得之于心者,不晓吾意也。』尝自谓『墨禅。』
【补2 二一*五六三
(一)宋黄伯思东观余论:近世惟章申公能传笔意,虽精巧不逮唐,而笔势超超,在褚、薛上矣。
章申公书,暮年愈妙,一以魏、晋诸贤为则。此其正书,殊类逸少所临锺繇宣示帖,意象高古,非可以近世伦儗也。-956-世之论书者,多自谓书不必有法,各自成一家。此语得其一偏。譬如西施、毛嫱,容貌虽不同,而皆为丽人;然手须是手,足须是足,此不可移者。作字亦然,虽形气不同,掠须是掠,磔须是磔,千变万化,此不可移也。若掠不成掠,磔不成磔,纵其精神筋骨犹西施、毛嫱,而手足乖戾,终不为完人。杨朱、墨翟,贤辩过人,而卒不入圣域。尽得师法,律度备全,犹是『奴书,』然须自此入;过此一路,乃涉妙境,无迹可窥,然后入神。
【补2 二二*五六四
今世俗谓之『隶书』者,只是古人之『八分书,』谓初从篆文变隶,尚有二分篆法,故谓之『八分书。』后乃全变为隶书,即今之『正书、』『章草、』『行书、』『草书』皆是也。后之人乃误谓古『八分书』为『隶书,』以今时书为『正书,』殊不知所谓『正书』者,隶书之正者耳。其余行书、草书,皆隶书也。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云:『陈仓石鼓文已?,【校】『?』它本作『讹』。大小二篆生八分。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一)(二)苦县老子朱龟碑也。书评云:『汉、魏牌榜碑文和华山碑皆今所谓隶书也。杜甫诗亦只谓之「八分书。」』又书评云:『汉、魏牌榜碑文,非篆即八分,未尝用隶书。』知汉、魏碑文皆八分,非隶书也。
【补2 二三*五六五
(一)唐杜甫杜工部诗集卷第七『李潮八分小篆歌』:苍颉鸟迹既茫昧,字体变化如浮云。陈仓石鼓又一作『文』。已讹,大小二篆生八分。秦有李斯、汉蔡-957-邕,中间作者绝不闻。峄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
【按】潘淳云:『樊毅西岳碑,后汉光和二年立;苦县老子碑,亦汉碑,其字刻极劲。杜诗「苦县、光和,」谓二碑也。』刘思敬临池漫笔则谓:『老子,苦人也,今为亳州真县,县有明道宫,宫有汉光和年所立碑,蔡邕书,马永卿赞,字画径遒。』
(二)宋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杜李潮小篆歌:『苦县光和尚骨力。』『骨力』二字,南史张融传:『齐高帝见其书曰:「卿书殊有骨力。」』
江南府库中,书画至多,其印记有『建业文房之印、』『内合同印;』『集贤殿书院印』以墨印之,谓之『金图书,』言惟此印以黄金为之(一)至(四)。诸书画中,时有李后主题跋,然未尝题书画人姓名;唯锺隐画皆后主亲笔题『锺隐笔』三字。后主善画,尤工翎毛。或云:『凡言「锺隐笔」者,皆后主自画。』后主尝自号钟山隐士,故晦其名谓之『锺隐,』非姓锺人也(五)至(七)。今世传锺画,【校】汇秘笈『锺』下有『隐』。但无后主亲题者皆非也。【校】『亲题』稗海本、学津本作『题笔』。
【补2 二四*五六六
(一)宋陈彭年江南别录:元宗、后主皆妙于笔札,好求古迹,宫中图籍万卷,锺、王墨迹尤多。城将陷,后主谓所幸宝仪黄氏-958-曰:『此皆吾宝惜,城若不守,尔可焚之,无使散逸。』及城陷,黄氏皆焚,时乙亥岁[一]十一月也。
[一]宋开宝八年,江南后主十四年,公元九七五年。
(二)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第六『近事』:李后主才高识博,雅尚图书。蓄聚既丰,尤精赏鉴。今内府所有图轴,暨人家所得书画,多有印篆曰:『内殿图书、』『内合同印、』『建业文房之宝、』『内司文印、』『集贤殿书院印、』『集贤院御书印。』此印多用墨。或亲题画人姓名,或有押字,或为歌诗杂言。又有织成大回鸾、小回鸾、云鹤练、鹊墨锦褾饰。今绫锦院效此织作提头多用织成绦带,签贴多用黄经纸,背后多书监装背人姓名及所较品第。又有『澄心堂纸,』以供名人书画。
(三)宋邵博河南邵氏闻见后录卷二十七:予收南唐李侯合中集第九一卷。画目:上品九十五种,内蕃王放簇帐四,今人注云:『一在陆农师家,二在潘景家。』江乡春夏景山水六,注云:『大李将军。』又今人注云:『二在马粹老家。』山行摘瓜图一,注云:『小李将军。』又今人注云:『在刘忠谏家。』卢思道朔方行一,注云:『小李将军。』又今人注云:『在李伯时家。』明皇游猎图一,注云:『小李将军。』又今人注云:『在马粹老家。』奚人习马图三,注云:『韩干。』又今人注云:『一在野僧家。』中品三十三种,内月令风俗图四,今人注云:『在杨康功龙图家。』杨妃使雪衣女乱双陆图一,注云:『李翙。』又今人注云:『在王粹老家,今-959-易主矣。』竹四,今人注云:『在王仲仪之子定国处,其着色卧枝一竿尤妙。』下品百三十九种,内回纹图二,注云:『殷嵩。』又今人注云:『在仲仪家。诗图二,叙一,楼台人物分两处,中为远水、红桥、小山,作窦滔从骑迎若兰,车舆人物甚小而繁。大概学周昉,而气制甚远。』猫一,注云:『汀州李交。』又今人注云:『在刘正言家。花面行者一,小者三,如生。』后有李伯时跋云:『江南合中集一卷,得于邵安简家。其中名品,多流散士大夫家,公麟尚见之,有朱印曰「建业文房之印,」曰「内合同印,」有墨印曰「集贤院御书记」。表以回鸾墨锦,签以潢经纸。』予意今注出于伯时也。然不知集有几卷,其它卷品目何物也。建业文房亦盛矣,每抚之一叹。
(四)王国维梦溪笔谈手识:今人谓印为『图书,』据此则南唐已然。
(五)宋阙名宣和画谱卷第十七『花鸟』:江南伪主李煜,字重光,政事之暇,寓意于丹青,颇到玅处。自称『锺峯隐居,』又略其言曰『锺隐,』后人遂与锺隐画溷淆称之。然李氏能文,善书画。书作颤笔樛曲之状,遒劲如寒松霜竹,谓之『金错刀;』画亦清爽不凡,别为一格。然书画同体,故唐希雅初学李氏之『错刀笔,』后画竹,乃如书法有颤掣之状。而李氏又复能为墨竹,此互相取备也。其画虽传于世者不多,然推类可以想见。至于画风虎云龙图者,便见有霸者之略,异于常画,盖不期至是,而志之所之,有不能遏者。今御府所藏-960-九。
(六)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第二『纪艺』:锺隐,天台上人。工画鸷禽、竹木,师郭干晖,深得其旨。干晖始秘其笔法,隐变姓名,趋流阳之门,服勤累月,干晖不知其隐也。隐一日缘兴于壁上画鹞子一只,人有报干晖者,干晖亟就视之,且惊曰:『子得非锺隐乎?』隐再拜,具道所以。干晖喜曰:『孺子可教也。』乃遇之文席,以讲画道。隐遂驰名海内焉。兼工画山水人物。有鹰隼杂禽、周处斩蛟、山水等图传于世。
(七)宋阙名宣和画谱卷第十六『花鸟』:锺隐居江南,所画多为伪唐李煜所有,煜皆题印以秘之。近时有米芾论画,言锺隐者盖南唐李氏道号,为钟山之隐者耳,固非锺隐也。因以辨之。今御府所藏七十有一。
器用
熙宁八年(一),章子厚与予同领军器监(二)至(五),被旨讨论兵车制度。本监以周礼考工记(六)(七)及小戎诗考定:车轮崇六尺,轵崇三尺三寸,毂末至地也。幷轸轐为四尺。【校】『末』崇祯本、学津本误作『未』,『轐』汇秘笈本、崇祯本误作『革』。观堂校识云:『「未」当作「末」,郑注考工记云:「轵,毂末也」。「革」当作「轐」,轐者,车伏兔也。记云:「加轸与轐焉,四尺也」。』牙▲围一尺一寸,【校】『牙』原作『互』,观堂校识云:『「互」当作「牙」。郑云:「牙围尺一寸。」』从改。厚一尺三分寸之二,车罔也。毂长三尺二寸,径一尺三分寸之二。轮之薮▲三寸九分寸之五毂上幅凿眼是也。【校】『薮』原作『数』。观堂校识云:『-961-「数」当作「薮」。郑云:「此薮径三寸九分寸之五。」』从改。大穿内径四寸五分寸之二记谓之『贤』,毂之里穿也。小穿内径三寸十五分寸之四记谓之『轵』,毂之外穿也。辐九寸半,辐外一尺九寸,幷辐二寸半,共三尺二寸,乃毂之长。金厚一寸大小穿其金皆一寸。辐广三寸半深亦如之。舆六尺六寸,车队四尺四寸。队音遂,谓车之深,盖深四尺四寸,广六尺六寸也。式▲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七寸三分寸之一在轸内。【校】『式』原作『或』。观堂校识云:『「或」当作「式」。郑云:「兵车之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从改。崇三尺三寸半舆之广为之崇。【校】『广为』二字原作『深谓』。观堂校识云:『「半舆之深谓之崇」,此句有误,当云「半舆之广为之崇。记云:「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按,汇秘笈本『深』作『广』。较崇二尺二寸,通高五尺五寸较,两?上出式者,幷车高五尺五寸。【校】注『式』原误作『二』,从观堂校识改。轸围一尺一寸车后横木。贰围七寸三分之一,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此轵乃?木之植者,衡者与毂末同名。轛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此式之植者,衡者如较之植枳而名互异。【校】注『式』原误作『贰』,从观堂校识改。任正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此舆下三面材持车正者。辀深四尺七寸此梁舡辀也。轵崇三尺三寸。此辀如桥梁,矫上四尺七寸,幷衡颈为八尺七寸;国马高八尺,除衡颈则如马之高。长一丈四尺四寸,軓前十尺队四尺四寸。【校】注『軓』原作『轨』,从汇秘笈、学津本及观堂校识改。下正文『軓』字亦如此。軓▲前一丈,【校】见上句。荣▲长五尺,【校】『荣』原误作作『筑』。观堂校识云:『「筑」当作「荣」。记云:「軓前十尺,而策半之。」』从改。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长六尺六寸;轴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兔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舆前当辕者,与任正相为四面。【校】观堂校识云:『注有误。据郑注当云:「辀当伏兔者,与任正相应。」』颈围九寸十五分寸之九;颈,辀前持衡者。踵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踵,辀后承辕处。【校】观堂校识云:『郑云:「踵,辀后承轸者也,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轨广八尺两辙之闲。阴如轨之长侧于轨前。车引二,前着骖辔,后属阴。在骖之外,所以止出。【按】注『止』原误作『正』,从观堂校识改。胁驱长一尺皮为之,前系于衡,后属于轸内胁,所以止之。【校】观堂校识云:『「后属于轸内胁所以止之」,当云「当车参马内,所以止入。」』服马颈△当衡轭两服齐首。【校】『颈』字原脱,从观堂校识补。骖马齐衡两骖雁行,谓小却也。辔六服马二辔,骖马一辔。度皆以周尺。一尺当今七寸三分少强。以法付作坊制车,兼习五御法。是秋八月大阅,上御延和殿亲按。藏于武库,以备仪-962-物而已。【校】观堂校识在此条之末记云:『此条脱误二十余字,辛酉谷日灯下校正,国维。』辛酉谷日,一九二一年二月八日也。
【补2 二五*五六七
(一)一〇七五年。
(二)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五十六:神宗熙宁七年九月乙卯[一],知制诰直学士院章惇权发三司使。诏惇选举判官不为例。三司火,惇时判军器监,遽领所部兵役往救。上御楼,问救火者谁?左右以惇对,上悦。
丙辰[二],知制诰沈括兼判军器监。代章惇也。
【按】据长编,则章惇与沈括是先后在军器监,而非同领。抑八年(一〇七五)章惇又在军器监耶,此则未详。
[一]乙卯为二十日,即一〇七四年十月十三日。 [二]丙辰为二十一日,即十月十四日。
(三)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六十一:神宗熙宁八年三月己酉[一],军器监上所编敌楼、马面、团敌法式,及申明条约幷修城女墙法式,诏行之。
[一]己酉为十七日,即一〇七五年四月五日。
(四)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七『法令类』:修城法式条约二卷-963-
熙宁八年,沈括判军器监时,与监丞吕和卿等所撰次。所言敌楼、马面、团敌式样,幷申明条约。
(五)宋王得臣麈史卷上『朝制』:神宗留意军器,设监以侍臣董之,前后讲究制度,无不精致,卒着为式,合一百一十卷,盖所谓『辨才』一卷,『军器』七十四卷,『什物』二十一卷,『杂物』四卷,『添修及制造弓弩式』一十卷是也。
(六)清戴震考工记图卷上:(缺图)
六尺有六寸之轮,轵崇三尺有三寸也,加轸与轐焉,四尺也;人长八尺,登下以为节。『轵』当作『车开』,音笄。『轐』,輹同,博木反。
注:郑司农云:『轐,谓伏兔也。』玄谓轵,毂末也。此轸与轐幷七寸,田车又宜减焉。
补注:毂末之轵,故书本作『车开,』从『车』、『开』声。读如簪筓之筓,毂末出轮外,似筓出发外也。『车开』字见大驭注,杜子春改为『轵』。车开、轵、軓、轨、四字,经传中往往?溷,先儒以其所知,改所不知,于是经书、字书,不复有『车开』字矣。说具『释车』。
是故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
注:六尺六寸之轮,牙围尺一寸。
参分其牙围而漆其二。-964-
注:不漆其践地者也。漆者七寸三分寸之一,不漆者三寸二分寸之二。令牙厚一寸三分寸之二,则内外面不漆者各一寸也。
椁其漆内而中诎之以为之毂长,以其长为之围。
注:六尺六寸之轮,漆内六尺四寸,是为毂长三尺二寸,围径一尺三分寸之二也。郑司农云:『椁者,度两漆之内相距之尺寸也。』
补注:大车短毂,取其利也。兵车、乘车、田车畅毂,取其安也。六尺六寸之轮,毂长三尺二寸,则车行无危陧之患,围亦三尺二寸,以建三十幅,则幅闲无柞狭之患。周三尺二寸者,径尺有五分寸之一弱。郑注用六觚之率,周三径一,约计大数尔;非圜率也。今算家圜率,定于祖冲之。隋书律历志曰:『古之九数,圜周率一,其术疏舛。宋末南徐州从事史祖冲之更开密法,以圜一亿为一丈,圜周盈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牦九豪二秒七忽,朒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牦九豪二秒六忽,正数在盈朒二限之间,密率圜径一百一十三,圜周三百五十五,约圜径七、周二十二。』
以其围之阞捎其薮。捎,音箫。薮,素口反。
注:捎,除也。阞,三分之一也。郑司农云:『薮读为蜂薮之薮,谓毂空壶中也。』玄谓此薮径三寸九分寸之五,壶中当辐菑者也。疏云:『车毂之法,其孔必大头宽,小头狭。当辐入处谓之「薮」,宽狭处中而已。』蜂薮者,犹言趋也。薮者,众辐之所趋也。
补注:捎空毂中如壶然,所以受轴。以密率计之,径三寸五分寸之二弱。-965-
五分其毂之长去其一以为『贤,』去三以为『轵。』去,起吕反。轵当作『车开』。
注:郑司农云:『贤,大穿也。轵小穿也。』玄谓此大穿径八寸十五分寸之八,小穿径四寸十五分寸之四。大穿甚大,似误矣。大穿实五分毂长去二也,去二则得六寸五分寸之二,凡大小穿,皆谓金也,今大小穿金厚一寸,则大穿穿内径四寸五分寸之二,小穿穿内径二寸十五分寸之四,如是乃与薮相称也。今当作『令』,贾疏已误。
补注:以密率计之,大穿径六寸十分寸之一强,小穿径四寸四十分寸之三弱,轴径四寸五分寸之一强。大穿穿内径,不得过四寸,轴之两端入毂中者,稍杀削之,其当大穿处,锯截周遭少许,则毂止不内侵。
参分其毂长,二在外,一在内,以置其辐。
注:毂长三尺二寸者,令辐广三寸半,则辐内九寸半,辐外一尺九寸。-966-
凡辐,量其凿深以为辐广,辐广而凿浅,则是以大扤,虽有良工,莫之能固。凿深而辐小,则是固有余而强不足也。故竑其辐广,以为之弱,则虽有重任,毂不折。量音良。凿,曹报反。竑音纮。
参分其辐之长,而杀其一,则虽有深泥,亦弗之溓也。杀,色界反。溓读为黏,女廉反。(缺图)
兵车乘车轸闲六尺六寸?加七寸合两?幷轸闲是为彻广八尺而毂入舆下者七寸其内地即置伏兔以承轸两轵之广凡丈一尺六寸此毂末之轵故书本作车开与?内之轵宜有别不得一车之中二名溷淆也
舆人为车轮,崇车广衡长参如一,谓之『参称。』称,尺证反。
注:车舆也。衡之长容两服。
参分车广,去一以为隧。-967-
注:兵车之隧四尺四寸。郑司农云:『隧,谓车舆深也。』(缺图)
参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以揉其式。
注:兵车之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
补注:式,前车也。记不言式较之长。一在前,其上三面周以式,则式长九尺五寸三分寸之一也;二在后,其上为较,则左右较各长二尺九寸三。分寸之一也。
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其隧之半为之较-968-崇。
注:兵车之式高三尺三寸。较,两?上出式者。兵车自较而下凡五尺五寸。
六分其广,以一为之轸围。
注:轸,舆后横者也。兵车之轸围尺一寸。
补注:舆下四面材合而收舆谓之『轸,』亦谓之『收。』独以为舆后横者,失其传也。辀人言:『轸闲。』则左右名『轸』之证也。如轸与轐弓长庇轸。轸方象地,则前后左右通名轸之证也。
参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
注:兵车之式围七寸三分寸之一。
参分式围去一以为较围。
注:兵车之较围四寸九分寸之八。
参分较围,去一以为轵围。轵音只。
注:兵车之轵围三寸二十七分寸之七。轵,?之植者衡者也,与毂末同名。说见前及『释车』。
参分轵围,去一以为轛围。
注:兵车之轛围,二寸八十一分寸之十四。轛,式之植者衡者也。轛者,以其乡人为名。
补注:郑用牧曰:『较,小于式者,在两旁,用力少也。轵,在较下,轛在式下,长短不同,故轛小于轵。』(缺图)-969-
辀人为辀,辀有三度,轴有三理。辀,张留反。
注:辀,车辕也。
国马之辀,深四尺有七寸。
