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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聕传

  齐遆,字洗心,是定州义丰人。少年时就很聪颖。十四岁时去见到特进李峤,李峤称赞他有王佐之才。

  中宗在武后称帝时又成为庐陵王。

  那时,齐遆曾上言请稍抑制各武姓人的权势,将太子迎回东宫,武后不做回答。

  及至太子回京,武后召齐遆在同明殿宴饮,对齐遆说:“我母子能和好如初,你出了不少力。我不会亏待你。”齐遆以母亲年老不能远离为理由向武后辞谢,得了赏赐后回家。圣历初年,考中进士,因特别优秀,调任蒲州司法参军。有父子两人被牵连都判了死罪,齐遆说:“枝条都砍了,树根也就枯死了,怎么可以父子都判死呢?”建议宽恕父亲。太守不听,齐遆反复争论,终于赦免了父亲。景云初年,姚崇取他为监察御史。齐遆每有检举,常常风教在先,当时称之为善职。睿宗将祭祠太庙,刑部尚书裴谈代理太尉,先去告庙。齐遆上奏:“祭告宗庙,孝享之事,应该头至地稽首而拜,是为了对神明表示恭敬。而裴谈轻率不恭。”同时揭发裴谈“:昏庸污浊,挟邪而欺上。神龙年中,依附武三思,陷害敬晖,抄没敬晖的家以获取进身。其妻外有情夫。有告神时怠慢,事主不忠,治家不严三种罪状,不可不绳之以法。”裴谈因此下降为汾州刺史。

  开元初年,姚崇恢复宰相职位,用齐遆为给事中、中书舍人。他若撰文有所论驳或草拟诰诏,都要援引古法古义,朝廷大政都要问问他,当时称他为“解事舍人”。齐遆多次暗示姚崇年老了应该退位。那时,宋瞡在广州,于是劝姚崇推荐宋瞡接替自己,姚崇照他的话做了。宋瞡为宰相,有一天问齐遆:“我不敢自比房玄龄、杜如晦,但比近来的几位如何?”

  齐遆回答“:比不上。”宋瞡问原因。齐遆说“:前些时近郊有三百户,尚且觉得困窘。现在不到一百户了,由此就可以得知。”马怀素等人来编次四库书,上表推荐齐遆任副职,乃改任秘书少监。

  出京任汴州刺史,汴州是交通要道,车船齐集,事情很多,以前的刺史好几任都不称职,只有倪若水与齐遆以清廉果毅闻名,吏民都称颂。玄宗封禅泰山时,历经汴州、宋州、许州,车骑有好几万,王公、嫔妃、公主、四夷君长的马、骆驼也有好几万。休息进餐时绵延几十里。齐遆建设长棚,帘幕相互连接。每次奉上食物要几千车,齐遆亲自奉进膳食。皇帝认为他知礼,很高兴,因而留下三天,赐帛二千匹。齐遆因为从淮到徐城一段湍流险急,乃凿渠十八里,汇入青水,漕运因此便利。

  中书令张说选择丞宰,以王丘为左丞,齐遆为右丞。李元..、杜暹执政时,表荐宋瞡为吏部尚书,齐遆及苏晋为侍郎,当时称之为“台选”。齐遆曾奏事,皇帝指着政事堂说:“这地方除了你,谁还有资格在里面?”

  那时,开府王毛仲甚为得宠,与龙武将军葛福顺相互婚嫁。王毛仲有什么奏请,没有不得到允许的。齐遆找机会奏说“:葛福顺主管兵马,与王毛仲结为姻亲。小人得宠多了就会生奸心,不做预防,会有后患的。高力士为人细心,严谨有礼,可以用作禁中的驱使者。心腹所能委托的,不一定是王毛仲。”又说:“君如果不能守秘将会失去臣子,臣不能守秘将会失身送命,希望陛下秘守今天的谈话。”皇帝接纳他的建议,且慰抚他说:“你只管放心出去,我会慢慢设法的。”正逢大理丞麻察犯了事,贬为兴州别驾,齐遆去与他饯别,提到对皇帝的劝谏。麻察一向奸诈狡猾,即刻将此事上告。皇帝大怒,把齐遆召到殿中,对他说“:你前时担心我不能保密,而你反而去告诉麻察,这是怎么说?何况麻察轻率无德,是常去太平门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齐遆摘下官帽谢罪,被贬为高州良德丞,麻察再贬为皇化尉,其党羽齐敷、郭禀都遭流放。

  很久以后,齐遆调为索卢丞、郴州长史、濠州常州二州的刺史。又迁到润州,州的北面是瓜步沙尾,有六十里迂回曲折处,船很多在那里倾覆。齐遆改变漕路,由京口埭,治理伊娄渠,直达扬子江,就再也没有翻船的事发生了,还节约了运费几十万。另设立伊娄埭,官征其税入;又招回流亡在外的人五百户,设置明州安顿他们。于是又调齐遆任汴州刺史。

  齐遆中年失势,心中惆怅而懈怠,自律放松,倚仗了高力士的帮助,才得任两道采访使,努力兴利使天子中意,又搜集财货送给高力士做酬谢。娶了刘戒的女儿为妾,不理睬妻子。李林甫厌恶其丑行,想排挤掉他。正好,他的幕府受贿被告发,案情牵连到齐遆。皇帝怜恤齐遆年老,诏令放他回归乡里。天宝初年,又招为太子少詹事,留司东都。严挺之也被李林甫排挤废官,与齐遆家居,每日来往。李林甫怕他们有什么,又用齐遆为平阳太守,把他们两人分开。齐遆复为官,以黄老之说以清静简政治理。死时年七十二岁。肃宗时,查检被李林甫陷害的人,都昭雪褒奖,所以追赠齐遆为礼部尚书。

  齐遆曾经称赞陈希烈、宋遥、苗晋卿、韦述等人有才。这些人后来都甚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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