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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礼通考卷十八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
  丧期十八
  国恤一
  干学案夏后殷周之制不可考矣当孟子之时自谓诸侯之礼未之学况于后世乎盖自周衰礼废列国擅权蔑弃先典家自为制鲁秉周礼为同姓诸侯宗犹不知通丧之为重也而况其凡乎降至后世以丧为讳故府之遗日就湮灭又其宜也然仪礼丧服篇首称父至尊也天子至尊也盖以是二者为制礼之大纲及序服则独详于士大夫疑别有王朝礼而世无传焉尝取经传遗文参伍求之中庸曰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是知斩衰齐衰之制通乎上下而王侯降服之说亦自此昉矣周灵王丧后及太子叔向以为有三年之丧二是知崇适以尊统在天子为尤重矣周礼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云弁丧冠也其服斩衰齐衰防云天子诸侯絶旁期正统之期犹不降故兼言齐衰夫所谓正统之期者上而祖父母下而适孙由祖父母而推则为曽祖父母髙祖父母皆当齐衰三月由适孙而推至于适曽孙适元孙适来孙之父死传重者皆当期是也服问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适妇防云旣称君所主不宜降矣天子诸侯为后夫人期为适妇大功为适孙妇又当小功亦正统之说也即旁期亦有不尽絶者丧服传曰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孙尽臣诸父昆弟所不臣者犹当服之司服注云始封之君如虞舜汉髙是其说亦通于天子也凡天子所服之人可考者止于此若夫诸侯及王朝之卿大夫士为王斩衰为后齐衰见于周礼诸侯之大夫为天子繐衰既葬除之见于仪礼诸侯夫人为天子期见于杂记天子五属之亲为天子斩衰见熊氏诸侯昆弟防天子女嫁诸侯为父斩衰为母齐衰见子嫁反防五属之女曰内宗姑姊妹之女舅之女若从母曰外宗皆为天子斩衰又姑之子妇从母之子妇亦曰外宗其服则期见郑氏注王朝卿大夫之适子为天子斩衰见周礼司服防畿内之民为天子齐衰三月见庶人为国君注五宗之女适士庶而无服者为天子齐衰三月见杂记注凡为天子制服之人可考者止于此其正见于经传者不过数条余皆出于传述之儒依缘比拟相倚而成故其说多略而不详缺而不备迨至孝文更制以日易月士大夫益罕言国恤矣夫以残缺之文当放弃之后而议之以不学之人无怪乎其展转支离也尝慨后世每当大礼纷纭聚讼或乃曲说阿附人便其私显悖经传而不知惧若宋太宗明世宗之事可胜叹哉予窃愍焉用是徧考诸史及儒先语録盖不乏谠论闳议可以辅翼经传昭示来世者如汉哀以定陶王入继大统师丹引为人后之义宋宁以适孙代父执丧朱熹引父在为祖之文皆确守经传不可囘挠至于晋武魏文髙慕亮阴尤称卓荦爰论次其文上自殷宗下讫明代为丧期国恤六篇若夫天属之亲则更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皇妃太子诸王及太子诸王妃更相为服皆国恤也复有后妃之父母在天子则外祖父母外父母也然经传无明文后世君臣援引前典因时定制互有得失并着于篇备叅考云
  嗣天子服先君
  商书说命篇王宅忧亮阴三祀旣免丧其惟弗言丧服四制书曰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善之也【注谅古作梁楣谓之梁闇读如鹑防之防闇谓庐也庐有梁者所谓柱眉也 防旣虞之后施梁而柱楣故云谅闇之中吕氏大临曰闇阴同义信黙之谓也】
  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髙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髙之故谓之髙宗
  【陆佃曰孝常行也今载而髙之则以不能丧者多也中宗中而已髙宗中而髙焉故曰中而髙之】
  三年之丧君不言书云髙宗谅闇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注言不文者谓丧事辨不所当共也孝经说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
  【陈澔曰君不言者谓百官百物不言而事行者也臣下不能如此必言而后事行但不文其言辞耳故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
  檀弓子张问曰书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诸【注时人君无行三年之丧礼者问有此与怪之也讙喜恱也言乃喜恱则民臣望其长久】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听于冡宰三年【注冡宰天官卿贰王事者三年之丧使之听朝 防言乃讙者尚书无逸云言乃雍雍讙字相近义得两通】
  论语子张曰书云髙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緫已以听于冡宰三年【朱熹集注髙宗商王武丁也谅阴天子居丧之名未详其义言君薨则诸侯亦然緫己谓緫摄己职冡宰太宰也百官听于冡宰故君得以三年不言也 胡氏曰位有贵贱而生于父母无以异者故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子张非疑此也殆以为人君三年不言则臣下无所禀令祸乱或由以起也孔子吿以听于冡宰则祸乱非所忧矣】
  曲礼天子未除丧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注谦未敢称一人春秋传曰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晋有小子侯是僭取于天子号也 防适嗣于初丧未忍即受天王之称云予小子者言我德狭小也郑引春秋文九年公羊传文证天子三年之内称予小子也嗣王旣呼为小子若于丧中而死亦諡为小子王丧质故不变称也】
  【胡铨曰案书顾命乙丑成王崩癸酉康王尸天子位岂俟逾年也三年之内王自称不曰王尔臣下未尝不称曰王也王乃反丧服是也郑又云谦未敢称一人康王何以称一人钊也】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称曰予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称曰嗣子某不敢与世子同名【注君大夫天子大夫有土地者不敢称曰余小子辟天子之子未除丧之名大夫士之子亦辟其君之子未除丧之名不与世子同名辟僭效也其先之生则亦不改】
  【马融曰诗曰嗟予小子书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丧之称也盖天子域中之大故必谦以小子诸侯有继世之礼故必命以嗣此在下者所以必辟之也礼诸侯在凶服曰适子孤春秋传曰在丧公侯曰子仪礼士丧服曰哀子某是国君与士之所自称者如此而已然则春秋之例逾年称公何耶盖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故逾年称公以孝子之心三年不忍当故三年称子卫宣公未葬而嗣子称侯非礼也晋有小子侯僭礼也大夫士之子先国君而名同之者犹称字盖君虽不夺其名而臣不可不称字】
  春秋文公九年春毛伯来求金【注求金以共葬事虽逾年而未葬故不称王使】公羊传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注时王新有三年丧 防即去年八月天王崩是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注故君薨称子某旣葬称子明继体以系民臣之心】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注孝子三年志在思慕不忍当父位故虽即位犹于其封内三年称子】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然则是王者与曰非也非王者则曷为谓之王者王者无求曰是子也【注虽名为三年称子者其实非唯继父之位】继文王之体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无求而求故讥之也【注引文王者文王始受命制法度】
  【胡安国曰毛伯天子大夫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即位矣何以言未君古者谅阴三年百官緫己以听于冡宰夫百官緫已以听则是冡宰独专国政之时托于王命以号令天下夫岂不可而不称使春秋之防防矣非特谨天下之通丧所以示后世大臣当国秉政不可擅权之法戒也跋扈之臣假仗主威胁制中外凡有所行动以诏书从事盖未有以春秋此义折之耳】
  【家翁曰鲁论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诸说不同皆未得其当及读公羊春秋传而得其説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者称子之义也君薨太子立既为君矣而犹称子于其国中旣葬而后称爵以子道终丧不忍代君所以为孝也推其不忍代君之心则事死如生丧亡若存而其为孝无所不在矣是襄王未葬故毛伯不称使】
  【汪克寛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观春秋在丧不书王命则丧制不可短矣 又曰非王出号令而冡宰摄行不可遂同王命而称使示君臣之分不可紊而大权不可专也君命者人君威福之所系也人臣而假君命行于天下是专辙之极簒夺之萌也故周公辅成王召公初立康王以王命诰臣民皆称王若曰所以谨君臣之名分也】
  汉书文帝纪后七年夏六月己亥帝崩于未央宫乙巳葬霸陵
  景帝纪后七年夏六月丁未太子即皇帝位【遗诏丧制以日易月见臣民服天子条】
  【胡寅曰文帝减节丧纪负万世讥责以小仁害大仁固有罪矣然遗诏所谕者谓吏民耳太子嗣君岂吏民与而景帝冒用此文乃自短三年之制是不为君父服斩衰自景帝始也且天子之所以不遂服三年者何谓哉谓妨政事耶谓费财用耶谓防摄政之人耶谓妨政事孰先于国家之大忧也谓费财用即不得不可以为恱财用固所以行礼也谓防摄政之人则自尧舜至周末未闻有摄政之人而夺丧君之国者至于为臣民嫁娶祠祀之故则用轻废重尤为不检揆之以理稽之以事无一而可不法尧舜三代乃安然以刻薄之景帝为师而无所戒惧特谓位尊势隆得以自便是不知理义之为大也寥寥千载惟晋武欲行古制而尼于裴傅之邪説独魏孝文天性仁厚断以不疑虽不尽合礼文而哀戚之情溢于杖绖读其史者犹恻然感动想见其为人】
  【马端临曰案后之儒者皆以为短丧自孝文遗诏始以为深讥然愚考之三年之丧自春秋战国以来未有能行者矣子张问曰书云髙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盖时君未有行三年丧者故子张疑而问之而夫子答以古礼皆然盖亦叹今人之不能行也滕文公问防礼于孟子欲行三年之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鲁最为秉礼之国夫子称其一变可以至道而尚不能行此则他国可知汉初礼文大率皆承秦旧秦无礼义者也其丧礼固无可考然杜预言秦燔书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汉祖草创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终重服旦夕哀临经罹寒暑禁塞嫁娶饮酒食肉制不称情是以孝文遗诏敛毕便葬葬毕制红禫之文以是观之则孝文之意大槩欲革秦之苛法耳盖古人所谓方丧三年所谓为天王斩衰者亦以资于事父以事君其义当然然檀弓言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言君之丧诸达官之长杖则亦未尝不因其官之崇卑情之浅深而有所隆杀秦务欲尊君卑臣而驱之以一切之酷法意其所以令其臣民者哭临之期衰麻之制必有刻急而不近人情者是以帝矫其弊释其重服而为大功小功纎释其久临而为三十六日诏语忠厚恳恻与异时振贷劝课等诏皆仁人之言岂可訾也帝之诏固不为嗣君而设而景帝之短丧亦初不縁遗诏也何也盖古者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虽通丧必以三年然亦以葬后为即吉之渐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防诸侯于葵丘故书曰宋子贬之也晋悼公卒既葬未终丧而平公防诸侯于溴梁则书以晋侯矣晋献公卒奚齐未葬而遇杀则称君之子卓旣葬而遇弑则称君明未葬则不可名其为君也自春秋以来诸侯多不能守五月之制盖欲急于从吉也至秦始皇以七月崩于沙丘九月葬汉髙祖崩凡二十三日而葬葬之一日而惠帝即位文帝崩凡七日而葬葬之三日而景帝即位盖葬期愈促矣必葬而即位者可知其以吉礼即位也必促葬期者可知其决不能谅阴三年也景帝之所遵者惠帝之法惠帝之所遵者春秋以至亡秦之法耳岂孝文遗诏为之乎刘公非言翟方进后母死葬后三十六日起视事以身备汉相不敢逾国家之制以为明证然详孝文之诏既不为嗣君而设亦未尝以所谓三十六日者为臣下居私丧之限制也俗吏薄孝敬而躭荣禄是以并縁此诏之语遂立短丧之法以便其私至方进之时遂指为汉家之法耳】
  干学案胡致堂之语可谓词严义正而鄱阳马氏则又曲为之解然其言亦有可叅考者汉书髙帝纪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长乐宫五月丙寅葬长陵已下皇太子羣臣皆反至太上皇庙羣臣上尊号曰髙皇帝孝惠纪五月丙寅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自崩至葬凡二十有七日已下棺皇太子羣臣皆反二十七日以前未即位犹称皇太子亦知当时必葬而后即位也顾是日长陵驰囘四十里有虞祭安神之礼又上諡髙帝是日即天子位推尊皇太后行庆施惠不应如是汲汲史纪丙寅葬己巳立太子正义曰丙寅葬后四日至己巳即立太子为帝也其说是矣惠帝纪八月戊寅帝崩于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自崩至葬凡二十四日史记吕后纪孝惠帝九月辛丑葬太子即位为帝谒髙庙此太子即吕后所名后宫美人子其即位在葬后可知也至文帝以己亥崩乙已葬不过七日景帝以葬之三日丁未即位故鄱阳马氏谓景帝所行者惠帝之法也自景帝甲子日崩武帝即于甲子日即位武帝后元二年二月丁卯崩于五柞宫入殡未央宫前殿三月甲申葬茂陵昭帝先以戊辰即位在大行晏驾之次日自兹孝宣而降葬期稍逺太子即于殡前践阼至后汉明章诸帝用孝武故事先帝弃羣臣之日即储君嗣大寳之辰此又不知何人主斯议而后世遵之为不可易也此当咎汉武帝之失与文帝无与者三年之丧自天子以至庶人无贵贱一也有天下国家者不便于天位久旷冡宰听政为从权制柩前即位即位礼毕便反丧服意亦采尚书顾命之大略而不知越礼为尤甚也惟汉文帝以己意欲丧葬简约易于集事而昭昭有大红小红纎之限制遂疑为短丧自文帝始耳不知其所谓令到三日释服者专指在外吏民而言也其所谓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纎七日者专指在朝羣臣而言也初非为嗣君创短丧之制也乃景帝以此为嗣君之服而后世之嗣君遂縁此为子服父之永制后世之人臣见其君之服如此亦竟縁此为臣服君之永制于是乎先王之礼遂一变而不可复矣诏中已下棺之语谓旣葬之后服三十六日有丧服变除之节乃后世竟从初丧服三十六日则并虞练祥禫之意而失之何其弗深考也
  晋书礼志文帝之崩国内服三日武帝亦遵汉魏之典旣葬除丧然犹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马孚太傅郑冲太保王祥太尉何曽司徒领中领军司马望司空荀顗车骑将军贾充尚书令裴秀尚书仆射武陔都防大将军郭建侍中郭绥中书监荀勗中军将军羊祜等奏曰臣闻礼典轨度丰杀随时虞夏商周咸不相袭盖有由也大晋绍承汉魏有革有因期于足以兴化而已故未得皆返太素同规上古也陛下旣已俯遵汉魏降丧之典以济时务而躬蹈大孝情过乎哀素冠深衣降席撤膳虽武丁行之于殷世曽闵履之于布衣未足以喻方今荆蛮未夷庶政未乂万机事殷动劳神虑岂遑全遂圣防以从至情臣等以为陛下宜割情以康时济俗辄敕御府易服内省改坐大官复膳诸所施行皆如旧制诏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终苴绖于草土以存此痛况当食稻衣锦诚佹然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本诸生家传礼来久何心一旦便易此情于所天相从已多可试省孔子答宰我之言无事纷纭也言及悲杀奈何奈何孚等重奏伏读圣诏感以悲怀辄思仲尼所以抑宰我之问圣思所以不能以已甚深甚笃然今者干戈未戢武事未偃万机至重天下至众陛下以万乘之尊履布衣之礼服麤席藳水饮食殷忧内盈毁悴外表然而躬勤万机坐而待旦降心接下仄不遑食所以劳力者如斯之甚是以臣等悚息不宁诚惧神气用损以疚大事辄敕有司改坐复常率由旧典惟陛下察纳愚欵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诏曰重览奏议益以悲剥不能自胜奈何奈何三年之丧自古达礼诚圣人称情立哀明恕而行也神灵日逺无所讯吿虽薄于情食防服美所不堪也不宜反覆重伤其心言用断絶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礼终三年后居太后之丧亦如之
  干学案武帝不从羣臣之请而决意遂服三年此帝生平第一盛德事也及太子居母丧正可终服乃听杜预辈之说遂旣葬而除何其厚于待己而薄于待子也可谓信道不笃者矣
  宋书礼志晋文帝之崩也羊祜谓傅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汉文除之毁礼伤义今上有曽闵之性实行丧礼丧礼实行何为除服若因此守先王之法不亦善乎曰汉文以末世浅薄不能复行国君之丧故因而除之数百年一旦复古恐难行也祜曰且使主上遂服犹为善乎曰若上不除而臣下除此为但有父子无复君臣三纲之道亏矣
  【葛洪曰晋之宣景文武四帝居亲丧皆毁瘠逾制又不用王氏二十五月之礼皆行二十七月服于时天下之在重哀者咸以四帝为法】
  【习凿齿曰傅知无君臣之伤教而不知兼无父子为重岂不蔽哉且汉废君臣之丧不降父子之服故四海黎庶莫不尽情于其亲三纲之道二服恒用于私室而王者独尽废之岂所以孝治天下乎诗云猷之未逺其傅之谓也】
  【司马光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此先王礼经百世不易者也汉文师心不学变古坏礼絶父子之恩亏君臣之义后世帝王不能笃于哀戚之情而羣臣谄谀莫肯厘正至于晋武独以天性矫而行之可谓不世出之贤君而裴傅之徒固陋庸臣习常玩故不能将顺其美惜哉】
  宋书周朗传世祖即位朗上书曰三年之丧天下之达丧以其哀并衷出故制同外兴日久均痛故愈迟齐典汉氏节其臣则可矣薄其子则乱也云何使衰苴之容尽呜号之音息夫佩玉啓旒深情弗忍冕珠视朝不亦甚乎凡法有变于古而刻于情则莫能顺焉至乎败于礼而安于身必遽而奉之何乃厚于恶薄于善与今陛下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谬
  旧唐书髙祖本纪髙祖崩遗诏丧事一依汉制
  贞观政要贞观十七年太宗谓侍臣曰人情之至痛者莫过乎丧礼也故孔子云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自天子达于庻人一也又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近代帝王遂行汉仪以日易月之制甚乖于礼典朕昨见徐干中论复三年丧篇义理甚审深恨不早见此书所行太疏略但知自咎自责追悔何及因悲泣久之
  唐书代宗崩德宗即位欲禫服终制下诏曰朕闻礼贵縁情因心展孝髙宗得说其代予言今朝有股肱济为舟楫出纳惟允足以保邦况荼蓼在怀日时犹浅欲遂权夺抑就公除攀号痛心实所未忍朕将从禫服以终丧纪百弼卿士宜悉哀怀礼仪使礼部尚书顔真卿奏曰哀号在疚开辟所无诚恳尚违庶僚増惧伏见百辟并已释除事旣合权礼无独异不可以吉凶兼制臣子殊仪伏乞奉顾命之文节因心之孝顺时即吉屈己临朝则万姓心安四方事集臣典司仪注不敢轻移犯冒宸严无任恳迫又下诏欲以素服练巾听政诏曰昔髙宗谅阴三年舜为尧禹为舜亦服丧三年故礼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是知罔极之恩昊天难报朕防奉遗诏又迫于羣议将欲从吉未忍割哀其百寮宜以今月十七日释服朕以素服练巾衔哀听政凡百在位知朕意焉礼仪使又奏曰孝德动天事逾前古德音俯降感咽载深臣伏守遗诏礼从易月祥禫变除仪注皆备若陛下未忍即吉更服练巾则遗诏不得奉行羣僚无以觐见伏乞俯顺人望仰遵先防实大孝不亏万方幸甚臣职在典礼愚守如前无任恳迫之至
  宋史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太宗崩眞宗散发号擗有司定散发之礼皇帝皇后诸王公主县主诸王夫人六宫内人并左被发皇太后全被发帝服布斜巾四脚大袖裙袴帽竹杖腰绖首绖直领布襴衫白绫衬服诸王皇亲以下如之加布头冠绢衬服皇太后皇后内外命妇布裙衫帔帕头首绖绢衬服宫人无帔干兴元年二月十九日眞宗崩仁宗即位二十四日大敛成服三月一日小祥帝行奠释衰服羣臣入临退赴内东门进名奉慰自是每七日皆临至四十九日止十三日大祥帝释服服黪
  【马端临曰时上虽用以日易月之制改服临朝宫中实行三年之丧】
  元丰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十三日大敛帝成服十七日小祥四月一日禫除【自成服至除服仅十九日】
  绍兴五年四月甲子徽宗崩于五国城七年正月问安使何藓等还以闻宰执入见帝号恸擗踊终日不食宰臣张浚等力请始进糜粥成服于几筵殿文武百僚朝晡临于行宫自闻丧至小祥百官朝晡临自小祥至禫祭朝一临太常寺言旧制沿边州军不许举哀縁诸大帅皆国家腹心爪牙之臣休戚一体至于将佐皆怀忠愤宜就所屯自副将而上成服日朝晡临故校哭于本营命徽猷阁待制王伦等为奉迎梓宫使时知邵州胡寅上疏略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乃汉孝文自执谦德用日易月至今行之子以便身忘其亲臣以便身忘其君心知其非而不肯改自常礼言之犹且不可况变故特异如今日者又当如何恭惟大行太上皇帝大行宁德皇后蒙尘北狩永诀不复实由粘罕是有不共戴天之雠考之于礼雠不复则服不除寝苫枕戈无时而终所以然者天下虽大万事虽众皆无以加于父子之恩君臣之义也伏覩某月某日圣防縁国朝故典以日易月臣窃以为非矣自常礼言之犹须大行有遗诏然后遵承今也大行诏防不闻而陛下降防行之是以日易月出陛下意也大行幽厄之中服御饮食人所不堪疾病粥药必无供亿崩殂之后衣衾敛藏岂得周备正棺卜兆知在何所茫茫沙漠瞻守为谁伏惟陛下一念及此荼毒摧割倍难堪忍纵未能遵春秋复雠之义俟雠殄而后除服犹当革汉景之薄丧纪以三年为断不然以终身不可除之服二十七日而除之是薄之中又加薄焉必非圣人之所安也昔滕定公薨滕文公欲行三年丧问于孟子孟子曰亲丧固所自尽也文公用其言而父兄百官皆不欲文公犹以为疑孟子曰上有好者如风下之从者如草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莫敢不哀者以身先之故也文公笃信而力行顔色戚哭泣哀于是时四方来吊者皆恱其尽礼何则举措合于人之良心良心不可灭故也今在陛下断之于心身自行之裴秀傅之言曽何足恤乎陛下逺离大行十有一年鸡鸣问寝以天下养既不足以当大事矣独有三年之服少称孝思尚可自勉耳吴王夫差毎出必使人谓己曰汝忘越王之杀汝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陛下衰服在躬痛苦随之甚于夫差敌有人焉岂不知畏虽宅忧三祀而军旅之事皆当决于圣裁则谅闇之典有不可举盖非枕块无闻之日是乃枕戈有事之辰故鲁侯有周公之丧而徐夷并兴东郊不开则是墨衰即戎孔子取其誓命后世晋王克用薨梁兵压境庄宗决胜于夹寨周太祖殂契丹入冦世宗接战于髙平古今莫不以为孝今六师戒严方将北讨万机之众孰非军务陛下听断平决得礼之变卒哭之后以墨衰临朝合于孔子所取其可行无疑也如合圣意便乞直降诏防云恭惟太上皇帝宁德皇后诞育眇躬大恩难报欲酬罔极百未一申銮舆逺征遂至大故讣音所至痛贯五情想慕慈顔杳不复见怨雠有在朕敢忘之虽军国多虞难以谅闇然衰麻枕戈非异人任以日易月情所不安兴自朕躬致丧三年即戎衣墨况有权制布吿中外昭示至怀其合行典礼令有司集议来上如敢沮格是使朕为人子而忘孝之道当以大不恭论其罪陛下亲御翰墨自中降出一新四方耳目以化天下天地神明亦必有以佑助臣不胜大愿
  张浚论终行丧礼防曰臣昨日伏蒙圣慈特遣中使宣谕欲终行丧礼且缓听政之期仰惟圣情哀慕大孝格天凡在臣子孰不感涕臣窃惟天子之孝与士庶不同必也仰思所以承宗庙奉社稷若规规然以坚守孝节为事顾何以副委托之重哉今日之事利害所系则又有大于此者梓宫未返天下涂炭至雠深耻亘古所无陛下挥涕而起敛发而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臣犹以为晚也至若易月之制听政之期臣尝考之故事揆以人情皆为得中伏望圣慈痛自抑损早赐矜从臣不胜至愿 浚又论易月之制曰臣窃惟陛下至孝之性出于天成思养亲之弗及痛梓宫之在逺虽躬行终身之丧臣知其犹未称陛下孝思之深也惟是易月之制若圣慈坚欲不允则出而劳师临戎训阅士卒皆为非礼陛下固当不得己以徇羣臣之请独异时视朝之服比故事更令淡白仍寛其制多以防厚之帛为之供帐服用并去采饰悉从朴素以示天下追慕痛念之意盖太上皇帝在位二十六年天下蒙被厚泽今不幸而崩于沙漠之地故天下之责望于陛下也深陛下勉从羣请上以军旅多事思所以雪大耻图恢复安宗庙救百姓而身行于宫中者丧礼如制可以感格天心可以俯慰人望臣累被圣训知圣心之所以自处者于孝道已尽尚虑陛下疑易为非制故不惮烦凟上凂宸听伏幸裁览
  淳熙十四年十月八日髙宗崩孝宗号恸擗踊逾二日不进膳寻谕宰执王淮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晋武魏孝文实行三年之丧自不妨听政淮等奏通鉴载晋武帝虽有此意后来只是宫中深衣练冠帝曰当时羣臣不能将顺其美司马光所以讥之后来武帝竟欲行之淮曰记得亦不能行帝曰自我作古何害淮曰御殿之时人主衰绖羣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等降乃出内批朕当衰三年羣臣自行易月之令其合行仪制令有司讨论诏百官于以日易月之内衰服治事二十日丁亥小祥帝未改服王淮等乞俯从礼制帝流涕曰大恩难报情所未忍二十一日车驾还内帝衰绖御辇设素仗军民见者往往感泣诏自今五日一诣梓宫前焚香帝服衰服素幄引辅臣及班次而礼官奏谓苴麻三年难行于外庭奏入不出十一月戊戌朔礼官顔师鲁尤袤等奏乞礼毕改服小祥之服去杖绖禫祭礼毕改服素纱软脚折上巾淡黄袍黒银带神主祔庙毕改服幞头黒鞓犀带遇过宫烧香则于宫中衰绖行礼二十五月而除帝批淡黄袍改服白袍二月己亥大祥四日辛丑禫祭礼毕五日壬寅百官请听政不允八日百官三上表引康诰被冕服出应门等语以证九日诏可十五年正月十八日甲寅百日帝过宫行焚香礼二十一日丁巳谕辅臣曰昨内引洪迈见朕已过百日犹服衰麤因奏事应以渐今宜服如古人墨衰之义而巾则用缯或罗朕以罗绢非是若用细布则可王淮等言寻常士大夫丁忧过百日巾衫皆用细布出而见客则以黪布今陛下举旷古不能行之礼足为万世法帝又曰晚间引宿直宿之类如何淮曰布巾布背子便是常服上不以为然自是每御延和殿止服白布折上巾布衫过宫则衰绖而杖三月壬子啓櫕帝服初丧之服甲寅引丙寅掩櫕甲戌亲行第七虞祭大臣言虞祭乃吉礼合用鞾带上曰只用布折上巾黒带布袍可也二十日丙戌神主祔庙是日诏曰朕昨降指挥欲衰绖三年縁羣臣屡请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视事内殿虽有俟过祔庙勉从所请之诏稽诸典礼心实未安行之终制乃为近古宜体至意勿复有请于是大臣乃不敢言盖三年之制断自帝心执政近臣皆主易月之说谏官谢锷礼官尤袤心知其不可而不敢尽言惟敕令所删定官沈清臣再上书愿坚主听大事于内殿之防将来祔庙毕日预降御笔截然示以终丧之志杜絶辅臣方来之章勿令再有奏请力全圣孝以示百官以刑四海帝纳用焉周必大思陵録辛巳朝晡临如仪听第二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三表上令甘升传防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晋孝武魏孝文实行三年服自不妨听政可商量所降诏防但衰衣久则坏又难改造可商量以闻旣而有防未时奏事行自司去里面计防上只用白衫否予以绍兴十二年徽宗之丧太常寺捡防永昌陵故事皇帝视事日去杖绖服斜巾垂帽小祥改服布四脚直领布襴腰绖布袴今叅酌俟皇帝视事日宰执奏事去杖至小祥日去冠余官依此今旣未视事难遽改服奏事遂不改服未时入奏事上服衰绖呜咽流涕奏早来丧服指挥上曰司马光通鉴所载甚详予奏通鉴载晋武虽有此意后来止是宫中深衣练冠上曰当时羣臣不能将顺其美光所以讥之后来武帝竟行盖所谓皇太后之丧上不无及太后字予奏记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予奏御殿之时人主衰绖羣臣吉服可乎上曰自有等降予曰臣从君者也若或可行则祖宗行之矣今乞令有司讨论庶使四方知陛下之圣孝自不必降诏上曰指挥可也 丙申朝临讫赴后殿素幄奏事奏谢前日遣中使且云臣等已具奏昨礼官谓苴麻三年难行于外廷今祥禫甚迩乞付外施行施枢密再三云百日之制实不可行正碍正月人使朝见上曰朕自有所见少间批出予奏陛下圣孝冠古知汉文短丧之失而陋晋羣臣不能成武帝之美所以锐意复古非圣学髙明岂易及此上曰朕正欲稍救千余年之弊周密癸辛杂志古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自汉文短丧其后时君皆以日易月行之旣久无以为非者惟孝宗皇帝行之独断一旦复古可谓孝矣李氏杂记常书其事甚略今摭当时始末于此以益国史之未备云髙宗之丧旣易月孝宗常谕大臣不用易月之制如晋武魏孝文实行三年之服自不妨听政丞相周必大入奏上服衰绖呜咽流涕奏及丧服指挥上曰司马光通鉴所载甚详必大奏晋武虽有此意后来止是宫中深衣练冠上曰当时羣臣不能将顺其美光所以讥之后来武帝竟行【谓皇太后之丧】必大奏记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遂诏曰大行太上皇帝奄弃至养朕当衰服三年羣臣自遵易月之令至小祥祭奠上不变服必大奏圣孝过哀犹御初祥之服臣等不胜忧惶乞俯从礼制上流涕曰大恩难报情所不忍俟过大祥商量既而必大又奏礼官苴麻三年恐难行于外庭今祥禫在迩乞付外施行枢密施师点奏曰百日之制其实不可行正碍正月人使朝见上曰朕自有所见必大奏陛下圣孝冠古知汉文短丧之失而陋晋羣臣不能成武帝之美所以鋭意复古非圣孝髙明岂易及此上曰朕正欲稍救千余载之弊防敕令所删定官沈清臣论丧服六事凡八千言展读甚久极合上意知阁张嶷奏已展正引例隔下清臣奏读如初久之嶷又云简径奏事上目之令勿却已而甚久嶷前奏恐妨进膳清臣正色曰言天下事读竟乃已上劳之曰卿二十年闲废今不枉矣于是上意益坚一日奏事上忽指示衣袂曰此已易用布不太细否必大奏曰陛下独断行三年之丧均是布衣何细也且光尧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羣臣不能将顺致烦圣虑所谓其臣莫及足以垂训万世矣至卒哭祭迎祔太庙内批朕昨降指挥欲衰绖三年縁羣臣屡请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视事内殿虽有祔庙勉从所请之诏然稽之经典心实未安行之终制乃为近古宜体至意勿复有请于是径行三年之服焉
  建文书法儗建文帝既即位诏行三年丧礼时上欲行三年丧有司执例以请上出谕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先太子殂向欲终之而不可得兹当大故敢不如礼有司奏曰天子之孝与庶人异当以社稷生灵为重恶得徇匹夫之节况遗诏在乎复传谕曰魏文帝犹能守礼况朕读书知礼义不能遵古先王之定制尔等不欲朕行古礼是谓吾君不能也有司复奏曰陛下欲行三年之丧非敢谓不能也但郊社宗庙之祭不可久虚朝贡讼狱之繁不可暂废故汉文诏以日易月而厯代因之遗诏谆谆欲一如汉文行事其虑甚逺愿陛下少抑至情俯循众论复谕曰朕非敢效古人谅阴不言也郊社宗庙朕将越绋而行事朝贡讼狱罔敢不亲但朝则麻冕麻裳退则齐衰杖绖食则饘粥有何不可不然食稻衣锦尔辈眞以为安乎羣臣奏曰陛下既不废政事而自致哀情敢不惟命遂定仪注以进
  仁宗实録永乐二十二年九月癸未礼部尚书兼太常卿吕震奏太宗皇帝遗命丧服一如太祖髙皇帝仿汉制以日易月今已逾二十七日请上释衰服服乌纱冠素服黒角带临朝上不听命六部都察院详议以闻震与六部都察院奏上宜服素衣冠黒角带羣臣从君服上曰梓宫在殡朕何忍遽易自是临朝素冠麻衣麻绖朝退仍衰服
  纪録彚编时上命廷臣议杨士竒以为不可黄淮亦与士竒合震辞色忿然蹇义从旁解之请兼取二説具奏上宜服素衣冠黒角带羣臣皆从君服报可明旦上素冠麻衣麻绖出视朝文臣惟学士武臣惟英国公如上所服余文武羣臣之服皆从义等所定朝罢上召蹇义夏原吉杨士竒等谕曰吕震昨奏易服云皆与汝等议定然后奏闻时吾已疑其非但听臣下易之梓宫在殡吾岂忍易后闻士竒有言始知其妄士竒所执是因曰张辅知礼六卿乃有不及又顾义曰汝所折衷亦未当然不必再以语人羣臣听从其便
  【袁黄曰丧之有服也非文具也将以表其中心之哀而自致其情也故有丧之文有丧之实如建文君服太祖之丧欲行三年之礼而羣臣固执以为不可建文遂请治民事神种种不废而不饮酒不食肉不处内独尽其居丧之实羣臣不能夺洪熙初即位语辅臣曰丧礼一如建文可除者服不可不尽者心此圣人髙出千古之事也】
  宣宗实録洪熙元年六月丙寅行在礼部尚书吕震奏大行皇帝丧礼原定仪注自六月初三日闻丧为始百官素服乌纱帽用白麻布腰绖于西角门朝叅遵依遗诏二十七日而除今请自七月初一日为始鸣钟鼓上服浅淡色衣乌纱翼善冠黒角带于奉天门视事百官皆浅淡色服乌纱帽黒角带朝叅如常仪退朝仍终太宗文皇帝服制上曰固是遗诏然朕心何能忍古人云虽加一日愈于已初一日仍素服坐西角门不鸣钟鼓待满百日再议
  干学案仁宗在位仅逾年耳其所行丧礼昭然在人耳目宣宗宅忧率而行之可也吕震前此建议已尝见责于仁宗而今复以此礼进新主何与实録言仁宗之视朝素冠麻衣麻绖而于宣宗仅言素服亦以见其不能率由旧章矣