注:国马,谓种马、戎马、齐马、道马,高八尺。兵车乘车轵崇三尺有三寸,加轸与轐七尺,又幷此辀湥,则衡高八尺七寸也。除马之高,则余七寸为衡颈之闲也。郑司农云:『深四尺七寸,谓辕曲中。』
田马之辀深四尺。
注:田车轵崇三尺一寸半,幷此辀深而七尺一寸半。今田马七尺,衡颈之间亦七寸,则轸与轐五-970-寸半,则衡高七尺七寸。
驽马之辀,深三尺有三寸。
注:轮轵与轸轐大小之减,率半寸也。则驽马之车,轵崇三尺,加轸与轐,又幷此辀深,则衡高六尺七寸也。今驽马六尺,除马之高,则衡之闲亦七寸。
轴有三理:一者以为媺也,二者以为久也,三者以为利也。軓前十尺,而策半之。媺,美同。軓,书或作车巳,音犯。
注:策,御者之策也。郑司农云:『軓,谓式前也。』(缺图)-971-
补注:车旁曰『?,』式前曰『軓。』皆揜舆版也,軓以揜式前故汉人亦呼曰『揜。』軓。诗谓之『阴。』自軓至衡颈十尺据辀穹隆言式衡之闲八尺几半也。
凡任木任正者,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围,衡任者,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围。小于度谓之无任。
注:任正者,谓舆下三面材,持车正者也。辀軓前十尺与隧四尺四寸,凡丈四尺四寸,则任正之围尺四寸五分寸之二。衡任者,谓两軶之闲也,軶即衡下乌啄兵车、乘车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无任,言其不胜任。(缺图)-972-
补注:辀、衡、轴,皆任木任正者辀也。衡任者,轴也,衡也。此先发其意,下文乃举其制。记中文体,若是多矣。舆下之材,合而成方,通名『轸,』故曰『轸之方也,以象地也。』郑注专以舆后横木为『轸,』以?式之所尌三面材为『軓,』又以『軓』为任正者。如其说,宜记于舆人,今辀人为之,殆非也。舆人为式、较、轵、轛、轸、?、軓,辀人为辀、衡、轴、伏兔。记不言?、軓、衡、伏兔之度。?、軓,舆揜版尔;衡围,准乎轴;伏兔取节于辀,当兔省文互见。
五分其轸闲,以其一为之轴围。
注:轴围亦一尺三寸五分之一,与衡任相应。
补注:左右轸之闲六尺六寸。轴之长出毂末,而以轸闲为度者,主乎任舆之六尺六寸也。轴横舆下以任舆,即所谓衡任者。
十分其辀之长,以其一为之当兔之围。
注:辀当伏兔者也。亦围尺四寸五分寸之二,与任正者相应。
补注:辀,所以引车也。当兔,在舆下正中,其两旁置伏兔。车行以辀为持任之正,即所谓任正者。
参分其兔围,去一以为颈围。
注:颈,前持衡者。围九寸十五分之九。
五分其颈围,去一以为踵围。-973-
注:踵后承轸者也。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十一。
(七)清戴震考工记图卷上『释车』:车式较内谓之『舆。』大车名『箱』。
其深谓之『隧。』
枕舆下谓之『轸。』舆下四面材合而收舆者。方言:『轸谓之枕。』
轸谓之『收。』诗秦风小戎:『俴收。』毛传曰:『收,轸也。』
揜舆旁谓之『?。』说文:『?,车旁也。』
式前谓之『軓。』大驭:右祭两轵,祭两。』注:『故书「軓」为「范」。杜子春云:「軓」当为「车巳」。车巳,谓车轼前也。』辀人:『軓前十尺,而策半之。』注:『郑司农云:「軓,谓式前也。书或作「车巳」。玄谓「车巳」是。軓,□也,谓舆下三面之材,?式之所尌,持车正也。』少仪:『祭左右轨范。』注:『周礼大驭:「祭两轵,祭軓,乃饮」。軓与范声同,谓轼前也。』诗邶风:『济盈不濡軓。』毛传曰:『由?己上为「軓」』。今诗『軓』作『轨』,以合韵改之也。说文:『軓,车轼前也,从车凡声。周礼曰:「立当前軓。」』今周礼大行人作『前』,又?为『疾』,与说文所引不同。軓与?皆舆揜版,?之言倚也,两旁人所倚也。軓之言范也,范围舆前也。后郑说误。
軓谓之『阴。』诗秦风:『阴靷鋈续。』毛传曰:『阴,揜軓也。』郑笺曰:『揜軓在轼前,垂辀上。』释名:『阴,荫也。横侧车前,以荫笭了。』按,式前揜版,直曰『軓』,累呼之曰『揜軓』,如约毂革直曰『軝』,累呼之曰『约軝』。
缩?上者谓之『较。』左右两较,之而重。故卫风曰:『猗重较兮。』『重较,乡土之车。』因诗辞傅会尔,非礼制也。
舆前卑于较者谓之『式。』说文:『轼,车前也。』曲礼疏:『古者车箱长四尺四寸而三分,前一后二。横一木,下去车床三尺三寸,谓之为「式」。又于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木,谓之-974-为「较」。较去车床凡五尺五寸。』此条尺寸,本之考工记,而所言式较形制则大谬。今各经传注引吕氏大钧说,实曲礼疏之文,学者麤涉文义,见其明晓,又尺寸有据,不复湥思详考,于是为车制一大障蔽。姜氏兆锡曰:『三分车深而一前二后者,式在车中,其前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而余为后也。』说同曲礼疏,尤显指式在车中。苟如其说,四尺四寸之舆,于今尺不盈三尺,乃以式较隔断其中,为碍己甚,有是理乎?式与较皆车阑上之木,周于舆外,非横在舆中。较有两,在两旁。式有三面。故说文槩言之曰『车前』。郑康成则曰:『兵车之式,深尺四寸三分寸之二。』若横一木。不得有深矣。『式卑于较』者,以便车前射御执兵,亦因之伏以式敬。(缺图)
车阑谓之『軨。』曲礼:『仆展軨效驾。』释文:『軨,卢云:「车辖头-975-靼也」。旧云「车阑也」。』释文:『軨,车轖闲横木。轖,车籍交错也。』楚辞九辨:『倚结軨兮长太息,涕潺湲兮下沾轼。』集注:『軨,轼下从横木。』按,軨者轼较下从横木,统名即考工记之『轵轛』也。结軨,谓軨之衡从交结。倚軨而涕沾轼,则是倚于?版内之軨,故其涕得下沾轼。卢植辖头靼之说,乃因汉时路车之辖施小旛谓之飞軨,遂以解经尔,古无是名也。
?内之軨谓之『轵。』轵之言(支只)也。(支只)者,大小枝交结也。
式下人所对谓之『轛。』
轮輮谓之『牙,』牙谓之『辋。』释名:『辋,罔也。罔罗周轮之外也。关西曰「輮」,言曲輮也。或曰「车民」,车民、’也,’连其外也。』
轮轑谓之『辐。』辐近毂谓之『股,』近牙谓之『骹。』
辐端之枘建毂中者谓之『菑。』菑没凿谓之『弱,』建牙中者谓之『蚤。』
以偏枘入牙而出之谓之『绠。』『绠』『田一()』』声相迩,故汉时呼为『轮田一()』。说文:『田一(),蔽也,所以蔽甑底。』甑田一()中央隆高,而周围田一()下。轮之辐股近内而牙稍出佀之。贾疏云:『凿牙之时,其孔向外侵三分寸之二,使辐股外田一()。』此说误也。郑注:『计彻广必加绠之数。』以牙外出,不与辐股凿相当。牙所以外出之故,牙上之凿未尝偏,辐蚤用偏枘,曲剡其内尔。若凿牙时外侵,则牙反内入。况牙厚不盈二寸,凿空复偏,必削薄不固。
毂空壶中所以受轴谓之『车桑』。急就篇:『辐毂?辖輮軝车桑。』颜师古注:『车桑者,毂中之空,受轴处也。』
车桑谓之『薮。』『车桑』『薮』语之转。后人误以薮为三十辐所建,非也。辐菑所入谓之『凿』,不谓之『薮』。
以金里毂中谓之『釭』。说文:『釭,车毂中铁也。』释名:『釭,空也,其中空也。』
大釭谓之『贤。』
毂末小釭谓之『车开』。今并作『轵』,与?内之轵溷淆,非也。大驭:『右祭两轵,祭軓。』注:『故书「轵」为「轫」。杜子春云:「轫」当作「轵」。轵,谓两–也。或读车开为簪笄之笄。』少-976-仪:『祭左右轨。』范注:『周礼大驭:「祭两轵,祭軓,乃饮」。?与轵于车同谓「–头」也。』按,少仪之『左右轨』,即大驭之『两轵』,『轵』本作『车开』,?而为『?』。『軓』『车开』二字少见,非改为『轵』,即?为『轨』,学者麤涉古经,未能综贯,宜其不辨,陆德明孔颖达诸儒,亦时时杂出谬解,则未有定识故也。『车开』从『车』、『开』声,读如笄,毂末也。『軓』从『车』、『凡』声,读如范,式前也。『轨』从『车』、『九』声,古音居酉反,今音居洧反,车彻也。『轵』从『车』、『只』声,读如只,?内也。轵闲六尺六寸,轨八尺,斩相去丈一尺六寸。两–又在轫外,毂末为『车开』,轴末为『–』。祭轫则兼辀,祭左右车开则兼轴。不可以轴末之–为『车开』,名者之宜辨者也。
毂端錔谓之『?。』以铁为管,约毂外两端。说文:『?,毂端沓也。』急就篇颜师古注:『?,毂端之铁也。』
?谓之『轪。』离骚:『齐玉轪而并驰。』方言:『关之东西曰「?」,南楚曰「?」,赵魏之闲曰「炼金随」。』说文:『轪,车?也。』
以革帱毂谓之『軝。』说文亦作『軝』,从『革』。小雅:『约軝错衡。』毛传曰:『軝,长毂之軝也,朱而约之。』疏误以軝为长毂名,非也。軝即考工记『帱革朱而约之』者,朱革以帱于干也。惟长毂尽饰,大车短毂则无饰。故曰『长毂之軝』。
轴末谓之『–』。史记田单列传:『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轴末而傅铁笼。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坏,齐人走,争涂,以–折车败,为燕所虏。惟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方言:『车–,齐谓之「车龙」。』说文:『车口,车轴端也,亦作「–」。』按,轴长出毂外者名『–』。『傅铁笼』,谓以铁为–,故可短。
轴当毂釭参之以金谓之『金闲』。说文:『—,车轴铁也』。释名:『—,闲也,闲釭轴之闲,使不相摩也。』
轴端之键以制毂者谓之『?。』亦作『辖』。?,干行车者,脂釭中以利转。又设?以制毂。邶风:『载脂载?。』小雅:『闲关车之?兮。』淮南子:『车之能转千里者,其要在三寸辖。』说文:『?,车轴端键也。辖,车声也。一曰键也。』急就篇注:『辖,竖贯轴头,制毂之铁也。』
伏兔谓之『轐。』易小畜:『九三,舆说辐。』大畜:『九二,舆脱輹。』大壮:『九四,壮于大舆之輹。』说文『轐,车伏兔也。輹,车轴缚也。』释名:『屐,佀人屐也。又曰「伏兔」,在轴上佀之也。』又曰:『輹,輹伏也,伏于轴上也。』按『輹』『轐』实一字,其下有『革以缚于轴』。今易惟小畜作『辐』,盖『輹』字少见,传写者误。辐在毂与牙之闲,非可脱者,又当连轮言,不当连舆言。后人不知輹何物,于大-977-壮大畜皆作辐解矣。
舆下任正者谓之『辀。』大车名辕。
辀出軓前穹而上谓之『胡,』胡谓之『。』大行人:『立当前疾。』注:『公立,当轵;伯立,当疾;子男立,当衡;王立,当轸与。郑司农云:「前疾,谓驷马车辕前胡下垂拄地者」。』惠天牧曰:『论语邢昺疏引周礼作「前」,云:「伯立当前胡下。」又小雅蓼萧章孔疏引大行人亦作「前」,犹「胡」也,故郑注训为「胡」。以其在軓前,故曰「前」。』
辀端谓之『颈,』后谓之『踵,』当两轐之闲谓之『当兔。』
軶谓之『衡,』衡下乌啄谓之『軥。』左传襄十四年:『射两軥而还服。』注:『车軶两边叉马颈者』。杜注:『车軶卷者。』昭二十六年:『射之中楯瓦繇朐汰辀七入者三寸。』杜注:『入楯瓦也。朐,车軶。』说文:『軥,軶下曲者。』小尔雅:『衡,“也。“上者谓之「乌啄」。』释名:『马曰「乌啄」,下向叉马颈,似乌开口向下啄物时也。』
所以持衡者谓之『軏。』亦作『车元』,大车名『輗』。论语:『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包咸注:『輗者辕端横木,以缚軶。軏者辕端上曲钩衡。』其说误也。韩非子外储说:『墨子曰:「吾不如为车輗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费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任』。说文:『车元,车辕端持衡者。』按,大车鬲以驾牛,小车衡以驾马,辕端持鬲,其关键名『輗』;辀端持衡,其关键名『軏』,辀辕所以引车,必施輗軏然后行,信之在人,亦交接相持之关键,故以輗軏喻信。辀身上曲,上曲非别一物。大车之鬲,即横木,横木即軶,包氏以踰丈之辀,六尺之鬲,而当咫尺之輗軏,疎矣。
车盖之杠谓之『桯,』盖斗谓之『部,』其柄谓之『达常。』
隆屈谓之『弓,』亦名『盖轑』。方言:『车枸蒌,宋魏陈楚之闲谓之「恢」,或谓之「筑虫笼」。其上约谓之「灼」,或谓之「冥」。秦晋之闲,自关而西谓之「枸篓」,西陇谓之「□」,南楚之外谓之「篷」。或谓之「隆屈」。』郭注:『即车弓也,今亦通呼「篷」。』释名:『隆,强。言体隆而强也。或曰「车弓」,似弓曲也。其上竹曰「郎疏」,相远晶晶然也。』
弓近部谓之『股,』弓末谓之『蚤。』
大车之较谓之『牝服,』其内谓之『箱。』与有式较卑高三分,箱则其上齐平。-978-
所以引车谓之『辕。』释名:『辕,援也,车之大援也。』
軶谓之『鬲,』持鬲者谓之『輗。』说见『軏』下。
轮车民谓之『渠。』小车所谓『牙』。
有辐谓之『轮,』无辐谓之『辁。』说文:『有辐曰「轮」,无辐曰「辁」。』按杂记:『輲车。』郑注引说文解之,谓『輲』读为辁。又引周礼『蜃车,』谓『蜃』『辁』声相近,其制同辁崇半乘车之轮。又于丧大记『君大夫葬用輴,士用国车』,谓輴与国车皆为『辁』。今考大夫庙中有载柩以輴之礼,用輴、用国车,皆谓朝庙载柩之车。国车,即輁轴也。既朝庙然后用輲车载柩以行,郑氏不以为葬之朝庙,故误尔。惟周礼之蜃车即輲车,『蜃』乃假借字,『輲』其本字也。輲车四轮而迫地,其轮无辐,然郑氏以为即『辁』,亦非也。輲者车之名;辁者,轮之名,不宜溷而一之。
古鼎中有三足,皆空中可容物者,所谓『鬲』也。煎和之法,常欲湆在下,体在上,则易熟而不偏烂,及升鼎则浊滓皆归足中。鼎卦初六:『鼎颠趾,利出否。』谓浊恶下,须先泻而虚之。九二阳爻,方为鼎实。今京师大屠善熟彘者,钩悬而煮,不使着釜底,亦古人遗意也。又古铜香垆,多镂其底,先入火于垆中,乃以灰覆其上,火盛则难灭而持久。又防垆热灼席,则为盘荐水以渐其趾,且以承灰灺之坠者(一)。其它古器,率有曲意,而形制文画,大槩多同。盖有所传授,各守师法,后人莫敢辄改。今之众学,人人皆出己意,奇?浅陋,弃古自用,不止器械而已。
【补2 二六*五六八
(一)容庚汉代服御器考略『熏炉』:有博山炉者,状如豆,盖为『山』形,下为承盘(图一)(缺图)[原注一]。六朝至唐多咏之者,不尽属汉器。-979-仅考古图箸录一器[原注二]有铭识八字,为吉祥语,不箸器名。又有香炉者,三足有盖,下承以盘。(图二)(缺图)[原注三]
补笔谈曰:『铜香炉,镂其底,先实火于炉中,乃以灰覆其上,火盛则难灭而持久。又防炉热灼席,则为盘荐水以渐其趾,且以承火灺之坠。』西清古鉴曰:『今按盘底有孔,非可以盛水者。惟云「承火灺之坠,」则得之矣。考古图又云:「贮汤使润气蒸香,以象海之回环者,」更不然也。』盖古鉴所据为博山炉,而不知笔谈所据为香炉,故以为非也。燕京学报 第三期(一九二八年六月出版)页四一二—四一三。
[原注一]西清古鉴卷三十八第四十三叶。
[原注二]卷十第十五叶。
[原注三]陶斋吉金录卷七第四十八叶魏尚方香炉。-980-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阁者,板格以庋膳羞者,正是今之『立鐀。』今吴人谓立鐀为『厨』者,原起于此。以其贮食物也,故谓之『厨。』(一)
【补2 二七*五六九
(一)清王念孙广雅疏证卷七上:说文:『厨,庖屋也;』『庖,厨也。』郑注周官『庖人』云:『庖之言苞也,裹肉曰苞苴。』檀弓:『始死之奠,其余阁也与。』郑注云:『阁,庋藏食物。』内则云:『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公侯伯于房中五,大夫于阁三,士于坫一。』注云:『阁,以版为之,庋食物也。达,夹室也。』
补笔谈卷二-981-补笔谈卷三
校证第二十九
宋钱塘沈括撰
异事
韩魏公庆历(一)中以资政殿学士帅淮南,一日,后园中有?药一干分四岐,岐各一花,上下红,中闲黄蕊闲之。当时扬州?药,未有此一品,今谓之『金缠腰』者是也。公异之,开一会,欲招四客以赏之,以应四花之瑞。时王岐公为大理寺评事通判,王荆公为大理评事佥判,皆召之。尚少一客,以判钤辖诸司使忘其名官最长,遂取以充数。明日早衙,钤辖者申状,【校】汇秘笈本『者』下有『或』字。暴泄不至。尚少一客,命取过客历,【校】『取』汇秘笈本作『以』。求一朝官足之;过客中无朝官,唯有陈秀公时为大理寺丞,遂命同会。至中筵,剪四花,四客各簪一枝,甚为盛集。后三十年,四人皆为宰相(二)至(五)。
【补3 一*五七〇
(一)一〇四一—一〇四八年。
(二)宋陈师道后山丛谈卷一:花之名天下者,洛阳牡丹、广陵?药耳。红蕊而黄腰,号『金带围,』而无种,有时而出,则城中当有宰相。韩魏公为守,一出四枝,公自当其一,选客具乐以赏之。是时王岐公以高科为倅,王荆公以名士为属,皆在选,而阙其一,莫有当者。数日不决,而花已盛。公命戒客,而私自念,今日有过客,不问如何,-982-召使当之。及暮,高水门报陈太博来,亟使召之,乃秀公也。明日酒半,折花,歌以插之。其后四公皆为首相。
(三)宋周辉清波杂志卷第三:红蕊而黄腰,号『金带围,』初无种,……四公后皆为首相[一]。后山陈师道云。辉尝询于扬之故老,皆云初不识所谓『金带围』者,岂花与人物亦相为荣悴乎。
[一]文同后山丛谈。
(四)宋彭乘墨客挥犀卷之一:扬州?药,名著天下郡国,最其盛处。仁宗朝,韩魏公以副枢出镇维扬,初夏?药盛开,忽于丛中得黄缘棱者四朵,土人呼为『金腰带,』云『数十年间或有一二朵,不常见也。』魏公开宴,召二人者同赏,时王禹玉作监郡,王荆公为幕官,陈秀公初校尉卫寺丞,为过客。其后四人者皆相继登台辅,盖花瑞也。
(五)宋蔡绦铁围山丛谈卷第六:维扬?药甲天下,其闲一花若紫袍而中有黄缘者,名『金腰带。』金腰带不偶得之,维扬传一开则为世瑞,且簪是花者,位必至宰相,盖数数验。昔韩魏公以枢密副使出维扬,一日金腰带忽出四?,魏公异之,乃燕平生所期望者三人与共赏焉。时王丞相禹玉为监郡,王丞相介甫同一人俱在幕-983-下。及将燕而一客以病方谢不赴,及旦日,吕司空晦叔为过客来,魏公尤喜,因留吕司空,合四人者咸簪『金腰带。』其后,四人果皆辅相矣。或谓:过客乃陈丞相秀公。然吾旧闻此,又得是说于吕司空,疑非陈丞相也。
濒海素少士人。祥符(一)中,廉州人梁氏卜地葬其亲,至一山中,见居人说:旬日前有数十龟负一大龟葬于此山中。梁以为龟神物,其葬处或是福地,与其人登山观之,乃见有丘墓之象。试发之,果得一死龟。梁乃迁葬他所,以龟之所穴葬其亲。其后,梁生三子:立仪、立则、立贤。立则、立贤皆以进士登科;立仪尝预荐,皇佑(二)中,侬智高平,推恩授假板官。立则值熙宁(三)立八路选格,就二广连典十余郡,今为朝请大夫致仕,予亦识之。立仪、立则皆朝散郎,至今皆在。徙居广州,郁为士族,至今谓之『龟葬梁家。』龟能葬,其事已可怪,而梁氏适兴,其偶然邪,抑亦神物启之邪?
