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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陵方氏曰尊者则不必大夫凡在己上者皆是也先拜进面者先拜于门然后进相见也
  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諡若字名士与大夫言名士字大夫
  郑氏曰君所大夫存亦名
  孔氏曰此一节论士于君及大夫之所言羣臣之法君前臣名若大夫生则士呼其名大夫已没而士于君前言则称諡无諡则称字士贱虽已死犹呼其名若士与大夫言及他大夫士则士呼名大夫呼字若大夫士卒则字士諡大夫
  严陵方氏曰没死也以生若浮则死为没矣
  山隂陆氏曰春秋书孔父夷伯此没矣则称字之证也
  金华应氏曰隠其名而举其諡与字非独自谨分守存谦退亦所以体君上尊贤贵贵隠卒崇终之心也
  于大夫所有公讳无私讳凡祭不讳庙中不讳教学临文不讳
  郑氏曰公讳若言语所辟先君之名也凡祭祭羣神不讳谓祝嘏之辞中有先君之名者庙中上不讳下教学临文不讳为惑未知者
  孔氏曰此论讳与不讳之法士及大夫言但讳君家不自私讳父母敬大夫故不重敬也祭社稷山川百神祝嘏辞中有先君之名不讳之庙中有事于祖则不讳父有事于父则讳祖教学谓师长也若讳则疑误后生临文谓简牒及读法律之事讳则失于事正严陵方氏曰此一节与曲礼所言文虽小异而义则一也彼言君所此止言大夫者举卑以见尊也此言教学彼则不言者以诗书见之也凡祭则庙中在其间矣而重言之者庙中上不讳下与凡祭异故重言之曲礼不言凡祭者举亲以见防也
  金华范氏曰自士于大夫止临文不讳论士大夫交际与名讳之法先之以事君之礼继之以卿大夫士交际之礼盖次第等级士知有大夫大夫知有君其义然也贵贵尊贤之义并行不悖于其下然后同心恊志一德以尊于天子制礼之意深矣不特其生为然也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然君所无私讳庙中不讳而义达于上下贯于幽明矣教学临文岂可以一日之避就而失万世之经哉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徴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之然后玉锵鸣也故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
  郑氏曰玉比德焉君子士已上也徴角在右事也民也可以劳宫羽在左君也物也宜逸此谓玉声所中也门外谓之趋齐当为楚荠之荠采齐路门外之乐节也肆夏登堂之乐节周还反行也冝圜折还曲行也冝方揖之谓小俛见于前也之谓小仰见于后也锵声貌鸾在衡和在轼自由也
  孔氏曰自此至綦组绶一节广明佩玉之事案诗秦风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聘仪云温润而泽仁也至孚尹旁达信也是玉以比德下文天子佩白玉下至士是君子含士以上也所佩之玉中徴角宫羽之声案乐记角为民徴为事右是动作之方而佩徴角事则须作而成民则供上役使故可劳而在右又乐记宫为君羽为物左是无事之方君宜静而无为物冝积聚故在于左所以逸也路寝门外至应门谓之趋于此趋时歌采齐为节路寝门内至堂谓之行于行之时则歌肆夏之乐尔雅释宫云室中谓之时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歩门外谓之趋中庭谓之走大路谓之奔此对文尔总而言之门内谓之行门外谓之趋郑注反行谓倒行反而行假令从北向南或从南向北曲行谓屈曲而行假令从北向南行曲折而东向西向也揖俯也若行前进则身恒小俯俛也仰也郤退迁行则身防仰也进俯则佩向前垂而见之退仰则佩向后垂而见之然后佩离身而直行摇动佩自击所以玉声得锵锵而鸣也君子恒闻鸾和佩玉之正声是以非类邪僻之心无由入于身也此谓平常所乗之车若田猎之车则鸾在马镳故注秦诗云置鸾于镳异于乘车
  长乐陈氏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其制上有折衡下有防璜中有琚瑀下有冲牙贯之以组绶纳之以蠙珠而其色有白苍赤之辨其声有角徴宫羽之应其象有仁智礼乐忠信道德之备或结或垂所以着屈伸之理或设或否所以适文质之仪此所以纯固之德不内迁非僻之心无自入也盖衡以平其心璜以中其徳琚欲其有所安牙欲其有所制右徴角所以象事与民左宫羽所以象君与物趋以采齐行以肆夏所以比于乐周还中规折还中矩所以比于礼进则揖之于前退则扬之于后则佩之为物奚适而非道邪盖民为贵君为轻事为先物为后能治民然后能安君能应事然后能生物此所以事与民在所右而物与君在所左也 又曰书传曰天子左五钟右五钟出撞黄钟右五钟皆应然后大师奏登车告出也入撞蕤賔左五钟皆应然后少师奏登堂就席告入也周礼乐师行以肆夏趋以采齐自其出言之也则黄钟之钟所以奏肆夏也礼记趋以采齐行以肆夏自其入言之也则蕤賔之钟所以奏采齐也出撞阳钟而隂钟应之则动而节之以止也入撞隂钟而阳钟应之则止而济之以动也动而节之以止则无过举止而济之以动则无废功肆夏非特施于王行也享牧伯亦用焉春秋传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是也非特享牧伯也而送助祭者亦用焉礼记称大飨其王事与其出也肆夏送之是也诸侯之礼有肆夏无王夏大夫之礼有陔夏无肆夏故燕礼奏肆夏则诸侯有肆夏无王夏可知郷饮酒奏陔夏以送賔而礼讥大夫之奏肆夏自赵文子始则大夫有陔夏无肆夏可知夫王食则以乐侑之言则以乐歌之行则有肆夏采齐以节之登车则有鸾和以和之然则王之所以言语饮食行趋登车之际无非乐音乐以乐之礼以节之则纯和之志不内散而非僻之心无自入焉所谓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者此也【并礼书】
  严陵方氏曰古之君子以见佩之所设其所由来尚矣佩上有一瑀下有二璜瑀竒天道也璜耦地道也上有三珩中有一琚瑀又谓之衡衡之以为平也珩又谓之衡衡行也人行亦行耳则佩之设也岂茍然徴角为阳宫羽为隂阳主动隂主静右佩隂也而声中徴角之动左佩阳也而声中宫羽之静盖佩所以为行止之节时止则止时行则行此设佩之意也知行而不知止则动或生悔知止而不知行则静或失时以处静必知动故右之声而中徴角之阳以即动必知静故左之声而中宫羽之隂焉先右而后左者礼以右为尊故也至于言结佩设佩则先左而后右者德尊而事卑故也此所以为德佩事佩之辨而五声之中独无商者则与周官言宫之乐无商义同葢佩之象德也而基德者必以温乐之享神也而懐神者必以柔商于四时为秋秋之气肃非所以为温故也于五行为金金之性刚非所以为柔故也孔子不云乎君子之音温柔居中以养生育之气盖谓是矣唯射乐则偃旌以商者以习武故尚义也齐周官作荠当以周官为正采齐盖逸诗肆夏即九夏之一也周还则其歩缓而曲曲则圜前故中规折还则其歩疾而直直则方后故中矩中规仁也中矩义也君子虽行歩而不忘仁义焉玉锵然而鸣则右中徴角左中宫羽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经解所谓行歩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者是矣夫环佩以玉为之则阳精之所生鸾和以金为之则隂精之所成阳主仁隂主义环佩入而在内之节也鸾和出而在外之节也君子存心以仁为本故行则鸣玉佩制事以义为先故在车则闻鸾和之声焉有仁义则所习者是所从者正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曰鸾以和之为和曰和以见鸾之为唱鸾以体言也和以用言也以鸾和之声美故因取象焉
  延平周氏曰五音惟宫徴有变变者临人之道常者事人之道故右则徴在上而左则宫在上也不用商何也所谓右徴角者非不具五声也特以角徴为均所谓左宫羽者亦非不具五声也特以宫羽为均盖乐之有均犹人之有主商臣也其可以为主乎尔雅曰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趋乐师曰行以肆夏趋以采荠车亦如之是行之与车出之与入于堂上则皆以采荠为节在门外则皆以肆夏为节还有止意言周还以对于折还则周还为行折还为止于进言揖则知退为让于退言扬则知进为仰在轼曰和在镳曰鸾盖和者象其皇之和鸾者象其鸾之鸣故韩诗内传曰马动则鸾鸣鸾鸣则和应
  新安朱氏曰周旋中规折旋中矩周旋是直去郤囬其囬转处欲其圜如规也折旋是直去了复横去如曲尺相似其横转处欲其方如矩也
  建安真氏曰古之君子于所以飬其心者无不至也佩玉中宫徴之音歩趋有诗乐之节行必中规矩在车则闻鸾和进退俯仰之间出入动静之际莫不节之以礼和之以乐故于是时防邪僻而导中正其为功也易近世一切无之而所以荧惑斲丧者则不可胜数故于是时防邪僻而导中正其为力也难夫唯知其难而益勉持敬之功庻乎非僻无自而入矣
  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而爵韠
  郑氏曰出所处而君在焉则去徳佩而设事佩辟徳而示即事也结其左者若于事有未能也结者结其绶不使鸣也此谓世子也居则设佩谓所处而君不在焉朝于君则结佩亦结左也齐则綪结佩綪屈也结又屈之思神灵不在事也爵韠者齐服端孔氏曰世子出所处而与君同在一处则不敢佩玉玉以表德去之示已无德也下云朝则结佩谓朝时明此君在非朝处也知谓世子者以臣之对君则恒佩玉故下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前文云然后玉锵鸣也是臣之去朝君备仪尽饰当佩玉今云君在不佩玉故知非臣下云世子佩瑜玉是以知世子也左结佩者谓结玉佩不使鸣非为全去也右设佩者谓设事佩木燧大觿之属也居则设佩朝则结佩亦皆谓世子齐则綪结佩则谓凡应佩玉之人非唯世子也綪结佩谓结其绶而又屈上之也而爵韠者谓士端齐故爵韦为韠也案熊氏曰爵韠谓诸侯以下皆以端齐而以爵韦为韠同士礼以其齐故不用朱韠素韠也
  长乐陈氏曰古者有德佩有事佩德佩则左右皆玉事佩则左纷帨右玦捍之类左佩皆有五右佩皆六以左阳而竒右隂而耦故也左佩者小右佩者大以左手足不如右强故也先设事佩次加德佩以事成而下德成而上故也诗言佩觿佩韘乃言容兮遂兮是先设事佩后设徳佩也此经郑氏以为世子之礼是也臣于君所佩必垂委而朝必鸣玉是与世子之礼异也考之内则男女未冠笄衿缨佩容臭而已则佩者成人之服也卫诗以惠公骄而无礼故讥以童子佩觿童子佩韘以言无成人之德而服成人之服也子衿诗曰青青子佩盖亦指成人者言之齐所以致精明之德佩既结矣又从而屈之不以徴角宫羽之声散其志也况敢听乐乎仪礼之陈服器有顺有防顺则直防则屈故士丧礼陈袭事于房中西领南上不綪陈衣于房南领西上綪士虞礼曰器西南上綪既夕礼乃奠豆南上綪俎二南上不綪郑氏曰綪读为防屈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自君在不佩玉至朝则结佩先儒谓世子是矣盖人臣之于君所未始不佩玉故也言君在不佩玉而又言左结佩右设佩则知前所结所设者非德佩也事佩而已示其可以即事而未足乎德也居则设佩者此则言德佩也居谓燕居朝谓朝于公朝之时居则设以示德音孔昭虽燕而有所不忘朝则结以貊其德音自谦而有所未也既曰君在不佩玉又曰朝则结佩者所谓朝则在朝之时所谓在则退朝之所也退朝之所在父子之道也在朝之时则君臣之义也子有代父之嫌而臣无代君之礼故退朝不佩玉者子避嫌于父也在朝必佩玉者臣尽礼于君也盖其意各有所主而已朝虽佩玉然犹结之则又有别于羣臣焉齐则綪结佩而爵韠凡致齐者皆如是所以谓之也当是时君不得以朱大夫不得以素佩之声则静而不哗服之色则幽而不着凡以隂幽思而已
  马氏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左徴角右宫羽者君佩也君在不佩玉左结佩右设佩者臣佩也君佩尊是故左右皆以玉臣佩卑是故左以德右以事
  庆源辅氏曰左结佩不敢比德也右设佩不敢忘事也居恐其略故言设佩朝戒其敖故言结佩无非教也
  金华应氏曰佩玉自天子至士所同而礼有所敬则屈而不伸故君在则不佩玉所谓不佩非尽去之特结其左耳盖左为尊而主必在左故侍于君则听郷任左是以设之而不结也盖人臣将朝习容观玉声则佩未尝不设乎身及其见君起敬则微结束而收敛之不若齐之纒绵固结也先儒疑臣之朝君未尝去佩遂以此为世子之事然寻上下文意皆无世子之文又左右之所结所设则以为德佩事佩居朝之所设所结则专以为德佩亦不相贯通矣君在若郷党所谓君在踧踖如也居则设佩者姑以平居对朝而言之平居非必燕居之时也语曰去丧无所不佩盖德佩事佩皆欲其备也诗所谓杂佩以赠之是也然凡带必有佩玉是事佩可略而德佩不可去也
  凡带必有佩玉唯丧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
  郑氏曰凡谓天子以至士丧主于哀故去饰冲牙居中央以前后触也故谓丧与灾眚
  孔氏曰凡佩玉必上系于冲下垂二道穿以蠙珠下端前后以县于璜中央下端县以冲牙动则冲牙前后触璜而为声所触之玉其形似牙故曰冲牙严陵方氏曰带以约身玉以比德约身必以德故带必有佩玉唯丧则否以自贬故也下言无故玉不去身以此佩玉有冲牙者以徃来乎两璜之间相冲焉故谓之冲牙牙言其体也冲言其用也且佩之设有珩璜焉有琚瑀焉而此止言有冲牙者吉凶悔吝皆生乎动动则不能无害且牙居两璜之间动则相触于璜固不能无伤焉夫佩所以节行也故其名如此而经所以止言是欤亦见明堂位崇牙觧无故玉不去身已见曲礼解继言君子于玉比德者以见身不可离于德也
  山隂陆氏曰凡带必有佩玉据此佩有不设无不佩也佩玉有冲牙着玉非触不鸣君子比德于是为至故曰感而后应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鸣聘义玉在下以德比玉此先以玉比德以德比玉尊矣以玉比德随其玉而比之
  庆源辅氏曰带必有佩言饰之不可已也据此则不佩非去之也结之耳有冲牙然后有声佩所以设声也玉不去身必有以也故又言其所以曰君子于玉比德焉如是则不去身也冝矣
  天子佩白玉而组绶公侯佩山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玫而緼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
  郑氏曰玉有山水苍者视其文色所似也绶者所以贯佩玉相承受者也纯当为缁古文缁字或作丝旁才綦文杂色緼赤黄孔子佩象环谦不比德亦不事也象有文理者也环取可循而无穷
  孔氏曰玉色似山之而杂有文似水之苍而杂有文故郑云文色所似但尊者玉色纯公侯以下玉色渐杂世子及士唯论玉质不明玉色则玉色不定也瑜是玉之美者故世子佩之承上天子诸侯则世子天子诸侯之子也然诸侯世子虽佩瑜玉亦应降杀天子世子也瓀玫石次玉者贱故士佩之顾命綦弁注云綦青黒色郑风缟衣綦巾注云綦苍艾色故郑知綦为杂色也象环五寸法五行也
  长乐陈氏曰玉之贵者莫如白贱者莫如瓀珉山以象君德之静水苍以象臣职之动山水苍其文也瑜与瓀其质也世子佩瑜则士佩瓀矣士佩瓀则世子而上佩坚矣瓀或作礝以其多石故也珉或作珉以其贱故也组绶之佩谓之绶以其贯玉相承受也其饰天子诸侯朱大夫纯世子綦士緼者道也朱者事也苍白者德之杂赤黄者事之杂纯则素而已此天子至士佩绶之辨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组与前所谓缨之组同组以言其质以言其色绶以言其用也下皆放此緼与緼韨之緼同君以无为而体道道则纯故色以纯者君也臣以有为而用事事则杂故色以杂者臣也诸侯虽有君道以对天子则为臣故绶虽以朱之纯而山则杂之矣世子亦有君道以有父在则为臣故玉虽以瑜之纯而绶以綦则杂之矣是皆不纯乎君道故也若天子玉纯以白异乎公侯杂之以山也绶纯以异乎世子杂之以綦也此非隆杀之辨欤孔子有自然之文故佩象其文应变而无穷故以环能参天两地故五寸有素王之德而居人臣之位故绶以綦与世子同所谓以义起礼也
  山隂陆氏曰山水斲饰也山仁也水智也为人君止于仁智也者以智帅人者也瑜有美而无瑕世子之法周公所以敎成王求为是故也士佩瓀珉珉质不美故也彼所谓碔砆犹愧于此纯读如字緼读如字纯组绶以丝为之緼组绶以纩为之言纯组绶则朱组绶亦纯也言朱组绶则纯组绶亦朱也綦组绶緼组绶放此知然者以毛诗传曰士佩瓀珉而青组绶知之也环佩上玉也亦或以玦环理也玦事也庄子曰缓佩玦者事至而断绶衿也佩衿谓之绶汉制縌绶之间得施玉环鐍盖有所本之也綦组绶此士服欤卒言孔子如此以遣前佩有在此不在彼也庄子曰君子有其道者未必为其服也鲁国儒者一人而已此孔子也寸用五五数之变不可胜穷也故曰五寸之矩尽天下之方
  慈湖杨氏曰至矣哉象环之无声乎佩无声之象环后学莫之晓也呜呼至矣举天下之所共视而莫之见也举天下之所共听而莫之闻也
  金华范氏曰自古之君子必佩玉止綦组绶佩玉之节君子比德于玉言古见其所自来非一日先圣王所以成德乎其不可拔也人之常情警省于内者或肆于外矫揉于外者或逾于内今行鸣佩玉其在内如此车闻鸾和其在外如此盖礼乐未尝斯湏去身也此一段论佩玉忽参以在车一语有防哉盖比德工夫与成德节奏表里纯固内外洞彻冝非辟之心无自而入也不然针芒冩气隙岂在大毫厘不谨斯须间断得以汨其聦明乱其纯一殆恐竢间而入者日引月长不胜其可虑矣此非有法家拂士之啓告也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乃尔古之君子动容周旋不勉而中岂自外来邪德佩之结不敢与君比德也齐之结也不敢散其纯一之志精明之德也况敢听乐乎古之君子必佩玉何也为其于玉比德也有天子之礼有世子之礼有公侯大夫士之礼非可以防言也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而君在不佩玉者不敢以德自居也不敢示德亦德之至也齐之结丧之去以故而不佩也去丧无所不佩德不可须防离也德有不同用亦随异此公侯至士所以有别也此篇以玉藻名藻之玉在冕头之容也佩之玉在带身之容也无徃而非比德也言古明先王之制礼言必见百王之不可违也
  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縁锦绅并纽锦束髪皆朱锦也郑氏曰童子未冠之称也冠礼曰将冠者采衣紒也孔氏曰自此至而入一节论童子之仪唯有肆束及带一经烂脱厠在其间童子之节谓童稚之子未成人之礼节也用缁布为衣尚质故也用锦为缁布衣之縁又绅带及约带之纽皆用锦并以锦为緫而束发其锦皆用朱色之锦童子尚华示将成人有文德一文一质之义也
  长乐陈氏曰童子之带非必全锦也锦绅而已锦绅非以其有备成之文也亲在致饰而已
  严陵方氏曰始生而蒙故布以缁含德未故锦以朱

  礼记集説卷七十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七十七    宋 卫湜 撰
  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郑氏曰肆读为肄肄余也余束约纽之余组也勤谓执劳辱之事此亦乱脱在是宜承无箴功
  孔氏曰约束带之余组及带之垂者若身充勤劳之事则敛持在手身须趋走则拥抱之于懐也
  长乐陈氏曰肆伸之也束组纽也伸束及带所以为容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所以便事
  山隂陆氏曰此宜在此非脱乱也肆读如字言以朱锦束发肆之使至带其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如带
  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聼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
  郑氏曰皆为幼小不备礼也虽不服缌犹免深衣无麻往给事也裘帛温伤壮气也絇屦头饰也
  孔氏曰童子唯当室与族人为礼有恩相接之义故遂服本服之缌尔不当室则情不能至缌故不服也虽不缌犹着免深衣无绖以往给事缌丧使役也不当室郑注犹免者谓未成服而来也问丧云不当室不免者谓成服之后也主人丧主也此童子来听使若有事则使之若无事时在旁谓在主人之北南面而立先生师也童子不能独为礼若往见师则随成人而入也
  长乐陈氏曰不裘为其消隂气也无缌服听事不麻绖未责之以尽恩也夫童者未有知未有与也先王制礼常寛之而不严略之而不详故名而不字紒而不冠见先生则从人而入遭先生于道则拱手而立挚则委而不授坐则隅而不正丧则不哀不踊不杖不菲不庐岂特无缌服听事不麻而已哉凡皆以为不可以预成人之礼也彼阙党之童见讥于论语仍叔之子取讥于春秋盖不知此【礼书】
  严陵方氏曰不裘即不衣裘裳是也不帛即不帛襦袴是也不屦絇未拘之以行戒也不服麻则以幼未能胜绖故也
  山隂陆氏曰屦之重在絇即言不絇屦则屦重矣亦着絇虽重不以责童子也童子于有丧者之家当事则不麻为其幼也故谓之听事而已少仪曰童子曰听事
  讲义曰从人而入不敢独劳长者与为礼也
  金华范氏曰自童子之节也止从人而入童子之节先王制礼以其幼也望之略待之寛未以成人责之也然为童子之自处者极其卑下以未可与己成人之礼也辞孙礼之端少成习惯无幼而不孙弟之悔矣易之蒙以养正三王之早教谕大学不能为下何以事上皆此意也
  侍食于先生异爵者后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也客飧主人辞以疏主人自置其醤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賔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
  郑氏曰后祭先饭谦也客祭盛主人之馔也客飧者美主人之食也疏之言麤也客自彻敬主人也彻奠于序端一室之人非賔客同事合居者也賔客则各彻其馔壹食之人壹犹聚也为赴事聚食也妇人不彻质不备礼
  孔氏曰此一节论侍食及彻馔之节侍食于先生及异爵者此谓凡成人礼异爵谓尊于己者馔不为己故后祭先饭示为尊者尝食也客盛主人之馔具故祭之主人致辞云不足祭谓疏食不足备礼也客飧者若食竟作三饭飧也主人见客飧而致辞云麤食伤客不足致饱若欲使更食然也主人敬客自置其醤则客宜报敬故自彻之曲礼主人亲馈是也同事而合居一室既无的賔主故必少者一人彻馔壹食谓赴事壹聚共食则亦不人人彻亦推一人彻也严陵方氏曰先生则生在己先谓尊者也异爵则爵与己异谓贵者也妇人弱不胜事故不彻
  山隂陆氏曰异爵若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之类即应举角后人而祭先人而饭先饭为人尝食卑者之事一食若今言同盘矣一一而已壹合而为一也金华应氏曰絮羮而辞歠醢而辞则客详于食察于味而主人谢其自致之不腆也祭而辞飧而辞则客重其食防其味而主人谢其相与之过腆也少施氏之待孔子尝用其礼矣夫君子之为礼非无左右给使之可役而賔主必以身为礼者贵其诚而不敢趋其便且安也
  庆源辅氏曰彻亦彻醤也曲礼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受相者郑云齐醤属也公食大夫礼賔卒食北面取果与醤以降然则主人不自置醤则客犹彻饭欤又此篇前云君既彻执饭与醤乃出授相者壹食之人一人彻不以无賔主而废礼也妇人不彻妇人故难尽责以男子之礼且不忧其弱而不彻也
  食枣桃李弗致于核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后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庆非君赐不贺有忧者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郑氏曰弗致于核恭也上环头忖也果实隂阳所成非人事故后君子火孰备火齐不得故先君子非君赐不贺者唯君赐为荣也有忧者此下絶亡非其句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此补脱重
  孔氏曰此一节明食果实及非君赐不贺之事弗致于核谓懐核不置于地也食亦祭先也环者横断形如环也断则有上下环也上环是疐闲下环是脱华处祭时取上环祭之而食中操谓手所持者弃之不食后君子不得先尝也火孰和调是人之所为故先于君子而尝之有庆谓或宗族亲戚燕饮聚防虽吉不相贺唯受君赐为荣故相拜贺
  严陵方氏曰弗致于核曲礼所谓赐果于君前其有核者懐其核是也有核者不止于枣桃李亦举所常食者以该之尔中虚而外实横断之则若环然故以环言之上环以祭中以食言上中则知所操者下也曲礼言削于士曰疐之即弃所操也则此言主于士而已自然之味以先食为新故后君子而馂焉使然之味以后食为慎故先君子而尝焉周官膳夫品尝食王乃食而不及果实者亦此之意
  山隂陆氏曰弗致于核弗致余于核即懐其核应曰弗致其核有庆非君赐不贺言有忧者有庆唯君赐然后贺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宜承无箴功郑氏谓此补脱重误矣
  新安朱氏曰注云头付谓疐头所切一环也以其所生之本味最甘美又先断而不污故以为祭中者中环也亦甘且洁故以奉尊者所操下环为手所持处以其味薄而不洁故弃之而不食也
  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飱
  郑氏曰以其待己及馔非礼也
  孔氏曰凡客将食兴辞而孔子不辞者必是季氏进食不合礼也凡礼食先食胾次食殽乃至肩至肩则饱乃飧孔子不食肉仍为飱者是季氏馔失礼故也庆源辅氏曰此所谓不屑教诲是亦教诲之也金华应氏曰圣人处乱世交际之闲极其谨密然观待阳货之礼婉而深待季氏之礼直而简意者季氏犹可以微意警而阳货不可与语欤抑其时或有不同者盖阳货时己为大夫孔子仅为士其食于季氏或者摄可冦之后孔子时盖年髙矣
  金华范氏曰自侍食于先生止不食肉而飱食之节絮羮而辞歠醢而辞客详于食察于味故主人谢其自致之不腆也祭而辞飱而辞客重其食防其味故主人谢其相与之过腆也少施之待孔子尝用其礼矣俎豆庶羞非不备礼也而置与彻惟以醤贵食味之主也故献肉食者操醤齐左右给使非无以供役也而賔主必自置与彻盖取亲于其身之为敬且重也尊者逸卑者劳少长有礼矣男子彻妇人不彻男女有别矣一食之闲曲致其尽如此古人非为饮食也为行礼也赐果懐核敬君也祭上环敬先也荐新与火孰异尊贤也与先荐寝庙之意同一果之微皆有法安敢肆情于礼节之外乎
  君赐车马乗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乗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
  郑氏曰乗服以拜敬君恵也赐君未有命谓卿大夫受赐于天子者归必致于其君君有命乃服之也据掌以左手覆按右手也致诸地致首于地酒肉之赐弗再拜轻也受重赐者拜受又拜于其室君子小人不同日慎于尊卑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受君赐之法凡受君赐赐至则拜至明日更乗服所赐往至君所又拜重君恩也稽首者头至地据掌致诸地据按也谓头及手俱至地左手按于右手之上至地也酒肉但初赐至时则拜明日不重往拜也
  严陵方氏曰车马即日拜其赐于家明日乗之以拜于朝是之谓再拜衣服亦若是而已稽首据掌皆致诸地恭之至也王者之赐与于其贤足以爵则赐之爵以驭其贤庸足以禄则赐之禄以驭其庸至于其贤不足爵其庸不足禄而恩私施焉则与之以驭其幸而已谓之君子则于贤庸为有余故在君子则赐之小人则于贤庸为不足故与之而已此君子小人赐与之别也曲礼言赐人者不曰来取与人者不问其所欲则赐与固不得不异又有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则其赐与固可同日哉
  山隂陆氏曰拜赐句君赐若车马乗以拜赐若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乗服谓非经赐虽有车马衣服不敢輙乗服也若后世三品虽应服紫五品应服绯必君赐而后服
  延平周氏曰赐君子以徳与小人以力赐与均之者恩也不同日者义也
  庆源辅氏曰乗服以拜赐所以荣君之赐也然君虽赐之而未有命使之乗服则亦不敢即乗服也意者古之人君赐臣下以车马亦必就命其乗服之欤以稽首据掌致诸地推之今之拜慢矣拜以左手覆按右手为敬今之拜手敬矣酒肉之赐弗再拜孔子往阳货之门为其来赐而已不在也下文云敌者不在拜于其室君子小人赐予之犹不同日况其他乎马氏曰衣服之赐庸赐也是故乗服而再拜酒肉之赐斯须之赐也是故有拜而不再
  长乐陈氏曰事不同不可同日语人不同不可同日赐故诗劳还率则歌出车劳还役则歌枤杜凡以明贵贱辨等列也昔虢公晋侯之朝于周也同赐以五防之玉君子犹以位之不同为讥秦后子楚子干之寓晋也同食以百人之饩君子犹以富之不同为讥郑忽犹以周班为怒韩信犹以哙等为耻又况君子之与小人乎茍同日而赐之是冠履碈玉混淆之也金华应氏曰凡君之赐物有命矣而曰君未有命者盖车马衣服皆视爵命以为赐臣闻君命则必谦逊而致辞诗所谓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者正以受而不辞也辞焉而又再命之然后乗服以拜况车马重赐为人子者三赐不及焉则其必辞以待命可知也先儒求之而不得其説遂以为天子所赐非得国君之命则不敢乗服然其文意皆不协也
  凡献于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于君有荤桃茢于大夫去茢于士去荤皆造于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答已也
  郑氏曰再拜稽首送之敬也膳美食也荤桃茢辟凶邪也大夫用荤桃士桃而已荤姜及辛菜也茢菼帚也造于膳宰既致命而授之荤或作焄大夫不亲拜不敢变动至尊
  孔氏曰此一节论臣献君之物及致膳于尊者之义凡献谓大夫士有食献君法大夫尊恐君拜已之献故不自往而使已膳宰往献士贱不嫌君拜故身自亲送皆再拜稽首者大夫虽使人初于家亦自拜送而宰将命及士自送至君门付小臣之时宰及士皆再拜而送之也天子诸侯之臣献孰食于君恐邪气干犯故用辟凶邪之物覆之大夫之臣以食献大夫则除茢士之臣吏以食献士又去荤桃桃枝也皆皆于君大夫士也造至也膳宰主饮食官也献孰食者操醤齐以致命致命竟而以所献之食悉付主人之食官也大夫自厌则屈君答已故不亲也
  长乐陈氏曰膳于君大夫士者致福之膳也非致福之膳则无事于桃茢郑氏以膳为凡美食误【礼书】严陵方氏曰此所谓再拜则与酒食之赐弗再拜异矣此谓以一拜为不足又申之以重拜尔桃以其性荤以其气茢以其形形不如气气不如性故贵贱多少之数去其一者去茢去其二者又去荤唯桃为不可去无贵贱一也皆造于膳宰者则以不敢专达必待主膳之人达之也
  金华应氏曰子视膳于亲臣致膳于君其敬养之诚一也致膳者非一端祭祀归胙则其致膳之大者也鬼神所飨隂幽之气虑或袭之荤可调和而味酷然而足以逼物桃南方阳明之木可以除北方幽暗之祟盖致膳者臣子之爱心也熏袚不祥者敬心也庆源辅氏曰孔子问人于他犹再拜而送之况于君乎物所以将意不诚无物也
  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于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于其室
  郑氏曰士拜受又就拜于其家是所谓再拜也弗服以拜异于君恵拜于其室谓来赐时不见也见则不复往
  孔氏曰自此至父拜之一节明尊卑受赐拜谢之礼大夫拜赐而退者大夫往拜至于门外告君之小臣小臣受其辞入白于君小臣入则大夫乃拜之拜竟即退不待报恐君召进答己也士待诺而退者君不拜士士故于外拜拜竟又待小臣传君之报诺出以退又拜者小臣传君诺出又拜君之诺报也弗答者君不答士拜也大夫亲赐士士初亦拜受又往彼家拜此非酒肉赐故再拜也君赐服服以拜大夫轻故不服其所赐而往拜之也敌者相献既已拜受则不复往彼家拜也若献时主人不在留物置家主人还必往彼家拜谢其室献者之家也若朋友则论语云朋友之馈非祭肉虽车马不拜
  严陵方氏曰又拜弗答拜言亟拜如此而君弗答焉士卑故也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则知非亲赐者容或不然矣言衣服而不及车马以大夫方受车马于君不宜以之赐人也敌者不在拜于其室则在容或不然矣此所以异于士之与大夫也敌者亦不必朋友也
  马氏曰又拜于其室者拜亲赐而已
  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士于大夫不承贺下大夫于上大夫承贺亲在行礼于人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
  郑氏曰有献而弗敢以闻谓献辞也少仪曰君将适他臣若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是其类也承受也士有庆事不听大夫亲来贺己不敢变动尊也称父事统于尊
  孔氏曰凡谓贱者也谓臣有献于君士有献于大夫其辞不敢云献闻于尊者但当云致马资于有司及赠从者之属也不承贺不受贺也下大夫于上大夫尊卑相近故受也
  严陵方氏曰承贺者有庆事而受人之贺也为人子者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一举足不敢忘父母故行礼于人称父焉则不敢私交故也人或赐之称父拜之则不敢私受故也
  庆源辅氏曰有献致其诚也弗闻恐其渎也不承贺者在彼者可贺而在此者不敢受贺也
  金华范氏曰自君赐车马止称父拜之赐予献酬之节君制命者也臣承命者也致赐君子小人异其日承命受赐车服酒肉异其拜先王之制礼也节矣
  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乗路车不式
  郑氏曰礼盛者服充大事不崇曲敬大裘路车谓祭天也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乗玉辂或曰乗兵车不式
  孔氏曰此一节明礼盛者不崇小敬充犹袭也服袭是充美于内唯盛礼乃然聘及执玉皆袭为盛礼故也故郊礼服大裘则无别衣裼之是礼盛服充不见姜也路车谓玉辂郊天车过门闾不式亦礼盛不为曲敬也
  严陵方氏曰经言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孔子曰礼未盛则不充其服焉盖谓是矣且执玉有借者裼无借者袭圭璋则无借以之聘璧琮则有借以之享聘礼在先享礼在后因聘而后有享故也则聘礼固盛矣
  延平周氏曰以文为敬则不敢充其美以质为敬则不敢见其姜大裘不裼以质为敬也乗路车不式所敬不贰也
  马氏曰衣服者所以饰身也礼盛者则其饰不足以言之故充其服充其服者内心也以徳将者也故曰大裘不裼乗路车不式然则致其饰者非礼之盛者也礼不足然后致其饰
  山隂陆氏曰大裘不裼则袭可知
  金华范氏曰至敬无文大礼必简固也不曰充盛而曰不盛不充此意在言外当反而求之故孔子曰礼未盛则不充其服焉
  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
  郑氏曰易方谓其不信己所处也复反也不易方不过时不可以忧父母也
  孔氏曰自此至焉尔一节明子事亲之礼父命呼父召子也命谓遣人呼非谓自唤亦云为父命所呼也应之以唯而不称诺唯恭于诺也急趋父命故投业吐食也趋疾趋也但急走往而不暇疾趋也方常也若启往甲则不得往乙若覔不见则老人易忧愁也复还也假旦启云日中还不得过中
  严陵方氏曰唯而不诺即曲礼所谓父召无诺也既曰命又曰呼者命之以事而呼之使来也唯诺皆应也而唯之应速于诺走趋皆歩也而走之歩速于趋国莫尊于君家莫尊于父故君之召也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父之呼也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然主于国故言在官在外焉主于家故止手执业食在口而已其言亦互相备也出不易方有定所也复不过时无愆期也凡此所以虑贻亲之忧疑而已然而孝子之事亲岂必老而后如是邪盖以亲老者尤不可不知此故也
  庆源辅氏曰唯喏相去几何而礼之辨如此能于此而察之则其义精矣走趋亦然
  山隂陆氏曰或言亲或言父敬言之则称父爱言之则称亲
  亲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疏节也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圈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
  郑氏曰疏节言非至孝也癠病也王季有疾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是也圈屈木所为巵匜之属见亲之器物哀恻不忍用也
  孔氏曰亲病孝子当忧愁危惧行不能正履今唯色容不充盛而已此乃孝子疏简之节言孝心不笃也手泽谓父平生所持手之润泽在焉口泽谓母平生口饮润泽之气在焉不能谓不能忍为此事也严陵方氏曰孝子之事亲也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故亲癠色容不盛人之气体和则齐不和则反之以害于齐故谓之癠文王世子所谓色忧不满容是也然而事亲又有要道存焉此疏节也书谓书册也君子所执以诵习故于父言之杯圈饮食器也妇人唯酒食是议故于母言之杯作桮手泽汗之所渍也口泽津之所渍也口有气焉故又以气言之凡以人既亡而泽犹存焉故有所不忍也
  山隂陆氏曰称癠与瘥异矣调夑虽至犹病公羊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若唯而不诺出不易方亦疏节也
  庆源辅氏曰于其疏者苟不及焉则其余不足观矣亲亡而泽犹存唯笃于孝者觉之上为疏节而此为至性也
  讲义曰以为孝子之疏节者盖孝子之事亲必有笃于此者彼其未病之前既病之后亦何所不用其至哉
  金华范氏曰自父命呼止口泽之气存焉尔事亲爱敬之情孝子之事亲也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况父之所命呼乎父母在不逺游游必有方一举足不敢忘况敢易方过时以累慈懐之惓惓乎此生而尽其情也朝夕视膳问安非礼文而已及其疾病色忧不满容中心达于面目不自知也此病而致其忧也然皆疏节尔致爱则存致慤则着思其居处思其所嗜覩物动心有不忍焉此终身不能忘没而致其思也古之知礼者莫不然
  君入门介拂闑大夫中枨与闑之间士介拂枨賔入不中门不履阈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东
  郑氏曰君入门谓两君相见也枨门楔也君入必中门上介夹闑大夫介士介雁行于后示不相防也君若迎聘客摈者亦然不中门不履阈辟尊者所从也阈门限此谓聘客也公事聘享私事觌面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两君朝聘卿大夫入门之仪入门谓入大门介谓上介稍近君故拂闑大夫之介微逺于闑故当枨与闑之间士介卑去闑逺故拂枨闑谓门之中央所竖短木也枨谓门之两旁长木所谓门楔也介者副也此明朝又明聘賔入者谓聘賔也不中门谓不当闑西枨闑之中央不履阈谓足不履践门限之上也聘享是奉君命而行故谓之公事自闑西用賔礼也私觌私面非行君命故谓之私事自闑东者从臣礼示将为主君之臣也
  严陵方氏曰碍于门之中者闑也拂谓衣拂之也介拂闑则近中故也士介拂枨则近旁故也于下言士介则上言介为君介中言大夫亦其介而已盖门以中为贵故下言賔入不中门焉中门则嫌于自尊履阈则嫌于自髙论语言立不中门行不履阈正谓此盖以臣为賔故不得不然耳公事谓聘享也入门左而自闑西则以就西阶故也入门右而自闑东则以就东阶故也公事为国而与主君敌故自西焉私事为己则从主君而已故自东焉与曲礼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同义曲礼又言大夫入君门由闑右则一自东而已与此异者彼言为臣此言为賔故也亦见彼解
  延平周氏曰君入门言朝也賔入不中门言聘也中门枨闑之中不中门有所辟也闑西之中则君所由闑西之东则臣由之可也故公事自闑西敬之也私事自闑东亲之也
  山隂陆氏曰大夫不言介言大夫而已相备也大夫入门中枨与闑之间则君入门拂闑士拂枨可知君介士介如此则大夫之介亦可知公事义揜恩故自闑西私事恩揜义故自闑东
  新安朱氏曰案此云门只有一闑贾氏仪礼疏犹云门有二闑故中门之处及君与賔介行之次第皆有不同未知孰是当更考之
  金华范氏曰此賔主介相之节君入而有大夫士介之别賔入而有公事私事之别拂闑拂枨闑东闑西不言而意已喻何为屑屑于此盖礼禁乱之所由生恐聘觐之礼废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患起是以先王谨之
  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徐趋皆用是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圈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颐霤如矢弁行剡剡起屦执玉举前曵踵蹜踊如也
  郑氏曰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继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闲容迹也徐趋谓君大夫士之徐行皆如与尸行之节也疾趋谓直行也疏数自若发谓起屦也移之言靡迆也毋移欲其直且正欲或为数圈转也豚之言若有所循不举足曳踵则衣之齐如水之流矣孔子执圭则然此徐趋也席上亦然尊处亦尚徐也端行端直也颐或为防此疾趋也执玉举前曵踵着徐趋之事
  孔氏曰此一节明行歩疾徐之仪贵贱与尸行歩广狭不同君天子诸侯也武迹也二足相蹑每蹈于半未得各自成迹故云接武尊者舒迟故君及尸歩迟狭大夫渐卑故与尸行歩稍广速也士卑故与尸行歩极广每徙足闲容一足地乃蹑之也徐趋迟行也疾趋则欲发者发起也欲屦头恒起无复继接之异其迹或疏或数自若贵贱同然也屦恒欲起手足犹宜直正不得邪低靡迤摇动故云手足毋移也圈豚行者释上徐趋之形也豚循也转足循地而行不举足谓足不离地齐裳下缉也足既不举身又俯折则裳下委地曳足如水流状也在席上未坐其行亦如是圈豚行齐如流也端行颐霤一经覆上疾趋之节端行谓直身而行行既疾身乃小折而头直俯临前颐如屋霤之垂也矢箭也身趋前进不邪如箭也弁急也剡剡身起貌也急行欲速而身屦恒起也踵谓足后跟也执玉徐趋之时初举足前后曵足跟行不离地蹜蹜言举足狭数蹜蹜如也
  严陵方氏曰凡行歩广则疾而劳狭则缓而逸尊者逸而卑者劳故君至于士尸行之节其别如此起屦虽疾手足之容亦不可妄有所改移也圈豚行不举足者谓回旋而行也羔性聚豚性散豚虽性散圈之则聚而回旋于中矣故取况如此席虽以坐其行而就坐之时亦以是为节焉剡剡则如火之趋上固异乎流之趋下矣举前曵踵与曲礼言行不举足车输曵踵同义蹜蹜有难进之意论语所谓足蹜蹜如有循是也
  山隂陆氏曰所谓布武在继武中武之间徐趋皆用是言虽君大夫徐趋亦中武也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圈句圈读如杯圈之圈言虽举趾稍髙尚循徐趋圈域之内豚俯其首豚行盖言冕行知然者以端行弁行知之也端行谓服端而行弁行谓服爵弁皮弁而行前言执玉袭今此上执玉而慎非其至也
  庆源辅氏曰必言与尸行者着行之徐非止逸也敬而已矣愈尊愈敬趋谓行有所向也疾趋趋虽疾而布武未改也故曰足毋移并言手者亦不改其拱也故曰张拱而趋至于走则手不能拱而歩濶逺矣行不举足足既举则衣无拨矣故其裳下缉如水之自动焉席上亦然曲礼将即席衣毋拨足毋蹶是也剡剡鋭利也屦头发起之貌举前曵踵若所谓不举足则前亦不举矣蹜蹜如也则有缓而已