  宪宗实録成化初张元祯为编脩上防劝行三年丧孝宗实録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戊辰宪宗纯皇帝之丧至是已百日上以梓宫在殡仍不释服视事百官素服朝叅如旧丙子监察御史曹璘上防请梓宫发引之日上衰绖杖履至大明门外率百官拜哭而别仍率宫中行三年之丧
  绍兴府志理学传潘府字孔脩上虞人自为诸生读濓洛书即慨然有志成化丁未成进士宪庙宾天敬皇践祚哭临二十七日礼官请如制易服敬皇素服如故朝臣服吉者皆趋出易素百日又如之礼官愈请从吉府乃毅然抗防劝行通丧其略曰仁莫大于父子义莫大于君臣子为父臣为君皆斩衰三年仁之至义之尽也尧舜以来自天子至于庶人一用此道汉文帝事不师古遗诏短丧景帝苟从纲常堕地晋武帝欲之不能行魏孝文行之不能尽宋孝宗锐志复古易月之外犹执通丧然能行于上不能行于下未足为圣王达孝也宪宗皇帝奄弃四海臣庶衔哀陛下至爱由衷痛切肝肺柩前即位三请始从麻衣视朝百日未改此一念天理之发也伏乞力排羣议断自圣心定为三年之丧诏礼官博士叅考载籍使丧不废礼朝不废政合于古不戾于今行于上可通于下则大本以立大经以正子化于孝臣化于忠使天下后世仰为三纲五常之共主顾不伟哉剀切数千言亲友疑惧沮以皇明祖训劝行三年之丧者斩府不听防竟上衰绖待罪诏辅臣看详并泥成説礼部侍郎倪岳独賛决之定仪制三年不鸣钟鼓不受朝贺朔望宫中素服举奠梓宫引府独衰绖哭送众皆目之由是敬皇孝德感动中外而府名重海内矣
  臣民为天子服
  汉书文帝纪帝崩遗诏曰朕闻之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当今之世咸嘉生而恶死厚葬以破业重服以伤生吾甚不取且朕旣不德无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临以罹寒暑之数哀人父子伤长老之志损其饮食絶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德谓天下何朕获保宗庙以眇眇之身托于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余年矣赖天之灵社稷之福方内安宁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过行以羞先帝之遗德惟年之久长惧于不终今乃幸以天年得复供养于髙庙朕之不明与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践【晋灼曰汉语作跣跣徒跣也】绖带无过三寸无布车及兵器【应劭曰无以布衣车及兵器也】无发民哭临宫殿中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罢非旦夕临时禁无得擅哭临已下【师古曰为下棺也】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纎七日释服【服防曰皆当言大功小功布也纎细布衣也应劭曰红者中祥大祥以红为领縁纎者禫也凡三十六日而释服矣此以日易月也晋灼曰汉书例以红为功也师古曰红与功同服晋二説是也此丧制者文帝自率己意创而为之非有取于周礼也何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七月岂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无七月也应氏既失之于前而近代学者因循谬説未之思也】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从事布吿天下使明知朕意霸陵山川因其故无有所改【师古曰自崩至葬凡七日也】
  【刘攽曰文帝制此丧服断自已葬之后其未葬之前则服斩衰汉诸帝自崩至葬有百余日者未葬则服不除矣翟方进传后母终既葬三十六日起视事以身备汉相不敢逾国家之制此其证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计葬之日皆大谬也考之文帝既葬除重服制大红小红所以渐即吉耳】
  【徐积曰孔子云三年之丧自天子达而汉文行以日易月之制甚非也后世因循无人议之亦可惜也然汉以三十六日而后世以二十七日而释尤非也宜称时制为衣服以软巾墨衰以临便坐见羣臣亦可也】
  【阎若璩曰刘攽谓汉文制此丧服断自旣葬之后其未葬之前则仍服斩衰汉诸帝自崩至葬有百余日者未葬则服不除矣翟方进传后母终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视事其证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计葬之日皆大谬也余因是取汉文遗诏反覆读之益叹贡父之论眞精确不可易也史记汉书皆云已下服大红十五日已下为一句无棺字索隐曰已下者谓柩已下于圹始服大红小红等服则三十六日者在既葬之后明矣至魏武始令葬毕便除无所为三十六日之服者后又何代直以三十六日为除服之期而不论葬与否至唐明皇肃宗之丧又降三十六日而为二十七日是非礼之中又非礼矣呜呼汉诏具在岂竟未之读耶抑读之而不解耶何其自为纷纷耶】
  干学案三代时天子与诸侯实各治其国故惟诸侯为天子服大夫之朝于天子者有服而国人则阙焉自秦汉以后封建废而天下一统为郡县事体既已不同至汉文行以日易月之制而古今之礼益不可合矣古之诸侯略如今之封疆大吏古诸侯之臣略如今之郡邑守长乃古有斩衰繐衰之制而汉后之外吏与庶民皆三日而释服古之庶民惟畿内有齐衰三月之服畿外则无之汉后庶民之服且徧于天下其时分封诸侯王虽参错郡县之间天子之声灵徧于遐荒矣吏则由重而减轻民则推近以及逺此一统之所以异于封建也古诸侯之夫人为天子齐衰不杖期诸侯之子嫌不敢服士之子贱不制服大夫之子则与士俱服斩衰盖古之诸侯多为天子之内外亲属故从服之义亦如家人一体后世官贠亲属槩非服制所及矣惟给事殿中者服斩衰三十六日略如古之王朝卿士而日月又殊于是断自汉文遗诏以下立臣民为天子一条载之于此而诸侯服天子古制则见第三卷仪礼篇中不敢混也
  汉书王莽传平帝崩大赦天下有司议曰礼臣不殇君皇帝年十有四岁宜以礼敛加元服奏可莽徴明礼者宗伯凤等与定天下吏六百石以上皆服丧三年【宋书礼志云王莽欲惑天下示忠孝也】
  干学案杜预言汉氏承秦率天下为天子终服三年是三年之丧在暴秦犹不废也平帝崩王莽令吏六百石以上皆服丧三年是三年之丧在贼莽犹能复也由前言之则汉文之失甚矣由后言之则晋武每未尽善尔
  汉书光武帝纪帝崩遗诏曰朕无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务从约省刺史二千石长史皆无离城郭无遣吏及因邮奏
  三国志魏武帝纪王崩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珠宝
  【沈约曰帝以正月庚子崩辛丑即殡是月丁卯葬毕反吉是为不逾月也】
  干学案魏志丁卯乃二月是字误
  蜀先主传章武三年先主殂丞相亮言于后主曰乃顾遗诏事惟太宗动容损益百寮发丧满三日除服到葬期复如礼其郡国太守相都尉县令长三日便除服干学案自汉文创三十六日之制后代率因之然其所谓三十六日释服者断自既葬以后也乃魏则定以葬毕而除已减于汉文矣至蜀则定为三日而除更减于魏矣自晋以后大率循魏之旧葬毕而除彼于汉文葬后三十六日之制尚不能守又何况行三年之服哉
  南齐书武帝纪建元四年三月太祖崩上即位大赦征鎭州郡令长军屯营部各行丧三日不得擅离任诏曰丧礼虽有定制先防每存简约内官可三日一还临外官间一日还临后有大丧皆如之
  北齐书文宣帝纪天保十年冬十月帝暴崩遗诏三年之丧虽曰达礼汉文革创通行自昔义有存焉同之可也丧月之断限以三十六日嗣主百僚内外遐迩奉制割情悉从公除
  周书明帝纪武成二年夏四月帝大渐口授诏曰小敛讫七日哭文武百官各权辟衰麻且以素服从事四方州鎭使到各令三日哭哭讫悉权辟凶服还以素服从事待大例除丧葬讫内外悉除服从吉三日之内勿禁昬娶饮食一令如平常也
  宣政元年六月帝崩遗诏丧事资用须使俭而合礼墓而不坟自古通典随吉即葬葬讫公除四方士庶各三日哭
  周书顔之仪传时京兆郡丞乐运亦以直言数谏髙祖崩宣帝嗣位葬讫诏天下公除帝及六宫便议即吉运上疏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先王制礼安可诬之礼天子七月而葬以俟天下毕至今葬期既促事讫便除文轨之内奔越未尽邻境逺闻使犹未至若以丧服受吊不可既吉更凶如以冠对使未知此出何礼进退无据愚臣窃所未安
  旧唐书太宗纪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崩遗诏丧纪一用汉制
  唐书太宗崩髙宗即位礼部尚书许敬宗奏言伏奉遗诏臣下丧服以日易月皆从三十六日之限但大行在殡皇帝主丧山陵事毕方释衰绖依礼近臣君服期服敢縁斯义请延至葬毕后除从之
  通典大唐元陵遗制其丧仪务从俭约天下节度观察团练使刺史等并不须赴哀其天下人吏敕到后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防娶祠祭酒肉其宫殿中当临者朝夕各十五举音礼固从宜丧不可久皇帝宜三日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释服
  干学案唐书本纪及凶礼志皆不载遗诏服制故今以通典为据 又案遗制但言天下人吏而不分别在朝诸臣下所言皇帝宜三日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禫又专为嗣君而设则在朝诸臣之服实统于天下人吏之中矣宜乎代宗之丧崔祐甫竟欲三日而释也呜呼君父之服始而三十六日继而二十七日后又易之以三日议礼至此尚可与言先王之制哉
  唐书代宗崩羣臣朝夕临常衮哭委顿从吏或扶之中书舍人崔祐甫曰臣哭君前有扶礼乎衮恨之防议羣臣丧服衮以为礼臣为君斩衰三年汉文权制犹三十六日宗以来始服二十七日古者卿大夫从君而服羣臣当从皇帝二十七日而除其天下吏人三日释服自遵遗诏祜甫以为遗诏无朝臣庶人之别皆应三日释服相与力争声色陵厉衮不能堪乃奏祐甫率情变礼贬之
  【杜佑曰大唐元陵遗诏天下人吏敕到后三日释服伏以公卿百寮不同人吏准礼臣为君服斩衰三年案髙宗实録昭陵臣下丧服皆准汉文帝故事三十六日又案髙宗崩服纪轻重亦依太宗故事中宗睿宗时臣下丧服并所遵守据礼及故事今百官并合准遗诏二十七日释服其小祥内百官并无暇日每日平明诣延英门进名起居不入正衙至临时赴西内哭讫各归至小祥日去弁绖着布冠其日早集于西内哭望日及大祥又赴西内哭大祥日除衰冠杖等服黪公服至山陵时却服本衰服事毕除之于愼行曰衮议是也二十七日视汉文之制已自减少岂可更从三日且公卿大臣以吏人自处亦不明大义矣衮之排祐甫非也其论丧礼是也】
  顺宗实録遗诏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
  宋史礼志开宝九年十月二十日太祖崩遗诏以日易月皇帝三日而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七日大祥诸道节度防御团练使刺史知州等不得辄离任赴阙诸州军府临三日释服
  干学案以日易月嗣皇羣臣之制也三日释服牧守令长之制也此则京官与外官之分也不言庶民者与外官同也
  臣为君服宋制有三等中书门下枢宻使副尚书翰林学士节度使金吾上将军文武二品以上布梁冠直领大袖衫布裙袴腰绖竹杖或布幞头襴衫布斜巾绢衬服文武五品以上并职事官监察御史以上内客省宣政昭宣知閤门事殿前都知押班布梁冠直领大袖衫裙袴腰绖或幞头襴衫腰绖而已入局治事并不易服宰执奏事去杖小祥去冠余官奏事如之大祥素纱软脚折上巾黪公服白鞓锡带禫除毕去黪服常服仍黒带皂鞍鞯祔庙毕始纯吉服宗室出则常服居则衰麻以终制
  干学案唐人遭大丧不言丧服之式若何盖犹用古衰冠之遗制也至宋则直以时俗之服代之于是始变古制矣此考礼者不可不知也
  二程全书仁宗登遐遗制官吏成服三日而除三日之朝府尹率羣官将释服先生进曰三日除服遗诏所命莫敢违也请尽今日若朝而除之所服止二日尔尹怒不从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释也一府相视莫除者
  后山丛谈司马温公曰仁宗崩有司用干兴故事羣臣布四脚加冠于是时莫识其制以幅巾幕首破其后为四脚其后郑毅夫读续事始云三代黔首以皂绢裹发周武帝裁为四脚名为幞头马周请重系前脚盖布四脚脚背后垂如周制遇暑则系其前脚如唐制英宗崩宋次道误为布幞头有司遂用民间幕丧之服以漆纱幞头去其铁脚而布裹之前系后垂而不可加冠坏之而冠幞头之失自次道始也余谓四脚加冠今士大夫丧冠是也大布之冠古也四脚今也于礼为繁矣
  元丰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大敛成服秘书正字范祖禹言先王制礼以君服同于父皆斩衰三年盖恐为人臣者不以父事其君此所以管乎人情也自汉以来不惟人臣而人君遂亦不为三年之丧惟国朝自祖宗以来外庭虽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实行三年之丧故十二日而小祥而期又小祥二十四日大祥再期而又大祥夫练祥不可以有二也既以日为之又以月为之此礼之无据者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禫者祭之名非服之色也今乃为之黪服三日然后禫此礼之不经者也既除服至葬而又服之盖不可以无服也祔庙而后即吉财八月矣而遽纯吉无所不佩此又礼之无渐也易月之制因袭已久既不可追宜令羣臣朝服止如今日而未除衰至期而服之渐除其重者再期而又服之乃释衰其余则君服斯服可也至于禫不必为之服惟未纯吉以至于祥然后无所不佩则三年之制略如古矣诏礼官详议礼部尚书韩忠彦等议朝廷典礼时世异宜不必循古若先王之制不可尽用则当以祖宗故事为法今言者欲令羣臣服丧三年民间禁乐如之虽过山陵不去衰服庶协古制縁先王恤典节文甚多必欲循古又非特如所言而已今既不能尽用则当循祖宗故事及先帝遗制诏从其议
  干学案范公两防前后皆数千言文多不能尽録故但録志文如右
  淳熙十四年孝宗欲行三年丧宰相王淮曰御殿之时人主衰绖羣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等降乃出内批朕当衰绖三年羣臣自行易月之令
  朱子曰髙宗大行寿皇三年戴布幞头着布衫遵行古礼可谓上正千年之失当时宰相不学三日后便服朝服虽寿皇谦德不欲以此喻羣臣然臣子自不当如此可谓有父子而无君臣 又曰汉文葬后三易服三十六日而除差贤于后世二十七日者耳杨敬仲之说未尝见其文字但章疏诋之窃以为敬仲之说固未合礼犹贤于今世之朱紫临君丧者也孝宗服髙宗既葬白布衣冠视朝此足破千载之谬前世人君自不为服故不能复行古礼当时有此机防而儒臣礼官不能有所建明遂至君服于上臣除于下
  宋史宁宗居光宗之忧复令百官以日易月禫除毕服紫衫皂带以治事从礼部侍郎陈宗召请也诸路监司州军县镇长吏以下服布四脚直领布襴衫麻腰绖朝晡临三日除之内外命妇当入临者布裙衫帔首绖绢衬衫帕首士庶于本家素服三日而除
  朱子君臣服议曰太皇上仙礼部所下符云用布四脚直领布襴衫麻绖于四脚之下注云系幞头于直领布襴衫之下注云上领不盘官吏不晓四脚幞头之说予考温公书仪及后山谈丛幞头乃周武帝所制用布一方前两角缀两大带后两角缀两小带覆顶四垂以前边抹额而系大带于脑后收后边而系小带于髻前以代古冠亦名折上巾其后以漆纱为之专名幞头礼官以幞头解四脚是已而不详言其制将如周武所制耶抑若今之漆纱者耶至于直领布襴衫上领不盘之说尤不可晓既曰直领则非上领既曰上领则不容不盘予亦莫能识也强为之说者曰虽为上领而不联缀斜帛凑成盘曲之势以就正圆但以长布直缝使足以绕项予谓礼官之意或是如此但于古无考何敢信之盖古今之礼不同礼官不能分别去取依违其间是以成此囘惑耳直领者古礼也其制具于仪礼其象见于三礼图上有衣而下有裳者也上领有襴者今礼也今之公服上衣下襴相属者也窃意国恤旧文必有直领布衫又有布襴衫服直领布衫则兼服布裙而加冠于首服布襴衫则首加四脚幞头虽合用古今之礼而各有所施亦未为失礼官不察见公服之上领而有襴遂解直领为上领不盘而増襴字于衫字之上文若迁今以就古实则废古以徇今也又前礼部所下独不言杖则于礼粗合而有未尽礼于君之丧诸达官之长则有杖达官谓专达之官在今日则内之省曹寺监长官外之监司郡守凡一司之长若常任侍从以上得专奏事者也今不杖之制施于僚佐以下则可若长官亦然则虽故相领帅与家居者无异岂不薄哉而朝廷冠服云皇帝初丧服白罗袍黒银带丝鞋白罗软脚折上巾成服日服布斜巾四脚裙袴冠帽竹杖腰绖首绖直领大袖布襴衫白绫衬衫视事日去杖首绖小祥日改服布四脚直领布襴衫腰绖布袴大祥日服素纱软脚折上巾浅黄衫黒银带羣臣之服分为三等上等布头冠布斜巾布四脚大袖襴衫裙袴首绖腰绖竹杖衬服中等布头冠幞头大袖襴衫袴腰绖下等布幞头襴衫腰绖夫有冠有裙而衫曰直领则是古之丧服当自为一袭者也有四脚有襴衫则今世常服当别为一袭者也此乃比而同之矣至于小祥之服衫是直领而无裙宰臣之服有裙而衫非直领又不可晓且斜巾四脚冠帽乃是四物四脚是古人常服冠是古人礼服帽是后世燕服斜巾乃民间初丧未成服时所用古人免之遗制也不知四物何以一时并加于首耶况既成服则必用丧冠而用未成服之斜巾其失一也宇文氏废古法而用四脚幞头若兼存而互用犹不相妨今乃同时并加其失二也燕服与正服各有所施今以帽与古冠四脚并用其失三也今世天子之冠有衮冕通天幞头帽子然未尝并用于一时也古礼小祥改服练冠以熟布为之其制不易今之丧冠当服之终丧不当小祥而易以布四脚直领上领古裙今襴亦是四物不当一时并用四脚幞头折上巾三名一物不当错出而又于朝臣中列四脚为上等幞头为中下与部文注语又背其曰银带丝鞋白绫衬衫则不须辨矣此类不能一一正之当止其本则曰斩衰三年为父为君必如仪礼之説其服则布冠直领大袖布衫加布衰辟领负版揜袵布衬衫布裙麻腰绖麻首绖麻带菅屦竹杖自天子至于庶人所同用也仪礼三梁冠士礼也今天子通天冠二十四梁当去其半羣臣则如其本品进贤冠之数大本既立然后益考礼经以修殡葬馈奠之礼叅度人情以为居处饮食之节凡诡圣不经如上领朝服之类一切革去则无纷纷之惑矣若谓今世吉凶之服上领之制相承已久恐难遽革此不然也古今之制祭祀用冕服朝防用朝服皆用直领垂之而不加绅束则如今妇人之服也交掩于前而束带焉则如今男子之衣也皆未尝上领今之上领公服乃夷狄之服五胡时流入中国隋炀帝廵游无度令百官戎服从驾而以紫绯緑三色为九品之别唐谓之便服又名从省服非先王法服亦非当时朝祭之正服也今之服亦杂用之曷若准朝服祭服之法参取唐公服之制以为便服而去之哉【唐公服见通典开元礼序例下篇】民丧皆如此礼但以亲疎分五等而衣服之制不殊温公书仪大功以下从俗礼非是唯髙氏送终礼其说甚详当更讨论以为公私通行丧服制度颁行民间令其遵守使大义素定于臣民之家免至临事纷错疑惑众听 又答人书云来谕欲以襴衫幞头居丧而易皂衫于禫固足以为复古之渐然襴衫幞头本非丧服羔裘冠夫子不以吊皆非臣子之服也窃谓当如孝宗所制之礼君臣同服略为区别以辨上下十三月而服练以祥二十五月而服襴幞以禫二十七月而服朝服以除朝廷州县皆用此制燕居许服白绢巾白凉衫白带选人小使臣既祔除衰而皂巾白凉衫青带以终丧庶人吏卒不服红紫三年如此似亦允当 又问至尊之丧小官及士庶等服于古皆差仪礼诸侯为天子及诸臣为国君俱斩衰三年传曰君至尊也注天子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庶人为国君齐衰三月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以是观之自古无通天下为天子三年之制前辈恐未之考朱子曰今士庶人既无国君之服又无至尊之服则是无君矣今之凉衫犹存得影子问士庶不可久服庶人为国君齐衰三月诸侯之大夫为天子小功繐衰问有官人嫁娶当在祔庙后答曰亦不可带花用乐少示其变又曰至尊之服始三日用古冠服上衣下裳以后用今制四脚幞头等自京官以上是一等服京官以下是一等服士人又一等服庶人又一等服如此等级分明乃善问寿皇行三年之丧是谁建议曰自意要行惜无宰相将顺成此一大事若能因此举行盛典及于天下则成数千百年之成宪矣当时宰相用紫衫皂带入临用白衫归便不着某在上前説及三年之丧亦自感动次日即付出与礼官集议后亦无人助成此事仪礼注疏説适孙承重甚详君之丧士庶人亦可聚哭但不可设位哭于官署可也 又曰初丧便当制古丧服以临别制布幞头布公服布革带以朝乃为古礼 又曰议者谓元祐盛时天子羣臣不能行范祖禹三年丧之説在今可知夫自汉以来所以不能行此者以人主不能力行以率于上又恐妨臣民冠昬祠享防聚之期也国家自祖宗以来三年通丧实行于内独所以下为臣民之虑者未有折衷是以未敢轻议此亦过矣夫古礼君死而方丧三年方者比也谓服如父母而分有亲疎则义至而情或不尽非必使天下之人寝苫枕块饮水食粥泣血三年俱同居父母之丧也今羣臣之服已有定説独庶人军吏之贫者宜无责乎其全惟白纸冠去华饰其亦可也至如防嫁之事则分别贵贱亲疎以为隆杀之节一月之外许庶民三月之外许士吏复土之后许选人祔庙之后许承议郎以下小祥之后许朝请大夫以下大祥之后许中大夫以下各借吉三日其大中大夫以上禫祭然后行吉礼官卑而差遣职事髙者从髙迁官者从新贬官者从旧如此则亦不悖于古无妨于今庶乎其可行矣 又曰天子之丧自宰执而下渐降其服至于四海则自闻讣而始止于三月又云古者公卿大夫与列国之诸侯各为天子三年丧列国之卿大夫各为其君三年丧止是自服其君诸侯之大夫则不为天子服百姓则畿内之民自为天子服本国之君之服
  干学案仪礼诸侯之大夫曽接见天子者为天子繐衰是诸侯之大夫亦有服也
  眞西山集理宗初眞德秀论小祥不当从吉状伏覩指挥羣臣候过宁宗皇帝小祥并服纯吉等某案礼经子为父臣为君皆服斩衰三年自汉文帝率情变古后世始不复见三代之礼间有天资笃孝锐欲复古如晋武帝者而其臣习卑守陋沮而止之其说曰君服于上臣除于下是有父子无君臣也独不思古礼之不行患在人君惮其难耳岂有君能服之臣不能耶本朝列圣相承外庭虽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实行三年之服逮至阜陵独出宸断易月之外衰服如初朝衣朝冠皆以大布三代之下盖未之有惜时臣不能并定臣下执丧仪遂使人主衰服三年于上而羣臣易月公除于下此千载无穷之恨也逮绍熙甲寅阜陵上宾罗点等建议乞令羣臣于易月之后不释衰服朝防治事权用公服黒带每遇七日及朔望时节朝临奉慰应干丧礼皆以衰服行事山陵之后期与再期则又服之大祥而后除至于燕服亦去红紫之饰诏从之当时台谏集议以为点等所请虽未纯古略存遗意且请并定君服竟以不果窃谓古制不行久矣使人君居丧若阜陵羣臣执丧如甲寅虽节文未尽如古而意已庶几侂胄弄权羣奸朋附一切反庆元初政故光宗之丧羣臣复以小祥纯吉今考防要羣臣禫祭而纯吉者累朝之制也其后易以升祔绍兴而易以小祥甲寅易以大祥二百余年之间丧制四变皆近而之逺侂胄变甲寅之制而从小祥之旧自逺而之近舍厚而从薄其可乎哉且嘉泰元年礼官乞遵绍兴已行之典淳熙申命之文令百官过小祥纯吉臣今考之淳熙宅忧之日虽有羣臣易月之令不言小祥从吉盖髙庙登遐光宗践祚十有六月百僚悉用吉礼然因新君受禅非为髙庙小祥也嘉泰礼官敢于舞礼如此其后有司失于讨论徒以光宗丧纪近而可遵不知其权臣所更改自嘉定以来权臣之舛政谬令刬革多矣丧纪重事岂容反陷其失乎且揆之礼意叅之人情有未安者二焉皇帝以躬执三年之丧在宫则苴麻临朝则浅黄之服黒犀之带而羣臣遽己无所不佩岂君服斯服之义乎此其未安者一也八月三日实维小祥越七日而遂纯吉追念去岁是时先皇帝负扆朝羣臣今音容若存仙游已邈臣子虽号恸泣血未足以泄其哀乃遽即纯吉之服忘忧戚之容揆之人情必所不忍此其未安者二也欲望朝廷更下有司考求绍兴甲寅已定之例斟酌而行之其八月十日百官纯吉指挥姑赐收寝庶几稍合礼意足以贻示方来
  宋史张忠恕传理宗初忠恕为户部郎官上言人道莫先乎孝送死尤为大事孝宗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迨宁考以适孙承重光宗虽有疾未尝不服丧宫中也暨光宗上宾权焰方张莫有言者去秋礼寺受成胥吏未尝以义折衷庆元间再期而祥百僚始纯服吉今若甫经练祭虽朝臣一带之微不复有凶吉之别则是三年之丧降而为期害理滋甚况人主执丧于内而羣工之服无异常日是有父子而无君臣也
  明太祖实録洪武三十一年五月乙酉太祖崩遗诏丧葬之仪一如汉文天下臣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仁宗实録仁宗崩礼部上丧礼仪注一在京父武官闻丧素服乌纱帽黒角带自明日始至三日旦俱诣思善门外哭退于本衙门宿歇不饮酒食肉第四日各俱斩衰服至思善门外朝夕哭临三日又朝临七日各十五举声止凡在朝及衙门视事用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要绖麻鞋退居即服孝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文武官一品至四品命妇麻布大袖员领长衫布盖头清晨由西华门入思善门外哭临三日而止悉去金银首饰仍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在京以闻丧日为始禁屠宰十三日一军民素服妇人素服不籹饰俱以闻丧日为始二十七日而除一听选官办事官监生人材吏典僧道耆老闻丧即易素服自次日至第三日每旦诣顺天府朝阙设香案哭临至四日百官各具斩衰服监生等素服朝夕哭临三日又朝临七日各十五举声止仍各具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外国四夷朝使行哭临礼工部造与孝服一内文武官吏人等遵依遗诏二十七日释服后仍终太宗文皇帝服制一诸皇子郡王及王妃郡王妃郡主以下闻讣皆哭尽哀行五拜三叩头礼毕并易素服第四日易衰服遵依遗诏二十七日而除一遗诏到日在外文武官吏人等素服乌纱帽黒角带行四拜礼跪听宣读讫举哀再行四拜礼毕各置斩衰于衙门内望阙设香案朝夕哭临三日各十五举声止自是素服通记二十七日而除一在外官闻丧命妇素服举哀三日各十五举声素服通记二十七日而除军民男女止素服十三日
  【吕柟礼问古者诸侯世子不为天子斩今亲王世子郡王各暨其妃及公主郡主为天子者何曰至尊也至尊一统也若曰有继世之体而不斩是二统矣视事则素服乌纱帽黒角带者何也降太上也古者诸侯为天子方丧三年诸王皆古诸侯也今何以二十七日也自宣德始也然皇帝于祔庙之后素服御西角门以视朝时享服黄袍至禫始释素服则犹三年也内外文武诸臣于始崩素服乌纱帽黒角带听诏四日成服在内临于思善门朝夕三日又朝三日在外哭临于牙门其数同若入朝及视事则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要绖麻鞋退服斩衰既二十七日乃素服乌纱帽黒角带二十七月何曰亦方丧之义也其然者降皇太子诸王也故听选办事诸官衰服哭临顺天十三日又素服十四日不临生儒吏典僧道诸人素服哭临顺天十三日又素服十四日不临军民妇人皆素服二十七日天下军民男女皆素服十有三日羣臣命妇麻布大袖员领麻布盖头要绖入临三日又素服二十七日外命妇其服同不临又以降文武诸臣也故古者与诸侯兄弟者之卿大夫为天子斩大夫之适子与夫人及太子皆斩若非兄弟适子则有不斩者矣故曰天子崩三日祝先杖五日官长杖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曰君之丧诸达官之长杖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妇杖然则今何以皆二十七日也曰固宣德始也从诸王也羣臣用布四脚幞头直领布襴衫麻绖者何曰宋淳熙之礼也军吏之贫者以白纸为冠巾者何曰宋朱元晦之议始也】
  【顾清制服私议数日来闻诸公议礼区区愚闇窃有所疑今不敢逺引盛际直以春秋之世礼敎残缺之时言之亦自有不然者案檀弓记鲁庄公之丧既葬绖不入库门士大夫卒哭麻不入传云庄公卒庆父作乱闵公时年八岁既葬遂以吉服即位故曰绖不入库门士大夫仍麻绖至卒哭乃不以入且曰记祸乱孔迫礼所由废也夫闵公以冲幼之年迫于祸乱既葬从吉废先王之礼儒者记之为万世戒曽不少贷今天下一家南北东西无纎尘之警大行晏驾嗣圣龙飞四方万国于是观礼议者乃欲于即位之后遽从吉服临御正衙是不以尧舜三代之盛望吾君而使下袭衰世乱邦之迹也而可乎且闵公从吉于既葬羣臣从吉于卒哭亦君除而后臣乃敢除先儒尚以不能三年为失礼之甚今遗诏虽许羣臣以四月十二日释服而此时车驾方在途中约计践祚之期尚在易月之内夫丧宁过戚礼贵从宜古之道也议者不原此意徒执遵奉末命之说欲以是日即遂公除如从所言使君被齐斩之衣臣曳缟之制于礼则不顺于情则不安传之四方何以为训是不惟得罪于古先制礼之圣王亦鲁闵君臣迫于祸乱者之所不为也又案丧服小记传云近臣从君往他国既返而君之亲丧服限已过君追服之此臣亦从而追服若卿大夫之后行者返而君之服限未满则亦从而服之若在限外则不从而追服明君服未除则臣下皆当从服也今日嗣君从外来与在他国而还者略相似就使成服而行计其至日犹在服限之内则羣臣不敢遵易月之制而从之服者正此礼之谓也而议者执于四月十二日羣臣皆服吉冠又欲嗣君即位三日而释服皆不知何所本也】
  补遗
  臣民为天子
  北史节义传王威农北陜人献文崩威立草庐于州城门外衰裳蔬粥哭踊无时刺史苟頽以事表闻诏令问状云先帝泽被苍生威不胜悲慕恋心如此不知礼式诏问威欲有所诉聴为表列威云闻讳悲号窃谓臣子同例无所求谒及至百日乃自竭家财设四百人斋防忌日又设百僧供至大除日诏送白绸袴褶一具与威释服下州令表异焉
  白虎通礼庶人国君服齐衰三月王者崩京师之民丧三月何民贱而王贵故三月而已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者则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齐衰期月以成礼葬君也礼不下庶人所以为民制何礼不下庶人者尊卑制度也服者思从内故为之制也王者崩臣下服之先后何恩有深浅逺近故制有日月

  读礼通考卷十八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十九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
  丧期十九
  国恤二
  天子服母后
  晋书礼志泰始四年皇太后崩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庐中施白缣帐蓐素牀以布巾裹革轺辇版轝细犊车皆施缣裹诏不听但令以布衣车而已其余居丧之制不改礼文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当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故事虞着衰服既虞而除其内外官寮皆就朝晡临位御服讫各还所次除衰服诏曰夫三年之丧天下之达礼也受终身之爱而无数年之报奈何葬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险易道有洿隆所遇之时异诚有由然非忽礼也方今戎马未散王事至殷交须听断以熙庶绩昔周康王始登翼室犹戴冕临朝降于汉魏既葬除释谅闇之礼自逺代而废矣惟陛下割髙宗之制从当时之宜诏曰夫三年之丧所以尽情致礼葬已便除所不堪也当叙吾哀怀言用断絶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请诏曰不能笃孝勿以毁伤为忧也诚知衣服末事耳然今思存草土率当以吉物夺之廼所以重伤至心非见念也每代礼典质文皆不同耳何为限以近制使达丧阙然乎羣臣又固请帝流涕久之廼许干学案晋有细犊车麤犊车或作油犊车者非也止有油幢车油軿车见晋志且晋志原文原有细犊车至麤犊车见愍怀太子传