【补3 二*五七一
(一)一〇〇八—一〇一六年。
(二)一〇四九—一〇五三年。
(三)一〇六八—一〇七七年。
杂志
宋景文子京(一)判太常日,欧阳文忠公、刁景纯同知礼院。景纯喜交游,多所过从,到局或不下马而去。一日退朝,与子京相遇,【校】汇秘笈本『与』上有『道』字。子京谓之曰:『久不辱至寺,但闻走马过门。』李邯郸献臣立谈闲,戏改-984-杜子美赠郑广文诗(二)嘲之曰:『景纯过官舍,走马不曾下。忽地退朝逢,便遭官长?。【校】『便』稗海本、学津本作『颇』。多罗四十年,【按】『多罗』稗海本、学津本作『为官』。偶未识磨▲毡;【校】『磨』字从汇秘笈本改,它本皆作『摩』。下『磨』字亦如此。四七六条皆作『磨』。 赖有王宣庆,时时乞与钱。』叶道卿、王原叔(三)各为一体诗,写于一幅纸上,子京于其后题六字曰:『效子美谇景纯。』献臣复注其下曰:『道卿着,【按】汇秘笈本『卿』下有『御』字。原叔古篆,子京题篇,献臣小书。』欧阳文忠公又以子美诗书于一绫扇上。高文庄(四)在坐曰:『今日我独无功。』乃取四公所书纸为一小帖,悬于景纯直舍而去。时西羌首领唃厮罗新归附,磨▲毡乃其子也(五)。王宣庆大阉求景纯为墓志,送钱三百千,故有磨▲毡、王宣庆之诮(六)。今诗帖在景纯之孙槩处,扇诗在杨次公(七)家,皆一时名流雅谑,予皆曾借观,笔迹可爱。
【补3 三*五七二
(一)宋祁,宋安陆人,庠弟,字子京,(九九八—一〇六一。)与兄庠同举进士,累迁龙图阁学士、史馆修撰。与欧阳修同修唐书,旋出知亳州。自是十余年间,出入内外,常以史稿自随。唐书成,迁左丞,进工部尚书。踰月拜翰林学士承旨,卒谥景文。有宋景文集、益部方物略、笔记。 传载宋史卷二百八十四。
(二)唐杜甫杜工部集卷第一『戏简郑广文虔兼呈苏司业源明』:广文到官舍,系马堂阶下。醉则骑马归,颇遭官长?;才名三十年,坐客寒无毡、赖有苏司业,时时乞酒钱。
(三)王洙,宋宋城人,字原叔,(九九七—一〇五七。)举进士,累官侍讲学士,泛览博记,至图谶、算数、音律、训诂、篆隶之学,无所不通。着易传及杂文十余篇。卒谥文。 传载宋史卷二百九十四。-985-
(四)高若讷,宋榆次人,徙家卫州,字敏之,(九九七—一〇五五。)第进士,累官起居舍人,知谏院。范仲淹坐言事夺职,余靖、尹洙论救,均贬斥,欧阳修移书责若讷,若讷忿,奏贬修夷陵令。官至参知政事,畏惕少过,而前驺殴路人辄至死,被劾,罢为观文殿学士。卒谥文庄。若讷强学善记,精于天文,兼通医书,虽国医皆屈服。有文集。 传载宋史卷二百八十八。
(五)宋司马光涑水纪闻卷十二:宝元二年[一]二月甲寅[二],保顺军节度使邈川大首领唃厮啰遣使李波末里瓦等入贡方物。四月辛酉朔[三]。癸亥[四],枢密院奏:唃厮啰前妻为尼,已有二子,曰瞎毡、磨毡。今再娶乔氏女为妻。诏瞎毡、磨毡并除团练使。康定元年四月癸巳[五],秦凤路部署司奏:磨毡自请奋击夏虏,乞朝廷遣使监护,乃降诏命从之。
[一]一〇三九年。 [二]『甲寅』干支系误记,不能计算公历月日。 [三]一〇三九年四月廿六日。 [四]癸亥为初三日,即一〇三九年四月廿八日。 [五]癸巳为初九日,即一〇四〇年五月二十二日。
(六)宋刘攽贡父诗话:刁景纯恺悌敦厚,周人之急,甚于己私,至诚有过人者。在京师,宾客造请,虽至贫下,必往报谒,昼日未尝在家,夜归常至三更。不知者以为干谒为己,其实不然。宋尚书判馆事,督诸馆职毕集,而景纯或数日不至,使人邀而谯让之。王原叔戏改杜诗云:『景纯过官舍,走马不曾下。蓦地趁朝归,便遭官-986-长?。』李献臣曰:『我能足之。』是时西戎唃氏有子名摩毡,而景纯常为宣政使王某作墓铭,即续其后曰:『多罗四十年:偶未识摩毡,近有王宣政,时时与纸钱。』于是以古文篆隶写之,加标轴,密使挂景纯厅事。景纯旦出夕返,初不觉。宾客至者见之,往往诵念而去,景纯自外颇闻之,亦不能晓。一日,大雨不可出,周行厅事,乃见此图,问其从者,曰:『挂此已十余日矣。』(皇朝事实类苑卷六十三引,文较今本贡父诗话为详)。
(七)杨杰,宋无为人,字次公。嘉佑(一〇五六—六三)进士,元年(一〇七八—八五)中官太常。一时礼乐之事,皆预讨论。元佑(一〇八六—九三)中为礼部员外郎,出知润州。除两浙提点刑狱。自号无为子。有无为集、乐记。 传载宋史卷四百四十三。
【按】沈括在杨次公许见欧公书扇诗,当在次公知润州日,尔时括正退居润州梦溪园也。
禁中有吴道子画钟馗,其卷首有唐人题记曰:『明皇开元(一)讲武骊山,岁翠华还宫,上不怿,因痁作,将逾月,巫医殚伎,不能致良。忽一夕,梦二鬼,一大一小。其小者衣绛犊鼻屦,一足跣,一足悬一屦,搢一大筠纸扇,窃太真紫香囊及上玉笛,遶殿而奔。其大者戴帽,衣蓝裳,袒一臂,鞹双足,乃捉其小者,刳其目,然而擘而啖之。上问大者曰:「尔何人也?」奏云:「臣钟馗氏,即武举不捷之进士也。誓与陛下除天下之妖孽。」梦觉,痁若顿瘳,而体益壮。乃诏画工吴道子,告之以梦曰:「试为朕如梦图之。」【校】『图』稗海本、学津本作『写』。道子奉旨,恍若-987-有覩,立笔图讫以进。上瞠视久之,抚几曰:「是卿与朕同梦耳,何肖若此哉!」道子进曰:「陛下忧劳宵旰,以衡石妨膳,而痁得犯之。果有蠲邪之物,以卫圣德。」因舞蹈上千万岁寿。上大悦,劳之百金。批曰:「灵祗应梦,厥疾全瘳。烈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岁暮驱除,可宜徧识,以祛邪魅,兼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令知委。」』(二)(三)【校】『委』汇秘笈本作『会』。熙宁五年(四),上令画工摹搨镌板,印赐两府辅臣各一本。是岁除夜,遣入内供奉官梁楷就东西府给赐钟馗之象(五)。观此题相记,似始于开元时。皇佑(六)中,金陵上元县发一冢,【校】『冢』它本作『冢』。有石志,乃宋征西将军宗悫母郑夫人墓。夫人汉大司农郑众女也(七)。??有妹名钟馗。后魏有李钟馗,隋将乔钟馗、杨钟馗。然则『钟馗』之名,从来亦远矣,非起于开元之时。开元之时,始有此画耳。『钟馗』字亦作『锺葵。』
【补3 四*五七三
(一)七一三—七四一年。
(二)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第六『近事』:昔吴道子画钟馗,衣蓝衫,鞹一足,眇一目,腰笏,巾首而蓬发,以左手捉鬼,以右手抉其鬼目。笔迹遒劲,实绘事之绝格也。有得之以献蜀主者,蜀主甚爱重之,常挂卧内。
(三)清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二『终葵』:考工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注:『终葵,椎也。为椎于其杼上,明无以屈也』。礼记玉藻:『终葵,椎也。』方言:『齐人谓椎为「终葵。」』马融广成颂:『翚挥同终葵,扬关斧。』博雅作『终揆』。盖古人以椎逐鬼,若大傩-988-之为耳。今人于户上画钟馗像,云唐时人,能捕鬼者,玄宗尝梦见之,事载沈存中补笔谈,未必然也。五代史吴越世家:『岁除,画工献钟馗击鬼图。』魏书:『尧暄本名锺葵,字辟邪。』则古人固以锺葵为辟邪之物矣。又有淮南王佗子名锺葵。有杨锺葵、丘锺葵、李锺葵、慕容锺葵、乔锺葵、北史庶人谅传作乔钟馗,又恩幸传末有宫钟馗,『馗』字两见。而杨义传仍作乔锺葵。段锺葵。于劲字锺葵,张白泽本字锺葵,唐书有王武俊将张锺葵。通鉴作终葵。则以此为名者甚多。岂以其形似而名之,抑取辟邪之义与?左传定四年:分康叔以殷名七族,有终葵氏,是又不可知立名之意也。
(四)一〇七二年。
(五)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五:宰执每岁有内侍省例赐新火冰之类,将命者曰『快行家,』皆以私钱一千赠之。元丰元年除日[一],神宗禁中忽得吴道子画钟馗像,因使镂板赐二府。吴冲卿时为相,欲赠以常例,王禹玉曰:『上前未有特赐,此出异恩,当稍增之。』乃赠五千,其后御药院遂为故事。明年除日[二]复赐,冲卿例复授五千。冲卿因戏同列曰:『一馗足矣。』众皆大笑。
[一]一〇七九年二月四日。 [二]一〇八〇年一月二十四日。
(六)一〇四九—一〇五三年。
(七)王国维梦溪笔谈校识:郑仲师女乃生宗悫,何年之长也?-989-故相陈岐公,有司谥『荣灵,』(一)太常议之,以『荣灵』为甚,请谥『恭。』以『恭』易『荣灵,』(二)虽差美,乃是用唐许敬宗(三)故事,适足以为累耳。钱文僖公始谥不善,人有为之申理而改『思』(四),亦是用于頔故事(五),后乃易今谥(六)(七)。
【补3 五*五七四
(一)宋韩维陈执中谥荣灵议:执中幸得以公卿子,遭世承平,因缘一时之言,遂至贵显。皇佑[一]之末,天子以后宫之丧,问所以葬祭之礼,执中位为上相,不能总率羣司,考正仪典,以承答天问,知治丧皇仪,非嫔御之礼,追册位号,于宫闱有嫌;建庙用乐,踰祖宗旧制;执中白而行之,曾不愧惮,遂使圣朝大典,着非礼之举,此不忠之大者。闺门之内,礼分不明,夫人正室,疎薄自绌,庶妾贱人,悍逸不制,丑声流布,行路共知,此又治家无足言者。夫宰相所当秉道率礼,以弼天子;正身齐家,以仪百官。执中不务出此,而方杜门深居,谢绝宾客,曰『我无私也,我不党也,』岂不陋哉!谨按谥法,宠禄光大曰『荣,』不勤成名曰『灵,』执中出入将相,以一品就第,可谓宠禄光大矣;得位行政,不为不逢,死之日,贤士大夫无述焉,可谓不勤成名矣,请合二法,谥曰荣灵。(皇朝文鉴卷一百三十五引)
[一]一〇四九—一〇五三年。
(二)元脱脱等宋史卷二百九十九『张洞列传:』-990-
洞知太常礼院,宰相陈执中将葬,洞与同列谥为荣灵,其孙诉之,诏孙抃等复议,改曰恭。洞驳奏:『执中位宰相,无功德而罪戾多,生不能正法以黜之,死犹当正名以诛之。』竟从抃等议。
(三)许敬宗,唐杭州人,善心子,字延族,(五九二—六七二。)性轻傲,善属文。高宗时为礼部尚书,帝将立武昭仪,大臣切谏,敬宗阴揣帝私,即妄言之,帝意遂定。阴附武后,谋逐褚遂亮,杀长孙无忌等,致位右相,威宠莫比。又窜改高祖、太宗实录,专出己私,其言率多诬罔。咸亨(六七〇—七三)初,以特进致仕卒。初谥缪,敬宗孙不胜其耻,争之,改谥恭。 传载旧唐书卷八十二。新唐书卷二百二十三。
(四)元脱脱等宋史卷三百十七『钱惟演列传』:惟演卒,太常张瓌按谥法:敏而好学曰『文,』贪而败官曰『墨,』请谥文墨。其家诉于朝,诏章得象等复议,以惟演无贪黩状,而晚节率职自新,有惶惧可怜之意,取谥法追悔前过曰『思,』改谥曰思。庆历[一]间,子暧复诉前议,乃改谥曰文僖。
[一]一〇四一—一〇四八年。
(五)于崸,唐河南人,字允元、历湖、苏二州刺史,为政有绩,然横暴少恩。贞元(七八五—八〇四)中拜山南东道节度使,吴少诚叛,頔率兵战吴房朗山取之,于是请升襄州为大都督,搁然有专汉南意。德宗晚务姑息,頔所奏无不允,累迁尚书左仆射,封燕国公,擅以兵取邓州。初,襄有髹器,天下以为法,至頔骄蹇,故云帅不法者,号『襄样节度。』宪宗立,权纲自出,頔慑入朝,拜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罪-991-贬恩王傅,后以太子宾客致仕,卒谥厉,更赐谥思。 传载旧唐书卷一百五十六、新唐书卷一百七十二。
(六)宋徐度却扫编卷中:国朝以来,凡谥者多褒其善而已,未有贬其恶者,惟钱文僖惟演初请谥,博士张瓌议以为惟演尝坐党,附外戚及妄议附庙,为宪司所纠,左降偏郡;位兼将相,而贪慕权要,因合『敏而好学、』『贪以败官』二法,谥曰文墨。其子暧诉于朝,礼官议以为惟演自左降后,能率职自新,应『追悔前过』之法,宜谥曰思。其后暧等复诉不已,竟改文僖
陈执中丞相初请谥,韩持国黄门时为博士,合『宠禄光大、』『不勤成名』二法谥之曰荣灵。张文定公疏论其非,因诏太常再议,众礼官议应『不懈于位』之法曰恭。考功杨南仲请谥曰恭襄,何剡密直请谥为厉,屯田员外郎黄师旦乞谥为荣。尚书省众议从恭,诏从众议。
(七)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十四:许敬宗谥缪而更曰恭,陈执中谥荣灵而更曰恭,二事相类。
地理之书,古人有『飞鸟图,』不知何人所为。所谓『飞鸟』者,谓虽有四至,里数皆是循路步之,道路迂直而不常,既列为图,则里步无缘相应,故按图别量径直四至,如空中鸟飞直达,更无山川回屈之差。予尝为-992-守令图(一)至(十一)虽以二寸折百里为分率,又立准望、牙融,傍验高下方斜迂直七法,以取鸟飞之数。图成,得方隅远近之实,始可施此法,分四至八到,为二十四至,以十二支、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八干,乾坤艮巽四卦名之。使后世图虽亡,得予此书,按二十四至以布郡县,立可成图,毫发无差矣(十二)。
【补3 六*五七五
(一)宋沈括长兴集卷第十六『进守令图表二首』:臣某言:臣先准熙宁九年八月八日[一]中书札子,奉圣旨编修天下州县图,准今年[二]二月十八日[三],尚书省批状,许令投进者。揽提封于堂上,徒尽謏闻;措方舆于日中,愧非良史。臣某中谢窃以汉得关中之籍,始尽天下之险。夷周建主方之官,务同万民之弊利。文不备则不足资实用,事不核则无以待有为。徧探广内之书,参更四方之论,该备六体,略稽前世之旧闻;离合九州岛,兼收古人之余意。四海可以隃度,率士聚于此书。仅欲终篇,适缘罪去,出守封疆者再闰,流落江湖者七年,每行抱于遗编,幸终尘于乙览。伏惟皇帝陛下,道充八极,恩悼万邦,仁智信武之民,翕归于禹贡;昧任侏离之乐,并趍于舜方。掩跻圣之九围,?云师之二监。使百世有所询考,岂片言可以形容。上愧充国之金城,无裨庙略,远迹贾?之陇右,粗纪方闻。今画守令图,并以二寸折百里,其间道路?直,山川隔碍处,各随事准折。内废置郡县,开拓边境,移徙河渠,并据臣在职日已到文案为定,后来系臣罢职,别无图籍修立。大图一轴,高一丈二尺,广一丈;小图一轴;诸路图一十八轴;并用黄绫装缥。副本二十轴,用紫绫装缥。谨随表上进以闻。-993-
笼络简编,仅收驳枝;辨离星土,蔑有异闻。臣某中谢窃以载籍以还,图牒猥具,人秉异说,制不相?,务博洽者,广着难考之要荒;趋简约者,漫弃备存之县道,未尽奠方之名实,何补建邦之讲求?今考旧文,参传新意,凡守令之所职,咸具讨论;在声教所未加,姑从疑阙。稽经于四库之广藏,抵隙于九土之方言。岁星一周,抱残编而自力;更书五易,惊烂简之复收。伏惟太皇太后陛下德被无疆,化覃有截,执玉帛之国迹,已掩于涂山;受大小之球功,并隆于商后。?幽陵蟠木之境,兼五戎九貉之区,挈国子来,普天砥属,尽日月之所照,岂缣素之可形。考古验今,徒效刍荛之献,挂一漏万,无裨海岳之藏。
【按】沈括奉旨编修天下州县图(即守令图)在熙宁九年(一〇七六,)完稿进呈乃在两度谪迁,由随州?赦东还秀州之后;当两次左迁之间,则尝出守延州,故表中有『仅欲终篇,适缘罪去,出守封疆者再闰,流落江湖者七年』等语。表言『准今年二月十八日尚书省批状,许令投进,』未明标年份,今考表二有云:『岁星一周,抱残编而自力,』按岁星(木星)绕日,十二年而一周,则『今年』者,元佑二年(一〇八七)也——自一〇七六至一〇八七为十二年。又,『流落江湖者七年』乃兼熙宁十年(一〇七七,)元丰五年(一〇八二)两次贬谪合计而言:熙宁十年贬知宣州,元丰二年(一〇七九)复官,流落江湖者二年;元丰五年贬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至元佑二年进守令图,流落江湖者五年,二、五合计为七年,正符州县图始属稿迄完成经历岁星一周之数。张荫麟沈括编年事辑以为『流落江湖者七年』仅指元丰五年以后之贬谪,推至进图受奖,定为元佑四-994-年(一〇八九,)遂与『岁星一周』之语抵牾。张氏未尝措意于『岁星一周』之词,故有此误。又,玉海载括进州县图得奖在元佑三年八月丙子(一〇八八年九月二十一日,)则进呈不能在元佑四年,益可明矣。
[一]一〇七六年九月八日。 [二]『今年』指元佑二年,考见本条按语。 [三]一〇八七年三月二十五日。
(二)宋沈括长兴集卷第十六『谢进守令图赐绢表二首』:臣某言:伏蒙圣恩,以臣投进守令图了毕,特支赐绢一百疋,仍许任便居住者。讨论疎略,方在谴诃,赒恤重仍,遂兼荣幸。钦承威诏,涕汗交流。臣某中谢窃念臣学不逮人,仕空有志。早闻忠义之训,遂有奋竭之心。然而名不素高,事难倚辨,城役留屯于并塞,军兴专职于守疆。效力无门,上孤西顾之托;垂恩贳死,特宽军候之刑。百口相随,七年念咎。敢上希于宽诏,已绝望于生还。藜藿苟安,宽蒙再造,丘墦有幸,并荷深恩,此盖皇帝陛下乐尧、舜之仁,迈禹、汤之度,如天之无不覆,遂物之所以生。惜簪履之弃捐,拯焦枯于沟壑,全其骸骨,赐以便安。访遗老于故闾,咏太平之舒日。生负素志,不能效力于当年;没而有知,尚期酬恩于瞑目。瞻望天阙,臣某无任感恩荷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臣某言:伏蒙圣恩,以臣投进守令图了毕,特支赐绢一百疋,仍许任便居住者。缺简程工,方虞于速谴;匪颁将命,遽被于过恩。祗荷宽矜,伏深震惧,臣某中谢切念臣材不济务,识后常伦,顷缘误恩,谬职边琐,兴师忽生于裨将,护筑旋隶于王人。弱羽易摧,一身甘俟于夷灭;大明委照,万死曲荷于存全。-995-更缘方域之小闻,得返渔樵之旧业。屡阽。死所,岂班白之敢期?垂老余年。皆朝廷之所赐。此盖皇帝、太皇、太后陛下恩同天地,施及刍菜,出处既原其本心,功过亦容以相补。愍系匏之不食,开生路于己衰。听其释佐吏之拘。使亲得庶民之事。步归故里,敢忘畎亩之心?回望宸廷,犹深犬马之恋。瞻望阙庭,臣某无任感天荷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按】自谢表中『步归故里,敢忘畎亩之心;回望宸廷,犹深犬马之恋』两联观之,知沈括投进天下州县图乃亲?到京,□毕又南归也。又有『听其释佐吏之拘』及『仍许任便居住』等语,知其自此始获行动之自由,遂居于润州别业焉。张荫麟对此考释者甚是,见第七注。
(三)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十三:哲宗元佑三年八月丙子[一],秀州团练副使、本州岛安置、不得签书公事沈括,赐绢百匹,仍从便居止,以括上编修天下州县图故也。
[一]丙子为初三日,即一〇八八年八月二十一日。
(四)宋王应麟玉海卷第十四『地理图』:熙宁九年八月六日[一],三司使沈括言:『天下州、府、军、监、县、镇图,其间未全具。先曾别编次一本,稍加精详,欲再于职方借图经、地图等图草,躬亲编修。』从之。
元佑三年八月丙子,沈括赐绢百匹,以括上编修天下州县图故也。-996-
[一]一〇七六年九月六日。按,玉海所记,与沈括自撰进守令图表差二日,括表为『熙宁九年八月八日』。
(五)宋郑樵通志略图谱略『记有』[一]
守令图
[一]『记有』者,编图谱略时存在之著作也。别有『记无』之类,则仅存其目矣。
(六)元脱脱等宋史卷二百四『艺文志?史类地理类』:沈括天下郡县图一部。卷亡
(七)张荫麟沈括编年事辑:初,熙宁九年,括奉旨编修天下州县图。元佑四年二月,图成,表上之。图上,得旨『赐绢一百疋,仍许任便居住。』(本集十六谢进守令图赐绢表)。括谢表有『出守封疆者再闰,流落江湖者七年。』所谓流落江湖乃指元丰五年以后之贬谪。用知进图受奖,乃在元佑四年。
括之迁居京口梦溪,必在是年奉旨许任便居住后。此以前,谪居秀州,在本州岛安置,无徙地之自由也此以后,言适久萦魂梦之乐土,久经构筑之兔裘,决不迟延也。清华学报第十一卷第二期页三五五。
【按】张氏考订沈括在进州县图蒙奖以后始居润州梦溪园,其说甚窍;然定进图受奖在元佑四年则非也。辨见第一、二两注按语。予定进图在元佑二年,受奖在元佑三年。
(八)宋沈括长兴集卷第十六『谢分司南京表:』-997-