  金华范氏曰此与尸行歩疾徐之节尧舜之道孝悌而已亦在徐行疾行之间兹歩武之广狭趋履之迟速先王制礼必在所谨岂可以细故视之盖自是充之孝悌发乎朝廷放乎道路所系岂不重欤
  凡行容惕惕庙中齐齐朝廷济济翔翔
  郑氏曰惕惕直疾貌凡行谓道路也齐齐恭慤貌济济翔翔庄敬貌
  孔氏曰此一节明道路庙中朝廷行歩之法道路虽速疾不忘于直庙中对神不敢舒散齐齐自收持严正之貌济济有威仪矜庄也翔翔行而张拱
  庆源辅氏曰凶悔吝生于动故凡有所行其容惕惕易曰夕惕若厉无咎庙中心一于敬则歩自齐矣济济翔翔行容之盛也在朝廷则宜盛故也
  山隂陆氏曰济济相让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如是而后为朝廷
  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徳色容庄坐如尸燕居告温温
  郑氏曰齐遫谦慤貌也遫犹蹙蹙也足容重举欲迟也手容恭髙且正也目容端不睇视也口容止不妄动也声容静不哕欬也头容直不倾顾也气容肃似不息也立容徳如有予也色容庄勃如战色坐如尸尸居神位敬慎也告谓教使也诗云温温恭人孔氏曰此一节明君子动止之仪手足口目之节舒迟闲雅也虽寻常舒迟若见所尊之人则齐遫齐谓齐齐遫谓蹙蹙言自敛持迫促不敢自寛奢也徳得也立则磬折如人授物与己巳受得之形也色欲常矜庄勃如战色不乍变动燕居谓私燕所居色尚和善教人使人之时唯须温温不欲严栗 皇氏曰齐谓裳下缉遫谓蹙敛君子见所尊之人自俯下身裳下蹙敛也 贺氏曰徳有所施与之名也立时身形小俯向前如授物与人时故注云如有予也
  严陵方氏曰礼器曰七介以相见不然则己慤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己蹙盖舒迟之谓也且舒迟则所以脩容也若夫父党无容则无事舒迟矣故曰见所尊者齐遫齐则不舒遫则不迟目容端则无淫视口容止则无儳言矣声容则不欲其哗周官置衔枚者以此头容直恐其颠故也周礼制侧弁者以此告温温则所谓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是也孔子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则燕居之告温温亦各有所施而已语不云乎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正谓是也
  庆源辅氏曰舒迟徳性自然也齐遫则又警而变于此可以体心口容止当言即言不作嗫嚅之态头容直一身之元不容有所偏也立容徳常若有所不足者无徳则傲矣庄有不动之意谓不轻喜易愠心不失其正则容貌自得其宜然又不可不学故详言之山隂陆氏曰口容止足容重则言行可知也后言燕居则以上非燕处之容也论语曰居不容
  黄氏曰立容徳者徳谓安于仁义得于礼法之谓也君子立时之容其志常抱仁义合礼仪造次不离则容貌自安于仁义礼法之徳小人俾端立正貌则宜有慙怍倾欹而不安矣故徳者安于仁义礼法之容非受授之义明矣
  金华应氏曰立容徳盖中立不俨然有徳之气象也
  凡祭容貌顔色如见所祭者
  郑氏曰如覩其人在此
  孔氏曰此一节明祭之时凡祭谓诸祭也容貌恭敬顔色温和如似见所祭之人谓祭如在也
  严陵方氏曰孝子之祭也退而立如将受命盖容貌如见所祭者也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絶于面盖顔色如见所祭者也
  庆源辅氏曰容貌顔色不可以伪为也
  丧容累累色容颠颠视容瞿瞿梅梅言容茧茧
  郑氏曰累累羸惫貌颠颠忧思貌瞿瞿梅梅不审貌茧茧声气微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居丧容貌言语瞻视之仪丧容瘦瘠累累然顔色忧思颠颠然不舒畅也瞿瞿惊遽貌梅梅谓微昩也茧茧犹緜緜声气微细也
  讲义曰丧容累累总言之也色视及言悉言之也颠颠忧思之貌也梅梅于义无取意当为晦亦以哀故视不明也
  严陵方氏曰累如累绁之累言忧心有所拘系家语言丧家之狗亦曰累然者以此色容颠颠言其色之颠毁而不能立也问丧所谓如壊墙然者以此言容茧茧者谓忧营于内而言不能绎也
  庆源辅氏曰累累欲落之意忧悴而不能自营也颠颠如字累累颠颠皆陨落崩壊之貌茧茧郁结而未有绪也
  山隂陆氏曰颠颠摧殒貌梅梅悲酸貌茧茧未有绪之貌张则瞿瞿收则梅梅经曰见似目瞿
  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视容清明立容辨卑毋讇头颈必中山立时行盛气颠实休玉色
  郑氏曰暨暨果毅貌詻詻教令严也厉肃仪形貌清明察于事也立容辨卑辨读为贬自贬卑谓磬折也讇为倾身以自下也头颈必中头容直山立不摇动也时行时而后行也诗云威仪孔时颠实休颠读为阗读为阳盛身中之气使之阗满其息若阳气之休物玉色色不变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戎容之体色容厉肃厉严也肃威也视容清明瞻视之容须清察明审也立容谓军中立之形容当贬损卑退磬折恭敬不得骄敖忽略士卒又当有威可畏无得过为讇曲以屈下于人也山立者立则嶷如山之固乐记云总干而山立不动摇也颠塞也休养也军士宜怒其气塞满身中如盛阳之气生养万物也玉色谓不变动常使如玉
  讲义曰戎容暨暨总言之也言容而下悉言之也严陵方氏曰暨暨以阳暨隂非欲之也不得已尔视容清明者目以下为体其视正则其容清以大为用其视正则其容明郊特牲言目者气之清明盖以是矣且水所舍而为精火所藏而为神则用戎之道亦在乎精神之运而已头颈必中者中立而不倚也故山立以言其重如山而不可移山立则守之事也时行则攻之事也既曰立容又曰山立既曰色容又曰玉色者盖山立玉色则言其形状之如山玉焉又非止于容而已
  山隂陆氏曰詻詻各言其意胜败系之非雷同之时也厉肃所谓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视容清明临危事其容如此神闲而意定也盛气颠实战勇气也振振阗阗可谓实矣休对王休是也玉色时靡有争是也自盛气至是皆言戎事之成
  庆源辅氏曰心无所陨获则视自清明故曰存乎人者莫良乎眸子辨絶句卑固未可知讇则气索矣山立重也时行敏也兵法曰来如处女敌人开戸去如脱兔敌不及拒颠实则无事馁也诗言太公曰时维鹰凉彼武王肆伐大商所谓休也
  黄氏曰立容辨卑毋讇本三字为句上云辨谓所立之容明辨尊卑左右之分下云必毋讇既上云立容辨别合礼是无僭上之义也又虑其卑退失分则近乎谄媚故云卑毋讇谓卑不至讇也此一节上有立容辨下有山立上云立容辨为受命之时之礼也下云山立执干戈列行阵之时之礼也观上文云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皆严毅威猛之容则被甲兵之际无磬折之容明矣
  四明沈氏曰容貌皆由于心若执心不定容貌何能尔邪处干戈战争之中如此可见神闲意定泰山覆于前而不变麋鹿兴于左而不瞬非气雄心壮不能也
  金华范氏曰自凡行容惕惕止休玉色视听言动之容曰足矣而曰行与言曰目矣而曰视与色曰口矣而曰言与声舒迟雝雝也齐遫肃肃也夫敬以和君子之容欤子温而厉恭而安人见其温良恭逊观乡党所记燕居所教槩可识矣手足头目坐立声色容体如此而燕居告温温岂勉强然哉亦肃雝之验也如临丧有哀色甲胄有不可辱之色无物不在礼矣曾子所贵乎道者三由此得之不然丧纪失其哀戎事失其制凡众之动失其宜耳目无所加手足无所措矣礼之于人如是夫丧纪戎事易变动失其节故以二端发之
  凡自称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其其在边邑曰某屏之臣某其于敌以下曰寡人小国之君曰孤摈者亦曰孤
  郑氏曰予一人谦自别于人而已伯上公九命分陜者边邑谓九州之外大国之君自称曰寡人摈者曰寡君
  孔氏曰自此之为賔也一节明天子以下至士自称及摈者传辞之法案曲礼曰余一人予余不同者郑注云古今字尔其义同也此云自称曲礼注云摈者辞则天子与臣下言及遣摈者接诸侯皆称予一人言我于天下之内但秪是一人而已若臣下称一人则谓率土之内唯有此一人尊之也伯曰天子之力臣曲礼云天子之吏不同者此谓身自称于诸侯言已是天子运力之臣曲礼谓二伯摈于天子以此不同也诸侯身对天子自称曰某土之守臣某若诸侯上介致辞于天子之摈者亦当然也其天子之摈告天子则曰臣某侯某故曲礼云诸侯之于天子曰臣某侯某郑注啬夫承命告天子辞也其在九州之外边鄙之邑自称于天子曰某屏之臣某若使上介告天子之摈亦当然其天子之摈告天子则曰臣某子某某男某曲礼云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注云入天子之国曰子男者亦曰男是也诸侯于敌以下自称曰寡人言以下通及民也曲礼云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是也小国谓夷狄子男之君自称及介传命云某土之孤某故云小国之君曰孤摈者告天子亦应云某孤某其在国自称亦曰孤故曲礼云庶方小侯于外曰子自称曰孤是也
  山隂陆氏曰予一人求助之辞伯言力而已亦谦也孔子曰骥不称其力也不言之于天子着其于敌以下自称如此据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且言天子言伯以临下之词称之亦言之法诸侯言之于天子则非见也若后世上表欤据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且曰某土之守臣某则在国可知其在边邑自兹以往非王土且非守也为屏而已故曰某屏之臣某其于敌以下同姓异姓小诸侯自称如此知然者以天子同姓异姓大国自称于诸侯曰天子之老知之也然则小国之君即前所谓庶小侯是也
  庆源辅氏曰称予一人虽曰谦然以予一人而临天下则其职重矣伯谦于力臣则所当勉者在徳矣诸侯曰某土之守臣言王土也已为王守之而已且知其职矣故曰廵守者廵所守也某屏之臣言所以屏卫中国也寡人则谦而已矣小国爵卑故摈告于天子无异辞
  严陵方氏曰力臣言虽为人臣之长非有论道之才徒有治功之多而已某土之守臣某者言虽有君人之号不足以致人也可以守土而已于后言小国则前所言皆大国也摈者亦曰孤者谓为摈于外而执事者亦以是称之也摈者称小国如此则大国称寡君可知
  金华应氏曰上公九命作伯盖天子之股肱而宣力四方者也自谓力臣亦不敢以徳自居而以力自竭也
  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摈者曰寡君之适
  郑氏曰摈者之辞主谓见于他国君下大夫自名于他国君曰外臣某
  孔氏曰此明上下大夫世子在己国及出使往他国称谓之异上大夫卿也自于己君之前称曰下臣若出使他国在于賔馆主国致礼上大夫设摈礼待之此摈者称大夫为寡君之老虽以摈为文其实谓介接主君之辞亦当然摈介通也下大夫对己君称名而已不敢称下臣卑逺于卿也出使设摈者以待主国此摈者称下大夫云寡大夫不敢称寡君之老世子对己国之君称名摈者曰寡君之适谓对他国之辞也
  严陵方氏曰上大夫居上位而不敢以上自居故曰下臣而已世子亦公子尔以为适而传世故曰世子而摈者亦曰寡君之适
  庆源辅氏曰上大夫既曰下臣矣下大夫非名则无称矣
  公子曰臣孽士曰传遽之臣于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
  郑氏曰孽当为枿传遽以车马给使者也士臣于大夫者曰私人私事使谓以君命私行非聘也若鲁成公时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之类孔氏曰枿是树生之余故盘庚云若颠木之有由蘖谓对己君也若对他国当云外臣士位卑给车马役使故称传遽亦谓对己君也大夫家臣称私此士既不与大夫为臣故对大夫称曰外私下文云大夫使私人摈故知大夫之臣曰私人私人摈则称名者谓以己之属臣为摈相虽是上大夫及下大夫摈者则皆称名盖以非公事正聘故降而称名也
  清江刘氏曰郑云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之类非也此乃谓若赵襄子使楚隆吊呉夫差之类尔凡大夫聘而传命则当称寡君士于私臣摈于君命不得言主故名之也楚隆之词曰寡君之老无防使陪臣隆敢展谢之此则名者也
  严陵方氏曰世子为适则知公子为庶庶子孽也适子本也故公子曰臣孽谓之孽者以其自本旁出若木之有蘖故也周官行夫掌传递之小事谓传递遽令也以其急而不遑故以遽言之士以事人为事故自言服传遽之贱役也且行夫以下士为之则士以是自称又宜矣于大夫曰外私者士有仕于朝者有仕于家者朝为公而家为私仕于家则称私人下言私事使私人摈是也仕于朝则称外私以其外于私而从公故也公子与士皆不言摈则以卑而略之也庆源辅氏曰公子自称曰臣孽常使其自别于适焉是乃所以爱之也故曰君子爱人以徳行夫以下士为之所掌者传遽之事则传遽之事士职之最卑且劳者以此自称则其余者固不敢辞难矣大夫得以臣士而此士非大夫之臣故曰外私
  公士摈则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与公士为賔也
  郑氏曰谓聘也大聘使上大夫小聘使下大夫公士为賔谓作介也往之也
  孔氏曰此明大夫以国之公事出聘及私问也正聘之时则用公家之士为摈不用私人称下大夫曰寡大夫上大夫曰寡君之老往谓之适也大夫正聘者有所往适之时必与公士为賔賔介也言使公士作介也
  山隂陆氏曰公士摈嫌上摈者曰寡君之老摈者曰寡大夫或斥大夫私行大夫有所往必与公士为賔所以着私事使或非礼也
  庆源辅氏曰寡大夫官也寡君之老君之所尊也私事使固不可称矣
  金华范氏曰自凡自称止士为賔也名称之节孔子为政必先正名盖以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也有自称之辞有称人之辞有摈赞之辞若孤寡不谷纯乎谦也称人与摈赞虽谦而有体如寡君之老之适曰寡谦也曰老曰适未尝不明徳与序矣有对尊者之辞有对敌者之辞有对卑者之辞对尊者极其谦如某守臣屏臣曰孽曰传遽是也对敌之辞谦不失己有于外之辞有于其国之辞称谓各有深意此制名之不茍者也

  礼记集説卷七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七十八    宋 卫湜 撰
  眀堂位第十四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名曰眀堂位者以其记诸侯朝周公于眀堂之时所陈列之位也在国之阳其制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凢室二筵此于别録属眀堂隂阳案异义今戴礼説盛徳记曰眀堂者自古有之凢九室室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茅盖屋上圆下方所以朝诸侯其外有水名曰辟廱眀堂月令説眀堂髙三丈东西九仞南北七筵上圆下方四堂十二室室四户八牖其宫方三百歩在近郊三十里淳于登説云眀堂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巳之地就阳位上圆下方八窓四闼布政之宫故称眀堂周公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五精之神大防之庭中有五帝坐位周礼孝经説眀堂文王之庙夏后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眀堂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凢室二筵盖之以茅周公所以祀文王于此以昭事上帝许君谨案今礼古礼各以义説无眀文以知之郑骏之云戴礼所云似秦吕不韦作春秋时説非古制也淳于登之言取义于孝经援神契今汉立眀堂于丙巳由此为之如郑此説则用淳于登之説此别録所云则依考工记之文然先代诸儒説各不同故蔡邕眀堂月令章句云眀堂者天子大庙所以祭祀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眀堂飨功养老敎学选士皆在其中故取正室之貌则曰大庙取其正室则曰大室取其堂则曰眀堂取其四时之学则曰大学取其圎水则曰辟廱名别而实同郑必以为各异者袁准正论眀堂宗庙大学礼之本物也事义不同各有所为而世之论者合以为一取诗书放逸之文经典相似之语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逺矣宗庙之中幽隠清净而使众学处焉飨射其中人鬼凟慢囚俘截耳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质之物建日月乗玉路以处其中非其类也夫宗庙鬼神所居祭天而于人鬼之室非其处也王者五门宗庙在一门之内若射在于庙而张三侯又辟廱在内人物众多殆非宗庙之中所能容也如准之论是郑不同之意也
  新安朱氏曰论眀堂之制者非一熹窃意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东之中为青阳大庙东之南为青阳右个东之北为青阳左个南之中为眀堂大庙南之东【即东之南】为眀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为眀堂右个西之中为総章大庙西之南【即南之西】为総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为総章右个北之中为堂大庙北之东【即东之北】为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为堂左个中央为大庙大室凢四方之大庙异方所其左个右个则青阳之右个乃眀堂之左个眀堂之右个乃総章之左个総章之右个乃堂之左个堂之右个乃青阳之左个也但随其时之方位开门耳大庙大室则每季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遗意此恐亦然也又或问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帝即是天天即是帝却分祭何也朱子曰为坛而祭故谓之天祭于屋下而以神只祭之故谓之帝 又曰眀堂恐只是一个三间九架屋子
  长乐刘氏曰秦政狠暴既焚先王典籍又坑灭其能先王典籍之儒是以六官百度荡然一空眀堂之制后世不可得而详之矣两汉以来诸儒各起臆见希合先王之规造制百出罔有定极世主弗得已而择其顺己者从之歴代承平防袭纷然极意于制作而未有及眀堂之义者夫失眀堂之义其制虽存犹曰虚器矧其制与义兼亡哉谨案孝经仲尼以教曽子者曰昔者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故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孟子对齐宣王曰眀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毁之矣此谓东巡守肆觐东后于泰山之眀堂也然则王天下者必防天下之诸侯于眀堂以助天子报祭于上帝因而朝宗觐遇之礼或行于宗庙或防于眀堂皆所以分职授政任功考绩如周之防同焉此眀堂之义也成王即位而十有三焉血气幼弱未可劳之以天下之政也周公者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也既具上圣之徳又为上公辅佐文王于岐周夙夜勤劳遂有天下乃代成王摄行天子之政固其家事也是以宗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因而眀诸侯之尊卑定众志之贵贱然后分六官之所职于天下授六典之为政于四方任九职之为功于兆民于是考其礼乐政刑之失得而赏罸废置八柄之法行于诸侯矣此经所载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其义如是也
  严陵方氏曰孔子言宗祀文王于眀堂则祀事以之眀故也孟子言行王政于眀堂则政事以之眀故也此言朝诸侯于眀堂则朝事以之眀故也谓之眀则一所以谓之眀则有三焉此主朝事之眀故以位言之君臣上下尊卑前后各有所位焉故曰眀堂位也马氏曰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不曰祀后稷于眀堂以配文王则是郊者指其地而言之眀堂者指其在宗庙言之也先王之祀天神人鬼其酒曰眀水食曰眀粢服曰眀衣皆神之也眀堂之在宗庙亦所以神之也周公朝诸侯而必就眀堂者何也曲礼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靣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朝则位于内朝觐则受贽受享于庙而已今周公朝诸侯于眀堂之位所谓觐礼也成王之觐礼当在后稷之庙故周公于文王之庙以辟成王也然则眀堂者固在庙中而不言朝诸侯于文王之庙何也盖眀诸侯之尊卑则其号不可以言庙欲其辟成王之为天子则不可不于眀堂故也然既曰周公又曰天子则是成王固尝受觐礼于文王之庙也以其制礼作乐者周公之事而于后稷之庙以朝诸侯则嫌于废君臣之义故唯在文王之眀堂而成王亦负扆而朝觐也周公之朝诸侯所以眀功成王之受觐所以正名正名者礼也眀功者义也必受以文王庙而武王不预者何也盖孝莫大于严父也然方岳之下亦有眀堂者盖先王无行而不奉天之命也夫眀堂者天子朝诸侯班政敎之堂也以其位在国之阳天子居其中行政敎神而眀之故曰眀堂也考之制度则诸家之説皆不同难于考信也凢见于圣人之言者若孝经孟子是也自此之外无足信也而眀堂位亦不言眀堂之制但言周公为眀堂朝诸侯之事尔盖古者天子皆有眀堂而其制则因时改易是以百家之説不同也
  山隂陆氏曰清庙之词约周也眀堂之词侈鲁也长乐陈氏曰眀堂之名见于周颂孝经左孟子荀卿考工记礼记家语其制不见于经特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广四脩一五室三四歩四三尺九阶四旁两夹窓白盛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脩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凢室二筵此三代眀堂之别也夏世室殷重屋周眀堂则制渐文矣夏度以歩殷度以寻周度以筵则堂渐广矣夏言堂脩广而不言崇殷言堂脩而不言广言四阿而不言室周言堂脩广崇而不言四阿其言盖皆互备郑康成曰夏堂崇一尺殷堂广九寻理或然也月令中央大室东青阳南眀堂西総章北堂皆分左右个与大庙则五室十二堂矣眀堂位前中阶阼阶賔阶旁四门而南门之外又有应门则南三阶东西北各二阶而为九阶矣盖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土室于中央其外别之以十二堂通之以九堦环之以四门而南门之外加以应门此眀堂之大略也大戴礼白虎通韩婴公玉带淳于登桓谭郑康威蔡邕之徒其论眀堂多矣特淳于登以为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其説盖有所然也何则聴朔必于眀堂而玉藻曰聴朔于南门之外则眀堂在国之南可知成王之朝诸侯四夷之君咸列四门之外而朝寝之闲有是制乎则眀堂在国之外可知郑康成谓眀堂大庙路寝异实同制蔡邕谓眀堂大庙辟廱同实异名岂其然哉诸侯之庙见于公食大夫有东西房东西夹而已天子路寝见于书亦东西房东西夹又东序西序东堂西堂而已则大庙路寝无五室十二堂矣谓之眀堂大庙路寝异实同制非也宗庙居雉门之内而敎学饮射于其中则莫之容处学者于鬼神之宫享天神于人鬼之室则失之凟袁准甞攻之矣则谓之眀堂大庙辟廱同实异名非也彼盖以鲁之大庙有天子眀堂之饰晋之眀堂有功臣登飨之事乃有同实异实之论是不知诸侯有大庙无眀堂特鲁放其制晋放其名也四时之气春为青阳夏为朱眀秋为白藏冬为英则青者春之色春者阳之中故春堂名之縂者物之聚章者文之成故秋堂名之眀者万物之相见者万物之复本故冬夏之堂名之左右之堂曰个以其介于四隅故也中之堂曰大庙以其大飨在焉故也古者鬼神所在皆谓之庙书与士虞以殡宫为庙则大飨在焉谓之大庙可也眀堂之作不始于周公而武王之时有之记曰祀乎眀堂而民知孝是也不特建之于内而外之四岳亦有之孟子之时齐有泰山之眀堂是也【礼书】
  盱江李氏曰眀堂者古圣王之大务也所以事上帝严先祖班时令合诸侯朝廷之仪莫盛于此然而年世乆逺规模靡见经所出参差不同羣儒诪张各信其习脩坠补阙何所适从案周礼考工记曰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凢室二筵大戴礼盛徳记曰眀堂者自古有之凢九室室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礼记月令天子正月居青阳左个二月居青阳大庙三月居青阳右个四月居眀堂左个五月居眀堂大庙六月居眀堂右个中央土居大庙大室七月居総章左个八月居総章大庙九月居総章右个十月居堂左个十一月居堂大庙十二月居堂右个此三书者皆圣贤之所作述学者之所习而一事殊制乖逺如此注释之家亦各未为精当考工记五室郑康成觧云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土室于中央故聂崇义三礼图其为眀堂接于大室四角以为四室盖用此也且既以五室象五行矣则木火金水之室当在东南西北之正何乃置之四角而云木室兼水火室兼木若必如是则中央之室复何所兼哉此説诚未可用也盛徳记九室蔡伯喈之徒之接四室之角又为四室聂崇义误以为秦人眀堂图者是也案秦实无眀堂后儒见月令吕不韦所作有居眀堂之文疑为秦之眀堂尔然其四室之角复为四室未知何所使用将以象五行飨五帝乎则五室足以备之矣安用其余将以配十二辰乎则四隅各两室重在一方之上覈其意义反覆不安此説未可用也月令一大室四庙八左右个凢十三位郑注青阳左个则曰大寝东南北偏正义以为云东堂者则知聴朔皆在堂不于五角之室中且夫谓之庙与个者当湏各是一位岂同在一堂靡所限隔而可称为庙与个也盖康成既执眀堂为五室若于此十三位又为限隔则是实数颇多与己意相违故曲饰其辞以为三位同在一堂实不害于五室之文尔此説固不可用也至唐李林甫等注月令但知十三室各在其辰之上而不谋所以建立之处且大堂既居中央若其余室连大室而为之则四面各可置一室四角阙处又各可置室复不能令各在其辰之上其余四室更何所安就欲巧而成之愈乖于方位矣或将逺大室而为则未见有眀文言之者此説亦未可用也后魏时有李谧者作眀堂制度论窃所未喻且谓大室四面各为一室则四角阙处各方二筵二筵之地乃为两便房基址既狭况地形斜角不知何以置之复何以能令各在其辰之上夫分十二辰之位当湏尺歩平均然后能正也岂有四面之室既以二筵为一辰左右之个乃以二筵为两辰哉举兹一隅又知其不足取法也愚窃考工记盛徳记月令三家所指制度诚大同但立言质略意义弗显训之士泥文大过因而背驰李谧之志稍欲搴而合之矣奈不得其旨尤而效之臣以为月令之文最为眀着輙亦取以为本而通之周戴夫以白虎通曰眀堂上圆下方八窓四闼上圆法天下方法地八窓象八风四闼法四时九室法九州十二坐法十二月三十六户法三十六雨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风斯言合于事理因亦取之详考工记是言堂基脩广非谓立室之数东西九筵南北七筵是言堂上非谓室中东西之堂各深四筵半南北之堂各深三筵半五室凢室二筵是言四堂中央有方十筵之地自东至西可营五室自南至北可营五室十筵中央方二筵之地既为大室矣欲连大室南作余屋则不能令十二位各直其辰当湏于东南西北四面各虚方二筵之地四角阙处又各虚方二筵之地周而通之以为大庙而大室正居中所谓大庙大室者言此大庙之中有大室也大庙之外当子午卯酉四位上各画方二筵地以与大庙相通所谓青阳眀堂総章堂等大庙者也当寅申巳亥辰戌丑未八位上各画方一筵地以为室所谓左个右个者也八个之堂并大室而九所谓九室也室四面各有户户旁夹两牖所谓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也青阳眀堂総章堂四大庙前面各为一门出于堂上门旁夹两窓所谓八窓四闼也左右之个其实皆室但以分处左右形如夹房故有个之名也大庙之内以其大室其实祀文王配上帝之位也谓之庙者义当然矣土者分王四时负载万物于五行最尊故天子当其时居大室用祭天之位以尊严之也四仲之月各得一时之中与余月有异故复于子午卯酉之方取二筵地假大庙之名以聴其朔也若是则三家之指曷有异者但周礼言基而不及室大戴言室而不及庙稽之月令则备矣然非白虎通亦无以知窓闼之制也聂崇义所谓秦人眀堂者其制有十二阶似恐古之遗法也当亦取之礼记外曰眀堂四面各五门今案眀堂位曰九夷之国东门之外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五狄之国北门之外九采之国应门之外时天子负斧依南面而立南门之外者北面东上应门之外者亦北面东上是南门之外有应门也既有应门则不得不有臯库雉门矣眀堂者四时所居四面如一南面既有五门则余三面皆有五门矣郑康成注眀堂位则云正门谓之应门正义曰正门谓之应门者以眀堂更无重门非路门外之应门天子宫内有路寝故应门之内有路门眀堂既无路寝故无路门及以外诸门但有应门尔且既有东南西北门矣而又有应门非重门而何欤观其本意当谓变南门之文以为应门也又但见王宫有路门其次乃有应门今眀堂无路门之名而但有应门便谓更无重门而南门即是应门矣且路寝之前则名路门其次有应门眀堂非路寝乃变其内门之名为东门西门而次有应门夫复何害于义抑夷蛮戎狄之君既在四门之外而外无重门则是列于郊野道路之间矣岂朝防之仪而草草若是乎王宫常所居犹设五门以限中外眀堂者郊天法地尊祖配帝而止以门表之是岂协于事宜也则四面各四门防在不疑矣愚又详郑康成注考工记夏后氏世室则云世室者宗庙也殷人重屋则云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也周人眀堂则云眀堂者眀政敎之堂也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正寝或举眀堂互言之以眀其同制又注玉藻曰天子庙及路寝皆如眀堂制仍与诸儒抗荅多方援引固以为三者同制后学承之莫有非者愚窃谓之不然矣茍路寝有四时之位则天子自可坐而聴朔奚用逺赴眀堂若以尊严国正当假祭天之庙以聴之则事毕而还复于路寝居其时之堂何所为也宗庙之祭堂室是一面而足四方之堂未闻所施设也既曰眀堂将以事上帝也宗庙将以尊先祖也而以己之正寝与之同制盖非尊祖事天之意也矧郑之此说并由胷臆必谓眀堂宗庙路寝同为五室三代皆然但脩广之度因时而变周监二代其为宗庙则法脩广于夏其为路寝则取寻尺于殷其为眀堂则自为度筵之制实皆不改于五室焉此説皆非经见安用迂阔而谈奚不直谓周家作宗庙则法于夏路寝则法于殷眀堂则自为之各求其制以示于世乎得非康成见世室有五室既以五行推之眀堂之文复有五室求其説而不获及重屋之下都无室数遂乃巧为之辞以谓其制皆同乎今泛取诸书以定眀堂制度凢以九分当九尺之筵东西之堂共九筵南北之堂共七筵中央之地自东至西凢五室自南至北凢五室二筵则取于周礼考工记也一大室八左右个共九室室有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则协于大戴礼盛徳记也九室四庙共十三位则夲礼记月令也四庙之面各为一门门夹两窓是为八窓四闼则稽于白虎通也十二阶则采于聂崇义三礼图也四面各五门则酌于眀堂位礼记外也金华唐氏曰眀堂之制虽不详见经其制尚略可考诸儒各执所聚讼而不通起于考工之记经文质略大抵举隅互见亦考之未精尔本朝李泰伯作眀堂定制图删摭诸家异同考工记月令大戴记白虎通之説挍诸郑康成蔡邕李谧聂崇义为近矣而犹有未尽者亦考经未尽通也谓南北七筵东西九筵各用其半四堂之脩不等一不可也用其半则三筵有半仅三丈一尺而已祭祀之时登歌钟磬彛尊在堂自檐之内为地三丈一尺何以容之况王者于此聴朔祀帝百官在列四海来祭而以脩三丈一尺之堂临之不亦陋乎二不可也营造之法脩广崇高略湏相称以脩三丈一尺之堂而崇九尺不亦太高乎三不可也王者防朝诸侯正在眀堂独褊其南北此为何意四不可也窓闼设于堂前之楹则诸侯之位当于何所容户牖设于堂之四面二筵之中尚可酌献跪起乎五不可也九阶着于考工必为十二阶朝止于应门而必虚设臯库不亦衍乎六不可也临诸侯以九尺之堂而室堂无阶级之闲是尊己而卑神七不可也考工三代之制虽异其名皆眀堂也其制相沿所异者夏度以歩殷度以寻周度以筵夏殷崇三尺周崇一筵自狭而广自下而高而已其制度未始改也夏堂脩二七则四面之堂皆脩七歩矣广四脩一则东西九歩南北七歩矣东西虽九歩其二则四堂之脩均矣五室三四歩四三尺者緫之而面十二歩一室而面十三尺也九阶者四堂二而大室一也四旁两夹者八窓而四闼室中之制也白盛白缀牖也白缀则户赤缀矣门堂三之二居四堂三之二也室三之一一门而二室三分之一也夏后氏之制俭矣五室合方四十歩堂脩止七歩可以无重屋也殷人度以寻则皆増四之一故殷谓之重屋者始重屋也堂脩七寻与堂脩二七一也夏举其二面殷言其一面也堂崇三尺记其沿于夏也唐虞至俭犹土阶三尺夏之堂不崇一尺其为康成臆説也眀矣禹卑宫室然复致孝乎鬼神其不能褊眀堂之制决矣殷崇三尺言基也周崇一筵言陛也九尺则四尺有五寸矣周堂之崇其不三倍于殷人眀矣四阿所以为上圆也重屋所以为四阿也周人眀堂之名旧矣举眀堂以见世室重屋之皆眀堂也度九尺之筵则又増殷人广脩九之一也东西九筵则广四脩一也南北七筵即堂脩二七堂崇一筵则再倍于殷矣五室犹夏之五也凢室二筵则四三歩三四尺也緫之而十二筵分之而十有八尺也诸儒不能通而妄分以为宗庙路寝眀堂而纷纷之论出矣堂各居十二辰之位月令眀甚而谓堂亦在两隅则先儒之失也东西九筵南北七筵举每堂之脩耳而谓五室十二堂緫在九筵七筵之内则又先儒之失也今据考工为本参以月令白虎通于国之阳画地四面方二百四十筵于中取方二十四筵以为五每室方三筵虚其十六筵室之两旁为窓合八窓子午卯酉所虚二筵开四闼緫谓之大庙以中央四隅为五室纵横数之为九室四阿重屋上圆下方崇于堂一筵前为一阶以通眀堂大庙室之外东西虚各四筵南北虚各二筵占地脩十筵广十四筵南北之堂广十四筵脩七筵崇一筵三在前四在后以设其戸牖上为重屋横六楹以为五闲左右个前直三楹如个字之形每楹间二牖一户大庙敞其前凡一堂为九十八牖东西之堂亦如之四堂八个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一户大庙面各二阶与大庙合为九阶堂之四隅以为四阿堂皆有门居堂三之一门堂各有室居门堂三之一外为应门雉门设两观参之考工记大戴记白虎通制度无不合计其室堂门庭之脩广不俭不侈可以尊用以是天子布政之宫以聴朔视朝而飨帝于上亦庶乎其可也若乃本五室而不合乎月令之堂言九室而有乖乎考工之数折东西南北之筵而褊陋不足以容朝祀之礼宜其分争而莫之决也眀堂之制定而眀堂之制行故于是合五帝昊天于季秋谓之大飨月朔以牲告其方之帝及其神座于眀堂以颁月令谓之聴朔天子负扆于眀堂自三公九采无不在列谓之朝位大飨在周配以文王我将之诗与乐记孝经之説是矣谓眀堂独祀五帝而不及昊天不知孝经者也诗言天孝经言上帝则祀昊天眀矣谓五室各设于堂不知昊天上帝者也五帝各居其方则昊天祀于何室昊天祭于大室则五帝配位必非二筵之所兼容况夏室度以歩乎故奠方而五通数而九室有户牖而无三面之壁所以容六帝之座而便于周旋执事祭天特牲而诗曰维羊维牛则配座五人帝有牢礼眀堂之礼文郊丘矣文王配上帝周之子孙未之有改孝经谓之严父为周公言之也乐记谓祀乎眀堂而民知孝者为武王言之也若成王以降则亦祖而已徳如文王而可以配上帝文王既配上帝则武王虽无配可也康成谓聴朔配以文武凿説也其説谓祭法禘郊祖宗皆配天之祭亦攷之未详尔禘祖宗宗庙之祭郊配天之祭也郑氏注大祖之所自出谓祭感生帝不足信也虞夏禘黄帝殷周禘喾所以为祖之所自出也长大禘之诗而叙契至于阿衡其为禘昭穆之祭何疑禘不为郊则祖宗不为眀堂审矣况祭法七代之所更立者禘郊祖宗其余不变也岂有不变宗庙者乎十二月各居其堂聴朔而已常居固在路寝尔堂以居室以祀中央非月朔也于是时告皇帝于大室无可颁之令不居祀神之室眀矣于此告神虽谓之居可也朝诸侯于眀堂之位周公当之位愈近者益尊郑氏以九采为九牧非也门内六服也门外蛮夷也应门外镇服也四塞即蕃国告至而已其或来也则位于九采之次决矣或曰古人以眀堂大庙辟廱同制而异名信乎曰是起于大戴记言外水为辟廱又言或以为文王之庙也又言此天子之路寝也蔡邕之徒祖其説皆考之未详尔路寝之不在郊眀堂之不可为学宫大庙之不可为眀堂之制不待论而眀矣大戴所记杂有三代之礼两存或者之则亦未可以决辞观也古之辟廱居中而四学居其四旁大室上圜则水有辟廱之象五室谓之大室而于是祀文王复庙重檐茅屋示俭则有清庙之制外之四堂与其户牖路门则亦合于路寝常居谓之路寝犹宗庙之谓之大庙四堂及五室皆有大庙之名古人简质不嫌同辞非谓眀堂即常居之寝大祖之庙也世室重屋眀堂同制异名而郑氏离之眀堂辟廱清庙制有同者其实异所而蔡邕合之歴代之不为眀堂与其议论之不决盖由此
  秦溪杨氏曰眀堂者王者之堂也谓王者所居以出敎令之堂也夫王者所居非谓王者之常居也疏家云眀堂在国之南丙巳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此言虽未可以为据然其制必凛然森严肃然清净王者朝诸侯出敎令之时而后居焉而亦可以事天地交神眀于此地而无愧焉周人祀上帝于眀堂而以文王配之者此也説者乃以眀堂为宗庙又为大寝又为大学则不待辨説而知其谬矣惟考工记谓眀堂五室大戴谓眀堂九室二説不同前代欲建眀堂者或云五室或云九室徃徃惑于二説莫知所决而遂止愚谓五室取五方之义也九室则五方之外而必备四闲也九室之制视五室为尤备然王者居眀堂必顺月令信如月令之説则为十二室可乎此又不通之论也惟朱子眀堂图谓青阳之左个乃眀堂之左个东之南即南之东眀堂之右个乃緫章之左个緫章之右个乃堂之左个北之东即东之北堂之右个乃青阳之左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但随其时之方位开门耳大庙大室则每时十八日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遗意此恐然也朱子所谓眀堂想只是一个三间九架屋子者指五方四隅凢有九室之大略而言之也然则朱子之説其亦有据乎曰汉承秦后礼经无全书姑以考工记观之意粗可见考工记曰周人眀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为八丈一尺言眀堂之广也南北七筵为六丈三尺言眀堂之脩也五室象五行之方位有五方则有四隅不言可知也夫有五方四隅则一堂之地裂而为九室矣又安得通而为一复有九筵之广七筵之脩乎盖眀堂云者通眀之堂也所以朝诸侯行王政者在是所以飨上帝配祖考者在是非七筵九筵之脩不能行也五方四隅亦惟辨其方正其位随王者所居之月以诏王居以顺月令以奉天道尔亦如所谓随其时之方位开门是也此其大略也 又案齐宣王欲毁眀堂孟子曰王欲行王政则勿毁之矣此又王者巡守之地眀堂以朝诸侯行政敎非在国之眀堂也
  昔者周公朝诸侯于眀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乡而立郑氏曰周公摄王位以眀堂之礼朝诸侯也不于宗庙辟王也天子周公也负之言背也斧依为斧文屏风于户牖之闲周公于前立焉
  孔氏曰自此至之位也一节眀周公朝诸侯于眀堂之义及诸侯夷狄所立之处案觐礼诸侯受次于庙门外是觐在庙今辟王故在眀堂谓辟成王也释宫云牖户之间谓之扆在眀堂中央大室户牖间横渠张氏曰眀堂者必是周公摄政不言践阼故作此眀堂于国南以朝诸侯不然何以周官并不见眀堂唯见之考工记孟子言眀堂必是齐縁周公有眀堂以朝诸侯以天子之礼自处故作此堂于国中非周甞置之于泰山之下案眀堂之制自有十二月之政巡守至此亦暂处耳焉用设是秦有眀堂以其近古得古意犹多户牖之间谓之扆三分其堂东以为户西以为牖则中为墉即扆之所也以是西北为室之深奥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眀堂以配上帝天谓昊天也上帝五方帝也既言宗祀是亦庙祭然于眀堂恐但周公之义非周礼也亦是周公为成王立法使之至是月居是室颁是政谆谆提耳之义如周公则坐以待旦何待此以施政事当为后君立法后人有言为路寝天子之宫城必有路之象不害于城南设之宗祀文王于眀堂此礼恐只是周公之居摄时所行非周制也至如洛亦止有文武之庙长乐陈氏曰成王宅忧周公位宰而百官緫己以聴焉及既成洛邑辅成王以朝诸侯诗序言朝诸侯乃率以祀文王则朝不在庙而在眀堂可知也若曰周公代之而受朝则误矣且周公之东征也称王命然后徃其居东也俟王察已然后复则周公事成王如此孰谓敢代之乎代之之説始于荀卿盛于汉儒于是以复子眀辟为还政之事以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为还政之时是皆不知书者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下言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则负斧依南乡而立者亦周公矣而曰天子者以朝诸侯之事主于天子非以周公也周公特摄之而已故政言天子斧即黼也其绣用斧故谓之斧依即扆也以人所依故谓之依且黼于五色得白黒焉其位则干也又以见圣人体乾元于内而万物由之以资始南于十日得丙丁焉其位则离也又以见圣人用离眀于外而万物由之以相见也
  马氏曰依者状如屏风画为斧形故曰斧扆斧者威防割之器也天子欲其有独防之眀而申威于天下也南乡而立南者阳之方万物长养之所天子长养万民如之特牲曰天子南乡荅阳之义周公朝诸侯之时如此
  新安王氏曰武王末受命克商二年有疾周公告于三王于是有金縢之书武王崩成王幼周公东征后诸侯来朝成王即政于是受朝于眀堂周公相成王朝诸侯礼也谓摄王位非礼也郑注可削天子成王也斧扆在户牖间其位王南郷古者受朝立而不坐
  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之国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诸子之国门东北面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面东上
  郑氏曰朝位之上上近主位尊也
  孔氏曰此以下眀朝位之法周公已居天子之位余有二公而云三公者举国本数言之中阶者南面三阶故称中侯对伯为尊故在阼阶阼阶近主位也伯以下皆云国此云位者以三公既云中阶之前不云位诸侯在诸国之上特举位言之眀以下皆朝位也三公则东上侯尊于伯故在东子尊于男亦在东是上近主位尊也
  长乐陈氏曰周礼治朝之位孤东面卿大夫西面外朝之位左孤卿右公侯伯子男射人孤东面卿大夫西面皆尚右东西面者皆尚北路门之左右者皆尚中而眀堂位诸侯西面诸伯东面则不尚右在门东西者东上则不尚中在西门之外者东面南上则不尚北何也仪礼诸侯觐于天子坛壝宫于国外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位皆东上是朝于国外与朝于国内之礼异也眀堂位与坛壝宫相类盖亦国外之礼然也【礼书】严陵方氏曰天子曰乡诸臣曰面与郊特牲言君南乡臣北面同义言阼阶以知西阶之为賔言西阶以知阼阶之为东公则尤尊故位中阶之前以荅王焉以子对男则子尊而男卑故诸子位于门东诸男则位于门西
  马氏曰三公尊故其位则立于中阶之前三公人臣之尊非位之所能居故不言位诸侯言位则诸伯之下言位可知东方阳也尊者居之西方隂也卑者居之而侯之位立于阼阶之东阼阶者主人之阶也西面北上者取其近天子也伯之国立于西阶之西而西阶者賔之阶也侯尊而伯卑故侯立于东而伯立于西北面西上者亦取其近天子也诸子又卑于伯故位于门东北面东上者其礼与三公同也诸男又次于子故于门西北面东上礼亦与三公同也自此而上中国五等之诸侯朝位在门内