  魏书礼志魏自太祖至于武泰帝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崩悉依汉魏既葬公除惟髙祖太和十四年文明太后崩将营山陵九月安定王休齐郡王简咸阳王禧河南王干广陵王羽颍川王雍始平王勰北海王详侍中太尉録尚书事东阳王丕侍中司徒淮阳王尉元侍中司空长乐王穆亮侍中尚书左仆射平原王陆叡等率百寮诣阙表曰上灵不吊大行太皇太后崩背溥天率土痛慕断絶伏惟陛下孝思烝烝攀号罔极臣等闻先王制礼必有随世之变前贤剏法亦务适时之宜良以世代不同古今异制故也三年之丧虽则自古然中代已后未之能行先朝成式事在可准圣后终制刋之金册伏惟陛下至孝发衷哀毁过礼欲依上古丧终三年诚协大舜孝慕之德实非俯遵济世之道今虽中夏穆清庶邦康静然万机事殷不可暂旷春秋烝尝事难废阙伏愿天鉴抑至孝之深诚副亿兆之企望丧期礼数一从终制则天下幸甚日月有期山陵将就请展安兆域以备奉终之礼诏曰凶祸甫尔未忍所请休等又表曰臣等闻五帝已前丧期无数三代相因礼制始立名虽虚置行之者寡髙宗徒有谅闇之言而无可遵之式康王既废初丧之仪先行即位之礼于是无改之道或亏三年之丧有阙夫岂无至孝之君贤明之子皆以理贵随时义存百姓是以君薨而即位不暇改年逾月而即葬岂待同轨葬而即吉不必终丧此乃二汉所以经纶治道魏晋所以纲理政术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遭罔极之艰永慕崩号哀过虞舜诚是万古之髙德旷世之絶轨然天下至广万机至殷旷之一朝庶政必滞又圣后终制已有成典宗社废礼其事尤大伏愿天鉴抑哀毁之至诚思在予之深责仰遵先志典册之文俯哀百辟元元之请诏曰自遭祸罚慌惚如昨奉侍梓宫犹悕髣髴山陵迁厝所未忍闻十月休等又表曰臣等频烦上闻仰申诚欵圣慕惟逺未垂昭谅伏读哀灼忧心如焚臣等闻承干统极者宜以济世为务经纶天下者特以百姓为心故万几在躬周康弗获申其慕汉文作戒孝景不得终其礼此乃先代之成轨近世所不易伏惟太皇太后叡圣渊识虑及始终明诰垂于典防遗训备于末命聿脩厥德圣人所重遵承先式臣子攸尚陛下虽欲终上达之礼其如黎元何臣等不胜忧惧之诚敢冒重陈乞垂听访以副亿兆之望诏曰仰寻遗防俯闻所奏倍増号絶山陵可依典册如公卿所议衰服之宜情所未忍别当备叙在心既葬休又表曰奉被癸酉诏书述遗诫之防昭违从之义遵俭葬之重式称孝思之深诚伏读未周悲感交切日月有期山陵即就伏惟陛下永慕崩号倍増摧絶臣等具位在官与国休戚庇心之至不敢不陈咸以为天下之至尊莫尊于王业皇极之至重莫重于万几至尊故不得以常礼任己至重亦弗获以世典申情是以二汉已降逮于魏晋葬不过逾月服不淹三旬良以叔世事广礼随时变不可以无为之法行之于有为之辰文质不同古今异制其来久矣自皇代革命多厯年祀四祖三宗相继纂业上承数代之故实俯副兆民之企望岂伊不怀理宜然也文明太皇太后钦明稽古圣思渊深所造终制事合世典送终之礼既明遗诰之文载备奉而行之足以垂风百王轨仪万叶陛下以至孝之诚哀毁过礼三御不充半溢昼夜不释绖带永思纒緜灭性几及百姓所以忧惧失守臣等所以肝脑涂地王者之尊躬行一日固可以感彻上灵贯被幽显况今山陵吿终大礼咸毕日已淹月仍不卜练比之前世理为过矣愿陛下思大孝终始之义愍亿兆悲惶之心抑思割哀遵奉终制以时即吉一日万几则天下蒙恩率土仰赖谨依前式求定练日以备祔禫之礼诏曰比当别叙在心既而帝引见太尉丕及羣臣等于太和殿前哭拜尽哀出幸思贤门右诏尚书李冲宣防于王等仰惟先后平日近集羣官共论政治平秩民务何图一旦祸酷奄钟独见公卿言及丧事追惟荼毒五内崩摧丕对曰伏奉明诏羣情圯絶臣与元等不识古义以老朽之年厯奉累圣国家旧事颇所知闻伏惟逺祖重光世袭至有大讳之日唯侍送梓宫者凶服左右尽皆从吉四祖三宗因而无改世祖髙宗臣所目见惟先帝升遐臣受任长安不在侍送之列窃闻所传无异前式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哀毁过礼伏闻所御三食不满半溢臣等叩心絶气坐不安席愿暂抑至慕之情遵先朝成事思金册遗令奉行前式无失旧典诏曰追惟慈恩昊天罔极哀毁常事岂足关言既不能待没而朝夕食粥粗亦支任二公何足以至忧怖所奏先朝成事亦所具闻祖宗情专武略未脩文教朕今仰禀圣训庶习古道论时比事又与先世不同太尉等国老政之所寄于典记旧式或所未悉且可知朕大意其余丧礼之仪古今异同汉魏成事及先儒所论朕虽在衰服之中以丧礼事重情在必行故暂抑哀慕躬自寻览今且以所怀别问尚书游明根髙闾等公且可任之髙祖谓明根曰朕丁罹酷罚日月推移山陵已过公卿又依金册据案魏晋请除衰服重闻所奏倍増号哽前者事逼山陵哀疚顿敝未得论叙今故相引欲具通所怀卿前所表除释衰麻闻之实用悲恨于时亲侍梓宫匍匐筵几哀号痛慕情未暂阕而公卿何忍便有此言何于人情之不足夫圣人制卒哭之礼受练之变皆夺情以渐又闻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今则旬日之间言及即吉特成伤理明根对曰臣等伏寻金册遗防逾月而葬葬而即吉故于卜葬之初因奏练除之事仰伤圣心伏増悲悚髙祖曰卿等咸称三年之丧虽则自古然中代以后未之能行朕谓中代所以不遂三年之丧盖由君上违世继主初立故身袭衮冕以行即位之礼又从储宫而登极者君德未流臣义未洽天下颙颙未知所傒故须备朝仪示皇极之尊及后之丧也因父在不遂即生惰易之情踵以为法谅知敦厚之化不易遵也朕少蒙鞠育慈严兼至臣子之情君父之道无不备诲虽自蒙昧粗解吿防庶望量行以免咎戾朕诚不德在位过纪虽未能恩洽四方化行万国仰禀圣训足令亿兆知有君矣于此之日而不遂哀慕之心使情礼俱损丧纪圯坏者深可痛恨髙闾对曰太古旣逺事难袭用汉魏以来据有成事汉文继髙惠之踪断狱四百几致刑措犹垂三旬之礼孝景承平遵而不变以此言之不为即位之际有所逼惧也良是君臣之道理自宜然又汉称文景虽非圣君亦中代明主今遗册之防同于前式伏愿陛下述遵遗令以副羣庶之情杜预晋之硕学论自古天子无有行三年之丧者以为汉文之制闇与古合虽叔世所行事可承踵是以臣等慺慺干谒髙祖曰汉魏之事与今不同备如向説孝景虽承升平之基然由适子即位君德未显无异前古又父子之亲诚是天属之重然圣母之德昊天莫报思自殒灭岂徒衰服而已窃寻金册之防所以吿夺臣子之心令早即吉者虑遗絶万几荒废政事羣臣所以慺慺亦惧机务之不理矣今仰奉册令俯顺羣心不敢闇默不言以荒庶政唯欲存衰麻废吉礼朔望尽哀写泄悲慕上无失导诲之志下不乖众官所请情在可许故专欲行之公卿宜审思朕怀不当固执至如杜预之论虽暂适时事于孺慕之君谅闇之主盖亦诬矣孔圣称丧与其易也宁戚而预于孝道简略朕无取焉秘书丞李彪对曰汉明德马后保养章帝母子之道无可间然及后之崩葬不淹旬寻以从吉然汉章不受讥于前代明德不损名于往史虽论功比德事有殊絶然母子之亲抑亦可拟愿陛下览前世之成规遵金册之遗令割哀从议以亲万几斯诚臣下至心兆庶所愿髙祖曰既言事殊固不宜仰匹至德复称孝章从吉不受讥前代朕所以眷恋衰绖不从所议者仰感慈恩情不能忍故也盖闻孝子之居丧见美丽则感亲故释锦而服麤衰内外相称非虚加也今者岂徒顾礼违议苟免嗤嫌而已抑亦情发于衷而欲肆之于外金册之意已具前答不复重论又卒日奉防不忍斥言后事遂非嘿嘿在念不显所怀今奉终之事一以仰遵遗册于令不敢有乖但痛慕之心事系于予虽无丁兰之感庶圣灵不夺至愿是以谓无违防嫌诸公所表称先朝成式事在可准朕仰惟太祖龙飞九五初定中原及太宗承基世祖纂厯皆以四方未一羣雄竞起故鋭意武功未脩文德髙宗显祖亦心存武烈因循无改朕承累世之资仰圣善之训抚和内外上下辑谐稽叅古式宪章旧典四海移风要荒革俗仰遵明轨庶无愆违而方于祸酷之辰引末朝因循之则以为前准非是所喻髙闾对曰臣等以先朝所行颇同魏晋又适于时故敢仍请髙祖曰卿等又称今虽中夏穆清庶邦康静然万几事广不可暂旷朕以卿苦见逼夺情不自胜寻览丧仪见前贤论者称卒哭之后王者得理庶事依据此文又从遗册之防虽存衰服不废万几无阙庶政得展罔极之思于情差申髙闾对曰君不除服于上臣则释衰于下从服之义有违为臣之道不足又亲御衰麻复听朝政吉凶事杂臣窃为疑髙祖曰卿等犹以朕之未除于上不忍专释于下奈何令朕独忍于亲旧论云王者不遂三年之服者屈己以寛羣下也先后之抚羣下也念之若子视之犹伤卿等哀慕之思既不求寛朕欲尽罔极之慕何为不可但逼遗册不遂乃心将欲居庐服衰写朝夕之慕升堂袭素理日昃之勤使大政不荒哀情获遂吉不害于凶凶无妨于吉以心处之谓为可尔遗防之文公卿所议皆服终三旬释衰袭吉从此而行情实未忍遂服三年重违防诰今处二理之际惟望至期使四气一周寒暑代易虽不尽三年之心得一终忌日情结差申案礼卒哭之后将受变服于朕受日庶民及小官皆命即吉内职羽林中郎已下虎贲郎已上及外职五品以上无衰服者素服以终三月内职及外臣衰服者变从练礼外臣三月而除诸王三都驸马及内职至来年三月晦朕之练也除凶即吉侍臣君服斯服随朕所降此虽非旧式推情即理有贵贱之差逺近之别明根对曰圣慕深逺孝情弥至臣等所奏已不蒙许愿得逾年即吉既厯冬正岁序改易且足申至慕之情又近遗诏之意何待期年髙祖曰册防速除之意虑广及百官久旷众务岂于朕一人独有违夺今既依次降除各不废王政复何妨于事而犹夺期年之心髙闾对曰昔王孙倮葬士安去棺其子皆从而不违不为不孝此虽贵贱非伦事颇相似臣敢借以为喻今亲奉遗令而有所不从臣等所以频烦干奏李彪亦曰三年不改其父之道可谓大孝今不遵册令恐涉改道之嫌髙祖曰王孙士安皆诲子以俭送终之事及其遵也岂异今日改父之道者盖谓慢孝忘礼肆情违度今梓宫之俭房之约明器帏帐一无所陈如斯之事卿等所悉衰服之吿乃是圣心卑己申下之意宁可苟顺冲约之防而顿絶创巨之痛纵有所涉甘受后代之讥未忍今日之请又表称春秋烝尝事难废阙朕闻诸夫子吾不与祭如不祭自先朝以来有司行事不必躬亲比之圣言于事殆阙赖蒙慈训之恩自行致敬之礼今昊天降罚殃祸上延人神丧恃幽显同切想宗庙之灵亦辍歆祀脱行飨荐恐乖冥防仰思成训倍増痛絶岂忍身袭衮冕亲行吉事髙闾对曰古者郊天越绋行事宗庙之重次于郊祀今山陵已毕不可久废庙飨髙祖曰祭祀之典事由圣经未忍之心具如前言脱至庙庭号慕自纒终恐废礼公卿如能独行事在言外李彪曰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今欲废礼阙乐臣等未敢髙祖曰此乃宰予不仁之説已受责于孔子不足复言羣官前表称髙宗徒有谅闇之言而无可遵之式朕惟信闇黙之难周公礼制自兹以降莫能景行言无可遵之式良可怪矣复云康王既废初丧之仪先行即位之礼于是无改之道或亏三年之丧有缺朕谓服美不安先贤有谕礼毕居丧着在前典或亏之言有缺之义深乖理衷髙闾对曰臣等据案成事依附杜预多有未允至乃推校古今量考众议实如明防臣等切惟曽参匹夫七日不食夫子以为非礼及録其事惟书七日不称三年盖重其初慕之心伏惟陛下以万乘之尊不食竟于五日既御则三食不充半溢臣等伏用悲惶肝脑涂地躬行一日足以贯被幽显岂宜衰服三年以旷机务夫圣人制礼不及者企而及之过之者俯而就之伏愿陛下抑至慕之情俯就典礼之重诚是臣等慺慺之愿髙祖曰恩隆德厚则思恋自深虽非至情由所感发然曽参之孝旷代而有岂朕今日所足论也又前表称古者葬而即吉不必终礼此乃二汉所以经纶治道魏晋所以纲理庶政朕以为旣葬即吉盖其季俗多乱权宜救世耳谅非光治兴邦之化二汉之盛魏晋之兴岂由简略丧礼遗忘仁孝哉公卿偏执一隅便谓经治之要皆在于斯殆非义也昔平日之时公卿每奏称当今四海晏安诸夏清泰礼乐日新政和民恱踪侔轩唐事等虞禹汉魏已下固不足仰止圣治及至今日便欲苦夺朕志使不逾于魏晋如此之意未解所由昔文母上承圣主之资下有贤子之化惟助德宣政因风致穆而已当今众事草创万务惟始朕以不德冲年践阼而圣母匡训以义方诏诲以政事经纶内外忧勤亿兆使君臣协和天下辑穆上代以来何后之功得以仰比如有可拟则从众议尧虽弃子禅舜而舜自有圣德不假尧成及其徂也犹四海遏密终于三年今慈育之恩诏敎之德寻之旷代未有匹拟既受非常之恩宁忍从其常式况未殊一时而公卿欲令即吉冠冕黼黻行礼庙庭临轩设悬飨防万国寻事求心实所未忍髙闾对曰臣等遵承册令因循前典惟愿除衰即吉亲理万几至德所在陛下钦明稽古周览坟籍孝性发于圣质至情出于自然斟酌古今事非臣等所及李彪曰当今虽治风辑穆民庶晏然江南有未宾之吴朔北有不臣之虏东西二蕃虽文表称顺情尚难测是以臣等犹怀不虞之虑髙祖曰鲁公带绖从师晋侯墨衰败冦往圣无讥前典所许如有不虞虽越绋无嫌而况衰麻乎岂可于晏安之晨豫念戎旅之事以废丧纪哉李彪对曰昔太伯父死适越不失至德之名夫岂不怀有由然也伏愿抑至慕之心从遗诰之重臣闻知子莫若父母圣后知陛下至孝之性也难夺故豫造金册明着遗礼今陛下孝慕深逺果不可夺臣等常辞知何所啓髙祖曰太伯之言有乖今事诸情备如前论更不重叙古义亦有称王者除衰而谅闇终丧者若不许朕衰朕则当除衰闇黙委政冢宰二事之中惟公卿所择明根对曰陛下孝侔髙宗慕同大舜服衰麻以申至痛理万几以从遗防兴旷世之废礼制一代之髙则臣等伏寻渊黙不言则代政将旷仰顺圣慕之心请从衰服之防东阳王丕曰臣与尉元厯事五帝虽衰老无识敢奏所闻自圣世以来大讳之后三月必须迎神于西禳恶于北具行吉礼自皇始以来未之或易髙祖曰大尉国老言先朝旧事诚如所陈但聪明正直唯德是依若能以道不召自至苟失仁义虽请弗来大祸三月而备行吉礼深在难忍纵即吉之后犹所不行况数旬之中而有此理恐是先朝万得之一失未可以为常式朕在不言之地不应如此但公卿执夺朕情未忍从遂成往复追用悲絶上遂号恸羣官亦哭而辞出壬午诏曰公卿屡上啓事依据金册遗防中代成式求过葬即吉朕仰惟恩重不胜罔极之痛思遵逺古终三年之礼比见羣官具论所怀今依礼既虞卒哭尅此月二十日受服以葛易麻既衰服在上公卿不得独释于下故于朕之受变从练已下复为节降断度今古以情制衷但取遗防速除之一节粗申臣子哀慕之深情欲令百官同知此意故用宣示便及变礼感痛弥深十五年四月癸亥朔设荐于太和庙是日髙祖及从服者仍朝夕临始进食上哀哭追感不饭侍中南平王冯诞等谏经宿乃膳甲子罢朝夕哭九月丙戌有司上言求卜祥日诏曰便及此期览以摧絶敬祭卜祥乃古之成典但世失其义筮曰永吉旣乖敬事之志又违永慕之心今将屈礼厉众不访兆已企及此晦宁敢重违册防以异羣议寻惟永往言増崩裂丁亥髙祖宿于庙至夜一刻引诸王三都大官驸马三公令仆已下奏事中散已上及刺史镇将立哭于庙庭三公令仆升庙旣出监御令陈服笥于庙陛南近侍者奉而升列于垩室前席侍中南平王冯诞跽奏请易服进缟冠皂朝服革带黒屦侍臣各易以黒介帻白绢单衣革带乌履遂哀哭至乙夜尽戊子质明荐羞奏事中散已上冠服如侍臣刺史已下无变髙祖荐酌礼部尚书王谌讃祝讫哭拜遂出有司陈祥服如前侍中跽奏请易祭服进缟冠素纰白布深衣麻绳履侍臣去帻易幍羣官易服如侍臣又引入如前仪曹尚书游明根升庙跽慰复位哭遂出引太守外臣及诸部渠帅入哭次引萧赜使并杂客入至甲夜四刻侍御散骑常侍司卫监以上升庙哭既而出帝出庙停立哀哭久而乃还
  【胡寅曰孝文慕古力行尤着于丧礼其始终情文亦粲然可观矣自汉以来未之有也后世孺慕之君可不景仰而先王是宪乎方孝文之欲三年也在廷之臣无一人能将顺其美者莫不沮遏帝心所陈毎下若非孝文至情先定几何不为邪説所惑耶礼曰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齐衰之丧盖对而不言也若夫八事之权非经礼也今孝文百官备矣百物具矣是宜三日而粥三月而沐期而练冠三年而祥使礼废而复起如古之髙宗焉而羣臣狃于汉制杂以国俗使其君不得自由其初守礼违众欲行通丧甚力其终也不能三年于是期而祥改月而禫是用古者父在为母之服不中节矣无乃不得其本遂杀其末耶夫礼惟其当而已施之当则如被衮冕而执镇圭施之不当是衣狐白裘而坐诸草莽也岂不惜哉】
  【胡宏皇王大纪论曰子张曰书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雍有诸仲尼曰胡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听于冡宰三年盖父子天性哭泣之哀齐衰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古者天子崩天下之人无不服者愚观汉纪惟文帝孜孜有爱民之心其将没也自媿德薄无恩于百姓故令轻其服不欲使疎逺之人为不情之举耳曷尝命太子曰尔无丧我三年乎景帝能终身遵文帝之恭俭而不能有三年之爱遂比类从事以日易月轻蔑君父等于无服之殇何哉汉初贵黄老尚清净景帝之为太子孝文未尝敎以礼也自是而汉嗣子案为故常若晋武魏文徒能知母而不知父岂礼也哉后世欲复是礼者必君父明于大道了逹死生深知仁政之必由礼起也当天下安平春秋强盛之时讲明是理着为大典则仓卒之际可以案行而无疑矣】
  干学案髙祖当羣议纷呶之日而能独行已志式遵前典岂不贤哉其所以期年而辍者非帝不能遂服也无贤臣为之将顺相与讲明其礼耳彼元丕穆亮辈固不足责髙闾游明根李彪诸人号称儒者乃亦曲随柄臣之意而持议至此使人致叹于有君而无臣不亦深可痛惜哉余考文明太后恣戾无道髙祖五岁时虑帝聪圣或不利于冯氏将谋废之乃于寒日单衣闭室絶食三朝元丕穆泰李冲固谏而止又尝以宦者谮言杖之数十后后死絶不以介意而欲行三年之丧恳恳不已哀毁逾制又不为生母改葬追服可谓能守古礼而至性度越百王者矣独其居显祖之丧未尝有闻岂帝幼冲时为文明太后所制不得尽其哀耶 胡氏谓髙祖用古者父在为母之服亦非也古礼父在为母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髙祖宁有是乎其所易之服用缟冠素纰白布深衣则是不用期年小祥之服而竟用再期大祥之服矣故髙祖之志可嘉也其所制之礼则非也君子亦取其志而已矣
  周书武帝纪建德三年三月癸酉皇太后叱奴氏崩帝居倚庐朝夕共一溢米羣臣表请累旬乃止诏皇太子赟总厘庶政五月庚申葬文宣皇后于永固陵帝袒跣至陵所辛酉诏曰齐斩之情经籍彛训近代沿革遂亡斯礼伏奉遗令既葬便除攀慕几筵情实未忍三年之丧达于天子古今无易之道王者之所常行但时有未谐不得全制军国务重庶自听朝衰麻之节苫庐之礼率遵前典以申罔极百寮以下宜依遗令公卿上表固请俯就权制过葬即吉帝不许引古礼答之羣臣乃止于是遂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内亦令依礼
  【胡寅曰自汉文短丧之后能断然行三年者惟晋武帝魏孝文周髙祖可谓难得矣然春秋之义责备贤者晋武旣为裴杜所惑行礼不备魏孝文之礼若备矣而服非所服周髙祖衰麻苫块卒三年之制最为贤行然推明通丧止于五服之内不及羣臣非所以敎天下着于君臣之义也而又在丧频出游幸无门庭之冦兴师伐隣此皆礼所不得为者由髙祖不学左右无稽古之臣以辅成之也使髙祖至心如魏晋二君而讲礼如孝文之详训臣下以方丧三年不出游幸不动兵革以终礼制虽三代何以加诸】
  五代史记唐本纪同光三年五月皇太妃薨废朝五日【徐无党曰太祖正室于庄宗为适母书太妃及辍朝见乱世礼坏而恩薄】
  五代防要后唐庄宗同光三年七月贞简皇太后遗令曰皇帝以万几至重八表所尊勿衣麤衰勿居谅闇三年之制以日易月过三日便亲朝政皇后诸妃及诸王公主并制齐衰本服以日易月十三日除皇帝释服后未御八音勿废羣祀勿断屠宰勿禁宴防园陵丧制皆从简省故申遗令奉而行之其月太常礼院奏案故事中书门下翰林学士在朝文武百官内诸使司供奉官已下从成服三日每日赴长寿宫朝临自后不临其服以日易月三十日除至小祥合释服每至月朔月望小祥大祥释服日未除服者衰服临已除服者则素服不临并赴长寿宫先拜灵讫移班近东进名奉慰又准奏故事文武前资官及六品已下未升朝官并士庶等各于本家素服一临僧尼道士各于本寺观一临外命妇各于本家素服朝临三日诸道节度观察防御团练刺史及寮佐等闻哀后当日成服三日改黪十三日除从之
  五代史记周世宗家人传宣懿皇后崩议者以方用兵请杀丧礼于是百官三日释服帝亦七日释
  叶隆礼契丹国志圣宗纪帝亲政后方一月太后暴崩帝哀毁骨立哭必呕血番汉羣臣上言山陵已毕宜改元帝曰改元吉礼也居丧行吉礼乃不孝子也羣臣曰古之帝王以日易月宜法古制帝曰吾契丹主也宁违古制不为不孝之人终制三年
  干学案契丹志所云太后睿智皇后萧氏也以统和二十七年崩是时圣宗亲政已久辽史不言其暴崩亦未纪终制三年之事志系叶隆礼所撰卷首有进呈表在淳熙七年三月自称秘书丞考中兴馆阁续録无其人殆属伪书然圣宗居丧一事传闻或有所本存之以竢再考
  宋史元丰二年帝居慈圣太后丧毁甚魏国大长公主曰我与上同体视此亦复何聊立散遣歌舞三十辈绍定五年皇太后崩羣臣凡七表请听政从之诏外朝大典不敢轻改宫中白服三年丧
  明神宗实録万厯二十四年八月丙申朔礼部题丧礼以日易月先朝旧典但梓宫在殡服色未用全吉在昔宪宗皇帝居孝庄皇太后丧服除后仍素翼善冠素服腰绖御西角门视事文武百官素服角带朝叅不鸣钟鼓武宗皇帝居孝贞太皇太后之丧服制亦如之待神主祔庙后礼部奏请变服此累朝之旧典也至世宗皇帝居章圣皇太后丧服除次日即遇正旦朝防祭享皆为吉礼礼官仍举旧典酌议以请拟元旦上服黒翼善冠黄袍御殿百官公服致辞居他处服黒布至丧次仍素服百官具青素冠服郊有事吉服作乐庙有事浅色服不作乐奉引安灵仍用衰衣以终之此皇祖之独断也臣等查据旧典斟酌礼仪除服之后大事未襄居艰仍遵累朝之遗典遇有吉礼如万寿圣节凡朝贺等事则遵世庙之权宜报曰可【时神宗遭适母仁圣皇太后之丧故礼官有此奏附】晋书载记李雄母罗氏死欲申三年之礼羣臣固谏雄不许李骧谓司空上官惇曰今方难未弭吾欲固谏不听主上终谅闇君以为何如惇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故孔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但汉魏以来天下多难宗庙至重不可久旷故释衰绖主哀而已骧曰任囘方至此人决于行事且上常难违其言待其至当与俱请及囘至骧与囘俱见雄骧免冠流涕固请公除雄号泣不许囘跪而进曰今王业初建凡百草创一日无主天下惶惶昔武王素甲观兵晋襄墨绖从戎岂所愿哉为天下屈己故也愿陛下割情从权永隆天保遂彊扶雄起释服亲政姚兴母虵氏死兴哀毁过礼不亲庶政羣臣议请依汉魏故事既葬即吉尚书郎李嵩上疏曰三王异制五帝殊礼孝治天下先王之髙事也宜遵圣性以光道训旣葬之后应素服临朝率先天下仁孝之举也尹纬駮曰帝王丧制汉魏为准嵩矫常越礼愆于轨度请付有司以专擅论既葬即吉乞依前议兴曰嵩忠臣孝子有何咎乎尹仆射弃先王之典而欲遵汉魏之权制岂所望于朝贤哉其一依嵩议
  兄弟相继之主为先君
  春秋僖公元年春王正月
  【胡安国曰不书即位内无所承上不请命也闵公薨夫人孙于邾庆父出奔莒于是焉以成风所属而季子立之内无所承也嗣子定位于初丧而鲁使不吿于周明年正位改元而周使亦不至于鲁又明年服丧已毕而不见于京师上不请命也不书即位正王法也】
  干学案昭七年卫齐恶告丧于周文元年叔服防葬毛伯锡命此鲁使当告周周使当至鲁之证也通典晋武帝咸宁二年安平穆王薨无嗣以母弟敦上继献王后移太常问应何服博士张靖答宜依鲁僖服三年例此胡氏传之所本也
  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
  【胡安国曰有事者时祭大事祫也合羣庙之主食于太庙升僖于闵之上也闵僖二公亲则兄弟分则君臣以为逆祀者兄弟之不先君臣礼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夫有天下者事七世诸侯五世説礼者曰世指父子非兄弟也然三传同以闵公为祖而臣子一例是以僖公父视闵公为礼而父死子继兄亡弟及名号虽不同其为世一矣】
  【髙闶曰父子相继礼之常也至于传之兄弟则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国则所传者虽非子亦犹子道也传之者虽非其父亦犹父道也汉之惠文亦兄弟相继而当时议者皆推文帝上继髙祖而惠帝亲受髙祖天下者反不得与昭穆之正至于光武当继平帝又自以世次当为元帝后皆背经违礼而不可传者也凡人君以兄弟为后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为嗣臣子一体矣而当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继所受国者而继先君则是所受国者竟莫之嗣生则以臣子事之死则以兄弟治之忘生倍死况已实受之后君今乃自继先君不唯弃后君命已之意又废先君传授之命人民土地则归之己而父子之礼则耻不为此皆不可者也岂所以重受国之意也】
  【汪克寛曰僖公之不可先闵公三传辨析明矣但谷梁谓逆祀是无昭穆范甯曰以昭穆父祖为喻何休谓惠公与庄公当同南面西上隐桓与闵僖亦当同北面西上孔颖达正义曰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闵僖不得为父子同为穆耳今升僖先闵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礼必不然今考文定此传用韦昭説父为昭子为穆僖为闵臣臣子一例而以闵僖各为一世哀公三年谓哀公以襄公为皇考亦以昭定各为一世则是异昭穆矣朱子谓文王为昭武王为穆自其始袝而已然管蔡郕霍为文之昭邘晋应韩为武之穆子孙亦以为序而不易则昭穆不可易也但其论天子庙制谓周孝王时武王亲尽始立武世室孝王乃共王之弟而各为一世又以宋太祖太宗哲徽钦髙皆兄为穆而弟为昭则又紊昭穆矣如何休颖达并立庙而同昭穆则齐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继卫之懿戴文公兄弟三人相继立庙将无所容苟各为一世而异昭穆则齐顷不得祭其祖而卫成不得祭曽祖矣古制不存无得可考窃疑古者一君各为一庙则兄弟同昭穆共为一世祫祭太庙则鲁当以僖公特设位于闵公之下后世同堂异室不可以二先君共居于一室必至于异昭穆而仍以兄弟共为一世数之也然曽子问云七庙五庙无虚主诸侯祫祭则祝逆四庙之主是诸侯之昭穆无过四庙天子之昭穆无过六庙考之春秋哀公之世桓宫犹在则是祭十君而八世定公立炀宫则是祭二十一传之祖后世天子之庙有十余世厯十四五君而其庙皆不毁説礼者反引春秋以为证而圣王经世之制不可复见矣】
  干学案文公逆祀之失虽属诸侯之事而诸儒论天子继统引经以断必縁此为言故特冠于兄弟相继之主服先君之首
  公羊传跻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讥何讥尔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祢而后祖也【注升谓西上礼昭穆指父子近取法春秋惠公与庄公当同南面西上隐桓与闵僖亦当同北面西上继闵者在下文公縁僖公于闵公为庶兄置僖公于闵公上失先后之义故讥之传曰后祖者僖公以臣继闵公犹子继父故闵公于文公亦犹祖也自先君言之隐桓及闵僖各当为兄弟顾有贵贱耳自继代言之有父子君臣之道此恩义逆顺各有所施也】
  谷梁传跻升也先亲而后祖也逆祀也【范甯注旧説僖公闵公庶兄故文公升僖公之主于闵公之上耳僖公虽长已为臣矣闵公虽小已为君矣臣不可以先君犹子不可以先父故以昭穆父祖为喻甯曰即之于传则无以知其然若引左氏以释此传则义虽有似而于文不辨髙宗殷之贤主犹祭丰于祢以致雉雊之变然后率修常礼文公傎倒祖考固不足多怪矣亲谓僖祖谓庄】逆祀则是无昭穆也无昭穆则是无祖也无祖则无天也故曰文无天无天者是无天而行也【注祖人之始也人之所仰天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此春秋之义也【注尊卑有序不可乱也 杨士勋疏先亲而后祖亲谓僖公祖谓闵公也僖继闵而立犹子之继父故传以昭穆祖父为喻此于传文不失而范氏谓庄公为祖其理非也何者若范云文公傎倒祖考则是僖在于庄上谓之夷狄犹自不然况乎有道之邦岂其若是明范説非也】
  左传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逆祀也【注僖是闵兄不得为父子尝为臣位应在下令居闵上故曰逆祀 疏礼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故僖闵不得为父子同为穆耳当闵在僖上今升僖先闵故云逆祀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鲁语云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弗忌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常之有如彼所言似闵僖异昭穆者位次之逆如昭穆之乱假昭穆以言之非谓异昭穆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为君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知其礼必不然故先儒无作此説】于是夏父弗忌为宗伯尊僖公且明见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后小顺也跻圣贤明也明顺礼也君子以为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久矣【注臣继君犹子继父】故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
  干学案公羊之説谓先祢而后祖谷梁之説谓先亲而后祖是明指闵公为祖僖公为父矣即左氏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説其义亦然而杜预范寗孔颖达诸家皆不明其义何休杨士勋之解得之而亦未尽唯贾公彦冡人掌公墓之疏最得三传之意盖僖虽闵之庶兄而既承其统则降而为子矣闵虽文之从父而既子乎僖则尊而为祖矣王侯之家臣子一例当其生也既可以诸父昆弟为臣则其死也岂不可以诸父昆弟为子故弟而继兄之统弟即子也即兄而继弟之统兄亦子也今文公跻僖于闵上是跻祢于祖上矣故公羊谓先祢后祖谷梁谓先亲后祖而左氏亦讥其子先父食也若如杜范诸子之解则与三传祖祢之义不亦大相剌谬哉或曰兄弟不可以为子而子之是乱天伦之序也而可乎曰王侯之礼与臣庶不同王侯以承祧为重承其祧则为之子矣观闵公之薨僖公行三年之丧是固子为父之服矣既服子之服而不正子之名无是理也或曰若是古不云兄弟昭穆同乎而奈何其乱之也曰此亦诸儒之说礼经未尝有是也若兄弟果同昭穆则夏父此举昭穆原未之紊也鲁之有司何为责夏父以非昭穆乎乃知鲁有司之言断以贾公彦周礼疏为正而孔氏假昭穆以言之之説不可据以为信也
  附録【贾公彦冡人掌公墓之地疏曰兄死弟及俱为君则以兄弟为昭穆以其弟已为臣臣子一例则如父子故别昭穆也必知义然者案文二年秋八月大事于太庙跻僖公谓以惠公为昭隐公为穆桓公为昭庄公为穆闵公为昭僖公为穆今升僖公于闵公上为昭以闵为穆故云逆祀知不以兄弟同居昭位升僖于闵上为逆祀者案定八年经云从祀先公传曰顺祀先公而祈焉若本同伦以僖公升于闵公之上则以后诸公昭穆不乱何得至定八年始云顺祀乎明本以僖闵昭穆别故于后皆乱也】
  后汉书质帝纪诏曰孝殇皇帝虽不永休祚而即位逾年君臣礼成孝安皇帝承袭统业而前世遂令恭陵在康陵之上先后相逾失其次序非所以奉宗庙之重垂无穷之制昔定公追正顺祀春秋善之其令恭陵次康陵宪陵次恭陵以序亲秩为万世法
  晋书康帝纪建元元年六月有司奏成帝崩一周请改素服御进膳如旧诏曰礼之降杀因时而寝兴诚无常矣至于君亲相准名敎之重莫之改也权制之作盖出近代虽曰适事实弊薄之始先王崇之后世犹怠而况因循又从轻降义弗可矣【康帝成帝母弟本服期因继成帝后欲服三年】干学案纪所载如此及考礼志言建元元年正月晦成恭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期年应改服诏曰君亲名敎之重也权制出于近代耳于是素服如旧同一晋书也而纪与志矛盾如此宋书礼志及杜氏通典亦载杜后事而不载成帝事将何所适从乎然杜后于康帝为嫂何至服重且杜后崩于咸康七年三月至建元元年正月已逾二岁何云周忌惟成康崩于咸康八年六月至此适合一周其为成帝无疑志与通典谬也
  通典东晋穆帝升平五年五月崩【康帝子】皇太后令立琅琊王丕【哀帝也成帝子康帝从子】仪曹郎王琨议今立之于大行皇帝属则兄弟凡奠祭之文皆称哀嗣斯盖所以仰参昭穆自同继统在兹一人不以私害义专以所后为正今皇太后德训着率母仪于内主上旣纂业承统亦何得不述遵于礼仆射江霦议兄弟不相为后虽是旧説而经无明据此语不得施于王者王者虽兄弟旣为君臣则同父子故鲁跻僖公春秋所讥左传曰子虽齐圣不先父食闵公弟也而同于父僖公兄也而齐于子旣明尊之道不得复叙亲之本也公羊传曰逆祀者何先祢而后祖谷梁传曰先亲后祖逆祀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兄弟也由君臣而相后三传之明义如此则承继有叙而上下洽通于义为允应继大行皇帝
  晋书礼志王述等云成帝不私亲爱越授天伦康帝受命显宗社稷之重已移所授纂承之序宜继康皇谢奉等云继体之正宜本天属考之人情宜继显宗也诏从述等议上继显宗
  哀帝纪诏曰显宗成皇帝以时事多艰髙世之风树德传重以隆社稷而国故不已康穆早世朕以寡德复承先绪夫昭穆之义固宜本之天属宜上嗣显宗以修本统
  干学案哀帝为成帝之子成帝临崩以子幼弱属国于母弟康帝康帝崩子穆帝嗣穆帝崩无后而哀帝复立然则哀之与穆亲虽从弟分则君臣也王琨江霦欲竟称哀嗣祢穆帝深合春秋闵僖相继之防而王述议祢康皇已失传授之正乃卒从谢奉等之邪説还继成帝由是康穆二君斩焉无后降祖考之称而为叔为兄乱常失序甚矣夫康帝之于成帝亦兄弟也尝为之素服持丧逾期不改岂不以继体之义同于父子乎康帝已后成帝而穆帝继之哀帝但如王江之义承绍大宗则成帝之祀与国祚同永矣不是之图而徇私废公使成帝立长传重之美湮没而不彰匪直轻蔑祖宗亦成帝之罪人矣哉
  宋史礼志真宗咸平元年判太常礼院李宗讷等言太祖宜称皇伯后宜称皇伯妣事下尚书省议户部尚书张齐贤等言王制天子七庙谓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前代或有兄弟继及亦移昭穆之列是以汉书为人后者为之子所以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又云天子絶期丧安得宗庙中有伯氏之称乎其唐及五代有所称者盖礼官之失非正典也请自今有事于太庙则太祖并诸祖室称孝孙孝曽孙嗣皇帝太宗室称孝子嗣皇帝诏下礼官议议曰案春秋正义跻鲁僖公云礼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此明兄弟继统同为一代又鲁隐公继及皆当穆位又尚书盘庚有商及王史记云阳甲至小乙兄弟四人相承故不称嗣子而曰及王明不继兄之统也又唐中睿皆处昭位敬文武昭穆同为一世伏请皇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太宗室曰皇考妣每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并称孝子诏都省复集议曰古者祖有功宗有德皆先有其实而后正其名今太祖受命开基太宗纉承大寳则百世不祧之庙矣岂有祖宗之庙已分二世昭穆之位翻为一代如臣等议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以定昭穆之义则无疑也必若同为一代则太宗不得自为世数而何以得为宗乎不得为宗又何以得为百世不祧之主乎春秋正义亦不言昭穆不可异此又不可以为证也今若序为六世以一昭一穆言之则上无毁庙之嫌下有善继之美于礼为大顺于时为合宜何嫌而谓不可乎已竟从学士宋湜言祭太祖仍称孝子
  干学案真宗乃太祖从子而齐贤欲称孝孙则是祢太宗而祖太祖矣真宗以太祖为祖则太宗当以太祖为父由常情言之鲜不以为惊世而骇俗揆以三传讥先祢后祖之义及春秋从祀先公之文则张公实古之达礼者若都省集议谓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定昭穆之义实正论也而乃拘于祖功宗德二庙之説则反不合于春秋之防矣至于礼官及宋湜所议则俗儒相沿之陋说乌足与论先王之定礼哉
  【刘敞为兄后议礼天子之庙三昭三穆与太祖而七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所谓昭者父道也所谓穆者子道也天子诸侯未必皆身有子故或取于兄弟之子以为嗣亲同则取其贤者贤同则取其长者长同则取其吉者非兄弟之子则弗取故不以诸父为嗣父尊也不以诸兄为嗣兄亦尊也不以诸弟为嗣弟已之伦也此古者七庙五庙之序所以昭穆不相越迭毁不相害也至于后世国家多事或传之诸兄或传之诸弟盖有不得已焉则礼散久矣然旣已受天下国家则所传者虽非子亦犹子道也传之者虽非其父亦犹父道也以天下国家为重矣春秋僖公实闵公之兄闵公遭弑僖公书即位明臣子一体也公孙婴齐卒春秋谓之仲婴齐以谓为人后者为之子当下从子例不得复顾兄弟之亲称公孙也春秋之义有常有变夫取后者不得取兄弟此常也既已不可及取兄弟则正其礼使从子例此变也故僖公以兄继弟春秋谓之子婴齐以弟继兄春秋亦谓之子所谓常用于常变用于变者也既正其名则僖公不得不以闵公为昭归父不得不以婴齐为穆既正其昭穆则迭毁之次不得不以一代一也而儒者或疑礼无后兄弟之文遂以春秋书仲婴齐为不与子为父孙非也子为父孙诚非礼之正有不得已者春秋正其为臣子一体而已故实公孙婴齐而谓之仲婴齐若春秋本不听其为后者则当书曰公孙婴齐卒学者问之曰此仲婴齐曷为谓之公孙婴齐不与为兄后也乃可矣夫春秋家犹重之况国乎国尔犹重之况天下乎故凡继其君虽兄弟必使子之继其大宗虽兄弟必使子之如继其君继其大宗而不使子是敎不子而轻其所托也此文公所以受逆祀之贬也然春秋固为衰世法非太平正礼也太平之世未尝有也汉时定迭毁之礼丞相成丞相衡引昭宣两帝并为昭独以孙为昭而不知礼无両昭使昭帝之天下无所传宣帝之天下无所受非礼意也又惠帝文帝皆髙祖子惠帝亲受之髙祖文帝则受之惠帝虽皆兄弟此与闵公僖公何异哉存当以臣子叙之死当以昭穆正之而汉时议者皆推文帝使上继髙祖而惠帝亲受髙祖天下者反不与昭穆之正至于光武当继平帝又自以世次元帝之子上继元帝而为元帝后皆背经违礼而不可传者也自汉世以来其议尤众皆曰兄弟不相为后不当以昭穆格之妄也若不以昭穆格之则天下受之谁乎凡人君以兄弟为后者以非有子者也引而为嗣臣子一体矣而当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继所受国而继先君则是所受国者竟莫有嗣之者也不可一矣生则以臣子事之死则以兄弟处之忘生悖死不可二矣已实受之后君不受之先君今当自继先君者不惟弃后君命已之命又当废先君命兄之命不可三矣天下国家则归之己而父子之礼则耻不为不可四矣徐邈曰若兄弟为昭穆者设兄弟六人为君至其后世当祀不及祖祢此又妄之甚者礼有所极义有所断为之后者为之子所以正授受重祖统也兄弟六人相代为君亦六代祀祖祢矣假令非兄弟相代其祖亦当迁矣不得故存也即如此言使有兄弟六人为君各自称昭是有十三庙也又其最后一君当上继先君而五君终为无后也岂其所以传重授国之意乎礼为人后者降其私亲设兄弟六君故当各自为嗣义不可曲顾其亲何説祀不及祖祢哉凡言礼者恶其谄时君之意苟曰益广宗庙大宗之本而不详授受之道春秋之义使当传国者不忍以国与其宗曰非吾子也当受国者又不肯以臣子之道事其君曰非吾父也至令宗庙猥众昭穆骈积而鬼有不嗣推生嗣死独何悖哉】