臣某言:今月十九日,润州差人送到官告一道,伏蒙圣恩,授臣左朝散郎守光禄少卿分司南京,许于外州军任便居住,勋封赐如故。臣已即日祗受讫。生全之赐,已荷恩矜,叙追之期,出于望外。目观训敕,心尚惊疑。臣某中谢伏念臣出自寒门,苟循世绪,兀土隤白首,无一亩以退耕,黾勉清时,希斗粟以自禄。偶圣神之委照,拔疵贱于片言。技一出而已殚,才屡试而益屈。使临剧塞,于义不敢辞难,但谓平时常才,亦可勉力,更无异策,唯信孤忠。比臣在任之时,适当用兵之际。始罢灵州之役,误蒙手勑之褒;逮边议之再兴,鉴远攻之非利,请完近塞,欲以救属寮客战之轻;孤论中移,无以回王人专制之锐。由臣不职,竟累偏师。效力无门,上孤西顾之托;垂恩贳死,特宽军候之刑。敢图垂尽之年,重沐再生之赐。洪造兴物,难回霜霰之余;圣恩及臣,更过天地之力。怔营感惧,既陨而苏。此盖皇帝陛下德施川流,睿慈天廓,熏陶所至,徧飞潜动植之微;润泽一均,无高深远近之异。推恕心以多道,不尽人于一端,进退必原其本心,功过或许以相补,如臣之比,尚且不遗。虽奋竭之心,难伸于已废之日;惟忠孝之志,敢忘于未死之前。臣无任感天荷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按】沈括迁居润州别业后,曾奉旨授左朝散郎守光禄少卿,分司南京,许于外州军任便居住。谢表称『今月十九日润州差人送到官告一道』而未言年份。据四六话所载,是在元佑中,见第九注。
(九)宋王铚四六话卷上:沈存中缘永乐陷没,谪官久之,元佑中复官分司,以表谢曰:『洪造与物,难回霜霰之余;圣恩及-998-臣,更过天地之力。』又曰:『虽奋竭之心,难伸于已废之日;惟忠孝之志,敢忘于未死之前。』皆新语也。
(十)宋朱彧萍州可谈卷三:沈括存中入翰苑、出塞垣,为闻人。晚娶张氏,悍虐。存中不能制,时被棰?,捽须堕地,儿女号泣而拾之,须上有血肉者,又相与号恸。张终不恕。余仲姊嫁其子清直,张出也。存中长子博毅,前妻儿,张逐出之,存中时往赒给,张知辄怒。因诬长子凶逆暗昧事。存中责安置秀州,张时时步入府中诉其夫子,家人辈徒跣从劝于道。先公闻之,颇怜仲姊,乃夺之归宗。存中投闲十余年,圣绍初复官,领宫祠。张忽病死。人皆为存中贺,而存中自张亡,怳忽不安。舟过扬子江,遂欲堕水,左右挽持之,得无患。未几,不禄。
(十一)张荫麟沈括编年事辑:绍圣三年[一],六十五岁。是年括卒。
宋史本传:『元佑[二]初,徙秀州,继以光禄少卿分司□□,居润八年卒,年六十五。』按,原文『分司』下脱『南京』二字,今据本集谢分司南京表补。旧时考据者不知『分司』下脱『南京』二字,因以『居润』属上『分司』读,以『八年』为元佑八年,于括生卒年皆生重大讹误。不知『八年』当上属『居润』读,吴[三]编三沈集于自志末引旧注云:『存中居梦溪八年而卒,归葬钱塘,』[四]可证。梦溪即在润州治也。且如旧说,括卒于元佑八年,则不及绍圣[五]。然朱彧固谓括于『绍-999-圣初复官,领宫祠。』[六]彧为括姻亲,此言不能误者也。今按括以元佑四年徙润州,居润八年卒,时当哲宗绍圣三年[七],与朱彧之言恰合。(陆心源三续疑年录但据可谈定括卒年于绍圣元年,沈绍勋钱塘沈氏家乘因之,未确。)清华学报第十一卷第二期(一九三六年四月出版)页三五六—七页。
【按】张氏所考,大体准确,唯其失在定沈括居润之年为元佑四年(一〇八九,)遂误算其卒年在绍圣三年(一〇九六)。今考沈括居润在元佑三年(一〇八八,)见第一注、第六注两按语,因定其卒年为绍圣二年(一〇九五,)得年六十五岁,上推生年为天圣九年(一〇三一。)沈括生卒年凡有四说,今定以有*符记者为准。
生于天圣七年(一〇二九,)卒于元佑八年(一〇九三。)
生于天圣八年(一〇三〇,)卒于绍圣元年(一〇九四。)
*生于天圣九年(一〇三一,)卒于绍圣二年(一〇九五。)
生于明道元年(一〇三二,)卒于绍圣三年(一〇九六。)
[一]一〇九六年。 [二]一〇八六—一〇九三年。 [三]吴允嘉,在清康熙五十七年戊戌(一七一八)重编沈氏三先生文集。 [四]语出京口耆旧传,见笔谈自序第二注。 [五]一〇九四—一〇九七年。 [六]见本条第九注。[七]一〇九六年。
(十二)竺可桢北宋沈括对于地学之贡献与纪述『地形测量与地图:』-1000-
括曾云:『方家以磁石磨针锋则能指南,然常微偏东,不全南也。……其中有磨而指北者。予家指南、指北者皆有之。』[一]括既广贮指南针,则测量时利用之以定方位,亦意中事。且括定方向用二十四至,在括以前古人所作之地图及地理书籍,如唐李吉甫之元和郡县志、宋乐史之太平寰宇记纪述方向均用八到,极不精密。即括以后王存所著元丰九域志亦仅加以界首距某地之方法,于方位之分析,未加以改良。独括觉八到之不足用,而以二十四至定方位,其精密即可超出前人三倍,与今日欧人航海所用三十二至者相差盖不远也。据补笔谈补二十八卷:『古人有飞鸟图,……毫发无差矣。』
依浙江通志括所著书而今不存者,有天下郡县图一部,使辽图钞一卷。但按补笔谈所云,则除地图而外,尚有专书,其中各郡县之二十四至,均有详细叙述,按书即可以成图。而此二十四至中,有干支、有八卦。[原注一]
元、明时代,航海罗盘针所用之二十四至,即依括所述之方法。元永嘉周达观撰真腊风土记有云:『真腊国,或称占腊,其国自称曰甘孛智(Cambodia)自温州开洋行丁未针,历闽、广海外诸州港口,过七洲洋,经交趾洋,到占城。又自占城顺风可半月,到真腊乃其境也。又自真蒲行坤申针,过昆仑洋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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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元代之航海针经所用之二十四至,已遵照沈括之所述矣。逮明永乐[二]派太监郑和往南洋,嗣后帆舟络绎,其截流横波,全惟指南针之是恃,而其二十四至,亦与括所云者合若符节。明茅元仪所著武备志[原注二]、中,对于郑和来往行程所取之指针叙述尤详。括既知指南针之性质,其在图上所用之二十四至又与后世罗盘针上之二十四至相“合,则括或即为利用指南针以测量地点方位之第一人,亦未可知也。
我国古籍中述及用罗盘针以航海者,当推朱彧之萍州可谈为最早,而其时实去括不远也。
但沈括对于地图学之贡献尚不止此。括于地形高下极为注意,既以水平测量[三],又复笔之于图。此外尚有地面模型之创作。笔谈卷二十五:『予奉使按边,……藏于内府。』[四]
以木屑与蜡为地面模型,亦为沈括之发明。据鹤林玉露云:『朱文公尝欲以木作华夷图,刻山水凹凸之势,合八片为之,雌雄笋相入,可以折度。一人之力,可以负之,每出则以自随。后竟未成』[原注三]云云。朱晦庵取法于沈括之处颇不少[原注四]。即此一端亦受沈括之影响者欤。科学第十一卷第六期页七九七—八〇〇。
[一]四三七条。 [二]一四〇三—一四二四年。 [三]四五七条。 [四]四七二条。
[原注一]据顾炎武日知录卷三十『艮巽坤干』条,则以干支八卦合为二十四,无出淮南子天文训。后世日者取-1002-以名二十四时,而堪舆家用之以定二十四向。
[原注二]防风茅元仪辑,武备志卷二百四十:郑和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关出水,直抵外国诸蕃国。
[原注三]宋庐陵罗大经撰,卷三『赵季仁』条。
[原注四]钱塘沈氏家乘卷七第六页。
咸平(一)末,契丹犯边,戍将王显(二)、王继忠(三)至(七)、屯兵镇、定。虏兵大至,继忠力战,为契丹所获,授以伪官,复使为将,渐见亲信。继忠乘闲进说契丹,讲好朝廷,息民为万世利。虏母老,亦厌兵,遂纳其言,因寓书于莫守石普(八),使达意于朝廷,时亦未之信。明年,虏兵大下,【校】稗海本、学津本脱『兵』字。遂至河,车驾亲征,驻跸澶渊,而继忠自虏中具奏戎主请和之意,达于行在(九)。上使曹利用(十)驰遗契丹书,与之讲平(十一)至(十三)。利用至大名时,王冀公守大名,以虏方得志,疑其不情,留利用未遣。会围合,不得出,朝廷不知利用所在,又募人继往,得殿前散直张皓,引见行在。皓携九岁子见曰:『臣不得虏情为报,誓死不还,愿陛下录其子。』上赐银三百两遣之。皓出澶州,为徼骑所掠,皓具言讲和之意,骑乃引与俱见戎母萧及戎主。萧搴车帏召皓,以木横车轭上,令皓坐,与之酒食,抚劳甚厚(十四)(十五)。皓既回,闻虏欲袭我北塞,以其谋告守将周文质及李继隆、秦翰(十六)。文质等厚备以待之。【校】『翰』稗海本、学津本误作『干』。黎明,虏兵果至,迎射其大帅挞览(十七)。坠马死,虏兵大溃。上复使皓申前约,及言已遣曹利用之意。皓入大名,以告王冀公,与利用俱往,和议遂定,乃改元景德(十八)。后皓为利用所轧,终于-1003-左侍禁。真宗后知之△,【校】『之』字从汇秘笈本补,它本皆脱。录其先留九岁子牧(十九)(二十)为三班奉职,而累赠继忠至大同军节度使兼侍中。国史所书,本末不甚备,予得其详于张牧及王继忠之子从伾(廿一)之家。蒋颖叔(廿二)为河北都转运使日,复为从伾论奏,追录其功。【校】『录』汇秘笈本作『赏』,稗海本、学津本脱。
【补3 七*五七六
(一)九九八—一〇〇三年。
(二)望都之役,与王继忠同。战契丹者为镇、定、高阳关三路都部署王超,见宋史卷二百七十八王超传及卷二百七十九王继忠传,王显本为前任镇、定、高阳关三路都部署,至是已调河阳三城节度。宋史卷二百六十八王显传亦未言显与望都之役。意者沈括误记。
(三)宋释文莹玉壶清话卷四:真宗为开封尹,呼通衢中铁盘市一瞽卜者,令张耆、夏守赟、杨崇勋左右数辈,揣听声骨,因以为娱,或中或否。独相王继忠,瞽者骇之曰:『此人可讶,半生食汉禄,半生食胡禄。』真宗笑而遣去。继忠后为观察使高阳总管,咸平六年[一],虏寇望都,与虏酣战,至乙夜,戎骑合围数十重,徐战徐行,旋傍西山而遁,至白城陷虏。上闻之甚嗟悼,皆谓即没。景德[二]初,戎人乞和,继忠与撰奏章,而劝讽诱掖,大有力焉。朝廷方知其存。后每岁遣使,真宗手封御带药茗以赐焉,以其德仪雄美,虏以女妻之,伪封吴王,改姓耶律,卒于虏,人谓『陷蕃王氏』也。
[一]一〇〇三年。 [二]一〇〇四—一〇〇七年。-1004-
(四)宋叶梦得石林燕语卷十:王继忠,真宗藩邸旧臣,后为高阳关部辖。咸平中,与契丹战没,契丹得之,不杀,喜其辩慧,稍见亲用,朝廷不知其尚存也。及景德入寇,继忠从行,乃使通奏,先导欲和之意。朝廷始知其不死,卒因其说以成澶渊之盟。继忠是时于两间用力甚多,故契丹不疑,真宗亦录其妻子,岁时待之甚厚。后改姓耶律,封王,卒于契丹。而子孙在中朝,官者亦甚众。至今京师号『陷蕃王太尉家。』
(宇文绍奕考异:)王继忠为定州路副部署。咸平六年战殁。『殁』当作『没』,『战没』犹言『战陷』也。此云为高阳关部辖,非也。
(五)宋叶隆礼契丹国志卷之七『圣宗纪』:统和二十一年宋咸平六年春三月,契丹攻宋定、宋二州,行营都部署王超、镇州桑赞、高阳关周莹逆战于望都县。翌日,至县南六里,副部署王继忠率麾下死战。继忠素衒仪服,契丹识之,围数十重,且战且行,旁西山而北,至白城,继忠为契丹擒。
(六)元脱脱等宋史卷二百七十九『王继忠列传』:王继忠,开封人。迁高阳关副都部署,俄徙定州。咸平六年,契丹数万骑南侵,至望都,继忠与大将王超及桑赞等领兵援之。继忠至康村,与契丹战,自日昳至乙夜,敌势小却;迟明复战,继忠阵东偏为敌所乘,断饷道,超、赞皆畏缩退师,竟不赴援,继忠独与麾下跃马驰赴,服饰稍异,契丹识之,围数十重,-1005-士皆重创,殊死战,且战且行,旁西山而北,至白城,遂陷于契丹。真宗闻之震悼,初谓已死,优诏赠大同军节度,赗赙加等,官其四子。景德初,契丹请和,令继忠奏章,乃知其尚在。朝廷从之。自是南北戢兵,继忠有力焉。
(七)元脱脱等辽史卷八十一『王继忠传』:王继忠,不知何郡人,仕宋为郓州刺史、殿前都虞候。统和二十一年[一],宋遣继忠屯定之望都,以轻骑觇我军,遇南府宰相耶律奴瓜等获之,太后知其贤,授户部使,以康默记族女女之,继忠亦自激昂,事必尽力。宋以继忠先朝旧臣,每遣使必有附赐,圣宗许受之。二十二年,宋使来聘,遗继忠弧矢鞭策及求和札子,有曰:『自临大位,惟思息战,众所具悉,尔亦备知,向以知雄州何承矩已布此恳,自后杳无所闻,汝可密言,如许通和,即当别使往请。』诏继忠与宋使相见,仍许讲和。太平三年[二]致仕。
[一]一〇〇三年。 [一]一〇二三年。
(八)石普,宋人。其先幽州人,徙居太原。仁宗时累官左屯卫大将军,两次参预镇压蜀中农民起义事。 传载宋史卷三百二十四。
(九)汉阙名三辅黄图卷之六:行在所,天子以四海为家,不以京师宫室居处为常,则当乘车舆以行天下。车舆所至,奏事皆曰-1006-『行在。』
(十)曹利用,宋宁晋人,字用之,(?—一〇二九。)慷慨有志操,真宗幸澶州,辽遣使议和,帝使利用诣辽军,和议遂定。累拜枢密使同平章事,加左仆射兼侍中。初,章献后临朝,中人与贵戚轩轾为祸福。利用以勋旧自居,凡内降恩,力持不与,左右多怨,为内侍所构,贬房州安置,投缳死。利用忠荩有守,死非其罪,天下寃之。明道(一〇三二—三三)中,追谥襄悼。 传载宋史卷二百九十。
(十一)元脱脱等宋史卷七『真宗本纪二』:景德元年闰月[一]乙亥[二],参知政事王钦若判天雄军府兼都部署。
挞览与契丹主及其母幷众攻定州,宋兵拒于唐河,击其游骑。契丹驻阳城淀,因王继忠致书于莫州石普以讲和。
冬十月癸卯[三],莫州、威虏、岢岚军及北平砦皆击败契丹。既而王继忠上言契丹请和,命合门祗候曹利用往答之。
十一月癸酉[四],驻跸韦城县。甲戌[五],王继忠数驰奏请和,帝谓宰相曰:『继忠言契丹请和,虽许之,然河冰已合,且其情多诈,不可不为之备。』契丹兵至澶州北,直犯前军西阵,其大帅挞览耀兵出阵,俄中伏弩死。
戊寅[六],曹利用使契丹还。-1007-
十二月庚辰[七],契丹使韩??来讲和。
[一]闰九月。 [二]乙亥为二十四日。即一〇〇四年十一月九日。 [三]癸卯为二十三日,即十二月七日。[四]癸酉为二十三日,即一〇〇五年一月六日。 [五]甲戌为二十四日,即一月七日。 [六]戊寅为二十八日。即一月十一日。 [七]庚辰为初一日,即一月十三日。
(十二)宋叶隆礼契丹国志卷之七『圣宗纪』:统和二十二年宋真宗景德元年冬十月,契丹往宋议和,宋遣崇仪副使曹利用使军前定约。先是,望都战时,契丹获去王继忠,后稍亲用,任之以官。继忠乘间言和好之利。时太后年老,颇有厌兵意。虽大举深入,亦纳其说。复遣小校李兴等四人持信箭,以继忠书诣宋莫州部署石普,奏诸宋朝。真宗遂手诏谕继忠,继忠欲朝廷先遣使命,至是始遣曹利用来。
契丹自瀛州率众三十万,复欲乘虚抵贝冀、天雄。宋之天雄军闻契丹师将至,合城遑遽。伏发,天雄兵不能进退,得还者什三四,契丹师遂陷德清。
契丹既陷德清,率众抵澶州北,直犯大阵,围合三面,宋李继隆等整军成列出御。统军顺国王挞览为床子弩所伤,中额而殒。契丹师大挫,退却,不敢动。
(十三)元脱脱等辽史卷十四『圣宗本纪五』:统和二十二年十一月丁卯[一],宋遣人遗王继忠弓矢,密请求和,诏继忠与使会,许和。-1008-
庚午[二],攻破德清军。
壬申[三],次澶渊,萧挞凛中伏弩死。
丁丑[四],宋遣崇仪副使曹利用请和,即遣飞龙使韩??持书报聘。
[一]丁卯为十七日,即一〇〇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二]庚午为二十日,即一〇〇五年一月三日。 [三]壬申为二十二日,即一月五日。 [四]丁丑为二十七日,即一月十日。
(十四)元脱脱等辽史卷七十一『后妃列传』:景宗睿知皇后萧氏,讳绰,小字燕燕,北府宰相思温女。
(十五)宋叶隆礼契丹国志卷之十三『后妃传』:景宗自幼年遭火神淀之乱,世宗与后同时遇害,帝藏积薪中,因此婴疾,及即位,国事皆燕燕决之。景宗崩,后领国事,自称太后。后天性忮忍,阴毒嗜杀,神机智略,善驭左右,大臣多得其死力。
统和[一]年间,举国南征,后亲跨马行阵,与幼帝提兵,初趣威虏军、顺安军,东趣保州,又与幼帝及统军顺国王挞览合势,以攻定州,余众直抵深、祁以东,又从阳城淀缘胡卢河,踰关南抵瀛州城下,兵势甚盛,后与幼帝亲鼓众急击,矢集城上如雨,复自瀛州抵贝冀天雄南,宋惶遽,驾亲幸澶渊。后为谋主,至遣王继忠通好,及所得岁币,亦后之谋也。是时圣宗年少,宋使臣曹利用、张皓之议和,皆后与幼帝引至帐前,问劳设馆。-1009-
[一]九八三—一〇一二年。
(十六)秦翰,宋获鹿人,字仲文。年十三为黄门,淳化中补内押班,以计擒赵保忠。真宗时,屡破契丹兵,累官至平州团练使。翰倜傥有武力,以方略自任。前后战‘,身被四十九创。性温良谦谨,与将士同休戚,能得众心。 传载宋史卷四百六十六。
(十七)挞览,辽史作萧挞凛,载传卷八十五。被殪事见第十、十一、十二及十九注。
(十八)和议之成,在景德元年十二月。景德二年春正月庚戌朔(一〇〇五年二十二日,)以契丹讲和,大赦天下。此云『和议定,乃改定景德,』误也。
(十九)宋沈括长兴集卷第二十五『张中允墓志铭』:君讳牧,字养正,其先河东人,刘继元之亡河东,乃来居澶州,曾王父某、王父某、父皓,至是始仕,卒于东头供奉官。君少强学,为进士未达,以父勋起为三班借职,监澶州竹木务,迁奉职监德州德平酒务,以其素学,不乐以武用,自谒为苏州常熟主簿。其后用师于夏州,天下搔于兵,复议益赋于五岭,君时为广州四会尉,谓使者言:『交州地非能饶也,其大商贾胡赖以富者,其根乃在异国,知将困之,彼则踔海而去,昼夜万里,广遂将不为州矣。与其无事而失广州,孰若捐尺寸之利,为百姓计多也?』使者然其言,为格其令,去为万寿主簿于颍州,以疾不行,改郓州中都尉。时盗频发,有司数坐法去,君尽择良兵役吏卒,日夜督试,为完其廪舍,抚之有恩,劝以重利,而法其不恪者。当日为贼乡道者,皆反以-1010-其情告君,于是羣偷十五相钩以败,岁系治且俘几二百人。尝转运使过县,君入谒,语未交,有贼牒至,使者为之留馆,君征得其情,夜半驰,即其栖尽拘以归,使者大喜,于坐上其状,迁秘书省校书郎,知歙州休宁县。休宁江南大邑,其俗阴害,贩狱自喜,至吏不能治,君能得其微情,必抔其根抵而鉏夷之。其谋益不用,皆去为善良,而寺中以无事,改太常寺太祝。秩满,签书资州判官事,又通判秀州,代还,以疾卒于京师,年六十有八,以子赠太子中允。时景德元年[一],契丹入遂城,踰保轹,足偾□于唐河,既僵而起,东薄瀛、冀,鱼烂而南,引军压河,于是天子即师,既而客战数不利,虏势携骤,请讲平,乃使合门祗候曹利用以王命诏之罢军,时王钦若守大名,以虏新得志,未有败形,疑其言无状,遮利用未遣,会围令不得出,狄人请平者前后数曹,诏谁可以使报者,或言供奉府君忠毅可用,即召与语,人主□然为感。入辞,手稚子以见曰:『以此累陛下。臣不操质归,死不复入白沟矣。』既遣,上与其子金三百两,使赐其家,稚子则君也,于是生九年矣。府君既出,为徼骑所掠,将见窘,乃呼告之以所以来之意,骑乃引与俱得见主单于,单于不任军事,主断者乃其母萧。帐军轩辕中,呼府君入,道两家语正欢,赐饮食之,皆良厚,使以其意归报。未至澧州,会狄人谋袭我北寨,北寨,盖重兵处也。府君转出兵闲,闻其私,乃夜驰至军下,见督军周文质,告之以其谋,文质以告李继隆、秦翰,使谨备非常。是时皇帝军河南,二人者将水北军。黎明,虏果引兵走北寨,不得入,迎射其大帅挞览,越于马下,其众奔乱,自相笮与死兵者当。上以其军已破,易德也,复使申前约,诏有司岁给单于金缯良币直数十万,为结欢。府君为道诏书及-1011-所以遣曹太师利用意,狄萧复喜曰:『天王不欺我,可还将利用来,吾与之卒计。』府君乃驰至大名,而大名之围未解,以奇计得入,见曹太师,携与俱出,夜缒于壁外,旦登?而望,愕曰:『是蛰者,安可入耶?』府君曰:『彼众不吾备也。吾已再出其闲,无畏为也。』遂与俱行,见单于母萧,褰其车,以木横轭上,为设具坐饮,所与言意,常在得关南之地。二人者每刺折其端,竟取要领,得其使与俱还。道逢其别将有所驱虏者,府君遮谓之曰:『单于与天子言不负约,未有效先自见不信,非使臣所望也。』于是乃还所俘数百人,牛羊杂畜以千计。既达行在,当谒,府君独以无籍,不得见。天子始时与曹太师俱出大名,解鞍寝其上,枕之以股曰:『与子为昆弟,死生无相忘。』及是,曹太师复使北,而以府君为左侍禁。罢之,历数官,皆外迁。而曹太师已贵显用事,府君未尝得入见。至真宗封太山,过濮州,府君为州都监,遂以说干乘舆,上记其人,曰:『汝尚复尔耶?比吾还,可即乘传来。』人谓府君自此且起,行未至,逆除华州都监,竟卒于官。转运使郡守相皆为追讼其功,诏录其一子,此君之所为得官者。简劲以气节自喜,善与人交,家贫不集事生业,读书好为文章,尤长于诗,生平以此自怡,有集十卷。始娶赵氏,封蓬莱县君;后娶韦氏,今为长寿县君。二子:刍刑部郎中、秘阁校理,荛三班奉职;一女子,适士人闻人寀,八孙:公履、公益、公震、公贲、公巽,其二人皆稚;八女子、适殿中丞章元方,太子中舍李稷,试校书郎沈某,苏州长洲主簿钱僧孺,其四人未嫁;曾孙男女七。熙宁元年[二],归公之丧于濮州之鄄城。某月甲子,襄事于陈台原之旧茔。刑部,君之嗣子也,尝喟然谓某曰:『始时吾翁驰单车,操两国从约,出入幡幡-1012-死生闲,以侠自任,可谓有劳矣。其失势见轧于权幸,及其身在时,而不能以自明。比其卒也,妇弱子幼,不知志其室。此先大夫生平泣血以惜者也。今公复亡失,予可不勒于志耶?其列于家牒,可以考信于耳目者,子能为我书而纳诸其圹,使死者有知,尚克有伸于地下也!』某始闻其以义自奋,壮士也。卒以不见知于人,穷死小官,初若可疑。退而考诸国史而信,是可悲也哉。虽然,微公言,固将请而铭之金石。观二人相要于矢石之闲,及其处成功爵位,不啻相去若燕、楚,方事未冷,而名已几于晦灭,尚欲以取舍是非,一证于书传,而区区求古人于功名之际者,何哉!铭曰:维昔燕戎,啮疆构阻。吏陊不纲,亟暴我圉。虎臣奏功,帝不时歆。彼刘我邦,不报以淫。六师殷作,戾于澶渊。伏马包兵,羞有豆笾。谔谔张君,往莅疆事,?震其心,释彀请吏。什伍后先,系踵交臂。既庭不宁民用匪疚。士馌在原,马莝在厩。黍稷□贸,疆邑如绣。邦人来歌,携挈子妇。彼喋嗫者,阻以为庸。刮骨鉏根,断其语踪。天原公祉,多令孙子。勉勉中允,有嘉维嗣。车不下骖,靡职不试。翘翘自揭,谓宜多媚。谁啬公者,不遐以逝。熙宁之元,阳月维谷[三],有翩斯旟,言阻于濮。帝邱维宇,楚宫在户。我卜其藏,作是吉土。牲箕硕良,乃事敏克。宠我后人,世昌令德。