  山隂陆氏曰三公不言位进于位矣 又新説曰孟子言周室之班爵禄也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凢五等以此经考之盖周公朝诸侯于眀堂而其书谓之眀堂位则其事正言乎其位者也盖天子负斧依南郷而立即孟子所谓天子一位者也三公中阶之前北面东上即孟子所谓公一位者也诸侯之位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之位西阶之西东面北上即孟子所谓侯一位伯一位者也诸子之国门东北面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面东上即孟子所谓子男同一位者也盖子男之位同在国门而郷又北面东上则其为位不异矣与诸伯等位在三阶之前而面各不同则异也
  九夷之国东门之外西面北上八蛮之国南门之外北面东上六戎之国西门之外东面南上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南面东上
  孔氏曰案职方云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尔雅释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与此不同者尔雅释地谓殷代此眀堂及职方并谓周礼但戎狄之数五六不同故郑荅赵商问云职方四夷谓四方夷狄也九貉即九夷在东方八蛮在南方闽其别也戎狄之数或六或五两文异尔按皇氏曰九夷在东门外之南故北上八蛮在南门外之西故东上六戎左西门外之北故南上五狄在北门外之西故东上下九采在应门外之西也
  长乐陈氏曰先王之于夷狄后之而弗先贱之而弗贵故疆以戎索和以舌人食之则委之牲体而坐诸外乐则不使乱雅而陈于门则位夷蛮于东南之门外位戎狄于西北之门外冝矣汉萧望之欲贵单于于诸侯之上贾谊欲髙堂邃宇以懐其腹亲酌而手食之以懐其心盖不知此【礼书】
  严陵方氏曰九夷东夷也故位于东门之外八蛮南夷也故位于南门之外六戎西夷也故位于西门之外五狄北夷也故位于北门之外夫君天道也故尚左臣地道也故尚右若三公之与子男八蛮之与九采皆北面而以东为上九夷西面而以北为上六戎东面而以南为上皆以右为尊故也诸侯西面诸伯东面皆以北为上盖以近君为尊故也至于五狄之国北门之外冝以西为上矣乃以东为上何也盖南面者君之正也北面者臣之正也故五狄之国臣而已然所国之方在北故位于北门之外南面焉南面疑于君矣故于北面者同其上所以别其为臣也马氏曰名曰夷者言其易而无礼也名曰蛮者言其慢而无礼也戎则言其好用兵狄则言其逺而难化也
  山隂陆氏曰庙门谓之閍又其外为应门又其外为库门南门即所谓库门变言南善言库门也然则诸子之国门东北面东上诸男之国门西北面东上门庙门也凢立位北面东上南面西上东面西面皆北上其正也今眀堂位六戎东面南上五狄南面东上变于中国从夷狄也然则先王所以待戎狄贬于蛮夷五服有蛮夷无戎狄以此蛮夷取数多戎狄取数少亦以此
  新安王氏曰此序诸侯之位也然亦有差误周官侯服外有甸服甸服外有男服其外曰采服又其外曰卫服卫服外乃有蛮服蛮服外乃有夷服夷服外乃有镇服蕃服周官所谓六年五服一朝盖言侯甸男采卫也作洛之役称侯甸男采卫见于周皆不及蛮夷而采服诸侯与焉今蛮夷戎狄之国在宫门外九采之国反在应门外郑説曰九采九州之牧正门谓之应门二伯率诸侯而入九牧居外纠察之何所据而为此説也周官职方九服有蛮服夷服而无戎狄之服大行人之职卫服之外有要服而无蛮服郑曰要服即蛮服要服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又曰蕃国夷服镇服蕃服也今眀堂位蛮夷戎狄并在门外而夷服镇服蕃服又在蛮夷戎狄之外谓之四塞记之所言己自可疑郑注其可信乎
  九采之国应门之外北面东上四塞世告至此周公眀堂之位也
  郑氏曰九采九州之牧典贡职者也正门谓之应门二伯帅诸侯而入牧居外而纠察之也四塞谓夷服镇服蕃服在四方为蔽塞者新君即位则乃朝周礼侯服嵗一见甸服二嵗一见男服三嵗一见采服四嵗一见卫服五嵗一见要服六嵗一见九州之外谓之畨国世一见此眀堂之位周公权用之朝之礼不于此也
  孔氏曰九州之牧谓之采者以采取当州美物而贡天子故王制云千里之外曰采注云采取美物以当谷税采亦是事言各掌当州诸侯之事郑注牧居外而纠察之是也眀堂更无重门此应门非路门外之应门也尔雅释宫云正门谓之应门李巡云宫中南郷大门应门也应是当也以当朝正门故谓之应门但天子宫内有路寝故应门之内有路门眀堂既无路寝故无路门及以外诸侯但有应门耳顾命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召公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故郑知二伯帅诸侯而入也伯既领之入应门故牧居应门外纠察诸侯后入不如仪者九州之外夷狄为四方蕃塞每世一来朝告至或新王即位或己君初即位皆来朝也郑引周礼大行人文证夷狄世一见即世告至也
  严陵方氏曰应门亦南门也不曰南门示其有别于八蛮也四塞言告至而已则不责之以朝贡之礼故也不言其位则亦顺其四方而位于四门之外山隂陆氏曰禹贡五百里甸服五百里侯服而周官甸左侯服禹贡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而周官男采绥服绥服二百里奋武卫而周官卫在要服要服三百里夷而周官夷在荒服三代相承至周风化所移寖广故也然则侯先甸服男先采服蛮先夷服与禹贡文不同者言风化所移侯愿服甸事男愿服采事蛮愿服夷事也九采之国所谓要服荒服是欤变言采者亦以夸大周公之徳虽在要荒愿供王事也四塞即上九夷八蛮六戎五狄世告至谓随诸侯大朝防一见于王朝于门外是也谓之告至以此郑氏谓新君即位乃朝非是盖新君即位与其新为诸侯自应一至不在大朝防之数也周公摄政辟尊己焉故眀诸侯之尊卑盖先王未之有也故曰此周公眀堂之位
  金华应氏曰朝防大礼也眀堂尤大朝防也车辂前陈旗物森列金石在虡琛贽充庭缲旒衮舄天临乎其上簮緌舄履星拱于其下万官千品孰不在列而乃不言者此方主于朝诸侯外之万国必至则内之诸臣可知且王宫之显职皆外服之重臣抑其班序素定而不必特记也三公亦在内之臣而此独先之者中阶而正王面地莫近焉在前而冠班首位莫尊焉非特以其緫领王朝之众政亦有为二伯而兼统天下之诸侯者矣独曰三公而不以外职者王朝体统之所繋也诸侯之国凢千七百七十三而环立乎一堂之下肩靡袂属盖不胜其壅矣故自公而下列为四等各以其序近则序立于阶逺则序立于门而各分东西焉夷蛮戎狄之君随方环列立于四门之外分列四门则内为五室可以槩想既有南门而又有应门者南门洞啓不止于一而应门则当中而相应尔雅正门谓之应门故当中而北面东上者亦同于中阶之三公焉前之三公外之九采内之诸侯外之四夷四面而立虽各异其方隅而环列相向无一人不得以对涉级而上虽各殊其阶戺而趋进序升无一人不与之拱揖周书又有王防篇所载稍殊眀堂之朝位详于诸侯而仅载四夷者圣人每详内而略外也王防篇之朝位详于四夷而略于诸侯者逺人自面内而向化也

  礼记集説卷七十八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七十九    宋 卫湜 撰
  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也
  郑氏曰朝于此所以正仪辨等也
  孔氏曰欲显明诸侯之尊卑故就尊严之处以朝之大司马职云设仪辨位以等国
  山隂陆氏曰诸侯阼阶之东西面北上诸伯西阶之西东面北上是之谓明诸侯之尊卑若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异是矣
  昔殷纣乱天下脯鬼侯以飨诸侯是以周公相武王以伐纣武王崩成王幼弱周公践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郑氏曰脯鬼侯谓以人内爲荐羞恶之甚也践犹履也颁读爲班度谓丈尺髙卑广狭也量谓豆区斗斛筐筥所容受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周公有勲劳之事周本纪鬼侯作九侯家语云武王崩成王年十三郑康成以爲年十岁周公摄政三年天下太平六年始制作者书传云周公将制礼作乐优游三年然后营洛邑以期天下之心于是四方民大和防周公曰示之以力役且犹至而况导之以礼乐乎其度量六年则颁故郑注尚书康王之诰云摄政六年颁度量制礼乐成王即位乃始用之也
  严陵方氏曰纣之乱不止于脯鬼侯盖举其甚者以明武王之所以伐也诗言维师尚父时维鹰凉彼武王肆伐大商则相武王者不止周公经之所言将以明周公之勲劳尔幼言其年之未长弱言其才之未强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武王卒成王年十三则处于幼弱之间不曰居天子之位而曰践者与文王世子言践阼同义所谓鬼侯岂髙宗所伐之鬼方与摄政六年始朝诸侯于明堂者将以七年致政于成王故也必待天下大服然后致政周公之志槩可见矣礼寓于形容制之然后其形成乐寓于声音作之然后其声出度量寓于器用颁之然后其用广器之所宜颁者不止于度量有规矩权衡准绳止一二者为言何也盖度者分寸丈尺引也以之度长短故谓之五度其形则起于璧羡而礼寓之矣量者龠合升斗斛也以之量多少故谓之五量其声则中于黄钟而乐寓之矣先王以为度量不存则礼乐之文熄故作此使天下后世有考然则礼乐者出自度量度量者寓诸礼乐此主乎礼乐故止言度量而已山隂陆氏曰秦誓三篇数纣之恶初曰焚炙忠良刳剔孕妇次曰剥丧元良贼虐谏辅后曰斮朝渉之胫剖贤人之心放黜师保囚奴正士今曰脯鬼侯而已则以明堂朝诸侯故也明堂所含义众所谓明诸侯之尊卑亦以此孟子言伊尹说汤以伐夏救民故书伊尹主伐事伊尹相汤是也孟子言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故记以周公主伐事周公相武王是也若太公者凉彼武王而已所谓凉于力爲薄成王虽防不弱公不复践天子之位也且成王弱武王托孤在公公于是焉辞摄以爲洁则可也以爲圣人则不足矣六年朝诸侯盖自成王除丧始至是六年也周官曰六年五服一朝即此朝于明堂盖城王谅闇百官緫己以听周公自其常礼及丧毕成王尚幼是以周公权冝践天子之位制礼作乐作阳也制隂也隂制而阳作之礼乐之事也
  石林叶氏曰天子三朝外朝以大询内朝以日视朝燕朝退而听政诸侯来朝则见于大庙明堂以颁朔而已周公摄政七年成王既冠将复辟而归以天下知周公摄政之久未知成王之尊于是因六年五服之朝合九夷八蛮六戎五狄之君而并见然犹不敢正大庙之朝是以即明堂而权制其位盖天子无事四时之朝见于庙岁以一服有事而防不廵狩而同则爲宫于郊设方明而祭之蕃服世一见未有与诸侯并朝者也司士所掌朝仪之位与朝士所掌外朝之法皆自有定制明堂位盖周公之爲故记礼者以爲周公朝诸侯之位其曰负斧扆南乡而立是虽仍摄政之称谓公曰天子然负扆而立则成王自不失南面而坐周公但从成王立于其侧耳中间言武王崩成王防弱周公践天子之位者亦与成王同坐立于斧扆之间周公曷尝正天子之位而居之乎礼所记甚明陋儒初不悟虽荀卿犹云周公履天子之籍若固有之以爲以枝代主君臣易位学者由是纷纷至于今有异言何周公之不幸也
  长乐陈氏曰昔周公作礼乐以爲将大作恐天下莫我知也将小作是爲人子不能父之功徳也故优游三年而不能作然后营洛以期天下之心而四方诸侯各率其党以攻其廷示之力役且犹至此况导之以礼乐乎此六年朝诸侯于明堂所以制礼作乐颁度量于天下也盖律吕之器寓于隂阳隂阳之数周于十二阳六爲律隂六爲吕其本于黄钟一也故度起于黄钟之长其方象矩所以度长短也礼之意寓焉量起于黄钟之龠其员象规所以量多寡也乐之意寓焉礼虽起于度未有不资于量故荀卿论礼必齐以度量乐虽起于量未有不资于度故乐记论乐必稽之度数王制谓用器兵车不中度布帛广狭不中量皆礼之所禁典同以十有二律为之度数十有二声为之齐量皆乐之所本是礼乐道也度量器也周公制礼作乐而颁度量则以道寓器以器明道夫然后天下得以因器防道中心说而诚服矣语所谓谨权量四方之政行焉者此也方其始颁也出以内宰掌以司市及其既颁也虑其或不一也以合方氏一之虑其或不同也以行人同之其同民心出治道如此天下恶有不大服者哉然此特礼乐与政而已未及夫刑也礼乐刑政相爲表里而王道备其极未始不一也故又以服大刑而天下大服终焉【乐书】新安王氏曰书称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于成王明年王乃即政以周书洛诰等篇考之不合此称六年朝诸侯于明堂七年致政于成王亦未可尽信洛诰称在十有二月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则七年致政明矣然七年春召公营洛周公乃命殷民丕作则大诰东征杀武庚命微子于是唐叔得禾王命唐叔归于周公其事皆在六年至七年春方营洛邑则朝诸侯于明堂决不在六年也讲义曰制礼乐以畅中和之化颁度量以一天下之俗
  七年致政于成王成王以周公爲有勲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
  郑氏曰致政以王事归授之王功曰勲事功曰劳曲阜鲁地上公之封地方五百里加鲁以四等之附庸方百里者二十四并五五二十五积四十九开方之得七百里革车兵车也兵车千乘成国之赋也诗鲁颂曰王谓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啓尔宇爲周室辅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又曰公车千乘朱英緑縢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同之于周尊之也鲁公谓伯禽
  孔氏曰洛诰云朕复子明辟是以王事归授之也自此以下皆为周公有勲劳之事故成王特赐鲁家用天子之礼兼四代服器案费誓序云鲁侯伯禽宅曲阜又臣瓉注汉书云鲁城内有曲阜逶迤长八九里鲁受上公五百里之封又加四等附庸四等谓侯伯子男也案大司徒注云公无附庸侯附庸九同伯附庸七同子附庸五同男附庸三同緫爲二十四同同谓百里也既受五百里之封五五二十五爲二十五同又加二十四同故云积四十九开方计之得七百里案左云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案论语千乘之赋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畸诸侯之地三百里而下未成国也公则五百里侯四百里计地余有千乘谓之成国郑引诗鲁颂閟宫文证鲁广开土宇兵车千乘同之于周者谓同此周公于周之天子也知鲁公谓伯禽者伯禽归鲁周公不之鲁故公羊文十三年传封鲁公以爲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后曰生以养周公死以爲周公主然则周公之鲁乎曰不之鲁也曷爲不之鲁欲天下之一乎周也
  长乐刘氏曰周公摄天子之政于外抗世子之法于伯禽习成王以君天下之道于内成王有过则挞伯禽而教法行焉道徳立焉成王由是以大成也生其身者武王也成其徳存其位者周公也盖二十有二始听天下之政而周公复归臣位者礼北面以事成王然未足尽周公之芳烈也摄政七年缉文王之旧政广敷于四海以尽其性以顺天命三才由之各安其位万彚由之各遂其生然后采唐虞夏殷之善法缉熙有周之猷爲以成一代之典着于六官以遗成王俾践于躬以爲万世仁民之矩度措周之徳隆于唐虞距今未有能迨之者文武成康之徳遂配于天地覆载万物无有穷也者周公之芳烈也故成王以周公有勲劳于天下者以此
  山隂陆氏曰先儒谓武王十二月崩成王年十岁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则成王丧除年十三矣周公于是乃摄政至此七年王二十矣故以王事归授之王王功曰勲言勲则国功民功从之矣事功曰劳言劳则治功战功从之矣
  严陵方氏曰七年致政于成王即洛诰言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是矣周公之功格于上下宜成王有以报之诗言建尔元子俾侯于鲁若是则封周公之子而已然封周公之子以承周公之祀是乃所以封周公欤故经之言如此孟子言齐鲁之地方百里盖伯禽以侯爵受封故也周官大司徒言诸侯之地方四百里其食者参之则其食者百里矣王氏谓并附庸言之则为四方百里孔子以为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防主且在域之中以为东防主非鲁有其地也且在域之中则附庸故也并附庸止于方四百里而此又言方七百里者是亦兼附庸而已以理推之并附庸而方四百里者侯之常封也并附庸而方七百里者非常之封也以诸侯则常封而已诗言锡之山川土田附庸以其出于非常故特曰锡焉诗言俾侯于鲁书言鲁侯伯禽则鲁受侯爵也明矣然鲁既受爵而此又或称鲁公者盖公侯皆有国者之所通以伯子男之称侯则侯之称公不为过矣国君之子称公子亦以是也革车兵车设之以革也千乘谓出千乘之赋也井田之法方里为井十井为乘百里之国适千乘也出车赋以给军故以革车言之诗又言公车千乘者以输国言之则曰公车以给军言之则曰革车其实一也
  庆源辅氏曰始言周公相武王伐纣未至于天下大服则公之职未终也然则周公之摄也欲终己事而已终己之事所以终文武之事成王以流言之故始盖有疑于周公矣及其感金縢之事视天变之速然后悔其前日之非既悔而褒崇周公故不能无过当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岂以周公常摄天子之位邪非周公之意矣
  盱江李氏曰或问鲁用王礼如何曰成王以周公勲劳命鲁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周公尊矣故称文王郊后稷皆仿王礼而不备焉周公而上王祀可也鲁颂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飨以骍牺是飨是冝降福既多安有非礼而颂之云乎周公而下则僭矣隐五年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公问于众仲始用诸侯礼也
  新安王氏曰此汉儒夸辞不可信也周礼虽曰诸公之地五百里盖兼附庸言之然其制实未尝行故孟子曰周公封于鲁太公封于齐为方百里安得有七百里之地而封之天子之畿方千里其地百同鲁之地若方七百里凡四十九同盖半天子之国矣且周公身为三公又为东伯是谓上公周公既没伯禽乃是鲁侯列侯之国方七百里非特成王不以封鲁伯禽亦不敢受也鲁颂所谓公车千乘公徒三万其辞不无溢美天子地方千里谓之万乘若鲁地方七百里半天子之畿何止有车千乘耶
  伊川程氏曰成王之赐伯禽之受俱非也以愚观之成王未必赐伯禽未必受盖鲁人僭用天子礼乐耳
  是以鲁君孟春乗大路载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
  郑氏曰孟春建子之月鲁之始郊日以至大路殷之祭天车也弧旌旗所以张幅也其衣曰韣天子之旌旗画日月帝谓苍帝灵威仰也昊天上帝鲁不祭孔氏曰下云季夏六月禘礼若是夏之季夏非禘祭之月即是周之季夏明此孟春亦周之孟春又杂记孟献子曰正月日至以有事于上帝故郑知建子之月也郊特牲云周之始郊日以至郑既破周为鲁故此云鲁郊日以至祭天尚质大路一就知是祭天所用尊敬周公故用先代殷礼牲用殷白牡车乗殷大路也弧以竹为之其形为弓以张縿之幅故考工记弧旌枉矢以象弧也此弓衣谓之为韣周礼日月为常又王建大常此云日月之章与天子同也后稷唯配灵威仰不配昊天上帝故知鲁不祭
  严陵方氏曰周制郊以建子之月所以迎其气之生禘于建巳之月所以顺其位之正此鲁所以于孟春祀帝于郊季夏禘周公于大庙鲁人郊禘不用周之牲路而用商之牲路何也盖止用时王之礼者诸侯之事通用先王之礼者天子之事经言天子之礼其以是欤故郊特牲言诸侯祭以白牡乗大路而谓之僭也凡旂建于车者皆言载此曰载弧韣旂则以建之于大路故也觐礼言载龙旂弧韣则与此同义十有二旈则天之数也日月之章则天之明也郊所以明天道其谓是欤周官司常日月为常交龙为旂此言日月之章谓之载常可也乃谓之载旂者常谓之旂犹公侯伯子男通谓之诸侯欤且大司马言王载大常诸侯载旂鲁公以诸侯而用天子之礼故虽有日月之章而止谓之旂焉此亦隆杀之微意也山隂陆氏曰孟春不言正月着鲁卜郊卜日其从之疾也
  谷梁曰我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从则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从则不郊矣人臣用天子之礼乐故其言婉而成章如此据郊特牲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旂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
  庆源辅氏曰变公为君以下所云非公之事也后言君卷冕立于阼亦以此
  新安王氏曰郑谓孟春建子之月鲁之始郊日以至大路殷祭天车也天子之旌旗画日月帝苍帝灵威仰也鲁不祭昊天上帝郑说也周天子有日至之郊以报本有啓蛰之郊以祈谷其祭天车用玉路旗用日月之常鲁僭天子礼亦不敢尽同是以有祈谷之郊无日至之郊祈谷于孟春郊而后耕则孟春乃建寅之月非建子也不敢乗天子玉路又不肯乗同姓金路故乗殷之大路常画日月天子建之旂画交龙同姓诸侯建之常十有二旒旂则九旒而已今不敢全用天子之旂故于旂上画日月之章缀以十有二旒此皆用天子礼而不敢尽同也
  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玉瓉大圭荐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防璧角爼用梡嶡
  郑氏曰季夏建巳之月也禘大祭也周公曰大庙鲁公曰世室羣公称宫白牡殷牲也尊酒器也牺尊以沙羽为画饰象骨饰之郁鬯之器也黄彛也灌酌郁尊以献也瓉形如槃容五升以大圭为柄是谓圭瓉篹属也以竹为之雕刻饰其直者也爵君所进于尸也仍因也因爵之形为之饰也加加爵也散角皆以璧饰其口也梡始有四足也嶡为之距
  孔氏曰自此至下也一节明禘礼祀周公于大庙文物具备之仪牲用牡者尊敬周公不用己代之牲故用殷牲尊用牺象山罍者用天子之尊也牺牺尊也牺读如沙沙鳯凰也刻画鳯凰之象于尊其形婆娑然或作献字齐人之声误尔此牺尊周礼春夏之祭朝践堂上荐血腥时用以盛醴齐君及夫人所酌以献尸也象象尊也以象骨饰之此象尊周礼春夏之祭堂上荐朝事竟尸入室馈食时用以盛盎齐君及夫人所酌以献尸也山罍谓夏后氏之尊天子于追飨朝飨之祭再献所用今襃崇周公禘祭杂用山尊不知何节所用也郁尊用黄目者郁谓郁鬯酒黄目尝烝所用尊崇周公于夏禘用之灌用玉瓉大圭者灌谓酌郁鬯献尸求神也酌之所用玉瓉以玉饰瓉故曰玉瓉荐用玉豆者谓所荐菹醢之属也以玉饰豆故曰玉豆下云殷玉豆是也雕篹者与豆连文故知属形似筥亦荐时所用篹既用竹不可刻饰故知雕镂其柄郑注饰其直直谓柄也爵用玉琖仍雕者爵君酌酒献尸杯也琖夏后氏爵名以玉饰之故曰玉琖加以璧散璧角者加谓尸入室馈食竟夫人酌盎齐亚献名为再献又名为加以其非正献故谓之加于时荐加豆也此时夫人用璧角内宰所谓瑶爵也瑶是玉名爵是緫号璧是玉之形制角是爵之所受名异而实一也其璧散者是夫人再献讫诸侯为賔用之以献尸虽非正爵是夫人加爵之后故此緫称加先散后角便文也爼用椀嶡者两代爼也虞爼名椀案礼图云椀长二尺四寸广一尺二寸髙一尺诸臣加云气天子牺饰之夏爼名嶡嶡亦如椀直有脚曰椀虞氏尚质未有余饰也加脚中央横木曰嶡夏世渐文故也
  长乐刘氏曰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者此谓后稷之庙在鲁者也鲁有閟宫则姜嫄之庙也鲁郊于天以后稷配非无庙也周公薨于周而庙祀于鲁三年之丧始毕则以天子之礼乐禘祀周公之主于后稷之庙所以审谛其昭穆之序也然后周公之主始安于其庙之祀禘祫由之行焉
  长乐陈氏曰以天子之礼禘于庙而牲则用白牡者异乎周官牧人所谓阳祀用骍牲书言文王骍牛一者也盖以周公之勲劳不必有于天下故推而上之以同乎王然无以别之则不足以辨君臣之分诗曰周公皇祖白牡骍刚乃其意也牺者牛也而用事于耕者也象者西方之兽而致用以白者也于尊必以牛重本也必以象诚在内也罍也者贮酒而给于尊也诗曰缾之罄矣维罍之耻则罍之为器大矣谓之罍者有雷之象盖雷出于时则利于物而反之则为灾器之名罍警之而已经曰终日饮酒而不得醉先王所以备祸乃其意也山也者止而安者也而罍以山者所以安于神司尊彛有山尊与此类也玉者阳精之纯而通神明者也故于瓉所以用玉圭者锐而有生物之利也故瓉之柄所以用圭豆之饰与瓉同意篹则以竹而无事于雕雕之者以其质而有取乎文也璧者圜而有天体之象散者散而非致饰者也角者刚而能制以为酒戒也玉为阳故君以玉琖献尸璧之体有降于玉故賔长以之然散于角亦非所以施于尊者礼曰贱者献以散卑者举角是也言加则知非正爵
  严陵方氏曰大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盖帝喾者周祖之所自出也故祭法曰周人禘礼而已凡六畜皆谓之牲盖取夫能生之而后可杀故也所谓黄目即黄也而又曰郁尊者以郁鬯之所实也瓉柄之形必以圭者圭为东方之器东方纯阳君道也故用圭至于夫人则用璋而已以其隂杂之故也与聘君以圭聘夫人以璋同意郊特牲曰灌以圭璋用玉气也名虽不同至于用玊则一而已然此止及璋者盖举大足以兼小而妇人之从夫可知矣天子饰豆以玉诸侯以象玉豆则天子之豆也以玉以象则与笏之所用同义且琖则爵而已一升曰爵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唯其所容有加于琖也故又因以为加焉
  马氏曰黄目者以黄金为目也郊特牲曰黄目郁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玉豆所荐谓菹醢之属水草之和气也雕篹所荐谓陆产之物也凡器饰之以玉者皆贵文之意也
  山隂陆氏曰言禘礼祀周公于大庙则以禘祀公而已非以禘公也用卜而后用之用重此也以二之而已据加以璧散璧角玉琖仍雕言雕则玉不纯矣下于周故也灌用圭璋故加用璧郊特牲曰束帛加璧先言璧散盖礼正献以小为贵者加献尚大正献以大为贵者加献尚小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今曰荐用玉豆外无他豆也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俎今曰梡嶡梡嶡外无他爼也新安王氏曰周官有鬯人郁人不知郁谓之秬鬯鬯人供之煮郁金和鬯酒谓之郁鬯郁人掌之天子赐诸侯以圭瓉则诸侯可用郁鬯宣王尝以圭瓉秬鬯二卣赐文侯周公在东都曰成王尝以秬鬯二卣命周公禋于文王武王则秬鬯圭瓉鲁公必受此赐无疑案礼秋尝冬烝灌用黄黄即黄目赐诸侯或一卣或二卣不言黄何也卣乃中尊盖黄别名或谓尊有三爲上卣爲中罍爲下失其义矣凡灌天子诸侯用圭瓉后夫人用璋瓉瓉者其槃圭其柄也故郁尊有黄目灌有圭瓉虽鲁人得用然瓉有大圭未免僭天子之礼
  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昩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言广鲁于天下也
  郑氏曰清庙周颂也象谓周颂武也以管播之朱干赤大盾也戚斧也冕冠名也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也大武周舞也大夏夏舞也周礼韎师掌敎韎乐诗曰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广大也
  孔氏曰升升堂也升乐工于庙堂而歌清庙诗也清庙以文王有清明之徳祭之于庙而作颂也下堂下也管匏竹在堂下故云下管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诗故云下管象也案诗维清奏象舞襄二十九年见舞象箾南籥知非文王乐必以爲大武武王乐者以经云升歌清庙下管象以父诗在上子诗在下故知爲武王乐也朱干玉戚者赤盾玉饰斧也冕而舞大武者王着衮冕执赤盾玉斧而舞武王伐纣之乐也上云下管象谓吹大武诗此云舞大武谓大武之舞也皮弁三王之服裼见美也大夏夏禹之乐也王又服皮弁裼而舞夏后氏之乐也六冕是周制故用冕而舞周乐皮弁是三王服故用皮弁舞夏乐也周乐是武武质故不裼夏家乐文文故裼也若诸侯之祭各服所祭之冕而舞祭统冕而緫干以乐皇尸是也郑引周礼韎师以证经之昧乐又引小雅鼔钟之诗以证南蛮之乐任即南也周公徳广非唯用四代之乐亦爲蛮夷所归故赐奏蛮夷之乐于庭也唯言夷蛮则戎狄可知或云正乐既不得六代故蛮夷唯与二方也白虎通云乐元语曰东夷之乐曰朝离万物微离地而生乐持矛舞助时生也南夷乐曰南南任也任养万物乐持羽舞助时养也西夷乐曰味味昧也万物衰老取晦昩之义乐持防舞助时杀也北夷乐曰禁言万物禁藏乐持干舞助时藏也此东曰昧西曰株离与白虎通相反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者言皆于大庙奏之广鲁欲使如天子示于天下也马氏曰歌者人声也匏管者竹声也堂上以人声歌清庙者所以贵文也堂下以匏竹奏象武者所以贱武也周公之徳妙而不可知所可知者见于文徳武功而已文徳成于制作之间武功存于征伐之际故章其武功则锡之以武乐彰其文徳则锡之以夏乐盖武之盛莫盛于大武而文之盛莫盛于大夏冕者文服也服冕服而舞大武者以文止武之意也皮弁素积者服之质也舞大夏则服之所以守其文也裼者服之见美也及弁素积掩蔽其文而不显故裼衣所以显之也
  山隂陆氏曰言下而管象则升歌之人下而又管众也即言下管象嫌歌象同作祭统言而嫌明堂位下管象同作也仲尼燕居言而嫌前下管象同作也然则文王世子何以不嫌逺也舞莫重于武宿夜故冕而袭以舞大武弁而裼以舞大夏内则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舞大夏不言大武大武盖深矣又在其后 又新说曰积与弁文服也皮与素则隂矣故以舞大夏干与戚武器也而朱与玉则阳矣故以舞大武此隂阳相成之义阳以隂成之故裼武也而以舞大夏隂以阳成之故冕文也而以舞大武 又曰大飨之礼与宗庙同故亦升歌清庙下管象而舞大武大夏燕居所谓升歌清庙下管象武继之夏籥序兴是也养老之礼则异于大飨故升清庙下管象其舞则大武而已无夏也盖武降大夏一等文王世子登歌清庙下管象舞大武是也燕礼则有勺而无大武盖勺降大武一等仪礼所谓升歌鹿鸣下管新宫遂合舞乐合乐则勺是也
  严陵方氏曰武爲征伐之名夏爲文明之地武王以征伐之大功而戡乱于商故其乐谓之大武夏后以文明之大徳而受禅于舜故其乐谓之大夏以武为征伐之名故武王之号因以同其乐以夏为文明之地故夏后之乐因以同其国焉然则大武者武舞也大夏者文舞也干必以朱戚必以玉者文舞也干必以朱戚必以玉者朱为含阳之色玉为阳精之纯朱玉徳也以见先王有徳而立武焉弁必以皮积必以素者皮无经纬之文素无绘绣之功皮素质也以见先王不以文而灭质焉于武言干戚以见文之有羽籥于夏言裼则知武之为袭其言亦相备而已然其乐先文王之歌而后武王之武者时之序也其舞先武王之武而后夏后氏之文者事之序也先王之时祭必用夷乐盖中天下而革立四海之民而役之得其欢心使鼔舞焉以承祭祀君子之所乐也故周官有韎师及旄人鞮鞻氏之职者以此东方曰夷而与蛮戎狄通谓之四夷者犹之公伯子男通谓之诸侯也且四夷之习俗虽各不同至于与夏相反皆易而无文则一而已然而夷乐有东南而无西北者亦隆杀之微也东为四夷之长对蛮之小为大焉周官专以韎师掌之者以此周之化自北而南南于丰镐为尤逺焉诗言以雅以南经言胥鼔南者以此昔成王欲报周公勲劳故其命以乐也以诸侯为未足又命之用天子之乐以时王为未足又命之用先王之乐以中国为未足又命之用四夷之乐则所用广矣故曰言广鲁于天下也
  长乐陈氏曰考之于经舞干羽于两阶则文舞于东阶武舞于西阶武舞常在先文舞常在后何则书言舞干羽则先干而后羽乐记言及干戚羽旄谓之乐则先干戚而后羽旄郊特牲明堂位祭统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则先大武而后大夏诗简兮言硕人俣俣公庭万舞乃言左手执籥右手秉翟则先万舞而后籥翟汉之乐亦先武徳之舞而后文始之舞唐之乐亦先七徳之舞而后九功之舞然皆先武而后文盖曰武以威众而平难文以附众而守成平难常在于先守成常在于后又曰周之兴也功莫大于武功乐莫大于武舞故无大武以祭服之冕舞大夏则朝服之皮弁而已干所以自蔽戚所以待敌朱干白金以饰其背记曰朱干设锡是也玉戚剥玉以饰其柄楚工尹路曰剥圭以爲槭柲是也盖朱所以象事玉所以象徳武以自蔽者为主而待敌者非徳也故其宣布着见以为事者欲自蔽而已至于持以待敌者温纯之徳尔此武舞之道也籥所以为声翟所以为文声由阳来故执籥于左文由隂作故秉翟于右此文舞之道也天子之乐如此则鲁有之康周公故也世衰礼废鲁不特用于周公之庙而羣庙亦用焉故子家驹讥之不特用于鲁之羣庙而诸侯之庙亦用焉故郊特牲讥之以至八佾作于季氏之庭万舞振于文夫人之侧则先王之乐扫地可知矣祭统曰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公羊曰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盖公羊所者误也然朱干玉戚之舞国君躬与焉祭统曰君执干戚就舞位冕而緫干 又曰王者舞先王之乐明有法也舞当代之乐明有制也舞四夷之乐明有懐也盖四夷之乐东曰韎南曰任西曰侏离北曰禁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声音名之服色则韎是也声音则侏离是也其他不可以考鞮鞻氏掌四夷之乐旄人掌敎四夷之乐韎师则掌敎东夷之乐而已然韎师之乐施于祭祀大飨而旄人鞮鞻之乐施于祭祀与燕者盖东于四夷为长飨于燕为重观韎师曰师旄人鞮鞻曰人与氏师则序于前而人与氏序于后则夷乐之别可知矣先王之于夷乐虽或用之然夷不可以乱华哇不可以杂雅盖亦后之而弗先外之而弗内也观夹谷之防侏儒之乐奏于前而孔子讥之东汉元日防国之乐作于庭而陈禅非之则鲁纳夷蛮之乐于大庙盖陈之于门而已唐之时皆奏于四门之外岂古之遗制欤升歌清庙下管象说见文王世子
  庆源辅氏曰言广大周公之徳于天下也
  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祎立于房中君肉袒迎牲于门夫人荐豆笾卿大夫賛君命妇賛夫人各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而天下大服
  郑氏曰副首饰也诗云副笄六珈周礼追师掌王后之首服爲副袆王后之上服唯鲁及王者之后夫人服之诸侯夫人则自揄翟而下賛佐也命妇于内则世妇也于外则大夫之妻也祭祀世妇以下佐夫人扬举也大刑重罪也天下大服知周公之徳冝飨此也
  孔氏曰前经明祀周公所用器物此经明祀周公之时君与夫人卿大夫命妇行礼之仪尸初入之时君待于阼阶夫人立于东房中鲁之大庙如天子明堂得立房中者房则东南之室也緫称房尔副是首饰以其覆被头首郑引诗鄘风言宣姜首着副珈而又以笄六玉加于副上引周礼追师证副是王后首服案周礼袆衣揄翟阙翟等皆是后之所服袆衣则后服之上者故郑云袆王后之上服也迎牲于门谓祼鬯之后牲入之时迎于门也夫人荐豆者谓朝践及馈孰并酳尸之时也卿大夫助君谓初迎牲币告及终祭也命妇助夫人谓荐豆笾及祭祀之属当祭之时令百官各扬举其职如有废职不供服之以大刑以此祭周公文物备具礼仪整肃百官供命天下大服明周公之徳冝合如此
  长乐陈氏曰阼者明阳之地房者幽隂之地君于阼法阳之道夫人于房体隂之道天子六冕有衮冕诸侯出而有君道故其冕亦如之而王后六衣亦有袆衣以从王祭祀诸侯之夫人从夫之爵则礼当服焉郑氏以爲二王之后误矣
  严陵方氏曰卷冕即衮冕也三公一命衮若有加则赐而王亦被衮以象天以其九章之盛服之有章者穷于此故也首饰以副为名者首以髪为正饰则副之故也君立阼夫人立房中所以顺隂阳之位而已袒则肉体露故曰肉袒然人劳则如是必肉袒迎牲将以亲射亲割而致其力故也迎牲于门则荐豆笾于室可知牲则于外男子之事故君迎之豆则膳羞妇人之事故夫人荐焉与五官奉六牲六官奉六齍同义经有言笾豆何也凡笾则豆从之周豆则笾不必从也故礼器言天子诸侯之豆数郷饮酒言五十六十之豆数未有特言笾者若晋侯飨季孙宿有加笾而武子辞则虽或特言笾固亦有豆矣周官笾人掌四笾之实醢人掌四豆之实其序则先笾人而后醢人焉盖以笾尊而豆卑故也及其并陈则笾居边而豆居里然则以尊卑言故曰笾豆以内外言故曰豆笾其实一也君与夫人祭主也心专其事焉卿大夫命妇臣妾也则賛其事而已各其职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司空奉豕司寇奉犬之类也其职虽又不可侵官故言各焉庄子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爼而代之盖谓是矣废职则职不矣服大刑肆师于祭之日诛其怠慢者是矣
  山隂陆氏曰君出迎牲卿大夫从矣而后夫人荐豆笾命妇賛夫人男女相辟别嫌也君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袆立于房中亦以此命妇賛夫人言賛不言相优鲁也据卿大夫相君命妇相夫人
  庆源辅氏曰周公人臣而用天子礼乐之祭冝人之心有所不服今也执事之臣各举其职而无怠慢之意至于一有废职而不举者则亦自服于大刑至此然后知天下大服而不以周公爲不可用天子礼乐也此皆鲁人夸词
  是故夏礿秋尝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郑氏曰不言春祠鲁在东方王东廵守以春或阙之省读为狝狝秋田名也春田祭社秋田祀祊大蜡嵗十二月索鬼神而祭之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得祭之事鲁在东方朝常以春当朝之年以朝阙祭廵守在二月不于正月祭者诸侯预前待乎竟故也祭社祀祊大司马职文祊当为方四方勾芒之属也
  长乐陈氏曰夏以饮为主故于祭谓之礿秋以荐新为主故于祭谓之尝冬则物之众而可进也故谓之烝春言社则知秋狝者亦祀方也诗曰以社以方是也秋言狝则春社亦搜也曰春搜夏苖秋狝冬狩是也
  严陵方氏曰言夏礿秋尝冬烝而不及春祠与王制言烝则不礿同义其所异者特彼以礿为春祭尔春祭阙祠而不阙社者祠则君之所独社则民之所同故也社与省春与秋皆有之其所异者春社以祈为主秋社以报为主春省以耕为主秋省以敛为主尔此于社言春以该秋于省言秋以该春其实一也大蜡必言遂者与大司马言遂以搜田之遂同盖秋省则百物成矣蜡所以报百物于其成而后百物可报故也省非祭名而与祭并言之者以此凡此亦诸侯之所同然特鲁行之盖礼有所隆尔
  讲义曰此不言春祠先儒谓鲁在东方王以春东巡狩则鲁阙春祭朝常用春当朝之年则亦阙祭非也特经有脱文耳祭不可阙也
  马氏曰天子大蜡八凡此者天子之祭也而鲁以周公之功故得用之
  大庙天子明堂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振木铎于朝天子之政也
  郑氏曰庙及门如天子之制天子五门臯库雉应路鲁有库雉路则诸侯三门与臯之言髙也诗云乃立臯门臯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天子将发号令必以木铎警众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门及庙制周公大庙制似天子明堂鲁之库门制似天子臯门鲁之雉门制似天子应门制度髙大如天子不必事事皆同也引大雅文王緜之诗证诸侯有臯门应门也
  盱江李氏曰郑以为鲁行天子之礼鲁之大庙既如明堂则周之大庙亦如明堂矣若周之大庙制如明堂鲁之大庙又如明堂则是鲁之大庙如周之大庙也何不曰大庙天子大庙而云明堂哉斯盖鲁行天子礼乐飨帝告朔当放于周然以人臣不敢立天子政敎之堂故于周公之庙略拟明堂之制以备其礼非周之宗庙如明堂也
  山隂陆氏曰此言作大庙以天子明堂之制作库门以天子臯门之制作雉门以天子应门之制郑司农云天子五门外曰臯门二曰雉门三曰库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库门中门也周官所谓中门之禁盖在是矣礼宰夫执木铎以令于宫自寝门至于库门以此君复于库门亦以此庄公之丧既而绖不入库门亦以此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亦以此然则左宗庙右社稷在库门之外雉门之内故君出疆薨入自阙孔子与于蜡賔出游于观之上此大庙在雉门之内之证也厍门应在内今在外者鲁王礼也使雉门之外又有门焉据天子一曰臯门二然后曰雉门
  长乐陈氏曰臯者始事之辞记曰臯某复周官有臯舞皆始意也五门始于此故曰臯王之库藏在焉故曰库有雉之象故曰雉对于路门而为布政敎之所故曰应五门以路为大故曰路此言库雉而不言路者以路为门之大天子诸侯无嫌于不同故也古人出一号发一令皆声以警之故振木铎于朝铎有以金为之则取乎义而于时为秋秋则其气肃而以杀爲主故所用多在乎武事周官鼔人以金铎通鼔司马振铎是已有以木为之则取乎仁而于时为春春则其气温而以生为主故所用多在乎文周官小宰小司徒皆云正嵗率其属而振之以徇于市而语称孔子之徳亦曰天将以夫子为木铎是也此皆天子之政也
  清江刘氏曰此经有五门之名而无五门之实以诗书礼春秋考之天子有臯应毕无库雉路诸侯有库雉路无臯应毕天子三门诸侯三门门同而名不同何以言之诗曰乃立臯门乃立应门书曰二人爵弁执惠立于毕门之内又曰王出在应门之内此皆言天子也毕门或谓之虎门盖王在国则虎贲氏守王之宫盖居此门故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齐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贲百人逆子钊于南门之外指虎贲而言故曰虎门又或谓之路门盖建路鼓于北门之外大仆司之指路鼔而言故曰路门无道库雉者非天子门故也明堂位所言盖鲁用王礼故门制同王门而名不同也诸侯有路寝路寝之门是谓路门此诸侯三门也春秋曰雉门及两观灾讥两观不讥雉门也无道臯应毕者非诸侯门故也天子三朝诸侯三朝天子外朝在臯门外治朝在应门内内朝在毕门内毕跸也王出至此则跸也师氏掌焉应应也王居治朝正天下之政海内莫不敬应也臯告也播告万民谋大事也此亦春秋大言天子诸侯外朝在库门之内治朝在雉门之内内朝在路门之内谓之库雉者诸侯不敢戚天子名门以其所近也库者府库所在也雉者治朝所在也雉犹治也路者路寝所在也此亦小言诸侯也其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右社稷皆夹治朝此春秋所云闲于两社为公室辅者是也严陵方氏曰天子五门自内而出一曰路门路大也正寝之门二曰应门应和也路门倡之应门和之三曰雉门观阙筑于此四曰库门器械藏于此夫观阙所以垂象爲民极则筑之于五门之中亦冝矣器械所以除戎器戒不虞则备之于外门之内亦冝矣五曰臯门臯缓也近则廹逺则缓臯门为五门之逺者故也名以库门而比天子臯门之制名以雉门而比天子应门之制自外而入则臯门近库门故库门比臯门之制自内而出则应门近雉门故雉门比应门之制臯门在外故自外入言之雉门在内故自内出言之且库雉者天子之所独臯应诸侯之所同必以天子所独者为名取其别于诸侯也止于诸侯所同者为制又以降于天子也周官小宰帅治官之属而观治象之法徇以木铎曰不用法者国有常刑以至郷师士师宫正亦莫不用焉此非天子之政乎书曰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于路亦此意也

  礼记集说卷七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八十     宋 卫湜 撰
  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达乡反坫出尊崇坫康圭防屏天子之庙饰也