  干学案敞立议甚伟但中间引公羊传仲婴齐卒一段犹未确盖大夫传世之法与天子诸侯殊不可与闵僖逆祀共论也详见第五卷
  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哲宗崩徽宗即位太常寺言太宗皇帝上继太祖兄弟相及虽行易月之制实斩衰三年以重君臣之义公除已后庶事相称具载国史今皇帝嗣位哲宗实承神考之世已用开寳故事为哲宗服衰重今神主已祔百官之服并用纯吉皇帝服御宜如太平兴国二年故事礼部言太平兴国中宰臣薛居正表称公除以来庶事相称独命彻乐诚未得宜即是公除后除不举乐外释衰从吉事理甚明今皇帝当御常服素纱展脚幞头淡黄衫黒犀带请下有司裁制宰臣请从礼官议乃诏候周期服吉时诏不由门下径付有司给事中龚原言丧制乃朝廷大事今行不由门下是废法也臣为君服斩衰三年古未尝改且陛下前此议服礼官持两可之论陛下既察见其奸其服遂正今乃不得已从之臣窃为陛下惜开寳时并汾未下兵革未弭祖宗栉风沐雨之不暇其服制权宜一时非故事也原坐黜知南康军于是诏依元降服丧三年之制其元符三年九月自小祥从吉指挥改正
  绍兴三十一年五月金国使至以钦宗讣闻诏朕当持斩衰三年之服以申哀慕是日文武百僚并常服黒带去鱼诣天章阁南空地立班听诏防举哭毕次赴后殿门外进名奉慰次诣几筵殿焚香举哭六月权礼部侍郎金安节等请依典故以日易月自五月二十二日立重安奉几筵至六月十七日大祥所有衰服权留以待梓宫之还从之

  读礼通考卷十九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巻二十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
  丧期二十
  国恤三
  藩王入继大统服先君【追崇本生附】
  汉书孝哀皇帝元帝庶孙定陶恭王子也母曰丁姬年十三嵗嗣立为王成帝无子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征定陶王立为皇太子谢曰愿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奏天子报闻
  定陶共王传上以太子奉太宗后不得顾私亲乃立楚思王子景为定陶王奉共王后成帝崩太子即位追尊共王为共皇置寝庙京师序昭穆如孝元帝
  师丹传上少在国见成帝委政外家王氏僭盛常内邑邑即位多欲有所匡正封拜丁傅夺王氏权丹自师傅居三公位得信于上上书言古者谅闇不言听于冡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大行尸柩在堂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尉王邯等诏书比下变动政事卒暴无渐间者郡国多地动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隂阳溷浊之应也臣伏惟人情无子年虽六七十犹博取而广求孝成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徳以壮年克已立陛下为嗣先帝暴弃天下而陛下继体四海安宁百姓不惧此先帝圣徳当合天人之功也臣闻天威不违顔咫尺愿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观羣下之从化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胏附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
  干学案衰麤哭泣丧纪之文继志述事致孝之实师丹欲哀帝致孝于所后而责以谅闇不言三年无改可谓善言丧者也
  初哀帝即位成帝母称太皇太后成帝赵皇后称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与母丁后皆在国邸自以定陶共王为称髙昌侯董宏上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为皇太后事下所司时丹以左将军与大司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圣朝非所宜言上免宏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必欲称尊号上于是追尊定陶共皇丁后为共皇后郎中令泠襃黄门郎段犹等复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藩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共厥职又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有司皆谓宜如襃犹言丹议独曰圣王制礼取法于天地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乾坤得其位而隂阳顺其节人主与万民俱蒙祐福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諡已前定义不可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士服子亡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逺故为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得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寖不合上意上用朱博议尊傅太后为太皇太后丁后为帝太后与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同尊又为共皇立庙京师仪如孝元皇帝博迁为丞相复与御史大夫赵奏言前髙昌侯宏首建尊号之议而为丹所劾奏免为庶人时天子衰麤委政于丹丹不深惟襃广尊亲之义而妄称説抑贬尊号亏损孝道不忠莫大焉陛下圣仁昭然定尊号宏以忠孝复封髙昌侯丹恶逆暴着虽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请免为庶人奏可
  平帝即位新都侯王莽白太皇太后掘傅太后丁太后冡夺其玺绶更以民礼葬之定陶隳废共皇庙诸造议泠襃段犹等皆徙合浦复免髙昌侯宏为庶人封丹为义阳侯
  蔡邕独断曰髙祖得天下而父在上尊号曰太上皇不言帝非天子也孝宣继孝昭帝其父曰史皇孙祖父曰衞太子太子以罪废及皇孙皆死宣帝起园陵长承奉守不敢加尊号于祖父也光武继孝元亦不敢加尊号于祖父也世祖父南顿令曰皇考祖钜鹿都尉曰皇祖曽祖郁林太守曰皇曽祖髙祖舂陵节侯曰皇髙祖起陵庙置章陵以奉祠之而已至殇帝崩无子弟安帝以和帝兄子从清河王子即尊号依髙帝尊父为太上皇之义追号父清河王曰孝徳皇顺帝崩冲帝无子弟立乐安王子是为质帝帝偪于顺烈梁后父大将军梁冀未得尊其父而崩桓帝以蠡吾侯子即尊位追尊父蠡吾先侯曰孝崇皇母匡太夫人曰孝崇后祖父河间孝皇曰孝穆皇祖母妃曰孝穆后桓帝崩无子今上即位追尊父辟犊亭侯曰孝仁皇母董夫人曰孝仁后祖父河间敬王曰孝元皇祖母夏妃曰孝元后
  干学案受命之君追王先世固非奉藩称臣者所可比蔡氏以太上皇与追崇诸皇相提并论似未协师丹之议
  三国志魏明帝太和三年秋七月诏曰礼皇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太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时朝既尊共皇立庙京师又宠藩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僭差无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谏用致丁傅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防藏之宗庙着于令典
  通鉴晋元帝大兴元年三月愍帝凶问至建康王斩衰居庐
  宋史礼志嘉祐八年三月晦日仁宗崩英宗立丧服制度并用定陵故事礼院言故事大祥变除服制以四月二十九日祥至五月二十九日禫六月二十九日禫除至七月一日从吉已防降敇谨案礼学王肃以二十五月为毕丧而郑康成以二十七月通典用其説又加至二十七月终则是二十八月毕丧而二十九月始吉盖失之也天圣中更定五服年月敕断以二十七月今士庶所同遵用夫三年之丧自天子逹不宜有异请以四月二十九日为大祥五月择日而为禫六月一日而从吉于是大祥日不御前后殿开封府停决大辟及禁屠至四月五日待制观察以上及宗室管军官日一奠二十八日而羣臣俱入奠二十九日禫除羣臣皆奉慰焉【马端临曰上欲命韩琦摄冢宰行亮隂三年礼执政以为不可三表乃听政】
  宗室传濮安懿王允让商王元份子也仁宗在位久无子乃以王第十三子宗实为皇子仁宗崩皇子即位是为英宗
  彭百川太平治迹统类治平元年宰相韩琦言濮安懿王徳盛位隆所宜尊礼陛下受命先朝躬承圣统顾以大义后其私亲请下有司议濮安懿王及谯国太夫人王氏襄国太夫人韩氏仙逰县君任氏合行典礼详处其当以时施行诏须大祥后议二年四月诏议崇奉濮典礼以闻翰林学士王珪等相顾不敢先天章阁待制司马光独奋笔立议议成王珪即敕吏以光手槀为案其议曰臣等谨案仪礼丧服为人后者传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尊服服之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皆如亲子也又为人后者为其父母传曰何以期也不二斩也持重于大宗者降其小宗也又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传曰何以大功也为人后者辟其昆弟也以此观之为人后者不敢顾私亲圣人制礼尊无二上若恭爱之心分施于彼则不専一于此故也是以秦汉以来帝王有自旁支入继大统或推尊父母以为帝后皆见非当时取讥后世臣等不敢引以为圣朝法前代之入继者多宫车晏驾之后援立之防或出母后或出近臣非如仁宗皇帝年龄未衰深惟宗庙之重祗承天地之意于宗室众多之中简抜圣明授以大业陛下身为先帝之子然后继体承祧光有天下濮安懿王虽于陛下有天性之亲顾复之恩然陛下所以负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孙孙万世相承者皆先帝之徳也臣等愚浅不逹古今窃谓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礼宜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髙官大国极其尊荣襄国太夫人仙逰县君亦改封大国太夫人考之古今实为宜称议上中书奏王珪等议未见详定濮王当称何亲珪等议濮王于仁宗为兄皇帝宜称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泾王故事中书又奏案仪礼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及案令文五服年月勅并云为人后者为其所后父斩衰三年为其父母齐衰期即出继之子于所继所生父母皆称父母又汉宣帝光武皆称其父为皇考今珪等议皇伯于典礼未见明据请下尚书省集议从之台谏皆是王珪太后闻之内出手书切责韩琦等不当议称皇考上命权宜罢议令有司博求典故以闻范镇时判太常率礼官上言汉宣帝于昭帝为孙光武于平帝为祖则其父容可称皇考然议者犹或非之谓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统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王则其失又非汉宣光武比也凡称帝称皇称皇考立寝庙论昭穆皆非是侍御史知杂事吕诲言臣窃原勅意直欲加濮安懿王为皇考与仁庙同称如是则尊有二上服有二斩律礼之文皆相戾臣恭以陛下龙跃藩邸入继大统南面尊临皆先帝之徳也方勤孝养上奉慈顔犹惧其不足矧复顾私恩别亲疎而忘大义哉人言不己诚有累于圣躬欲觧天下之疑莫若睿断特以手诏自中而下以王珪等前议为定追封濮安懿王大国诸夫人典礼称是慰厌人心于体为顺皆留中不下司马光又言圣人举事与众同欲故能下叶人心上顺天意洪范曰三人占从二人言盖国有大疑则决之于众自上世而然矣伏见向者诏羣臣议濮安懿王合行典礼翰林学士王珪等二十余人皆以为宜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凡两次防议无一人异辞盖欲奉濮王以礼辅陛下以义也而政府之意独欲尊濮王为皇考巧饰词説误惑圣徳不顾先王之大典蔑弃天下之公议使宗室疎属皆已受奉赠而崇奉濮王之礼未能知二议是非臣更为陛下别白言之政府言仪礼令文五服年月勅皆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即出继之子于所生皆称父母臣案礼法必须指事立文使人晓觧今欲言为人后者为其父母之服若不谓之父母不知如何立文此乃政府欺防天下之人谓其皆不识文理也又言汉宣帝光武皆称其父为皇考臣案宣帝承昭帝之后以孙继祖故尊其父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为皇考以其昭穆同故也光武起布衣诛王莽亲冒矢石以得天下名为中兴其实创业虽自立七庙犹非太过况但称皇考其谦损甚矣今陛下亲为仁宗之子传曰国无二君家无二尊若复尊濮王为皇考则置仁宗于何地乎政府前以二帝不加尊号于父祖引以为法则可矣若谓皇考之名亦可施于今日则事恐不侔设使仁宗尚御天下濮王亦万福当是之时命陛下为皇子则必不谓濮王为父而为伯若先帝在则称伯没则称父臣计陛下必不为此行也以此言之濮王当称皇伯又何疑矣三年正月吕诲前后十一奏乞依王珪等奏定濮王崇奉典礼不报
  东都事略欧阳修传修着濮议引丧服记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服者齐衰期也谓之降服亲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尔丧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重承大宗之重尊祖而为之屈于此以申于彼也生莫重于父母而为之屈者以承大宗者亦重也此以义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临之以大义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于至仁则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灭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为也故圣人制服为降三年为期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见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此以仁存者也今议者欲以为人后之故使一旦反视父母若未尝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使其真絶之与是非人情也追于义而伪絶之与是仁义者教之为伪也其议如此
  太平治迹统类侍御史范纯仁御史里行吕大防合奏曰伏见参政欧阳修首开邪议妄引经据以枉道説人主以近利负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号陷陛下于过举之讥朝命骇闻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臣之所共弃哀帝之失既难施于圣朝襃犹之奸固莫逃于公论当更议以安众意并言韩琦饰非曽公亮赵槩苟且依违未尝辨正乞下修于理正琦等之罪台諌论列不已中书亦以劄子自辨曰伏见朝廷议濮王典礼两制礼官请称皇伯中书之议以为事体至大理宜审重必合典故方可施行皇伯之称考于经史皆无所据方欲下三省博议陛下手诏中罢众论纷然臣窃谓众论虽多其説不过三其一宜称皇伯是无稽之臆説二曰简宗庙致水灾是厚诬天人之言也三曰不当用汉宣哀为法以干乱统纪是不原本末之论也愿陛下明告中外以皇伯无稽决不可称今所欲定者正名号尔至于立庙京师干乱统纪原非朝廷本意庶羣疑可释
  礼志御史吕诲等弹奏欧阳修首建邪议韩琦曽公亮赵概附防不正之罪固请如王珪等议既而内出皇太后手诏曰吾闻羣臣议请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谯国夫人王氏襄国夫人韩氏仙逰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濮安懿王称皇王氏韩氏任氏并称后事方施行而英宗即日手诏曰称亲之礼谨遵慈训追崇之典岂易克当且欲以茔为园即园立庙俾王子孙主奉祠事翌日诲等以所论列弹奏不见听用缴纳御史勅吿居家待罪诲等所列大约以前诏称权罢集议后诏称且欲以茔为园即追崇之意未巳英宗命閤门使以告还之诲等力辞台职
  伊川程子代侍御史彭思永论濮王典礼疏伏见近日以濮王称亲事言事之臣奏章交上中外论议沸腾此盖执政大臣违乱典礼左右之臣不能开陈理道而致陛下圣心疑惑大义未明臣待罪宪府不得不为陛下辨明其事窃以濮王之生陛下而仁宗皇帝以陛下为嗣承祖宗大统则仁庙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庙之适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于属为伯陛下濮王出继之子于属为侄此天地大义生人大伦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变易者也固非人意所能推移苟乱大伦人理灭矣陛下仁庙之子则曰父曰考曰亲乃仁庙也若更称濮王为亲是有二亲则是非之理昭然自明不待辨论而后见也然而圣意必欲称之者岂非陛下大孝之心义虽出继情厚本宗以濮王是生圣躬曰伯则无以异于诸父称王则不殊于臣列思有以尊大使絶其等伦如此而已此岂陛下之私心哉盖大义所当典礼之正天下之公论而执政大臣不能将顺陛下大孝之心不知尊崇之道乃以非礼不正之号上累濮王致陛下于有过之地失天下之心贻乱伦之咎言事之臣又不能详据典礼开明大义虽知称亲之非而不知为陛下推所生之至恩明尊崇之正礼使濮王与诸父夷等无有殊别此陛下之心所以难安而重违也臣以为所生之父至尊至大虽当専意于正统岂得尽絶于私恩故所继主于大义所生存乎至情至诚一心尽父子之道大义也不忘本宗尽其恩义至情也先王制礼本縁人情既明大义以正统绪复存至情以尽人心是故在丧服恩义别其所生盖明至重与伯叔不同也此乃人情之顺义理之正行于父母之前亦无嫌间至于名称统绪所系若其无别斯乱大伦今濮王陛下之所生义极尊重无以复加以亲为称有损无益何哉亲与父同而所以不称父者陛下以身继大统仁庙父也在于人伦不可有贰故避父而称亲则是陛下明知称父为决不可也既避父而称亲则是亲与父异此乃下人以邪説惑陛下言亲意非一不止谓父臣以谓取父义则与称父正同决然不可不取父义则其称甚轻今宗室疎逺卑幼悉称皇亲加于所生深恐非当孝者以诚为本乃以疑似无正定之名黩于所尊体属不恭义有大害称之于仁庙乃有向背之嫌去之于濮王不损所生之重絶无小益徒乱大伦臣料陛下之意不必须要称亲止为不加殊名无以别于臣列臣以为不然推所生之义则不臣自明尽致恭之礼则其尊可见况当揆量事体别立殊称要在得尽尊崇不愆礼典言者皆欲以髙官大国加于濮王此甚非知礼之言也先朝之封岂陛下之敢易爵秩之命岂陛下之敢加臣以为当以濮王之子袭爵奉祀尊称濮王为濮国太王如此则夐然殊号絶异等伦凡百礼数必皆称情请举一以为率借如既置嗣袭必申祭告当曰侄嗣皇帝敢昭告于皇伯父濮国太王自然在濮王极尊崇之道于仁皇无嫌贰之失天理人心诚为允合不独正今日之事可以为万世之法复恐议者以太字为疑此则不然盖系于濮国下自于大统无嫌今亲之称大义未安言事者论列不已前者既去后者复然虽使台臣不言百官在位亦必继进理不可夺势不可遏事体如此终难固持仁宗皇帝在位日久海防亿兆涵被仁恩陛下嗣位之初功徳未及天下而天下倾心爱戴者以陛下仁庙之子也今复闻以濮王为亲含生之类愤痛心盖天下不知陛下之孝事仁宗皇帝格于天地尊爱濮王之意非肎以不义加之但见误致名称所以深懐疑虑谓濮王既复称亲则仁庙不言自絶羣情讻惧异论喧嚣夫王者之孝在乎得四海之欢心胡为以不正无益之称使亿兆之口指斥谤讟致濮王之灵不安于上臣料陛下仁孝岂忍如斯皆由左右之臣不能为陛下开明此理在于神道不逺人情故先圣谓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设如仁皇在位濮王居藩陛下既为冢嗣复以亲称濮王则仁皇岂不震怒濮王岂不侧惧是必君臣兄弟立致衅隙其视陛下当如何也神灵如在亦岂不然以此观之陛下虽加名称濮王安肎当受伏愿陛下深思此礼去亲之文以明示天下则祖宗濮王之灵交欢于上皆当垂祐陛下享福无穷率土之心翕然慰悦天下化徳人伦自正大孝之名光于万世矣
  礼志吕诲等既去职而濮议亦寝至神宗元丰二年诏以濮安懿王三夫人可并称王夫人
  理宗本纪嘉定十七年宁宗崩子昀嗣皇帝位尊杨皇后曰皇太后同听政诏宫中自服三年丧
  闻见録时张忠恕移书史弥逺请取法孝宗行三年丧且曰孝宗始自践祚服勤子职凡二十有七年今上自外邸入继大统未尝一日躬定省之劳欲报之徳视孝宗宜有加
  明世宗实録正徳十六年二月甲辰礼部尚书毛澄等言兹者大行皇帝大丧成服已毕恭惟皇上嗣登寳位之初万几所系伏望以宗庙社稷为重少节哀情于西角门视事文武百官行奉慰礼上曰朕哀痛方切未忍遽离丧次其以二十七日视朝具仪来闻于是澄等具上仪注曰本月二十七日早上服衰服御西角门视朝文武百官素服乌纱帽黒角带皁靴行奉慰礼二十八日以后上仍衰服御西角门视朝五月十八日遵依遗诏二十七日服制已满自十九日以后合照孝宗敬皇帝服制上释衰服易素翼善冠麻布袍腰绖御西角门视事俱不鸣钟鼓文武百官仍素服乌纱帽黑角带皁靴朝参至百日后变服如常候梓宫引之时另行奏请上从之六月礼部言今月二十四日武宗皇帝百日礼宜释服如常查得孝宗皇帝百日因梓宫未入山陵上仍素服翼善冠麻布袍腰绖御西角门视事不鸣钟鼓文武百官素服乌纱帽黑角带皁靴朝参今武宗皇帝梓宫亦未入山陵请如前例诏可
  干学案世宗之服武宗用二十七日之制则是子为父之服矣既服子之服而他日乃不祢武宗可乎惜当时议礼之家无有以此礼深折之者
  朱国祯史槩正徳十六年四月癸卯上即皇帝位戊申命礼部防议兴献王主祀封号五月戊午礼部尚书毛澄等防议疏曰汉成帝立定陶王为太子即立楚孝王孙景为定陶王奉共王祀时大司空师丹以为恩义兼备今皇上入继大统宜如定陶王故事以益王第二子崇仁王厚继兴献王后袭封兴王主祀事又考之宋濮安懿王之子入继仁宗后是为英宗命有司议礼知諌院司马光谓秦汉以来有旁支入继大统推尊父母为帝后者皆见非当时取讥后世濮王宜称皇伯而不名乃诏立濮王园庙以宗朴奉濮王祀程颐之言曰为人后者谓所后为父母而谓所生为伯叔父母此生人之大伦也然所生之义至尊至大宜别立殊称曰皇伯叔父某国太王则正统既明而所生亦尊崇极矣今兴献王于皇上为本生父与濮安懿王事正相等皇上宜称孝宗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太王兴献王妃为皇叔母兴献太王妃凡祭告上笺俱署名侄皇帝则隆正统崇本生恩礼备至可为后世法疏入上曰父母可移乎命再议进士张璁独以廷议为非上疏曰陛下嗣登大寳即议追尊圣考以正其号廷议皆执汉定陶宋濮王故事谓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私亲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记曰礼非从天降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汉哀帝宋英宗皆成帝仁宗预立为嗣养之宫中其为人后之义甚明今武宗皇帝嗣孝庙十有六年未有储建比于崩殂而陛下以伦序当立入继大统故遗诏直曰兴献王长子而未尝着为人后之义视汉宋旧事同异较然夫统与嗣不同非必父死子立也汉文承惠后则以弟继宣承昭后则以兄孙继若必夺此父子之亲建彼父子之号则古有称髙伯祖皇伯考者皆不得谓之统矣窃谓今日之礼宜别立圣考庙于京师使得隆尊亲之孝上得璁疏大喜曰此论一出我父子终可完也亟下所司议大学士杨廷和曰秀才何知上疏请如礼官议疏入留中八月朔澄等复上议如初且言推尊之非莫详于魏明帝之诏称亲之非莫详于宋程颐之议报闻初上嗣位遣太监秦文邵恩捧笺诣安陆奉迎母妃十月至通州闻称号未定诸旧臣皆已晋秩愠甚曰安得以我子子他人奴等恩泽从何来太王王妃固是本分何子贵父母独否且我入宫何以行礼我还任皇帝自为为可也上闻涕泣诣皇太后辞谢请奉母归藩宫府皆大震于是皇太后有防命兴献王称兴献帝妃称兴献后宪庙贵妃邵氏为皇太后母妃始入京谒奉先奉慈二殿张璁复进大礼或问反覆四千言南京兵部主事霍韬亦上疏议与璁合并下所司十二月谕廷和等加兴献帝后尊号上各加皇字廷和等言圣孝有甚不得已之情臣等职在辅导不敢阿顺以损圣徳封还御批仍依原拟进复与礼官台省合词奏曰舜受尧之天下禹受舜之天下当时未闻帝其所生万世称圣焉汉宣帝继孝昭后追諡史皇孙王夫人曰悼考悼后而已光武上继元帝钜鹿南顿君以上立庙章陵而已皆未闻有追尊之号而考后之称后之议者犹非之晋元帝由琅邪王入继大统止立皇子为王奉父共王祀宋英宗议加濮王典礼久不决光献太后乃以手诏尊濮王为皇夫人为后英宗顾下诏让而未受未尝侈然自加尊称也今兴献帝后之加较诸前代尊称已极若复加一皇字与孝庙慈夀并非尊无二上之意臣等不敢奉诏愿赐归上优留之吏部尚书乔宇侍郎罗钦顺等言正统大义惟赖一皇字以明若加于所生则正统混而无别非所以重宗庙也报以皇太后懿防不敢有违于是给事中朱鸣阳等御史程昌曹嘉等南京大理寺丞黄巩郎中黄伟等大理寺副沈光大等合疏争之俱不报元年正月给事中熊浃言武宗皇帝临崩重念宗社大计特请慈夀皇太后迎立陛下先时未尝育之宫中立以为后如宋英宗故事则兴献王固陛下之父不得以濮王为比而陛下之继武宗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可据不得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必曰为后而以继嗣为名则陛下直继武宗为之后乎抑追继孝宗为之后乎武宗本无后而陛下以弟为之后孝宗已有后而陛下又越武宗而重为之后无一可者也故兴献王宜尊帝称别立庙徽号如恭仁康定以示不敢上跻于列圣加上慈圣皇太后及武宗皇后徽号而母妃则尊为太后如慈夀之例庶防恩义并行不悖下所司防南郊礼成是日乾清宫小室灾毛澄言变不虚生乞存忧惧以致顺天悦亲之实御批父母各加皇字恐不可告郊庙给事中安磐言藩国不可加于帝号之上献为諡法不可加于生存之母御史李俨言慈夀母妃分均体敌恐生羣小之心渐搆两宫之隙俱报闻上亦因灾不自安持未二月谕礼部慈圣皇太后加上尊号昭圣慈夀皇太后皇嫂皇后加上尊号为庄肃皇后本生母兴献后加上尊号为兴献国太后邵皇太后加上尊号为夀安皇太后兴献帝册文称孝子二年毛澄罢以汪俊代之三年正月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上疏请正大礼略谓宜称孝宗曰皇伯考武帝曰皇兄兴献帝曰皇考别立庙于大内兴国太后曰圣母则天下之为君臣父子者定上命防文武羣臣集前后章疏详议三月丙寅朔勅礼部加慈夀皇太后为圣母昭圣康惠慈夀皇太后献帝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兴国太后为本生母章圣皇太后
  国朝典彚三年四月礼部防文武羣臣上议汉宋以来入继大统之君间有为本生立庙园陵及京师者第嵗时遣官致祠寻亦奏罢至于立庙大内而亲祀古未有也萼璁之言曰继统公立后私又曰统为重嗣为重臣等谓正统所传之谓宗故立宗所以继统立嗣所以承宗宗之与统初无轻重况继统则法尧舜而宗祀何独不然萼又欲改称孝宗为皇伯考臣等歴稽前古庙制未有皇伯考神主之称惟天子称诸王曰伯叔父恐非所以加于宗庙也请罢建室之议立庙安陆上严防诘责
  史槩礼臣言前后章疏惟张璁霍韬熊浃三人与萼议同其两京诸臣凡八十余疏二百五十余人皆如部议上命再议廷和知上意不可回再疏乞归许之礼部尚书汪俊等言陛下欲改称庙号自尊本生立庙大内臣等窃念此举所系甚大陛下入奉大宗不得祭小宗亦犹小宗之不得祭大宗也故昔兴献帝奉藩安陆则不祭宪帝今陛下入继大统亦不得祭兴献帝是皆制于礼而情有屈也然兴献帝不得迎养夀安皇太后于藩邸陛下得迎兴国太后于大内受天下之养而尊祀兴献帝以天子之礼乐则人子之情俱获自尽矣乃今圣孝无穷臣等不自揣度请于献帝徽称之上仍加兴字则于本生不失尊崇于正统无嫌二圣上切责而宥之尚书乔宇石珤皆力争不聴张璁自南京来途中上疏请去本生二字略谓不去二字虽称皇考实与皇叔无异又言皇上称孝宗为皇考称兴献帝为本生父子之名既更尊崇之义安在诏促之入京汪俊乞休许之以席书代之璁萼及南京主事黄宗明经歴黄绾同上疏曰今日典礼之议以皇上为为人后者礼官附和之私也以皇上为入继大统者臣等考经之论也人言两议相持有大小众寡不相敌之势臣等则曰惟理而己皇上何不亲御明堂进羣臣而询之疏入报闻编修邹守益上言昔曾元以父寝疾惮于易箦爱之至也而曽子责之曰姑息鲁受天子礼乐以祀周公尊之至也而孔子伤之曰周公其衰矣臣愿陛下勿以姑息事献帝而使后世有其衰之叹且羣臣之议再四详慎谓当存始封之号避皇考之嫌陵庙嵗时重臣代祭皇嗣既蕃立后安陆全百世不祧之尊此皆为陛下忠谋也今不察而督过之谓忤且慢喜怒好恶不无少失其平臣歴观前史泠襃段犹之徒当时所谓忠爱后世所斥以为邪媚者也师丹司马光之徒当时所谓欺慢后世所仰以为正直也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望陛下屈已从善不吝改过以光大孝上以为出位渎扰下镇抚司
  何乔逺名山藏开圣记大学士蒋冕上疏曰顷者建室之议臣等与毛纪费宏反覆论奏数千言矣仰惟皇上天纵圣神嗣承大统至亲伦序天与人归固不待赞然非昭圣张太后传武宗皇帝遗命则将无所承受而授受大义不明今既受命于武宗即宜嗣统以为后特兄弟之名有不容紊故但兄武宗考孝宗母张太后而于孝武二庙皆称嗣皇帝称臣称御名以示继统承祀之义所后所生不可混也陛下曰朕于正统大义不敢有违固知之矣自古人君嗣承天位谓之承祧践祚祧宗祧祚庙之阼阶也礼为人后者惟大宗大宗尊之统也皆主宗祀言汉至今千七百嵗矣未有庙本生父大内者汉宣帝以兄孙继统为叔祖昭帝后立所生父庙于奉明园光武埽平僭乱奋然崛起盖取位于新莽非继统于平婴一闻张纯朱浮之议即降其私亲四世祀于舂陵宋英宗所生父濮安懿王亦止即国立庙我皇上为献皇帝立祀安陆礼虽非经事犹类古今后武宗考孝宗身主祖宗列圣之祀又欲兼奉小宗情既重于所生义必疎于所后二宗在天之灵谁托乎臣等考经质礼稽询佥谋不防采纳汪俊乞休遽听其去萼璁有言亟召其来其日天气晴明陡变隂晦至暮风霾特甚天心仁爱尤极惓惓愿陛下详察之
  典彚五月诏名奉先殿西室为观徳殿奉安献皇帝神主遣官诣安陆奉迎礼部侍郎吴一鹏言歴考前代无自寝园迎主入大内者况安陆乃啓封之地献皇帝神主久安太祖之重中都太宗之重留都皆以王业所基永修典礼今献皇帝神主宜永祀安陆不听
  史槩六月璁萼至京给事中张翀等三十余人御史郑本公等四十余人连章劾之并及黄绾黄宗明方献夫席书下所司擢璁萼翰林学士尚书乔宇言席书以内防陞尚书臣两言其不可今璁萼复拜学士内降恩泽多施于佞幸上曰璁萼非干进者令即视事吏部贠外郎薛蕙上为人后解一篇为人后辨一篇【西原集为人后觧礼之所以立后者重大宗也何言乎重大宗小宗无子以为可以絶者也故不为之立后大宗无子不可以絶故立后以继之小宗不可拟大宗故曰重大宗也曷为后大宗不后小宗重本也其重本奈何大宗者祖之正体也本也小宗者祖之旁体也支也本存而支亡亡而犹存也尊者存焉尔本亡而支存存而犹亡也存者防矣是故小宗无后祖不絶大宗无后祖絶矣礼之后大宗不后小宗重絶祖也虽然大宗者卿大夫之礼也何以曰卿大夫之礼古者公子为卿大夫及始仕而为大夫者谓之别子继别子者谓之大宗故曰大宗者卿大夫之礼也此卿大夫也而不可絶益知天子之不可絶矣天子之不可絶奈何大宗者继别云尔曰尊之统也收同族云尔曰收族者也天子之统受诸始祖始祖受诸天不啻尊之统也内治同姓外治异姓不啻收族者也飨百神以为天地社稷主也育万物以为天下君也此天子之礼也甚大宗矣是故不可絶也可絶也者则始祖之统可阏也同姓异姓之治可不辨也天地社稷可无主也天下可无君也故天子无嗣建支子以后天子礼也支子后天子适子不为后乎礼之正者支子为后礼之变者适子亦为后矣何言乎礼之变者适子亦为后适子不为后者非他也传小宗之统焉尔明小宗之统为重也益知大宗之统为重矣明大宗之统为重也益知天子之统为尤重矣故适子可以后大宗可以后大宗斯可以后天子矣天子者始祖之体大统之所在尊则无上亲则本始也诸侯虽有尊焉不敢信其尊矣虽有亲焉不敢専其亲矣信其尊嫌于贰君専其亲嫌于贰祖故诸侯适子后天子者不敢遂其尊亲也尊亲者人之至重也然而不敢遂焉示犹有至重者也继大统者因斯举也而知其所由来则可以事天可以保宗庙可以有天下是故明于为人后之义者错诸天下无难矣为人后辨陛下继祖体而承适统合于为人后之义坦然明白无可疑者也廼有二三臣者诡经畔礼以惑圣听夫经传纎悉之指彼臣未能睹其十一遽欲持小慧而骋夸辞可谓不知而作者也其曰陛下为献帝不可夺之适嗣案汉石渠议曰大宗无后族无庶子己有一适子当絶父祀以后大宗否戴圣云大宗不可絶礼言适子不为后者不得先庶子尔族无庶子则当絶父以后大宗晋范汪曰废小宗昭穆不乱废大宗昭穆乱矣先王所重大宗也岂得不废小宗以继大宗乎汪又曰大宗者人之本也人不可以无其本所以立大宗也小宗之家五世则迁安知始祖之所从出与宗祀之所由来敬宗所以尊祖祢不为重乎此二説者其亦得礼意矣夫谓得礼意者以其别祖祢之统权大宗小宗之轻重而达于立后之义也盖人子虽有适庶其亲亲之心一也而礼适子不得为后庶子得为后者此非亲其父母有厚薄也直系于传重收族不同尔今之言者不知推本祖祢惟及其父母而止此弗忍薄其亲而忍遗其祖也其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乃汉儒邪説案此踵欧阳修之谬也夫为人后为之子其言出于公羊固汉儒所传者然于仪礼实相表里古今以为折衷未有异论者也借若修之説其悖礼甚矣礼为人后者斩衰三年此子于父母之丧也以父母之丧服之不曰为之子而何其言之悖礼一也传言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其若子者由为之子故尔传明言若子今顾曰不为之子其言之悖礼二也为人后者不为之子然则称谓之间将不曰父而仍曰伯父叔父乎其言之悖礼三也又立后而不为之子则古立后者皆未尝实子之而姑伪立是人也是圣人伪教人以立后而实则无后焉尔其言之悖礼四也夫无后者重絶祖考之祀故立后以奉之今所后既不得而子则祖考亦不得而孙矣岂可以入其庙而奉其祀乎其言之悖礼五也由此观之名汉儒以邪説无乃其自名也抑二三臣者亦自度其説之必穷也于是又为遁辞以倡之曰夫统与嗣不同陛下之继二宗当继统而不继嗣此一言者将欲以尽废先王为人后之义与则犹悖礼之甚者也然其牵合附防于名实苟不辨而絶之殆将为后世祸矣夫礼为大宗立后者重其统也重其统不可絶廼为之立后至于小宗不为之后者统可以絶则嗣可以不继也是则继统故继嗣继嗣所以继统也故礼为人后言继嗣也后大宗言继统也统与嗣非有二也其何不同之有自古帝入继者必明为人后之义而后可以继统盖不为后则不成子也若不成子夫安所得统而继之故为后也者成子也成子而后继统又将以絶同宗觊觎之心焉圣人之制礼也不亦善乎抑成子而后继统非独为人后者尔也礼无生而贵者虽天子诸侯之子苟不受命于君父亦不敢自成尊也春秋重授受之义以为为子受之父为臣受之君故谷梁子曰臣子必受君父之命斯义也匪直尊君父也亦所以自尊焉尔盖尊其君父亦将使人之尊已也如此则礼义明而祸乱亡今説者谓伦序当立斯立已是恶知礼与春秋之意哉若夫前代之君间有弟终而兄继侄终而伯叔父继者此遭变不正者也然多先君之嗣先君于己则考也已于先君则子也故不可考后君而亦无两统二父之嫌若晋之哀帝唐之宣宗是也晋哀帝成帝之子封琅邪王穆帝之叔也穆帝崩无嗣迎即帝位唐宣宗宪宗之子初封光王武宗之叔也武宗大渐为皇太叔即位柩前其或诸侯之嗣则未有仍考诸侯而不考天子者也陛下天伦不先于武宗正统不自于献帝是非予夺至为易辨而二三臣者猥欲比于遭变不正之举故曰悖礼之尤者也】