[一]一〇〇四年。 [二]一〇八六年。 [三]十月初一日,即一〇六八年十月廿九日。
(二十)张荫麟沈括编年事辑:熙宁元年,有张牧墓志铭(本集二五,原题张中允墓志铭、牧为括妻之祖父。(近沈绍勋沈氏-1013-家乘谓牧孙女为括继妻,不详所据。)[一]牧澶州人,父皓曾于役契丹,与曹利用齐功,而不获赏。此志有可补史阙者。
志中括自称为『校书郎沈某,』其转官当在是年以前。宋史本传称括举进士第后曾『编校昭文书籍,为馆阁校勘。』馆阁校书,职甚暇逸,括于此时,研治天文。清华学报第十一卷第二期(一九三六年四月出版)页三二九。
[一]朱彧萍洲可谈卷三:『存中晚娶张氏,悍虐。余仲姊嫁其子清直,张出也。存中长子博毅,前妻儿。』此或是家乘所据。
(廿一)宋史卷二百七十九王继忠传云:『官其四子。』又云:『子怀节、怀敏、怀德、怀政。』辽史卷八十一王继忠传云:『子怀玉,仕至防御使。』武英殿版辽史附考证云:『意宋史所载,乃官其四子之名,而怀玉则继忠仕契丹所生子也。』从伾当是继忠前四子某之字,然不得其详。
(廿二)蒋之奇,宋宜兴人,堂从子,字颖叔。第进士,又举贤良方正。神宗初,累迁殿中侍御史。以诬劾欧阳修贬官。旋为淮东转运副使,岁恶民流,之奇募使修水利,以食流者。如扬之天长『三十六陂,』宿之临涣『横斜三沟,』皆其大者。升江、淮、荆、浙发运使。其所经度,皆为一司故事。徽宗时,累拜观文殿学士。卒谥文穆。 传载宋史卷三百四十三。
【按】王安石临川先生文集卷一百乐安郡君翟氏墓志铭:『尚书主客员外郎钱塘沈君扶之夫-1014-人翟氏……生五男三女,女适秘书省著作佐郎颜处恭、邢州光山县令王子韶、太常博士监察御史里行蒋之奇。』是蒋之奇为沈括之侄女倩也。
前世风俗:卑者致书于所尊,【校】汇秘笈本『尊』下有『敬』字。尊者但批纸尾答之,曰『反,』故人谓之『批反。』如官司批状,诏书批答之类,故纸尾多作『敬空』字,自谓不敢抗敌,但空纸尾以待批反耳(一)。尊者亦自处不疑不务过敬。前世启甚简,亦少用联幅者。后世虚文浸繁,无昔人款款之情,【校】『昔』汇秘笈本作『古』。此风极可惜也。
【补3 八*五七七
(一)宋程大昌考古编卷九『书后谨空』:沈括补笔谈云:『前世卑者致书于尊,书尾作敬空字。如从尊暨卑,但于空纸批所欲言,曰「反某人,」如今批答之类。故纸尾结言「敬空」者,示行卑不敢更有他语也。』
【按】宋人著述中,引笔谈者极多,引补笔谈则甚少,李氏长编而外,仅考古编一见。藏书家有补、续笔谈者亦不多,晁公武、陈振孙皆止有笔谈二十六卷,尤袤始有续笔谈耳。
风后八阵,大将握奇,处于中军,则幷中军为九军也(一)。唐李靖以兵少难分九军,又改制『六花阵,』【校】『制』长编二六〇引作『制』。幷中军为七军。予按,九军乃方法,七军乃圆法也。算术:方物八裹一,盖少阴之数,幷其中为老阳;-1015-圆物六裹一,乃老阴之数,幷其中为少阳。此物之定行,【校】『行』长编二六〇引作『形』。真▲数不可改易者。【校】『真』字从汇秘笈本及长编二六〇引校改,本皆作『其』。既为方圆二阵,势自当如此。九军之次,李靖之后,始变古法,为前军、策△前△军△、右虞候军、右军、中军、左虞候军、左△军△、后军、策△后△军△。七△军△之△次△:前△军△、右虞△候△军△、右△军△、中△军△、左△虞△候△军△、左△军△、后△军△。【校】各本『前军』下脱『策前军』三字,『左虞候军』下脱『左军』二字,『后军』下脱『策后军』已下二十五字,从长编二六〇引校补。扬奇备伏。先锋踏白,皆在阵外;跳荡(二)、弩手,(其人)皆在军中。【校】各本均衍『其人』二字,从长编二六〇引校删。
【补3 九*五七八
(一)风后握奇经:八阵:四为正,四为奇, 『奇』读如字。后人说:天地风云为四正,龙虎鸟蛇为四奇。公孙宏曰:『世有八卦阵法,其既不用奇正,似非风后所传,未可参用。』余奇为握奇。『奇』读如『奇耦』之『奇』。解云:说奇正者多矣,而握奇云者:『四为正,四为奇,余奇为握奇。』阵数有九,中心奇零者,大将握之以应赴八阵之急处。(子略卷一引)
(二)宋程大昌演繁露卷十四『跳荡』:浑瑊年十一,立跳荡功。唐兵志:『矢石未交,陷坚突众,敌因而败,曰「跳荡。」』
熙宁中,使六宅使郭固等讨论九军阵法,着之为书,【校】长编二六〇引无『之』字。颁下诸帅府,副藏秘阁。固之法,【校】长编引无『之』字。九军共为一营阵,行则为阵,住则为营。【校】长编引无『共』字,注作正文。以驻队遶之。【校】『遶』长编引作『统』。若依古法,人占地二步,马四步,军中容军,队中容队,则十万人之阵,【校】『十』学津本作『千』。『阵』长编引作『队』。占地方十里余。【校】『里余』长编引乙转作『余里』。天下岂有方十里之地,无丘阜沟涧林木之碍者?兼九军共以一驻队为篱落,则兵不复可分,如九人共一皮,分之则-1016-死,此正孙武所谓『縻军』也。又▲古▲阵法有『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之文,【校】『又古』各本均误作『有言』,从长编二六〇引校正。固不能解,乃使阵闲士卒皆侧立,【校】『乃』长编引作『仍』。每两行为一△巷,【校】各本脱『一』字。从长编引校补。令面相向而立,虽文应古说,不知士卒侧立,如何应敌?上疑其说,使予再加详定。予以谓九军当使别自为阵,虽分列左右前后,而各占地利,以驻队外向自遶,纵越沟涧林薄,不妨各自成营;金鼓一作,则卷舒合散,浑浑沦沦而不可乱;九军合为一大阵,则中分四衢,如井田法;九军皆背背相承,面面相向,四头八尾,触处为首。上以为然,亲举手曰:『譬如此五指,若共为一皮包之,则何以施用?』遂着为令,今营阵法是也(一)(二)。
【补3 一〇*五七九
(一)宋沈括长兴集逸文『自志』:上使六宅使郭固讨论古制为阵法。其说以李靖教旗法为主,颁下诸帅府。既而议论未厌,上亦以固之说为不然,再使括为之,始离九军为九阵,别自为营,而靖之法始明。今秘府边州阵法是也。(续资治通鉴长编二百六十引)
(二)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六十:神宗熙宁八年二月戊寅[一]。上批:『见校试七军营阵,以分数不齐,前后抵牾,难为施用,可令见校试官抚其可取者,草定「八军法」以闻。』初,诏枢密院:『唐李靖兵法,世无完书,杂见通典,离析?舛。又官号物名,与今称谓不同。武人将佐,多不能通其意。可令枢密院兵房检详官与检正中书刑房王震提举修撰,经义所检讨曾旼、中书吏房习学公事王白管勾,国子监丞郭逢原校正分类解-1017-释。令可行后,可差枢密院副都丞旨张诚一、入内押班李宪,与震、逢原行视宽广处,关殿前司差马军二千八百人教李靖营阵法,以步军副都指挥使杨遂为大提举,诚一、宪为同提举,震、逢原参议公事,夏元象、臧景等为将副,部队将勾当公事凡三十九人。』诚一等初用李靖『六花阵法,』约授兵二万人为率,为七军,内虞候军各二千八百人,取战兵一千九百人为七十六队战兵,内每军弩手三百,弓手三百,马军五百,跳荡四百,奇兵四百,辎重每军九百,是为二千八百人。上谕李宪等曰:『黄帝始置「八阵法,」败蚩尤于涿鹿;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复平沙之上,迭石为八行,晋桓温见之曰:「常山蛇势。」文武皆莫能识之。此即九军阵法也。后至隋韩擒虎深明其法,以授其甥李靖,靖以时遭久乱,将臣通晓其法者颇多,故造「六花阵,」以变九军之法,使世人不晓之。大抵「八阵」即九军,九军者,方阵也。「六花阵」即七军,七军者,圆阵也。盖阵以圆为体。方阵者,内圆而外方;圆阵即内外俱圆矣。故以圆物验之,则方以八包一,圆以六包一。此九章六花阵大体也。六军者,左右虞侯各一军,为二虞侯军;左右厢各二军,为四厢军;与中军共为七军。八阵者,加前后二军,共为九军。本朝祖宗以来,置殿前马步军三帅,即中军前后军帅之别名,而马步军都虞侯,是为二虞侯军;天武捧日龙神卫四厢,是为四庸军也。中军帅总制九军,即殿前都虞侯,专总中军一军之事务。是其名实与古九军及六花阵相符而不少差也。今论兵者,俱以唐李筌太白阴经中所载阵图为法,失之远矣。朕尝览近日臣僚所献图,皆妄相惑,无一可取。果如此辈之说,则两敌相遇,须遣使预约战日,择一宽平之地,仍-1018-夷阜塞壑诛草伐木,如射圃教场,方可尽其法耳。以理推之,知其不可用也决矣。今可约李靖法为九军营阵之制。然李筌之图,乃营法,非阵法也。朕采古之法,酌今之宜,曰营曰阵,本于一法而已。止则曰营,行则曰阵。在奇正言之,则营为正,阵为奇也。』故有是诏。
【按】神宗谕言,是据沈括讨论之说也。
[一]戊寅为十六日。即公历一〇七五年三月五日。
古人尚右:主人居左,坐客在右者,尊宾也。今人或以主人之位让客,此甚无义。惟天子适诸侯,升自阼阶者,主道也。非以左为尊也。礼记曰:『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乃就西阶。』盖尝以西阶为尊,就主人阶,所以为敬也(一)。韩信得广武君,东向坐,西向对而师事之,此尊右之实也。今惟朝廷有此礼,凡臣僚登阶奏事,皆由东阶立于御坐之东;不由西者,天子无宾礼也。方外惟释门主人升堂,众宾皆立于西,惟职属及门弟子立于东,盖旧俗时有存者。
【补3 一一*五八〇
(一)宋程大昌演繁露卷五『东乡』:古今宾主之位,宾皆在西,主皆在东。非尊东而下西也,东卑于西,故自处于卑,以西方尊客也。曲礼说曰:『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则是客与主人敌礼者,即居西对东,与主人匹,所谓『分庭抗礼』者也。惟其客之分卑降乎主人一等,则不敢正当敌礼而随主人之后,以-1019-趋东阶也。然则居东之为自卑,其理明矣。今人通谓主人为『东道,』尚亦无害;指东为尊,则失之矣。左氏之言曰:『若舍郑以为东道主,供行李之往来。』此盖郑在秦东,其人主秦地而言,故曰『东道主,』非谓一堂之上,位在楹东,乃云『东道』也。庙法:『太祖西坐而正东向,以为诸庙之冠。』正此理也。韩信之得广武君也,东乡坐,西乡而师事之,是使左车之位在西,而面则乡东;信位在东,而面则向西也。此其所以名为『师事』也。此又可见其处东之为卑也。田蚡为相,坐其兄盖侯西乡,而自东乡。以为汉相尊,不可以私挠也。王邑传:『楼护尝为王邑父客,邑特尊之,坐者数百,独处护于西,使之东向正坐也。』近世相承分二相为左右,而阶衔之分左右也,有出身人冠左,无出身人冠右,则又因坐位致误也。古人得罪下迁者,皆曰『左迁。』汉法:仕诸侯者名为『左官。』则古人不尚左,其来久矣。
扬州(一)在唐时最为富盛。旧城南北十五里一百一十步,东西七里三十步,可纪者有二十四桥。最西浊河茶园桥,次东大明桥,今大明寺前。入西水门有九曲桥,今建隆寺前。次东正当帅牙南门,有下马桥,又东作坊桥,桥东河转向南,有洗马桥,次南桥,见在今州城北门外。又南阿师桥、周家桥、今此处为城北门。小市桥今存、广济桥今存、新桥、开明桥今存、顾家桥、通泗桥今存,【校】『泗』学津本作『明』。太平桥今存、【校】『今存』二字从汇秘笈本补,它本皆脱。利园桥、出南水门有万岁桥今存、青园桥,自驿桥北河流东出,有参佐桥,今开元寺前。次东水门,今有新桥,非古迹也。东出有山光桥。见在今山光寺前。又自衙门下马桥直南-1020-有北三桥、中三桥、南三桥,号『九桥,』不通船,不在二十四桥之数,皆在今州城西门之外。
【补3 一二*五八一
(一)张荫麟沈括编年事辑。
嘉佑八年[一],举进士第。
治平元年[二],括举进士后为扬州司理参军(东都事略本传,)是年有扬州重修平山堂记(本集二一。)平山堂为欧阳修官扬州时所建,在十八年前。
治平二年,扬州九曲池新亭记(本集二一)云:『治平二年二月之晦[三],工徒告休,公(扬太守刁某[四])将劳成,于是属其参军事沈某考词于碑。……』清华学报第十一卷第二期(一九三六年四月出版)页二三八—九。
[一]一〇六三年。 [二]一〇六四年。 [三]一〇六五年四月八日。 [四]刁约也。京口耆旧传卷一:『刁约,治平中知出扬州。』
士人李,忘其名,嘉佑中(一)为舒州观察支使,能为水丹。时王荆公为通判,问其法,云『以清水入土鼎中,其下以火然之,少日则水渐凝结如金玉,精莹骇目。』问其方,则曰:『不用一切,但调节水火之力。毫发不均,即复化去。此「坎」「离」之粹也。』曰『日月各有进退节度,』予不得其详。推此可以求养生治病之理。如仲春之月,草木奋发,鸟兽孳乳,此定气所化也。今人于春、秋分夜半时,汲井水满大瓮中,封闭七日,发视,-1021-则皆有水花生于瓮面,如轻冰,可采以为药;非二分时,则无。此中和之在物者。以春秋分时吐翕咽津,存想腹胃,则有丹砂自腹中下,璀然耀日,术家以为『丹药,』此中和之在人者。凡变化之物,皆由此道,理穷玄化,【校】学津本避清讳擅改『玄』为『元』。天人无异,人自不思耳。深达此理,则养生治疾,可通神矣。
【补3 一三*五八二
(一)一〇五六—一〇六三年。
药议
世人用莽草,种类最多,有叶大如手掌者,有细叶者,有叶光厚坚脆可拉者,有柔软而薄者,有蔓生者,多是谬误。按本草:『若石南而叶稀,无花实。』今考木若石南,信然;叶稀,无花实,亦误也。今莽草蜀道、襄、汉、浙江湖闲山中有,枝叶稠密,团栾可爱,叶光厚而香烈,花红色,大小如杏花,六出,反卷向上,中心有新红蕊,倒垂下,满树垂动摇摇然,极可翫。襄、汉闲渔人竞采以捣饭饴鱼,【校】『竞』崇祯本误作『兢』。皆翻上,乃捞取之。南人谓之『石桂。』白乐天有庐山桂诗,其序曰:『庐山多桂树。』(一)又曰:『手攀青桂枝』盖此木也。唐人谓之『红桂,』以其花红故也。李德裕诗序曰:『龙门敬善寺有红桂树,独秀伊川,移植郊园,众芳色沮,乃是蜀道莽草,徒得佳名耳。』(二)卫公此说亦甚明。自古用此一类,仍毒鱼有验。本草木部所收,不知何缘谓之『草,』独此未喻(三)至(五)。
【补3 一四*五八三
(一)唐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第一『浔阳三题幷序:』-1022-
庐山多桂树,湓浦多修竹,东林寺有白莲华,皆植物之贞劲秀异者,虽宫囿省寺中未必能尽有。夫物以多为贱,故南方人不贵重之,至有蒸爨其桂,剪弃其竹,白眼于莲花者。予惜其不生于北土也,因赋三题以唁之。
庐山桂
偃蹇月中桂,结根依青天。天风绕月起,吹子下人间,飘零委何处,乃落匡庐山。生为石上桂,叶如剪碧鲜;枝干日长大,根荄日牢坚。不归天上月,空老山中年。庐山去咸阳,道里三四千,无人为移植,得入上林园。不及红花树,长栽温室前。
(二)李德裕会昌一品集别集卷十春暮思平泉杂咏二十首,第六首为『红桂树,』题下注云:『此树白花红心,因以为号。』诗云:『欲求尘外物,此树是瑶林。后素合余绚,如丹见本心;妍姿无点辱,芳意托幽深。愿以鲜葩色,凌霜照碧浔。』笔谈所引卫公诗序一则,检一品集未得之。
(三)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五『莽草。』
今人呼為『?(?)草。』浓煎汤,淋渫皮肤麻痹:本经一名『春草。』诸家皆谓为草,今居木部,图经亦然。今世所用者,皆木叶也。如石楠枝,梗干则皱,揉之其嗅如椒。尔雅释草:『葞,春草。』释曰:『今莽草也。』与本经合。陶隐居注云:『似?(?)草,凌冬不凋。』诚木无疑。
(四)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四『毒草类:』-1023-
莽草(缺图),本经下品。江西、湖南极多,通呼为『水莽子。』根尤毒,长至尺余,俗曰『水莽兜,』亦曰『黄藤,』浸水如雄黄,色气极臭,园圃中渍以杀虫,用之颇亟。其叶亦毒,南赣呼为『大茶叶,』与断肠草无异。梦溪笔谈所述甚详。宋经云:『无花,』实未之深考。
雩娄农曰:『余所至章、贡、衡、澧山中,皆多莽草,而按其形状,与笔谈「花如杏花,可玩;」李德裕所谓「桂红﹔」;靳学颜所谓「丹萼素蕾」者,都不全肖。盖沈存中所云「种类最多者」耶?江右产者,其叶如茶,故俗云「大茶叶。」湘中用其根以毒虫,根长数尺,故谓之「黄藤。」而「水莽」则通呼也,岂与「鼠莽」有异同耶?诗人多用「菵露。」陶隐居以为「莽」本作「菵。」按山中多以黄茅之类为「菵子草。」郭璞注:「弭,春草,一名芒草。」孙炎注:「俗呼菵草。」菵草剌人衣而弥坑填谷,故以为晨行之诗,亦「夙夜厌浥」之意。莽草虽多,殊非荆榛之比。或谓弭为白薇,以「弭」「薇」音近,春草同名,难为确诂。邢疏以本草莽草郭引作「芒草」为所见本异,然则本草经传写讹误多,乌可不慎?而图经云:「煎汤热含,少顷治牙齿风虫喉痹甚效。」此岂可轻试耶?按,周礼翦氏:「除蠹物以莽草熏之。」方言:「芔,莽草也。东越、扬州之间-1024-曰芔,南楚曰莽。」说文:「芔,草总名。」则非毒草之「莽」矣。今人以草烧烟熏虫,亦不需用毒莽。又说文:「犬善逐兔草中为莽。」孟子:「草莽不臣。」赵岐注:「莽,亦草也。」莽、芔、艹、茻同义。楚词:「揽中洲之宿莽。」注谓「草冬生不死,」此亦但诂「宿」字耳。唯山海经:「朝歌之山有莽草,可以毒鱼。」此或是水莽类。而尔雅:「莽数节。」郭注云:「竹类。」则竹亦有名「莽」者。本草之莽草,或为芒,或为竹类之莽,皆未可定。若以毒鱼为毒草,则近世有以荍麦制鱼者矣,岂得谓荍麦为毒草耶?余恐人误以莽草为可服,故详辨之。』
(五)张昌绍现代的中药研究『作用于神经系统的中药』:莽草乃木兰科植物Illicium religiosum Sieb. et Zucc.之果实,形若大茴香,有剧毒,不法商人用以假充或搀杂大茴香出售,易致中毒。
Fykman(一八九一)在日本莽草中提得Shikimic acid与Shikimin,后者乃不含氮之有毒成分,分子式为C7 H10 O5.亦含大量挥发油与脂肪油,前者主含Safrol, Cineol与Eugenol等。三崎(一九三二)提得不同之毒性成分,称Hananomin,并测定其分子式为C14H22 O10,其它尚含无毒之酚基化合物,其分子式为C14 H22 O4.