  郑氏曰山节刻欂卢为山也藻棁画侏儒柱为藻文也复庙重屋也重檐重承壁材也刮刮摩也乡牖属谓夹户防也每室八防为四达反坫反爵之坫也出尊当尊南也唯两君为好既献反爵于其上礼君尊于两楹之间崇髙也康读为亢龙之亢又为髙坫亢所受圭奠于上焉屏谓之树今桴思也刻之为云气蛊兽如今阙上为之矣
  孔氏曰此一经论鲁大庙之饰郑注欂卢今之斗栱也侏儒柱梁上短柱也重檐者就外檐下壁复安板檐以辟风雨之洒壁故郑云重承壁材也刮楹者楹柱也以密石摩柱达乡者谓牖户通达诗云塞向墐戸故知郷为防牖也反坫者两君相见反爵之坫也筑土为之在两楹间近南人君饮酒既献反爵于坫上故谓之反坫出尊者尊在两楹间坫在尊南故云出尊崇坫康圭者亢举也为高坫受賔之圭举于其上也防屏者防刻也屏谓之树天子外屏人臣至屏俯伏思念其事桴思小楼也城隅阙上皆有之然则屏上亦为屋以覆屏墙故郑云桴思也此皆天子庙饰反坫亦在庙故合言庙饰也
  马氏曰天子之庙饰不止于此此举其略尔天子用其详而鲁用其略也
  严陵方氏曰刻节为山取其有镇而已饰棁以藻取其有文而已复庙复犹传所谓复道之复坫奠圭与爵之器也反坫者爵坫也崇坫者圭坫也凡器仰之为正覆之为反反坫所以覆爵也故爵坫谓之反崇坫所以荐圭也故圭坫谓之崇反坫亦可以崇爵矣独于圭曰崇者措圭之时无反覆之异故也出尊者爵坫在尊之外也凡物在内为入在外为出故在尊外则曰出康圭者圭以坫而康也凡物措之则康故以措圭曰康圭此皆天子之礼故臧文仲山节藻棁管仲反坫塞门君子以为僭焉
  长乐陈氏曰庙所以事死复有归根而静之义刮其楹则有洁意而洁也者齐戒以事鬼神之义也达其郷则有明意而明者神而明之之意也于屏言防防者通之也屏所以蔽而通之者以神无方而无乎不在故通之也
  金华应氏曰复庙重檐深严邃宻于内以为神人祭祀居处之所即诗之所谓寝庙奕奕是也前殿曰庙后殿曰寝总而名之则皆曰庙盖内虽宗庙外具朝廷之体故天子受觐于此纳聘于此诸侯听朔于此聘享于此焉楶峙而仰承欲其安静故刻以山镇之象而亦有草木蒙茸之状棁细而俯倨欲其粲烂故绘以藻荇之文而亦有水势流动之状非严宻静深则不足以安神灵故复庙以邃其藏而重檐则又以避风雨也非绚丽赫奕则不足以昭物采故刮楹以华其饰而达郷又所以通日月也稠复重固幽而神之也开通洞达显而明之也
  山隂陆氏曰天子之桷斵之砻之加密石焉刮楹其一隅也大庙旅楹徘徊皆有柱达乡若今偷柱使前达也反坫反爵之坫崇坫崇矣康圭使圭安焉出尊使尊见焉尊爵之所从也康读如字坫崇则嫌或不安故谓之康防为防于其上
  庆源辅氏曰反坫出尊言其所在崇坫康圭言其所用互备也
  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乗路周路也
  郑氏曰鸾有鸾和也钩有曲舆者也大路木路也乗路玉路也汉祭天乗殷之辂今谓之桑根车春秋传曰大路素鸾或为栾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四代车其制各别路即车也钩曲也舆则车牀曲舆谓曲前防也虞质未有钩矣案桓二年左氏云大路越席越席是祀天之席则大路亦祭天之车祭天尚质故郑云素也
  长乐陈氏曰鸾在衡和在式鸾鸣则和应唱和于自然故虞氏之车以之钩者曲也致曲以趋时者人之道故禹之车以之大路繁缨一就周官谓之木路木则质而其制略殷之道略于周故车以之乗路繁缨之就十有二周官谓之玉路玉为阳之精而其制文文之盛莫过于周故车以之
  严陵方氏曰鸾车车之有铃者必曰鸾取其声之美也若鸾刀谓之鸾亦以是而已钩车取其形之曲钩笾谓之钩亦以是而已车之有鸾自虞氏始也车之有钩自夏后氏始也以其尚素而于道为大故曰大路若大圭谓之大亦以是而已以其最贵而尊者所乗故曰乗路若乗马谓之乗亦以是而已周尚文故其路名之以乗而饰以玉然于鸾于钩曰车于大于乗曰路何也曰车则上下之所通曰路则尊者之所独以其上下之所通故或以鸾车为遣车焉冢人言鸾车象人是己或以钩车为兵车焉司马法言钩车先正是己以其尊者之所独故大路乗路殷周乗之以祀而已郊特牲言乗素车贵其质是殷以大路祀明矣巾车言玉路锡樊缨以祀是周以乗路祀明矣夫路以大言之也人君大物者故所居则曰路寝所乗则曰路车也
  山隂陆氏曰诗曰鸾声锵锵又曰钩膺镂锡则车皆有鸾马皆有钩鸾车言和钩车言正大路言道乗路言徳
  庆源辅氏曰虞夏言车殷周言路各据时代所称言之意者殷周始称车为路耳自鲁言之故下皆曰路也
  新安王氏曰路即车也舜时始有鸾和故其路谓之鸾车夏始钩车大路木路也殷人以此为重故谓之殷路周天子乗玉路封同姓则有金路封异姓则有象路鲁之乗路盖金路也玉路非鲁所敢僭故郊礼反用殷之大路郑以乗路为玉路非也
  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
  郑氏曰四者旌旗之属也绥当为緌读如冠蕤之蕤有虞氏当言緌夏后氏当言旂此盖错误也緌谓注旄牛尾于杠首所谓大麾书云武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周礼王建大旂以賔建大赤以朝建大白以即戎建大麾以田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鲁有四代旌旗有虞氏之緌但注旄竿首未有旒縿夏后氏之旂渐文既注旄竿首又有旒縿大白谓白色旗大赤谓赤色旗大白大赤各随代之色无所画也郑引周礼巾车职文必知绥为大麾者彼大麾上有大白大赤此经夏后氏之绥下有大白大赤故知绥当大麾也
  金华应氏曰子华子曰舜建大常则车服之等辨于下旂常之数备于上至舜而已详世本云奚仲为车正建旟旐辨等级则车旗之制至夏而寖详然舜车惟有鸾和而已夏则钩之而曲商复反之于质至周饰之以玉而益文矣舜惟建旂常耳至夏则复绥之以羽旄绥者旒之系于绳而华者也商复以素为饰周赫之以大赤而又加明矣
  长乐陈氏曰旂之制始于舜而已此有虞氏所以谓之旂也至于夏则致饰矣故曰绥白西方之色西主杀而属乎义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自汤始故殷之旂以之赤南方之色南者离之位文明之象也故周之旂以之
  严陵方氏曰旂饰以龙以象春绥饰以黒以象冬大白以象秋大赤以象夏绥即巾车所谓大麾是矣大麾色黒而质且旂即所谓交龙为旂者是也大白即杂帛之物也大赤即通帛之旜也唯麾不在九旗之数故特以绥名之
  山隂陆氏曰车旂言四代马言三代尊言四代其爵其彛其勺言三代簋爼言四代豆言三代祭言四代其旌其酒言三代韨言四代学言四代官言四代重者举四亦言之法若乐言伊耆氏之土鼓女娲之笙簧与四代之乐矣其鼓其簨虡举三代可也
  夏后氏骆马黒鬛殷人白马黒首周人黄马蕃鬛夏后氏牲尚黒殷白牡周骍刚
  郑氏曰顺正色也白马黒鬛曰骆殷黒首为纯白凶也骍刚赤色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三代之马及牲色不同夏尚黒故用黒鬛骆白黒相间也殷尚白头黒而鬛白从所尚也然类三代俱以鬛为所尚也蕃赤也周尚赤用黄近赤也刚壮也骍言刚则白亦刚白言牡黒亦牡也故殷告天云敢用牡从天色也
  严陵方氏曰马以毛物为主而鬛又毛之长者故三代之马皆以鬛言之刚公羊氏作犅盖牛也牡言其质也刚言其性也言二代如此则夏后氏尚黒其亦用牡可知故书言汤用牡而释者以为未变夏祀也郊特牲言牲孕弗食祭帝弗用周景王时雄鸡自断其尾惮其牺鸡且用牡而况牛乎盖阳贵隂贱不得不然也
  山隂陆氏曰据此鲁虽兼用四代服器等物皆有所杀也骆马黒鬛即视乗骊白马黒首即视乗翰黄马蕃鬛即视乗騵然则骆马黒鬛夏后氏犹以为黒白马黒首殷人犹以为白黄马蕃鬛周人犹以为赤盖君子不以下妨上小妨大如此白牡言牡而已周然后称刚殷白牡周骍刚不言尚尚不疑也
  庆源辅氏曰殷周独于此称人者以言马故也周言刚夏殷亦刚也殷言牡则夏亦牡也夏言尚则殷周亦尚也
  泰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着殷尊也牺象周尊也
  郑氏曰泰用瓦着着地无足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用四代尊或用三代或用四代随其礼存者而用之耳考工记云有虞氏尚陶故知泰用瓦罍犹云雷也画为山云之形也着无足而底着地故谓为着然殷尊无足则泰罍牺并有足也牺象画沙羽及象骨饰尊也然殷名著周名牺象而礼器云君西酌牺象亦是周礼也
  严陵方氏曰泰司尊彞谓大古之瓦尊盖彼名其质此名其义故也山罍即山尊也礼器亦谓之罍尊非谓诸臣所酢之罍也以山罍为尊因谓之罍尊亦犹以壶为尊因谓之壶尊也着读如附着之着下无所承着地而已殷质故其尊从简如此饰以牺则曰牺尊饰以象则曰象尊无饰为质有饰为文周尚文故其尊有饰如此
  爵夏后氏以琖殷以斚周以爵
  郑氏曰斚画禾稼也诗曰洗爵奠斚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三代爵并以爵为形故并标名于其上琖以玉饰之殷亦爵形而画为禾稼斚稼也周爵或以玉为之或饰之以玉
  长乐陈氏曰考之尔雅钟之小者谓之栈晋元兴中剡县民井中得钟长三寸口径四寸铭曰栈则栈卑而浅矣夏爵命之以琖盖其制若栈然也祭统尸酢夫人执柄夫人受尸执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爵盖其制若雀然也琖象栈爵象雀而斚有耳焉则三者之制可知矣明堂位言玉琖周礼言玉爵春秋传言瓘斚则三者之饰可知矣诗曰洗爵奠斚周礼郁人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斚之卒爵而饮之琖斚先王之器也唯鲁与二王之后得用焉诸侯用之则僭矣故记曰琖斚及尸君非礼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斚殷尊名也而爵亦名之者以爵有从尊之义故因以名焉殷质故也若行苇所谓尊斚者爵也司尊彞所谓斚彞者尊也爵则为爵之形以承之周尚文故也夏殷未承以爵而亦通谓之爵者自周始然尔若所谓一升曰爵夏则一升曰琖殷则一升曰斚也不然则由周以前止有爵之名由周以后又有爵之形也
  山隂陆氏曰琖以齐言斚以鬯言爵以酒言知然者盎齐亦或谓之栈酒鬯尊一名斚彞知之也
  灌尊夏后氏以鸡夷殷以斚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以龙勺殷以防勺周以蒲勺
  郑氏曰夷读为彞周礼春祠夏禴祼用鸡彞鸟彞秋尝冬烝祼用斚彞黄彞龙龙头也防通刻其头蒲合蒲如鳬头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三代灌尊及所用之勺彞法也与余尊为法故称彛鸡彞者或刻木为鸡形而画鸡于彞斚画为禾稼黄目以黄金为目郑引周礼以下司尊彞之文鸡彞盛明水鸟彞盛郁鬯斚彞黄彞义亦然龙勺勺为龙头防谓刻镂通刻勺头蒲谓刻勺为鳬头其口微开如蒲草本合其末微开也长乐陈氏曰尊之为言尊也彞之为言常也尊用以献上及于天地彞用以祼施于宗庙而已故尊于祭器独名尊彞于常器均名彞籍谈曰有勲而不废抚之以彞器臧武仲曰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彞器则彞之为常可知矣尊亦谓之彞彞亦谓之尊故黄目彞也记曰郁气之上尊鸡斚皆彞也明堂位曰灌尊然彞之为器不特饰以鸡鸟黄目虎蜼之象而已凡国之约剂书于此司约大约剂书于宗是也凡臣之有功铭于此祭统勤大命施于烝鼎是也盖臣之有功祭于大烝故勤大命者施于烝彞鼎则三时之彞不预也 又曰鸡者司晨之始则隂盛而阳微祼所以求诸隂故夏后氏以之若夫司尊彞以春言之者春则所谓时之首焉者也龙勺龙阳中之隂也渊潜而为仁以泽万物故夏以之殷以防者亦前防屏之意蒲之为物柔而顺有懐柔百神之意【礼书】严陵方氏曰灌尊所以实祼鬯之尊也夷以对险夷者道之常险者道之变故孟子引烝民之诗变彞为夷者以此勺用以酌酒者防与防布之防同而与防屏之防异盖防而通之无他饰焉
  山隂陆氏曰六彞鸡东方也鸟南方也虎西方也蜼北方也黄彞斚彞中央也郑氏谓斚画禾稼龙勺为龙头蒲勺为鳬头防勺为雉头经曰雉曰防趾龙勺以能施为义防勺以能不滛为义蒲勺以能不溺为义
  土鼓蒉桴苇籥伊耆氏之乐也拊搏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之乐器也
  郑氏曰蒉当为凷籥如笛三孔伊耆氏古天子有天下之号也今有姓伊耆氏者拊搏以苇为之充之以穅形如小鼓揩击谓柷敔皆所以节乐者也四代虞夏殷周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用古代之乐及四代乐器土鼔谓筑土为鼔蒉桴以土块为桴苇籥谓苇为籥説者以伊耆氏为神农
  严陵方氏曰古者以土为鼓未有韗革之声故也蒉桴者以凷为桴未有斲木之利故也苇籥者以苇为籥未有截竹之精故也拊搏揩击言所以作器也或言其器或言作乐互相备也与益稷言戞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同义玉磬琴瑟又皆堂上之乐故特举其名器言之琴言中而不言小瑟言小而不言中亦互相备也
  山隂陆氏曰伊耆氏之乐如是而已故曰伊耆氏之乐也据四代之乐器也乐举逺古器举近世乐性情也与生俱生者也器形而已据垂之和钟叔之离磬女娲之笙簧崇鼎贯鼎大璜封父天子之器也中琴言琴小瑟言瑟略之也书言戛击鸣球搏拊琴瑟记言拊搏玉磬揩击大琴大瑟中琴小瑟者盖搏拊治乱以相是也治乱在下尧舜之事治乱在上殷周之事球璞也磬器也琴瑟器也大小形也尧舜言璞殷周言器尧舜言器殷周言形又书言搏拊言戞击记言拊搏言揩击搏取声深拊取声浅戞取声深揩取声浅亦尧舜殷周之辨也且言玉磬等物总举四代与他物异则以乐统同礼辨异故也
  长乐陈氏曰中央为土以土为鼓则中声具焉以蒉为桴则中声发焉以苇为籥则中声通焉籥之为器如笛而三孔通中声故也古之作乐自伊耆氏始而蜡祭之礼亦始于此故周官有伊耆氏之职而以下士为之则伊耆氏非古有天下者之号也特古之本始礼乐者而已乐记曰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荀卿曰金石丝竹所以道乐也盖先王本道以制器因器以导乐凡为乐器数度齐量虽本于钟律要皆文以五声播以八音然则四代之乐器虽损益不同其能外乎八物哉虞书述舜乐曰戞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是乐器成于有虞氏备于三代也琴瑟之器士君子常御焉所以导心者也故用大琴必以大瑟配之用中琴必以小瑟配之然后大者不陵细者不抑声应相保而为和矣自拊搏至琴瑟皆堂上乐也自土鼓至苇籥皆堂下乐也鲁之用乐推而上之极于伊耆氏推而下之及于四代则文质具矣施之周公之庙固足以报功施之鲁国亦难乎免于僭矣【乐书】
  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
  郑氏曰此二庙象周有文王武王之庙也世室者不毁之名也鲁公伯禽也武公伯禽之孙也名敖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二庙不毁象周之文武二祧也鲁公伯禽有文徳世世不毁其室故云文世室武公有武徳其庙不毁故云武世室案成六年立武宫公羊左氏并讥之不宜立也又武公之庙立在武公卒后其庙不毁在成公之时此记所云美成王褒崇鲁国而已作记之人因成王襃鲁遂盛美鲁家之事因武公其庙不毁遂连文美之非实辞也
  庆源辅氏曰由是观之则成王之所以赐伯禽者未必如是之备如此篇所载亦有鲁君因仍而僭用之者矣
  新安王氏曰此言尤不可信周公为鲁太祖而开国实系鲁公其庙不毁固有此理然可援文王为比也若夫武公乃伯禽孙春秋之初毁庙复立季氏为之也且季氏立已毁之庙者有二炀公之庙毁而复立炀公以弟继兄者也武公之庙毁而复立武公舍长立少者也二者皆季氏有不臣之心春秋书立武宫立炀宫以罪季氏郑不考其故乃曰世室者不毁之庙夫昭穆递则毁武公之庙礼也世室既逺毁而复立非礼也而比之于武之世室亦甚乖春秋之旨矣
  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
  郑氏曰庠序亦学也庠之言详也于以考礼详事也鲁谓之米廪虞帝上孝今藏粢盛之委焉序次序王事也瞽宗乐师瞽蒙之所宗也古者有道徳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于此祭之頖之言班也于以班政教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得立四代之学鲁之米廪是有虞氏之庠鲁以虞庠为廪以藏粢盛郑注古者至乐祖大司乐文于此祭之者谓于此瞽宗祭之大司乐云祭于瞽宗是也
  横渠张氏曰四代学名多不同要之皆是学可解则解之不可解何必强为飬老尊贤之地也瞽宗云善听教歌于此则瞽盖太师之官也后世乐正虽未必瞽其学则不害亦谓之瞽宗也
  严陵方氏曰米廪者藏飬人之物而庠以善养人期于充实也序也者射也射有偶然而以序进焉必曰序则主以礼教故也瞽宗者瞽人之所宗而乐祖在焉必曰瞽宗则主以乐教故也頖宫者天子曰辟廱诸侯曰頖宫辟言辟以礼廱言廱以乐頖宫虽半辟廱之制亦兼礼乐以敎之故也有虞氏以善飬人而未及乎礼夏后氏及乎礼而未及乎乐殷人及乎乐而礼乐未能兼备兼备之者在乎周而已此周所以为文之盛欤然孟子言殷为序而此以夏为序言周为庠而此以虞为庠者盖以其飬人于此则皆可谓之庠以其习射于此则皆可谓之序其实一也
  崇鼎贯鼎大璜封父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之戎器也
  郑氏曰崇贯封父皆国名文王伐崇古者伐国其重器以分同姓大璜夏后氏之璜春秋传曰分鲁公以夏后氏之璜越国名也棘防也春秋传曰子都拔棘
  孔氏曰定四年左传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封父与夏后氏相对故知国名子都拔棘隠十一年左传文证棘为防
  严陵方氏曰凡此即周官天府所藏大宝镇寳之类是也
  王氏曰大宝镇宝皆宝器也非以道胜滛不能伐而俘之非以徳服天下不能受其献也故为之先者以能得其传为荣为之后者以能守其传为善是皆天子之事左氏曰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繁弱则大弓也则鲁得有天子之器固明矣凡五兵之用逺则弓矢者射之近则矛者句之句之矣然后殳者击之防者刺之弓为五兵之始防为五兵之终此言棘与弓则五兵之用略具故戎器必以是为言焉山隂陆氏曰以周赐我为夸故曰天子之器也其言天子之礼之祭之政之庙饰之戎器以其为夸一也大璜封父传所谓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是也盖此一繁弱岂以善中名之与大弓武王之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公羊曰璋判白弓绣质青纯庆源辅氏曰诸侯之国皆有分器不独鲁有之而曰天子之器也夸辞也
  夏后氏之鼓足殷楹鼓周县鼓垂之和钟叔之离磬女娲之笙簧
  郑氏曰足谓四足也楹谓之柱贯中上出也县县之簨虡也殷颂曰寘我鼗鼓周颂曰应朄县鼓垂尧之共工也女娲三皇承宓牺者叔未闻也和离谓次序其声县也笙簧笙中之簧也
  孔氏曰郑引殷颂那之篇证殷楹鼓引周颂有瞽之篇证周县鼓垂之所作调和之钟叔之所作编离之磬女娲所作笙中之簧三者先代之乐鲁皆有之案舜典垂作共工郑不见古文故曰尧时帝王世纪云女娲氏风姓承包牺制度始作笙簧郑注和离谓次序其声县声解和也县解离也言县磬之时其声希防相离
  严陵方氏曰楹以贯中县则在上独足为在下故特谓之鼓足焉与司服言弁则曰弁服屦人言屦则曰服屦同义郊特牲曰以钟次之以和居参之也故谓之和钟乐记曰石声磬磬以立辨辨者离之音也故谓之离磬
  山隂陆氏曰不言足鼓而曰鼓足言足固宜在下也和钟编钟也离磬特磬也
  长乐陈氏曰足不若楹之髙楹不若虡之垂亦其后世之加隆耳 又乐书曰正北之坎为革则鼓为冬至之音而冒之以啓蛰之日其声象雷其形象天其于乐象君故鼓柷鼓敔鼓瑟鼓琴鼓钟鼓簧鼓缶皆谓之鼓以声非鼓不和故也学记曰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此其意欤盖鼓制自伊耆氏始夏后氏加四足谓之足鼓商人贯之以柱谓之楹鼓周人县而击之谓之县鼓春秋之时楚伯棼射王鼓跗岂夏后氏遗制欤周官大仆建路鼓大寝之门外仪礼大射建鼓在阼阶西南鼓则其所建楹也是楹鼓为一楹而四棱焉贯鼓于其端犹四植之桓圭也庄子曰负建鼓建鼓可负则以楹贯而置可知商颂曰置我鼗鼓是也周官鼓人晋鼓鼓金奏镈师掌金奏之鼓所谓县鼓也礼曰县鼓在西应鼓在东诗曰应朄县鼓则县鼓周人新造之器始作而合乎祖者也以应鼓为和终之乐则县鼓其唱始之乐欤钟之为乐过则声滛中则声和垂之和钟和声之钟非滛声之钟也磬之为乐编之则杂离之则特叔之离磬特县之磬非编县之磬也和钟始于垂或谓之鼓延景为之或谓营援为之离磬始于叔或谓古毋句氏为之或谓伶伦为之岂皆有所传闻然邪古者造笙以匏为母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宫管在中道达隂阳之冲气象物之植而生故有长短焉太蔟之音也盖其制法凤凰以象其鸣大者十九簧而以巢名之以其众管在匏有凤巢之象也小者十三簧而以和名之以其大者唱则小者和也大射礼三笙一和而成声是已诗曰吹笙鼔簧则笙簧笙中之簧也笙簧始于女娲氏而世本谓隋为之岂隋因而循之者欤诗曰并坐鼓簧又曰左执簧传曰鼓振虡之簧则簧又非笙中之簧也簧之为物非特施于笙又施于竽笙簧十三或十九水火合数也竽簧三十六水数也
  夏后氏之龙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
  郑氏曰簨虡所以悬钟磬也横曰簨饰之以鳞属植曰虡饰之以臝属羽属簨以大版为之谓之业殷又于龙上刻画之为重牙以挂县纮也周又画缯为翣戴以璧垂五采羽于其下树于簨之角上饰弥多也周颂曰设业设虡崇牙树羽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三代乐县之饰案考工记笋饰以鳞此经并云虡者盖夏时笋虡之上皆饰以鳞至周乃别故云龙簨虡殷则于簨之上刻画木为崇牙之形以挂钟磬也诗周颂云设业设虡业虡相对故郑知业则簨也其实簨上更加大版刻崇牙谓之业故诗大雅云虡业惟枞是也翣扇也言周画缯为扇戴小璧于扇之上
  严陵方氏曰其崇如牙夏后氏有簨虡而未有崇牙商有崇牙而未有璧翣至周然后三者兼备焉此皆渐致其文也
  长乐陈氏曰乐出于虚而寓于器本于情而见于文寓于器则器异异虡见于文则文同同笋钟虡饰以臝属磬虡饰以羽属器异异虡故也钟磬之笋皆饰以鳞属其文若竹笋然文同同笋故也笋则横之设以崇牙则其形髙以峻虡则植之设以业则其形直以举是笋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业业之两端又有璧翣郑氏谓戴璧垂羽是也盖笋虡所以县钟磬崇牙璧翣所以饰笋虡夏后氏饰以龙而无崇牙殷饰以崇牙而无璧翣至周则极文而三者具矣设业设虡崇牙树羽是也【乐书】
  有虞氏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琏殷之六瑚周之八簋郑氏曰皆黍稷器制之异同未闻
  孔氏曰簋是黍稷之器敦与瑚琏共簠簋连文故郑云皆黍稷器郑注周礼舍人云方曰簠圆曰簋此注云未闻者瑚琏之器与簋异同未闻尔郑注论语云夏曰瑚殷曰琏误也
  长乐陈氏曰敦者飬人之厚也琏者飬人而不絶者也瑚以玉为之玉者美而有充实之意飬人以为充实者瑚之用也簋以竹为之竹者和而有节意飬人所以能节者簋之用也食所以飬隂自其数而观之则以两以四以六以八岂非隂数而愈备于前欤严陵方氏曰两敦若内则所谓敦周官所谓玉敦是矣四琏六瑚即孔子谓子贡为女器者是矣释者以为宗庙之器焉八簋即伐木所谓八簋是矣皆黍稷之器也故每用隂数之偶则与豆同义曰敦曰琏曰瑚曰簋则所命之名不同也或两或四或六或八则渐増其数也
  山隂陆氏曰敦亦簋也盖设以对故谓之敦两谓之对则四谓之琏可知瑚言盖盖之而不可知也簋言底轨所同也同而后受之字或作匦以此两敦黍稷四琏黍稷稻粱六瑚黍稷稻粱麦苽苽一名雕胡盖以其器名之八簋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
  俎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俎夏后氏以楬豆殷玉豆周献豆
  郑氏曰梡断木为四足而已嶡之言蹷也谓中足为横距之象周礼谓之距椇之言枳椇也谓曲桡之也房谓足下跗也上下两间有似于堂房鲁颂曰笾豆大房楬无异物之饰也献疏刻之
  孔氏曰虞氏质未有余饰故郑知梡有四足而已蹷谓足横辟不正郑注嶡之言蹷谓嶡足间有横似有横蹷之象也周则谓此俎之横者为距椇枳之树其枝多曲桡殷俎似之周爼头各有两足足下各别为跗足间横者似堂之壁横下二跗似堂之东西头各有房但古制难识不可悉知献音娑娑是希防之义故谓防刻之
  严陵方氏曰梡者断木为足无余饰也茍完而已嶡者于足间加横木焉植为立横为嶡故也椇者既有横木又为曲桡之形则于是为具故也此皆渐致其备也楬豆未有他饰以木为柄若蜡氏之楬而已玉豆则于楬之上又饰之以玉也献若周官所谓再献之献再献对朝践言之则朝践为初献矣醢人所谓朝践之豆者初献也所谓馈食之豆者再献也此言献豆则主祭祀之豆耳以祭祀之豆为防刻之形则燕享之豆不防刻矣司尊彞所谓献尊义亦类此是皆渐増其饰也
  山隂陆氏曰椇所谓全烝是也尔雅曰木豆谓之豆竹豆谓之瓦豆谓之登豆言首竹言笾縢瓦言足祭统曰夫人荐豆执校执醴授之执镫镫固足也长乐陈氏曰殷之横距与夏同而曲其足与三代异周之下跗与三代异而直其足与虞夏同诗言大房传言房烝此房俎也少牢礼言俎距此横距也其髙下修广无文旧图谓髙二尺四寸广尺四寸不可考庄周曰加肩于雕俎之上唐禇遂良曰禹雕其俎士丧礼有素俎盖雕俎始于禹而后世用之于吉凶者文质于是异矣殷又曰椇椇之枝屈而不能伸故殷爼其形如椇故名之房者堂之偏者也周俎之足上下两间其形象之故曰房俎楬豆楬者木之属也以木为之则无异饰楬以言其制玉以言其饰献以言其用【礼书】
  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殷火周龙章
  郑氏曰韨冕服之韠也舜始作之以尊祭服禹汤至周増以画文后王弥饰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明也龙取其变化也天子备焉诸侯火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韦而已韨或作黻
  孔氏曰此一经论鲁有四代韨制虞氏直以韦为韨未有异饰故服韨夏后氏画之以山殷増以火周人加龙以为文章易困卦九二朱绂方来利用享祀故郑知绂为祭服案士冠礼士韎韐是士无饰推此即尊者饰多此有四等天子至士亦四等故知卿大夫加山诸侯加火天子加龙
  严陵方氏曰有山有火而又加之以龙则其文成矣于周特言章焉章者文之成也
  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
  郑氏曰气主盛也
  长乐陈氏曰祭以右手凡祭必于脯醢之豆间特公食大夫有司彻祭于上豆之间以豆数多故也祭之尚肺周礼而已若有虞氏则祭首夏后氏则祭心殷则祭肝以时异则礼异也周之尚肺特宗庙賔客饮食之间而已若五祀则户先脾中霤先心门先肝以事异则礼异也士冠有哜肺而乡饮乡射燕礼之类皆有离肺而无祭肺昏礼有离肺又有祭肺鬼神隂阳之意也特牲馈食先祭肺后祭肝祝亦祭肺后祭肝则祭肺非不祭肝也以肺为主尔由是推之夏殷非不祭肺也以心与肝为主而已【礼书】
  严陵方氏曰有虞氏祭首尚用气故也气虽有隂阳之异要之以阳为主尔首者气之阳也至于三代则各祭其所胜者焉盖夏尚黒为胜赤故祭心心于色为赤故也殷尚白为胜青故祭肝肝于色为青故也周尚赤为胜白故祭肺肺于色为白故也必各祭其所胜者明非有所胜则不能王天下不能王天下则无以致孝于宗庙矣
  山隂陆氏曰氏旁出也有虞氏称氏言尧之旁出尧犹在也夏后氏称氏言舜之旁出舜犹在也自此以上称氏以此殷称人无夏矣周称人无殷矣此篇言殷周如此
  夏后氏尚明水殷尚醴周尚酒
  郑氏曰此皆其时之用耳言尚非
  孔氏曰夏后氏尚质故用水殷人稍文故用醴周人转文故用酒案仪礼设尊尚酒是周亦尚明水也礼运云澄酒在下则周不尚酒故郑知经言尚非也严方氏曰明水者隂鉴取于月得之于天者也醴则渐致其味成之以人者也然犹未厚仅足以为礼而已酒则味成而可荐焉厚之至也
  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
  郑氏曰周之六卿其属各六十则周三百六十官也此云三百者记时冬官亡矣昏义曰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盖谓夏时也以夏周推前后之差有虞氏官宜六十夏后氏宜百二十殷宜二百四十不得如此记
  孔氏曰此经明鲁兼有四代之官鲁是诸侯案太宰职诸侯唯有三卿五大夫故公羊传司徒司空之下各有二小卿司马之下一小卿是三卿五大夫也今鲁虽被襃崇何得备四代之官与三百六十职盖成王襃崇于鲁使鲁杂存四代官职名号非谓鲁备其数也记者盛美于鲁因举四代官之本数言之郑引昏义证夏官百二十夏倍于虞殷倍于夏殷官既多周不可倍之故但加殷百二十
  严陵方氏曰书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而与此不同何也书之所言者据其号记之所言者据其人盖官有差等而分职不可以无辨职有烦简而用才或得以相兼故官之号常多而官之人常少故曰官不必备惟其人盖谓此也以虞氏之官其实五十则夏殷亦其实数而已夏倍虞之五十而百殷倍夏之百而二百是乃所谓夏商官倍也周三百六十此止言三百亦以其实数而已先儒遂以冬官之亡为言岂其然乎天官言太宰卿小宰中大夫则天子之官得以相兼矣书言周公为师则三公之职也又言周公位冢宰则六卿之职也岂非相兼者乎王氏谓三公之官率以六卿之有道者兼之无其人则不置是矣盖鲁用四代之礼乐惟得通用其名不必尽用其数若禘礼有山罍而无大尊夷乐用东南而阙西北皆此意也
  山隂陆氏曰有虞氏官百而言五十夏后氏官二百而言百以着积隆有渐鲁乃今得兼用之非实数也与鲁颂同义
  庆源辅氏曰鲁百里之国决不能尽备四代之官此皆夸辞也以此例上所言可知也
  有虞氏之绥夏后氏之绸练殷之崇牙周之璧翣郑氏曰绥亦旌旗之緌也夏绸其杠以练为之旒殷又刻缯为崇牙以饰其侧亦饰弥多也汤以武受命恒以牙为饰也此旌旗及翣皆丧之饰周礼大丧葬巾车执盖从车持旌御仆持翣旌从遣车翣夹柩路左右前后天子八翣皆戴璧垂羽诸侯六翣皆戴圭大夫四翣士二翣皆戴緌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亦用此焉尔雅説旌旗曰素锦绸杠纁白縿素升龙于縿练旒九
  孔氏曰此一经明鲁有四代丧葬旌旗之饰夏既绸杠以练又以练为旒殷刻缯为崇牙之形以饰旌旗之侧前经云簨虡既以崇牙为饰此旌旗又饰以崇牙故郑云恒也周亦武取天下殷既以崇牙为饰周尚文更取他物饰之不用牙也周以物为翣翣上戴之以璧陈之以鄣柩车前文崇牙璧翣是饰笋虡此与夏后绸练连文故知丧葬之饰郑引周礼证葬有旌旗及翣之义天子八翣礼器文诸侯六翣以下并丧大记文
  严陵方氏曰崇牙与乐之所设其名虽同其用则异公西赤志孔子之丧曰饰棺墙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正谓是矣
  长乐陈氏曰丧礼旌旗之饰亦有崇牙棺墙之饰亦有璧翣与笋虡同者为欲使勿之有恶耳
  凡四代之服器官鲁兼用之是故鲁王礼也天下传之久矣君臣未尝相弑也礼乐刑法政俗未尝相变也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是故天下资礼乐焉
  郑氏曰王礼天子之礼也传传世也资取也此盖盛周公之徳耳春秋时鲁三君弑又士之有诔由庄公始妇人髽而吊始于台骀云君臣未尝相弑政俗未尝相变亦近诬矣
  孔氏曰记者既陈四代服器官于前此结之于后美大鲁国据伊耆氏之乐女娲之笙簧非唯四代据其多者言之耳亦有但举三代者四代服器鲁家每物之中得用之不谓事事尽用也作记之时是周末惟鲁独存周礼故以为有道之国左传襄十年云诸侯宗鲁于是观礼是天下资礼乐也
  严陵方氏曰天下以为有道之国故诗述四篇而作颂语称一变而至道孔子舍之而何适齐仲孙则言未可以动韩宣子则美其礼呉季札则叹其乐王氏谓周公有人臣所不能为之功徳而报之以人臣所不得用之礼乐此明堂位之所以作欤然而居人臣之位而用天子之礼乐是法之变而已非法之常也圣人由是即其间必寓之微意虽致其隆亦每存乎杀焉是以虽承周公之祀而受鲁侯之爵郊礼旗用日月之章而阙弧韣之旗禘礼灌用特祭之黄彞而阙闲祀之虎蜼献用常祀之牺象而阙间祀之大尊灌器言圭瓉而不言璋瓉夷乐用昧任而无离禁社言春而不言秋省言秋而不言春于朝天子之年或阙春祭有大庙之制而无明堂以至有库门而无臯门有雉门而无应门有木铎而无金铎庙止曰世室学止曰頖宫此皆隆杀之意也由是观之圣人之制作也岂徒然哉学者不可以不察
  金华应氏曰有真赐之以备物而他国不得齿者郊禘之盛礼是也有例颁之常典而他国未必不同者如礿尝烝社之常祭是也有真畀之以寳玉而视他国为特优者崇贯之鼎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是也此其器固逺传乎古他如伊耆氏之乐女娲之笙簧虞夏周之尊罍则皆用其制度而已如虞夏商周之官则亦泛记其多寡之数而又未必用其制度也山隂陆氏曰以为以为如此而已是故亦缓词也文虽少襃其词如是与失之诬者异矣
  庆源辅氏曰传谓传説也盖言久矣天下共传説鲁国之有礼法也云天下以为有道之国君臣未尝相弑也虽曰隠恶不若不言之愈也
  石林叶氏曰郑氏以桓公宣公之事欲附防而不可得遂并记妇人髽士有诔之事以言礼之变谓此书为近于诬若然胡为列之记乎礼记虽出汉儒其言未必尽实然桓宣之弑不应灭裂不知至此吾尝证吕覧以周赐周公得用天子礼乐为在平王之世鲁惠公之所请以是质之则明堂位之作宜在桓公之前正当惠之际鲁初得周公之赐故记礼者因缉而载之所以不及弑事其说尤可信不疑也非特此而已且言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若果出于成康及周公之身安得所谓鲁公武公之庙乎乃知事有在目前厯千载而弗误者虽圣人犹然而况其他此不独可辨明堂位之非诬尤以成吕览之言而证成康周公之无违礼也

  礼记集説卷八十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八十一    宋 卫湜 撰
  防服小记第十五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防服小记者以其记防服之小义也此于别録属防服
  严陵方氏曰哀之本在心及于声音而见于衣服者乃其末耳此篇则以服为主故以服为言且谓之小记至于大记则所主不特在服故不曰服而谓之大记
  斩衰括髪以麻为母括髪以麻免而以布齐衰恶笄以终防
  郑氏曰母服轻至免可以布代麻也为母又哭而免笄所以卷髪带所以持身也妇人质于防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
  孔氏曰自此至则髽一节论斩衰之防男女括髪免髽之异斩衰者主人为父之服也括髪者为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礼亲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有笄縰徒跣扱上衽至将小敛去笄縰着素冠视敛敛讫投冠而括髪括髪者以麻自项以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着防头焉为母初防至小敛后括髪与父礼同故亦云括髪以麻也免而以布者此谓为母与父异者也亦自小敛后而括髪士防礼云卒小敛主人髺髪袒是也至尸出堂子拜賔时犹与为父不异至拜賔后子徃即堂下之位士防礼所云男女奉尸侇于堂讫主人降自西阶东即位主人拜賔即位踊袭绖于序东复位此时则异也郑注又哭是此时也若为父此时犹括髪而踊袭绖带以至大敛而成服若母防于此时则不复括髪乃着布免踊而袭绖带以至成服故云免而以布也恶笄榛木为笄也妇人质于其自卷持者有除无变故要绖及笄不须更易至服竟一除故云以终防案崔氏曰凡亲始死将三年者皆去冠笄纚如故十五升白布深衣扱上祍徒跣交手而哭妇人则去纚衣与男子同不徒跣不衽扱着白布深衣其齐衰以下男子着素冠齐衰以下妇人骨笄而纚皆吉屦无絇其服皆白布深衣至死之明日士则死日袭明日小敛若大夫死之明日袭而括髪大夫与士括髪于死者俱二日始死以后小敛之前大夫与士皆加素冠于笄纚之上始死哀甚未暇分别尊卑故大夫与士其冠皆同也至小敛投冠括髪之后大夫加素弁士加素委貌皆加环绖凡括髪之后至大敛成服以来括髪不改但士之既殡诸侯小敛于死者皆三日说髦同也其齐衰以下男子于主人括髪之时则着免其妇人将斩衰者于男子括髪之时则以麻为髽其齐衰者于男子免时妇人则以布为髽下男子免而妇人髽是也其大功以下无髽也其服敛毕至成服以来白布深衣不改士死后二日袭带绖其大夫以上成服与士不同其袭带绖之属或与士同或与士异无文以言之其斩衰男子括髪齐衰男子免皆谓防之大事敛殡之时若其不当敛殡则大夫以上加素弁士加素冠皆于括髪之上天子七日成服诸侯五日成服大夫士三日成服其葬之时大夫及士男子散带妇人髽与未成服时同其服则如防服若天子诸侯则首服素弁以葛为环绖大夫则素弁加环绖士则素委貌加环绖郑谓接神不可以纯凶是也至既虞卒哭之时乃服变服首绖要带男子皆以葛易之齐斩之妇人则易首绖不易要带大功小功妇人则易要带为葛虽受变麻为葛卒哭时亦未说麻至祔乃说麻服葛其斩衰至十三月练而除首绖练冠素缨中衣黄履縓为领袖缘布带绳履无絇若母三年者小祥亦然斩衰二十五月大祥朝服缟冠既祥乃服十五升布深衣领缘皆以布缟冠素纰二十七月乃禫服冠衣黄裳而祭祭毕服朝服以黑经白纬为冠所谓纎冠而练缨吉屦逾月服吉父没为母与父同父在为母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大祥十五月而禫其服变除与父没为母同其不杖齐衰及大功以下服毕皆初服朝服素冠逾月服吉也
  蓝田吕氏曰免以布为卷帻以约四垂短髪而露其髻于冠礼谓之阙项冠者必先着此阙项而后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阙项存因谓之免音免以其与冕弁之冕其音相乱故改音问
  长乐黄氏曰括髪免髽乃小敛至大敛未成服之制又有变礼括髪免髽者奔防是也有啓殡见棺柩变同小敛之时者既夕礼丈夫髽散带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节而免之用为尤广盖防礼未成服以前莫重于袒括髪檀弓曰袒括髪去饰之甚也括髪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则免之礼稍杀于袒括髪也是故小敛为父括髪而至于成服为母则即位之后不括髪而为免小敛有括髪有免及啓殡则虽斩衰亦免而无括髪以至卒哭不唯此也自斩至缌皆有免五世无服者亦袒免童子当室免朋友在他亦袒免君吊虽不当免时必免是免之用为尤广也
  严陵方氏曰衰凶服名也其制当心曰衰当背曰负左右曰辟其别如此而通谓之衰者以哀虽见于衣服其本在心故也
  山隂陆氏曰士防礼主人髺髪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则袒括髪一人而已诸子皆免
  新安朱氏曰括髪是束髪为髻郑氏仪礼注及疏以男子括髪与免及妇人髽皆云如着防头然所谓防头即如今之掠头编子自项而前交于额上郤绕髻也
  男子冠而妇人笄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
  郑氏曰别男子也
  孔氏曰此明男子妇人冠笄髽免相对之节但吉时男子首有吉冠则女首有吉笄若亲始死男去冠女则去笄若成服为父男则六升布为冠女则箭篠为笄为母男则七升布为冠女则榛木为笄是男子冠而妇人笄若遭齐衰之防首饰亦别当袭敛之节男子着免妇人着髽故云男子免而妇人髽免者郑注士防礼云以布广一寸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也如着防头防髽有二种一是斩衰麻髻二是齐衰布髻皆名露紒必知然者以防服女子子在室为父箭笄髽衰是斩衰之髽用麻郑注以为露紒明齐衰髽用布亦谓之露紒髽也防服徃徃寄异以明义或疑免髽亦有防故解之以其义言于男子则免妇人则髽男去冠犹妇人去笄无服别义故云其义也长乐黄氏曰襄公四年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防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注髽麻髪合结也遭防者多故不能备凶服髽而已疏曰髽之形制礼无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说郑众以为枲麻与髪相半结之马融以为屈布为之髙四寸着于颡上郑以为去纚而紒案檀弓记称南宫縚之妻孔子之兄女也縚母防孔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郑云从从谓大髙扈扈谓大广若布髙四寸则有定制何当虑其从从扈扈而诲之哉如郑云云纚而空露其紒则髪上本无服矣防服女子在室为父髽衰三年空露紒髪安得与衰共文而谓之髽衰也鲁人逆防皆髽岂直露紒迎防哉凶服以麻表髽字从髟是髪之服也杜以郑众为长故用其说言麻髪合结亦当麻髪半也于时鲁师大败遭防者多妇人迎子迎夫不能备其凶服唯髽而已同路迎防以髽相吊传言鲁于是始髽者自此以后遂以髽为吊服虽有吉者亦髽以吊人檀弓曰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郑云时家家有防髽而相吊知于是始髽者始用髽相吊也
  严陵方氏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谓之冠妇人所以贯髪者谓之笄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变焉男子则去冠而免妇人则去笄而髽也故曰男子免而妇人髽盖有冠则首服去冠则免故去冠以麻绕之谓之免有笄则髪立去笄则髽故去笄以麻绕之谓之髽若夫男子成服则亦有冠焉所谓厌冠是也妇人成服则亦有笄焉所谓恶笄是也然则防之或免或髽者岂有他哉特以辨男女之义而已
  山隂陆氏曰妇人笄犹男子之冠故司马子期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可乎防服传曰女子子适人者谓其父母妇为舅姑恶笄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布緫盖曰以笄则其主在笄以髽则虽有笄焉非笄之正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
  孔氏曰此一经解防服苴杖削杖也苴者黯也至痛内结必形色外章心如斩斫故貌必苍苴所以衰裳绖杖俱备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体圎性贞履四时不改明子为父有终身之痛故断而用之无所厌杀也削者杀也必用桐者明外虽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随时凋落此谓母防示外被削杀服从时除终身之心与父同也
  贾氏曰父者子之天竹圎亦象天竹内外有节象子为父亦有外内之痛此为父所以杖竹桐外无节经时而变象家无二尊屈于父削之使方者取母象于地此为母所以杖桐也杖所以扶病病从心起故杖之髙下以心为断【仪礼疏】
  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