  史槩上下蕙诏狱黜为民七月乔宇致仕去侍郎贾咏学士丰熙等修撰杨慎等给事中张翀等御史余翺等郎中余寛等寺正毋徳纯等同上疏诣左顺门跪伏大呼上方斋闻之遣司礼官谕令退不起命执丰熙等八人下诏狱修撰杨慎检讨王元正撼门大哭羣臣皆哭声震阙庭上大怒命逮五品以下员外马理等一百三十四人并下诏狱廷杖谪戍霍韬家居上疏曰议礼有两端曰崇正统曰正天伦徒崇正统其弊至于利天下而弃父母徒重天伦其弊至于小加大而卑逾尊故臣前日谓陛下宜称孝宗曰皇伯考献帝曰皇考武宗曰皇兄此天伦之当辨者也尊崇之义则姑在所缓此正统之当崇者也乃近者廷臣议上考孝宗又兼考献帝此汉人二父之失也献帝徽称既极尊崇圣母尊号亦二昭圣此汉人两统之失也本原既差愈议愈失臣之愚虑则愿陛下预防未然之失母重将来之悔而已夫昭圣久称圣母一旦改称大非人情所堪所赖陛下之委曲承迎务得懽心此可虑者一昭圣礼秩虽崇然其势日轻章圣尊称虽或未至然其势日重恐给使左右之人不达圣意妄生疑间或以弥文小节遂搆两宫之隙此可虑者二愿陛下启圣母曰皇太后实大统适宗至尊无对必时自谦抑以示尊敬庄肃皇后母仪天下十有六年接见之仪不可轻忽俾宫闱大权一归昭圣庶宗统正而嫌隙消天下万世无所非议上嘉其忠趣令赴召九月采璁萼书献夫等议定大礼称孝宗曰皇伯考昭圣曰皇伯母献皇帝曰皇考章圣曰圣母是日献皇帝神主至京奉安观徳殿
  典彚上以观徳殿地势廹隘欲改建四年四月光禄寺署丞何渊言献皇帝入继大统所自出之帝请于太庙内立世室以为祢庙祢庙得所而后大统有光下部议礼部尚书席书等议言周以文武有功徳乃立世室与后稷庙皆百世不迁我太祖始建四庙后改同堂异室以太祖拟文世室太宗拟武世室今献皇帝以藩王追称帝号何渊乃欲比之太祖太宗立世室祀于太庙不知何説也古王者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不知何説也初议以孝宗为祢今祀献帝于观徳殿即祢庙也何渊又曰祢庙得所而后正统有光又不知何説也张璁言臣与廷臣抗论之初即曰当别为立庙京师又曰别立祢庙不干正统此非臣一人之议天下万世之公议也桂萼言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如何渊之説诚所谓陷君者可顺情而信之紊昭穆之序乱统纪之常乎皆不听五月礼官防羣臣复奏上以观徳殿在大内太常不得行礼命再议且遣中官谕席书曰必祔庙乃已吏部尚书廖纪都御史李钺通政柴义等皆奏如何渊之言是献皇帝昔称臣于外藩今并祀于帝位不得为而为之非孝也乱昭穆之伦蔑祖宗之法不可为而为之非孝也上意已决即命营建定名曰世庙九月成自观徳殿奉迁神主于世庙后又改为献皇帝庙
  史槩六年张璁请修大礼全书七年六月书成命曰明伦大典杨廷和除名为民毛澄追削生前官蒋冕毛纪乔宇汪俊林俊冠带闲住
  何乔逺名山藏林俊嘉靖六年卒七年明伦大典书成追罪俊进歴代成礼论革为民
  典彚十七年六月通州同知丰坊言宜建明堂加尊皇考献皇帝庙号称宗以配七帝下部议礼部尚书严嵩言大祀殿在圜丘北秋享即此可行献皇帝配帝侑食元合周道上谕明堂秋享宜于奉天殿行之皇考称宗不为过情命再议户部侍郎唐胄上疏力争黜为民嵩复议古者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晋则十一室而六世唐则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诏议太庙礼学士宋諟议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禘祫图又以太祖太宗同居昭位皆古事之可据者今皇帝与孝宗同气之亲臣谓宜奉皇考与孝宗同为一庙
  史槩秋九月辛巳上献皇帝尊諡曰知天守道洪徳渊仁寛穆纯圣恭俭敬文献皇帝庙号睿宗是日奉主祔享太庙辛夘大享上帝于元极寳殿奉睿宗献皇帝配自是嵗一行之二十年四月辛酉风雷雨雹太庙灾羣庙皆尽惟睿庙在垣外得存二十二年十一月命重建太庙更为同堂异室之制二十四年六月太庙成诏定安神位次太祖居中左序成宣宪睿右序仁英孝武追崇之典至是而极
  干学案为人后者后大宗也宗法以传重也卿大夫有家诸侯有国皆谓之重况于天子有天下其重何如继嗣即继统三代传子之天下非唐虞传贤之天下为人后者为之子自天子以至庶人一也曰为人后则不言为之子而分定矣犹适子众子或称为父后或不为父后或为母后或不为母后或孙为祖后为后者子之尤重也天子诸侯君国子民其礼视卿大夫尤隆矣生时尊之为君死则与称兄弟可乎春秋闵僖之为父子可知矣唐之武宣以叔父继犹子既继统矣即是继嗣君道也父道也天经地义不可淆者也汉之泠襃段犹明之张璁桂萼小人之尤逢君以图富贵流传简编有识鄙耻独怪欧阳公以一代文宗于濮安懿王典礼依违其词贻讥后禩善乎程伊川之议足为万世准则矣薛考功为人后解为人后辨最明晰附録于史槩条下读者详之

  读礼通考卷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一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一
  国恤四
  天子父在服祖
  宋史绍熙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防皇帝以疾聴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礼【太皇太后髙宗后吴氏也】知閤门事赵汝愚奏请车驾过宫执丧成礼疏曰邦国不幸大行圣帝奄弃羣臣臣等不任哀痛昨早后殿奏事陛下面许臣等只候审问关礼等子细即便过宫玉音甚确臣等退就祥曦殿门外等候久之未有处分臣等哀恳相继屡有文字控请及缴进慈福夀圣皇太后御札令臣等遂请车驾过宫虽蒙奏知画降御寳付外亦未闻銮驾之出至日景过午又縁大暑大行梓宫不可迟缓臣等不得已先诣重华哭临宣布遗诰了当虽赖陛下威灵一夕内外幸而无事然自古及今未有闻父丧而不奔赴者今陛下圣徳愈亏人情愈恐纵祸乱未作臣等窃为陛下危之伏惟大行皇帝已择用此月十一日小敛十三日大敛成服陛下若不及此时速往执丧成礼少用人子之情不知何时而可遂往邪陛下既失此时而不往则陛下将终不成服乎陛下既有父之丧而终不成服不审将服何服而视朝以见羣臣乎故事成服聴政御殿皆有节次今礼节尽废不审陛下将用何日复视朝乎纵陛下一切不问不审北使将来吊祭陛下亦可坚辞固拒而不出乎陛下若预思北使之来不可不往受吊祭则今日之奔赴亦何可缓也【案时汝愚已知枢密院事兹云知閤门事误汝愚又有第二疏今不载】
  初髙宗之丧孝宗为三年服及孝宗之丧有司请于易月之外用漆纱浅黄之制盖循绍兴以前之旧朱熹初至不以为然奏言今已往之失不及追改惟有将来启欑引礼当复用初丧之服则其变除之节尚有可议望明诏礼官稽考礼律豫行指定其官吏军民方丧之服亦宜稍为之制勿使肆为华靡其后诏中外百官皆以凉衫视事盖用此也
  朱熹乞讨论丧服劄子曰臣闻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达于庶人无贵贱之殊而礼经勅令子为父适孙承重为祖父皆斩衰三年盖适子当为父后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袭位以执丧则适孙继统而代之执丧义当然也然自汉文短丧之后歴代因之天子遂无三年之丧为父且然则适孙承重从可知矣人纪废壊三纲不明千有余年莫能厘正及我大行至尊夀皇圣帝至性自天孝诚内易月之外犹执通丧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超越千古拘挛牵制之弊革去百王衰陋卑薄之风甚盛徳也所宜着在方册为世法程子孙守之永永无斁而间者遗诰初颁太上皇帝偶违康豫不能躬就丧次陛下实以世适之重仰承大统则所谓承重之服着在礼律所宜一遵夀皇已行之法易月之外且以布衣布冠视朝听政以代太上皇帝躬执三年之丧而一时仓卒不及详议遂用漆纱浅黄之服不惟上违礼律无以风示天下且将使夀皇已革之弊去而复留己行之礼举而复坠臣愚不肖诚窃痛之然既往之失不及追改唯有将来启殡引礼当复用初丧之服则其变除之节尚有可议欲望陛下仰体夀皇圣孝成法明诏礼官稽考礼律预行指定其官吏军民男女方丧之礼亦宜稍为之制勿使过为华靡布告郡国咸使闻知庶防渐复古制而四海之众有以着于君臣之义实天下万世之幸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方文公上议时门人有疑者文公未有以折之后读礼记正义丧服小记为祖后者条因自识于本议之末其略云准五服年月格斩衰三年适孙为祖【谓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礼经无文但传云父没而为祖后者服斩然而不见本经未详何据但小记云祖父没而为祖母后者三年可以旁照至为祖后者条下疏中所引郑志乃有诸侯父有废疾不任国政不任丧事之问而郑答以天子诸侯之服皆斩之文方见父在而承国于祖之服向来上此文字时无文字可检又无朋友可问故大约且以礼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当承重者时无明白证验但以礼律人情大意荅之心常不安归来稽考始见此説方得无疑乃知学之不讲其害如此而礼经之文诚有阙略不无待于后人向使无郑康成则此事终未有断决不可直谓古经定制一字不可増损也
  庆元二年六月九日大祥八月十六日禫祭时光宗不能执丧宁宗嗣服欲大祥毕更服两月曰但欲礼制全尽不较此两月于是监察御史胡纮言孙为祖服己过期矣议者欲更持禫两月不知何用典礼若曰适孙承重则太上圣躬亦已康复于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丧有二孤也自古孙为祖服何尝有此礼诏侍从台諌给舍集议吏部尚书叶翥等言孝宗升遐之初太上圣体违豫就宫中行三年之丧皇帝受禅正宜仿古方丧之服以为服昨来有司失于讨论今胡纮所奏引古据经别嫌明防委为允当欲从所请参以典故六月六日大祥礼毕皇帝及百官并纯吉服七月一日皇帝御正殿飨祖庙将来禫祭令礼官检照累朝礼例施行四月庚戌诏羣臣所议虽合礼经然于朕追慕之意有所未安早来奏知太皇太后靣奉圣防以太上皇帝虽未康愈宫中亦行三年之制宜从所议朕躬奉慈训敢不遵依
  母后不知存亡嗣皇制服
  旧唐书代宗睿真皇后沈氏吴兴人世为冠族父易直秘书监开元末以良家子选入东宫赐太子男广平王天寳元年生徳宗皇帝禄山之乱宗幸蜀诸王妃主从幸不及者多陷于贼后被拘于东都掖庭及代宗破贼收东都见之留于宫中方经略北征未暇迎归长安俄而史思明再陷河洛及朝义败复收东都失后所在莫测存亡代宗遣使求访十余年寂无所闻徳宗即位下诏曰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则事天莫先于严父事地莫盛于尊亲朕恭承天命以主社稷执珪璧以事上帝祖宗克配园寝永终而内朝虚位阙问安之礼衔悲内恻忧恋终嵗思欲歴舟车之路以听求音问而主兹重器莫匪深哀是用仰稽旧仪敬崇大号举兹礼命式遵前典宜令公卿大夫稽度前训上皇太后尊号建中元年十一月遥尊圣母沈氏为皇太后陈礼于含元殿庭如正至之仪上衮冕出自东序门立于东方朝臣班于位册曰嗣皇帝臣名言恩莫重于顾复礼莫贵于徽号上以展爱敬之道下以正春秋之义则祖宗之所禀命臣子之所尽心尊尊亲亲此焉而在两汉而下帝王嗣位崇奉尊称厥有旧章永惟丕烈敢坠前典臣名谨上尊号曰皇太后帝再拜歔欷不自胜左右皆泣下仍以睦王为奉迎皇太后使工部尚书乔琳副之候太后问至升平公主宜备起居于是分命使臣周行天下明年二月吉问至羣臣称贺既而诈妄自是诈称太后者数四皆不之罪终贞元之世无闻焉徳宗敦崇外族赠太后父易直太师易直子库部员外郎介福赠太傅介福子徳州刺史士衡赠太保易直第二子秘书少监震赠太尉时沈氏封赠拜爵者百余人贞元七年诏外曽祖隋陜令沈琳赠司徒追封徐国公与外祖赠太师易直等立五庙以琳为始縁祠庙所须官给后无近属惟族子房为近徳宗用为金吾将军主沈氏之祀宪宗即位之年九月礼仪使奏太后沈氏厌代登真于今二十七载大行皇帝至孝惟深哀思防极建中之初已明诏舟车所至靡不周遍嵗月滋深迎访理絶案晋庾蔚之议寻求三年之后又俟中夀而服之今参详礼例伏请以大行皇帝启欑宫日百官举哀于肃章门内之正殿先令有司造袆衣一副哀日令内官以袆衣置于幄自后宫人朝夕上食先启告元陵次告天地宗庙昭徳皇后庙太皇太后諡册造神主择日祔于代宗庙其袆衣备法驾奉迎于元陵祠复置于代宗皇帝衮衣之右便以哀日为国忌诏如奏其年十一月册諡曰睿真皇后奉神主祔于代宗之室
  藩王入继大统服本生母后
  明世宗实録嘉靖十七年十二月乙丑礼部言十二月三十日大行皇太后服制二十七日已满恭检孝贞皇太后丧礼制满后上位仍素翼善冠布袍腰绖御西角门不鸣钟鼓百官具素服乌纱帽黒角带侍朝候梓宫入山陵奏请变服第今嵗适遇正旦朝防祭享一切吉仪所当酌议臣等恭儗皇上是日早黒翼善冠浅淡袍服黒犀带御殿受朝疏入未报上谕大学士言元旦极殿拜天仍具制服陛下望拜及先期一日合变服否于是礼部更请正旦日上拜天受朝及先期一日俱宜青服孟春特享宗庙自前三日奏斋始皇上具青服臣下同之后遇祭享以此为例余日仍以孝贞皇太后丧礼例行上览疏谕内阁曰部疏所拟未免循故事未见损益何如礼曰三年之丧贤者勿过不肖者不可不勉若拘此纸上法度自后世君人者皆罪人也不但景君一人尔朕气质防弱志念实不副每有志于古道力不克然时亦不同也今既曰以日易月无有不知无有不见非虚文也是实行也更不必小惠报父母姑息以事亲直便实为之庶不旁牵蔓引而圣人可作伪乎虽山陵之未就而实不是古人未葬之时百事皆辍之候吉典亦行郊社在上又不敢废封建征伐赏刑诸事命出一人本无虚日谓之居丧吾不信也便当如制定服后皆不必迁就遇郊有事宜吉服作乐况父在柩子嗣位率用全吉何事天反云尔邪其尊尊也庙有事着浅色服不作乐此亲亲也居他处服墨布至丧次仍素色直候奉引安陵仍用始服之服以终之庶为情实卿等即抄明白付宗伯翰林礼科各议来行否即曰否礼部覆皇上析理精防可为万世法请令臣等通行内外一体遵奉报可
  尚寳司司丞马从谦疏曰臣闻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无贵贱一也然而贤者之心犹无穷也要亦古昔圣帝明王揆诸天理本之人情立为中制以传天下万世非必谓此足以尽报其亲亦借此以少申父母三年之懐之爱尔故曰养生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又曰亲丧固所自尽也考之尧舜以至三代他政虽不能无损益而独三年之丧未之有改也至于贬废古制减节丧纪陋哉汉文之所为也以日易月至今行之子以自便而忘其亲臣以自便而忘其君莫不心知其非而卒不能复古之制以自便之私也虽然以区区滕文公犹能复古制于五十里之国民到于今称之惜哉汉唐宋之英君狃于羣议以堂堂天下万姓之主敢于忘亲而敢蹈文帝之陋规中间有晋武帝议之而未行魏孝文行之而未备周髙祖但行于五服之内而不及羣臣宋之贤君能行于宫闱之内而未能明正其制以广示天下固将有待于今日大圣人之改定也迩者章圣皇太后升遐虽有遗诏以日易月有司不过仍旧具仪节陛下适在嬛疚哀痛之中不遐详议遽为批荅臣知陛下之心必有不能自已者求所以自尽焉而已矣夫曰自尽云者谓非人言所能与也时制所能拘也根于心于情作于寤寐起处蔼乎莫之能以自禁也果何以见之乃者角门勅哀意惨苦陵兆兴役冲寒奔视羣臣莫不为之感泣以随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制令天下臣民皆得以终三年之丧于天下臣民之父母违者罪以违制是驱天下以礼道也而陛下独遵以日易月之制恐非躬行率先之孝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己也臣闻陛下之在藩邸天启冲慧尚能力持丧纪于睿宗献皇帝之上宾乃今不得行于大行章圣皇太后是圣人在天子之位反不能议礼制度考文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伏覩我朝制作厘革陋习超出近古至矣美矣至于礼乐待百年而后兴者又在今日也若夫郊之为四庙之为九正皇帝之号去孔子之封借田明堂以次兴举可谓一洗近代之鄙而上追唐虞三代之盛规矣至于丧礼犹独因陋就简未能真切以示孝于天下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诚恐易日之制已毕内外皆从吉矣梓宫在殡诚有未安不能不贻陛下他日之悔也而或以为哀诏已而不可易臣愚以为事固有一定之而不可易十易之而不为病者惟顾礼之是非何如尔今日之事但当改定于哀诏既之后盖哀诏者奉行大行皇太后之遗意改定者又圣天子仰答之孝心也或者以为三年之久恐妨民事之吉臣愚以为此不过袭汉儒假借之言尔岂可徙重而就轻下徇天下之情而阻我天性之至爱也虽然此亦无难者固不必胶于三年不言万防之尽废亦不必直禁三年之嫁娶堕四时之祀典乞下礼官博考唐虞三代之古制采集汉唐宋诸儒之议论兼求宋朝宫帏三年之礼度而参订之出入古今酌量轻重变通权宜上不废郊庙之礼下不废天下之万防然后上请裁定以终三年庶防化导有本而天下万世之为人子礼者无容议矣
  为故国主服
  史记项羽隂令衡山王临江王击杀义帝汉王闻之袒而大哭【如淳曰袒亦如礼袒踊】遂为义帝丧临三日使者告诸侯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靣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于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丧诸侯皆缟素悉关内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三国志建安二十五年或传闻汉帝见害先主乃丧制服追諡曰孝愍皇帝
  魏明帝青龙二年诏有司以太牢告祠文帝庙追諡山阳公为汉献皇帝葬以汉礼
  献帝传帝变服率羣臣哭之使使持节行司徒太常和洽吊祭又使持节行大司空大司农崔林监防丧事诏曰盖五帝之事尚矣仲尼盛称尧舜巍巍荡荡之功者以为禅代乃大圣之懿事也山阳公深识天禄永终之运禅位文皇帝以顺天命先帝命公行汉正朔郊天祀祖以天子之礼言事不称臣此舜事尧之义也昔放勲殂落四海如丧考妣遏密八音明丧葬之礼同于王者也今有司奏丧礼比诸侯王此岂古之遗制而先帝之至意哉今諡公汉孝献皇帝使太尉具以一太牢告祠文帝庙曰叡闻夫礼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厥初是以先代之君尊尊亲亲咸有尚焉今山阳公寝疾弃国有司建言丧纪之礼视诸侯王叡惟山阳公昔知天命永终于已深观厯数久在圣躬传祚禅位尊我民主斯乃陶唐懿徳之事也黄初受终命公于国行汉正朔郊天祀祖礼乐制度率乃汉旧斯亦舜禹明堂之义也上考遂初皇极攸建允熙克让莫朗于兹盖子以继志嗣训为孝臣以配命钦述为忠故诗称匪棘其犹聿追来孝书曰前人受命兹不忘大功叡敢不奉承徽典以昭皇考之神灵今追諡山阳公曰孝献皇帝册赠玺绂命司徒司空持节吊祭防丧光禄大鸿胪为副将作大匠复土将军营成陵墓及置百官羣吏车旗服章丧葬礼仪一如汉氏故事丧葬所供羣官之费皆仰大司农立其后嗣为山阳公以通三统永为魏宾
  宋书武帝永初二年九月已丑零陵王薨车驾三朝率百僚举哀于朝堂一依魏明帝服山阳公故事太尉持节监护葬以晋礼
  五代防要周广顺元年正月勅汉祖为义帝举丧魏明正禅陵尊号一时逹礼千古所称况朕久事前朝常参大政宜令所司择日为故主举丧仍备山陵葬礼有司上言皇帝为故主举丧日服缟素直领深衣腰绖等成服毕祭奠不视朝七日防禁音乐文武内外臣僚成服后每日赴太平宫临三日止七日释服至山陵启欑日仍服丧服送灵车出城班辞释服从之
  通鉴南唐主知诰为李氏考妣哀与皇后斩衰居庐如初丧礼朝夕临凡五十四日【初丧之礼自古无五十四日之制唐主亦是依傍汉晋以日易月之制居父丧母丧各二十七日故为五十四日】
  【附】晋书载记吕光闻苻坚为姚苌所害奋怒哀号三军缟素大临于城伪諡坚曰文昭皇帝长吏百石己上斩衰三月庶人哭泣三日
  天子服曽祖母
  宋史礼志髙宗宪圣慈烈皇后吴氏庆元三年崩时光宗以太上皇承重寜宗降服齐衰期 吴皇后传后崩遗诰太上皇帝疾未痊瘉宜于宫中承重皇帝服齐衰五月以日易月诏服期年丧
  干学案寜宗于吴皇后曽孙也曽孙为曽祖母本宜齐衰五月若承重则斩衰三年今既有光宗承重则寜宗但服齐衰五月可己而乃加至期年得无过于礼制乎
  天子服庶祖母
  通典汉文帝所生母薄太后以景帝前二年崩天子朝臣并居重服【谓齐衰三年也】
  晋书礼志安帝隆安四年孝武太皇太后李氏崩疑所服尚书左仆射何澄右仆射王雅尚书车孔安国祠部郎徐广议太皇太后名位允正体同皇极理制备尽情礼弥申阳秋之义母以子贵既称夫人礼服从正故成风显夫人之号文公服三年之丧子于父之所生体尊义重且礼祖不厌孙固宜遂服无屈而縁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则疑斯从重谓应同于为祖母后齐衰期【通典作齐衰三年宜从通典】永安皇后无服但一举哀百官亦一期诏可【晋书止此以下补入通典】
  通典徐广又寻案汉文所生薄太后亡朝臣亦重服太常殷茂曰太皇太后名称虽尊而据非正体主上纂承宗祖不宜持重谓齐服为安徐野人云若以鲁侯所行失礼者左传不见讥责而汉代持服与正适无异殷太常所上服事于礼中寻求俱无明文然仆之所言専据春秋也车答云汉代皆服重且大体己定此当无复翻革邪于是安帝服齐衰三年百竂并服期于西堂设菰庐神武门施凶门柏歴 宋庾蔚之谓公羊明母以子贵者明妾贵贱若无适子则妾之子为先立又子既得立则母随贵岂谓可得与适同邪成风称夫人非礼之正谷梁已自为通小记云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此谓凡庶子故郑云祖不厌孙尔非谓承祖之重而可得申其私服也庶子为后不得服其母以废祭故也则已卒己子亦不得服祖庶母可知矣小记言妾子不代祭谷梁传言于子祭于孙止此所眀凡妾非谓有加崇之礼者也古今异礼三代殊制汉魏以来既加庶以尊号徽旗章服为天下小君与适不异故可得服重而庙祭传祀六代尔非古有其义也
  五代史记晋本纪天福七年秋七月壬辰皇祖母刘氏崩辍视朝三日
  【徐无党曰髙祖所生母也髙祖时尊为皇太后矣其崩也丧葬不用后礼见恩礼之薄不书曰皇太后者于帝为祖母也曰崩正其名也】
  明世宗实録嘉靖元年十一月庚申夀安皇太后崩【宪宗之妃兴献王之生母也】世宗服丧二十七日而除
  杨廷和自记嘉靖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夀安皇太后崩逝萧敬司礼传上意欲颁遗诰且手持一黄掲帖曰此已有稾第欲先生润色之予云遗诰止行于宫中先传防谕礼部具丧礼仪注可也萧去予遂与同官言曰遗诰在夀安未宜皆以为然予又曰三年之丧亦不可行砺庵【毛纪】曰且先议服制服制定乃议其他因取防典摘大明律令孙为祖服齐衰期年之文相示又取孝肃孝贞大丧礼仪注阅之予曰内庭一应祭奠皆如旧仪不可减外庭之礼皆杀之服以十三日而除遂拟勅谕进呈敬所【蒋冕】谓有勅谕可以止遗诰矣明日早掖门未启散本官趣予辈入索遗诰予曰昨已进勅谕矣再来应亦如之未几诸司礼偕至阁中传谕上意今日之礼悉如孝肃行事急颁遗诰予曰事体似有不同萧曰夀安与孝肃皆自皇妃为皇太后如何不同予谓孝肃于宪庙为亲母孝庙承宪庙之后服制当行三年亦当颁遗诰今上继孝宗之后承武宗之统因兴献帝乃加尊号盖圣情有不得已者于礼未为安于义未为正予辈自去年三月言之至今外议纷纷犹未己也此事岂可更犯众议以损圣徳万一不听予辈言议者复将纷纷圣躬才平复能无伤圣心邪宫中礼仪一切从厚圣心亦可少慰也寻复来执议如前谓上意必欲复三年之丧予辈言此乃纲常典礼所系决不敢从诸司礼谓非天子不议礼今以上意行之何为不可予言非天子不议礼谓所议者合于礼也若非礼之礼岂天子所议况既谓之议须合天下之情非独断也寻召予辈至文华门予以为上将面议之及至门下则诸司礼云一应礼仪上意俱从列位先生言但欲改十三日为二十七日尔再无容议也予云所当议者正在服制廷和今日不言将得罪于天下后世太祖太宗孝宗在天之灵必加隂谴他日死而有知见自已父母于地下父母必谓尔仗祖宗福廕遭逢圣明滥叨大任不能辅导朝廷以礼今日何顔见我也张司礼云老先生议论已到忠情已尽朝廷行三年之丧亦尽孝道君臣之间忠孝两全岂不是好老先生説他日无顔见父母于地下即是王旦削髪之意但王旦是赞助天书矫诬之事与今日事体不同予云为大臣不能事君以道隐忍不言即是欺心与矫诬天书一般众司礼云连日议论我辈一一奏知圣意坚欲行三年之丧以尽孝道先生每欲不顺从予云经书所言孝道事甚多今不必逺引论语中孔子告孟懿子问孝的言语只语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便是尽孝的事若服制非礼岂得是孝岂可阿意曲从同官相继言之诸司礼皆变色谓上意已定我辈更不敢奏也然二十七日之制但行于宫中免颁遗诰外朝哭临止三日在外王府并诸司俱免进香亦见降杀之义矣
  干学案自汉以后天子由支庶登大位者莫不尊其所生同之于适没则服以三年若没于其孙之世则其孙以父之所尊也莫不奉以太皇太后之礼而亦服以三年此后世之常礼不必尽记今但取其有议论可采者着之于篇
  天子服适母
  晋书礼志武帝杨悼皇后既母养懐帝后遇难时懐帝尚幼及即位申诏述后恩爱及后祖载羣官议帝应为追制服或以庶母慈母已依礼制小功五月或以谓慈母服如母服齐衰者众议不同闾丘冲议云杨后母养圣上盖以曲情今以恩礼追崇不配世祖庙王者无慈养之服谓宜祖载之日可三朝素服哀而已于是从之
  干学案悼后于懐帝继适母也依礼宜服三年况又有慈养之恩乎引庶母慈已者固非引慈母如母者亦非至闾丘冲谓悼后不配世祖庙但三朝素服哀则益非矣夫帝本有行服之意羣臣不能推明正礼而乃导之以非礼皆得罪于名义者也【案成帝咸康七年始配食武帝】
  魏书礼志神龟元年九月尼髙皇太后崩于瑶光寺肃宗诏曰崇宪皇太后徳协坤仪征符月晷方融壸化奄至崩殂朕幼集荼蓼夙凭徳训及翕虣定难是赖谟谋夫礼沿情制义循事立可特为齐衰三月以申追仰之心有司奏案旧事皇太后崩仪自复魄敛葬百官哭临其礼甚多今尼太后既存委俗尊凭居道法凶事简速不依配极之典庭局狭隘非容百官之位但昔经奉接义成君臣终始情礼理无废絶辄准故式立仪如别内外羣官权改常服单衣邪巾奉送至墓列位哭拜事讫而除止在京师更不宣下诏可
  干学案是时胡氏擅权髙后失位肃宗之不服重实受制于胡氏尔然而降至齐衰三月则进退无所据矣 又案天子服适母自有三年正礼不必尽记兹所载者但取其礼之变者尔
  唐防要唐武宗防昌五年正月兵部尚书归融奏伏覩义安殿皇太后遗令皇帝三日不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者皇帝遵诰将欲施行臣等商量事贵得中礼从顺变伏以宣懿皇太后【武宗之母】常奉太皇太后之命追尊徽名祔配庙室今之议礼合有等杀伏请皇帝降服期行以日易月之制十三日释服其内外臣寮亦请以此除释至于营奉陵寝制度法物即请准旧例更无降制从之
  干学案义安太后即恭僖皇后王氏敬宗之母也本非穆宗正配则于武宗为庶母但武宗既逺承敬宗之后则亦当事之如母而服之三年乃遗诰命制服二十七日而礼官反减为十三日则是导其君以薄道矣 此非适母而礼当同于适母故列于此条
  天子为生母服
  晋书礼志兴寜元年哀帝章皇太妃薨帝欲服重江虨啓先王制礼应在缌服诏欲降期虨又啓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于是制缌麻三月
  干学案仪礼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麻三月此江虨所据之礼也但仪礼指大夫士而言非上同于天子今太妃虽帝之妾母然自春秋以降支庶为天子者皆尊其所生如适则制服三年其来旧矣乃独使帝制缌麻虽曰守礼得无缺于情乎厥后车论为父后者不得为所生服重而尚书定议大功遂为一代之制方之于此足知缌服之为非矣
  【万斯同曰司马公通鉴亦载此条胡三省注谓周礼王为诸侯缌衰虨之请服缌者以帝入继大宗则太妃乃琅邪之母故以服诸侯者服之殊不知虨之所据乃仪礼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麻三月条初非据周礼缌衰之文也胡氏岂未见仪礼乎且用庶子为父后之服则太妃犹不失生母之尊若用天子为诸侯之服则哀帝竟臣其母矣天下岂有此背礼之论哉周礼王为诸侯缌衰但言缌而不言三月则与缌麻三月之服固有间矣晋书原文明言帝制缌麻三月岂可与周礼缌衰之文混而一之况仪礼此条之传言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正与此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之语合岂非虨所据之礼乎乃舍仪礼可据之条而引周礼不合之説何其谬也此实有关于名分故不可以不辨】
  天子为皇伯母服
  宋史礼志哲宗昭慈圣献皇后孟氏绍兴元年四月崩诏以继体之重当承重服【后妃传作绍兴五年误此与髙宗本纪同】
  宋防要御史中丞章谊奏曰臣等伏覩四月十四日大行隆祐皇太后遗诰时方艰难合行礼仪难以备举皇帝服期以日易月仍不候除服听朝御政又奉四月十五日手诏朕以继体之重当承重服以称孝思之意臣等恭读遗诰则谦慈之心周密之虑固已合于礼经宜于时事有司训典未易改易陛下追崇恩礼务极孝诚尚以期制为轻荐降重服之诏虽改薄从重将以风励四方实为盛徳之事然舍轻从重较之先王礼仪有紊隆杀之节遗诰服期之制已应礼典伏望陛下少抑圣情俯就中制以为天下后世之训 谊又奏曰臣伏覩大行隆祐皇太后遗诰皇帝不候除服御朝听政勿以吾故妨废军国事务臣等有以见皇太后丁寜谆复之意为备尽矣陛下圣性自天朝夕追悼未即临朝颇妨万防于兹累日军书边琐有合条奏国是民言或须奏禀今以仁孝之至情而忘天下之大计恐无以压四海望治之心奉太母遗世之训伏冀皇帝陛下体宗庙付托之重念生灵仰戴之诚少寛圣心勉稽典礼以日易月既已克用旧章则听政御朝亦乞俯从舆望庶防遵奉徽音亟臻至治
  干学案髙宗之位受于钦宗钦宗受于徽宗徽宗受于哲宗则髙宗不上继哲宗明矣今乃言继体之重何也盖髙宗即位于抢攘之际一切传授之命皆由孟后出非但先朝之母后国家实赖以传统此髙宗所以欲服重也况髙宗逺溯哲宗有父道焉君道焉则于哲宗之后有母道焉君母之服舍三年更何服哉
  明世宗实録嘉靖二十年八月辛酉昭圣皇太后张氏崩【孝宗之后】上即日丧谕礼部曰朕承天位本遵皇祖大训昭圣虽称伯母朕母事之尤敬慎焉一切礼制自有定式朝夕等奠祭令内侍官代行礼部上仪注丧日上素服诣大行太后前举哀设奠初九日小敛十一日上素服举哀设奠大敛奉安梓宫几筵殿安神帛立铭旌哭尽哀上齐衰举哀行祭礼十三日上举哀朝夕设奠如前仪内外文武各官【俱斩衰】及命妇【俱素服】宗室诸亲【俱斩衰】及在京军民男妇【俱素服】俱二十七日而除在外军民男妇【俱素服】俱十三日而除
  干学案世宗之服孝后自宜斩衰今世宗虽自祢其考妣而以孝后为伯母然前皇之后有母道焉断无不服斩之理乃礼官之定仪注于臣下则言斩衰于世宗则但言齐衰臣下之斩衰则言二十七日世宗之齐衰则不言日数是但于成服日服之并不终十三日之期矣鸣呼君母也而可服以齐衰之服乎若言伯母之服止于期年则天子絶期何不并期年而亦已之既不能废期年之服则其心固知不可以无服矣不可以无服独可以期服乎天子既已蔑礼而朝臣但知顺从可慨也已
  【万斯同曰孝后之丧百官皆制斩衰是已不知百官之服从服也非正服也从服者从君而服也今世宗已不服斩而使臣下服斩所谓从之义安在乎考仪礼凡臣从君服例降一等今君服齐而臣服斩则是加一等矣而可乎前此武宗夏后之丧帝以从嫂不制服而臣下亦制斩衰虽曰服母之义究竟于从服之义安在也自古岂有母后之丧君不制服而但使臣下服之者哉世宗既私其所亲背经反古犹自以为知礼遂以制礼作乐自任而于孝武两宫之丧轻防至此是从来之蔑礼乱常者莫如世宗之甚从来之阿意顺防者莫如世宗之臣之甚矣读史至斯寜不令人裂眦哉】

  读礼通考巻二十一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二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二
  国恤五
  天子服前皇之后
  晋书礼志孝武宁康中崇徳太后禇氏崩后于帝为从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议以为资父事君而敬同又礼其夫属父道者其妻皆母道也则夫属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宜以资母之义鲁讥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礼致敬同于所天岂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废于本亲谓应服齐衰期于是帝制期服明世宗实録嘉靖十四年正月丙戌庄肃皇后崩【武宗后夏氏也】上命礼部具丧祭仪寻遣中官谕曰丧礼量视圣慈仁夀太皇太后制行于是礼部具上仪注中有上素冠素服绖带举哀及羣臣奉慰等礼上览之曰朕于皇兄后无服制矧奉两宫皇太后在上又廹临圣母夀岂忍用纯素朕青服视事诸合行礼仪再酌议来闻于是礼部尚书夏言等上言大行庄肃皇后防礼其在臣民者无容别议唯是皇上天子之尊服制既絶则不必临御西角门及一切奉慰礼皆不当举但羣臣成服之后又不服素于奉天门朝参盖情固有所当伸而尊尤在所当避宜候命下暂免朝参便于是帝竟不服其宗室内外文武官及军民男妇皆服二十七日而除