赵承嘏(一九二七)则获得毒性更大之Sikimitoxin,乃无色无晶形粉末,其毒力较Shikimin大数倍之多,〇?二毫克/千克之剂量已能使猫死亡。陈克恢(一九二六)亦得一-1025-毒性物质。雷兴翰则研究为Shikimic acid之衍生物。
江清与伊博恩于各种动物观察莽草水浸膏之中毒症状,与印防己素(Picrotoxin)中毒甚为相似,即流涎、呕吐、排粪、连续惊厥而死。Sikimitoxiu之中毒症状与此完全相同。按,印防己素乃治疗催眠药中毒之良药,国内并不产生,是否可以Sikimitoxin代用,值得作进一步之研究。
Shikimic acid亦有中枢兴奋作用,小剂量有升压作用。树皮中含有促进血液凝固之Ill-icin.页四〇—四一。
孙思邈千金方『人参汤』言『须用流水煮;用止水则不验。』【校】『则』良方一作『即』。人多疑流水止△水△无异。【校】『止水』二字各本俱脱,从良方一校补。『异』良方作『别』。予尝见丞相荆公喜放生,每日就市买活鱼,纵之江中,莫不洋然;唯鳅、?入江中辄死,【校】『?』良方一作『—』,下『?』字亦然。『中』良方作『水』。乃知鳅、?但可居止水。则流水与止水果不同,不可不知(一)(二)。【校】『知』汇秘笈本作『信』。又鲫△鱼生流水中,【校】『又』汇秘笈本作『凡』、『鲫』字各本俱脱,从良方一校补。则背鳞白而味美;生止水中则背鳞黑而味恶:此亦一验。【校】良方一至此句止,『验』下有『也』字。诗所谓『岂其食鱼,必河之鲂。』(三)盖流水之鱼,品流自异。
【补3 一五*五八四
(一)宋黄彻‘溪诗话卷七:唐赵璘述因话录,载其家兵部君性尤嗜茶,能自煎。谓人曰:『茶须缓火炙,活水煎。』坡有『活-1026-水还须缓火煎,』恐亦用此。
(二)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五『水部』:李时珍曰:『流水者,大而江河,小而溪涧,皆流水也。其外动而性静,其质柔而气刚。与湖泽陂塘之止水不同;然江河之水浊,而溪涧之水清,复有不同焉。观浊水、流水之鱼,与清水、止水之鱼,性色迥别;淬剑染帛,色各不同;煑粥烹茶,味亦有异;则其入药,岂可无辨乎?』
(三)诗大雅。
熙宁(一)中,阇婆国使人入贡方物,中有『摩娑石』二块,大如枣,黄色,微似花蕊,【校】『蕊』崇祯本作『?』。『微』字汇秘笈本在『黄』字上。又『无名异』(二)一块,如莲菂:皆以金函贮之。问其人『真伪何以为验?』使人云:『「摩娑石」有五色,石色虽不同,皆姜黄汁,磨之汁赤如丹砂者为真。「无名异」色黑如漆,水磨之色如乳者为真。』广州市舶司依其言试之,皆验,方以上闻。世人蓄『摩娑石、』『无名异』颇多,常患不能辩真伪。【校】『辩』它本作『辨』。小说及古今方书如炮炙论之类亦有说者,但其言多怪诞,不近人情。天圣(三)中,予伯父(四)吏书新除明州,章宪太后有旨,令于舶船求此二物,内出银三百两为价;值如不足,更许于州库贴支。终任求之,竟不可得。医潘璟家有『白摩娑石,』色如糯米?,磨之亦有验。璟以治中毒者,得汁栗壳许,入口即瘥▲。【校】『瘥』字从汇秘笈本改。它本作『差』。
【补3 一六*五八五-1027-
(一)一〇六八—一〇七七年。
(二)章鸿钊石雅卷下『无名异』:无名异。养化锰矿 土子 无名子 养化钴矿 黑赭石 画烧青 碗化青(碗青) 回青 佛头青
无名异,开宝本草谓:『出大食国,生于石上,石黑如漆,番人以油炼如黳石,嚼之如锡。』案宋史大食国传:『淳化四年[一],遣副酋长李亚勿来贡,有无名异一块。大中祥符[二]中,又遣使贡无名异诸物。』则云『出大食国者,』信矣。又梦溪笔谈云:『熙宁中,阇婆国案宋史云:『在南海中。』使人入贡方物,有无名异一块,如莲菂。使者云:「色黑如漆,水磨之如乳者真。」依其言试之验。』此皆产外国者。中国昔亦有之,桂海虞衡志云:『无名异,小黑子也,桂林山中极多,一每数百枚。』大观本草引苏颂图经云:『今广州山石上及宜州南八里龙济山中亦有之,黑褐色,大者如弹丸,小者如墨石子。』又岭南人云:『有石无名异,绝难得;有草无名异,土人不甚贵重。』然则无名异昔有草、石二种;今所得者悉为石类,验之即养化锰矿Pyrolusite Mn O2是也。粒颗大小不等,其色褐黑,辄袭以土,略似蛇黄。则昔人所谓『生山石上者,』殆不足信。本草纲目亦谓『生川、广山中,善收湿气。』乃天工开物谓『无名异不生深土,浮生地面;深者掘下三尺即止,各直省皆有。』此言盖得之。山西通志谓『无名异出辽州和顺。』盛京吉林产者,土人通称『土子。』见吉林及盛京通志近亦出山东费县,俗用制桐油,言得此易干燥也。见农商部山东矿产调查报告。天工开物亦谓:『漆匠煎油,用无名异收火色。』则无名异一物,自宋以下,屡出中土,而今尤-1028-盛。昔人或以其难得,往往视为珍异,名无能名,故曰『无名异,』然固不足异也。
又有称『无名子』者,与无名异似同而实异。正字通载:『庐陵新建产黑赭石,磨水画瓷坯,初无色,烧之成天蓝色。』盖青料也。景德镇取之婺源,名『画烧青,』一曰『无名子。』又江西通志云:『无名子出则天冈,景德镇用以绘画瓷器。』案,此乃养化钴矿Asbolite, Co(Fe, Cu)O+xH2O也,质异于锰,然往往从锰矿中出,今云南犹有产者,俗名『碗花青,』亦单曰『碗青,』取烧瓷得青为义,似赭而微黑,故一名『黑赭石。』景德镇陶录称:『赭乃赤色,云黑又云赭,则不得名为青料』。其说非也。实即回青,天工开物云:『回青乃西域大青,美者亦名「佛头青,」上料无名异出火似之。』盖其形与色均极似无名异,而渊源亦甚近,此又曩之所以称『无名子』欤?案,农商部旧时云南矿产调查表云:『碗青出昆明县、富民县、晋宁州、甸州、沾益州、路南州、新兴州、文山县等处。』又景德镇陶录谓:『新建未闻产料,亦未闻取用婺邑料。凡料之住者,名老圆子、韭菜边。亦无画烧青、无名子之称。』然则景德镇得者,其为云南之产乎?
[一]九九三年。 [二]一〇〇八—一〇一六年。
(三)一〇二三—一〇三一年。 (四)沈同。
药有用根,或用茎、叶,虽是一物,性或不同,苟未深达其理,未可妄用。如『仙灵脾,』本草用叶,南人却用根。『赤箭』本草用根,今人反用苗。如此,未知性果同否?如古人『远志』用根,则其苗谓之『小草;』『泽漆』之根,乃是『大戟;』『马兜零』之根,乃是『独行:』其主疗各别。推此而言,其根、苗盖有不可通者。-1029-如『巴豆』能利人,唯其壳能止之;『甜瓜蒂』能吐人,唯其肉能解之,『坐拏』能懵人,食其心则醒;『楝』根皮泻人,枝皮则吐人;邕州所贡『蓝药,』即蓝蛇(一)之首,能杀人,蓝蛇之尾能解药;鸟兽之肉皆补血,其毛、角、鳞、鬣皆破血,鹰鹯食鸟兽之肉,虽筋骨皆化,而独不能化毛:如此之类甚多,悉是一物,而性理相反如此。『山茱萸』能补骨髓者,取其核温涩,能秘精气,精气不泄,乃所以补骨髓;今人或削取肉用而弃其核,【校】学津本脱『或』字。大非古人之意。如此皆近穿凿。若用本草中主疗,只当依本说。或别有主疗,改用根茎者,自从别方。
【补3 一七*五八六
(一)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卷之十七『虫篇』:蓝虵,首有大毒,尾能解毒。出梧州陈家洞。南人以首合毒药,谓之『蓝药,』药人立死。取尾为腊,反解毒药。
岭南深山中有大竹,有水甚清澈,溪涧中水皆有毒,唯此水无毒,土人陆行多饮之。至深冬则凝结如玉,乃『天竹黄』(一)也。王彦祖知雷州日,盛夏之官,山溪闲水皆不可饮,唯剖竹取水;烹饪饮啜,皆用竹水。次年,被召赴阙,冬行,求竹水不可复得。问土人,乃知至冬则凝结,不复成水。遇夜野火烧林木为煨烬,而『竹黄』不灰,如火烧兽骨而轻。土人多于火后采拾,以供药品,不若生得者为善。
【补3 一八*五八七
(一)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四『天竹黄:』-1030-
自是竹内所生,如黄土,着竹成片。凉心经,去风热,作小儿药尤宜,和缓故也。
以磁石磨针锋,则锐处常指南,亦有指北者。恐石性亦不同。如夏至鹿角解,冬至麋角解。南北相反,理应有异,未深考耳。
【补3 一九*五八八
吴人嗜河豚鱼,有遇毒者,往往杀人,可为深戒。据本草:『河豚,味甘温,无毒,补虚,去湿气,理腰脚。』因本草有此说,人遂信以为无毒,食之不疑,此甚误也。本草所载『河豚,』乃今之『鱼为鱼,』亦谓之『鮠五回反。鱼,』非人所嗜者,江、浙闲谓之『回鱼』者是也。吴人所食河豚,有毒,本名『侯夷鱼。』本草注引日华子云:『河豚,有毒,以芦根及橄榄等解之。肝有大毒。又为「鱼为鱼、」「吹肚鱼。」』此乃是侯夷鱼,或曰胡夷鱼,非本草所载河豚也,引以为注,大误矣;日华子称又名『鱼为鱼,』此却非也,盖差互解之耳。『规鱼,』浙东人所呼。又有生海中者,腹上有刺,名『海规。』『吹肚鱼,』南人通言之,以其腹胀如吹也。南人捕河豚法,截流为栅,待羣鱼大下之时,力拔去栅,使随流而下,日暮猥至,自相排蹙,或触栅则怒而腹鼓浮于水上,渔人乃接取之。
【补3 二〇*五八九
零陵香,本名『蕙,』古之兰蕙是也。又名『熏。』左传曰:『一熏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即此草也。唐人谓之-1031-『铃铃香,』亦谓之『铃子香,』谓花倒悬枝闲如小铃也。至今京师人买零陵香须择有铃▲子者。【校】『铃』字从汇秘笈本改。它本作『零』。铃子,乃其花也。此本鄙语,文士以湖南零陵郡,遂附会名之。后人又收入本草,殊不知本草正经自有熏草条。又名『蕙草,』注释甚明。南方处处有,本草附会其名,【校】『附』汇秘笈本作『傅』。言出零陵郡,亦非也(一)至(四)。
【补3 二一*五九〇
(一)宋袁文瓮牖闲评卷七:?康养生论幷博物志云:『合欢蠲忿,萱草忘忧。』自古以为二花。今沈存中忘怀录『种合欢法』下注云:『萱草也。』谓合欢即萱草,存中之言误矣。存中不独干此误,其于蕙乃云:『今俗谓之铃铃香,』亦非也。蕙别是一种花,黄太史谓一干而六七花者,余乡有之,岂是铃铃香也!
沈存中忘怀录,『蕙,今俗谓之铃铃香。』余谓不然,前已尝论之矣。后观广志云:『蕙草,绿叶紫花。』陈藏器云:『此即是零陵香,生零陵山谷,乃用此「零陵」二字。』意谓蕙实生零陵。存中初不之知,误认『零陵』以为『铃铃』也。而忘怀录又注云:『呼「零陵」者非。』则是存中以『铃铃』为是。然蕙本非铃铃,而铃铃香者,自别有一种草耳。
(二)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零陵香』:零陵香至枯干犹香,入药绝可用。妇人浸油筛发,香无以加。此即蕙草是也。
(三)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五『芳草类:』-1032-
零陵香(缺图),嘉佑本草始著录,即别录之『熏草』也。宋图经:『零陵、湖、岭诸州皆有之。』余至湖南,遍访无知有『零铃香』者。以状求之,则即『醒头香。』京师呼为『矮糠,』亦名『香草,』摘其尖梢置发中者也。补笔谈:『买零铃香,择有铃子者,乃其花也。』此草叶茎无香,其尖乃花所聚。今之以尖为贵,即择有铃子之意。岭外代答谓『可为褥荐,』未知即此否?赣南十月中,山坡尚有开花者,高至四五尺。宋图经谓十月中旬开花,当即指此。实则秋开,至冬未枯。李时珍以醒头香属兰草,不知南方凡可以置发中、辟秽气,皆呼为『醒头,』无专属也。
(四)石户谷勉中国北部之药草:零陵香及熏草。此药物收载于陶弘景名医别录之中品,本称为熏草,以后因其产于零陵地方,故亦称『零陵香。』零陵在今广西省全州附近。宋苏颂谓此植物之叶如麻,两两相对,茎方。但大观本草所绘之蒙州零陵香,其叶呈卵形,互生,花生于叶腋。按,零陵香中,颇多香草之名,中国称Lysi-machia foenumgracaeum[一]为『灵香草,』称Lysimachia sinualis为『香草,』又称Melilotus coerulea[二]亦为『香草。』日本岩崎常正本草图谱之『熏草 零陵香』一目中,绘-1033-有Melieotus indieus及Lysimachia sikokiana, Lysimachia decurrens各图,著者于中国药肆购得之零陵香,即为花朵腋生之Lysimachia属植物,为近似Lysimachia sikokiana之种类。其形态与中国本草之蒙州零陵香相似。蒙州为广西平乐府永安州之地。沐绍良译本,页八五。
[一]报春花科珍珠叶属。 [二]豆科草木犀属。
药中有用芦根及苇子、苇叶者。芦、苇之类,凡有十数种▲多▲,【校】『种多』原倒,从汇秘笈本改,学津本脱『多』字。芦、苇、葭、菼、薍、萑、葸、息理反。华之类,皆是也。名字错乱,人莫能分。或谓芦似苇而小,则薍非苇也。今人云:『葭一名「华。」』郭璞云:『薍似苇,是一物。』按尔雅云:『菼、薍、苇、芦、』盖一物也、名字虽多,会之则是两种耳。今世俗只有芦与荻两名。按,诗疏亦将葭、菼等众名,判为二物,曰:『此物初生为菼,长大为薍,成则名为萑。初生为葭,长大为芦,成则名为苇。』故先儒释薍为萑,释葭为苇。予今详诸家所释葭、芦、苇,皆芦也,则菼、薍、萑自当是荻耳。诗云:『葭菼揭揭,』则葭,芦也;菼,荻也。又曰:『萑苇,』则萑、荻也;苇、芦也。连文言之,明非一物。又诗释文云:『薍,江东人呼之为「乌蓲。」』今吴中乌蓲草。乃荻属也。则萑▲薍为荻明矣。【校】『萑』原误作『信』。从汇秘笈本校改,它本亦误作『信』。然召南:『彼茁者葭,』谓之初生可也;秦风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则散文言之,霜降之时亦得谓之葭,不必初生,若对文须分大小之名耳。荻芽似竹笋,味甘脆可食;茎脆,可曲如钩,作马鞭节;花嫩时紫,脆则白,如散丝;叶色重,狭长而白脊。一类小者,可为曲薄;【校】汇秘笈无『者』字。『可』下有『用』字。其余唯堪供爨耳。芦芽味稍甜,作蔬-1034-尤美;茎直;花穗生,如狐尾,褐色,叶阔大而色浅;此堪作障席筐筥织壁覆屋绞绳杂用,【校】『障』汇秘笈本作『幛』。以其柔韧且直故也。今药中所用芦根、苇子、苇叶,以此证之,芦、苇乃是一物,皆当用芦,无用荻理(一)。
【补3 二二*五九一
(一)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十四『隰草类』:芦(缺图),别录下品。梦溪笔谈以为芦、苇是一物,药中宜用芦,无用荻,理然。今江南之荻,通呼为芦。俗方殆无别也。毛晋诗疏广要引证颇核。
雩娄农曰:『强脆而心实者为荻,柔纤而中虚者为苇,泽国妇孺,瞭如菽麦。但南多荻,北多苇。北人植苇于污凹,曰『苇泊;』掘其芽为疏,曰『苇笋;』织其花为履,曰『苇絮;』纬之为帘,曰『苇簿;』缕之为藉,曰『芦席;』以藩院,曰『花障;』以幕屋,曰『仰棚;』朽茎则以火刍栗,新叶则以裹粽;提之为笼,围之为囤;覆墙以御雨,筑基以避城,皆芦之功也。大江之南,是多荻洲;為柴為炭,則竈?所恃也;其灰可煨可烘,为防为筑,则堤岸所亟也;其芽可食可饲。幽、燕以苇代竹,江湖以荻代薪,故北宜苇而南宜芦。又苇喜止水,荻喜急流,弱强异性,固自不同。』-1035-
【按】芦(Phragmites commumis Trin.禾本科。)生湿地或浅水中,多年生草本。茎中空,高数尺或丈许,叶细长而尖;秋日茎顶抽大穗开花;花细,有壳,圆锥花序,花后结实,有白毛以资散布。
扶栘,即白杨也(一)(二)。本草有白杨,又有扶栘。扶栘一条,本出陈藏器本草,处藏器不知扶栘便是白杨,乃重出之。扶栘亦谓之『蒲栘,』诗疏曰:『白杨,蒲栘。』是也。至今越中人谓白杨只谓之蒲栘。藏器又引诗云:『棠棣之华,偏其反而。』又引郑注云:『棠棣,栘也,亦名「栘杨。」』此又误也。论语乃引逸诗『唐棣之华,偏其反而,』(三)此自是白△栘△,【校】『白栘』二字从汇秘笈本补,其它各本俱脱。小木,比郁李稍大,此非蒲栘也;蒲栘乃乔木耳。木只有棠△棣△,有△唐△棣△,无△棠△,尔△雅△云△:『棠△棣△,棣△也△。唐△棣△,栘△也△。』【校】『棠棣』已下十八字从汇秘笈本补,其它各本俱脱。常棣即小雅所谓『常棣之华,鄂不韡韡』(五)者;唐棣即论语谓『唐棣之华,偏其反而』者,常棣今人谓之『郁李。』豳诗云:『六月食郁及薁,』(五)注云:『郁,棣属,即白栘也。』以其似棣,故曰棣属。又谓之『车下李,』又谓之『唐棣薁,』即郁李也。郁、薁同音,注谓之蘡薁,盖其实似蘡,蘡即含桃也。晋宫阁铭曰:『华林园中,有车下李三百一十四株薁李一株。』车下李,即郁也、唐棣也、白栘也;薁李即郁李也、薁也、常棣也,与蒲栘全无交涉。本草续添『郁李一名车下李,』此亦误也。晋宫阁铭引华林园所种车下李与薁李自是二物,常棣字或作『棠棣,』亦误耳。今小木中却有棣棠,叶似棣,黄花绿茎而无实,人家亭槛中多种之。
【补3 二三*五九二
(一)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五『白杨:』-1036-
陕西甚多,永、耀间居人修盖,多此木也。然易生根,斫木时碎札入土即下根,故易以繁植。非止墟墓间,于人家舍前后及夹道往往植之,土地所宜尔。风纔至,叶如大雨声,叶梗故如是。又谓无风自动,则无此事。尝官永、耀间,熟见之。但风微时,当风径者,其叶孤绝处则往往独摇,以其蒂细长,叶重大,微风虽过,故往来卒无已时,势使然也。其叶面青光,背白,木身微白,故曰『白杨,』非如粉之白。
(二)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三十五『木类』:白杨(缺图),唐本草始著录。北地极多,以为梁栋,俗呼『大叶杨。』救荒本草:『嫩叶可煠食。』又本草拾遗有『扶栘,』即此。
【按】白杨(Populus balsamifera var. sua-veolens杨柳科。)树皮暗灰色,初平滑,后生裂纹;叶互生,卵形或椭圆形,先端尖,缘边有钝锯齿;春日开花,单性,雌雄异株,穗状花序,果实着生于花轴上,熟则四裂,散出种子;种子有白毛,如绵。落叶乔木,高数丈。
(三)论语子罕篇引。
(四)诗小雅常棣句。
(五)诗豳风七月句。-1037-杜若(一),即今之高良姜(二),后人不识,又别出高良姜条,如赤箭再出天麻条,天名精再出地菘条,灯笼草再出苦?条,【校】『?』原作『耽』,学津本同,从汇秘笈本、崇祯本校改。如此之类极多。或因主疗不同,盖古人所书主疗,皆多未尽,后人用久,渐见其功,主疗浸广,诸药例皆如此,岂独杜若也。后人又取高良姜中小者为杜若,正如用天麻、芦头为赤箭也。又有用北地山姜为杜若者。杜若,古人以为香草,北地山姜,何尝有香?高良姜花成穗,芳华可爱。土人用盐梅汁淹以为菹,南人亦谓之『山姜花,』又曰『豆蔻花。』【校】『豆』汇秘笈本作『荳』。本草图经云:『杜若苗,似山姜;花黄赤,子赤色,大如棘子,中似豆蔻,出峡山、岭南北。』正是高良姜,其子乃红蔻也。骚人比之兰芷。然药品中名实错乱者至多,人人自主一说,亦莫能坚决。不患多记,以广异同。
【补3 二四*五九三
(一)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五『芳草』:杜若(缺图),本经上品。按,『芳洲杜若,』九歌迭咏,而医书以为『少有识者。』考郭璞有赞,谢眺有赋,江淹有颂,沈约有诗,岂皆未覩其物,而空托采撷耶?韩保升云:『苗似山姜,花黄,子赤,大如棘子,中似豆蔻。』细审其说,乃即滇中豆蔻耳。苏恭以为『似高良姜,全少辛味。』陶云:『似旋葍根者,即真杜若。』李时珍以为『楚山中时有之,山人亦呼为良姜。』-1038-甄权所云『?子姜,』图经所云『山姜,』皆是物也。沈存中以为『即高良姜,以生高良而名』余于广信山中采得之,俗名『连环姜,』以其根瘦细,有节,故名。有土医云:『即良姜也。』根少味,不入药用。其花出箨中,累累下垂,色红娇可爱,与前人所谓豆蔻花同,与良姜花微异,殆即图经所云『山姜』也。余取以入杜若,以符『大者为「良姜,」小者为「杜若」』之说。但深山中似此者尚不知几许,姑以备考云尔。若刘圻父采杜若诗:『素英绿叶纷可喜;』又云:『餐花嚼蕊有真乐,』则亦韩保升所云『花黄』一种。草豆蔻花带红白二色,非同良姜花红紫灼灼也。至禾丸花之书,有以鸡冠当之者,可谓刻画无盐,唐突西施!