  郑氏曰祖父在则其服如父在为母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适孙承重之服祖父卒者谓适孙无父而为祖后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防故云为祖母后也如父卒为母三年若祖父卒时父在己虽为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时已亦为祖母三年也
  严陵方氏曰言祖父卒而为祖母如是则祖母卒而为祖父亦若是
  为父母长子稽颡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余则否
  郑氏曰父母长子稽颡防尊长及正体不敢不尽礼也虽缌必稽颡尊大夫不敢以轻待之也其余则否谓妇人恩杀于父母
  孔氏曰此一节论防合稽颡之事重服先稽颡而后拜父母长子并重其余期以下先拜后稽颡也此谓平等来吊若大夫吊士虽是缌麻之亲亦必先稽颡而后拜也妇人为夫与长子亦先稽颡而后拜其余否者谓父母也以受重他族其恩减杀于父母长乐陈氏曰稽颡犹首也礼非至尊不稽首则防非至重不稽颡矣然有非至重而稽颡者非以其至亲则以吊者之尊也故为妻稽颡以至亲也大夫吊之虽缌必稽颡以吊者之尊也妇人移天于夫而传重于长子故虽父母不稽颡所稽颡者夫与长子而已以所受于此者重则所报于彼者杀也
  男主必使同姓妇主必使异姓
  郑氏曰谓为无主后者为主也异姓同宗之妇也妇人外成
  孔氏曰妇人外成适于他族不得自与己同宗为主此云异姓者与夫家为异姓同氏曰防有男主以接男賔女主以接女賔若父母之防则适子为男主适妇为女主今或无适子适妇遣他人摄主若摄男主必使防家同姓之男妇主必使防家异姓之女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
  郑氏曰不敢以己私废父所传重之祭祀
  孔氏曰此一经论适子承重不得为出母着服之事出母谓母犯七出为父所遣母子至亲义不可絶父若犹在子皆为出母期若父没后适子系嗣烝尝不敢以私亲废先祖之祀故不复为出母服
  严陵方氏曰为出母无服者隆于公义而杀于私恩也
  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卑矣郑氏曰已上亲父下亲子三也以父亲祖以子亲孙五也以祖亲髙祖以孙亲孙九也杀谓亲益疏者服之则轻
  孔氏曰此一经广明五服之轻重随人之亲疎着服之节亲亲以三者上父下子并已为三也为五者向者三加祖及孙故谓五也以五为九者已上祖下孙则是五也又以曾祖故亲髙祖曾孙故亲孙上加曾髙二祖下加曾两孙以四笼五故为九也上杀者据己上服父祖而减杀故服父三年服祖减杀至期以次减之应曾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俱齐衰三月者但父祖于己是同体之亲故依次减杀曾髙其恩已疏故一等从齐衰三月也所以防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亲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齐衰也下杀者谓下于子孙而减杀子服父三年父亦宜报而父子首足不无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适传重便得遂情故防服云不敢降是也父服子期孙卑理不得祖报故为九月若传重者亦服期也为孙既大功则孙宜五月但曾孙服曾祖止三月故曾祖报亦一时也曾祖是正尊自加齐衰服曾孙卑故正服缌麻曾孙既缌麻三月孙理不容异故服同三月旁杀者世叔之属是也父是至尊故以三年若据祖期断则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体故加至期也从世叔既疏加所不及据期而杀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一等故宜缌麻此外无服也此是父而旁渐至轻也又祖是父一体故加至期而祖之兄弟非己一体故加亦不及据于期之继杀便止五月族祖又疏一等故宜缌麻此外无服是祖而旁渐杀也又曾祖据期本应五月曾祖之兄弟谓族曾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也自此以外及髙祖之兄弟悉无服矣又至亲期断兄弟至亲一体相为而期同堂兄弟疏于一等故九月从祖兄弟又疏一等故小功族之昆弟又杀一等故宜三月此外无服是兄弟而旁杀也又父为子期兄弟之子但宜九月而今亦期者父与子本应报以三年特为首足故降至期兄弟之子为世叔本应九月言世叔与尊者一体而加至期世叔旁尊不得自比彼父祖之重无义相降故报兄弟子期且已与兄弟一体兄弟之子不宜隔异与己子等所以至期故檀弓云兄弟之子犹子引而进之是也又同堂兄弟之子服从伯叔无加则从伯叔亦正报五月也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缌耳此子而旁杀也又孙服祖期祖尊故为孙大功兄弟之孙服从祖五月故从祖报之小功也同堂兄弟之孙既疏为之缌麻其外无服矣曾祖为曾孙三月为兄弟曾孙以无尊降之故亦为三月始自父母终于族人故云亲毕矣且五属之亲若同父则期同祖则大功同曾祖则小功同髙祖则缌麻髙祖外无服亦是毕也
  严陵方氏曰亲亲之道成于三穷于九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有生则有成矣人道上由父生下以生子身居其中然后人道成焉此谓成于三变而为九是所谓九族而人道尽于此矣此之谓穷于九曰上杀者逺近之杀也曰下杀者尊卑之杀也曰旁杀者亲疏之杀也逺近之杀者近者隆而逺者杀故也尊卑之杀者尊者隆而卑者杀故也所谓亲疏者亦若是而已不曰隆而曰杀者亲愈上则愈杀于逺亲愈下则愈杀于卑故也所谓旁杀者亦若是而已三杀既毕则九族之外也絶族无移服故曰而亲毕矣曾者增之也髙者积而上之谓也者久而小之谓也
  马氏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而不言七者以其上而曾髙者皆为逺祖也下而曾者皆为逺孙也凡防服之道以近为亲是故上杀者有缌麻而无功衰以其相逺也旁杀之亲有大功有小功者以其相近也近者至于亲亲而不尊逺者至于尊尊而不亲唯其亲而不尊故九月五月之防功衰而已唯其尊而不亲故虽齐衰之防亦有三月者也
  李氏曰周官小宗伯曰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书曰九族既睦辨因其近故止于三睦举其逺故至于九盖六世则亲族竭矣自己而上杀至于髙祖则五世自己而下杀至于孙则五世自己而旁杀至于三从兄弟则五世故曰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夫服者所以序其亲者也礼有经而等义有推而进权有重而轻轻而重孙为祖齐衰而祖为之缌麻兄弟之子为世叔期从兄弟之子为从世叔小功五月而从世叔亦为之五月族兄弟为族世叔缌三月而族世叔亦为之缌兄弟之孙为从祖五月而从祖亦为之小功从兄弟之孙为曾祖之兄弟三月而曾祖兄弟亦为之缌兄弟则期从兄弟则大功从祖兄弟则相为缌此经而等也子为父三年而父为之期孙为祖期而祖为之大功曾孙孙为曾祖髙祖齐衰三月而曾祖髙祖亦为之缌此顺而杀也为孙期则为兄弟之子当大功而亦期此推而进也有传重者则父为祖三年祖为孙期此轻而重也为祖期为曾祖当大功而乃为之五月此重而轻也
  长乐陈氏曰书与诗序皆言九族特周礼小宗伯仪礼士昬礼记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孙也九族髙祖至孙也三族举其本九族极其末举三族则九族见矣白虎通夏侯欧阳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为九族其说盖以诗之葛藟刺平王不亲九族而言谓他人父谓他人母頍弁刺幽王不亲九族而言岂伊异人兄弟甥舅角弓亦刺不亲九族而言兄弟防姻无胥逺矣则所谓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恶知诗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哉彼谓父族四者父之姓为一族父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二族己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三族己女适人者子为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为一族母之昆弟为二族母之女昆弟为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为一族妻之母为二族然于母之母则合而为一族妻之父母则离而为二可乎尔雅于内宗皆曰族于母妻曰党而已又礼小功之末可以嫁娶妻之党固无妨于嫁娶昏礼不容虑其不虞也然则九族之说当从孔安国郑康成为正此经则九族杀之差也【礼书】山隂陆氏曰族之以防纪论者孔氏云上至髙祖下及孙为九族此斥同姓而兼死言之也族之以亲属论者欧阳氏云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为九族此斥生而兼异姓言之也以此经考之则孔氏之言为是以诗頍弁角弓考之则九族异姓在焉于欧阳氏之言为当也夫以防纪言服者推而上之极于髙祖引而下之极于孙者何也盖曾祖之上其祖谓之髙祖尊者以亲属髙逺也曾孙之下其孙谓之言卑者于亲属微昧也故防纪于是尽焉以亲属言放者母族三有母之母姓父族四无父之母姓者盖屈于父之姓故也此父在为母期之意也然则母之姓于母之父姓何以无屈曰理有等恩有杀于同姓之族严于异姓之族略仁义之道也母族三有母之女昆弟适人者而妻族二无妻之昆弟适人者何也盖女子谓姊妹之夫为私以其非正亲故也妻之姊妹于己则非正亲其不在族中也宜矣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
  郑氏曰禘大祭也始祖感天神灵而生祭天则以祖配之自外至者无主不止而立四庙者髙祖以下与始祖而五也世子有废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祭天立庙亦如世子之立也春秋时卫侯元有兄絷孔氏曰此一节论王者庶子之郊天立庙与适子同之义禘谓夏正郊天自从也王者禘祭其先祖所从出之天若周之先祖出自灵威仰以祖配者以其先祖配祭所出之天也既有配天始祖之庙更立髙祖以下四庙与始祖而五也天位尊重庶子为王郊天祀五庙事事如适子嫌其不得故特明之郑注自外至者无主不止公羊宣三年传文外至者天神也主者人祖也引卫侯元有兄絷证世子废疾不可立也长乐陈氏曰韦成曰王者禘其祖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言始受命而王祭天以其祖配不为立庙亲尽也然则成以禘为祭天固不足信以立四庙为始受命而王者于理或然盖始受命而王者不必备事七世故立四庙止于髙祖而已其上亲尽不祭可也庶子王亦如之者礼为人后者为父母期公子为后为其母于祭于孙否盖为人后者虽受重于所后而不废父母期公子为后虽受重于君母而不废其母祭则庶子为王虽有正统之七庙其可輙废祖考之祭乎于是自立四庙以视始受命而王者所以着其不忘本也昔汉宣帝以从孙继昭帝患昭穆之体一也于是立悼皇考庙以当一代之穆而王舜中刘歆以为孝宣以兄孙继统为孝昭后考庙固不当立累世奉之是两统二父也然宣帝以悼皇考当一代之穆固不合礼若特立庙乃庶子王之所当立者谓不当立误矣
  严陵方氏曰王立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此言王者止曰立四庙者据月祭之亲庙言之也盖逺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既言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则祭及其二祧可知矣此所以不言之也
  山隂陆氏曰此言王者后世尝更衰乱统序既絶其子孙有特起者若汉光武复有天下既复七庙则其曾祖祢当别立庙祀之故曰庶子王亦如之也若孝文继孝惠虽非适子其承祭祀不言可知今经言此者正为庶子不祭庶子王然后祭耳
  庐陵胡氏曰郑谓世子有废疾而庶子立如昭七年左氏云孟絷之类案经传庶子王多矣岂世子尽有疾
  清江刘氏曰庶子王亦如之注云庶子祭天立庙非也此一句当承后文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之下脱误在前耳又曰而立四庙云天子立四庙亦非也此一句上有脱简耳文当曰诸侯及其大祖而立四庙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髙祖者也
  郑氏曰别子者诸侯之庶子别为后世为始祖也谓之别子者公子不得祢先君继别者别子之世长子为其族人为宗所谓百世不迁之宗也继祢者别子庶子之长子为其昆弟为宗也谓之小宗者以其将迁也五世而迁即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继髙祖或继曾祖或继祢皆至五世则迁
  孔氏曰自此至宗也一节并论尊祖敬宗之义诸侯适子之弟别于正适不得祢先君故称别子其子孙为卿大夫立此别子为始祖故云别子为祖别子之世世长子恒继别子与族人为百世不迁之大宗故云继别为宗也祢谓别子之庶子所生长子继此庶子与兄弟为小宗比大宗为小故云小宗也五世者为上从髙祖下至孙之子比孙之子则合迁徙不得与族人为宗故云有五世则迁之宗此五世则迁实是继髙祖者之子记文略尔若继髙祖之身未满五世犹为服也郑注小宗有四以别子之后族人众多或继髙祖与三从兄弟为宗或继曾祖与再从兄弟为宗或继祖与同堂兄弟为宗或继祢与亲兄弟为宗一身凡事四宗事亲兄弟之适是继祢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适是继祖小宗也事再从兄弟之适是继曾祖小宗也事三从兄弟之适是继髙祖小宗也兼大宗为五继髙祖者至子五世不复与四从兄弟为宗故云皆至五世则迁各随近相宗然则小宗所继非一独云继祢为小宗者虽四初皆继祢为始据初为元故特云继祢也
  横渠张氏曰宗子继别为宗言别则非一也如别子五人五人各为大宗所谓兄弟宗之者谓别子之子继祢者之兄弟宗其小宗子也
  山隂陆氏曰有五世而迁之宗据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其继髙祖者孙也宗其继髙祖者孙之子也先儒谓记文略此读五世而迁之宗之误也即云五世而迁之宗犹云五世则迁之宗
  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所以尊祖祢也郑氏曰宗者祖祢之正体
  孔氏曰四世之时尚事髙祖至五世之时谓髙祖之父不为加服是祖迁于上四世之时仍宗三从族人至五世不复宗四从族人各自随近为宗是易于下宗是先祖正体所以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
  严陵方氏曰先儒疏祖迁于上宗易于下特五世则迁之小宗尔若夫百世不迁之大宗则祖未尝迁而宗未尝易焉于祖曰迁于宗曰易者迁有升之之意故于在上者言之易有去之之意故于在下者言之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
  郑氏曰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尊宗以为本也祢则不祭矣言不祭祖者主谓宗子庶子俱为适士得立祖祢庙者也凡正体在乎上者谓下正犹为庶也不为长子斩尊先祖之正体不二其统也言不继祖祢则长子不必五世
  孔氏曰庶适俱是人子并宜供养而适子烝尝庶子独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适明有所宗故云明其宗也此言庶子则是父庶父庶即不得祭父何假言祖故郑云祢则不祭也然而不祭祖者谓适士得立二庙自祢及祖宗子得立祖庙祭之祖庶虽俱为适士得立祢庙不得立祖庙祭之也郑注正体谓祖之适也下正谓祢之适也虽正为祢适而于祖犹为庶故祢适谓之为庶也五宗悉然不为长子斩亦尊宗之义防服为长子斩此明父是庶子故不得为长子斩互相明也然父适二世承重则得为长子三年故郑注云不必五世也礼有适子者无适孙虽是祖正若父犹在则已未成适则不得重长必是父没后者故云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也然己身虽是祖庶而是父适则应立庙立庙则已长子传重当祭而不为斩者以是祖庶厌降故不敢服斩且死者其父见在父自供祭然礼为后者有四条皆不为斩有体而不正庶子为后是也有正而不体适孙为后是也有传重而非正体庶孙为后是也有正体而不传重适子有废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悉不得斩也惟正体又传重者乃极服耳
  贾氏曰适亲所生皆名适子第一子死则取适妻所生第二子者立之亦名长子若言适子惟据第一者若云长子通立适以长故也【仪礼疏】
  横渠张氏曰此以服言不以祭言故又此条严陵方氏曰适士二庙则有祖庙矣官师一庙则有祢庙而已此言庶子不祭祖者言适士家也下言庶子不祭祢者言官师之家也夫立宗所以重本适子本也庶子支也其不祭也虽祖之不同至于明其宗之义则一而已其曰不祭祖则祢容祭之矣
  山隂陆氏曰庻子不祭祖此谓庶子为士无祖庙者不敢祭祖祭于宗子之家明其尊宗以为本也庶子不为长子斩此闗上下言之亦言之法不继祖关上庶子不祭祖者也不继祢闗下庶子不祭祢者也

  礼记集说卷八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八十二    宋 卫湜 撰
  庻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
  郑氏曰不祭殇者父之庶也不祭无后者祖之庶也此二者当从祖祔食而已不祭祖无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焉祖庶之殇则自祭之凡所祭殇者唯适子耳无后者谓昆弟诸父也宗子之诸父无后者为墠祭之
  孔氏曰庶子谓父庶及祖庶也殇者未成人而死者也无后谓成人未昬或已娶无子而死者庶子不得祭父祖此殇与无后者之亲共其牲物各从其祖祔食祖庙在宗子之家已不得自祭之也郑注不祭殇者父之庶者谓己是父之庶子及余兄弟亦是父之庶子所生之适子为殇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己是父庶不合立父庙故也殇尚不祭成人无后不祭可知云不祭无后者祖之庶者已是祖庶不合立祖庙故兄弟无后者不得祭之己若是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诸父无后者诸父无后当于曽祖之庙而祭此不云曽祖言祖兼之也云无所食之者以庶子不合祭祖无处食之故宗子主其礼也云祖庻之殇则自祭之者已于祖为庶故谓己子为祖庶之殇已是父适得立父庙故自祭子殇在于父庙也为墠祭之者谓宗子是士唯有祖祢二庙无曾祖庙故诸父无后者为墠祭之若宗子为大夫得立曾祖庙则祭于曾祖庙不于墠也
  横渠张氏曰无后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孙而絶则伯祖不得言无后盖有子也夫祭者必是正统相承然后祭礼正有所统属今既宗法不立而无縁得祭祀正故且须参酌古今顺人情而为之如士当一庙而设三世则是祖庙而设祖位与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与伯祖之子者当并为祭伯祖则自当与祖为列从父则自当与父为列茍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使死者无知已妄有去取则已不是不如求中于义理为善然礼于亲防逺近则自有烦简或月祭之或享尝乃止故拜朔之礼施于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于享尝平日藏去位板于椟中至时祭则取而祫之其位则自如尊卑且无逆祀之礼若又设于他所则似不得祫祭皆人情所不安近世亦有祭礼于祖考礼物皆同而于其配皆有降杀凡器皿爼豆筵席纯缘之类莫不异也此意亦仅得之其从食者必又有降虽古亦然以明尊卑亲防至如设祔位虽以其班亦当少退其礼物亦须少损其主祭者于祔食者若其尊也则亦有亲执其礼必使有司或子弟为之且主祭者不可絶亲烦辱必须简逸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注不祭殇者父之庶盖以殇未足以语世数特以己不祭祢故不祭之不祭无后者祖之庶虽无后以其成人备世数当祔祖以祭之也不祭祖故不得而祭之也祖庶之殇则自祭之言庶孙则得祭其子之殇者以已为其祖矣无所祔之也凡所祭殇者唯适子此据礼天子下祭殇五皆适子适孙之类故知凡殇非适皆不当特祭惟当从祖祔食
  山阴陆氏曰其谓之庶子凡小宗子皆庶子也知然者以宗子无无后者又得自祭其殇知之也
  金华应氏曰殇与无后皆庶子之子也殇者幼而未成人无后者长而未有子郑氏以殇为己之子而系于父之庶以无后为兄弟而系于祖之庶盖以殇惟适可祭今适子之下又有无后者不应更祭故指此为兄弟而言之夫所谓殇与无后包罗其义云尔非谓庶子之子其适与庶皆死也适子或殇而死或无后而死皆从祖而祭于宗子之家谓之祔食特祔焉而又食之非必同祭于祖故曾子问又谓之殇不祔祭若果如此则兄弟之无后者亦不患于无所祔食矣
  庐陵胡氏曰此与曾子问中义同语异也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郑氏曰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虽庶人亦然
  孔氏曰祢适故得立祢庙故祭祢祢庶不得立祢庙故不得祭祢明其有所宗既无祢庙故不得祭子殇也前文云不祭祖以有祖庙故注云宗子庶子俱为适士此文云不祭祢惟有祢庙故注云宗子庶子俱为下士若庶子是下士宗子是庶人此下士立庙于宗子之家庶子共其牲物宗子主其礼虽庶人是有祭义若宗子为下士是宗子自祭之庶子不得祭也金华应氏曰前文以长子斩衰之事重故先言不祭祖又言不继祖祢以明之以统传于祖而源流逺也幼殇祔食之事轻故专言不祭祢以明之以子出于祢而源流近也注所言适士下士之説虽于礼法曲尽其详然立言初意恐不在是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
  郑氏曰言服之所以隆杀
  孔氏曰此一经论服隆杀之义亲亲谓父母也尊尊谓祖及曾祖髙祖也长长谓兄及旁亲也举尊长则卑幼可知男女有别若为父斩为母齐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为夫斩为妻期之属此皆人道最大者也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
  郑氏曰所从亡则已谓若为君母之父母昆弟从母也所从虽没也服谓若自为己之母党也妾为女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犹为子期妾于义絶无施服
  孔氏曰此一节论从服之事从服者案服术有六其一是徒从者徒空也于彼非亲属空从此而服彼徒中有四一是妾为女君之党二是子从母服于母之君母三是妾子为君母之党四是臣从君而服君之党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从虽亡则犹服如女君虽没妾犹服女君之党其余三徒则所从亡则己谓君母死则妾子不复服君母之党及母亡则子不复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则臣不复服君党亲也其中又有妾摄女君为女君党各有义故也今云所从亡则己已止也止谓徒从亡则止而不服者郑注略举一隅尔属者骨血连续以为亲也亦三一是子从母服母之党二是妻从夫服夫之党三是夫从妻服妻之党此三从虽没犹从之服其亲也郑注亦举一隅也妾从而出谓侄娣从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则侄娣亦从而出也
  严陵方氏曰从服即大传所谓徒从也属从即大传所谓属从者也然徒从不若属从之为重也故于徒从则所从亡则已于属从则所从虽没而犹服焉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者以其义絶故也
  礼不王不禘
  郑氏曰禘谓祭天
  孔氏曰此论王者郊天之事也王谓天子也禘谓郊天也礼惟天子得郊天此经上下论服制记者乱録不禘之事厠在其间
  山阴陆氏曰此文宜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之上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郑氏曰世子天子诸侯之适子也不降妻之父母为妻故亲之也为妻齐衰不杖者君为之主子不得伸也主言与大夫之适子同据服之成文也
  孔氏曰世子既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亦不降与大夫之适子为妻同也不杖者父为主其子不得伸丧服惟言大夫适子者若举世子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丧服若举士子为妻其士既职卑本无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为适妇而降故特显之
  山阴陆氏曰诸侯世子世国故其妻死齐衰不杖不杖不敢病也然则大夫之适子为妻何以不杖仕至大夫贤着而徳成以贤望其适也据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然则大夫非世爵禄亦非不世爵禄孟子曰如不得已将使卑逾尊防逾戚矧吾大夫之子能似其先人胡为而不世其所谓春秋讥世卿谓非其似者也
  金华应氏曰天子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拟于尊者储副韬濳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为其妻齐衰不杖朞而世子下不敢异于卑者家国虽异而敬父则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于外党也自处于卑而致其谦焉耳服不杖者非薄于伉俪也压于所尊而避其私焉尔凡以君父在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礼也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郑氏曰祭以天子诸侯养以子道也尸服士服父本无爵子不敢以己爵加之嫌于卑之也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者谓父以罪诛尸服士服不成为君也天子之子当封为王者后以祀其受命之祖云为士则择其宗之贤者若防子者不必封其子为王者后及所立为诸侯者祀其先君以礼卒者尸服天子诸侯之服如遂无所封立则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服
  孔氏曰尸服士服谓端若君之先祖为士大夫则服助祭之服故曽子问云尸弁冕而出是为君尸有着弁者有着冕者若为先君士尸则着爵弁若为先君大夫尸则着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则服家祭之服故郑注士虞记尸服卒者之上服士端是也郑知父以罪诛者以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尝为天子诸侯不可以庶人礼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云若微子者不必封其子者案尚书序云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命微子啓代殷后是择其贤者不立封纣子也
  严陵方氏曰言天子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则王制所谓祭从生者也与中庸所言亦同父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则与丧从死者同义
  金华应氏曰古之为天子者皆积累世德而致之未有一旦崛起而在尊位也其失天下者必有大恶自絶于天人之心否则未有不赖前哲以免也故德必若舜禹而后能自匹夫骤兴于万乗恶必若桀纣而后忽自万乗骤降于匹夫若诸侯与士之进退升黜虽或有之而亦已鲜矣自周秦以降而后兴替之不常贵贱之殊絶始比比有之此论其所祭所服者固亦当时所絶无而仅有然先王制礼以该括古今之变而方来之人情事物不能违焉所以谓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也
  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
  郑氏曰当丧当舅姑之丧也出除丧絶族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妇人遭丧出入之节妇正当舅姑之服被夫遣出恩情既离故出即除服也女出嫁为父母期若妇自有父丧未小祥被夫遣归值兄弟之小祥则随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已絶夫族故其情隆于父母也故云则三年若父母丧己小祥而女被遣其服已除今归虽在三年内则止不更反服以兄弟小祥之后无节变故女遂止也已止也未练而反谓先有父母丧为夫所出今丧犹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则还家小祥而除是依朞服也既练而反则遂之者若被遣还家已随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反命之则犹遂三年乃除随兄弟故也
  严陵方氏曰女出嫁则恩隆于夫家被出则恩复隆于父母得反则恩复隆于夫家旣练而反则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凡此所谓以仁起礼也
  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为除丧也
  郑氏曰三年至一时言丧之节应岁时之气也期而祭谓练祭也礼正月存亲亲亡至今而期期则宜祭期天道一变哀恻之情益衰衰则宜除不相为也孔氏曰自此至则已一节緫明遭丧时节除降之义期而祭者孝子丧亲岁序改易随时凄感故一期而为练祭是孝子存亲之心于礼当然故云礼也期而除丧者亲终一期而除説其丧天道当然故云道也祭为存亲除丧为天道之变故云祭不为除丧男子除首绖女子除要带总之练祭祥祭亦名除丧也严陵方氏曰期而祭谓练祭也除丧谓男子期则除首绖妇人期则除要带也礼言縁人情道言因天时故曰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人情天时各有谓焉故曰祭不为除丧
  马氏曰期而祭者谓之礼其除丧也谓之道礼存乎人道存乎天
  李氏曰有经者礼也莫不由之者道也期而祭以其有经故曰礼期而除丧以其不可过与不及故曰道君子应乎礼出乎道而已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丧郑氏曰再祭练祥也间不同时者当异月也既祔明月练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异月者以葬与练祥本异岁冝异时也而除丧已祥则除不禫
  孔氏曰此谓身有事故不得及时而葬故三年后始葬再祭谓练祥祭也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虽当练祥之月不可除亲服故三年葬后必为此练祥不可同一时而祭当前月练后月祥故云不同时于练祥之时而除丧谓练时男子除首绖妇人除要带祥时除衰杖也郑注已祥则除不禫者以经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为思念情深不忍顿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已极故不禫也
  严陵方氏曰未葬则虽期未可练再期未可祥必待葬毕而为之故曰再祭必有渐焉故不可同时也马氏曰祭不为除丧而除丧者必因祭焉以祭为吉而除丧者所以从吉也夫练祥之时既已过矣而独为之再祭以存亲之礼不可废也其祭之间不同时者以其存亲之节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时而除丧者亦不同乎时则除丧必从祭也可知矣
  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郑氏曰谓死者之从父昆弟来为丧主有三年者谓妻若子幼少大功为之再祭则小功缌麻为之练祭可也
  孔氏曰此明为人主丧法也大功从父兄弟也主人之丧者谓死者无近亲而从父昆弟为之主丧也有三年者谓死者有妻若子妻不可为主而子犹幼小未能为主故大功者主之为之练祥再祭朋友防于大功但虞祔而已然则大功尚为练祥则虞祔亦为之祭可知亲重者为之逺祭亲轻者为之近祭故大功为之祥练小功缌麻为之练朋友但为之虞祔也案皇氏曰死者有三年之亲大功主者为之练祥若死者但有大功则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缌麻至祔若又无期则各依服月数而止故杂记云凡主兄弟之丧虽防亦虞之谓无三年及期者也
  田氏曰刘德议问朋友虞祔谓主幼而为虞祔也若都无主族神不歆非类当为虞祔否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于祖也朋友恩旧欢爱固当安之祔之然后义备但后日不常祭之耳【魏田瑷见通典】
  金华应氏曰责人必以其所故同姓之所亲则要以三年于父游之所厚则期以三月为义必于其可故变除生者之服饰非亲者而不能安祔死者之精神虽防者可为之然又必有妻子则为之练祥再祭虽不废而变除之节可略也凡此皆为死者无主后而虑生者不能久其事故以亲防而为之节若尽送徃拊孤之义则虽过于厚而无害也夫死生之相收防人道之当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惸弱适无父母兄弟之至亲也则大功当任其责而至于终丧或其适无小功之亲也则朋友当任其责而至于逾葬使其不幸而无大功以为之依则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视乎又不幸而无朋友以为之助则为邻者傥与之旧者其可以恝然乎是以体朋友死无所归于我殡之义则练祥不必大功而亲党皆不可得而辞推行有死人尚或墐之之心则虞练不必朋友而凡相识者皆不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则处之各不同自其笃于义者言之则各有加焉无害也凡遇夫人之急难而处事之变者不可以不知
  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
  郑氏曰士卑妾无男女则不服不别贵贱
  孔氏曰丧服云大夫为贵妾缌是大夫贵妾无子犹服之也士妾无子则不服不殊别妾之贵贱也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己则否
  郑氏曰谓子生于外者也父以他故居异而生己巳不及此亲存时归见之今其死于丧服年月已过乃闻之父为之服己则否者不责非时之恩于人所不能也当其时则服税读如无礼则税之税税丧者丧与服不相当之言
  孔氏曰此一节明税服之礼父先本国有此祖父以下诸亲后或随宦出游居于他国更取而生此子此子不与诸亲相识故云不及谓不及归见也若此诸亲死道路既逺丧年限己竟而始闻父则税之谓追服也此子则否然已在他国后生得本国有弟者假令父后又适他国更取所生之子则为己弟故有弟也郑注当其时则服者以税是不相当之言若服未除则犹是服内服故知则服谓服其全服也 王氏曰已则否谓计己之生不及此亲之存则不税若此亲未亡之前而已生则税之也昆弟谓诸父之昆弟淳于氏曰据降而缌小功者税之盖正亲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则祖周父亡则三年此非重欤若但以不见则割其至亲之本爱而忍恻怛之痛使与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义于是防矣又礼为慈母之父母无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则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见祖而以为非时之恩意实不厌【晋淳于纂见通典】
  严陵方氏曰日月已过乃闻丧而服曰税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丧而后闻丧则不税郑氏曰臣之恩轻也谓卿大夫出聘问以他故久留孔氏曰自此至臣服已一节明臣为君亲税之与否此经谓臣出聘不在而君诸亲丧臣后方闻之若君未除则从为服之若君已除则臣不税之所以然者恩轻故也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郑氏曰谓正亲在齐衰大功者正亲缌小功不税矣曾子问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此句补税误在是冝承父税丧己则否
  孔氏曰此广释檀弓中曽子所说也曾子所云小功不税是正小功耳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缌小功者则为税之本情重故也
  山阴陆氏曰嫌小功不税降服亦是也故出之在此非脱误也即承父税丧己则否于义不伦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余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丧臣服己
  郑氏曰谓君出朝觐不时反而不知丧者近臣阍寺之属也其余羣介行人宰史也君虽未知丧臣服己从服者所从虽在外自若服也
  孔氏曰此经明贱臣从君出朝觐或遇险阻不时反国比反而君诸亲丧君自税之臣之卑近者则从君服之非税义也其余为臣之贵者若君亲服限未除君既服之则臣下亦从而服之若限已竟而君税之臣不从君而税也若君出而国内有亲丧君虽未知在国之臣即如寻常先着服凡从服者悉然也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
  郑氏曰哀益衰敬弥多也虞于寝祔于祖庙
  孔氏曰此论哀杀去杖之节士虞礼云虞于寝檀弓云明日祔于祖
  严陵方氏曰丧礼先虞而后祔虞杖特不入于室而已至于祔杖则虽堂亦不升焉盖哀虽衰而敬愈不衰也室内而堂外故于室曰入堂髙而陞卑故于堂曰升论语于室亦曰入于堂亦曰升者义亦如此
  为君母后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
  郑氏曰徒从也所从七则已
  孔氏曰此经论徒从所从亡则己之事为君母后谓无适立庻为后也妾子于君母之党悉徒从若君母卒则不服君母之党今既君母没为后者嫌同于适服君母之党故特明之
  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
  郑氏曰如要绖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杖大如要绖之义丧服传云首绖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为带是首尊而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象服数有五也杖大如绖同在下之物故也
  贾氏曰首绖大搹搹是搤物之称据中人一搤而言大者据大拇指与大巨指搤之故言大也
  山阴陆氏曰齐衰之绖斩衰之带也大功之绖齐衰之带也杖大如绖盖如其绖即如要绖是如带非如绖也
  新安朱氏曰首绖大一搤只是拇指与第二指一围腰绖较小绞带又小于要绖要绖象大带两头长垂下绞带象革带一头串于中而束之又曰首绖右本在上者齐衰绖之制以麻根处着头右邉而从额前向左围向头后郤就右邉元麻根处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搭在麻尾之上缀杀之有缨者以其加于冠外故须着缨方不脱落也
  妾为君之长子与女君同
  郑氏曰不敢以恩轻轻服君之正统
  孔氏曰此一经论妾从女君服同女君为长子三年妾亦为女君长子三年故云与女君同也
  除丧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
  郑氏曰除丧谓练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易服谓大丧既虞卒哭而遭小丧也其易丧服男子易乎带妇人易乎首
  孔氏曰此一节论服之轻重相易及除脱之义男重首绖女重要绖凡所重者有除无变所以卒哭不受以轻服至小祥各除其重也易谓先遭重丧后遭轻丧变先轻者则谓男子要妇人首也谓先遭斩服虞卒哭已变绖大小如齐衰之麻若又遭齐衰之丧齐衰要首皆牡麻牡麻则重于服冝从重而男不变首女不易要以其所重故也但以麻易男要女首是所轻故也若未虞卒哭则后丧不能变也
  无事不辟庙门哭皆于其次
  郑氏曰庙殡宫鬼神尚幽闇也哭皆于次无时哭也有事则入即位
  孔氏曰此一经论在殡无事之时辟开也朝夕入即位哭则暂开之无事则不开也次谓庐凡葬前昼夜无时之哭则皆于庐次之中有事谓賔来吊若朝夕哭及适子受吊并入门即位而哭
  复与书铭自天子达于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郑氏曰此谓殷礼也殷质不重名复则臣得名君周之礼天子崩复曰臯天子复诸侯薨复曰臯某甫复其余及书铭则同
  孔氏曰此一经论复与书铭男女名字之别书铭谓书亡人名字于旌旗也天子书铭于太常诸侯以下则各书于旌旗士与天子同也殷质故男子复及铭皆名周尚文臣不名君也妇人复则称字此云书姓及伯仲是书铭也姓谓如鲁姬齐姜伯仲随其次也此亦殷礼周之文未必有伯仲当云夫人也氏如孟孙三家之属殷无世系六世而昬故妇人有不知姓者周则有伯宗掌定世系百世昏姻不通故必知姓也若妾有不知姓者当称氏矣郑注其余及书铭则同谓周卿大夫以下书铭与殷同也
  严陵方氏曰复谓魂也铭即明旌也伯仲则长幼之第也