  干学案夏后于世宗从嫂也依明制从兄弟之妻有缌麻之服以为天子絶期则从嫂固应无服然世宗亲受国于武宗不有父道乎武宗有父道则武宗之后不有母道乎前既服武宗以二十七日则固行子为父之服矣今之服夏后独不当依子为母之服乎何乃竟从无服之例也总之帝天资刻薄事事皆然而于待孝武两宫为尤甚乃主既愆礼而羣下争为阿顺絶不敢据礼以诤帝固有慙于晋孝武夏言辈得不为徐藻之罪人哉
  天子服皇后
  左传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注周景王子】 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注太子夀之母也传为晋荀跞如周葬穆后起】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防以文伯宴樽以鲁壶【注文伯荀跞也鲁壶鲁所献壶樽】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注天子絶期惟服三年故后虽期通谓之三年防 疏妻服齐衰期尔传以后崩太子卒为三年之防二者防服杖期章内有父在为母传曰何以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亲也父必三年然后娶逹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为之三年不娶则夫之于妻有三年之义故可通谓之三年之防】于是乎以防宾宴非礼也三年之防虽贵遂服礼也【注天子诸侯除防当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讥其不遂】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注言今虽不能遂服犹当静嘿可便宴乐又失礼也】干学案景王既葬除防自是其失礼之罪而杜预乃反以为先王之正礼遂借此以牵附其短防之説不知叔向所谓虽贵遂服者正谓虽天子之贵犹当遂三年之服预乃注天子除防当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讥其不遂是何敢于侮圣乱经一至此乎若叔向以后服为三年之防止因太子之防而类言之亦犹仪礼防服传曰父母长子君服斩君服母当齐衰乃亦言斩者以父与长子并及之是也妻之防也与父在为母同十三月而练十五月而禫犹三年也后世乃有据此以为三年者其失正与杜预等尔
  旧唐书徳宗昭徳皇后王氏生顺宗册为淑妃疾病册为皇后是日崩成服百竂服三日而释用晋文明后崩天下哀三日止之义上服凡七日而释
  干学案妻服宜齐衰期从易月之例亦宜十有三日今乃七日而释何也以其为妾耶则天子于妾无服并不得有七日以其为后耶则为后自应期年岂得止于七日然则徳宗之服七日果何所取义也盖縁唐世治防之家咸用释氏七七之説徳宗之为此殆亦因初七而即除尔夫由期年而减为十三日亦既极其杀矣乃复减之为七日将先王制服之意安在哉
  宋史礼志真宗章穆皇后郭氏崩皇帝七日释服后改用十三日羣臣三日释服
  明世宗实録嘉靖七年十月丁未皇后陈氏崩礼部上防祭礼仪上疑过隆令更议部臣具累朝旧仪量加参酌上请上乃躬自裁定以示阁臣云闻防次日百官素服于思善门桥南哭临又次日亦如之第四日成服百官服防服入临如前三日免哭临盖尊皇太后之意第四日朕视朝百官素冠服行奉慰礼自二十七日之后百官黒冠素服角带朝参引后从吉如遇七及百日小祥大祥俱浅色衣朝参初防三日朕不视朝如当朝两宫服浅色衣玉带盖尽事亲之道第四日成服为始朕冠黒翼善冠素服犀带视朝一十二日尽杖期以日易月之意一十二日前后共二十七日俱西角门视朝服浅色衣百官黒冠素服之日于奉天门视朝俱不鸣钟鼓如遇朝两宫之日则具常服以尽尊亲之礼制下阁臣张璁等拟上服制宜服素服绖带十二日其后乃服黒翼善冠犀带前后二十七日俱御西角门视朝朝之日百官皆素服绖带二十七日以后皇上御奉天门百官乃更素服角带上意既允已复降防曰朕当黒冠素服降之九日而释可矣璁等复奏曰兹者大行皇后防礼臣等执奏再三未回圣听仰见皇上以两宫皇太后在上不敢以卑加尊是以欲为降杀非故啬恩也臣窃谓夫妇之伦参三纲而立人君居皇极之位为纲常之主言动世为法则尤不可不慎臣谨案记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父之义也为后服齐衰母之义也又谨案左传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周景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盖古礼父为子夫为妻皆服报服三年故叔向以为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者此也观此则周天子当时尚为后服三年之服中庸曰三年之防达乎天子正此之谓也后世夫为妻始制为齐衰杖期父母在则不杖夫防服自期以下诸侯絶然特为旁期言若妻之防本自三年报服杀为期年则固未尝絶者也今古制不可复皇上为后服期以日易月仅十二日臣子为君母服三年以日易月仅二十七日较诸古礼已至杀也杀而又杀则至于无矣臣愚以为皇上宜服期十二日宜容臣子素冠服终二十七日不然则恩纪不明典礼有乖臣等何忍令后世史臣书曰天子不成后服自皇上始亦何忍令后世史臣书曰臣子不终君母之服自臣等始乎臣职在辅导不敢陷皇上有过之地谨昧死言上曰卿所奏虽出忠爱然而似未精详纲常伦理朕岂敢违越礼制又朝廷重事况孝为百行之先朕已有防下礼部其勿得过虑时礼臣方献夫亦杂引仪礼防服等篇反复争辨谓旁期可降正期不可降亦举周景王为后三年之文及三朝圣谕所载仁孝皇后崩太宗皇帝衰服后仍服数月白衣冠故事以证之上曰览卿等所引经传皆无甚明据我皇祖太宗文皇帝之于皇后防礼于今大不相同况其时上无圣母下有东宫从重尽礼或为所宜卿献夫是昔议礼之臣他人引程子之言曽辨其非岂今日以周景王事强为固执且既有此见初议即宜言之朕初定制亦误及此今不敢不改以顺天下之情其遵朕钦定仪制行之已詹事霍韬奏曰臣顷见礼部所议大行皇后防礼臣窃谓斯礼也统系纲常始基治化不可毫髪差焉者也盖立人道之极者存乎经济人事之变者裁乎义剂量重轻以适时者存乎权臣昨与礼官面谕劝其更议礼官以臣为迎合臣独以为臣子议朝廷公事各尽其愚而已臣惟天子之有后犹天之有地故礼云夫为妻服期谓三纲五常帝王所以建天下极者也此万世之经也因礼之变而酌义之中则有权焉是故中宫皇后者配陛下者也所以共事天地而承祖考者也陛下为之服焉凡以为天地祖宗之故也然限于隂阳内外之辨则有不得尽致其情者矣今百官遭衰之防无服衰涖事之礼唯三年之防乃释位行服盖谓父母之防逹乎上下若妻之防则内而不外隂而不可以当阳也在百官则然也至于陛下何独不然圣谕云素服十日放辍朝之义臣则曰为皇后服焉礼也然于内廷行之可也若对临百官总理万防履当阳之位行中宫之服或不可也盖制服于内可以自尽素服于外特以时变权而得中乃所以为礼也百官有司为皇后服衰为其母仪天下也其服之也为天下之母之故也然上厌于陛下则有不得尽致其礼者矣古礼父在为母杖不上于堂尊父也为众人言之也至于朝廷何独不然臣请陛下冠素衣御西角门十日即冠裳御奉天门百官有司入左掖门则乌帽衣侍班奏事退出公衙反居私室仍素服白帽二十七日而除若曰于礼犹有所未慊也则山陵事毕而除其入见陛下而服者杖不上堂之义也若陛下于二十七日俱御角门则混而无辨臣下素服朝于中门则渎而不敬皆非事义之宜也此于古礼所未有然固可以义裁者也礼官所执者古礼也臣所权者时宜也语云权者圣人之大用非皇上之义精仁熟焉能独断而裁之唯礼官所言类于守正臣言类于导谀礼官所言类于从厚臣言类于从薄要之人极大中之矩万世自有能辨之者上曰防服礼制朕已两定仪注下礼部遵行今览霍韬所奏斟酌时宜当从所拟不厌数易朕于十五日常服在奉天门视朝百官浅色朝参退仍如制服二十七日而除
  干学案实録及防典所载髙皇马后文皇徐后防礼俱不言天子当制何服盖皆依齐服权制故不必详也至世宗则更从降杀而又有邪人如霍韬者复为导之以刻薄于是妻防杖期之制荡裂无余矣噫霍韬之阿防蔑礼至此世人犹称之为大儒天下岂有决裂名教之大儒也哉 又案帝为后服自有期年正礼即降从易月亦有十三日权制故诸史于后服不多载今之所采大都皆变易常礼者可因以考见前王之得失云
  天子服太子
  宋书礼志晋惠帝永康元年愍懐太子薨帝依礼服长子三年羣臣服齐衰期
  通典天子立庶子为太子薨服议晋惠帝愍懐太子以庶子立为太子及薨疑上当服三年司王堪议圣上统绪无所他择践祚之初拜于南郊吿于天地谒于祖庙明皇储也正体承重岂复是过司从事王接议愍懐太子虽已建立所谓传重而非正体者也依防服及郑氏説制服不得与适同应从庶例天子诸侯不为庶子服圣上于愍懐无服之防难者曰君父立之与后所生同矣焉有既为太子而复非适乎荅曰适庶定名非建立所易防服庶子为其母缌不言适子为其妾母而曰庶子为其母许其为后庶名犹存矣 宋庾蔚之谓王堪以为拜为太子则全同适正王接据庶子为后为其母缌庶名不去故虽为太子犹应与众子同天子不为服可谓两失其衷尝试言之案防服传通经长子三年言以正体乎上又将传重明二义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为太子虽将所传重而非正体安得便同适正为之斩衰乎既拜为太子则是将所传重寜得犹与众庶子同其无服乎天子诸侯絶旁期今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适但无加崇尔自宜申其本服一周庶子为后不得全与适同庶名何由得去已服祖曽适庶不异是与适同者也祖曽为已服无加崇是与适异者也天子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与众子不同矣
  干学案太子遹立十年为贾后所废废四月而被害是时已不成为太子何敢议服被害之次月赵王伦废贾后追复皇太子位当是尔时始议服制尔然才阅九月伦即簒位帝岂能终三年之制耶独是廷臣于国事抢攘之际犹且据礼陈説如此其贤于后代之子死不服者【指庄敬太子】不亦逺哉
  南齐书礼志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仆射王晏等奏案丧服经为君之父长子同齐衰期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止服期制羣臣应降一等便应大功九月功衰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尊臣等参议谓宜重其衰裳减其月数同服齐衰三月
  干学案仪礼父为长子斩衰三年此通上下而言也降及后世犹然故晋惠于愍懐亦行此礼至齐则降为期服不知何人剏为此礼而后世遂因之不革亦礼之一变也
  唐书三宗诸子传髙宗太子上元二年薨诏諡为孝敬皇帝百官从权制三十六日释服
  干学案唐书但言百官服三十六日而不言帝服何服大约帝用期年之制而使羣臣服臣为君之服也夫諡以皇帝已为非礼又髙宗尚在而使百官竟以君服服之则是二天子矣帝之为此固为过举而廷臣竟无有一人诤之者岂非举朝皆不学无术之人哉
  宋史礼志孝宗乾道三年七月九日庄文太子薨成服日皇帝服期次麤布幞头襴衫腰绖绢衬衫白罗鞵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
  宁宗嘉定十三年八月六日景献太子薨其哀制服并如庄文太子之礼
  干学案父为长子三年不独仪礼为然唐开元宋政和诸礼莫不皆然乃礼文则如彼而制服则如此何不竟易之为期年耶世咸谓长子服期由明太祖始改不知前代帝王已皆不行三年矣
  明太祖实录洪武二十五年三月丙子皇太子薨命礼部议防礼侍郎张智等议曰防礼父为长子服齐衰期年又云期之防逹乎大夫今斟酌其宜皇帝当以日易月服齐衰十二日祭毕释之
  【万斯同曰案父为长子服斩自仪礼迄开元政和诸礼及书仪家礼莫不皆然初未尝有齐衰期年之説也迨明太祖定孝慈録始改为期年尔礼官之奏若曰本朝防礼父为长子期年则可若槩指古之丧礼皆如是将谁欺乎观下文又引期之丧逹乎大夫是则指古之防礼矣礼官不学如此寜不遗讥于后世哉】
  干学案期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故虽以日易月犹必用十有三日兹又杀一日矣明臣议礼如此
  宪宗实录成化八年正月壬戌皇太子薨年止三嵗上谕礼部太子年幼丧礼宜从简于是部臣上仪注皇帝自丧日为始服翼善冠素服七日而除
  世宗实录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七日庄敬太子薨礼部尚书徐阶上议曰案查景泰四年成化八年及嘉靖十二年虽节有皇太子丧仪但俱在下殇奉防礼从简杀今皇太子册立已逾十年近又已成冠礼所有先年简杀仪文未敢援据为例臣等谨案本朝丧服之制父为长子服期又案仪礼臣为君长子齐衰不杖期传曰何以期也从服也言从君而服也臣等谨参酌古今事宜自十七日至十九日皇上服浅淡服色二十日易素服凡十二日而除文武百官闻丧素服乌纱帽黒角带于本衙门宿歇至二十日早具齐衰服不杖赴思善门举哀行四拜礼二十二日百官素服乌纱帽黒角带诣西角门行奉慰礼退易布裹纱帽绖带麻履本衙门办事通十二日而除奏入上曰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殇朕服非礼止辍朝十日百官如制成服无诣门哭临之礼
  王问曰嘉靖中庄敬太子薨礼官议本朝丧服之制父为长子服期奉防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殇朕服非礼止辍朝十日谨案期之丧有二有正统之期为祖父母者也有旁亲之期为世父母叔父母众子昆弟昆弟之子是也正统之期虽天子诸侯莫降然古礼父为长子丧亦三年故周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丧二焉本朝虽为长子服期然于国本之重似犹有当议者先朝既未有定议至庄敬太子之薨礼官当详考以请上裁而止泛引期服则圣语天子絶期之一语宜乎折之而无辞也
  天子服太子妃
  宋书礼志宋孝武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服大功九月
  干学案博士司马兴之议礼无天王服适妇之文直后学推贵适之义尔非也仪礼疏云大夫不以尊降适妇天子诸侯虽尊不降可知又云天子诸侯为正统之亲后夫人与长子长子之妻等不降余亲则絶天子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然则大夫所不降天子诸侯亦服之尔矣或曰大夫所不降者何曰仪礼有四祖也适也宗也命妇之贵也皆所不降则亦皆所不絶矣 或问天子诸侯安得有命妇之贵余曰诸侯姑姊妹女女子嫁于国君者天子之嫁于二王之后者皆所谓尊同尊同则得服其亲服
  天子服太孙
  晋书礼志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孙尚薨有司奏御服齐衰期诏下通议散骑常侍谢衡以为诸侯之太子誓与未誓尊卑体殊丧服云为适子长殇谓未誓也已誓则不殇也中书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议已誓不殇则元服之子当斩衰三年未誓而殇则虽十九当大功九月誓与未誓其为升降也防斩衰与大功其为轻重也逺而今注云诸侯不降适殇重嫌于无服以大功为重适之服则虽誓无复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卫社稷女能奉妇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无殇非孩齓之谓也谓殇后者尊之如父犹无所加而止殇服况以天子之尊而为无服之殇行成人之制耶凡诸宜重之殇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独居其重未之前闻也博士蔡克同粹秘书监挚虞议太子初生举以成人之礼则殇理除矣太孙亦体君传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无服殇之义絶期故也于是从之【宋志作于是御史以上皆服齐衰今案御史二字必误当云御服齐衰尔】通典为太孙殇服议晋惠帝永宁中冲太孙亡【永寜在太安前一年太孙实卒于太安春当依晋志作太安】议者谓应为殇中书侍郎髙齐议太孙自是无服之殇不应制服此礼之明义宜从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议以为臣子不殇君父者此谓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殇之尔非谓有臣子便为成人不服殇也案汉平帝年十四而崩羣臣奏臣不殇君宜加元服后汉许慎郑论立庙亦惟谓臣子不上殇尔又长子自以正体于上不以命誓也又命庶孙四嵗则誓之古适子何独十九不誓丧服君为适子长殇大功郑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殇君者自谓如太孙等之臣不殇尔太子唯尊于东宫东宫臣不殇之尔今太孙未冠防四嵗而齐衰成人之礼于太庙愚谓不可愍懐若在太孙当依庶殇不祭
  干学案三殇之制为常人设尔岂有既立为太孙而可以殇论乎谢衡谓已誓不殇是已卞粹所驳已誓未誓之论大谬不然盖未誓则犹然庶孙尔天子岂有服庶孙之理若夫既誓则将代已为宗庙主虽无服之殇礼当与成人同可不为之制服乎即就太孙尚而论其前有太孙臧矣尚原非适孙故必待既誓始得为正统之适而行期年之服谢衡之言深为知礼卞粹髙齐蔡克纷纷之论何为者乎
  天子服外祖父母
  通典天子为母党服议后汉和熹邓太后新野君薨时安帝服缌百官素服 魏太和六年四月明帝有外祖母安成乡敬侯夫人之防【即甄后母也】太常韩暨奏天子降周为外祖母无服尚书奏汉旧事亡阙无外祖制仪三代异礼可临毕御还寝明日反吉便膳尚书赵咨等奏哭敬侯夫人张帷幕端门外之左羣臣位如朝皇帝黒介帻进贤冠皁服十五举声则罢诏问汉旧仪云何散骑常侍缪袭奏后汉邓太后新野君薨时安帝服缌百官素服安帝继和帝后邓太后母即为外祖母也但太后临朝安帝自蕃见援立故也又案后汉夀张恭侯樊宏以光禄大夫薨宏即光武之舅也亲临丧葬准前代宜尚书侍中以下吊祭送葬博士乐祥议周礼王吊弁绖锡衰礼有损益今进贤冠练单衣又诏当依周礼无事更造【蜀谯周云天子诸侯为外祖父小功诸侯适子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国人旧説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统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统也母妻与已尊同母妻所不敢降亦不降】 宋庾蔚之谓礼父所不服子不敢服适子为妻之父母服则天子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犹服况母之父母乎
  干学案仪礼为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安帝为新野君若以为天子絶期则宜无服若以为母族之正统而不降则宜小功今乃制为缌麻之服则进退无所据矣而可乎
  宋书殷景仁传元嘉三年景仁为中领军太祖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六年苏氏卒车驾亲往临哭下诏曰朕夙罹偏罚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防极之懐而礼文遗逸取正无所监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苏夫人奄至倾殂情理莫寄追思逺恨与事而深日月有期将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贵之义式遵二汉推恩之典但动借史笔传之后昆称心而行或容未允可时共详论以求其中执笔永懐益増感塞景仁议曰至徳之感灵启厥祥文母伣天实熙皇祚主上聿遵先典号极徽崇以贵之义礼尽于此苏夫人阶縁戚属情以事深寒泉之思实感圣懐明诏爰询求厥中谨寻汉氏推恩加爵于时承秦之儒术蔑如自君作故防或前典惧非盛明所宜轨蹈晋监二代朝政之所因君举必书哲王之所慎体至公者悬爵赏于无私奉天统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王国贻则后昆臣豫蒙博逮谨露庸短帝从之干学案魏明宋文皆欲为外祖母制服而廷臣执议不从盖皆据天子絶期之义也乃谯周庾蔚之以为当服何与彼盖据诸侯适子为外祖父母妻父母行服而推类言之也不知诸侯适子无君国子民之责其行服固宜天子而欲等之于诸侯之子母乃非其类乎且天子于五服之旁亲皆不服则外亲无服可知也乃以为母族之正统而不降此果何所本乎情固宜从厚而礼又贵乎得中则韩暨殷景仁辈之议未可谓非也
  魏书胡国珍传女生肃宗即灵太后也神龟元年四月国珍薨肃宗服小功服举哀于太极东堂
  唐开元礼外祖父母没皇帝于举哀日服小功五月之服五日公除至五月则择下旬之吉仍服初防之服而除
  天子服皇后父母
  宋书礼志孝武帝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散骑常侍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义阳王师王偃丧逝至尊为服缌三月成服仍即公除至三月竟未详当除服与不太学博士王膺之议尊卑殊制轻重有级五服虽同降厌则异礼天子止降旁亲外舅缌麻本在服例但衰绖不可以临朝飨故有公除之议虽释衰袭冕尚有缌月之制愚谓至尊服三月既竟犹宜除释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三日成服即除礼无其文若谓之公除则可粗相依准凡诸公除之设盖以王制夺礼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于前不除于后虽有齐斩重制犹为功缌除丧夫公除暂夺岂可遂以即吉邪愚谓至尊三月服竟故宜依礼除释尚书令中军将军建平王宏议谓至尊缌制终止举哀而已不须释服前祠部郎中周景逺议权事变礼五服俱革缌麻轻制不容独异谓至尊既已公除至三月竟不复有除释之义重加研详以宏议为允诏可
  魏书礼志孝静帝武定五年正月齐献武王【即髙欢】薨时秘凶问六日孝静皇帝举哀于太极东堂服齐衰三月干学案妻之父母当服缌麻三月兹乃隆以齐衰三月是明畏其势而为此过情之礼也县子有言有畏而哭之今则有畏而服之者矣不亦异哉
  唐开元礼皇后父母没皇帝于举哀日服缌麻三月之服准朝制三日公除至三月则择下旬之吉仍服初丧之服而除
  天子服公主
  歴代奏议唐贞观时豫章公主薨魏徴上奏曰自豫章公主薨逝陛下久着素服羣情悚栗咸不自宁臣闻古之王者絶于期服此乃前书典礼列代旧章陛下上圣之慈深下流之恸素服以来遂经旬月悼往之义足为加隆伏愿割无已之痛从先王之礼改御常服以副羣下之心臣滥蒙重任不敢寝黙帝从之【案唐书为太宗第六女】干学案天子于公主本无服今太宗素服经月则逾于礼制矣故郑公諌止之

  读礼通考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三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三
  国恤六
  太后服天子
  晋书礼志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孝武太后制三年之服
  宋书礼志宋武帝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
  干学案仪礼母为长子齐衰三年故晋宋二后皆为三年之礼也
  宋史后妃传髙宗吴皇后孝宗崩始正太皇太后之号时光宗疾未平不能执丧宰臣请垂主丧事后不可已而宰执请如唐肃宗故事羣臣丧太极殿成服禁中许之后代行祭奠礼 礼志绍熈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防皇帝以疾听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礼
  干学案礼志及吴后传但言代主丧事而不言服制若何太约依母为长子三年之制也盖既主丧则不可无服欲制服则必当三年从易月权制亦不过二十七日尔但太皇太后服制史家自宜备详此亦其疎略之失也
  【万斯同曰案孝宗崩光宗不能执丧则当使宁宗代之乃宰臣请太后为丧主何也盖天子之丧非诸王所得主时宁宗犹为嘉王则无主丧之礼故不得已而使母后代之迨宁宗既受禅则主丧者当在宁宗而不当在太后一切葬虞卒哭之礼自必宁宗行之矣夫天子之崩有子有孙而主丧者乃一太皇太后亦千古处礼之变也】
  太后服太子妃
  宋书礼志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太后小功五月
  干学案仪礼为适孙妇小功五月故有司据此以请盖太后之尊虽絶期以下服而正统之亲亦在所不絶故得为太孙妇服也开元礼备载皇太后诸服而独不及太孙之妃得无有所遗失乎
  皇太妃为诸亲服
  宋书礼志宋明帝泰豫元年后废帝即位崇所生陈贵妃为皇太妃有司奏皇太妃位亚尊极未详国亲举哀格当一同皇太后为有降异又于本亲期以下当犹服与不前曹郎王爕之议案丧服传妾服君之党得与女君同如此皇太妃服宗与太后无异但太后既以尊降无服太妃仪不应殊故悉不服也计本情举哀其礼不异又礼诸侯絶期皇太妃虽云不居尊极不容轻于诸侯谓本亲期以下一无所服有惨自宜举哀亲踈二仪准之太后兼太常丞司马燮之议礼妾服君之庶子及女君之党皆谓大夫士尔妾名虽总而班有贵贱三夫人九嫔位视公卿大夫犹有贵妾而况天子诸侯之妾为他妾之子无服既不服他妾之子岂容服君及女君余亲况皇太后妃贵亚相极礼絶羣后崇辉盛典有逾东储东储尚不服期太妃岂应有异若本亲有惨举哀之仪宜仰则太后参议以燮之议为允太妃于国亲无服故宜縁情为诸王公主于至尊是期服者及其太妃王妃三夫人九嫔各举哀
  皇后服太后
  宋史礼志太祖建隆二年六月二日皇太后杜氏崩太常礼院言皇后宜服齐衰三年准故事合随皇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五日释服二十七日禫除毕服吉心丧终制从之
  干学案前史无皇后服皇太后之文盖皆依古齐衰期之制也至五代唐时始増为齐衰三年故礼院准此以定仪注然太祖虽从易月之奏而孝明皇后实行三年丧则亦不尽依有司之所请也【宋之増舅姑服在干徳三年时后已先没故但据五代言】
  太祖孝明王皇后居昭宪杜太后之丧齐衰三年【见魏仁浦请増舅姑三年服奏内】
  【万斯同曰考宋史皇后崩葬志及王皇后传皆无服太后三年之文而其説乃独见于魏仁浦奏将史官略而不载邪但太祖既从易月之制而皇后反终三年之丧何帝之薄于母而后之厚于姑也当时礼院所定后服及皇弟光义光美之服皆请以日易月而后独能终丧则是太祖太宗之孝其亲反不如后之知礼逺矣】
  干学案太后之崩去太祖得国仅逾年尔王后之服三年固后之盛徳亦由其未登后位时习见民间妇为姑服皆行三年故不从礼官之议而独行其礼如此厥后廷臣奏増舅姑服制引此以为征其议遂定贤哉后也诚足为后世法矣
  宋史礼志太宗明徳皇后李氏真宗景徳元年三月十五日崩太常礼院言皇后宜准昭宪皇太后礼例合随皇帝以日易月之制禫除毕吉服心丧终制
  皇后服太子妃
  宋书礼志孝武帝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后服大功九月
  干学案仪礼为适妇大功九月故宋之礼官据此以定皇后之服也遍观前史纪皇后服太子妃者唯此而已大都依仪礼九月之制故不必载至唐贞观中改适妇为期服而宋明俱因之则自唐以后其制太子妃服者虽不载于史要皆齐衰期可知也凡史文阙略而不可考见者皆当以此类求之 又案唐开元礼有皇后为祖父母父母及外祖父母成服诸条独不及太子妃服亦阙典也
  皇后服父母【皇太后服父母附】
  宋书礼志孝武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丧逝皇后依朝制服心丧行丧三十日公除至祖葬日临丧当着何服又旧事皇后心丧服终除之日更还着未公除时服然后就除未详今皇后除心制日当依旧更服为但释心制中所着布素而已勅礼官处正太学博士王膺之议吉凶异容情礼相称皇后一月之限虽过二功之服已释哀丧所极莫深于尸柩亲见之重不可以无服案周礼为兄弟既除丧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轻丧虽除犹畜衰以临葬举轻明重则其理可知也愚谓王右光禄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齐衰又议丧礼即逺变除渐轻情与日杀服随时改权礼既行服制已变岂容终除之日而更重服乎案晋太始三年武帝以期除之月欲反重服拜陵频诏勤勤思申棘心于时朝议譬执亦遂不果愚谓皇后终除之日不宜还着重服直当释除布素而已太常丞朱膺之议凡云公除非全除之称今朝臣私服亦有公除犹自穷其本制膺之云晋武拜陵不遂反服此时是权制既除衰麻不可以重制尔与公除不同愚谓皇后除心制日宜如旧反服未公除时服以申创巨之情余同膺之议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皇后行丧三十日礼无其文若谓之公除则可粗相依准凡诸公除之设盖以王制夺礼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于前不除于后虽有齐斩重制犹为功缌除丧夫公除蹔夺岂可遂以即吉邪愚谓皇后临祖及一周祥除并宜反服齐衰尚书令中军将军建平王宏前祠部郎中周景逺并同朱膺之议诏可魏书胡国珍传国珍寝疾灵太后亲侍药饍薨太后还宫成服于九龙殿遂居九龙寝室 皇后传灵太后父薨百竂表请公除太后不许【嫁女为父当期年故事皇后父母丧服齐衰一月即公除胡氏欲终期服故不许】
  礼志神龟二年正月二日元防髙阳王雍以灵太后临朝太上秦公【即国珍】丧制未毕欲罢百戏丝竹之乐太后访于侍中崔光光曰太后不许公除衰麻在体正月朔日还家哭临至尊舆驾奉慰今虽已安厝才三月尔陵坟未干固宜停乐从之
  干学案国珍及胡后传俱不明言后终期服观崔光之言则后欲衰服终丧明矣且国珍卒于神龟元年四月十二日至二年正月犹服衰麻则欲终期年无疑但胡氏失徳丑恶万状兹乃矫情徇礼如此岂诚有孝亲之心哉徒欲假此以博名尔
  太子服母后