【按】高良姜(Alpinia kumatake Makino.蘘荷科。)茎高一米余。叶长椭圆状披针形,叶缘有细毛。春日,茎顶抽花茎,着生数花,排列成圆锥花序;花盖片不整齐,唇瓣阔大;白色,有红色斑点和黄晕;雄蕊有长花丝。多年生草本。栽培于庭园间。
(二)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五『芳草』:高良姜(缺图),滇生者叶润根肥,破茎生,葶先作红苞,光焰炫目;苞分二层,中吐黄花,亦二长瓣相抱,复突出尖黄心,长半寸许,有黑纹一缕,上缀全黄蕊;如半米,另有长须一缕,尖擎小绿珠。俗以上元摘,为盂兰供养,故圃中多植之。按,良姜、山姜、杜若、草果,叶皆相类,方书所载多相合。并岭南诸记述,形则是,称名亦无确诂,盖方言侏?,难为译也。唯南越笔记目覩手订,又复博雅有稽,余使粤,仅宝山一过,未-1039-能贮笼。顷以滇南之卉与南越笔记相比附,大率可识。其云:『高良姜出于高凉,故名。根为姜,子为红豆蔻,子未坼曰含胎。盐糟经冬,味辛香,入馔。』又云:『凡物盛多谓之「蔻,」是子如红豆而丛生,故名「红豆蔻。」』今验此花深红灼灼,与图经『花红紫色』相“合。花罢结实,大如白果,有棱,嫩时色红绿,子细,似橘瓤,无虑数百,香清微辛,殆所谓『含胎』也。老则色红。滇之妇稚,皆识为良姜花。李雨村所述,虽刺取岭表录异中语,然彼以为山姜,且云『花吐穗如麦粒,嫩红色,』则是广饶所产,与桂海虞衡志『红豆蔻』同。志云:『此花无实。』则所云为脍者,乃是花非子也。余则以滇人所呼为定,而折中以李说。范云:『红豆蔻盖即草木状之「山姜,」而楚词之「杜若」也。』
【按】杜若(Pollia japonica Thnub.鸭跖草科)。春日抽茎高六、七分米。上部生叶七、八片,形似蘘荷而略较粗糙,有香气。夏日,茎梢抽花茎,高三分米左右,分枝成圆锥状花序,花盖六片,白色。花后结实,初呈暗紫色,后变蓝色。宿根草本,自生于林野的阴地。-1040-钩吻,本草:『一名野葛。』主疗甚多。注释者多端,或云可入药用,或云有大毒,食之杀人。予尝到闽中(一),土人以野葛毒人及自杀(二);或误食者,但半叶许,入口即死。以流水服之,毒尤速,往往投杯已卒矣。经官司勘鞫者极多,【校】『鞫』学津本作『鞠』。灼然如此。予尝令人完取一株观之,其草蔓生,如葛;其藤色赤,节粗,似鹤膝;叶圆,有尖,如杏叶而光厚,似柿叶,三叶为一枝,如菉豆之类,叶生节闲,皆相对;花黄细,戢戢然,一如茴香花,生于节叶之闲。酉阳杂俎言:『花似栀子稍大。』谬说也。根皮亦赤。闽人呼为『吻莽,』亦谓之『野葛;』岭南人谓之『胡蔓;』俗谓『断肠草。』(三)(四)此草人闲至毒之物,不入药用,恐本草所出,别是一物,非此钩吻也。予见千金、外台药方中时有用野葛者,特宜子细,【校】『子』它本作『仔』。不可取其名而误用,正如侯夷鱼与鱼为鱼同谓之『河豚,』不可不审也。
【补3 二五*五九四
(一)沈括幼年随父到闽以后,直迄于庆历(一〇四一—四八)中在闽,见二八八条。
(二)宋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之六:岭外风俗,多服毒药断肠草,以死诬人,多死于所诬之门,常怪其愚如此。南州异物志曰:『广州俚贼,若邻里负其债不时还者,子弟取野葛一钱,钩吻数寸许,到债户门食而死,诬债家杀之。债家惧,以物辞谢,多数十倍,死家乃收尸而去,不以为恨。』则此风俗旧矣。钩吻即断肠草,又名胡蔓。岭表录异记云:『野葛,俗呼为蔓,蔓生如兰,香光而厚,置生菜中毒人,用羊血解。羊食之肥大。』
(三)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四『毒草类:』-1041-
钩吻(缺图),本经下品。相传以为即『冶葛,』今之『断肠草』也。询之闽、广人云:『有大小二种。』大者如夜来香,叶蔓生,植立,近人辄动。捣烂置猪肠中,上下奔窜,必破肠而出。小叶者如马兰,性尤烈,李时珍所谓『黄藤乃莽草根也。』又云:『滇人谓之火把花,』盖即黔书所云『花赤如桑椹』者。同为恶草,非止一种。今以蜀产图之。
(四)张昌绍现代的中药研究『作用于神经系统的中药』:国产之钩吻及大茶叶分别经刘汝强(一九三一)及郑万钧(一九三六)鉴定。均系Gel-semium elegans Benth.[一]据本草纲目所载,钩吻亦称『黄藤,』但据侯祥川氏(一九三二)在汕头购得之一种黄藤(该地亦产钩吻,)并非钩吻,经胡先骕氏鉴定为Clerodendron com-mersonii Spreng.[二]侯氏将其浸膏作药理研究,并未发现任何毒性或显著药理作用。赵承嘏氏于一九三一年及一九三六年,分别报告钩吻(根)及大茶叶(枝叶)之赝碱成分,不仅与北美钩吻颇有不同,且相互间亦略有出入,其结果如表:
-1042-
钩吻之赝碱 大茶叶之赝碱
1.钩吻素子(Koumine),C20H22N2O,熔点170° 1.钩吻素子
2.钩吻素丑(Kouminine),无晶形 2.钩吻素丑,盐酸盐结晶之熔点348°
3.钩吻素寅(Kouminicine),无晶形 3.钩吻素甲(Gelsemine)
4.钩吻素卯(Kouminidine),结晶,熔点200° 4.钩吻素(Kounidide),C21H24O5N2,熔点315°
4.钩吻
纪育沣、高怡生及黄耀曾(一九三八)将国产钩吻之根与枝叶再加化学研究,亦获得Kou-mine,熔点168并证实赵氏之分子式,并发现赵氏之无晶形赝碱Kouminine实系不纯品,自其中分出Gelsemine.又将赵氏之Kouminidine再加提纯,而得熔点299之赝咸,分子式为C19H25O4N2.
除Gelsemine外,国产钩吻及大茶叶中之赝碱均系新物质。其药理作用,经侯祥川与朴柱秉(一九三一)及汪敬熙(一九三六)分别加以研究,大体与北美钩吻中之成分相似。Kou-mine与Konminine之毒力不大,与Gelsemine相仿。但Gelsemine与Gelsemicine之溶液滴眼时,有放大瞳孔之作用,而此二者则无之。Kouminicine之毒力甚大,但较Gelsemicine为逊,对于家兔之N.L.D.约在0.7mg./kg左右,Kouminidine之毒力与Gelsemine相若。小鼠中毒后发生肌软弱及呼吸麻痹而死。页三二—三。-1043-
[一]马钱科断肠草属。 [二]马鞭草科。
黄镮,即今之朱藤也,天下皆有,叶如槐,其花穗悬,紫色,如葛花;可作菜食,火不熟,亦有小毒。京师人家园圃中作大架种之,谓之『紫藤花』者是也。实如皁荚。蜀都赋所谓『青珠黄镮』者,黄镮即此藤之根也。古今皆种以为亭槛之饰。【校】『亭』学津本作『庭』。『饰』汇秘笈本作『玩』。今人采其茎于槐干上接之,伪为矮槐,【校】『槐』学津本作『根』。其根入药用,能吐人(一)。
【补3 二六*五九五
(一)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二十二『蔓草类』:黄环(缺图),本经下品。其子名『狼跋子,』别录下品。据唐本草注及沈括补笔谈,即今之朱藤也。南北园庭多种之。山中有红紫者,色更娇艳。其花作苞,有微毛。作蔬案酒,极鲜香,救荒本草藤花菜即此。李时珍以为唐、宋本草不收,殆未深考。又陶隐居云:『狼跋子能毒鱼。』今朱藤角经霜迸裂,声厉甚,子往往坠入园池,未见鱼有死者。又南方草木状有紫藤云:『根极坚实,重重有皮,茎香,可降神。』本草拾遗以为长安人亦种饰庭院,似即以朱藤、紫藤为一种。-1044-
今湖南春掘其根,以烘茶叶,云能助茶气味。其根色黄,亦呼『小黄藤』云。
栾有二种:【校】『二』汇秘笈本、稗海本、学津本误作『一』。树生,其实可作数珠者,谓之『木栾,』即本草『栾花』是也;丛生,可为杖捶者,谓之『牡栾,』又名『黄荆,』即本草『牡荆』是也。此两种之外,唐人补本草又有『栾荆』一条,遂与二栾相乱。『栾花』出神农正经,『牡荆』见于前汉郊祀志,从来甚久。『栾荆』特出唐人新附,自是一物,非古人所谓『栾荆』也(一)至(四)。
【补3 二七*五九六
(一)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三『蔓荆实』:诸家所解蔓荆、牡荆,纷乱不一。经既言蔓荆,明知是蔓生,即非高木也;既言牡荆,则自是木上生者。况汉书郊祀志所言,以牡荆茎为幡竿,故知蔓荆即子大者是,又何疑焉。后条有栾荆,此即便是牡荆也。子青色如茱萸。不合更立『栾荆』条。故文中云:『本草不载,亦无别名。但有栾花,功用又别。』断无疑焉。注中妄称石荆当之,其说转见穿凿。
(二)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五『栾荆』:即前所谓『牡荆』也。不合更立此条,况本经元无栾荆。
(三)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三十三『木类』:栾华,本经下品。子可为念珠。救荒本草:『木栾,叶味淡甜,可煠食。』-1045-
(四)裴鉴中国药用植物志第一册第三十九号:牡荆(缺图)。别称:小荆,楚。(Vitex cannabifoliaSieb. et Zucc.马鞭草科。)
落叶灌木或小乔木,高至五米,多分枝,有香味。树皮褐色,光滑。新枝四方形,密被细毛,灰白色,后转淡褐色,毛转稀,圆形,有细条纹。冬芽扁,卵形,钝头或顶端呈短二裂,长三毫米,密被褐色毛。叶对生,间有三叶轮生者,掌状五出复叶,在枝的上端间有三出复叶,中间三小叶披针形,基部楔形,顶端长尖,长六至九毫米,宽二至三厘米,两边具粗锯齿六至八,或祗上半具二至三齿,鲜全缘而稍呈波纹者,两面绿色,上面除沿脉有短细毛外,余具稀毛或几乎无毛,下面沿脉毛较密而长,余具稀细毛,两面均有细油点,侧脉八至九对,小叶柄长五至十七毫米,细毛密生,两侧小叶卵形,基部有近圆形者,全缘或具锯齿,长等于中间小叶四分之一至二分之一,无柄或几乎无柄,其余性质与其它者相同;叶柄长二厘米半至五厘米半,细毛密生。圆锥状花序顶生,长至三十厘米,直径至十五厘米,枝对生,间有三枝轮生者,灰白色,密被粉状细毛,最下一对花枝复出小枝,其侧对生聚伞花序:最下一对花枝所托的苞,形态大小同寻常的叶,至上渐小,成三出复叶或单叶,在上者线形,长约五毫米或更短,密被-1046-细毛;小苞细小,线形,有毛,长一毫米,着生花柄基部;花柄短,或几乎无柄,与花萼外面相同,密被细毛,基部有关节;花萼钟状,长约二毫米,内面除裂齿有毛外无毛,上端五裂,齿三角形,顶端尖,长约等于萼的四分之一;花冠淡紫色,长约六毫米或稍长,外面细毛密生,内面除下唇中裂基部至雄蕊着生处有密生长毛外无毛,管高三毫米,上端裂成二唇,上唇二裂,裂片圆形,长约一毫米,下唇三裂,侧裂与上唇同,中裂圆形,基部稍狭束,直径约二毫米,雄蕊二对;无毛,高出管口,上对长约二毫米,下对倍之,花粉囊叉形分离,形成肾形;雌蕊长五毫米,无毛,子房小,球形,柱头二裂。浆果黑色,下部有花萼紧被之,包过其半,球形,直径约三毫米。
牡荆生扬子江下游,江、浙、赣、闽均甚普遍,近在贵州也有发现。
牡荆与黄荆(Vitex negundo L.)最相近似,然不难于鉴别。牡荆的毛虽细密,但均直立,不似黄荆毛之互织为绒毛状。牡荆的叶两面绿色,而黄荆叶的下面为粉白色。牡荆的叶具粗齿,黄荆虽也有粗齿的变式,但正种则为全缘或祇具小齿。
李时珍本草纲目所录的图,其叶虽未显示有齿与否,然谓『叶如榆叶,长而尖,有锯齿,』则似指牡荆。惟此二植物既相近似,在药物性质上当也相同。昔时即未能确定种类,于効用上实无所轩轾。吴其浚所录蔓荆图也为牡荆。
入药部分以果实为主,然其它部分有时也有用的。-1047-紫荆,陈藏器云:『树似黄荆,叶小,无桠,【校】汇秘笈本作『小叶,无刺』。夏秋子熟,正圆如小珠。』大误也。紫荆与黄荆,【校】『与』字下疑有脱文。叶丛生,小木,叶如麻叶,三桠而小。紫荆稍大,圆叶,实如樗英,着树连冬不脱。人家园亭多种之(一)至(三)。【校】『亭』汇秘笈本作『庭』。
【补3 二八*五九七
(一)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五『紫荆木』:春开紫花甚细碎,共作朵生。出无常处,或生于木身之上,或附根土之下。直出花,花罢叶出。光紧微圆,园圃间多植之。
(二)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三十五『木类』:紫荆(缺图),开宝本草始著录,处处有之。又本草拾遗有紫荆,子圆紫,如珠,别是一种。湖南亦呼为紫荆。梦溪笔谈未能博考。李时珍并为一条,亦踵误。
【按】紫荆(Cercis chinensis Bunge.豆科)。茎高三、四米,叶呈圆形,基脚圆而微凹,前端稍尖。有光泽。四月间,于新叶展放之前,节节簇生小蝶形花,红紫色,花后结荚果,长不及一分米,幅一厘米余。落-1048-叶灌木,山野自生,常栽培于庭园间。
(三)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三十八『木类』:紫荆花(缺图),生长沙山阜间,小科,长条,高三四尺,茎如荆,色褐紫;叶如柳而长。俚医以为败毒行血之药。 按,本草拾遗:『紫珠,味苦寒,无毒,解诸毒物痈疽、喉痹、飞尸、蛊毒、毒肿、下?、蛇虺虫螫、狂犬毒,并煮汁服,亦煮汁洗疮肿,除血长肤。一名「紫荆。」树似黄荆,叶小,无桠。非田氏之荆也。至秋子熟,正紫,圆如小珠。生江东林泽间。形状极肖,治证亦同。又按,补笔谈以拾遗紫荆为误,不知其同名异物,原书已云『非田氏之荆,』亦晰矣。
六朝以前医方,唯有枳实,无枳壳,故本草亦只有枳实。后人用枳之小嫩者为枳实,大者为枳壳,主疗各有所宜,遂别出枳壳一条,以附枳实之后,然两条主疗,亦相出入。古人言枳实者,便是枳壳,本草中枳实主疗,便是枳壳主疗;后人既别出『枳壳』条,便合于『枳实』内摘出枳壳主疗;别为一条。旧条内只合留枳实主疗。后人以神农本经,不敢摘破,不免两条相犯,互有出入。予按,神农本经,枳实条内称:『主大风在皮肤-1049-中,如麻豆苦痒,寒热,结止痢,长肌肉,利五脏,益气轻身,安胃气,止溏泄,明目。』尽是枳壳之功,皆当摘入『枳壳』条。后来别见主疗,如通利关节,劳气,欬嗽,背膊闷倦,散瘤结,胸胁痰滞,【校】『胸』崇祯本作『』。下同。逐水,消胀满,大肠风,止痛之类,皆附益之,只为枳壳条。旧枳实条内称:『除胸胁痰癖,逐停水,破结实,消胀满,心下急痞痛,逆气,』皆是枳实之功,宜存于本条,别有主疗,亦附益之可也。如此,二条始分,各见所主,不至甚相乱(一)至(四)。
【补3 二九*五九八
(一)苏沈内翰良方卷第三『加减理中丸』:人参   白朮   茯苓
甘草炙各二两 干姜炮一两半 枳实十六片麸炒或炙
右为末,蜜丸弹子大,一丸不效,再服。予时用此。神速,下喉气即相接续。复与之,不过五六弹丸,胸中豁然矣。用药之速,未尝见此。予以告领军韩康伯、右卫毛仲祖、光禄王道预、台郎顾君苗、著作殷仲堪,并悉用之,咸叹其应速。于时枳实乃为之贵。
此病由毒攻于内,多类少阴。泄利之后,理应痞结,虽已泄利,毒尚未除,毒与气争,凝结于胸。时或不利,而毒已入胃。胃中不通,毒必上冲。或气先不理,或上焦痰实,共相冲结,复成此患。大抵毒之与气,相干不宣,关津壅遏,涂径不通。故泻心疗满,而不疗气。虽复服之,其瘥莫由。疗气理结,莫过『理中丸,』解毒通气,痞自消释。-1050-
余以此丸与『枳壳汤』兼服理,无不验。『理中丸』所用枳实。只是枳壳,古人只谓之枳实,后人方别出枳壳一条。
(二)宋寇宗奭本草衍义卷十四『枳实』:枳实、枳壳,一物也。小则其性酷而速,大则其性详而缓。故张仲景治伤寒仓卒之病,『承气汤』中用枳实,此其意也。皆取其疏通、决泄、破结实之义。他方但导败风壅之气,可常服者。故用枳壳,其意如此。
(三)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卷之三十三『木类』:枳实(缺图),本经中品。橘踰淮而北为枳。或云:『江南亦别有枳,盖即橘之酸酢者,以别枸橘耳。』补笔谈辨别枳实、枳壳极晰。
(四)石户谷勉中国北部之药草:枳壳及枳实。据云中国供药用之枳实为Cit-rus fusca[一]日本作为枳壳者则为Citrus tri-foliata(本草纲目启蒙第三十二卷)。朝鲜产之枳实及枳壳,同由Citrus trifoliata果实制成,其中枳实系将成熟之果实切片干燥而成;枳壳为-1051-已成熟果实之皮沐。绍良译本,页五二。
[一]芸香科。 [二]学名亦作Poncirus trifoliata Raf.(Citrus trifoliata L.)