  山阴陆氏曰男子称名所谓臯某复是也先儒谓周礼天子复曰臯天子复诸侯复曰臯某复此读复曰天子复矣之误也复曰天子复矣是告人以天子复非复天子之词据崩曰天王崩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葛皆兼服之
  郑氏曰斩衰之葛齐衰之麻其绖之大俱七寸五分寸之一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齐衰之葛大功之麻其绖之大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带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兼服之谓服麻又服葛也男子则绖上服之葛带下服之麻妇人则绖下服之麻固自带其故带也所谓易服易轻者也兼服之文主于男子
  孔氏曰此一节明前遭重丧后遭轻丧麻葛兼服之义斩衰既虞受服之葛首绖要带与齐衰初丧麻绖带同齐衰变服之葛与大功初死之麻同皆兼服之者皆上斩衰齐衰大功麻葛之事也斩衰既虞遭齐衰新丧男子则要服齐衰之麻带首服斩衰之葛绖妇人则首服齐衰之麻绖要仍服斩衰之麻带妇人上下皆麻故郑注云兼服之文主于男子也郑注绖带大小者案丧服传云苴绖大搹去五分一以为带齐衰之绖斩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大功之绖齐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丧服所云谓初丧麻之绖带也至既虞变葛之时绖带渐细降初丧一等斩衰葛绖带与齐衰初丧麻之绖带同故云绖俱七寸五分寸之一所以然者就苴绖九寸之中五分去一以五分分之去一分故七寸五分寸之一其带又五分去一又就葛绖七寸五分寸之一中五分去一故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此即初死之麻绖带也齐衰既虞变葛之时又渐细降初丧一等与大功初死麻绖带同大功首绖与齐衰初死麻带同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其带五分首绖去一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之中去其一分故余有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也凡算之法皆以五乘母乘母既讫纳子余分以为积数然后以寸法除之但其事繁碎故略举大纲也
  山阴陆氏曰谓若斩衰卒哭男子变要绖以葛若又遭齐衰之丧则以齐衰之麻易葛带其首绖犹是斩衰之麻女子更首绖以葛若又遭齐衰之防则以齐衰之麻易葛绖其要绖犹是斩衰之麻是之谓兼服是何也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故也下文放此郑氏谓服麻又服葛误矣故曰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卒哭
  郑氏曰报读为赴疾之赴谓不及期而葬也既葬即虞虞安神也卒哭之际待哀杀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得依常葬之礼赴犹急疾也贫者或因事故死而即葬不待三月葬竟而急设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犹待三月者夺于哀痛不忍急也山阴陆氏曰此不及期而葬不及期而葬报而后知之即及期有防而无报葬虽速犹须三月而后卒哭
  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郑氏曰偕俱也谓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曽子问曰葬先轻而后重又曰反葬奠而后辞于殡遂脩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轻待后事谓如此也其葬服斩衰者丧之隆哀冝从重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犹服斩衰不葬不变服也言其葬服斩衰则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练祥皆然卒事反服重
  孔氏曰此一节论并遭父母丧虞祔及衣服之制父母虽有同日月死而不得同月葬曽子问先轻后重谓先葬母也葬母竟不即虞祔更修葬父之礼以虞祔稍饰父丧在殡未忍为也后事谓葬父也待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所谓祭先重而后轻也郑注父死在前月谓母死前之月但未葬之前皆是前月也虽葬母亦服斩衰葬之以父未葬不得变服也若为母虞祔练祥皆齐衰也卒事之日反服父服故郑云卒事反服重
  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大夫不主士之丧郑氏曰大夫为庶子大功祖不厌孙也士之丧虽无主不敢摄大夫以为主
  孔氏曰此一节论大夫尊降庶子一等兼不为主之事大夫降其庶子故为其庶子不为大夫者服其大功也嫌既降其子亦厌其孙故此明虽降庶子而不厌降其孙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犹为三年也士死无主后其亲属有为大夫者尊不得主之
  严陵方氏曰庶子之子不降庶子以尊可以降卑卑不可以降尊也大夫不主士之丧者不以尊摄卑
  为慈母之父母无服
  郑氏曰恩不能及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为慈母之党服此即是防服中慈母父虽命为母子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为慈母之父母有服者恩所不及也
  夫为人后者其妻为舅姑大功
  郑氏曰以不贰隆
  孔氏曰此一节论妇人不贰隆之义案贺氏曰此谓子出时已昏故此妇还则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时未昬至所为后家方昬者不服本舅姑以妇本是路人来又恩义不相接犹臣从君而服不从而税人生不及祖之徒而皆不责非时之恩也熊氏曰夫为本生父母期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从夫而服不论识前舅姑与否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国而死其妇虽不识岂不从夫服也
  士祔于大夫则易牲
  郑氏曰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
  孔氏曰谓祖为大夫孙为士孙死祔祖则用大夫牲不敢用士牲祭于尊者之前也下云贱不祔贵而此云士祔大夫者谓无士可祔也犹妾无妾祖姑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若有士则当祔于士故杂记云不祔于大夫谓先祖兄弟有为士者当祔于士不得祔于大夫也
  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后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后者为异居
  郑氏曰録恩服深浅也见同财则期同居异财故同居今异居及继父有子亦为异居则三月未尝同居则不服
  孔氏曰此一经解丧服经中继父同居异居之礼继父谓母后嫁之夫也若母嫁子不随则此子与母继夫固自路人无继父之名故自无服也今此言谓夫死妻稚子幼无大功之亲随母适后夫后夫亦无大功之亲后以其货财为此子同筑宫庙四时使之祭祀同其财计如此则是继父同居故为服期若异居其礼有三一者昔同今异二者今虽共居其财计各别三者继父更有子便为异居则服齐衰三月而已今经言有主后为异居谓继父更有子也举此一条余亦可知然既云皆无主后者为异居则此子有子亦为异居也
  山阴陆氏曰言皆无主后则子亦是也然则继父同居盖亦为之娶妇矣娶妇而有子亦异居焉

  礼记集说卷八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八十三    宋 卫湜 撰
  哭朋友者于门外之右南面
  郑氏曰变于有亲者也门外寝门外
  孔氏曰此一经论哭朋友之处右西边也南面向南为主以对荅吊客檀弓云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
  祔葬者不筮宅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
  郑氏曰宅葬地祔葬不筮前人葬既筮之也士大夫谓公子公孙为士大夫者不得祔于诸侯卑别也既卒哭各就其先君为祖者兄弟之庙而祔之中犹闲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贵贱祔祭之义此谓祔祭也礼孙死祔祖今祖为诸侯孙为士大夫而死则不得祔祖谓祖贵宜自卑逺也诸祖祖之兄弟也既不祔祖当祔祖之兄弟为大夫士者夫既不得祔祖妻亦不得祔于祖姑而可祔于诸祖姑也诸祖姑是夫之诸祖父兄弟为士大夫者之妻也若祖无兄弟亦祔防族不为诸侯者然上云士易牲祔于大夫而大夫不得易牲祔于诸侯者诸侯之贵絶宗故大夫士不得轻亲也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亡无也夫祖无妾则又间曽祖而祔髙祖之妾也祔必昭穆同曽祖非夫同列故祔髙祖也妾无庙为坛祔之耳诸侯不袝于天子亦谓祔祭卑孙不可祔于尊祖也天子诸侯大夫可以祔于士者祖贱孙贵祔之不嫌也若不祔之则是自尊卑于祖也
  严陵方氏曰祔葬与祔庙皆谓之祔者以后死祔前而神事之则一故也凡祔以庙为正葬则如之而已故言祔庙则不言庙言祔葬则必言葬者以葬非正故特明言以别之也
  马氏曰士之于大夫皆人臣也位皆人臣则虽有贵贱而其亦有可几之道是故进而祔之可也天子诸侯则君矣尊无上贵无伦而其不可几也进而祔之则君臣乱矣茍无所祔则祔于诸侯祖父之为士大夫者而不敢祔于诸侯所以明君臣之义也
  为母之君母母卒则不服
  郑氏曰母之君母外祖适母徒从也所从亡则已孔氏曰此一节论不责恩所不及之事母之君母母之适母也此亲于子为轻故徒从也己母若在母为之服已则服之己母若亡则已不服母之君母矣
  宗子母在为妻
  郑氏曰宗子之妻尊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宗子妻尊得为妻伸之事宗子为百世不之宗也贺氏曰父在适子为妻不杖不杖则不若父没母存则为妻得杖又得凡适子皆然嫌畏宗子尊厌其妻故特云宗子母在为妻宗子尚然则其余适子母在为妻可知
  横渠张氏曰丧之有何也所以致厚也三年之丧其者所以欲占及三年也齐衰之丧者所以欲占及二年也宗子母在为妻则庶子母在不为妻以其不承重不敢致厚于妻子也庶子在父之宫则为其母不以厌降也宗子而为其妻禫以承其重所以敬宗也自命士以上父子皆异宫适士其庶子异宫皆为母矣
  为慈母后者为庶母可也为祖庶母可也
  郑氏曰谓父命之为子母者也父之妾无子者亦可命已庶子为后
  孔氏曰此一节论为庶母后之事丧服有慈母如母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为子母而子服此慈母三年此即为慈母后之义也记者见丧服有此例故触类言之谓妾经有子而子已死者余他妾多子则父命他妾之子为无子之妾立后与为慈母后同也故云为庶母后可也又触类言之谓祖庶母乃己父之妾亦经有子子死故已命己之妾子与父妾为后故呼己父之妾为祖庶母亦服之三年如己母必知妾经有子者若无子则不得立后故也山隂陆氏曰为庶母为祖庶母为读去声言为后慈母者为庶母服为祖庶母服可也丧服传云士为庶母缌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其后慈母者为之服欤
  为父母妻长子禫
  郑氏曰目所为者也
  孔氏曰此一经郑云目所为者此一人而已然慈母亦宜也而下有庶子在父之室为其母不则在父室为慈母亦不也故不言之妻为夫亦但记文不具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
  郑氏曰以其非正春秋传曰于子祭于孙止
  孔氏曰此一经论礼有不合世祭之事祭慈母即所谓承庶母祖庶母后者也妾母谓庶子自为其母也既非其正故唯子祭之而孙则否郑引春秋传见谷梁隠五年明不得世祭也
  金华应氏曰慈母一时之恩易世可以无祭若妾母为所生则子孙皆其所自出而不世祭之可乎以上文为庶母为祖庶母之后观之或者妾母若此之类然此更当随宜精审未易以一概言也
  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笄而不为殇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
  郑氏曰冠笄言成人也妇人许嫁而笄未许嫁与丈夫同也言为殇后者据承之也殇无为人父之道以本亲之服服之
  孔氏曰此一经论宗子殇死族人不得以父道为后之事为殇后者谓大宗子在殇中而死族人为后大宗而不得后此殇者为子也以其父无殇义故也既不后殇而宗不可絶今来为后殇者之人不以殇者之为父而依兄弟之服服此殇也既不与殇为子则不应云为后今言为后故郑谓据己承其处为言也云以本亲之服服者当在未后之前不复追服不责人以非时之恩故推此时本亲兄弟亡在未后之前者亦宜终其本服之日月唯为后及所后如有母亡而犹在三年之内则宜接其余服不可以吉居凶若出三年则不追服矣
  山隂陆氏曰不言男子女子言丈夫妇人则以冠宜有丈夫之道笄宜有妇徳故也自童汪踦观之冠而无丈夫之道笄而无妇人之徳虽以为殇可也
  久而不葬者唯主丧者不除其余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
  郑氏曰其余谓旁亲也以麻终月数不者丧不变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久而不葬不变服之事久而不葬谓有事碍则三年服皆不得祥除今云惟主丧者广説子为父妻为夫臣为君孙为祖得为丧主悉不除也其余谓朞以下至缌也主人既未诸亲不得变葛仍犹服麻各自服限竟而除不待主人葬除也然此皆藏之虽缌亦藏至葬则反服其服是也案卢氏曰其下子孙皆不除也以主丧为正尔余亲者以麻冬终其月数除矣庾氏曰案服问曰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此以尊主卑无縁以卑之未葬而使尊者长服衰绖也是知主丧不除惟于承重之身孙为祖子为父臣为君妻为夫此之不除也
  刘氏曰注谓旁亲不指言众子当除也父谓众子为庶子庶子不谓父为庶父也父得卑其庶子而降之庶子不得降其父也然子之于亲体同服等非旁亲之谓也丧服大功章女子之嫁者降伯叔父母及昆姊妹注谓此旁亲而经无降父之文明众子及女虽不承适犹非旁亲也然则未葬而除自谓旁亲得以麻终者耳【晋刘世明见通典】
  山隂陆氏曰言以麻终月数则朞不在此列据为兄弟既除丧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兄弟朞也反服其服邪非不除亦非除丧则已除丧则已于葬不反服也
  箭笄终丧三年
  郑氏曰亦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
  孔氏曰此一经论妇人以箭笄终丧之事前云恶笄终丧女子为母也此云箭笄女在室为父也
  严陵方氏曰在室者服父以箭笄则出嫁者服篠笄矣篠正作篠前言恶笄以为母言之故知其为榛尔然以封玉之美言之则箭篠通谓之恶亦可也服母则一以榛服父则有箭篠之辨者盖父懐敬而不可无节母懐爱而不可不同故也杖有竹有桐亦以是而已
  山隂陆氏曰箭笄重矣据齐衰恶笄以终丧箭笄犹苴杖恶笄犹削杖
  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
  郑氏曰虽尊卑异于恩有可同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尊卑屦同之事大功以上同名重服与齐衰三月可同绳屦谓以麻绳为屦齐衰为尊大功为卑三月为恩轻九月恩稍重所以衰服殊而为恩情处为浅深所以同其屦也
  练筮日筮尸视濯皆要绖杖绳屦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賔大祥吉服而筮尸
  郑氏曰临事去杖敬也濯谓溉祭器也凡变除者必服其吉服以即祭事不以凶临吉也间传曰大祥素缟麻衣
  孔氏曰此一经论练祥筮日筮尸视濯之时所着衣服也练为小祥也筮日谓筮小祥之日筮尸亦筮小祥之尸视濯谓视洗濯小祥之祭器丧至小祥男子除首绖唯有要绖病尚深故犹有杖屦是末服变为绳麻将欲小祥豫着小祥之服临此筮日筮尸视濯三事此三事悉是为祭祭欲吉故豫服也不言衰与冠者亦同小祥矣有司谓执事者向者变服犹杖今有司既告三事办具将欲临事故孝子去杖敬生故也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賔者筮日与尸二事皆有賔来向当临事时去杖今筮占事毕则孝子更执杖以送賔视濯轻而无賔故不言也吉服朝服也大祥之日缟冠朝服亦豫服以临筮尸不言日及濯从小祥可知大祥则去绖杖屦故不云杖绖屦郑引间传者以大祥之后着素缟麻衣此云吉服则非祥后之服是朝服也故引以证之
  新安朱氏曰古者丧服始死至终丧渐渐变去不似今人服满顿除便衣华采
  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庶子不以杖即位父不主庶子之丧则孙以杖即位可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
  郑氏曰庶子为母不妾子父在厌也不以杖即位下适子也位朝夕哭位也孙以杖即位祖不厌孙孙得伸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舅不主妾之丧子得伸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庶子父在应杖及不应杖之节庶子在父之室为其母不谓不命之士父子同宫者也若异宫则之庶子不以杖即位谓适庶俱有父母之丧也适子得执杖进阼阶哭位庶子至中门外而去之下适子也父不主庶子丧则孙以杖即位者父主适子丧有杖适子子以祖为其父主故辟尊不敢俱以杖即位今此父不主庶子丧故庶子子则得杖即位祖虽尊贵不厌孙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者舅主适妇则适子不得杖舅不主庶妇故庶子得为妻以杖即位也父主妻丧故主适妇所以适子不杖父既不主妾丧故不主庶妇所以庶子得杖若妻次子既非正嗣故亦同妾子之限也
  山隂陆氏曰服之细也虽夺之可在父之室谓未娶者也即已娶虽同宫犹禫庶子无厌有降若父为长子杖其子不以杖即位是厌也非降也父虽不主庶子之丧孙犹不以杖即位作此记者见适孙有厌今祖不与因欲縁情许之故曰可也下父在庶子为妻亦上盖父不主庶子之丧则虽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其曰可也则不以杖即位亦可
  诸侯吊于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诸侯吊必皮弁锡衰所吊虽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丧服则君亦不锡衰郑氏曰君为之主吊臣恩为己也子不敢当主中庭北面哭不拜必免者尊人君为之变也未丧服未成服也既殡成服
  孔氏曰此一节明诸侯吊丧衣服之节君无吊他臣之礼若来在此国遇主国之臣丧为彼君而吊故主君代其臣之子为主吊必皮弁锡衰者有二种一谓此吊异国臣若自吊己臣则素弁环绖锡衰也一云此亦为自吊己臣而未当事则皮弁锡衰至当事乃弁绖耳檀弓已论主人必免者诸侯来吊主人必为之重礼凡五服大功以上为重重服自始死至葬为免卒哭后乃不复免也小功以下为轻轻服自始死至殡为免殡后不复免至葬啓殡后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今若人君来吊虽非服免时必为免以尊人君故也此经必免谓大功以上故下亲者皆免郑注云大功以上也案士丧礼君吊主人中庭拜稽颡成踊彼为主人为主故中庭拜今邻国君吊君为之主拜賔则主人不拜曽子问称季桓子之丧卫君来吊鲁君为主季康子拜而稽颡故讥其丧有二主严陵方氏曰诸侯吊异国之臣则其君为主者賔主欲其位相敌故也周官司服眡朝则皮弁服凡丧王为三公六卿锡衰吊以皮弁则取其素而已以锡衰则王服三公六卿之服而吊异国之臣亦唯其称也锡盖麻之滑易者
  山隂陆氏曰据此凡诸侯吊皆皮弁锡衰言必者着诸侯吊无内外皆当如此然则天子吊服与诸侯异欤天子重绖诸侯重衰天子吊服皮弁加环绖诸侯吊服皮弁锡衰司服职曰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事弁绖服蒙上皮弁则皆皮弁素积冠弁言冠不言服服弁言服不言冠相备也相备而言冠在上言服在下亦言之法然则凡吊主人服而后吊吊而后为之服若王吊三公六卿主人成服王皮弁服加环绖以吊及其为之服也皮弁缌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
  养有疾者不丧服遂以主其丧非养者入主人之丧则不易己之丧服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
  郑氏曰不丧服求生主吉恶其凶也遂以主其丧谓养者有亲也死则当为之主其为主之服如素无丧服入主人之丧入犹来也谓飬者无亲于死者不得为主其有亲来为主者素有丧服而来为主与素无服者异素无服素有服为今死者当服则皆三日成也养尊者谓父兄卑谓子弟之属
  孔氏曰此一节论自有丧服亲族有疾患者养之法已先有丧服养此亲属有疾者则不着丧服疾者既死无主后此养者为之主养时既去其服今疾者身死已为之主还与素无服同也非养者谓死者之亲属当死者病时不得来为养而死时来为主虽有前丧之服今来为主不易己之丧服所以然者已既前不养不经变服故今为死者不易己之丧服郑注与素无服者异者谓若来为丧主者身本吉无丧服既来为主则为此死者服始死之服若本丧服今来为丧主仍以先丧之服主之故云异也云皆三日成者谓己身若本有服及本无服与死者有亲则皆至三日成服皆为死者服其服也若本有服重而新死者轻则为一成服而反前服也若新死重则仍服死者之新服也身本吉而来为主则计今亲而依限服之也养尊者必易服养卑者否此广结前文养有疾者不丧服之文前不分明尊卑故此明之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郑氏曰女君适祖姑也易牲而祔则凡妾下女君一等
  孔氏曰此一节明祔祭之法妾当祔于妾祖姑若无妾祖姑当祔于髙祖姑故前文云亡则中一以上今又无髙祖妾祖姑则当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祔于女君可也下一等者若女君少牢妾则特豚可也严方氏曰女君适祖姑也妾祔之嫌于隆故易牲而祭以示其杀焉
  妇之丧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则舅主之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主人未除丧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
  郑氏曰妇谓凡适妇庶妇也虞卒哭祭妇非舅事也祔于祖庙尊者宜主焉士之丧虽无主不敢摄大夫以为主宗子尊可以摄之不免而为主亲质不崇敬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丧祭为主之事虞与卒哭在寝故其夫或子则得主之祔是祔于祖庙其事既重故舅主之妇之所祔者则舅之母也士丧无主不敢使大夫兼摄为主士卑故也宗子为士而无主后可使大夫摄主之也主人未除丧者谓在国主人之丧服未除有兄弟自他国至谓五属之亲从逺归奔者也免必有时若葬后唯君来吊虽非时亦免崇敬欲新其事故也若兄弟非时而奔则主人不须免也
  山隂陆氏曰若应大夫丧虽无大夫士不得摄
  陈器之道多陈之而省纳之可也省陈之而尽纳之可也
  郑氏曰多陈之谓賔客之就器也以多为荣省陈之谓主人之明器也以节为礼
  孔氏曰此一节论以明器送葬之事郑注就器者既夕礼注云就犹善也以其可用也赠无常惟玩好所有总而言之亦曰明器故宰夫云凡吊与其币器注云器所致明器也多陈列之以为荣省少纳之有常数故也若主人所作明器依礼有限故省陈之而尽纳于圹檀弓云竹不成用瓦不成沬之属是也严陵方氏曰就器亦明器也以賔客就丧家陈之因谓之就器既夕礼曰若就器则坐奠于陈
  山隂陆氏曰陈器之道如其陈之数而纳之正也即虽多陈之少纳之省陈之尽纳之礼亦不禁是谓之可
  奔兄弟之丧先之墓而后之家为位而哭所知之丧则哭于宫而后之墓
  郑氏曰兄弟先之墓骨肉之亲不由主人也宫故殡宫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奔兄弟之丧兄弟之丧骨肉自然相亲不由主人故先往之墓若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于宫也
  父不为众子次于外
  郑氏曰于庶子略自若居寝
  孔氏曰众子庶子次谓中门外次也父不为庶子处门外为次长子则次于外为丧次也
  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
  郑氏曰谓卿大夫以下也与尊者为亲不敢以轻服服之言诸侯者明虽在异国犹来为三年也
  孔氏曰郑恐彼此俱诸侯为之服斩故注云谓卿大夫以下若俱为诸侯则各依本服经不云与君为兄弟而言与诸侯为兄弟故知容在异国也然既在异国得为旧君服斩者以曽在本国作卿大夫今来他国未仕故得服斩也
  熊氏曰诸侯死凡与诸侯有五属之亲者皆服斩以诸侯体尊不可以本亲轻服服之也
  严陵方氏曰兄弟朞丧尔而与之服斩衰者以其为君而有父道故也
  山隂陆氏曰礼臣为君斩衰虽兄弟不得以其属通如是而后君臣之分严故朞之丧达乎大夫丧服传曰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此与诸侯为兄弟者也虽如此犹服斩所臣兄弟可知兄弟如此诸父可知
  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诎而反以报之
  郑氏曰报犹合也下殇小功本齐衰之亲其绖带澡率治麻为之带不絶其本屈而上至要中合而纠之明亲重也凡殇散带垂
  孔氏曰谓本朞亲在下殇降在小功者服澡麻为绖带而断麻根本示轻故也今若下殇在小功者则但首绖无根而要带犹有根示其重故也故谓带澡麻不絶本谓不断本也凡殇不纠要垂皆散其带而此下殇则屈所散麻上至于要故云屈而反也屈向上然后中分麻为两股合而纠之以垂向下故云报也郑注澡率治麻谓戛率其麻使洁白也凡殇谓成人大功以下之殇其殇既轻唯散麻带垂而下不屈而上紏之异于下殇小功故也
  严陵方氏曰凡殇之带则散而垂今则不絶其本根而为之亦既粗矣又诎而反以报之不使之垂者明其亲本重而与凡殇异也
  山隂陆氏曰以本齐衰之亲降在小功故视大功以报之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不易牲妻卒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
  郑氏曰祖姑三人谓舅之母死而又有继母二人也亲者谓舅所生不易牲以士牲也此谓始来仕无庙者无庙者不祔宗子去国乃以庙从
  孔氏曰此一节明妇人祔祭之事妇祔祖姑则祔于舅之所生者也其妻为大夫而卒者谓夫为大夫时而妻死者也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者谓妻死后夫或黜退不复为大夫而死也夫既不为大夫死若祔祭此妻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时牲也妻死后夫乃得为大夫今既祔祭其妻则用大夫牲妻从夫之礼故也死当祔于祖今夫死祔于其妻故郑知是无庙者宗子以庙从则祔于祖矣
  横渠张氏曰祔祔祭极至理而论只合祔一人夫妇之道当其初昬未尝约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妇只合一嫁今妇人夫死而不可再嫁如天地之大义夫岂得而再娶然以重者计之养亲承家祭祀继续不可无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虽为同穴同筵几然譬之人情一室中岂容二妻以义断之须祔以首娶继室别为一所可也
  新安朱氏曰程氏祭仪谓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谓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无子或祔祭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许用所生配而正妻无子遂不得配祭可乎程先生此説恐误唐防要中有论凡是适母无先后皆当并祔合祭与古者诸侯之礼不同又曰夫妇之义如干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妾之所天不容有二况于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説似亦推之有太过也只合从唐人所议为允况又有前妻无子后妻有子之碍其将有所杌而不安者唯葬则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继室别营兆域宜亦可矣
  长乐黄氏曰案丧服小记云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祖姑有三人皆得祔于庙则其中必有再娶者则再娶之妻自可祔庙程子张子特考之不详耳朱先生所辨正合礼经也
  严陵方氏曰妇人以从人为事故贵贱从夫而不在己也
  山隂陆氏曰夫为大夫而曰其妻为大夫妇人从夫之爵故也祔于其妻即是祔于其祖盖妻未有不祔于祖姑者也郑氏谓此为始来仕无庙者误矣金华应氏曰经据妻之生死同夫荣辱而立文注以祔于其妻则为始仕而未有庙亦未必然且以妻言之正使新徙他国而为大夫亦必有庙既不立祖庙岂敢为妻立庙乎
  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无服也者丧者不祭故也郑氏曰适子正体于上当祭祀也
  金华应氏曰祭吉礼也丧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礼子无絶母之理而为父后则有祭祀之责以宗庙为重故宁夺母慈而不敢废祖父之祀然出妇既得罪于宗庙则其为服亦无望于前夫之家其有故而它适者必有受我而为之服矣
  妇人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杖母为长子削杖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
  郑氏曰姑在为夫杖姑不厌妇也母为长子削杖嫌服男子当杖竹也母为长子服不可以重于子为己也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无男昆弟使同姓为摄主不杖则子一人杖谓长女也许嫁及二十而笄笄为成人正杖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妇人应杖之节姑在为夫杖郑义唯谓出嫁妇人若成人妇人在家为父母虽不为主亦杖若在夫家唯为主乃杖故为夫与长子虽不为主亦杖若余非为主则不为杖但夫是移天之重妇虽不为主而杖而云姑在者舅主适妇丧则厌适子使不杖今有姑主子丧恐姑为主则亦厌妇故明之也案丧服杖云妇人何以不杖示不能病也郑谓为童子妇人不能为父母杖也今由主丧者不杖则此童女一人杖若主丧者杖则此童女不杖童女未嫁而郑称妇人者以其有适人之端也
  严陵方氏曰削杖桐也杖桐非所以服男子然母为长子则杖之者以其所以服我者而报之也
  山隂陆氏曰妇人不杖为主而杖犹童子当室杖也今虽不为主为夫杖为长子杖异于童子亦其情至且能病也曲礼曰士曰妇人虽曰妇人为夫为长子杖在可以勉之域也若庶人非男子盖不杖矣虽男子后世犹有以杖闗毂而踝轮者则先王不责妇人可知也
  缌小功虞卒哭则免既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为兄弟既除丧己及其葬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逺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
  郑氏曰缌小功虞卒哭棺柩已藏嫌恩轻可以不免也言则免者则既殡先启之间虽有事不免不报虞谓有故不得疾虞虽主人皆冠不可久无饰也皆免自主人至缌麻也为兄弟不报虞则除之谓小功以下也逺葬墓在四郊之外
  孔氏曰自此至皆免一节论著免之节缌小功之丧棺柩在时则当着免今至虞卒哭之时棺柩虽藏已久郑注既殡先啓之间虽有事不免者明未虞之前则不免也虞前有葬葬是丧之大事棺柩既啓着免可知嫌虞与卒哭棺柩既掩不复着免故特明之也葬在逺处郊野之外不可无饰故葬讫欲反哭之时皆着冠至郊而后去冠着免反哭于庙
  山隂陆氏曰既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此言过期而葬也盖亦报知然者以亦报虞知之也盖礼如期而葬如期则虞故曰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不及时而葬渴葬也过时而葬慢葬也故礼使后其虞以责子道先王之所以必其时也防葬着葬已而去即欲防虞报而后知之言虽主人皆冠嫌不冠也及虞则皆免据此报葬虞自有日但礼文残阙其逺近之期不得而知也报虞卒哭则免据此报虞则赴卒哭即不报虞虽卒哭不赴也此言逺者视从反哭者皆冠既及郊而后免反哭反哭逺葬者也
  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
  郑氏曰不散麻者自若绞垂为人君变贬于大敛之前既啓之后也亲者大功以上也异国之君免或为吊
  孔氏曰凡大敛之前着免大功以上散麻大敛以后着冠不散麻纠其垂也至将葬啓殡之后已葬之前亦免大功以上亦散麻若君吊虽不当免时必为之着免不散麻带贬于大敛之前及既啓之后也若他国君来与己国君同主人为之着免大功以上亲者皆从主人之免敬异国君也己君来吊亲者亦免可知
  除殇之丧者其祭也必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郑氏曰殇无变文不缛冠端黄裳而祭不朝服未纯吉也于成人为释之服成丧成人之丧也缟冠未纯吉祭服也既祥祭乃素缟麻衣
  孔氏曰此一节明除殇及成人之丧除殇之丧谓除长殇中殇下殇之丧其除丧祭服必冠端黄裳异于成人也郑注无变无虞卒哭及练之变服也成人丧服初除着朝服祭始从端今除殇之丧即服是文不缛也大夫朝服而祭朝服者冠缁衣素裳是纯吉之祭服也今除成丧用缟冠是未纯吉山隂陆氏曰言心则裳亦可知郑氏谓端黄裳盖非是据齐之以也以隂幽思也齐而养
  奔父之丧括髪于堂上袒降踊袭绖于东方奔母之丧不括髪袒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出门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
  郑氏曰凡奔丧谓道逺已殡乃来也为母不括髪以至成服一而已贬于父也即位以下于父母同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讫夕反位哭乃出就次一哭也与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三袒者始至袒与明日又明日之朝而三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奔丧之法括发于堂上殡宫堂上也不笄纚者奔丧异于初死也袒谓堂上去衣降堂阼阶东而踊为踊故袒既毕袭谓揜所袒之衣带绖于东序东奔母之丧初时括髪至又哭以后至成服不括髪袒于堂上降踊与父同父则括发而加绖母则不括髪而加免此是异于父也着免加绖已后即位于阼阶之东而更踊故云成踊其即位成踊父母同于此之时賔来吊者则拜之奔丧礼所谓反位拜賔成踊是也出殡宫之门就于庐故哭者止初死在家之时哭踊无节今闻丧已久奔丧礼杀故三日五哭异于家也此谓已殡而来若未殡而来与在家同不得减杀也
  山隂陆氏曰上言绖于东方免于东方绖首绖也今此言绖为要绖尔
  适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
  郑氏曰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妇之服也凡父母于子舅姑于妇将不传重于适及将所传重者非适服之皆如众子庶妇也孔氏曰适子之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之服庶妇小功而已适妇宜大功庶妇故小功也郑云将不传重于适者如废疾他故死而无子之属是也云及将所传重非适者为无适子以庶子传重及养他子为后者也
  山隂陆氏曰着为舅后者姑为之大功非情有厚薄以传重也

  礼记集説卷八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八十四    宋 卫湜 撰
  大传第十六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名曰大传者以其记祖宗人亲之大义此于别録属通论
  长乐陈氏曰禘者祭之大者也追王者孝之大者也名者人治之大者也人道者礼义之大者也是篇言人道者三则其所谓祭祀追王服术宗族之类莫非人道而已岂非所谓传之大者哉故命曰大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髙祖郑氏曰凡大祭曰禘自由也大祭其先祖所由生谓郊祀天也王者之先祖皆感太防五帝之精以生苍则灵威仰赤则赤熛怒黄则含枢纽白则白招拒黒则汁光纪皆用正嵗之正月郊祭之盖特尊焉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泛配五帝也太祖诸侯受封君也大事宼戎之事也省善也善于其君谓免于大难也干犹空也空祫谓无庙祫祭之于坛墠
  孔氏曰此一节论王及诸侯大夫士祭先祖之义禘谓郊祭天也郊天之祭唯王者得行案师説引河图云庆都感赤龙而生尧又云尧赤精舜黄禹白汤黒文王苍又元命包云夏白帝之子殷黒帝之子周苍帝之子是王者皆感太微五帝之精而生也灵威仰至汁光纪皆春秋纬文耀钩文案易纬干凿度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是正嵗之正月也就五帝之中特祭所感生之帝是特尊焉注引孝经证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又引宗祀配上帝证文王不特配感生之帝而泛配五帝矣此文具于小记于彼释之诸侯非王不得郊天配祖于庙及祭太祖耳大夫士有勲劳大事为君所善者则君许其祫祭至于髙祖但无始祖庙虽得行祫唯至于髙祖并在于坛空而祫之故云空祫及其髙祖也然此对诸侯为言言支庶为大夫士者耳若适为大夫亦有太祖故王制云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是也
  赵氏曰不王不禘明诸侯不得有也所自出谓所系之帝诸侯存五庙唯太庙百世不及其太祖言及者逺祀之所及也不言禘者不王不禘无所疑也不言祫者四时皆祭故不言祫也有省谓有功往见省记者也干者逆上之意言逆上及髙祖也据此体相连皆説宗庙之事不得谓之祭天祭法载虞夏殷周禘礼所谓禘其祖之所自出盖禘郊祖宗并叙永世追祀而不废絶者也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庙犹谓未尽其追逺尊先之义故又推寻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谓于始祖庙祭之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庙之主为其防逺而不敢防狎故也其年数或每年或数年未可知也郑注祭法云禘谓配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也盖见祭法所说文在郊上谓为郊之最大者故为此说耳祭法所论禘祖郊宗者谓六庙之外永世不絶者有四种耳非闗祭祀也禘之所及最逺故先言之耳岂闗圜丘哉若实圜丘五经之中何得无一字説出又云祖之所自出谓感生帝灵威仰也此何妖妄之甚此文出自防纬始于汉哀平间伪书也故桓谭贾逵蔡邕王肃之徒疾之如而郑通之于五经其为诬蠧甚矣横渠张氏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以其祖配之以始祖配也文武必以后稷后世必以文王配所出之祖无庙于太祖之庙禘之而已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周之后稷生于姜嫄姜嫄已上更推不去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复以后稷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则谓之上帝此武王祀文王推父以配上帝配上帝须以父也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不曰武王者以周之礼乐尽出周公制作故以其作礼乐者言之犹言鲁之郊禘非礼周公其衰是周公之法壊也若是成王祭上帝则须配以武王配天之祖则不易虽百世惟以后稷配上帝则以父若宣王配上帝则须以厉王虽圣如尧舜不可以为父虽恶如幽厉不害其为所生也故祭法言有虞氏宗尧非也如此则须是尧舜之子茍非其子虽舜受以天下之重不可谓之父也如此则是尧养舜以为养子禅逊之事蔑然矣以始祖配天须在冬至冬至一阳始生万物之始祭用圆丘器用陶匏藁秸服大裘而祭宗祀九月万物之成父者我之所自生帝者万物之祖故推以为配而祭于明堂其实与帝一也本朝以太祖配圆丘以祢配于明堂自介甫定议方正先此祭五帝又祭昊天上帝并配者六位自介甫议惟祭昊天上帝以祢配之太祖而上有僖顺翼宣先尝以僖祧之矣介甫议以为不当祧顺以下祧之可也何者本朝惟僖祖为始已上不可得而推也或难以僖祖无功业当祧以是言之则英雄以得天下自己力为之并不与祖徳物岂有无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盖原于此安得谓无功业故朝廷复立僖祖庙为得礼介甫所见终是髙于世俗之儒但孝经之文有可疑处周公祭祀当推成王为主人则当推武王配上帝不当言文王以为配若文王配则周公自当祭祀矣纯父以祭地于圆丘愈于不祭不知祭父于稠人广众中堂之上则可祭母则不来享要之一是父道一是母道一在圆丘一在方泽一于冬一于夏自是资始与资生之道甚异感生帝之説不可用新安朱氏曰禘之意最深长如祖考与自家身心未相辽絶祭祀之理亦自易理防至如郊天祀地犹有天地之显然者不敢不尽其心至祭其始祖己自大段阔逺难尽其感格之道今又推其始祖之所自出而祀之茍非察理之精微诚意之极至安能与于此哉 又曰室中西南隅乃主位室中西牖东户若宣圣庙室则先圣当东向先师南向如周人禘喾郊稷喾东向稷南向今朝廷宗庙之礼情文都相悖古者主位东向配位南向故拜即望西今既一列皆南向到拜时亦却望西