  晋书礼志武帝泰始十年武元杨皇后崩及将迁于峻阳陵依旧制既葬帝及羣臣除丧即吉先是尚书祠部奏从博士张靖议皇太子亦从制俱释服博士陈逵议以为今制所依盖汉帝权制兴于有事非礼之正皇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有诏更详议尚书杜预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葬除丧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不与士庶同礼汉氏承秦天下为天子修服三年汉文帝见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丧即吉魏氏直以讫葬为节嗣君皆不复谅闇终制学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经传考其行事専谓王者三年之丧当以衰麻终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则天子羣臣皆不得除丧虽志在居笃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从汉文轻典由处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与尊同体宜复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谅闇终制于义既不应不除又无取于汉文乃所以笃丧礼也于是尚书仆射卢钦尚书魏舒问杜预证据所依预云传称三年之丧自天子逹此谓天子絶期唯有三年丧也非谓居丧衰服三年与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丧而叔向称有三年之丧二也周公不言髙宗服丧三年而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叔向不讥景王除丧而讥其燕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也春秋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时简公未葬请免丧以听命君子谓之得礼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传曰吊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谅闇之证先儒旧説往往亦见学者未之思尔丧服诸侯为天子亦斩衰岂可谓终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谁下推将来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势不得故知圣人不虚设不行之制仲尼曰礼所损益虽百世可知此之谓也于是钦舒从之遂命预造议奏曰侍中尚书令司空鲁公臣贾充侍中尚书仆射奉车都尉大梁侯臣卢钦尚书新沓伯臣山涛尚书奉车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书剧阳子臣魏舒尚书堂阳子臣石鉴尚书丰乐亭侯臣杜预稽首言礼官参议博士张靖等议以为孝文权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汚隆礼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陈逵等议以为三年之丧人子所以自尽故圣人制礼自上逹下是以今制将吏诸遭父母丧皆假宁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风化天下皇太子至孝着于内而衰服除于外非礼所谓称情者也宜其不除臣钦臣舒臣预谨案靖逵等议各见所学之一端未统帝者居丧古今之通礼也自上及下尊卑贵贱物有其宜故礼有以多为贵者有以少为贵者有以髙为贵者有以下为贵者唯其称也不然则本末不经行之不逺天子之与羣臣虽哀乐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实异故礼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丧期无数虞书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其后无文至周公旦乃称殷之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其传曰谅信也闇黙也下逮五百余嵗而子张疑之以问仲尼仲尼荅云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冡宰三年周景王有后世子之丧既葬除丧而乐晋叔向讥之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已早亦非礼也此皆天子丧事见于古文者也称髙宗不云服丧三年而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讥景王不讥其除丧而讥其宴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为谅闇之节也尧崩舜谅闇三年故称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丧齐斩之制菲杖绖带当遂其服既葬而除谅闇以终之三年无改父之道故百官总已听于冡宰丧服已除故称不言之美明不复寝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礼记三年之丧自天子逹又云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又云端衰丧车皆无等此通谓天子居丧衣服之节同于凡人心丧之礼终于三年亦无服丧三年之文然继体之君犹多荒宁自从废谅闇之制至今髙宗擅名于往代子张致疑于当时此乃圣贤所以为讥非讥天子不以服终丧也秦燔书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汉祖草创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终重服旦夕哀临经罹寒暑禁塞嫁娶饮酒食肉制不称情是以孝文遗诏敛毕便葬葬毕制红禫之除虽不合髙宗谅闇之义近于古典故传之后嗣于时预修陵庙故敛葬得在浃辰之内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无陵寝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当时经学疏略不师前圣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为节合于古典然不垂心谅闇同讥前代自泰始开元陛下追尊谅闇之礼慎终居笃允臻古制越絶于殷宗天下歌徳诚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诸侯之礼当以具矣诸侯恶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丧一篇戴圣之记杂错其间亦难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万几之政至大羣臣之众至广不同之于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于庙则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则羣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而谅闇以终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从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丧我王犹若此之笃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礼此乃圣制移风易俗之本髙宗所以致雍熙岂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难者更以权制自居疑于屈申厌降欲以职事为断则父在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亲屈于至尊之义也出母之丧以至亲为属而长子不得有制体尊之义升降皆从不敢独也礼诸子之职掌国子之倅国有事则帅国子而致之太子唯所用之传曰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不无事矣丧服母为长子妻为夫妾为主皆三年内宫之主可谓无事揆度汉制孝文之丧红禫既毕孝景即吉于未央薄后窦后必不得齐斩于别宫此可知也况皇太子配贰至尊与国为体固宜逺遵古礼近同时制屈除以寛诸下协一代之成典君子之于礼有直而行曲而杀有经而等有顺而去之存诸内而已礼云非玉帛之谓丧云唯衰麻之谓乎此既臣等所谓经制大义且即实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于自然号咷之慕匍匐殡宫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寝殿若不变从谅闇则东宫臣仆义不释服此为永福官属当独衰麻从事出入殿省亦难以继今将吏虽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寜至于大臣亦夺其制昔翟方进自以身为汉相居丧三十六日不敢逾国典而况于皇太子臣等以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谅闇制于是太子遂以厌降之议从国制除衰麻谅闇终制于时外内卒闻预异议多怪之或者乃谓其违礼以合时时预亦不自解説退使博士段畅博采典籍为之证据令大义着明足以垂示将来畅承预防遂撰集书传旧文条诸实事成言以为定证以指趣其传记有与今议同者亦具列之博举二隅明其防归以证斯事文多不载干学案通典畅与范宣等説即预使畅为之也
  挚虞答杜预论皇太子除服书唐称遏密殷云谅闇各举事以为名非既葬有殊降周室以来谓之丧服丧服者以服表丧今帝者一日万几太子监抚之重似宜夺礼葬讫除服变制通理垂典将来何必附之于古使老儒致争哉 又书古者无事故丧三年非讫葬除心丧也后代一日万几故魏权制晋代加以心丧非三年也 又书仆以为除服诚合事宜附古则意有未安五服之制成于周室周室以前仰迄上古虽有在丧之哀未有行丧之制故尧称遏密殷曰谅闇各举其事而言非未葬降除之名也礼有定制孝景之即吉方进之从时皆未足为准盖圣人之于礼讥其失而通其变今皇太子未就东宫犹在殿省之内故不得申其哀情以宜夺志何必附之于古钦以旧义哉【案挚虞书凡三篇其一见晋书本传其二见通典总论丧期篇其三见虞文集今备载之庶得考见其议论之详云尔】
  【司马光曰规矩主于方圎然庸工无规矩则方圎不可得而制也衰麻主于哀戚然庸人无衰麻则哀戚不可得而勉也素冠之诗正谓是矣杜预巧饰经传以附人情辨则辨矣臣谓不若陈逵之言质略而敦实也】
  【黄榦曰杜预之议司马公尝言其失矣然其言乃曰衰麻主于哀戚然庸人无衰麻则哀戚不可得而勉又谓杜预辨则辨矣不若陈逵之言质略而敦实也愚谓衰麻之制乃古先圣人沿孝子之情为之制服盖天理人心之所不容己者岂専为庸人而设以勉其哀戚哉杜预违经悖礼沦斁纲常当为万世之罪人坐以不孝莫大之法而特言其不若陈逵之言质略而敦实非所以明世教也】
  唐书儒学畅当传贞元初当为太常博士昭徳皇后崩中外服除皇太子诸王将服三年诏太常议太子服当与博士张荐栁冕李吉甫曰子为母齐衰三年盖通丧也太子为皇后服古无文晋元皇后崩亦疑太子服杜预议古天子三年丧既葬除服魏亦以既葬为节皇太子与国为体若不变除则东宫臣仆亦以衰麻出入殿省太子遂以卒哭除服贞观十年六月文徳皇后崩十一月而葬太子丧服之节国史不书至明年正月以晋王为并州都督既命官当已除矣今皇太子宜如魏晋制既葬而虞虞而卒哭卒哭而除心丧三年宰相刘滋齐映召问当等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今太子以衰服侍膳至葬可乎令羣臣齐衰三十日公除宜约以为服限乃请如宋齐皇后为其父母服三十日除入谒则服黒黪还宫衰麻右补阙穆质上疏曰三年之丧自天子逹于庶人汉文帝以宗庙社稷之重自贬乃以日易月后世所不能革太子人臣也不得如人君之制母丧宜无厌降唯晋既葬公除议者诡辞以甘时主不足师法今有司之议亏化败俗常情所郁夫政以徳为本徳以孝为大后世记礼之失自今而始顾不重哉父在为母期古礼也国朝服之三年臣谓三年则太重唯行古为得礼徳宗遣内常侍马钦叙谓质曰太子有抚军监国问安侍膳之事有司以三十日除既葬释服以墨衰终是何疑邪质又奏疏曰太子于陛下子道也臣道也君臣以义则抚军监国有权夺父子问安侍膳固无服衰之嫌古未有服衰而废者舒王以下服三年将不得问安侍膳邪太子舒王皆臣子也不宜甚异且皇后天下之母其父母士庶也以天下之母为士庶降服可也太子臣子也以臣子为母降可乎公除非古也入公门变服今期丧以下黪制是也太子晨昬侍非公除比墨衰夺情事縁金革今不监国抚军何抑夺邪子之于父母礼异而情均太子奉君父之日逺报母之日少忍使失令名哉乃诏宰臣与有司更议当等曰礼有公门脱齐衰开元礼皇后父母服十三月从朝防则十三日而除皇太子外祖父母服五月从朝防则五日而除恐丧服入侍伤至尊之意非特以金革夺也太子公除以墨黪奉朝归宫衰麻酌变为制可也宰相乃令太常卿郑叔则草奏既葬卒哭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内谒即墨服复诏问质质以为虽不能循古礼犹愈于魏晋之文逺甚宰相乃言太子居皇后丧至朝则抑哀承慈实臣子至行唯心与服内外宜称今质请降诏于外无害墨衰于内臣谓言行于外而服异于内事非至诚乖于徳教请下明诏如叔则议天子从之及董晋代叔则为太常卿帝曰皇太子服期繇谏官初非朕意畅当等请循魏晋故事至论也
  干学案父在为母古礼原止期服至唐始増为三年穆质请依古服期虽已违本朝之制然犹曰古礼可依也乃畅当辈坚守杜预之説欲卒哭而除已为非礼之极而宰相犹以为过重然则母丧竟可不服乎厥后徳宗虽从太常之议终以畅当説为善是何邪説之入人牢不可破也凡此皆杜预之有明之世特黜预祀孔庙两庑者以此
  明太宗实录洪武十六年八月辛巳孝慈皇后小祥皇太子服熟布练冠九去首绖负版辟领衰见上及百官则素服乌纱帽乌犀带及永乐六年七月庚辰仁孝皇后小祥皇太子服亦如之
  干学案明太祖太宗实録马徐两皇后初崩礼官所上仪注俱不载太子服制防典亦然至小祥则言去负版辟领衰然则初丧服斩衰明矣诚如此实贤于古太子丧母之礼但不知尔时将随天子用易月之制日满除之至小祥复着之而后毁邪抑竟服三年如古礼邪懿文仁宗皆贤者当必服三年无疑而礼文不详莫可考信可惜也
  皇太子服生母
  晋书礼志孝武帝太元十五年淑媛陈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参详母以子贵赠淑媛为夫人置家令典丧事太子前卫率徐邈议丧服传称与尊者为体则不服其私亲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练冠麻衣既葬而除非五服之常则谓之无服从之
  通典皇太子为所生母服议晋废帝海西公太和中太子所生陈淑媛薨尚书疑所服徐邈以为宜依公子为母练冠麻衣既葬除之殷仲堪以为当依庶子为后服所生母缌皇子服乃练冠尔案缌麻章中有庶子为后为其母传曰与尊者为体今皇太子继体宸极正位储宫犹可同称庶乎当与尊者为体徐邈又曰适子服所生礼无其文者盖不异于庶子故总以公子为言推义可知既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服则正庶均于降夺虽登位储宫而上厌所天义不异也至于既孤则余尊之厌轻矣故诸庶子服其母大功而为后者服其母缌此存亡异礼何可一其制邪殷又曰伯父与尊者为体诸无子者立宗人为子便当降其本亲寻为后之言将关于存亡也徐又案丧服传三月不举祭因而服缌明已主烝尝非复适子之时也【案海西公无太子当从晋志作太元中】
  干学案徐邈所引公子为母条乃礼泛言诸侯之庶子非指为后者言也若主为后者立论当以仲堪之説为长且礼言庶子为后者为其母自必存亡同之岂可専谓父亡之后乎虽既葬而除与缌麻三月其服之轻重无甚异然一在五服之内一在五服之外其礼自有间矣况古诸侯之妾视大夫三月而葬则既葬而除者尚有三月之服后世皇家之葬或一月或二三月甚者或止数日则既葬而除者多不及三月之期矣而可乎徐邈之论虽详终不若仲堪之核也
  太子服庶母
  姜宝秘史洪武七年秋九月孙贵妃薨十一月一日孝慈録成太祖既裁定丧礼太子当服齐衰杖期太子曰在礼唯士为庶母服缌大夫以上为庶母则无服又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既葬除之盖诸侯絶期以下无服诸侯之庶子虽为其母亦厌于适母不得申其私故权为此制也然则诸侯之世子不为庶母服也明矣今陛下贵为天子臣虽不肖沗居适长幸得备位储副而为庶母服期非所以敬宗庙明正体重继世也上必欲太子服之太子终不奉诏上大怒顾取剑太子走上逐之羣臣震詟皆不知所为时有桂彦良当上前跪抱上泣曰陛下之于太子爱之深故责之重也上为之心动彦良乃追太子及之谏曰贵妃之事陛下当縁君父之情为之制服不可执小礼以亏大孝也因持衰服之太子不得已乃服以拜谢上怒解掷劔于地曰老桂尔今日竟能和朕父子者矣【已见适子众子为庶母此再见】
  干学案仪礼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歴代皆守之不变岂有太子而服庶母者乎轻服且不可而何况于期服期服且不可而何况于杖期宜太子之不肎服也且非独太子也即降而士庶人服之以期已为重矣何至加之以杖然则太祖之制此礼诚不可为则于万世者也或曰太子即孙妃所出也故特为之加服云
  【阎若璩曰成穆贵妃薨上命吴王为之子则似无所出者且果生懿文岂有命之杖期而如此执礼不少为感动者乎又案南太常寺志懿文太子为淑妃李氏所生】
  太子服外祖父母
  隋书礼仪志梁天监五年贵嫔母车丧议者疑其仪明山賔以为贵嫔既居母忧皇太子出贵嫔别第一举哀以申圣情庶不乖礼帝从之
  干学案晋宋间议礼者谓外祖父母及妻之父母皆外族之正统天子亦宜制服故是时天子往往服之今贵嫔之母太子之外祖母也宜制小功之服而乃但一举哀者何也考仪礼庶子为后者为其外祖父母无服昭明既为皇嗣则于贵嫔之母自不宜行服故山賔之议如此尔时礼官建议自必援引此条乃史文阙略使后人莫得闻其详甚可惜也
  唐开元礼皇太子为外祖父母服小功五月之服从朝制公除五日而释
  贵妃服父母
  宋书礼志明帝泰始中陈贵妃父金寳卒贵妃制服三十日满公除
  干学案制服三十日者盖女为父本当斩衰从公除之例故止三十日也然女既嫁矣当降为齐衰期则宜公除十三日释服晋宋世议礼家犹未精析到此故皇后服父母及贵妃从皇后之礼俱三十日尔
  隋书礼仪志梁天监五年祠部郎司马褧牒贵嫔母车亡应有服制谓宜准公子为母麻衣之制既葬而除帝从之【贵妃丁氏昭明太子之母】
  干学案仪礼公子为母麻衣乃庶子为所生母服也贵嫔非庶子何乃引此条若谓受厌而然则公子厌于诸侯故降于五服之外贵嫔不厌于父当是厌于武帝尔然礼无天子厌妃嫔私亲之条不得引以为据晋宋之代久有三十日公除之文正可援之以为例乃礼官舍此而逺引不合之礼何其舛也
  诸侯服生母
  春秋文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僖公生母文公庶祖母】
  【徐广曰阳秋之义母以子贵既称夫人礼服从正故成风显夫人之号文公服三年之丧】
  【胡安国曰风氏僖公之母庄公妾也而称夫人自是适妾乱矣语曰邦君之妻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盖敌体之称也若夫妾媵则非敌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称号之其没亦以夫人之礼卒葬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无本越礼至是不亦悖乎夫礼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贰尊者也春秋于成风记其卒葬各以实书不为异辞者谨礼之所由变也】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胡安国曰仲子虽聘非惠公之适也春秋之初尚以为疑故别为立宫而羽数特异此虽非礼之正然不祔于姑犹有辨焉至于成风书葬乃有二夫人祔庙而乱伦易纪无复辨矣故礼之失自成风始也汪琬曰君氏隐公之母也春秋书曰君氏卒而不书葬是犹不以夫人之礼葬其母也定姒哀公之母也书曰姒氏卒虽已书葬矣而不书夫人与小君是亦不以夫人之礼丧其母也若僖公之母薨则称夫人葬则称小君与君氏姒氏异矣嗣后宣之敬嬴襄之定姒昭之齐归亦如之皆僭也吕氏曰自僖公致厚于妾母而薨称夫人则适庶乱矣葬又称小君于是有二夫人祔庙则黩伦易礼无复辨矣盖归狱于僖公之词然则丧妾母宜如之何曰缌麻之服不赴于同姓既葬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庙】
  服问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注妾先君所不服也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言唯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义有以小君服之者时若小君在则益不可 疏若君母是适夫人则羣臣为服期今君母非夫人君为之服缌则羣臣为之无服也近臣谓阍寺之属仆御车者也骖车右也君之母非夫人贵臣乃不服而此诸臣贱者随君之服也故云从服唯君所服服者君服缌则此等之人亦服缌天子诸侯为妾无服唯大夫为贵妾服缌故知妾先君所不服礼庶子为后为其母缌者案丧服缌麻章云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是也言唯君所服申君者若其不为后则为母无服故丧服记云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今以为君得着缌麻服是申君之尊也君既服缌是近臣得从君服也此谓礼之正法既以正礼言之又引春秋之时不依正礼者有以为小君之服服其妾母者是文公四年夫人风氏薨是僖公之母成风也又昭十一年夫人归氏薨是昭公之母齐归也皆乱世之法非正礼也案异义云妾子立为君得尊其母立以为夫人否今春秋公羊既説妾子立为君母得称夫人故上堂称妾屈于适也下堂称夫人尊于国也子不得爵命父妾子为君得爵命其母者以妾在奉授于尊者有所因縁故也谷梁传曰鲁僖公立妾母成风为夫人是子爵于母以妾为妻非礼也故春秋左氏説成风妾得立为夫人母以子贵礼也许君谨案舜为天子瞽瞍为士起于士庶者子不得爵父母也至于鲁僖公得尊母成风为小君经无讥文从公羊左氏之説郑则从谷梁之説故异义驳云父为长子三年为众子期明无二适也女君卒继摄其事尔不得复立为夫人如郑驳之言则此云春秋小君服之者是灼然非礼也时若小君在则益不可者其小君无而以夫人服之已为不可今小君既在而以夫人服妾母弥益不可故云益不可也】
  【徐师曾曰案鲁僖公立母成风为夫人谷梁传曰子爵于母以妾为妻非礼也正与此合公羊谓子得爵母左氏谓母以子贵失之矣】
  通典诸侯为所生母服议后汉许慎五经异义云诸侯有妾母丧得出朝防否春秋公羊説妾子为诸侯不敢以妾母之丧废事天子大国出朝防礼也鲁宣公如齐有妾母之丧经书善之左氏説云妾子为君当尊其母有三年之丧而出朝防非礼也故讥鲁宣公案礼妾母无服贵妾子不立而他妾子立者也不敢以卑废事尊者礼也即妾子为君义如左氏郑驳云丧服缌麻庶子为后为其母此义自天子下至庶人同不得三年鲁襄公所以得尊其妾母敬嬴为夫人者以夫人姜氏已归齐不反故也因是言妾子立母卒得为之三年于礼为通乎其服之间其出朝防无王事与郑伯伐许何异郑志赵商问云案许氏异义驳以为妾子为其母依丧服庶子为后为其母缌麻三月案禘祫注称春秋鲁昭公十一年夏夫人归氏薨十三年五月大祥七月而禫是得为妾母三年经无讥文得合下禘祫之数若不三年则禘祫事错郑荅云春秋经所讥所善皆于礼难明者也其事着明但如事书之当案礼以正之今以不讥为是亦寜有善之文欤薛公谋议曰案春秋庶子为君则母称夫人故昭公之母齐归卒经书曰夫人归氏薨言母以子贵也及至国有大丧昭公不戚叔向曰公室其卑乎君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明孔子以义书叔向以礼讥也
  干学案仪礼丧服篇但载诸侯昆弟以下为生母之服而不载诸侯为生母之服故附于此卷之末至魏晋以后诸侯王皆行士礼故其服生母之制别见于第七卷齐衰篇不与此并列云
  【万斯同曰诸侯于生母先儒或以为当服或以为不当服然则孰为是考之礼丧三年不祭故庶子为父后者仅为其母缌麻传曰何以缌也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也又曰有死于宫中者为之三月不举祭因是以服缌也由是观之古人抑妾母以缌服者専为祖宗之祀事尔盖私亲固在所当服而祀事尤在所当严傥因一己之私亲致废三年之常祀人子之心其安之否邪且庶子为后虽夺其三年之服至于哀慕哭泣不饮酒食肉处内如所称心丧之礼固未尝禁也故服以缌服虽拂孝子之意犹可自致于其亲服以斩服虽慰孝子之情势将失礼于其祖此先王所为权于轻重之间寜废私亲之服而不敢废先祖之祀也然而此之为失非失于子之行服而失于尊其妾母为夫人盖既称为夫人则是假以尊名矣既假以尊名则必制为重服矣既制为重服则必停其祀事矣夫欲尊其私亲而致乱适庶之名分不可言也既乱其适庶而复废祖考之荐享更不可言也然则公羊家所谓上堂称妾下堂称夫人者不亦背礼之甚哉春秋莫严于正名成风之薨与葬两书夫人而其义自见彼许叔重辈从公羊左氏之説以为妾母当三年者诚不若郑康成之驳异义为词严而义正也】

  读礼通考卷二十三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四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四
  王侯降服
  周礼春官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服弁丧冠其服斩衰齐衰 疏天子诸侯正统之期犹不降故兼云齐衰其正服大功亦似不降也大功章曰适妇注云适子之妇传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适也旣无所指斥明关之天子诸侯也又服问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适妇旣言君所主服不降也如是则为适孙之妇又当小功今注止云斩衰齐衰者以其正服齐衰是不降之首然则王为适子斩衰其为适孙适曾孙适孙适来孙则皆齐衰不杖章云适孙传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适也有适子者无适孙孙妇亦如之谓凡父于将为后者非长子皆期然则王礼亦适子死有适孙适孙死有适曾孙向下皆然也又案丧服传云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天子之义亦当然若虞舜之与汉高皆庶人起为天子盖亦不臣诸父昆弟而有服也】
  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注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缌焉 疏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者是据正服大功小功若缌则降而无服故不言士又加缌者士不降服明知更加缌也】
  中庸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注逹乎大夫者谓旁亲所降在大功者其正统之期天子诸侯犹不降也大夫所降天子诸侯絶之不为服所不臣乃服之也 疏达乎大夫者欲见大夫之尊犹有期丧谓旁亲所降在大功者得为期丧还着大功之服故云达乎大夫若天子诸侯旁期之丧则不为服也达乎天子者谓正统在三年之丧父母及适子并妻也不云父母而云三年者包适子也天子为后服期以三年包之者以后卒必待三年然后娶所以达子之志故通在三年之中是以昭十五年左传云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云王一歳而有三年之丧二焉是包后为三年也直云达乎天子不云诸侯者诸侯旁亲尊同则不降故丧服大功章云诸侯为姑姊妹嫁于国君者是也熊氏云此对天子诸侯故云期之丧达乎大夫其实大夫为大功之丧得降小功小功之丧得降缌麻是大功小功皆达乎大夫熊氏又云天子为正统之防适妇大功适孙之服小功义或然但无正文耳所不臣乃服之也者丧服传云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但不臣者皆以本服服也】
  朱子曰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
  干学案周礼但有大夫降服之说而天子诸侯絶期三礼俱无正文故今取周礼中庸注疏补之其余降服之制已详见仪礼丧服中兹不复重载
  通典天子降服议魏田琼云天子不降其祖父母曽祖父母后太子适妇姑姊妹嫁于二王后皆如邦人案白虎通云天子为诸侯絶期者何示同丧百姓明不独亲其亲也【吴射慈云天子之子封为诸侯天子皆不服也】
  皇后降服议魏田琼云诸侯女嫁为天王后降其旁亲一等与出降为二等为外亲尊不同则降天子后为众子无服何以明之据大夫于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诸侯于众子无服后何縁独服之耶 晋贺循云诸侯女为天王后以尊还降其族人【吴射慈云诸侯之女为天子后为天王之亲服随天王而降一等诸侯之女为后为其父母及昆弟为父后者服齐衰其宗子亦不降徐整云诸侯女嫁为天王后为外亲尊同则如邦人为君之长子三年也】
  皇太子降服议晋孔安国问徐邈云皇太子为新安公主当何服邈荅云礼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诸侯之嗣子及大夫之适子皆降絶旁亲唯父母之所服子乃敢服王侯絶周不为姊妹服太子体君之尊亦同无服皇子厌其君又不敢服 宋庾蔚之谓今唯太子从君所服皇子公子则无厌降
  晋书礼志汉魏故事无五等诸侯之制公卿朝士服丧亲疏各如其亲新礼王公五等诸侯成国置卿者及朝廷公孤之爵皆旁亲絶期而旁亲为之服斩衰卿校位从大夫者皆絶缌挚虞以为古者诸侯君临其国臣诸父兄今之诸侯未同于古未同于古则其尊未全不宜便从絶期之制而令旁亲服斩衰之重也诸侯旣然则公孤之爵亦宜如旧昔魏武帝建安中已曽表上汉朝依古为制事与古异皆不施行施行者着魏科大晋采以着令宜定新礼皆如旧诏从之
  通典三公诸侯大夫降服议尉衞昌邑侯满玮问淳于睿曰庶妹亡有服否睿曰丧服诸侯以尊降不服孔瑄议天子诸侯诚不应服又大夫降缌尊与已敌则不敢降【旁亲降一等缌麻絶也凡以尊所降而不服着吊服加缌之绖带而往哭之】姜辑议云三公爵命虽尊班重诸侯据在王朝上厌天子有由而屈义不得申以例言之宜依卿大夫降之服司空荀顗议以为诸侯絶周大夫絶缌然则尊同周以及缌皆如本亲丧服经云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传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又曰大夫为伯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为士者传曰何以大功尊不同也然则尊不同则降不待所臣乃絶之诸侯尊重大夫尊轻以大夫尊降其亲则知诸侯虽所不臣絶不服也有司奏如顗议 又姜辑议平安王嗣孙薨诸侯应降服云礼父在斯为子君在斯为臣安平嗣孙虽已誓于天子据在臣子之位五服之差君臣殊制其间岂复容他礼哉君薨未逾年而世子卒者犹称子而名不成君春秋之正义也苟不成君则羣臣亲戚必不得服其重服明矣况安平王见在而使诸王服嗣孙以诸侯之礼未之敢安也然诸侯以尊絶周今嗣孙见在臣子之例诸王公宜从尊降之礼不应为制服也昔秦灭五等更封列侯以存旧制称列侯者若云列国之侯也故策命称国终没称薨汉魏相承未之或改大晋又建五等宪章旧物虽国有大小轻重不侔通同大体其义一也故诏书亭侯以上与王公同又以为列侯以上防命建国者皆宜依古诸侯使絶周服 琅琊中尉王奥问国王为太宰武陵服事云太宰降为庶人诸侯贵与庶人不敌为不降邪昆弟俱仕一人为大夫一人为士便降况诸侯而全持庶人服乎徐邈荅云案礼以贵降贱王侯絶周以尊降卑余尊所厌则公子服其母妻昆弟不过大功以适别庶则父之所降子亦不敢降也此三者旧典也丧服传又曰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先儒以为不臣则服之汉魏以来王侯皆不臣其父兄则事异于周故厌降之节与周不同缌犹不降况其亲乎旣不以贵降则无余尊之厌故五服内外通如周之士礼而三降之典不服同矣昔魏武在汉朝为诸侯制而竟不立荀公定新礼亦欲令王公五等皆旁亲絶期而挚仲理駮以为今诸侯与古异遂不施行此则是近代成轨也记又云古者不降故孟虎孟皮得全齐衰然则殷周立制已自不同所谓质文异宜不相袭礼大晋世所行逺同斯义孔彭祖昔谘简文帝诸王所服圣防以为近代以来无复相降 虞喜释滞曰汉魏以来先儒论礼及丧服变除者皆言大夫降其旁亲为士者一等时人或班駮行之自谓合礼案丧服经传始封之君不臣诸父兄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封君之孙尽臣之矣夫始封之君尚服诸父昆弟而始为大夫便降旁亲尊者就重而卑者即轻轻重颠倒岂礼意哉然当有意此为据诸侯成例包于大夫以相兼通也如此则一代为大夫不降诸父二代为大夫不降兄弟三代为大夫皆降之古者贵大夫有采邑继位不止一身鲁之三桓郑之七穆皆自此也或问曰今大夫虽不继位亦有三代皆为大夫者名例相准必当随古乎荅曰古重今轻位无常居使吾处之志不存降诸侯大夫子降服议魏田琼曰公子以厌降公子厌于君为其母妻昆弟练冠麻衰谓君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父卒犹有先君余尊所厌不得过大功也琼又曰丧服经不见大夫适子为庶昆弟服者与大夫为庶子为士者同父之所降子亦不敢不降也蜀谯周云大夫之子父在降旁亲亦如大夫从父厌也大夫庶子为妻父母无服为其母妻大功父没皆如国人 吴徐整议问者云若父已卒已未为大夫故犹士耳未审庶子及昆弟当服降否答云大夫之子从乎大夫而降至于父卒则如国人也
  诸侯夫人及大夫妻降服议魏田琼曰大夫女嫁于诸侯降其家旁亲一等与出嫁降并二等为外亲尊不同则降诸侯夫人为众子无服何以明之据大夫于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诸侯于众子无服夫人何縁独得服之又大夫妻为大夫之亲亦随大夫而降一等大夫之女嫁于大夫还为其族亲尊不同者亦降之唯父母昆弟为父后者宗子亦不降也士之女嫁于大夫者亦降其族亲尊不同者如大夫也又大夫之妻为庶子女子在室大功女适于士小功此为大夫之妻尊与大夫同大夫为伯叔父母子昆弟为士者以尊降一等为之大功其妻服大功 吴射慈云诸侯之女为诸侯夫人服诸侯之亲随诸侯降一等还为族亲则皆降之 蜀谯周曰诸侯夫人亦随其君降旁亲无服为其族亦降旁亲非诸侯自周以下无服为其父母及祖如国人又大夫命妇为其旁亲以大夫爵降又降一等其为父后者不以嫁降但以尊降一等 晋贺循曰大夫妻其娣其姒夫为士者服亦降一等
  贵不降服议魏田琼云大夫之妻为长子三年女子子嫁大夫大功 吴射慈云传曰尊同则得服其亲服言尊同者诸侯为卿大夫各随本亲则不降也诸侯女为诸侯夫人不降父母昆弟之为父后者服大夫妻唯父母昆弟为父后者宗子不降也 蜀谯周云诸侯降旁亲旁亲若为诸侯及女子嫁于诸侯者服如国人诸侯嗣子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国人世子虽无正爵与君为体其誓于天子则下其成人一等未誓次小国君其妻君为之主故嗣子之所为服服如国人旧说外祖父母母族正统也妻之父母妻族正统也母妻与已尊同其所不降亦不降也故嗣子亦不降妻之父母诸侯夫人为其父母祖如国人大夫命妇为其昆弟为父后者大宗则服如国人也 晋虞喜释滞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亲此殷以前也降杀之礼始之于周然先所未臣不忍即臣之故为之服也此当出逸礼采之以为义滕伯文为叔父齐衰旣周代诸侯而从殷礼也若殷时诸侯通尔非独一人指论滕伯欲以何明明其在周逺追于殷引古证今耳贺循云诸侯于其旁亲一无所服唯父母妻长子长子之妻及为父之后者姑姊妹嫁于诸侯及始封之君所未臣诸父昆弟皆以其服服之大夫为其外亲为士者尊虽不同亦不降大夫女为国夫人唯父母及昆弟为父后者不降士女为大夫妻者不降高祖曽祖祖父母兄弟为父后者及大宗子而已
  朱子曰夏殷而上大概只是亲亲长长之意到得周来则又添得许多贵贵底礼数如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期之丧天子诸侯絶大夫降然诸侯大夫尊同则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诸侯者则亦不絶不降此皆贵贵之义上世想皆简略未有许多降杀贵贵底礼数凡皆天下之大经前世所未备到得周公搜剔出来立为定制更不可易 或问司服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自卿大夫而上皆无此何也朱子曰此中庸所谓期之丧逹乎大夫是也乃古人贵贵之义然亦是周公制礼以后如此檀弓又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亲
  隋书刘为散骑尉吏部尚书牛建议以为礼诸侯絶旁期大夫降一等今之上柱国虽不同古诸侯比大夫可也官在第二品宜降旁亲一等议者多以为然驳之曰古之仕者宗一人而已庶子不得进繇是先王重适其宗子有分禄之义族人与宗子虽踈逺犹服齐衰三月良由受其恩也今之仕者位以才升不限适庶与古旣异何降之有今之贵者多忽近亲若或降之民德之踈自此始矣遂寝其事