补笔谈卷三-1052-旧本补笔谈款式【校】汇秘笈、稗海、学津三本均属旧本款式,今依汇秘笈本写其款式及每条首句,用稗海本、学津本校注异同,并在逐条下方记爱庐本及校证本条次。
梦溪补笔谈卷之上【校】稗海本、学津本但作一卷。故无卷上、下字样。又该两本书名但作『补笔谈』。
宋 沈括存中着【校】稗海本、学津本无『着』字。
明 沈德先天生黄申锡翰伯 校【校】稗海本、学津本无此行。
补第二卷后十件
故事不御前殿
【补1 一*五〇八
故事升朝官有父致仕
【补1 二*五〇九
故事初授从官
【补1 三*五一〇
自国初以来
【补1 四*五一一
熙宁三年召对翰林学士承旨
【补1 五*五一二
夏郑公为忠武军节度便
【补1 六*五一三
国朝仪制
【补1 七*五一四-1053-旧制馆职自校勘以上
【补1 八*五一五
旧制侍从官学士以上
【补1 九*五一六
今之门状
【补1 一〇*五一七
补第三卷二件一中一后
今人多谓廊屋为庑
【补1 一一*五一八
梓榆南人谓之朴
【补1 一二*五一九
补第四卷后十件
自古言楚襄王
【补1 一三*五二〇
唐书载武宗宠王才人
【补1 一四*五二一
建茶之美者
【补1 一五*五二二
唐以来士人文章
【补1 一六*五二三
班固论司马迁
【补1 一七*五二四
人语言中有不字
【补1 一八甲*五二五
古人谓章句之学【校】各本均连属上条,校证本别立一条。
【补1 一八乙*五二六
书曰成汤既没【校】各本均连属上条,学津本别立一条,非也。见五二六条校语。-1054-古人引诗多举诗之断章
【补1 一九*五二七
古人谓币
【补1 二〇*五二八
经典释文
【补1 二一*五二九
补第五卷一件中
兴国中琴待诏朱文济
【补1 二二*五三〇
补第六卷二件一中二后【校】稗海本作『三条』,然下注『一中一后』,仍是二件。学津本作『二件,一中一后』。
又一说子午属庚
【补2 一*五四二
十二律每律名用各别
【补1 二三*五三一
补第七卷十件一中九后
十二律幷清宫
【补1 二四*五三二
乐有中声有正声
【补1 二五*五三三
律有四清宫
【补1 二六*五三四
本朝燕部乐
【补1 二七*五三五
古乐锺皆匾
【补1 二八*五三六
琴瑟弦皆有应声
【补1 二九*五三七-1055-乐中有敦掣住三声
【补1 三〇*五三八
熙宁中宫宴
【补1 三一*五三九
律吕宫商角声
【补1 三二*五四〇
十二律配燕乐二十八调
【补1 三三*五四一
补第八卷一件中
世俗十月遇壬日
【补2 二*五四三
补第九卷一件中
卢肇论海潮
【补2 三*五四四
补第十卷后七件【校】此处汇秘笈本实十件,稗海本九件,唯学津本符七件之数。
历法见于经者
【补2 四*五四五
天事以辰名为多【校】此条与笔谈卷七第五条(一二〇条)重出。故崇祯本、爱庐本皆删之,学津本亦不载。
星有三类【校】此条亦与笔谈卷七第五条(一二〇条)重出,故崇祯本、爱庐本删之,学津本亦不载。
五行之时谓之五辰者【校】崇祯本、爱庐本脱去本条。
【原脱 *五四六
黄帝素问有五运六气【校】汇秘笈本、稗海本、学津本连属前条。
【补2 五*五四七
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校】稗海本、崇祯本、学津本、爱庐本均连属前条。-1056-素问曰始于奎璧角轸【校】崇祯本、爱庐本连属前条。
世之言阴阳者
【补2 六*五四八
律有实积之数
【补2 七*五四九
八卦有过揲之数
【补2 八*五五〇
揲蓍之法
【补2 九*五五一
梦溪补笔谈卷之下
宋 沈括存中着
明 陈继儒仲醇黄卯锡茂仲 校
补第十一卷一件中
有一朝士与王沂公有旧
【补2 一〇*五五二
补第十三卷二件中【校】稗海本、学津本『二件』作『三件』,『忠定张尚书』条并在此计。
孙伯纯史馆知海州
【补2 一一*五五三
孙伯纯史馆知苏州
【补2 一二*五五四-1057-
补第十四卷后一件【校】稗海本、学津本无此行。
忠定张尚书
【补2 一三*五五五
补第十五卷后六件【校】稗海本、学津本脱『第』字。
王子醇枢密帅熙河日
【补2 一四*五五六
宝元元年党项围延安
【补2 一五*五五七
韩信袭赵
【补2 一六*五五八
种世衡初营清涧城
【补2 一七*五五九
祥符中禁中火
【补2 一八*五六〇
国初两浙献龙船
【补2 一九*五六一
补第十八卷后五事【校】『事』稗海本、学津本作『件』。
李学士衡士喜藏书
【补2 二〇*五六二
章枢密子厚善书
【补2 二一*五六三
世之论书者
【补2 二二*五六四
今世俗谓之隶书者
【补2 二三*五六五
江南府库中书画至多
【补2 二四*五六六-1058-
补第二十卷后三事【校】『事』稗海本、学津本作『件』。
熙宁八年章子厚与予
【补2 二五*五六七
古鼎中有三足
【补2 二六*五六八
大夫七十而有阁
【补2 二七*五六九
补第二十三卷二件一中一后
韩魏公庆历中
【补3 一*五七〇
濒海素少士人
【补3 二*五七一
补第二十五卷后一件
宋景文子京判太常日
【补3 三*五七二
补第二十六卷一件中
禁中旧有吴道子画
【补3 四*五七三
补第二十七卷一件中
故相陈岐公有司谥荣灵
【补3 五*五七四
补第二十八卷后八件
地理之书古人有
【补3 六*五七五-1059-咸平末契丹犯边
【补3 七*五七六
前世风俗卑者致书
【补3 八*五七七
风后八阵大将握奇
【补3 九*五七八
熙宁中使六宅使郭固
【补3 一〇*五七九
古人尚右主人居左
【补3 一一*五八〇
扬州在唐时最为富盛
【补3 一二*五八一
士人李忘其名
【补3 一三*五八二
补二十九卷后三事【校】稗海本、学津本『补』下有『第』字,『事』作『件』。
世人用莽草种类最多
【补3 一四*五八三
孙思邈千金方人参汤
【补3 一五*五八四
熙宁中阇婆国使人入贡
【补3 一六*五八五
补第三十卷十二件药议二【校】实为十三件。
药有用根或用茎叶
【补3 一七*五八六
岭南深山中有大竹
【补3 一八*五八七
以磁石磨针锋
【补3 一九*五八八-1060-吴人嗜河豚鱼
【补3 二〇*五八九
零陵香本名蕙
【补3 二一*五九〇
药中有用芦根及苇子
【补3 二二*五九一
扶移即白杨也
【补3 二三*五九二
杜若即今之高良姜
【补3 二四*五九三
钩吻本草一名野葛
【补3 二五*五九四
黄镮即今之朱藤也
【补3 二六*五九五
栾有一种树生【校】『一』崇祯本、爱庐本作『二』。
【补3 二七*五九六
紫荆陈藏器云
【补3 二八*五九七
六朝以前医方
【补3 二九*五九八-1061-续笔谈十一篇【校】观堂校识云:『商本云:「张设安正本有之。安正云:传自梦溪之子传毅。』按,萍州可谈载沈括长子博毅,『传』字当是『博』字之误。
校证第三十
宋钱塘沈括撰【校】崇祯本题『沈括存中』。
鲁肃简公劲正,不徇爱憎,【校】『徇』崇祯本作『狥』。出于天性。素与曹襄悼不协,天圣(一)中因议茶法,曹力挤肃简,因得罪去。赖上察其情,寝前命止从罚俸。独三司使李谘夺职,谪洪州(二)。及肃简病,有人密报肃简,但云『今日有佳事。』鲁闻之,顾壻张之(三)曰:『此必曹利用去也。』试往侦之,果襄悼谪随州。肃简曰:『得上殿乎?』张曰:『已差人押出门矣。』鲁大惊曰:『诸公误也!利用何罪至此?进退大臣,岂宜如此之遽!利用在枢密院,尽忠于朝廷,但素不学问,倔强不识好恶耳。此外无大过也。』嗟惋久之,遽觉气塞,急召医视之,曰:『此必有大不如意事动其气。脉已绝,不可复治。』是夕,肃简薨。李谘在洪州闻肃简薨,有诗曰:『空令抱恨归黄壤,不见崇山谪去时。』盖未知肃简临终之言也。
【续一*五九九
(一)一〇二三—一〇三一年。
(二)见二二〇条。
(三)张之,宋人,字景山。第进士,补乐清尉。累官光禄卿,致仕,卒。之精吏事,所至有声。 传载宋史卷三百零三。-1062-太祖皇帝尝问赵普曰:『天下何物最大?』普熟思未答闲,再问如前。普对曰:『道理最大。』上屡称善。
【续二*六〇〇
杜甫诗有『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之句。近世注杜甫诗引夔州图经称:【校】『注』它本作『注』。『峡中人谓鸬为「乌鬼。」』蜀人临水居者,皆养鸬,系绳其颈,使之捕鱼,得鱼则倒提出之,至今如此。又尝有近侍奉使过夔峡▲,【校】『峡』各本均作『陕』,以肊改。见居人相率十百为曹,设牲酒于田闲,众操兵仗,羣噪而祭,谓之『养鬼,』养读从去声。言乌蛮战殇多与人为厉,每岁以此禳之,又疑此所谓『养乌鬼』者(一)。
【续三*六〇一
(一)二七四条亦辨乌鬼,文大同小异。较而观之,疑续笔谈此则,乃是初稿之留而后出者。
寇忠愍拜相白麻,杨大年之词,其闲四句曰:『能断大事,不拘小节。有干将之器,不露锋铓;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寇得之甚喜曰:『正得我胸中事。』【校】『胸』崇祯本作『』。例外别赠白金百两。
【续四*六〇二
陶渊明杂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往时校定文选,【校】『校』崇祯本作『挍』。改作『悠然望南山,』(二)似未允当。若作『望南山,』则上下句意全不相属,遂非佳作(三)。
【续五*六〇三
(一)晋陶潜陶靖节集卷三『饮酒』第五首:-1063-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二)文选卷三十载右诗,题为杂诗,句作『悠然望南山。』
(三)清陶澍陶靖节集注:『悠然见南山,』文选『见』作『望。』东坡曰:『采菊之次,偶然见山,初不用意,而景与意会,故可喜也。今皆作「望南山。」杜子美云:「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盖泯灭于烟波闲耳。而宋敏求谓余云:「鸥不能没,改作波字。」二诗改此二字,便觉一篇神气索然也。』胡仔苕溪渔隐丛话鸡肋集曰:『诗以一字论工拙。记在广陵日,见东坡云:「陶公意不在诗,诗以寄其意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俗本作望。则既采菊,又望山,意尽于山,无余蕴矣,非渊明意也。见南山者,本是采菊,无意望山,适举首见之,故悠然忘情,趣闲而思远,未可于文字精粗间求之。』蔡宽夫曰:『俗本多以「见」为「望」字,若尔,便有褰裳濡足之态矣。一字之误,害理如此。』复斋漫录云:『东坡以元亮「悠然见南山」无识者以「见」为「望」。予观乐天效渊明诗曰:「时倾一壶酒,坐望东南山。」则流俗之失已久矣。唯韦苏州答裴税诗:「采菊露未晞,举头见秋山。」乃真得渊明诗意。』
狄侍郎棐之子遵度,有清节美才。年二十余,忽梦为诗,其两句曰:『夜卧北斗寒挂枕,木落霜拱雁连天。』虽-1064-佳句,有丘墓闲意。不数月卒(一)(二)。高邮士人朱适,予舅氏之壻也,纳妇之夕,梦为诗两句曰:『烧残红烛客未起,歌断一声尘遶梁。』不踰月而卒。皆不祥之梦。然诗句清丽,皆为人所传。
【续六*六〇四
(一)宋赵德麟侯鲭录卷第二:狄遵度,字符规,枢密直学士棐之子,敏慧夙成。当杨文公『昆体』盛行,乃独为古文章,慕杜子美、韩退之之句法。一夕梦子美自诵其逸诗数十章,既觉犹记其两句云:『夜卧北斗寒挂枕,木落霜拱鴈连天。』因书其后曰:『子美存耶?果亡耶?其肎为余来嘿诵人未知之者,俾予知耶?观其词盖非他人所能为,真子美无疑矣。』遵度因足成其诗,号佳城篇。不幸年二十,为襄城簿而卒。诗云:『佳城郁郁颓诸本『锁』,今从写本。寒烟,孤雏乳兔号荒阡。夜卧北斗寒挂枕,木落霜拱鴈连天;浮云西去伴落日,行客东尽随长川,乾坤未死吾尚在,肎与蟪蛄论大年。』
(二)元脱脱等宋史卷二百九十九『狄棐子遵度列传』:遵度,字符规,少颖悟。好为古文,着春秋杂说,多所发明。尤嗜杜甫诗,尝赞其集。一夕,梦见甫为诵世所未见诗,及觉,纔记十余字,遵度足成之,为佳城篇。后数月卒。
成都府知录,虽京官,例皆庭参。苏明允(一)常言:『张忠定知成都府日,有一生,忘其姓名,为京寺丞,知录事参军,有司责其庭趋,生坚不可。忠定怒曰:「唯致仕即可免。」生遂投牒乞致仕,自袖牒立庭中,仍献一诗辞-1065-忠定,其闲两句曰:「秋光都似官情薄,山色不如归意浓。」忠定大称赏,自降阶执生手曰:「部内有诗人如此而不知,咏罪人也。」遂与之升阶置酒,欢语终日,还其牒,礼为上客。』
【续七*六〇五
(一)苏洵,宋眉山人,字明允,(一〇〇九—一〇六六。)佑曾孙。年二十七,始发愤为学,通六经百家之说,下笔顷刻数千言。至和、嘉佑(一〇五四—五五,五六—六三)间,与二子轼、辙同至京师,翰林学士欧阳修上其所著权书、衡论等二十二篇,士大夫争传之。宰相韩琦奏于朝,除秘书省校书郎,与姚辟同修建隆以来礼书,为太常因革礼一百卷,书成而卒。有谥法、嘉佑集。洵家有老人泉,梅尧臣为之作诗,故自号老泉。世以其父子俱知名,称洵为『老苏,』轼为『大苏,』辙为『小苏。』 传载宋史卷四百四十三。
王元之(一)知黄州日,有两虎入郡城夜‘,一虎死,食其半。又羣鸡夜鸣。司天占之曰:『长吏灾。』时元之已病,未几,移刺蕲州,到任谢上表两联曰:『宣室鬼神之问,绝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付之身后。』(二)上闻之愕然,顾近侍曰:『禹偁安否?何以为此语?』(三)(四)不踰月,元之果卒,年四十八。遗表曰:『岂知游岱之魂,遂协生桑之梦。』(五)至(八)
【续八*六〇六
(一)王禹偁,宋巨野人,字符之,(九五四—一〇〇一。)九岁能文,太平兴国(九七六—八三)进士。为右拾遗,遇事敢言,以直躬行道为己任。文章敏赡,累迁翰林学士。有小畜集、集议、五代史阙文、诗集。-1066-传载宋史卷二百九十三。
(二)今存残本小畜外集七卷中无此表文。
(三)宋释文莹玉壶清话卷四:王元之禹偁,知制诰,撰太祖徽号玉册,语涉轻诬,会时相不悦,密奏黜黄州。至郡,未几,忽二虎‘于郡境,一死之,食殆半;羣鸡夜鸣;冬雷,雨雹。诏内臣乘驿劳之,命设禳谢。司天奏:『守土者当其咎。』即命徙蕲。上表略曰:『宣室鬼神之问,不望生还;茂陵封禅之文,止期身后。』上览曰:『噫,禹偁其亡乎?』御袖掩涕。至郡,逾月果卒。
(四)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八:王禹偁徙蕲州,到任谢上表曰:『宣室鬼神之问,敢望生还;茂陵封禅之文,已期身后。』李淑到河中府,谢上表曰:『长安日远,戴盆之望徒深;宣室夜阑,前席之期不再。』王陶再来河南府,谢上表曰:『田园麤足,二疏那见其复来;羽翼已成,四皓宁闻于再起?』三公表意一同,到任未几皆卒。
(五)今存残本小畜外集七卷中亦无此表文。
(六)宋王铚四六话卷下:元之自黄移蕲州,临终作遗表曰:『岂期游岱之魂,遂协生桑之梦。』盖昔人梦生桑而占者云:『「桑」字乃四十八,』果以是岁终[一],元之亦以四十八而殁也。临殁用事精当如此,足以见其-1067-安于死生之际矣。
[一]益部耆旧传云:『何祇梦桑在井中,赵直占曰:「桑非井中之物。桑字四十八,寿恐不过此。」祗年四十八卒。』(太平御览九五五引)佩?集则云:『丁固梦井中生桑,以问赵,答曰:「桑文四十八字,君寿恐不过此。」果然。』(锦绣万花谷前集二十六引)
(七)宋陆游老学庵笔记卷第十:杨文公云:『岂期游岱之魂,遂协生桑之梦。』世以其年四十八,故称其用『生桑之梦』为切当。不知『游岱之魂』出河东记韦齐休事,亦全句也。
【按】王禹偁得年四十八(九五四—一〇〇一,)杨亿存年厪四十七(九七四—一〇二〇,)以此证放翁所记为误。
(八)元脱脱等宋史卷二百九十三『王禹偁列传』:咸平[一]初,预修太祖实录,直书其事。时宰相张齐贤、李沆不协意,禹偁议论轻重其间,出知黄州,尝作三黜赋以见志。四年[二],州境二虎‘,其一死,食之殆半;羣鸡夜鸣,经月不止;冬雷暴作。禹偁手疏,引洪范传陈戒,且自劾。上遣内侍乘驿劳问醮禳之,询日官云:『守土者当其咎。』上惜禹偁才,是日命徙蕲州,禹偁上表谢,有『宣室鬼神之问,不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止期身后』之语,上异之。果至郡,未踰月而卒,年四十八。-1068-
[一]九〇八—一〇〇三年。 [二]一〇〇一年。
元佑六年,高丽使人入贡。上元节(一),于阙前赐酒,皆赋观灯诗,时有佳句。进奉副使魏继延句有『千仞彩山擎日起,一声天乐漏云来。』主簿朴景绰句有『胜事年年传习久,盛观今属远方宾。』
【续九*六〇七
(一)一〇九一年二月六日。
欧阳文忠有奉使回寄刘元甫诗云:『老我倦鞍马,谁能事吟嘲。』王荆公赠弟和甫(一)诗云:『老我衔主恩,结草以为期。』言『老我,』则语有情,上下句皆有惜老之意。若作『我老,』与『老我』虽同,而语无情,诗意遂颓惰。此文章佳语,独可心喻。
【续一〇*六〇八
(一)王安礼,字和甫,安石弟。早登第,直舍人院。进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断滞讼未三月,三狱院及畿赤十九崧,囚系皆空;书揭府前,辽使过而见之,叹息夸异。官终知太原府。 传载宋史卷三百二十七。
韩退之诗句有『断送一生唯有酒。』又曰『破除万事无过酒。』王荆公戏改此两句为『一字题』四句曰:『酒,酒,破除万事无过,断送一生唯有。』不损一字,而意韵如自为之。
【续一一*六〇九
续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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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click)倒退(back)键,返回前画面-1071-梦溪笔谈逸文
校证第三十一
宋人类书、丛编,如锦绣万花谷、皇朝事苑类苑等引沈氏笔谈,往往有今本不存之文,然或见于天水朝它家笔记,以宋敏求春明退朝录为尤多,诸类书编录未尽善,重以传刻谬误,所注出处,诚有阙失者。如类苑廿六引笔谈卷一『予及史馆检讨时』出处作湘山野录,着野录者乃僧文莹,安得及史馆检讨?又三十三引『皇后有谥』一则,称出于笔谈,顾文间有『皇佑中余为礼官』之辞,此时沈括尚年少未出仕,而文实见于退朝录,此明为类苑误志出处也。然笔谈辨记掌故,间有与退朝录同其论题者,如探讨『宣、』『头』之所起,实笔谈(卷一、)退朝录(卷下)共有所述,故今本笔谈阙载之文,亦不得尽谓出于引用之?。考旧本补笔谈标记『补某卷、』『补某卷,』迄三十卷而止,四库总目及昭文张氏于是咸谓笔谈初本原为三十卷,而今本廿六卷乃重订之本;郑推通志艺文略载『笔谈二十卷,』『二』当是『三』之误;以此疑江少虞、萧赞元等所见者,或为三十卷之原本,非特卷?分并异今,条文多寡抑有不同也。它若四六丛话、宋人轶事汇编引笔谈,演繁露引『存中云,』农桑辑要引『梦溪云,』并有今本不载之条,未易定其果为笔谈失文与否,谨本『多闻阙疑』之旨,录为一编,以俟考核。至瓮牖闲评引忘怀录,演繁露引清夜录,虽皆存中所著,既知别属它书,不复阑入。所得三十许事,亦照今本笔谈所分门类,排比成?。-1072-
故事
淳化三年,秘阁成,太宗作赞赐之。李至引唐秘书有薛稷画鹤,郎余令画凤、贺知章草书,目为『三绝;』又引苏易?乞御飞帛书『玉堂』为比,愿赐新额,以光秘府。戊辰赐御书飞帛书『秘阁』二字,以赐李至。至又请以御赞刊名,【校】『名』当是『石』字之误。九月,奉诏模勒刻石,幷刻孝经。○锦前十二引
古者大夫自考而下立三庙,适士自考而下立二庙。北齐二品以上祀五代,五品以上祀三代,七品以上祭二代。唐天宝制,三品以上,乃许立庙。○锦前十四引
真宗大中祥符中,命陈文禧公彭年复位,以正三品尚书节度使卒,始辍朝。赠尚书节度使许定谥。自后遵用其制。而日历、实录、国史,皆遗其事。○类苑三十三引
【按】此是春明退朝录卷下之文。
唐制兼三品得谥。国初已来,正三品方得谥;其它兼赠,例不得谥。幷三品方许立家庙。○锦前十四引-1073-太祖时,大卿监卒,皆辍朝一日。景德以前,文武官赐三品,皆不得谥。曾任三品官乃得谥。○类苑三十三引
【按】此是春明退朝录卷下之文。
唐日御宣政殿中,细仗兵部旗旛等立于廷,朝官退,皆赐食。自开元后,朔望宗庙上牙盘食。明皇意欲避正殿,遂御紫宸殿,唤仗合门,遂有『入合』之名。在唐时殊不知为盛礼。唐末常御殿,更无仗御朔望特设之趍朝者仍给廊下食。所以郑谷辈多形于诗咏叹美。而五代行之不绝。故祖宗数御文德殿,行『入合』之礼。熙宁二年,予被诏修合门仪制,以为文德入合非是,当唤仗御紫宸殿。请下两制,与太常议之。学士承旨王公珪等以谓入合是唐日坐朝之仪,不足行,削去其礼。予与合门诸君因请如唐御宣政礼,量设仗卫之仪。诏乃可。今朔望御文德殿,始于此也。合门有旧入合图,颇约其礼而简便之:凡文武官百人,执仗四百人,其五龙、五凤、五岳、五星旗、御马,皆立殿门之外。○类苑三十三引
【按】此是春明退朝录卷中之文。
明皇欲避正殿,遂御紫宸殿,唤仗入合门,遂有『入合』之名。本朝数御文德殿,行『入合』之仪。沈括被诏修合门仪制,以为文德殿入合非是,当唤仗御紫宸殿,请下两制议。沈请如唐御宣政殿礼,诏可。有旧入合图,文武官百人,执仗四百人,其五龙、五凤、五岳、五星旗,御马,皆立殿门之外。○锦前八引-1074-
【按】此系约前条之文。然云『沈括被诏、』『沈请如,』皆非原文措辞类苑引皆作『予』字。
近朝皇后、太后,皆有印,篆文曰『皇太后之印、』『皇后之印。』故事:二宫立,各有宫,立长秋、长乐、长信之类是也。宜以『宫』为文。至尊之信,亦不合言『印,』当云『某宫之宝。』○类苑三十二引
立皇后当降制,诞告不装告身而用册。本朝诸后皆止用告。景佑元年立后用册后,皆循之。○锦前九引
皇后有谥,起于东汉。自是至于隋皆单谥。光烈阴皇后、明德马皇后,和憙邓皇后、文献独狐皇后是也。【校】『独狐』当作『独孤』。史家取帝谥冠其上以别之,如云『光之烈皇后阴氏、』『明之德皇后马氏』也,非谓欲连帝谥而名之也。然则质家尚单,文家尚复。后世或用复谥,如唐正观中【校】『贞』以避讳作『正』。长孙皇后谥文德,后太宗谥文皇帝,『文德』自是复谥,自用二名,偶同太宗之谥耳。中宗谥孝和,赵皇后谥和思,言取帝谥配之。其后昭成、肃明、元献、章敬、叡真、昭德、庄宪诸后,皆不得连帝谥。国初,追尊四祖三宗之后,冠以帝谥。及杜太后崩,始谥明宪,未几,欲同三祖之后,遂改昭宪。及太祖诸后,自连『孝』字,太宗后连『德』字,真宗后连『庄』字,皆用复谥,非连帝谥为义。庆历中,乃言『孝』字连太祖谥,『德』字连太宗谥,遂改为『章』以连『真』字谥。且祖宗谥号,皆十余字,岂上配一字为义?又,太祖功烈,岂专以孝称?太宗后连『德』字,-1075-及在下,【校】『及』当作『乃』。文与祖宗后谥文不对,何如东汉诸后单举之乎?【校】『何』当作『可』。皇佑中,余为礼官,龙图阁直学士赵周翰奏议甚详,下礼院,时新以『章』易『庄,』朝廷以宗庙事重,不欲数更张,遂寝其所奏。○类苑三十二引
【按】此是春明退朝录卷下之文,类苑误记出处。皇佑中沈括尚未出仕,文中云『皇佑中余为礼官,』此决非沈括所述也。
京城士人,旧通用青凉伞。大中祥符五年九月,唯许亲王用之,余并禁之。六年六月,始许中书、枢密院依旧用伞出入。○类苑三十二引
【按】此是春明退朝录卷下之文:石林燕语七亦有之。
予尝判官诰院。知制诰时,又提举兵吏司。封官诰院而不曰司勋,【校】『曰』退朝录作『白』。恐遗之也。凡文臣及节度、观察、防团、刺史、诸司使、副内殿承制崇班,皆用吏部印,管军至军校环卫官用兵部印,封爵命妇用司封印,加勋用司勋印。凡官诰之制:后妃销金云龙罗纸十七张,销金褾袋宝装轴红丝网金分巾?。公主销金大凤罗纸十七张,销金褾袋玳瑁轴红丝网涂金银分巾?。按皇后当降制诞告,不装告身而用册。本朝诸后,皆止用告。景佑元年,立后用册;治平、熙宁皆循之。亲王、宰相、使相色背五色金花绫纸十七张,晕绿锦褾袋犀轴色带紫丝网银分巾?。枢密使、三师、三公、前宰相、官至仆-1076-射、东宫三师、嗣王、郡王、节度使白背五色金花绫纸十七张,晕锦褾袋犀轴色带。参知政事、枢密副使、知院、同知院、签书院事、宣徽使、仆射、东宫三师、御史大夫、至率府副率以上,白背五色绫纸十七张,晕锦褾大牙轴色带。尚书、观文殿大学士、资政殿大学士、东宫三少、六统军、上将军、留后观察使,同上,唯用法锦褾。近用翠毛师子锦以代晕锦,非旧制也。三司使、翰林学士承旨、至直学士、待制、丞郎、御史中丞、大两省宾客大卿、监祭酒、詹事、庶子、大将军、防团刺史、横行使、诸司使、军职遥郡、枢密都承旨、初除驸马都尉,白绫大纸七张,法锦褾大牙轴色带。三司副使、少卿、监司业、起居郎、至正言、知杂至监察御史、郎中、员外郎、四赤令、谕德、少詹事、家令、率更令、太子仆、太常博士、节度、行军司马、副使、横行副使、诸司副使、枢密副承旨、军职都指挥使并不遥郡者,白绫大纸七张,大锦褾大牙轴青带。国子博士至洗马通事、舍人、诸王友、六尚奉御、诸卫将军承旨、崇班、合门祗候、五官正、诸州别驾、枢密院诸房副承旨、官至五品以上,用大绫纸,大锦褾牙轴。两使、判官、防团副使、率府、率副、率京官、馆职、堂后官、中书密院主事、诸军职都虞候、忠佐马军步军副都军头指挥使、藩方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都虞候、内供奉官、至内品,白绫中纸五张,中锦褾中牙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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