  长乐陈氏曰祀先之礼自祢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始祖其礼已备矣而禘之祭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始祖配之也夫报本追逺而至于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是其用意甚厚而非浅近之思也然此岂私意常情之所可及哉根于天性之自然者谓之仁形于人心之至爱者谓之孝真一无妄者谓之诚主一无适者谓之敬仁孝诚敬凡为祭者皆然交于神明者愈逺则其心愈笃报本追逺之深则非仁孝诚敬之至者莫能行也此或问禘之说夫子以不知答之谓知其説者之于天下如示诸掌盖以报本追逺之深而尽其仁孝诚敬之至积其念虑精神之极一至于此则即此心而充之事物之理何所不明吾心之诚何所不格其于治天下之道岂不甚明而甚易哉金华应氏曰此章所论宗庙之祭隆杀逺近尔于祀天乎何与而孔氏引为祭感生帝大司乐冬至圜丘一章与禘祭絶不相闗而注称圜丘为禘祭法禘祖宗三条分明说宗庙之祭惟郊一条谓郊祀以祖配天尔而注皆指为祀天同归于误其病安在盖读祭法不熟而失之也夫祭法歴叙四代禘郊祖宗之礼禘文皆在郊上盖谓郊止于稷而禘上及乎喾禘之所及者最逺故先言之耳郑氏不察谓禘又郊之大者于是以祭法之禘为祀天圜丘以喾配之以大传之禘为正月祀感生帝于南郊以稷配之且祭法之禘与大传之禘其义则一皆言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郑氏强析而为祀天两意遂分圜丘与郊为两处昊天上帝与感生帝为两祀喾配天与稷配天为两事随意穿凿展转支蔓何其谬耶又以祀五帝五神于明堂而配以文武谓之祖宗夫孝经宗祀文王以配上帝此严父之义抗五神于五帝之列而以文武并配于理自不通矣况祖宗乃二庙不毁之名于配食明堂何关焉又推此説以释他经者不一而止防家从而和之凡燔柴升烟乐舞酒齐之类皆分昊天与感生帝为两等循至隋唐之际昊天与感生帝二祀常并行而不废杜佑通典惑于大传之注亦以感生帝与昊天上帝并列而为二是又读大传本文不熟而失之也明堂袭郑氏祖宗之义而以二帝配侑或三帝并配者盖有之矣幸而王肃诸儒力争之于前赵伯循与近代大儒辨正之于后大义明白炳如日星而周公制作之意可以复见不然则终于晦蚀而不明矣可胜叹哉
  长乐刘氏曰礼不王不禘者谓大禘于庙非祭天地生民之序曰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者此周人所以郊稷而思文之颂奏焉姜嫄帝喾之元妃也姜嫄之庙在鲁则曰閟宫焉帝喾有庙于周必矣然则后稷之神灵岐嶷出自帝喾文王既受天命以王天下尊其祖后稷以配天矣又推其祖之所自出者帝喾也庙而祀之五年而大禘则自七庙而上至于帝喾之毁主皆用昭穆之礼合食于帝喾之庙乃尊其受命者文王为祖以配之此之谓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也郑氏引纬书以为禘祭太微五精帝事非经据圣人之意不如是也证以下文其理焕然矣诸侯降于天子禘之礼得行于其君庙五年以禘则自其始封之祖以不毁庙之主皆与其五庙之主序为昭穆以合食故曰及其太祖也若王者大禘则非止及其太祖而已也又推其太祖所自出者叙其昭穆以祭之焉大夫士又降于诸侯也然其有大事勲劳补于国政省录于其君而宠贲之以礼乐则干祫及其髙祖大夫三庙而已髙祖以下合食于坛墠空地之上故曰干祫及其髙祖也由此推而上之则天子之大禘也有庙明矣
  严陵方氏曰仪礼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出禘则及其始祖之所自出矣故礼不王不禘盖徳愈隆而孝愈广位愈尊而祭愈逺故也此禘也或谓之间祀或谓之追享或谓之大祭或谓之四献祼何也以其非四时之常祀故谓之间祀以其及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以其比常祭为特大焉故谓之大祭以其犹是生之有享焉故谓之四献祼名虽不同至于所及为适当焉则一而已此所以通谓之禘也且禘之为言递也月祭及其亲庙而不及祧庙特祭及其祧庙而不及毁庙三年之祫及其毁庙之祖而不及祖之所出至于五年之禘然后及其祖之所自出者焉及其祖之所自出则所及可谓递矣此其所以谓之禘也以其祖配之则以之配食也祭毕有配食犹燕之有酬献亦相侑之意也非特禘为然虽郊亦然孝经所谓郊祀后稷以配天是也非特郊为然虽宗亦然孝经所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也大禘必有配者事死如事生也郊必有配者事天如事亲也宗必有配者事亡如事存也以成王之时言之文王则祖考之祖也后稷则始封之祖也帝喾则所自出之祖也诸侯及其太祖即王制所谓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是也有大事省于其君诗序所谓有功而见知是矣祫谓毁庙之主合食于祖庙也大夫止于三庙士止于二庙一庙则庙祭固不及髙祖必待祫然后及之故曰干祫及其髙祖祫人君所行之祭也非人臣之常礼也特人君非常之赐而已建安真氏曰祭祀之礼逺及于始祖之自出毋乃太逺乎盖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我之有此身出于父母也父母又出于祖祖又出于始祖始祖又出于厥初得姓受氏之祖虽年代悠逺如自根而榦自榦而枝其本则一而已矣故必推始祖之所自出而祭之则报本反始之义无不尽矣若非仁孝诚敬之极至岂有知此礼而行之乎盖凡人于世之近者如考妣如祖考妣则意其精神未散或常逮事而记其声容必起哀敬之心而不敢忽若世之逺者相去已久精神之存与否不可得而知又素不识其声容则有易忽之意故禘礼非极其仁孝极其诚敬者不能知其理不能行其事盖惟仁孝之深者能知此身之所自来惟诚敬之至者能知我之精神即祖考之精神至难知者鬼神之理茍能知此理矣则其他事物之理何难知之有茍能感格矣则推而格天地者亦此诚而已
  江陵项氏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必以其祖配之者以其无名字不知其谁何也无名字者必以有名者配之犹祭天地者必以人帝配之使有依也
  石林叶氏曰大事大功也省察也干上达也古者诸侯有祫而无禘大夫有时祭而无祫禘天子之事也祫诸侯之事也大夫既不得祫然有大功见察于天子则视诸侯上达而祫其毁主以类推之诸侯有功见察于天子则得视天子上达而禘其始祖亦体之所通欤
  新安王氏曰记大传者首言礼一字明所记者礼之旧典非汉儒臆説也郑康成以来皆言不王不禘明诸侯不得禘非也不王之王与王者之王其义不同不王之王谓终王也王者之王谓天子也国语曰荒服终王韦昭曰终谓世终刘歆曰大禘则终王顔师古曰每一王终新王即位乃来助祭此不王不禘之旨也杜预云三年祭毕致新神主于庙庙之逺主当乃大祭于大庙以审谛昭穆谓之禘禘与祫不同祫则大祖东向毁庙及羣庙之主昭南向穆北向合食于太祖之庙禘则祖之所自出者东向而以祖配食昭穆各以其次故禘为大祫次之如周人之祀后稷祖庙帝喾祖之所自出也故祫则后稷东向禘则帝喾东向后稷配之
  诸家解见王制天子犆礿章
  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
  郑氏曰柴祈奠告天地及先祖也先祖者行主也牧室牧野之室也古者郊闗皆有馆焉逡疾也疾奔走言劝事周颂曰逡奔走在庙不以卑临尊不用诸侯之号临天子也文王称王早矣于殷犹为诸侯于是着焉
  孔氏曰此一节论武王伐纣率诸侯以祭祖庙追王太王王季上尊祖祢之事与前相接也牧野之战是武王之大事也既战而退燔柴以告天陈祭以告社奠祭于牧野之馆室以告行主遂领天下诸侯执豆笾疾奔走在庙祭先祖此时乃追王太王名亶父者又追王王季歴及文王昌等为王所以然者不以诸侯之卑号临天子之尊也案曽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庙主行故甘誓云用命赏于祖此武王所载行主案周本纪云载文王木主以其成文王之业也遗人云凡国野十里有庐三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道路尚然明郊闗亦有馆舍也中庸云周公追王太王王季者谓以王礼改葬耳不改葬文王者先以王礼葬故也此太王王季追王者王迹所由兴故也若非王迹所由兴不必追王故小记云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是也文王生虽称王号称犹未定武王追王乃定尔
  横渠张氏曰文王之志固欲成太王王季之业武王周公成其志故追王之宗庙之中序昭穆辨贵贱辨贤逮贱序齿义之大者也践文王之位行文王之礼奏文王之乐敬文王之尊爱文王之亲如文王之生存所以为达孝
  长乐陈氏曰武王之出师受命文考类于上帝宜于土所以告其伐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所以告其成也出师而告其伐既事而告其成以明所以伐者天与神之命以其所以成者天与神之功而已率诸侯执豆笾逡奔走者书所谓丁未祀于周庙是也不以卑临尊者小记所谓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之意也 又曰大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诸侯执豆笾逡奔走书武成云王来自商至于丰丁未祀于周庙甸侯衞骏奔走执豆笾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大言武王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中庸言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太王王季然则或先柴祈然后率诸侯以享庙或先率诸侯以享庙然后柴望或言追王在武王或言追王在周公何也盖既事而退柴帝祈社商郊之祭也故在享帝之前柴望大告武成丰邑之祭也故在享庙之后文武有追王之志周公行追王之事则文王有其志而承以武王武王有其志而佐以周公也司马言文王有正朔追尊太王王季妄矣书曰至于商郊牧野诗曰矢于牧野维予侯兴又曰敦商之旅于牧之野周语曰武王以黄钟之下宫有戒于牧野牧野武王克纣之地也牧室牧野之室也礼曰师行必载主示必有尊书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则设奠于牧室者尊行主也行主庙之主也郑康成以行主为先祖其説是矣周本纪称武王载文王木主以行果载以行则文王之庙虚主矣为假主以行则文王之庙二主矣马之説得非惑于文考受命之説乎礼防不诔长贱不诔贵孤子虽贵不作父諡王后归于京师犹称季姜尊不加父母也子尊不加父母而武王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不以卑临尊者以王迹所兴故也书曰太王肈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诗曰实维太王实始翦商又曰惟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则文王所以三分天下有其二者其始乃自太王王季也武王所以得天下其成乃自文王也诗曰周虽旧其命维新又曰文王受命有此武功书曰九年大统未集又曰集大命于厥躬记称武王曰君王其终抚诸春秋书王正月公羊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观此则宜若文王既受天命作周改元称王矣而记谓武王周公追王之何也盖于是时天下之狱讼者不之纣而之文王讴歌者不讴歌纣而讴歌文王则虞芮质成之后天固已命之矣然作周而未成有所统而未集不幸九年而终至此武王周公所以正其名而追之也观祖伊称文王以西伯武王称文王以文考则文王未尝称王可知也
  严陵方氏曰尔雅言邑外曰郊郊外曰牧牧外曰野书言王朝至于殷郊牧野此又言牧之野则武王之事乃在于殷邑之外而己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曰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柴者升其气祈者求以事奠者荐以物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则各以其职来祭故也执豆笾以见四时之和气逡奔走以见四表之欢心所谓古公也季歴也西伯也皆当时之所称也大王也王季也文王也乃后来之所追也且祖祢为侯子孙为王则是以卑临尊也故追王之者不敢以子孙之卑而临祖祢之尊故曰不以卑临尊也棫朴文王之诗而曰勉勉我王则当时固己王矣今又追王何也盖当时则以王道称之而已后世则以王爵追之也
  李氏曰天言及于上帝则地必及于大示矣地言及于社则天必及于日月矣上帝言柴则大示固瘗矣而于社言祈者盖先王之用兵也以民而所重者以食故于既事而退则祈于社此武王所以能绥万而屡丰年也设奠馈食之始享至于馈食则接祭故设奠于牧室书武成曰王自殷至于丰丁未祀于周庙甸侯衞骏奔走执豆笾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于牧野则于地示举社于丰则于地示举山川者盖社之利民所恃以为养而山川国之所恃以为险固者也先王方其既事而退以民为重故言社而不及于山川方其武成则以保国为难故言望而不及社与人之安忘危危忘安者异矣其于牧野则先言柴于上帝祈于社而后设奠于牧室于丰则先告于周庙而后柴望者盖祀于牧野则天地以尊至于丰则以告庙为始此祭祀之序也夫周之业固建启土于后稷而实始翦商于太王王季则始受禄而奄有四方王此大邦矣文王则受命作周矣于武王则既事矣集大统而已是以其追王者止于太王王季文王记者以为不以卑临尊则误矣不及于后稷者固己追王于文王之时欤是礼也岂特周哉殷颂王桓拨王契也则追王之礼殷固具矣
  东莱吕氏曰谓不以卑临尊此出于后来汉儒之説无疑而非追王之本意也仪礼丧服传曰父至尊也天子至尊也君至尊也则父与天子人君其尊等耳太王与文王乃武王之祖父其尊孰大于是曷为待追王而后尊哉然则追王者何意尝考之武成曰大王肈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诞膺天命盖三王皆肈基之主所以王之也眉山孙氏【佖】曰观大传此书似与武成所记略同然祈社自是往伐之时不在既事之日燔柴自是至丰之后不在于牧之野诸侯骏奔走执豆笾自是祀周庙之礼非设奠于牧室三者之祭皆失其实惟追王三后当在入商未还之时耳不知汉儒窃见古文武成舛误之经而为是言耶抑自记其所闻而谬妄失实有违于经也书序曰武王伐殷往伐归兽识其政事作武成此篇经文当有条理而孟子所见杂乱如此礼记所述谬妄如此昔人谓六籍经几秦非虚语也
  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缪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
  郑氏曰治犹正也缪读为穆声之误也竭尽也孔氏曰此一节论武王伐纣之后外治亲属合族之礼叙昭穆之事上正祖祢是尊其尊下正子孙是亲其亲上主尊敬故云尊尊下主恩爱故云亲亲旁正昆弟逾逺防也旁治昆弟之时合防族人以食之礼又次序族人以昭穆之事也上治祖祢下治子孙旁治昆弟此三事皆分别之以礼义使人义之道理竭尽于此矣
  长乐陈氏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天子月祭止于武庙享尝及于二祧祷及于坛墠此上治祖祢尊之也诸侯冢子生祭以大牢庶子皆以少牢冢子未食而见庶子已食而见为长子三年庶子期为嫡孙期庶孙大功此下治子孙亲之也兄弟期从兄弟大功族兄弟小功此旁治昆弟也周礼大宗伯曰以饮食之礼亲兄弟宗族记曰繋之以姓而不别缀之以食而弗殊则饮食者人情之合欢者也观文王燕兄弟而棠棣之美作幽王不能宴乐同姓而頍弁之刺兴则合族以食礼之大者也礼曰君与族人燕则膳宰为主人又曰族食世降一等诗曰厌厌夜饮在宗载考国语曰亲戚享燕有殽蒸又曰歳饫不倦时宴不滛则族食之礼合之以时等之以世掌之以膳夫其荐也以殽蒸其饮也或以夜不特如此而已序以昭穆别以礼义则尊者安于为尊卑者安于为卑然后孝慈友恭油然生于其间人道不竭于此矣盖合族以食恩也序其昭穆别之以礼义所以节恩者也无恩则离恩而无以节之则乱先王之于宗族使不至于离且乱无他尽人道以治之而已
  严陵方氏曰上治祖祢固所以尊尊然治之以法则尊尊不能无等经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是也下治子孙固所以亲亲然治之以法则亲亲不能无杀经曰五世袒免杀同姓是也旁治昆弟固所以合族然治之以法则合族不能无降经曰族食世降一等是也序以昭穆谓三者皆为先后之序若小宗伯所谓辨庙祧之昭穆盖序祖祢之昭穆也鲁语言昭等胄之亲踈盖序子孙之昭穆也祭统言昭与昭齿穆与穆齿盖序昆弟之昭穆也别以义礼谓逺近之别也上曰祖曰祢下曰子曰孙旁曰昆曰弟此之谓别之以礼尊尊有等亲亲有杀合族有降此之谓别之以义若是则人道岂复有余蕴哉故曰竭尽矣
  马氏曰上治祖祢所以尊之也下治子孙所以亲之也至于旁治昆弟盖睦友之道而不言之者文之略也上治祖祢则上有所杀下治子孙则下有所杀旁治昆弟则旁有所杀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故合族以食使之有所同而内外之意一序以昭穆别以礼义使之有所异而亲踈之义明如此则人道为尽于此矣
  庆源辅氏曰马氏之説似善合族不止为兄弟合族以食所以序昭穆而以礼义别其尊卑亲防也东莱吕氏曰上治祖祢下治子孙旁治昆弟此三句正是宗法大传一篇主説宗法盖尊祖然后能敬宗故此篇之首先説禘祭到此一节便説睦族治子弟之事治是整齐不必作正
  圣人南面而听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
  郑氏曰且先言未遑余事也功功臣也存察也存爱察存仁爱者物犹事也纰缪犹错也五事得则民足一事失则民不得其死明政之难人道谓此五事孔氏曰此一节广明圣人受命以临天下有不可变革之事圣人即位所且欲先行者五事治亲即前三事三事若正则于家国皆正故急在前报功谓报其有功劳者使为诸侯之属是也举贤谓举用岩穴有贤徳之士使能谓有道艺亦禄之使各当其职存爱谓存察民下有仁爱之心者亦赏异之上五事一皆得行于天下民无有不足无有不赒赡者赡是优足之余莫得其死言无得以夀终也
  严陵方氏曰所先者五言未暇致其详也民不与焉非不以民为事茍能行此五者民亦从而治矣故后言民无不足无不赡者夫正之以善之谓治予其所施之谓报升之于位之谓举任之以职之谓使念之而不忘之谓存而爱则人之所不可忘者也君子仁民而爱物则存爱者主物言之也圣人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盖以治亲为先故也始言听天下终言治天下者盖事之来也听其可否而后治之使正焉故言之序如此
  马氏曰夫治外者必自内始故先言之以治亲贤者去就在彼而我所不可得而制则举之能者去就在我而我之所可得而制则使之而已治亲报功举贤使能可谓有良法矣然而无仁心仁闻则徒法不能以自行故卒之以存爱
  山隂陆氏曰郑氏谓察存仁爱者盖啜羮于麛其持心不同古者求忠臣于孝子之门以此后世以善求事为精神以能讦人为风采刻薄之徒进而仁爱者不见察民始莫得其死矣无不足力也无不赡财也后变听言治听而后治之也听之以徳治之以道李氏曰夫古帝王之平章百姓必始于睦族治天下必自乎齐家故一曰治亲成大功而以民为主者圣人之所赉也故二曰报功贤者服休者也故三曰举贤能者服采者也故四曰使能爱者曰予好徳者也曰予好徳则锡之福故五曰存爱夫治亲则天下不遗其亲报功则天下不遗其力尊贤则乐于徳使能则劝于艺存爱则笃于仁治亲仁也报功义也尊贤使能知也存爱仁也仁者人道之终始也故曰必自人道始矣武成曰建官惟贤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丧祭惇信明义崇徳报功垂拱而天下治建官惟贤所谓举贤也位事惟能所谓使能也重民五教则自治亲始也崇徳所谓存爱也报功则与此同也大传尊贤序于治亲之后武成建官言于五教之前者盖始乎治亲者治天下之常也待仁人有过于周亲者时隆杀之义也纰缪者被饰绵密之意有所被饰而不能周曰纰物有被饰而过实曰缪
  长乐陈氏曰汤有天下徳懋懋官功懋懋赏武王有天下崇徳而后报功周官八统进贤使能然后保庸先王于有功者非不报也特在进贤使能之后耳后世不然故晋文反国先赏从亡衞献及郊先赐从者汉髙就业先封诸将类皆急勲劳而缓贤能以报功继治亲以举贤使能后存爱岂汉儒之説欤
  庆源辅氏曰既已举贤使能则存爱不可如郑説仁而不谓之贤可乎五者无非为民而曰民不与焉何哉言未及于民事如劳来劝率赒给之类也亲亲存爱仁也举贤使能义也圣人之治天下仁义而已矣始曰亲亲终曰存爱则又以仁为本也仁体也义用也
  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
  郑氏曰权称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文章礼法也服色车马也徽号旌旗之名也器械礼乐之器及甲兵也衣服吉凶之制也徽或作袆
  孔氏曰此广明损益之事权度量新制天下必宜造此物也考校也礼法谓夏殷周损益之礼正谓年始朔谓月初王者得政改故用新周子殷丑夏寅是改正也周夜半殷鸡鸣夏平旦是易朔也车马谓夏尚黒殷尚白周尚赤各随所尚之正色也殊别也徽号谓周大赤殷大白夏大麾各有别也周礼九旗是也器谓楬豆房俎礼乐之器械谓戎路革路兵甲之属别衣服者周吉服九章虞以十二章殷凶不厌贱周贵则降卑此诸事可变革与民为新者也
  长乐陈氏曰权度量者法制之所自出故先立之衣服者法制之所自成故后别之论语言为政之术则先之以谨权量而王制巡守之所观则终之以衣服皆此意也衣服言其制服色言其色而徽号者帝王之所称非所谓旌旗者也 又曰宜革而因物失其均宜因而革物失其则故得于天者可因而不可革则亲亲尊尊长长男女有别是也成于人者可革而不可因则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是也立权度量所以示民信改正朔所以授民时考文章别衣服所以示民礼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所以便民用盖圣人立法因民而已民之所安圣人不强去民之所厌圣人不强存通其变使民不倦天下其有敝法哉周官司常辨九旗之物象其事象其名号大司马仲夏教茇舍辨号名之用诗曰织文鸟章左曰扬徽者公徒也郑氏曰徽旌旗之名盖用兵之法以旌旗待昼事以名号待夜事则徽号者徽织之号也许慎曰有盛曰械无曰器然器足以兼械械不足以兼器则械者戒备之具而已必曰有盛曰器非也
  严陵方氏曰铢两斤钧石谓之五权首言权则以规矩凖绳衡皆始于此故也权之轻重度之长短量之多少及其久也则不能无差故立以定之文章盖言礼乐法度久则不能无壊故考以成之正朔者天之所为则改之而已服色者人之所为故可易焉徽号者天子之美称也以道则称皇以徳则称帝以业则称王此之谓殊徽号若有虞氏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琏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绥殷之大白周之大赤此之谓异器械虞夏殷周之养老或以深衣或以燕衣或以缟衣或以衣此之谓别衣服此七者治之法也法有变要在通之而不倦故曰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
  庆源辅氏曰殊徽号陈氏方氏説为优器械则兼夫旌帜矣然厠于器械服色衣服之间则又似古説及陈氏后説是当考所得与民变革者则知圣人之治有所更易无非所以奉天命而顺民心固非私意所能也
  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
  郑氏曰四者人道之常
  严陵方氏曰或以三或以五或以九其数虽不同所以为亲亲之义则一也有祖有父有曽有髙其名虽不同所以为尊尊之义则一也四世而缌五世袒免防戚虽不同所以为长长之义则一也父则隆于母夫则隆于妇兄弟则隆于娣妹其位虽不同所以别男女之义则一也此四者治之道也道有常要在久之而不易故曰不可得与民变革也既曰变又曰革何也天下之理因之则有常革之则有变因革则存乎人变常则存乎事人与事常相须而已
  马氏曰自立权度量至于别衣服者礼之文也文则应时而造自亲亲至于男女有别者礼之本也本则理有不可易
  庆源辅氏曰亲亲仁也尊尊长长义也男女有别礼也知者知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其不可得而变革者经也
  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郑氏曰合合之宗子之家序昭穆也异姓谓来嫁者也主于母与妇之名耳际防昏礼交际之防也着明也母妇之名不明则人伦乱也乱者若衞宣公楚平王为子取而自纳焉
  孔氏曰自此至可无慎乎一节论同姓从宗异姓主名男女有别之事同姓父族也从宗谓从大小宗也合聚族人亲防使昭为一行穆为一行同时食故曰合族属也异姓谓他姓之女来为己姓之妻夫为父行则主母名夫若子行则主妇名治正也际防所以主此母妇之名正昏姻交际防合之事若母妇之名著则男女尊卑异等各有分别不相滛乱郑注衞宣公生急子娶于齐而美公取之见桓十六年左传楚平王为太子建取秦女自纳之见昭十九年左传凡姓族异者所以别异人也天子赐姓赐氏诸侯但赐氏故八年左传云天子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諡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以此言之天子因诸侯先祖所生赐之曰姓杜预云若舜生妫汭赐姓曰妫封舜之后于陈以所封之土命为氏舜后姓妫而氏曰陈故郑駮异义云炎帝姓姜大皡之所赐也黄帝姓姬炎帝之所赐也故尧赐伯夷姓曰姜赐禹姓曰姒赐契姓曰子赐稷姓曰姬着在书传是天子赐姓也诸侯赐卿大夫以氏若同姓公族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其亲已逺不得上连于公故以王父字为氏若适夫人之子则以五十字伯仲为氏若鲁之仲孙季孙是也若庶子妾子则以二十字为氏则展氏臧氏是也若异姓则以父祖官及所食之邑为氏以官为氏则司马司城是也以邑为氏若韩赵魏是也凡赐氏族者为卿乃赐有大功徳者生赐以族若叔孙得臣是也虽公子之身若有大功徳则以公子之字赐以为族若仲遂是也其无功徳死后乃赐族若无骇是也若子孙不为卿其君不赐族子孙自以王父字为族也氏族对文为别散则通故左传问族于众仲下曰以字为展氏是也其姓与氏散亦得通故春秋有姜氏子氏姜子皆姓而云氏是也
  长乐刘氏曰宗者一族人伦之主也天子诸侯尊崇虽其子之亲非嗣厥位则莫可得而祢之也是以同姓之亲必崇其宗崇其宗则五服各有伦类所以辨亲防定长幼明尊卑系昭穆也正其一身而人伦之道备焉者宗以正之使然也故先王之礼同姓人之昏嫁祭祀燕飨食饮必禀于大宗仕进出入馈遗往来亦如之合族属者属犹系也父之党则系于昭子之党则系于穆昭穆分则序之以长幼合族人而食所以正人伦而礼义行于宗党矣异姓主名治际防名著而男女有别者谓娶异姓之女以为己亲彼虽无服可以娶矣而其名在昭行则不可娶之以为妇名在穆行则不可娶之以为母此谓治其际防也故名著则男女之尊卑自分而匹偶不失其序焉严方氏曰从宗者从大宗小宗也主名者主母妇名也从宗所以合亲防之族属主名所以治昏姻之际防于众而聚于一者谓之族若所谓宗以族得民敬宗故収族是也以小而系于大者谓之属若所谓夫属乎父道夫属乎子道是也上下之交谓之际彼此之合谓之防若王姬下嫁于诸侯者际也防男女之无夫家者防也言同姓从宗则异姓非不然也以同姓为宗之所主而族属之所系焉不然则离故也经曰妇人从夫其谓是欤异姓主名则同姓非不然也以异姓则名之所难辨而际防之所因焉不然则乱故也经曰合二姓之好其谓是欤名著而男女有别者尊者为父亲者为母而父母之名著矣外则为夫内则为妇而夫妇之名著矣此男女之所以有别也至于父之与夫而名著乎外则男又有别矣母之与妇而名著乎内则女又有别矣
  马氏曰同姓者自内出而有所杀嫌于无所厚故使之从宗合族属所以亲之以仁恩也异姓者自外入而有所厚嫌于无所分故使之主名治际防所以别之以礼义也
  庆源辅氏曰同姓从宗所以合族属也异姓主名所以治际防也际防谓男女际防之时名著则男女虽际防而有别矣此所谓主名也
  东莱吕氏曰名著而男女有别大扺妇人尊卑本无定位随其夫之尊卑尔故所主者在名
  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
  郑氏曰母焉则尊之妇焉则卑之尊之卑之明非己伦以厚别也
  孔氏曰此言他姓妇人来嫁己族本无昭穆于己亲唯系夫尊卑而定母妇之号也道犹行列也若其夫随属于己之父行者其妻皆己之母行也其夫随属于己之子行者其妻皆己之妇行也故妇人来嫁己伯叔之列即谓之为母也来嫁于己之子行即谓之为妇也男女若无尊卑伦类相聚则滛乱易生长乐陈氏曰母妇无昭穆而昭穆系于父子之别嫂妇无长幼而长幼系于兄弟之伦故妇于世叔父母则大功世叔于妇亦大功以其相逺而亲之也兄公与叔于嫂妇无服嫂妇于兄公与叔亦无服以其相迩而逺之也
  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
  郑氏曰谓之妇与嫂者以其在己之列以名逺之耳复谓嫂为母则令昭穆不明亦可谓之母乎言不可也昆弟之妻夫之昆弟不相为服不成其亲也男女无亲则逺于相见人治所以正人也
  孔氏曰此论兄弟之妻在己之伦列恐相防凟故弟妻假以同子妇之名兄妻假以嫂老之名殊逺之也既以子妻之名名弟妻为妇若又以诸父之妻名名兄妻为母则上下全乱昭穆不明故郑注丧服亦云弟之妻为妇者卑逺之故谓之妇嫂者尊严之称是弟妻可借妇名兄妻不可借母名也男女尊卑隔絶相服成亲义无混杂兄弟之妻己之伦列若成亲为服则数相聚见奸乱易生故无服以防逺之全同路人恩亲不接也名谓母妇之名得之则昭穆明失之则上下乱是人治之大须慎之也
  严陵方氏曰兄之与弟长幼而已非尊卑也而谓弟之妻为妇者盖推而逺之别嫌耳以弟之妻为妇则可谓兄之妻为母则不可矣然止谓之嫂者盖男阳也阳宜伸女隂也隂宜屈以女宜屈故弟之妻可谓之妇而从卑以男宜伸故不可谓兄之妻为母而从尊也是以叔不服兄之妻而妇服夫之兄屈伸之理盖可见也然而嫂虽少当敬忌如叟故于文从之是乃所以别嫌欤名虽非尊而实则敬之盖先王之微意也人道所以相治而不乱者以是而已不曰治人而曰人治者非其所以治人而人所以治故也山隂陆氏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是也若子路者犹以为迂故曰可不慎乎
  金华应氏曰人固有幼而无依年之长幼或甚辽絶兄当抚幼弟如父故康诰以兄不念鞠子哀为大不友嫂当抚幼叔如子故唐贤有鞠于嫂以有成以母服报之恩礼可以有加而名卒不可变者天伦自然之序非人所能移也此其所以莫急于正名也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
  郑氏曰四世共髙祖五世髙祖昆弟六世以外亲尽无属名
  孔氏曰自此至周道然也论殷周统叙宗族之异四世谓上至髙祖下至己兄弟同承髙祖之后为族兄弟相报缌麻是服尽于此也为亲兄弟期一从兄弟大功再从兄弟小功三从兄弟缌麻共承髙祖为四世而缌麻尽也五世谓共承髙祖之父者服袒免而无正服减杀同姓也六世则谓共承髙祖之祖者不服桓免同姓而已故云亲属竭
  严陵方氏曰四世者三从之亲也以其防而不足于哀也致其思而已故服谓之缌焉五世者三从之外也以其尤防但不袭不冠以变其吉尔故谓之袒免焉六世虽不变吉可也
  马氏曰服有五者盖其亲有隆杀则服有精粗故四世而缌者服之精乃其服之穷也至于五世则宜其无服而先王不忍遂絶之也故为之袒免之礼所以杀同姓也免者如冠广一寸加之于首所以示其吉袒者袒其体所以示其凶吉凶相半此其所以为杀同姓也

  礼记集説卷八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八十五    宋 卫湜 撰
  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昏姻可以通乎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郑氏曰孙之子姓别于高祖五世而无服姓世所由生昏姻可以通乎问之也周之礼所建者长也姓正姓也始祖为正姓高祖为庶姓系之弗别谓若今宗室属籍也周礼小史掌定系世辨昭穆
  孔氏曰作记之人以殷人五世以后可以通昏故将殷法以问于周云周家五世以后庶姓别异于上与高祖不同各为氏族不共髙祖别自为宗是别于上也戚亲也单尽也谓四从兄弟恩亲尽于下各自为宗不相尊敬庶众也髙祖以外人转广逺分姓众多故曰庶姓髙祖以上复为五宗也既姓别亲尽昏姻应可以通故问其可通与否记者以周法答之周法虽庶姓别于上而有世系连系之以本姓而不分别若姬氏姜氏大宗百世不改也连缀族人以饮食之礼而不殊异虽相去百世昏姻不得通周道如此异于殷也郑注孙之子姓别于髙祖者孙与髙祖服属仍同其姓与髙祖不异孙之子则四从兄弟承髙祖父之后至已五世而无服各事小宗因字因官为氏不同髙祖之父是庶姓别于上庶姓氏族之谓也云姓世所由生者五世无服不相禀承各为氏姓也云姓正姓者对氏族为正姓也云始祖为正姓者若炎帝姓姜黄帝姓姬周姓姬本于黄帝齐姓姜本于炎帝宋姓子本于契是也云髙祖为庶姓者若鲁之三桓庆父叔牙季友之后及郑之七穆子游子国之后为游氏国氏之等云若今宗室属籍者汉同宗有属籍也
  长乐陈氏曰恩出于情有时而可絶义出于理无时而可废故六世而亲属竭者恩之可絶也百世而昏姻不通者义之不可废也然恩之有絶其来尚矣而义之不废特始于周故舜娶于尧而君子不以为非礼昭公娶于吴而君子以为不知礼以其时之文质不同故也
  严陵方氏曰姓为正姓氏为庶姓正姓始祖也庶姓髙祖也氏别于上而亲尽于下则既五世矣疑若可以通昏姻焉然繋之以本姓而弗别缀之以族食而弗殊在殷而上礼质而亲故五世而昏姻可通由周而来则礼文尚严虽百世不通曰周道然者言周所行之道如是也周官言定繋世所谓系之以姓也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所谓缀之以食也小记言妇人不知也则书氏则殷无所繋可知尧舜同出于黄帝而尧以二女妻舜则自殷而上通昏姻可知曲礼曰取妻不取同姓则周之不通也明矣
  东莱吕氏曰礼记庶姓即左所谓氏族如襄二十五年崔武子欲娶东郭偃之姊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盖崔与东郭皆是氏其姓同出于姜自姜姓中分别出来便有所谓崔氏有所谓东郭氏此便是庶姓别于上也戚单于下盖亲尽也庆源辅氏曰自野者观之冝若可以通昏姻矣而周道则不然此夫子所以欲从周也必如是而后仁之至义之尽也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长幼六曰从服
  郑氏曰术犹道也亲亲父母为首尊尊君为首名世母叔母之属也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长幼成人及殇也从服若夫为妻之父母妻为夫之党服孔氏曰此经明服术之制亲亲父母为首次以妻子伯叔尊尊君为首次以公卿大夫名者若伯叔母及子妇并弟妇兄嫂之属出入若女子子在室为入适人为出及出继为人后者也长谓成人幼谓诸殇从服下有六等郑略举夫妻相为而言之
  马氏曰术者言其所由服之制有五而术则有六其详至于如此者所谓防多而其服五上附下附是也亲亲者门内之防门内之丧则必以恩掩亲而以父母为首故为父母斩衰此亲亲之重也尊尊者门外之丧门外之丧则以义断恩而以君与臣为首故为君斩衰此尊尊之重也名者自彼而适我也出入者自我而适彼若姑姊妹之服是也方姑姊妹之未出则其服重其已出则其服轻所谓姑姊妹有受我而厚之者也从服者言其以类相从而非正服也山隂陆氏曰亲亲下所谓自仁率亲是也尊尊下所谓自义率祖是也三曰名所谓名曰轻名曰重是也四曰出入所谓一轻一重是也郑氏谓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是之谓出入贾氏曰郑康成谓亲亲父母为首尊尊君为首名世母叔母之属长幼成人及殇其説是也谓出入女子嫁者及在室者以嫁者为出在室者为入然在室者于兄弟有长幼之服于侄姒有尊卑之服入非在室者也周官媒氏判妻入子皆书之丧服出妻之子为母期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期丧服小记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以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然则大所谓出入盖此类欤
  从服有六有属从有徒从有从有服而无服有从无服而有服有从重而轻有从轻而重
  郑氏曰属从子为母之党徒从臣为君之党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从重而轻夫为妻之父母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
  孔氏曰从服有六者从术之中别有六种属从者属谓亲属以其亲属为其支党郑注举一条耳妻从夫夫从妻并是也徒从者徒空也与彼无亲空服彼之支党郑亦略举一条妻为夫之君妾为女君之党庶子为君母之亲子为母之君母并是也有从有服而无服以下郑注所引并见服问篇公子之妻为本生父母期公子为君所厌不得服从妻有服而公子无服是从有服而无服嫂叔无服亦是也公子被君厌为己外亲无服而妻犹服之是从无服而有服娣姒亦是也妻自为其父母期为重夫从妻服之三月为轻是从重而轻也舅之子亦是也公子为君所厌自为其母练冠是轻其妻犹为皇姑服期是从轻而重也
  严陵方氏曰以非正由于己特从人而服故谓之从服若母为其党服则服之正也至于子为母之党服是从之而已若君为其党服则服之正也至于臣为君之党服是从之而已是则属从与徒从也推此余可知有所系而从则曰属无所系而从则曰徒属从由仁而生也徒从以义而起也从有而无从重而轻断之以义也从无而有从轻而重济之以仁也先王之于服术仁之至义之尽也故率亲则自仁率祖则自义余亦见服问
  东莱吕氏曰从轻而重所因者自轻而已从之乃反重也从重而轻妻为重又其父母当重而已反轻从无服而有服所从者自无而已反有从有服而无服所从者自有而已乃无服
  山隂陆氏曰无属而从谓之徒从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郑氏曰自犹用也率循也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恩重者为之三年义重者为之齐衰然如是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祖祢仁义之事仁恩也亲谓父母也等差也子孙若用恩爱循亲而上至于祖逺者恩渐轻故名曰轻用义循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其义渐轻祖则义重故名曰重义冝也言人情道理冝合如是案丧服条例衰服表恩若髙曽之服本应缌麻小功而进以齐衰逾数等之服岂非为尊重而然至亲以期断而父母加三年寜不为恩深故亦然矣严陵方氏曰言率亲以知率祖之为尊言率祖以知率亲之为祢亲亲仁也以祢之亲故自仁率之尊尊义也以祖之尊故自义率之因亲以推祖则以阶而升焉故曰等而上之由祖以及祢则即世以降焉故曰顺而下之至于祖名曰轻者隆之以仁而亲为重故也至于祢名曰重者制之以义而祖或轻故也或轻而断以义或重而隆以仁而下止言其义然者义之为言宜也宜轻而轻宜重而重是亦义而已马氏曰以祖对祢则祢为仁以祢对祖则祖为义祖以义为主祢以仁为本故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以至于祖名曰轻以其义有所杀也自义率祖顺而下之以至于祢名曰重以其仁有所隆也唯其仁有所隆义有所杀其理不得不然故曰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庆源辅氏曰亲亲仁也逆而上之则渐轻故至于祖名曰轻尊尊义也顺而下之则渐重故至于祢名曰重轻则缌麻三月重则斩衰三年一轻一重其义则然非人之所能为也孔郑说凿
  金华应氏曰自从也仁恩之厚于亲者无极以仁率亲逆而推于祖乃渐杀以是较之则谓之曰轻义道之施于祖者有节以义率祖顺而及于亲乃愈隆以是拟之则谓之为重非故欲为是轻重之差乃其理之不容不然耳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郑氏曰君恩可以下施而族人皆臣也不得以父兄子弟之亲自戚于君位谓齿列也所以尊君别嫌也孔氏曰此一经明君絶宗之道合族者言设族食燕饮有合防族人之道
  长乐陈氏曰君之于族人主乎爱而失爱则防族人之于君主乎敬而失敬则亵以失其爱则防故有合族之道所以明其亲亲之恩以失其敬则亵故不得以其戚戚君位所以明其尊尊之义不能亲睦九族燕乐同姓与夫恃亲而不恭者岂知此哉
  东莱吕氏曰君有合族之道如诗所谓饮食燕乐同姓是也君虽絶宗而恩自不可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谓族虽有尊卑为臣者虽属尊不敢与君叙列君至尊也
  庆源辅氏曰君有合族之道亲亲仁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尊尊义也上所行者仁下所守者义
  庶子不祭明其宗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郑氏曰明犹尊也一统焉族人上不戚君下又辟宗乃后能相序
  孔氏曰上经论人君絶宗自此至之义也一节论卿大夫以下继属小宗大宗之义案小记云庶子不祭祖下又云不祭祢此直云不祭者小记辨明上士下士此则緫而言之又小记云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斩则三年与此一也小记文详此文简略故直云不继祖也小记已备释之
  长乐陈氏曰庶子之所以不祭不敢渎其祖于上也所以不得为长子三年不敢重其嗣于下也上不敢渎其祖下不敢重其嗣皆以己之不继祖所以明其宗也丧服小记曰庶子不祭祢而亦继之以明其宗则不祭祖所以明大宗不祭祢所以明小宗此文止言不祭兼大宗小宗而明之也小记又曰庶子不为长子斩者葢亦不继祖与祢故也葢不继祖大宗之庶者也不继祢小宗之庶者也合而言之皆祖也斩言其服三年言其期言斩则知其有三年之期言三年则知其有斩之服葢亦相为表里而已
  严陵方氏曰适子为宗宗则承家主祭焉庶子非宗也故不得祭以明其主焉小记言不祭祖又言不祭祢者葢言适士官师之辨耳其所以言庶子不祭之义则一而已故于此则统而言之
  东莱吕氏曰庶子不祭明其宗也如曽子问所谓供其牲物所以辨其大宗故也
  新安朱氏曰依大文直谓非大宗则不得祭别子之为祖者非小宗则各不得祭其四小宗所主之祖祢也其小记则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云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文意重复似是衍字而郑氏曲为之说于不祭祢则曰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虽庶人亦然则其尊宗以为本也于不祭祖则云祢则不祭矣言不祭祖者主谓宗子庶子俱为适士得立祖祢庙者也凡正礼在乎上者谓下正犹为庶也族人上不戚君下又辟宗乃后能相序而防亦从之上条云祢适故得立祢庙故祭祢祢庶故不得立祢庙故不得祭祢明其有所宗也下条云庶子适子俱是人子并冝供养而适子烝尝庶子独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适明有所宗也又云父庶即不得祭父何暇言祖而言不祭祖故知是宗子庶子俱为适士适子得立二庙自祢及祖是适宗子得立祖庙祭之而己是祖庶虽俱为适士得自立祢庙而不得立祖庙以祭之也正体谓祖之适也下正谓祢之适也虽为祢适而于祖犹为庶故祢适谓之为庶也五宗悉然今姑存之然恐不如大语虽简而事反该悉也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
  郑氏曰别子谓公子若始来在此国者后世以为祖也继别谓别子之世适也族人尊之谓之大宗是宗子也继祢者父之适也兄弟尊之谓之小宗
  孔氏曰前既云明其宗故此下广陈五宗义也别子谓诸侯之庶子也诸侯之适子适孙继世为君而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祢先君故云别子并为其后世之始祖故云为祖也郑注若始来在此国谓非君之亲或是异姓始来亦谓之别子以其别于在本国不来者继别谓别子之适子世继别子为大宗也族人与之为絶族者五世外皆为之齐衰三月母妻亦然继祢谓父之适子上继于祢诸兄弟宗之谓之小宗以本亲之服服之
  晋贺氏曰庾亮问案礼宗子之服代不迁所以重其统也是以祖宗之正不易则本支昭穆歴百代而不乱此立宗之大防也然则士大夫及诸从事于典礼者服宗之义便应相放矣而礼祖宗之义惟着诸侯别子不列卿大夫之制不审此由诸侯君其族人族人不得宗其君故祖宗之制指为此欤自卿大夫以下与其宗党无君臣之悬则宗统有常嫡服宗有成例故不得别着其制也将由卿大夫位卑则宗服之制厌宗嫡无不迁服纪上五族故不复别见其义也今既无士大夫依诸侯别子之明文又不见无得立宗之定制而顷者以来诸私服于宗嫡者无服者则制缌有服者无加又不详此为各以非开国代封之家故避嫌而不敢私重其宗耶将此之由自有所承愿告防要答曰礼宗子之义所以明本祖之正统纪百代而不紊者也而宗之义委曲着见者多在别子卿大夫之文偏不详悉服之致疑有如来防然旧义虽非别子起于是邦而为大夫者便为大宗其适继之亦百代不迁礼记王制云大夫之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郑君解曰太祖别子始爵者也虽非别子始爵者亦然此其义也此谓起于是国盛徳特兴为一宗之始者也如此则百代不迁统族序亲及族人服之皆冝始别子之宗者也又宗子之服虽在絶属皆齐衰三月代衰礼替敦之者少吴中略无此服中土缌而不齐其所由来以政敎凌迟人情渐慢非谓大夫位卑或以非代封为嫌也 又曰奉宗加于常礼平居即每事谘告凡告宗之例宗内祭祀嫁女娶妻死亡子生行来改易名字皆告若宗子时祭则宗内男女毕防丧故亦如之若宗内吉凶之事宗子亦普率宗党以赴役之若宗子时祭则告于同宗祭毕合族于宗子之家男子女子以班宗子为男主宗妇为女主故云宗子非七十无无主妇以当合族紏宗故也凡所告子生宗子皆书于宗籍大宗无后则支子以昭穆后之后宗立则宗道存而诸义有主也立主意存而有一人不惇者则防宗而议其罚族不可以无统故立宗宗既定则常尊归之理其亲亲者也是故义定于本自然不移名存于政而不继其人宗子之道也故为宗子者虽在凡才犹当佐之佑之奉以为主虽有髙明之属盛徳之亲父兄之尊而不得干其任者所以全正统而一人之情也若奸回淫乱行出轨道有殄宗废祀之罪者然后告诸宗庙而改立其次亦义之权也【通典】
  横渠张氏曰夫所谓宗者以己之旁亲兄弟来宗己所以得宗之名是人来宗已非己宗于人也所以继祢则谓之继祢之宗继祖则谓之继祖之宗曽髙亦然
  蓝田吕氏曰国君之适长为世子继先君之正统自母弟而下皆不得宗次适为别子别子既不得祢先君则不可宗嗣君又不可无所统属故为先君一族大宗之祖其生也适庶兄弟皆宗之别子之母弟虽适子与羣公子同不得谓之别子其死也子孙世世继之为先君一族之大宗凡先君所出之子孙皆宗之虽百世不迁无后则族人以支子继之此谓别子为祖继子为宗羣公子虽宗别子而自为五世小宗之祖死则其子其孙为继祢继祖之小宗至五世以上则上迁其祖下易其宗无子孙则絶此谓继祢者为小宗每一君有一大宗世世统其君之子孙故曰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别子所自出谓别子所出之先君如鲁季友乃桓公之别子所自出即桓公大宗者乃桓公一族之大宗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则别子为先君大宗之祖羣公子皆宗之是谓有大宗而无小宗若君无次适可立为别子止有庶公子数人则不可无宗以统当立庶长一人为小宗使诸弟皆宗之是谓有小宗而无大宗若庶长死国君复追立庶长为别子以为先君一族大宗之祖而以其子继之此虽不经见然以义求之则一君之大宗不可以絶后也若君之正嫡外止有一公子既不可宗君又无昆弟宗己是谓无宗亦莫之宗然此公子亦为其先君一族大宗之祖没则百世相继先君之子孙皆宗之如大宗法国君主先君之祀上可及先君之大祖而下为先君子孙之宗故曰尊者尊统上别子为先君百世大宗之祖而不敢祢先君故曰卑者尊统下大宗者所以统先君之子孙非统别子之子孙故曰大宗尊之统也又曰继别子之所自出【宗子议】 又曰宗子法乆不行今虽士大夫亦无收族之法欲约小宗之法且许士大夫家行之其异宫同财有余则归不足则取及昏冠丧祭必告皆今可行仍似古法详立条制使之遵行以为睦宗之道亦无所害于今法可以渐消析居争竞之丑所补当不细矣【杂议】 又曰古之典礼者皆以宗名之故伯夷作秩宗周官有宗伯下及乎都家皆有宗人宗者庙也礼始于亲亲之法非庙不统所以别姓收族无一不出于祖庙不主乎祖宗故天子之元子为天子之大宗以继其太祖而别子为诸侯诸侯不敢祖天子而自为一国之大祖故诸侯之元子亦为诸侯之大宗以继其太祖而别子为大夫大夫亦不敢祖诸侯而自立家为别子之祖继别者为宗亦谓之大宗所以别小宗而百世不迁者也小宗有四五世则迁者也故继髙祖之宗得祀髙祖凡族兄弟皆宗之族兄弟同出于髙祖故髙祖与族兄弟之服皆三月至于继祖继曽祖继祢所祀所宗莫不仿此故其所记者皆谓之宗子以主家政而宗之者皆听命焉诸侯大夫之大宗乆废不讲唯小宗若可行于今然士大夫庙制世数之等与宗子族食之差其详可得闻欤至宗必以世适有才不才间有所废置辨之则宗法壊不辨则家政不行支子不祭必告于宗子古者仕不出乡则支常得与祭于宗以今之仕者出处之不常将有终身不与者可乎至于尊祖奉宗之心或夺于贵富同财归资之法或废于私藏严之则贼恩寛之则弛法如庶民之无知虽父兄犹有不听何有于宗子乎将使家政脩宗法举严祭享谨冠昏货财不私法度如一其亲亲之道至于祖迁宗易而后已亦有道乎【防问】
  长乐陈氏曰人生而莫不有孝弟之心亲睦之道先王因其有是道而为之节文故立为五宗以紏序族人而使之亲防有以相附赴告有以相通然后恩义不失而人伦归厚此周官所谓宗以族得民也葢诸侯之适子孙则继世为君而支子之为卿大夫者谓之别子有自他国而来于此者亦谓之别子有起自民庶而致位卿大夫者亦从别子之义此三者各立宗而为大宗所谓继别者也若鲁之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其适子弟之长子则谓小宗所谓继祢者也 又礼书曰百夫无长不散则乱一族无宗不离则防先王因族以立宗敬宗以尊祖故吉凶有以相及有无得以相通尊卑有分而不乱亲防有别而不贰贵贱有系而不间然后一宗如出乎一族一族如出乎一家一家如出乎一人此礼俗所以刑而人伦所以厚也葢公子不祢先君故为别子而继别者族人宗之为大宗庶子不得祭祖故诸兄弟宗之为小宗以其服服之大宗逺祖之正体则一而己小宗髙祖之正体其别有四四世则亲尽属絶而不为宗矣然言继别为宗又言继别子之所自出者言继祢为小宗又言宗其继髙祖者则继别者别子之子也继别子之所自出者即别子也继祢者庶子之子也继髙祖者五世之孙也继祢言其始继髙祖言其终继别言其宗继别子之所自出言其祖经言继别子之所自出而孔頴达言别子之所由出然则别子所由出即国君也其可宗乎谷梁曰燕周之分子也分子即别子也
  东莱吕氏曰别子为祖如鲁桓公生四子庄公既立为君则庆父叔牙季友为别子继别为宗如公孙敖继庆父是为大宗继祢者为小宗如季武子立悼子悼子之兄曰公弥悼子既为大宗则继公弥者为小宗所以谓之继祢者葢自继其父为小宗不继祖故也
  严陵方氏曰诸侯之适子继世而为君非别弟之所敢宗诸侯之于庶子不为之服而子亦不敢私相服故君命长弟以统之使夫不敢宗君者有所宗不敢相服者有以相服此宗道所以立也别子为祖者适子既为诸侯则别子乃大夫耳大夫不敢祖诸侯故自别为祖焉别子即庶子也然庶子有二例别而言之妻之子无长幼皆为适子妾之子无长幼皆为庶子合而言之自继世之子为适子其余虽妻之子亦庶子而已犹之天子之伯叔兄弟则为同姓昏姻之国则为异姓非昏姻之国则为庶姓合而言之自伯叔兄弟之外昏姻与非昏姻之国皆异姓而已此之所言别子是也以其得继别子故得成家主祭而为宗祢即别子之庶子也以其非适故不得继别而为大宗己自立为祖使其子继之是为小宗也以继祢者为小宗则继别者为大宗矣
  盱江李氏曰大宗者其先祖之荷族人之纪纲乎有族食族燕之礼所以收族也夫五服者人道之大治也然而尽于髙祖逺者忘之矣旁尽于三从则防者忘之矣故立大宗以承其祖族人五世外皆合之宗子之家序以昭穆则是始祖常祀而同姓常亲也始祖常祀非孝乎同姓常亲非睦乎
  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
  郑氏曰迁犹变易也继别子别子之世适也继髙祖者亦小宗也先言继祢者据别子子弟之子也以髙祖与祢皆有继者则曽祖亦有也则小宗四与大宗凡五
  孔氏曰此一经覆説大宗小宗之义并明敬宗所以尊祖也百世不迁谓大宗也五世则迁谓小宗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自由也别子或由此君而出或由他国而来适子适孙世世继别子故郑注云世适也前文云继祢者为小宗今此云继髙祖无小宗之文故郑注云亦小宗也郑以经继髙祖为小宗何以前文云继祢又释此意谓前文继祢者承上继别为大宗之下则从别子言之别子子者别子之适子弟之子者别子适子之弟所生之子也弟则是祢其长子则是小宗故云继祢为小宗因别子而言也此经云继髙祖上文云继祢唯曽祖及祖无继文故郑云曽祖亦有也五宗者一是继祢与亲兄弟为宗二是继祖与同堂兄弟为宗三是继曽祖与再从兄弟为宗四是继髙祖与三从兄弟为宗是小宗四并继别子之大宗凡五宗也尊祖故敬宗緫结大宗小宗大宗是逺祖之正体小宗是髙祖之正体尊崇其祖故敬宗子所以敬宗子者尊崇先祖之义也
  新安朱氏曰之所自出四字疑衍注中亦无其文至作防时方误耳
  横渠张氏曰今无宗之家所祭不能追逺大宗则百世不迁言百世已逺矣小宗大宗人主礼者统宗族之事者宗也故称宗子国有宗正大抵主族中之礼故以主礼称宗人唐虞已称秩宗掌礼秩典秩也宗宗族之礼也
  蓝田吕氏解见前
  长乐陈氏曰大宗则一故虽至于五世之外犹为之齐衰三月此所谓百世不迁也小宗则有四有继祢而亲兄弟宗之为之服期年有继祖而同堂宗之为之服九月有继曽祖而再从宗之为之服五月有继髙祖而三从宗之为之服三月至于四从亲属尽絶则不为之服此所谓五世则迁者也葢大宗始祖之亲始祖之庙以义立而百世不毁小宗髙祖之统髙祖之庙以恩立而五世则迁以其庙有迁不迁之不同故其宗所以易不易之不齐也凡此皆卿大夫之制至于公子则具下文余见前解
  严陵方氏曰继别子即别子之子也别子之子出自别子故谓之继别子之所自出继别子者既为宗矣而其子又宗之世世不絶故曰百世不迁也至于小宗族人宗之五世则迁迁则变而别为之宗矣夫宗以承祖之家者也尊祖于上故敬宗则尊祖之义在其中矣
  东莱吕氏曰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葢诸侯必敬宗子者以宗子是祖之嫡尊所自来故敬嫡也盱江李氏曰吾于五宗见孝弟之至焉髙祖以上逺矣而数十百世尊其正体不忘祖也何孝如之袒免以外疏矣而合之以食序以昭穆厚其同姓何弟如之先王之所以治天下此其本欤周衰法弛斯道以亡废正适者有之矣幼陵长者有之矣祖以世继逺则忘之矣族以服治防则薄之矣骨肉或如行路尚何有于天下乎
  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公子是也
  郑氏曰公子有此三事也公子谓先君之子今君昆弟
  孔氏曰以前经明卿大夫士有大宗有小宗以相继属此经明诸侯之子身是公子上不得宗君下未为后世之宗不可无人主领之义君无适昆弟遣庶兄弟一人为宗领公子礼如小宗是有小宗而无大宗也君有适昆弟使之为宗以领公子更不得立庶昆弟为宗是有大宗而无小宗也公子唯一无他公子可为宗是有无宗亦无他公子来宗于己是亦莫之宗也公子是也言此三事他人无唯公子有也河南程氏曰凡言宗者以祭祀为主言人宗于此而祭祀也别子为祖上不敢宗诸侯故不祭下亦无人宗之此无宗亦莫之宗也别子之适子即继父为大宗此有大宗而无小宗也别子之诸子祭其别子别子虽是祖然是诸子之祢继祢者为小宗此有小宗而无大宗也有小宗而无大宗此句极难理防葢本是大宗之祖别子之诸子祢之却是祢也
  山隂陆氏曰君有适兄弟使为大宗以统公子是之谓大宗而无小宗郑氏下文注谓所宗者适则如大宗死为之齐衰九月是也君无适兄弟使庶兄弟一人为小宗而无大宗郑氏谓无适而立庶则如小宗死为之大功九月是也若公子一而已无公子可宗亦无公子宗之是之谓无宗亦莫之宗郑氏谓公子唯己而已则无所宗亦莫之宗是也
  金华应氏曰宗法自一而五自五而衍之以至于无穷而其初而未长独立而无副者则惟一而已故或无大宗或无小宗或莫之宗亦此也然此其始出亦或有数而不増若五世无他枝者焉族之众寡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然宗法则常存而不可废维持培养而忽焉滋荣长茂则始而寡弱者亦能以蕃衍盛大此所谓緜緜瓞也先王之世有千百年礼义之家而后世鲜三数诗书之族可叹也
  蓝田吕氏説见前
  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公子之宗道也
  郑氏曰公子不得宗君君命适昆弟为之宗使之宗之是公子之宗道也所宗者适则如大宗死为之齐衰九月其母则小君也为其妻齐衰三月无适而宗庶则如小宗死为之大功九月其母妻无服公子唯己而已则无所宗亦莫之宗也
  孔氏曰此一经覆説上公子宗道之意公子有宗道言公子有族人来与之为宗为下起文也公子之公者公君也谓公子之君是适兄弟为君者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则君之庶兄弟为士大夫所谓公子者也其士大夫之适者言君为此公子士大夫庶者宗其士大夫适者谓立公子适者士大夫之身与庶公子为宗故云宗其士大夫之适也此适者即君之同母弟适夫人所生之子公子既有大宗小宗故知适者如大宗庶者如小宗大宗之正本是别子之适今公子为大宗谓礼如之非正大宗故郑注云如也云死为齐衰九月者以君在厌降兄弟降一等故九月以其为大宗故齐衰与君同母故云其母则小君也为其妻衰齐三月者同丧服宗子之妻也既立适为大宗则不复立庶为小宗前经所谓有大宗而无小宗是也云无适宗庶者既无适子可立但立庶子为宗礼如小宗与寻常兄弟相为同君在厌降一等故死为之大功九月母则庶母妻则兄弟之妻故无服也前文所谓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是也公子唯己而已即前经无所宗亦莫之宗郑注遥释前耳
  晋范氏曰礼诸侯于其非正嫡一无所服则羣兄弟亦不敢相服则无相统领无相统领则不可不立宗立宗然后有服耳故云公子有宗道也公子之公公者君也此立宗君命所制嫌自相推故又举公以明之也为其士大夫之庶宗者此独説庶宗者嫌上总谓有小宗而无大宗者为混故复指小宗之义则大宗自了然也所以统大夫庶宗者诸侯庶昆弟有为大夫也所以止举大夫者所宗庶长或可为士嫌大夫位尊不相宗故云为大夫之庶宗以断疑也【通典】晋曹氏曰礼诸侯不服庶子先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私相服也夫兄弟之恩既不可以无报亲戚羣居又不可以无主故君必命长弟以为之宗宗立而相服相服之义由于其宗故曰公子有宗道也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宗者公子之公谓君之庶弟受命为宗者也其有功徳王复命为诸侯尊羣庶所不敢宗故此君复命其次庶弟代已为宗主士大夫羣庶之在位者也【通】
  严陵方氏曰士大夫即公子也以先君之子故曰公子以爵为士大夫故曰士大夫为犹使之也使其庶公子宗其适公子焉即上言有大宗而无小宗是也至于有小宗而无大宗有无宗亦莫之宗皆公子之宗道而此不释之者举大以该之也虽然所谓有宗道者非特公子而已有自他国而来于此者亦谓之别子有起自民间而致位士大夫者亦同别子之义经之所言举一端而已
  山隂陆氏曰言公子有宗道如上所谓无宗亦莫之宗是无宗道也故公子之公为此公子求其上行先君之昆弟适者使为之宗以统公子此公子之宗道也即土行无适以其先君庶昆弟为小宗以统之东莱吕氏曰假如国君有兄弟四人庶而一嫡嫡者君之同母弟公子既不敢宗君君则命同母弟为之宗使庶兄弟宗焉若皆庶而无适则须令庶长权摄祭事至子则自宗矣
  蓝田吕氏説见前
  絶族无移服亲者属也
  郑氏曰族昆弟之子不相为服有亲者服各以其属亲踈
  孔氏曰此一节论亲尽则无服有亲则有服絶族者谓三从兄弟同髙祖者族兄弟缌麻族兄弟之子及四从兄弟为族属既絶故无移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延移及之有亲者各以属而为之服故云亲者属也
  横渠张氏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泽斩于五世则恩可知矣故四从六世为絶族而从旁及之服特亲者各以亲踈属之也服不及于六世而昏姻乃百世不通者仁之所施有宗而义之所别不可已也然所谓絶非特此也丧服出妻之子为母期则为外祖父母无服曰絶族无施服亲者属也谓妻于夫家与族齿其出也与族絶族絶则为外祖父母无服此所谓无施服然夫妻则合有絶族子母至亲无絶道故为出母期谓亲者属礼记作移丧服作施葢古者移施通用
  严陵方氏曰九族之外谓之絶族以其恩至此絶故也有恩则有服以其恩絶故无施服也夫以卑而属尊以幼而属长以庶而属嫡以旁而属正亲亲之道如斯而已故曰亲者属也族絶即非其所属
  山隂陆氏曰言公子有宗道如上从重而轻是之谓移服
  东莱吕氏曰絶族无移服谓四从兄弟无服者推也推不去亲者属也如期服亲兄弟之属也大功同堂兄弟之属也此类皆是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是故人道亲亲也
  郑氏曰亲亲言先有恩
  孔氏曰自此至篇末一节论人道亲亲从亲亲以至尊祖敬宗收族宗庙严社稷重礼俗成天下乐之而无厌倦自仁至于祢前文已具此重説之者前文论服之轻重此论亲亲之道
  严陵方氏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则始乎亲亲焉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则终乎亲亲焉人道终始乎亲亲也
  庆源辅氏曰人道不过仁义亲亲仁也尊祖义也推亲亲之仁至于尊祖则义也率尊祖之义而至于亲亲则仁也仁义之极则一故曰人道亲亲也又云亲亲故尊祖
  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诗云不显不承无斁于人斯此之谓也
  郑氏曰收族序以昭穆也严犹尊也孝经曰孝莫大于严父百志人之志意所欲也刑犹成也斁厌也言文王之徳岂不显乎不承成先人之业乎言其显且承之人乐之无厌也
  孔氏曰已上亲于亲亲亦上亲于祖以次相亲去已髙逺故云尊祖宗是祖之正故云敬宗族人既敬宗子宗子故收族人故丧服云大宗收族是也族人散乱骨肉乖离则宗庙祭享不严肃也若收之则亲族不散昭穆有伦则宗庙之所以尊严也宗庙严以下始于家邦终于四海并立宗之功也先严宗庙而后社稷重百姓百官也百官当职更相匡辅则刑罚得中上无淫刑滥罚则民手足有所措各安其业故财用得足也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天下皆足君及民人百志悉成是谓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礼节风俗于是而成所以太平告成功也乐谓不厌也礼俗既成所以民庶乐而不厌也引诗周颂清庙之篇言文王之徳人无厌倦之者斯语辞也今尊祖敬宗人皆愿乐亦无厌倦故云此之谓也谓与文王相似矣
  河南程氏曰收族之义止为相与为服祭祀相及严陵方氏曰亲其所亲则推而上之至于亲之所亲亲之所亲则尊矣故曰亲亲故尊祖有祖而后有宗宗者五宗也有宗而后有族族者九族也宗庙者祖祢之祀也社稷者土谷之神也族属虽以祖祢而后生然非子孙众多则无以共承宗庙之祭祀宗庙虽以有土谷而后立然非祖祢积累则无以保守社稷之基业故曰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有社有稷必得人而共守是以重社稷故爱百官族姓也有爱人之心则刑不滥故庶民安其生而乐其业则农者生财于田野商者通财于道路而足以致其用故养生送死无憾而百志成也百志成则礼义于是乎生故礼俗刑礼俗刑矣则争鬬之患息和平之气通故曰然后乐王者功成作乐其以是欤乐者乐也不显不承则亲亲尊祖之义也无斁于人斯其乐之意也故引诗之言以明之然上言爱百姓非不爱庶民也葢政自贵以及贱耳下言庶民安非百姓不安也葢贱者已安而贵者可知矣臣以安社稷为事上言社稷故繋之以百姓刑不上大夫下言刑罚故繋之以庶民而已
  山隂陆氏曰孔子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反是而已彼輙父子亲亲之义灭矣虽曰尊祖是卑之也诚若诗所云可谓乐矣乐未有大于此者也彼于论鼔钟末矣
  东莱吕氏曰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此一条之纲目人爱其父母则必推其生我父母者祖也又推而上之求其生我祖者则又曽祖也尊其所自来则敬宗儒者之道始于亲此非是人安排葢天之生物使之一本天使之也譬如木根枝叶繁盛而所本者只是一根如异端爱无差等只是二本皆是汗漫意思收族如穷困者收而养之不知学者收而敎之宗族既合自然繁盛族大则庙尊如宗族离散无人收则宗庙安得严耶宗庙严故重社稷者葢有国家社稷然后能保宗庙安得不重社稷国以民为本无民安得有国乎故重社稷必爱百姓也君诚爱民则谨于刑罚刑罚无不中矣庶民安谓民有定居而上不扰之则可以生殖财用上既爱下下亦爱上此是第一件其次欢欣奉上乐输其财和气感召则时和嵗丰万物盛多财用足故百志成者虽有此志而无财以备礼则志不成财用既足则祭祀合族皆可举矣所谓万物盛多能备礼也礼俗不可分为两事且如后世虽有笾豆簠簋百姓且不得而见安得习以成俗故礼俗不相干葢制而用之谓之礼习而安之谓之俗如春秋祭祀不待上令而自安而行之刑是仪刑之刑须是二者合为一方谓之礼俗若礼自礼俗自俗不可谓之礼俗不显不承无斁于人斯且如成王能尽得许多事则在文武岂不甚显在成王岂非是能承此两句緫结一篇之意前面有许多事到得礼俗成后方有此意思惟王万年子子孙孙永保民此言无斁于人斯之意徳盛者流逺徳薄者流浅庆源辅氏曰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率仁而义也敬宗故收族率义而仁也
  新安朱氏曰承尊奉也斯语辞言文王之徳岂不显乎岂不承乎信乎其无有厌斁于人也
  新安王氏曰此诗颂文王之徳记此者即以之明己意耳不显显也不承承也亲亲尊祖敬宗收族而宗庙严岂不显乎推其效至于财用足百志成礼俗刑岂不承乎礼俗刑而民乐岂非人之无斁乎

  礼记集説卷八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八十六    宋 卫湜 撰
  少仪第十七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少仪者以其记相见及荐羞之小威仪少犹小也此于别録属制度
  严陵方氏曰篇中所言不特主于少者然壮者之仪亦在乎少时所习而已
  山隂陆氏曰内则曰十年学幼仪则此篇其类也范阳张氏曰先儒训少为小其意以为所记者小节耳圣人之道本无大小以此为小孰能为大少有副意如大师之有少师则少者所以副其大是仪者所以副其礼也有大无小何以见其用伊川先生曰洒扫应对即形而上者之事岂不信哉
  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不得阶主敌者曰某固愿见
  郑氏曰君子卿大夫若有异德者固如故也将犹奉也即君子之门而云愿以名闻于奉命者谦逺之也重则云固奉命辞出入阶上进者言賔之辞不得指斥主人敌当也愿见愿见于将命者谦也
  孔氏曰此一经论见君子之法但此一篇杂明细小威仪不复局以科叚记者谦退不敢自専制其仪而闻旧説故曰闻也辞客之辞也某客名也再辞曰固闻名谓名得通达也将命谓辞出入通主客之言语也客实愿见君子而云愿闻名于命者不敢必斥见君子但愿将命者闻之而已不云初辞而云固者欲明主人不即见己己乃再辞也若初辞则不云固惟云某愿闻于将命者耳阶进也人升阶必上进主谓主人也客冝卑退不得进斥主人也敌者不谦故云愿见亦应云愿见于将命者因上已有故此略之固义亦同上
  长乐刘氏曰古者朋友往来賔主相觌同用一礼于是命共为一辞若士相见载于仪礼用以一天下之礼俗也此少仪所以载于经乎曰闻者谓三代先王既行其辞于旧俗间或衰坠而知礼者未尽殒灭故曰闻焉愿闻名于将命者谓至于门外摈者请事荅以辞不得阶主述其崇徳之意不敢由阶升堂直见主人之谓也
  金华应氏曰古礼废壊辞命不审摈诏不严交际之义能尽其敬者固鲜然分势之隆崇者又未免亢焉而不接人臣之见天子昩死而后言顿首而后请其辞曰陛下下僚之见上官庭趋而后进升阶而屡降其辞曰閤下亦防于阻絶而不通矣夫将命者人也人则有可通之情陛阶门閤地也地则无自通之路噫安得以少仪之辞而语之哉
  严陵方氏曰闻言所记之事非由于己见乃闻之于人尔君子者有位有徳者之通称也辞则表记所谓无辞不相见是矣将命者葢将奉主人之命而道之者也亦摈诏之类欤论语言将命者出户是矣愿见君子而曰愿闻名于将命者以其尊而不可以遽见故先欲闻其名以其不可指斥而与之亢礼故止言将命者而已不得阶主葢言不可指斥主人升进而与之阶也与之相敌故不必先闻其名直曰愿见而已此隆杀之辨也
  山隂陆氏曰主主尊者阶阶敌者不得阶主亦词也若曰固愿见不得阶主而前尔
  新安邵氏曰诸家解释不得阶主未甚分晓以愚观之阶犹阶梯之阶主犹观近臣以其所为主之主求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恐不得将命者导达为之阶主尔夷之因徐辟而求见孟子正此意
  罕见曰闻名亟见曰朝夕瞽曰闻名
  郑氏曰罕希也希相见虽于敌者犹为尊主之辞如于君子也亟数也于君子则曰某愿朝夕闻名于将命者于敌者则曰某愿朝夕见于将命者瞽无目也以无目辞不称见
  孔氏曰前二条明始相见此经明已相见而疏者尊者敌者皆云愿闻名于将命者然敌者始来曰愿见重来而数飜曰闻名者亦奬之使不疏也或云始来礼隆故尊卑宜异重来礼杀故宜同也亟见谓数相见者瞽者其来不问见贵贱则并通云愿闻于将命者
  严陵方氏曰罕见以其相见之希疑其情之不通虽于敌者亦曰闻名而已
  适有丧者曰比童子曰听事适公卿之丧则曰听役于司徒
  郑氏曰适之也曰某愿比于将命者比犹比方俱给事童子未成人不敢当相见之礼曰某愿听事于将命者听役者丧忧戚无賔主之礼皆为执事来也孔氏曰前明吉礼相见此以下明凶事相见也往敌者丧家丧不主相见凡往者皆是助事故云比谓比方其年力以给丧事也若五十从反哭四十待盈坎皆是比方其事童子往适他丧不得与成人为比但来听主人以事见使也若适公卿贵者之丧听主人之见役轻重唯命不敢辞也云于司徒者国有大丧谓公卿之丧则司徒率其属掌之故司徒职云大丧帅六卿之众庶属其六引而治其政令郑云众庶所致役也又檀弓云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是也严陵方氏曰比犹比之匪人之比言愿比于将命者以俱给事也
  君将适他臣如致金玉货贝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敌者曰赠从者
  郑氏曰适他行朝防也资犹用也赠送也
  孔氏曰此经论臣致物于君及敌者之辞前明吉凶相见之礼此以下明吉凶送遗之礼此明送吉也君若朝防出往他国而臣奉财物以充路费金玉货贝略举其梗槩耳君尊偹物不有乏少故不言献恐君行有车马路中或须资给故云此物以充马资有司主典君物者也敌者当言赠于左右从行者
  严陵方氏曰尊者之行必有马故于君则曰致马资于有司资谓□秣之资葢所以恶其渎也玉藻曰凡于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葢谓是矣自大夫以上然后不徒行故于敌者曰赠从者而已
  臣致襚于君则曰致废衣于贾人敌者曰襚亲者兄弟不以襚进
  郑氏曰言废衣不必其以敛也贾人知物善恶也周礼玉府掌凡王之献金玉兵器文织良货贿之物受而藏之有贾八人不以襚进不执将命也以即陈而已
  孔氏曰此明送凶襚者以衣送死人之称礼以衣送敌者死曰襚襚者遂彼生时之意也若臣以衣送君死不得曰襚但云致废衣言不敢必充君敛但充废致不用之列也贾人者识物价贵贱主君衣物者也不敢云与君故云贾人也然丧大记云君无襚注云无襚者不陈不以敛郑注周礼云物谓文织画绣之物送敌者无谦故云襚也亲者相襚但直将进即陈之不须执以将命若非亲则摈者辞将进以为礼节进谓执之将命也案士丧礼大功以上同财之亲襚不将命即陈于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等皆将命
  臣为君丧纳货贝于君则曰纳甸于有司
  郑氏曰甸谓田野之物
  孔氏曰此言臣为君丧进物之辞纳为献也纳入也甸田也言此物是田野所出合献入于君有司也必云田所出者臣受君地明地物本由君出也衣是送君故与贾人货贝但供丧用故付有司
  赗马入庙门赙马与其币大白兵车不入庙门
  郑氏曰赗马入庙门以其主于死者赙马以下不入庙门以其主于生人也兵车革路也虽为死者来陈之于外战伐田猎之服非盛者周礼革路建大白以即戎
  孔氏曰此一节论赗赙之异以马送死曰赗赗副亡者之意既送亡者遂入庙门以马助生人营丧曰赙马币谓以财货赙助主人丧用并助主人之物故不将入庙大白兵车革路之旗并为送丧之从车本是田战之具故不入庙门然所以得有大白兵车来助主人者此谓诸侯有丧邻国之君以此赙之或家国自有也案庾氏曰礼既祖讫而后赗马入设于庙庭而入门者欲以供驾魂车也故郑云主于死者
  赙者既致命坐委之摈者举之主人无亲受也
  郑氏曰丧者非尸柩之事不亲也举之举以东孔氏曰此一节明赙者授物及主人受之之礼坐犹跪也谓赙者既致命跪而委物于地主人摈者举而取之吉时若人馈物主人自拜受之有丧主于哀戚不得拜受使摈者受举之而已郑知举以东者杂记云含者入升堂致命坐委于殡东南宰夫坐取璧降自西阶以东后襚者赙者并然若赙生人则致命摈者不告殡不升堂然车马不举以东谓币之属也
  受立授立不坐性之直者则有之矣
  郑氏曰不坐由便也有之有跪者也谓受授于尊者而尊者短则跪不敢以长临之
  孔氏曰此一节明相授受之礼坐亦跪也凡尊卑相授乃以跪为礼受立谓尊者立以物与卑者卑者受此尊者之物授立谓尊者立己以物授尊者之立此二事皆不坐以尊者立故也若坐则尊者屈身故也性谓天性若尊者天性直自如此短小尊者虽立若授受尊者之物则有坐而授受
  严陵方氏曰曲礼所谓授立不跪授坐不立是也此兼言受而不及坐彼兼言坐而不及立亦互相明也不坐谓不跪也与曲礼坐而迁之同而与授坐不立之坐异凡此所以周旋于礼以致其曲而已或直情者则虽授受于立固有或坐者矣
  山隂陆氏曰言人之性有不能委曲如礼者虽坐君子不责也据此礼虽致曲不责人尽能曲礼所言虽若己烦君子不以为苛者有恕存焉耳然则圣人禁其大者故曰直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礼道则不然
  新安朱氏曰案此句文义皆未通恐是记失礼耳性之直犹所谓直情而径行者欤
  庆源辅氏曰性之直者狥礼而不度宜跪固礼也
  始入而辞曰辞矣即席曰可矣排阖说屦于户内者一人而已矣有尊长在则否
  郑氏曰可犹止也谓摈者为賔主之节説屦于户内者一人虽众敌犹有所尊也在在内也尊长在则后来之众皆说屦户外
  孔氏曰此一节明賔主之入摈者告之辞让之节及説屦之仪始入门主人辞谢于賔摈者告主人曰辞谢賔矣谓辞让賔令賔先入至阶之时摈者亦应告主人曰辞让賔先登矣此不言者始入之文包入门登阶也至賔主升堂各就席而立摈者恐賔主辞让即席故告之曰可矣言止不须辞也賔主席众入户内虽尊卑相敌犹推一人为尊阖谓门扉排推门扉説屦户内者止尊者一人而已先有尊长在堂或室众人后入不得説屦户内也
  山隂陆氏曰始入而辞曰辞矣即席曰可矣冝承道瞽亦然脱乱在此
  庆源辅氏曰物畜然后有礼故众心有所尊也若说屦于尊长前非礼
  问品味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不疑在躬
  郑氏曰不斥人谦也道三徳三行也艺六艺也躬身也不服行所不知使身疑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賔主相问饮食及道艺之事品味殽馔也亟数也若欲问彼人已尝食某殽馔与否者则不可斥问尝食否但当问其数食某食乎如言彼已尝经数食也问道艺则曰子习于某道乎子善于某艺乎道难故称习艺易故称善疑而称乎谦退之辞郑注不斥人此之兼賔主也师氏教国子三徳三行一曰至徳二曰敏徳三曰孝徳一曰孝行二曰友行三曰顺行保氏敎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賔主相问以道艺则亦当习学明了不得使疑事在其躬也严陵方氏曰人之情品味有偏嗜道艺有异尚问品味不可斥之以好恶而昭其癖故曰子亟食于某乎问道艺不可斥之以能否而暴其短故曰子习于某乎子善于某乎信然后不疑有诸己之谓信则疑固不可以在躬矣
  庆源辅氏曰凡问当有疑辞不可必其然也举此二事以例其余品味曰亟食者数食则其所嗜也清明在躬宜也有疑而不求师亲友以决之使之在身而不去是自弃也
  讲义曰君子处富贵之中而人不疑其贪者视之如无也见富贵财利则有欲之之色安能使人不疑其贪乎在吾身有可疑者莫甚于此故此先言不疑在躬而下继以民械重大家三者
  金华应氏曰案在躬之疑若衣服而不知其名亦其一也
  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
  郑氏曰械兵也不计度民家之物使己亦有大谓富之广也訾思也重犹寳也
  孔氏曰此一节因明賔主之礼客至主人之家不度民械使己亦有也大家谓富贵广大之家谓卿大夫之家士往见彼富大不可愿斆之非分而愿必有乱心也客不思玩主人珍物重若思玩之则憎疾己贫贱生淫乱滥恶也
  严陵方氏曰民备械以待敌茍度其利否则是与之为敌矣大家谓贵臣之家梓材所谓达大家者是也以贱而愿贵则僣乱之原不可遏洪范五福不言贵者以此重谓若九鼎之属訾与国语訾相之訾同庆源辅氏曰械犹机械不逆诈之意民有械而度亿诈也小慧而入大惑知者不为也居室以茍完为善用以粗给为足
  新安朱氏曰訾犹计度也下无訾金玉成字义同此国语云訾相其质汉书云为无訾者又云不訾之身皆此义此言不訾重者谓不欲量物之贵贱亦避不审也
  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拚拚席不以鬣执箕膺擖
  郑氏曰鬛谓帚也帚恒埽地不絜清也持箕将去粪者以舌自乡
  孔氏曰此一经明主人为賔洒扫之事汜广也大賔来外内俱埽谓之埽小賔来则止埽席前名曰拚也拚是除秽埽是涤荡若拚席上不得用埽地帚也膺人之胸前擖箕之舌也持箕舌自向胷前不得向尊者
  不贰问问卜筮曰义与志与义则可问志则否
  郑氏曰不贰问谓当正己之心以问吉凶于蓍义与志与大卜问来卜筮者也义正事也志私意也孔氏曰此一节明问卜筮之法当正己心志若贰心不正则卜筮妄告若卜筮者是公义则可为卜筮若所问是私意则不为之卜筮
  长乐刘氏曰凡问卜筮之道先正其心决定所事之去就则从此而违彼无疑贰之心矣然后问于筮考诸卜吾所就而从者吉乎凶乎是之谓不二问也则择义以为主而不敢狥其志也书曰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筮恊从卜不习吉言以义蔽志为先人谋次之鬼谋又次之然后筮恊从也习吉之卜狥其志者也大卜之所弗筮焉
  庆源辅氏曰问卜当诚壹惟诚然后此问彼应志不必义也必义而后可卜而不可行险以侥幸矣左昭十二年南蒯将叛筮而遇坤之比季昭惠伯曰即欲有事如何惠伯曰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则否又曰易不可以占险
  尊长于己逾等不敢问其年燕见不将命遇于道见则面不请所之丧俟事不犆吊侍坐弗使不执琴瑟不画地手无容不翣也寝则坐而将命
  郑氏曰逾等父兄党也问年则己恭孙之心不全燕见谓自不用賔主之正来则若子弟然也遇于道可以则不敢烦动也不请所之恐尊长所之或卑防丧不犆吊亦不敢故烦动也事朝夕哭时侍坐弗使不执琴瑟至不翣皆端慤所以为敬尊长或使弹琴瑟则为之可命有所辞也坐者不敢临之孔氏曰此一节论卑幼奉侍于尊长诸杂仪卑幼私燕而见不使摈者将其命无賔主之礼若于道路遇逢尊者尊者见己则面见不见则虽面见而不得问何徃也吊于尊者当俟朝夕哭时不非时而独吊侍坐于尊者若不使己不知琴瑟而鼓之不敢无故画地不弄手翣扇也虽不敢摇扇皆以为敬也寝卧也坐跪也若尊者眠卧而侍者辞当跪前立则临尊者也
  严陵方氏曰琴瑟固常御之乐然非尊长使之执则不敢执深衣言举手以为容玉藻言手容恭则手未始无容也言虽或无容当暑亦不可持翣
  山隂陆氏曰侍坐应使故以不使为弗若曽防鼓瑟希不必使也然则弗使不执琴瑟亦礼为之大坊而已有不皆也
  庆源辅氏曰既已非我属行虽幼穉亦当尊敬之矣问年则已恭孙之心不全遇于道可而不则敖己见而不面则忽尊者于卑者则可问所之琴瑟自养之具虽无故不去而侍于尊长不使亦不执古者席地而坐故云画地则不容
  侍射则约矢侍投则拥矢胜则洗而以请客亦如之不角不擢马
  郑氏曰约矢不敢与之拾取也拥矢不敢释于地也投投壶也投壶坐胜则洗爵请行觞不敢直饮之客亦如之谓客射若投壶不胜主人亦洗而请之角谓觥罚爵也于尊者与客如献酬之爵擢去也谓彻也已彻马嫌胜故専之
  孔氏曰矢箭也凡射必计耦先设楅在中庭楅者两头为龙头中央共一身而箭于楅身上上耦前取一次下耦又进取一如是更进各得四箭而升堂揷三于要而手执一若卑者侍射则不敢更拾进取但一时并取四矢故云约矢投壶礼亦賔主各四矢矢谓投壶箭也若柘若棘为之从委于身前坐一一取之若卑者侍投则不敢释置于地手并抱投之也拥抱也若敌射及投壶竟司射命酌而胜者当应曰诺胜者弟子酌酒南面以置丰上不胜者下堂揖让升堂北面就丰上取爵将饮之而跪曰赐灌灌犹饮也胜者立于不胜者东亦北面跪而曰敬养若卑者得胜则不敢直酌当洗爵而请行觞然后乃行也客若不胜则主人亦洗以请所以优賔也行罚用角爵诗云酌彼兕觥是也饮尊者及客则不敢用觥投壶立筭为马马有威武射者所尚也凡投壶每一胜輙立一马至三马而成胜但频胜三马难得若一朋得二马一朋得二马于是二马之朋彻取一马者足以为三马以成胜也今若卑者朋虽得二亦不敢彻尊者马足成已胜也
  山隂陆氏曰约矢言约长者之矢意若欲中拥矢言拥长者之矢意若欲入如是而胜非求胜也客虽胜亦洗而以请后言不角不擢马使不如也不角示无所争也不擢马者虽以彼马从我马不擢我马在上示无所矜也
  新安朱氏曰此皆是卑者与尊者为耦而及投壶若己胜而司射命酌则不敢使他弟子酌酒以罚尊者必自洗爵而请行觞若耦胜则亦不敢烦他弟子酌而饮已必自洗爵而请自饮也注疏说恐非是
  执君之乗车则坐仆者右带劒负良绥申之面拖诸幦以散绥升执辔然后歩
  郑氏曰执执辔谓守之也君不在车坐示不行也面前也幦覆苓也良绥君绥也负之由左肩上入右腋下申之于前覆苓上也歩行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为君仆御之法凡御则立今守空车则坐右带劒带之于要右邉也此谓初御法仆即御者也带劒之法在左以右手抽之便也今御者在中君在左若左带劒则妨于君故右带也良善也君由后升仆者在车背君面向前取君绥由左腋下加左肩上绕背入右腋下申绥之末于面前拖诸幦者拖犹掷也亦引也绥申于面前而掷末于车前幦上亦云引之置车幦上也苓车前栏也亦名为式故诗云幭覆式与此同以散绥升者谓初升时也散绥副绥也仆登车既不得执君绥故执副绥而升也既升车执防分辔而后行车行车五歩而立待君君出上则授良绥而升君也
  新安朱氏曰以言以散绥升则是此时仆方在车下带劒负绥而掷绥末于幦上君固未就车也及仆以散绥升之后君方出而就车此疏乃言君由后升仆者在车背君取绥而拖诸幦误矣又疑绥制当是以索为环两头相属故负之者得以如环处自左腋下过前后各上至背则合而出于右腋之中以申于前而自车下掷于幦上君升则还身向后复以覆幦如环处授君使君得以两手执之而升也案此与曲礼君车将驾以下皆非専为君御者之事葢劒妨左人自当右带绥欲授人自当负之以升又当升时无人授己故但取散绥以升乃仆之通法注疏皆误
  请见不请退朝廷曰退燕游曰归师役曰罢
  郑氏曰不请退去止不敢自由也朝廷曰退近君为进燕游曰归礼防主于家也罢之言罢劳也春秋曰师还曰疲
  孔氏曰此一节明卑者见尊及朝廷归退之辞卑者于尊所有请见之理去必由于尊者朝还则称曰退论语子退朝冉有退朝若在燕及游还称曰归燕游礼防主于归家也师役之中欲还则曰罢劳
  长乐陈氏曰请见于君子有慕徳之志而请退焉则防于简贤矣朝廷曰退者宠荣之地人所竞进君子之道虽行而犹请退也燕游之事人所乐为而忘本者众故曰归者不忘反其本也师旅之意事干于国不敢言归动众之为惧也曰已疲劳不胜其役可也山隂陆氏曰言退不必请也即请嫌欲主人留己朝廷之上宜退而已燕游曰归言当返也诗曰不醉无归虽君子之厚意犹不敢忘此诗役曰罢未有不罢者也虽曰如虎如貔然犹如此
  新安朱氏曰按易曰或鼔或罢与史记将军罢休就舍之罢亦同注引春秋疏以为用何休注无此文也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劒首还屦问日之蚤莫虽请退可也
  郑氏曰此皆解倦之状伸频伸也运泽谓玩弄也金弄之易以汗泽
  孔氏曰此明侍坐法也志倦则欠体疲则伸运动也谓君子摇动于笏泽谓光泽玩弄劒首则生光泽还转也尊者说屦于户内是屦恒在侧故得自还转之也及尊者忽问日之早晚虽假令也前言侍者不得请退今若见君子有欠伸以下诸事皆是坐久体倦欲起卧息或侍者此时假令请退也
  山隂陆氏曰气不足则欠力不足则伸运笏泽劒首示无所事也
  庆源辅氏曰运笏示欲搢而起还屦示欲着而起泽劒首则意不在己也
  事君者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凡乞假于人为人从事者亦然然故上无怨而下逺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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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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