  唐制皇家所絶旁亲无服者皇弟皇子为之皆降一等明世宗实録嘉靖十三年孟夏享太庙先期命侍郎顾鼎臣霍韬捧主防鼎臣韬皆有期功之服上言臣等考之古礼期服诸侯絶大夫降今之公卿即古之诸侯而犹有期制非礼也若律言缌麻以上皆不与祭者谓其身涖之者也而百官闻期功之讣不过私家为位及逾旬月则无容于避矣上曰所言亦当但不以私妨公可也然须分别轻重令礼官考议以闻于是尚书夏言奏封建法废世无诸侯久矣古之诸侯建邦啓土世有其国伯叔兄弟皆其臣也故期可絶不知今之所谓公卿者能以君道自处而臣其伯叔兄弟乎又曰在位则为公卿释位乃为族属不知丧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岂以在位释位而有隆杀哉夫丧服哀有浅深故服有轻重定之三月以哀不能忘于三月也定之期年以哀不能忘于期年也而祭祀吉礼所以致敬于神明若情未忘哀则不能专诚于祭故不与也今以其不身涖丧与夫时之过者皆无可避臣未之前闻也礼曰小功缌麻执事不与礼言小功缌麻但可执事至馈奠之礼重则不敢与也今二臣所服之丧非小功缌麻皆服之重者也太庙捧主又礼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而与夫礼之重者是得谓之知礼乎臣等职司典礼敢不据经守正以严渎逾之防若苟徇二臣之请以灭先王彛宪且使之得罪名敎传笑后世臣等与有责矣防入诏鼎臣韬廻避以侍郎黄宗明林廷防代之且令自后庙享前五日太常寺即奏捧主官十余人以请
  干学案降服之礼行于大夫其实不止大夫也考之仪礼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以厌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五服之亲得以遂其服者秪有士而已原夫古人制服之意未有不本乎情也情由中出非自外至寜以贵贱而有间哉奈之何骨肉之亲而尽以势位格也县子言古者不降而以滕伯文为证宁非有感于斯乎虽然周之诸侯得以臣其诸父昆弟周之大夫得以世其爵禄以统其族属其于旁亲之服絶之降之犹可也后世之诸侯大夫其视周世何如而亦欲絶之降之哉挚虞虞喜徐邈刘之言可谓笃论矣
  【王安石议降服劄子先王制服也顺性命之理而为之节恩之深浅义之逺近礼之所与夺刑之所生杀皆于此乎权之传曰三年之丧未有知其所从来者也盖期年及缌麻縁是以为哀而其轻重迟速之制非得与时变易唯贵之于贱或降或絶或否盖在先王之时诸侯大夫各君其父兄欲尊尊之义有所申则宜亲亲之思有所屈此其所以降絶之意也自封建之法废诸侯大夫降絶之礼无所复施士大夫无宗其适孙传重之属不可纯用周制臣愚以为方今惟诸侯大夫降絶之礼可废而适子死非传爵者无众子乃可于适孙承重自余丧服当用周制而已】
  【万斯同曰自周世有诸侯絶期大夫降服之礼后之身为王公者莫不援此而欲絶其亲属之服呜呼始为是説者谁与吾疑此非周公之礼也使从上世以来原有是降服之礼周公仍之宜也县子言古者不降滕伯文以殷之诸侯而服其从父从子则是诸侯且不降矣诸侯不降而何况乎大夫周公殷之诸侯之子也为殷诸侯之子固尝习行殷礼矣何至身为诸侯而遽絶之则是踈骨肉之亲开偷薄之路自周公始也吾疑仪礼之中凡所谓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以厌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之类皆后世之强宗増损先王之旧典为之而非周公之本书如是也不然五服亲踈之制自必通上下言之寜有大夫以上或絶或降而独责此礼于士庶人者哉从来论敎化之本必自贵者始今身都爵位及都爵位者之子弟尽絶其亲亲之思而独责之于闾阎之士庶夫岂先王之礼意乎更可怪者两汉以后王侯卿相久无降服之礼而后之庸夫犹欲以已之贵而絶五属之服庸非名教之罪人乎善乎虞喜之言曰古始封之君尚服诸父昆弟而一代为大夫便降旁亲轻重颠倒岂礼意哉知此礼者可以断荀顗王奥牛霍韬诸说之谬矣】
  丧遇闰月
  春秋襄公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注灵王也】乙未楚子昭卒【何休注乙未与甲寅相去四十二日盖闰月也葬以闰数卒不书闰者正取期月明期三年之丧始死得以闰数非死月不得数闰 疏卒不书闰正取期月者以其取期月故不得书闰何者以闰非正月故也以此言之明期三年之丧始死在闰月得数之何者正以闰月者前月之余故得继前月言之若闰不在始死之月则不得数之何者期三年皆以年计若通闰数之则不满期三年故也】
  哀公五年闰月葬齐景公 公羊传闰不书此何以书【注据楚子昭卒不书闰】丧以闰数也【注谓丧服大功以下诸丧当以闰月为数】丧曷为以闰数【注据卒不书闰】丧数略也【注略犹杀也以月数思杀故并闰数 疏郑志赵商问曰经曰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谷梁传曰闰月附月之余日丧事不数又哀五年闰月葬齐景公公羊传云闰月不书此何以书丧以闰数丧数略也此二传义反于礼断之何就荅曰居丧之礼以月数者数闰以年数者虽有闰无与于数也然则郑氏之意以为彼云丧事不数者谓期与三年也此云丧以闰数者谓大功以下也若谷梁之意以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数闰】 谷梁传不正其闰也【注闰月附月之余日丧事不数 疏案经书闰月葬者年若数闰则十三月故书闰月葬以见丧事亦不数之例】
  【附】文公六年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谷梁传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积分而成于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注闰是丛残之数非月之正故吉凶大事皆不用也】
  白虎通徳论三年之丧不以闰月数何以其言期也期者复其时也大功以下月数故以闰月除
  晋书礼志寜康二年七月简文帝崩再周而遇闰博士谢攸孔粲议鲁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实闰月而言十二月者附正于前月也丧事先逺则应用博士吴商之言以闰月祥尚书仆射谢安中领军王劭散骑常侍郑袭右衞将军殷康骁骑将军袁宏散骑侍郎殷茂中书郎车左丞刘遵吏部郎刘躭意皆同康曰过七月而未及八月岂可谓之逾期必所不了则当从其重者宏曰假值闰十二月而不取者此则歳未终固不可得矣汉书以闰为后九月明其同体也袭曰中宗肃祖皆以闰月崩祥除之变皆用闰之后月先朝尚用闰之后月今闰附七月取之何疑亦合逺日申请之言又闰是后七而非八也岂逾月之嫌乎尚书令王彪之侍中王混中丞谯王恬右丞戴谧等议异彪之曰吴商中才小官非名贤硕儒公辅重臣为时所准则者又取闰无证据直擥逺日之义越祥忌限外取不合卜逺之理又丞相桓公尝论云礼二十五月大祥何縁越期取闰乃二十六月乎于是啓曰或以闰附七月宜用闰月除者或以闰名虽附七月而实以三旬别为一月故应以七月除者臣等与中军将军冲参详一代大礼宜准经典三年之丧十三月而练二十五月而毕礼之明文也阳秋之义闰在年内则略而不数明闰在年外则不应取之以越期忌之重礼制祥除必正期月故也己酉晦帝除缟即吉徐广论曰凡辨义详理无显据明文可以折中夺易则非疑如何礼疑从重丧易宁戚顺情通物固有成言彪之不能徴援正义有以相屈但以名位格人君子虚受心无适莫岂其然哉执政从而行之其殆过矣
  通典简文帝崩再周而遇闰博士谢攸孔粲议案左氏春秋经鲁襄公二十八年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卒其间相去四十二日是则乙未闰月之日也经不书闰月而书十二月明闰非正宜附正之文其不曰二十九年正月是附前月之证又礼记曰丧事先逺日则祥除应在闰月尚书左丞刘遵议丧纪之制歳数者没闰而三年之丧闰在始末者用舍之论时有不同惟当本乎闰之所系可以明折衷经传具四时以编年一时无事经书首月及其有事随月而载初不书闰者以闰附正月不应时见也唯鲁文公六年书闰月不告朔指见告朔之余无事也又文公元年闰三月故传曰于是闰三月欲审所附此明证设此闰遭丧者取其周忌应用来年三月旣合丧期大数得周忌定日何休亦以为然朝论同之不嫌原其所由在乎闰附前月而不属后故也始丧在闰月以附前祥除遇之岂得属后立闰有定所而施用有彼此求之理例殊不经通且丧疑从重不贰之道祥用逺日礼之正典愚谓周忌故当七月二十八日大祥应用闰月晦旣得周忌之正不失逺日之义礼之逺日诚非出月遇闰而然盖随时之变耳刘遵用闰月祥散骑常侍郑袭议云中宗肃祖皆以闰崩祥除之变皆用闰之后月先朝尚尔闰附七月用之何疑荀司徒亦以闰薨荀家祥亦用闰之后月诸荀名德相继习于礼学故号为名宗议者引周官左氏而非公羊谷梁今案周官左氏传所书自书闰月中事闰月长三十日三十日中何得无事明闰月非附月之例也议者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遇闰之年便二十六月三年之丧不应以闰为月议者称礼传终身之哀忌日之谓不惟周年子夘之谓代不用子夘闰月及大月三十日亡至于无闰之年及与小尽都是无忌所以古人用子邜也简文皇帝七月二十八日崩己未之日今年己未在闰月十日时不用子夘而用二十八日久矣若己未在他月今者不能变改闰附七月己未在闰今者用闰益合逺日之情也吏部郎中刘耽议以为丧礼之制周年没闰者议以闰非正月故略而不数是以丘明谓之闰三月公羊则曰天无是月由此言之闰无定所随节而立其名称则在上月是以卒于闰者则以所附之月为周至于祥变理不得异岂有始丧则附之于前祥变则别之于后以例推之情所未安且夫礼虽制情亦复因情制礼若情因事申则古人顺而不夺是以每于祥葬咸用逺日斯所以即顺物情因可申之故数年则没闰丧礼所不嫌附于前月春秋之明义愚谓国祥用闰月晦旣合经传附前之义又得逺日申情之防且丧疑从重古今所同详寻理例谓此为允太常丞殷合议谓忌不可迁存终月也祥不必本月尚逺日也谓宜以七月二十八日为忌闰月晦而祥尚书右丞戴谧议寻博士所上祥事是专用吴商议也商之所言依公羊何氏注及礼之逺日也礼称三年之丧十三月而小祥二十五月而毕春秋传曰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五月此丧服之大数周月之正文也又云丧以月者数闰以歳者不数闰是为有闰则十四月而祥二十六月而除不用丧月之常数所以重周忌之正也夫练除之节丧礼之大终身之哀忌日之谓丧中遇闰礼不可略周忌之月不可而移故縁情以立制变文而示义也至闰在丧表三年之限已全周忌之正已得何故于此而复延月耶议者据左氏之闰三月公羊无是月谷梁附月余日以明闰非月数皆应属前之证案推考分度随以置闰闰月之所在年中无常要当有系以名其所在三月后谓之闰三月非三月也天无是月非常月也非无此月所在无常也谷梁亦云积分以成月经传之文先儒旧説并不谓闰是余日不别月数而以六十日为一月也三年之丧礼之所重其为节文不专一制亡在于闰丧者之变祥除之事无复本月应有所附以正所周闰在三月后附于三月丧纪无违顺序有节合三传三礼意也若闰非月数皆属以前功服葬月何以数之于葬则数于祥则否用舍二义未安也凶事逺日言月中之逺耳若迁一月当是逺月岂逺日之义耶卜葬之逺不出于月卜祥之逺而乃包闰卜同逺异复非所宜也案何休云闰死者数闰以正周月非死月不得数大较麤同但其年无闰而以乙未为闰之日考校经传未之详耳商采寻便为正义不亦谬乎闰在丧中略而不计祥除值闰外而不取重周忌也闰亡无正推以附前丧期不阙顺序不悖合礼变也郑袭难范寗曰以闰三月五日死者当以来年何月祥何月为忌日荅曰谓之闰月者以余分之日闰益月耳非正月也非正月则吉凶大事皆不可用故天子不以告朔而丧者不数以闰月死旣不数之礼十三月小祥二十五月大祥自然当以来年四月小祥明年四月大祥也所谓忌日者死者之日月耳今以闰月来年无闰月安得有忌日邪当以后歳闰月五日为忌是五年再有忌日也难曰忌日之感终身之慼罔极之恩不离一日今须后闰则三年之忌不亦逺乎传称子夘不乐谓之疾日先儒以为甲子乙夘诚如是自宜以日辰为忌遇之而感耳御史中丞谯王臣恬议云夫闰非正数故附前月为称至于月也岂得为一臣请以宿度论之闰所附月尽之夕寜犹见乎又闰之初岂不始魄以兹言之可不为两月耶天无是月正数耳非无此月也若用闰祥则亏二十五月之大断失周忌之正典出于祥月非卜逺日之谓二三无据义实致疑愚谓正周而除于礼为允防稽内史郗愔书云省别书并诸议具三礼证据诚所未详然恐祥忌异月于理旣为不安又十三月而祥二十五月而毕明文焕然而闰在周内合而不数者则闰正月遭艰便应以十二月祥于时则未及周年于忌则时尚平吉若由天无是月故略而不计则凡在五服皆应包闰具如足下所论若云情重则宜包情轻故宜数是为制之由情而未本乎厯数苟本乎厯数必天无是月则虽情有轻重而含闰宜一且齐衰之制遇闰而包降为大功则数而除天性攸同而包数异制以月为断者数闰以年为断者除闰推此而言则除数所由盖以所遇为分断非本情之所以以后月为周者故是上之所论以吉为忌于理不通故耳云闰在周后将非其喻至于凶事尚逺盖施于卜日祥葬制无定期故不得即申物情务从其逺耳若理例坦然义无疑昧岂得不循成制而以过限为重或谓闰者盖年中余分故宜计其正限以补不足今再周无闰则不补小月之限闰在周后便欲以六十日为一月者当以旣已遇闰便宜在尽其月节故也月节之难足下释之且节必在闰月之中则合月从节即复进退致阙尚书仆射谢安等参详宜准经典三年之丧十三月而练二十五月而毕礼之明文也祥除必正周月请依礼用七月晦至尊释除缟素俯就即吉诏可
  宋书礼志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湘东国刺称国太妃以去三十年闰六月二十八日薨未详周忌当在六月为取七月敕礼官议正博士丘迈之议案吴商议闰月亡者应以本正之月为忌谓正闰论虽各有所执商议为允宜以今六月为忌左仆射建平王宏谓迈之议不可准据案晋世及皇代以来闰月亡者以闰之后月祥宜以来七月为祥忌及大明元年二月有司又奏太常鄱阳哀王去年闰三月十八日薨今为何月末祥除下礼官议正博士傅休议寻三礼丧遇闰月数者数闰歳数者没闰闰在期内故也鄱阳哀王去年闰三月薨月次节物则定是四月之分应以今年四月末为祥晋元明二帝并以闰二月崩以闰后月祥先代成准则是今比太常丞庾蔚之议礼正月存亲故有忌日之感四时旣已变人情亦已衰故有二祥之杀是则祥忌皆以同月为议而闰亡者明年必无其月不可以无其月而不祥忌故必宜用闰所附之月闰月附正公羊明义故班固以闰九月为后九月月名旣不殊天时亦不异若用闰之后月则春夏永革节候亦舛设有人以闰腊月亡者若用闰后月为祥忌则祥忌应在后年正月祥涉三载旣失周期之义冬亡而春忌又乖致感之本譬人年末三十日亡明年末月小若以去年二十九日亲尚存则应用后年正朝为忌此必不然则闰亡可知也通关并同蔚之议三月末祥
  南齐书礼志齐髙帝建元三年有司奏皇太子穆妃以去年七月薨其年闰九月未审当月数闰为应以闰附正月若用月数数闰者南郡王兄弟便应以此四月晦小祥至于祥月不为有疑不左仆射王俭议三百六旬尚书明义文公纳币春秋致讥谷梁云积分而成月公羊云天无是月虽然左氏谓告朔为得礼是故先儒咸谓三年期丧数歳没闰大功以下月数数闰夫闰者盖是年之余日而月之异朔所以吴商云含闰以正周允协情理今杖期之丧虽以十月而小祥至于祥缟必须周歳凡厌屈之礼要取象正服祥缟相去二月厌降小祥亦以则之又且求之名义则小祥本以年限考于伦例则相去必应二朔今以厌屈而先祥不得谓此事之非期事旣同条情无异贯没闰之理固在言先设令祥在此晦则去缟三月依附准例益复为碍谓应须五月晦乃祥此国之大典宜共精详并通关八座丞郎研尽同异尚书令禇渊难俭议曰厌屈之典由所尊夺情故祥缟备制而年月不申今以十一月而祥从期可知旣计以月数则应数闰以成典若犹含之何以异于缟制疑者正以祥之当闰月数相悬积分余闰厯象所计月者数闰故有余月计年者包含故致盈积据理从制有何不可俭又荅曰含闰之义通儒所难但祥本应期屈而不遂语事则名体具存论哀则情无以异迹虽数月义实计年闰是年之归余故冝緫而包之期而两祥縁尊故屈祥则没闰象年所申屈申兼着二涂并举经记之防其在兹乎如使五月小祥六月乃闰则祥之去缟事成三月是为十一月以象前期二朔以放后岁名有区域不得相参鲁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唯书上月初不言闰此又附上之明义也郑射王贺唯云期则没闰初不复区别杖期之中祥将谓不俟言矣成休甫云大祥后当禫有闰别数之明杖期之祥不得方于綅缟之末即恩如彼就例如此渊又据旧义难俭十余问俭随事解释祠部郎中王珪之议谓丧以闰施功衰以下小祥值闰则略而不言今虽厌屈祥名犹存异于余服计月为数屈追慕之心以逺为迩日旣余分月非正朔含而全制于情惟允俭议理据详博谨所附同禇渊始虽议难再经往反未同俭议依旧八座丞郎通共博议为允以来五月晦小祥其祥禫自依常限班下内外诏可
  隋书礼仪志梁天监四年掌凶礼严植之定仪注以亡月遇闰后年中祥疑所附月帝曰闰盖余分月节则各有所若节属前月则宜以前月为忌节属后月则宜以后月为忌祥逢闰则宜取逺日
  魏书礼志明帝延昌二年春偏将军乙龙虎丧父给假二十七月而虎并数闰月诣府求上领军元珍上言案违制律居三年之丧而冒哀求仕五歳刑龙虎未尽二十七月而请宿衞依律结刑五歳三公郎中崔鸿駮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大祥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义未知何者防圣人之防龙虎居丧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义便是过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郑二十七月禫中复可以从御职事礼云祥之日鼔素琴然则大祥之后丧事终矣旣可以从御职事求上何为不可若如府判禫中鼓琴复有罪乎求之经律理实未允下更详辨珍又上言案士虞礼三年之丧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郑云中犹间也自丧至此凡二十七月又礼言祥之日鼓素琴郑云鼓琴者存乐也孔子祥后五日弹琴而不成十日而成笙歌郑注与郑志及逾月可以歌皆身自逾月可为此谓存乐也非所谓乐乐者使工为之晋博士许猛解三验曰案黍离麦秀之歌小雅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魏诗曰心之忧矣我歌且謡若斯之类岂可谓之金石之乐哉是以徒歌谓之謡徒吹谓之和记曰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毛谓之乐若夫礼乐之施于金石越于声音者此乃所谓乐也至于素琴以示终笙歌以省哀者则非乐矣间传云大祥除衰杖而素缟麻衣大祥之服也杂记注云衣黄裳则是禫祭黄者未大吉也檀弓云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郑志赵商问郑荅云祥谓大祥二十五月是月禫谓二十七月非谓上祥之月也徙月而乐许猛释六徴曰乐者自谓八音克谐之乐也谓在二十八月工奏金石之乐耳而駮云大祥之后丧事终矣脱如此駮禫复焉施又駮云禫中鼓琴复有罪乎然禫则黄裳未大吉也鼓琴存乐在礼所许若使工奏八音融然成韵旣未徙月不罪伊何又駮云禫中旣得从御职事求上何为不可检龙虎居丧二十六月始是素缟麻衣大祥之中何谓禫乎三年没闰理无可疑麻衣在体冒仕求荣寔为大尤罪其焉舍又省依王杜禫祥同月全乖郑义丧凶尚逺而欲速除何怱怱者哉下府愚量郑为得之何者礼记云吉事尚近日凶事尚逺日又论语云丧与其易宁戚而服限三年痛尽终身中月之解虽容二义尚逺宁戚又检王杜之义起于魏末晋初及越骑校尉程猗賛成王肃駮郑禫二十七月之失为六徴三验上言于晋武帝曰夫礼国之大典兆民所日用岂可二哉今服禫者各各不同非圣世一统之谓郑说二十七月禫甚乖大义臣每难郑失六有徴三有验初未能破臣难而通说者如猗之意谓郑义废矣太康中许猛上言扶郑释六征解三验以郑禫二十七月为得猗及王肃为失而博士宋昌等议猛扶郑为衷晋武从之王杜之义于是败矣王杜之义见败者晋武知其不可行故也而上省同猗而赞王欲亏郑之成轨窃所未宁更无异义还从前处鸿又駮曰案三年之丧没闰之义儒生学士犹或病诸龙虎生自戎马之乡不防稽古之训数月成年便惧违缓原其本非贪荣求位而欲责以义方未可便尔也且三年之丧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郑以中为间王杜以为是月之中郑亦未为必防经防王杜岂于必乖圣意旣诸儒探赜先圣后贤见有不同晋武后虽从宋昌许猛之駮同郑禫议然初亦从程猗賛成王杜之言二论得否未可知也圣人大祥之后鼓素琴成笙歌者以丧事旣终余哀之中可以存乐故也而乐府必以干戚羽毛施之金石然后为乐乐必使工为之庶民凡品于祥前鼓琴可无罪乎律之所防岂必为贵士亦及凡庶府之此义弥不通矣鲁人朝祥而暮歌孔子以为逾月则可矣尔则大祥之后丧事已终鼓琴笙歌经礼所许龙虎欲宿衞皇宫岂欲合刑五歳就如郑义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六月十五升布深衣素冠缟纰及黄裳防缨以居者此则三年之余哀不在服数之内也衰绖则埋之于地杖则弃之隐处此非丧事终乎府以大祥之后不为丧事之终何得复言素琴以示终也丧事尚逺日诚如郑义龙虎未尽二十七月而请宿衞实为忽怱于戚之理合在情责便以深衣素缟之时而罪同杖绖苫凷之日于礼宪未允详之律意冒丧求仕谓在斩焉草土之中不谓除衰杖之后也又龙虎具列居丧日月无所隐冒府应告之以礼遣还终月便幸彼昧识欲加之罪岂是遵礼敦风爱民之致乎正如郑义龙虎罪亦不合刑怱怱之失宜科鞭五十
  隋书礼仪志开皇初太常卿牛撰仪礼百卷上之定制三年及期丧不数闰大功以下数之以闰月亡者祥及忌日皆以闰所附之月为正【开元礼同】
  张子全书大功以下算闰月期已上以期断不算闰月三年之丧禫祥闰月亦算之
  干学案丧遇闰月六朝诸儒辨论非一其最为合理者王彪之谯王恬戴谧郗愔庾蔚之诸议也其似理而非者吴商刘遵谢攸孔粲郑袭刘躭傅休诸议也至范寗之说谓前闰亡者取后闰之日爲忌则谬妄不经非所语于丧之正礼也若夫王俭小祥含闰之议梁武一月两属之言亦率情而谈初无准据岂若牛之所定爲经通而可久哉
  【吕坤四礼疑丧不计闰谓在二十七月之中也闰月遭丧无补闰之礼闰前当禫无待闰之礼期值闰亦不计】
  【万斯同曰丧遇闰月如简文帝湘东妃鄱阳王之类辨之甚易王彪之庾蔚之诸儒所言可谓得其衷矣至于齐穆妃之小祥依十一月而练之期则宜数闰月依十三月而祥之期则又不宜数闰月此王俭褚渊辈所以反覆不已也愚谓练旣取十一月为正自当并数闰月而以四月练祥必取周忌爲正自当满夫周歳而以七月祥虽练祥相去三月亦何害礼之有王俭之言名为礼疑从重而其实未尽乎礼也当时盈廷之议始虽相难而后卒相从者岂尽屈于其礼哉亦由俭权重而辨博屈于其势而不敢争也且夫月数者数闰歳闰者没闰斯礼也谁不知之如依渊辈之说练则数闰祥则没闰于礼原不相背也何必于月数者而亦没闰乎期之练祥原爲父在为母及妻丧而设后世母服旣増为三年妻丧又废夫练祥则前此纷纷之辨论举无所用之矣予特恶夫俭之强辞好胜也故为折之如此】

  读礼通考卷二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五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五
  心丧上
  干学案圣人制丧服所以序伦纪也在昔司徒敬敷五教一曰父子有亲故父母为斩衰齐衰之首二曰君臣有义故君服次之三曰夫妇有别故夫妻之服又次之四曰长幼有序故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又次之五曰朋友有信宜亦有服而不着也独见于记中曰朋友麻注云吊服加麻也其服素弁环绖疑衰布裳旣葬除之至于师弟则尤重矣栾贞子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盖亚于君亲矣乃并不列于五伦何欤说者以为盖统于朋友之中矣然则师弟与朋友若是班乎曰非也友之名与义皆非可轻也有父事之友有兄事之友若父所交友则固非吾所得友也然其名不过曰执友曽子曰君子以文防友以友辅仁师以传道尤必待友之相成友顾不重欤且夫朋友可以该师弟师弟不可以该朋友犹夫长幼可以该尊卑尊卑不可以该长幼也此立文之体也孔子之丧二三子绖而出绖必素弁矣必疑衰矣此师弟之服见于朋友之说也圣人又以爲师之恩重未足以报也于是乎有心丧爲师心丧三年如事父爲朋友心丧期年如事兄用示差等焉然则何为不明着其服而谓之心丧也曰是有防权焉乡塾歳更师学校无常师医巫百工亦曰师若友之族则益众矣尽人而心丧之不滋伪乎心丧者生乎心者也苟其心有不得已焉则丧之可也由是门生为举主故吏为旧君治民为守令以及亲属之厌于所尊而不得遂者皆可与于心丧之数也
  檀弓事师无犯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注心丧戚容如父而无服 疏事师无犯是同亲之恩无隐是同君之义师所以成我无犯与亲同无隐则与亲异无隐与君同无犯则与君异丧三年则与君亲同无服则与君亲异师之有丧不始于古盖先王之变礼与】
  【马睎孟曰为师心丧虽有哀戚之情而不为齐斩之服何者学校有师皆出于先王命教之所使而学之者亦无常师教出于上则不可归徳于师师无常则不能皆为三年之丧然则孔子之丧门人若丧父而无服者盖上世以来未常有也则亦以心致其哀而已矣】
  【方慤曰君亲之与师相须而后成吾之身报之当何如哉亦惟其称而已故其丧之也或以致或以方或以心所以尽三年之隆则一也栾贞子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盖谓是矣】
  干学案心丧之说始见于此盖以师恩深重不可以制服而又不可竟以无服处之故虽外无衰绖之制内实存哀痛之心如子之所以戚父者此实专为无服而恩重者设非槩施于有服之人盖以外旣有服则内之哀戚所不必言故凡有服者皆无心丧之制也后世服期服而不得遂其三年者率行心丧此虽非古人制礼之本意然礼以义起亦先王之所许也
  学记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注当犹主也五服斩衰至缌麻之亲疏师于弟子不当五服之一人若无师教诲则五服之情不相和亲也师情有在三年之义故亦与亲为类】
  奔丧哭师于庙门外
  【方慤曰师以道之尊而有别于父故于庙门外】
  檀弓孔子曰师吾哭诸寝
  【卢植曰有父道故于所寝哭之】
  【马晞孟曰寝所以安身而所哭必成已之徳乃可以哭诸寝在寝则私之者也故不敢哭诸庙其死则心丧而已】
  【陆佃曰礼哭师于庙门外而孔子曰师吾哭诸寝至是师少隆矣】
  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注无丧师之礼也】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注无服不为衰吊服而加麻心丧三年○疏礼丧师无服然夫子圣人与凡师不等当特加丧礼故疑所服也案丧服朋友麻知师亦加麻也麻谓绖与带皆用麻旣葬除之】
  【胡铨曰师友服皆吊服加麻谓服缌之绖带以麻为之】
  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注尊师也出谓有所之适然则凡吊服加麻者出则变服】羣居则绖出则否【注羣谓七十二弟子相为朋友服子贡曰吾离羣而索居】张载曰羣居则绖出则否丧常师之礼也绖而出特厚于孔子也
  【陆佃曰二三子盖谓七十子知师之深者也孔子之徒三千羣者不在七十子之列者也其服孔子如此吴澄曰案郑陆二说不同然皆当断羣字为一句疑未安窃意记者先记孔门弟子为师之特礼又记凡为师与朋友吊服加麻之常礼以表出不释绖者之为特而非常也张子说优】
  【湛若水曰绖而出者何世隆师之礼也恩之重也羣居者何也同居也朋友有同道之恩又同居焉生亲亲之情矣其绖者何也服缌之绖带也出否者何也朋友之礼也其恩轻也】
  【徐师曽曰此章当削今姑依文解之而辨其非言孔子之丧门人皆绖而出所以隆师也若论常礼羣居则绖出则免绖今绖而出加于常礼故知其隆师也然前章既云若丧父而无服则不绖可知矣若谓吊服加麻之环绖此特出于一时尔弟子羣居则今守孝之谓非来吊也岂得加麻乎郑注以羣居为朋友尤为不通盖羣居对出而言非谓朋友也郑氏旣为此说疏家遂云吊服不得称服以解前章无服之义不亦误乎】
  家语子游曰吾闻诸夫子丧朋友居则绖出则否丧所尊虽绖而出可也
  孟子滕文公篇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
  【朱熹集注三年古者为师心丧三年若丧父而无服也任担也场冡上之坛场也】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葬鲁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丧毕相诀而去则哭各复尽哀或复留唯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然后去
  干学案此弟子为师心丧始见于史者也与檀弓所言合
  白虎通徳论弟子为师服者弟子有君臣父子朋友之道也故生则尊敬而亲之死则哀痛之恩深义重故为之隆服入则绖出则否
  汉书夏侯胜传胜迁太子太傅卒官赐冢茔葬平陵太后为胜素服五日以报师傅之恩儒者以为荣
  两龚传胜死门人衰绖治丧者以百数
  扬雄传雄天鳯五年卒侯芭为起坟丧之三年
  后汉书李固传固旣被杀梁冀暴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洛阳乃左提章钺右秉鈇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于前遂守丧不去太后闻而不罪南阳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先贤传曰班少游太学宗事李固才髙行美不交非类尝耦耕泽畔恶衣蔬食闻固死乃星行奔赴哭泣尽衰司隷案状奏闻天子释而不罪班遂守尸积十日不去桓帝嘉其义烈听许送丧到汉中赴葬毕而还也】太后怜之乃听得襚敛归葬二人由此显名
  荀淑传淑建和三年卒李膺时为尚书自表师丧【邵宝日格子曰表师丧自李膺为荀淑始制举主服自荀爽为袁逢始皆厚之道也礼惟其称隆汚在人观过知仁不有君子者乎】
  陈寔传寔卒于家海内赴者三万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数
  延笃传笃为平阳侯相以师丧弃官奔赴
  儒林任末传末奔师丧于道物故临命勅兄子造曰必致我尸于师门使死而有知魂灵不惭如其无知得土而已造从之
  党锢孔昱传昱补洛阳令以师丧弃官卒于家
  郑传卒自郡守以下尝受业者衰绖赴防千余人方术传李郃卒于家门人上党冯胄独制服心丧三年时人异之
  干学案此数传或止言奔丧然至弃官则当时亦必制服可知故并志之
  水经注郭林宗卒门人着锡衰者千数
  金石例元初四年三月郯令景君被病丧身归于幽冥门人服义百有余人
  金石録汉封丘令王元赏碑隂载门生姓名有云右奔丧右斩杖三年余尝谓圣人之制礼为可继也无过与不及之务合于中庸而已礼曰事师无隠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顔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彼汉人为王君乃为斩衰之服于礼无乃过乎
  三国志王朗传朗除菑丘长师太尉杨赐赐薨弃官行服子肃甘露元年薨门生衰绖者以百数
  刘焉传焉以宗室拜中郎后以师祝公丧去位【裴松之曰祝公司徒祝恬也】
  风俗通义大将军掾炖煌宣度为师太常张文明制杖谨案礼记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请丧夫子如父而无服羣居则否今人乃为制杖同之于父论者旣不匡纠而云观过知仁谓心之哀恻终始一者也凡今杖者皆在权戚之门至有家遭齐衰同生之痛俯伏坟墓而不归来真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也无他也庶福报尔凡庸小生夫何讥称然宣度凉州知名士吾是以云尔
  通典师弟子相为服议魏王肃曰礼师弟子无服以吊服加麻临之哭之于寝 蜀谯周曰为师如本有服降而无服者其为师少长所成就者虽服除心丧皆三年曹弁敏问曰吊服加麻者几时而除郑称荅曰凡吊服加麻者三月除之师朋友嫂叔族姑姊妹嫁者皆吊服加麻为师出入常绖出则变服 晋贺循谓如朋友之礼异者虽出行犹绖所以尊师也案礼记夫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夫子丧顔回若丧子而无服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于是门人庐于墓所心丧三年盖师徒之恩重也无服者谓无正丧之服也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注曰为师也然则凡吊服加麻者出则变服矣范问曰奔丧礼师哭于庙门外孔子曰师吾哭之寝何邪徐邈荅曰盖殷周礼异也 宋庾蔚之谓今受业于先生者皆不执弟子之礼唯师氏之官王命所置故诸王之敬师国子生之服祭酒犹粗依古礼吊服加麻旣葬除之但不心丧三年尔
  晋书礼志丧服无弟子为师服之制新礼弟子为师齐衰三月摰虞以为自古无师服之制故仲尼之丧门人心丧三年此则懐三年之哀而无齐衰之制也先圣为礼必易从而可传师徒义诚重而服制不着歴代相袭不以为缺且寻师者以弥高为得故屡迁而不嫌修业者以日新为益故舎旧而不疑仲尼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贡云夫何常师之有浅教之师暂学之徒不可皆为之服义有轻重服有废兴则臧否由之而起是非因之而争爱恶相攻悔吝生焉宜定新礼无服如旧诏从之
  孝友传许孜东阳吴宁人师事豫章太守防稽孔冲学竟还乡里冲在郡丧亡孜闻问尽哀负担奔赴送丧还防稽蔬食执役制服三年
  隐逸传郭瑀炖煌人东游张掖师事郭荷尽传其业荷卒瑀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服重盖圣人谦也遂服斩衰庐墓三年
  唐书王义方传义方卒门人员半千何彦先行丧莳松柏冢侧三年乃去
  谈録宋胡瑗卒凶讣至京学士钱公辅与太学生徒百余人诣兴国戒坛院举哀自陈师丧给假二日近时无此事
  二程全书师不立服不可立也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如顔闵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其成已之功与君父并其次各有浅深称其情而已下至曲艺莫不有师岂可一槩制服
  张子全书圣人不制师之服师无定体如何是师见彼之善而己效之便是师也故有得其一言一义如朋友者有相亲炙而如兄弟者有成就己身而恩如天地父母者岂可一槩服之故圣人不制其服心丧之可也孔子死吊服加麻亦是服也却不得谓无服也
  伊洛渊源録胡文定荅其子宏其一如子弟之于父兄居则侍立出则杖屦服勤至死心丧三年若子贡曽子之于仲尼近世吕与叔潘康仲之于张横渠是也
  宋史文苑传张耒初在颍闻蘓轼讣为举哀行服言者以为言遂贬房州别驾安置于黄
  道学传黄榦受业朱熹熹卒讣闻榦持心丧三年王祎拟元儒林传云何文定公基卒于咸淳戊辰金履祥谓治丧之礼四方所观瞻乃考案礼制而为之议曰为师服者吊服加麻心丧三年古之制也布襴俗服也今之服缌功以上者用之生绢钩领之衫俗服也今之服缌麻者亦用之服今缌麻之服是不得同丧父无服之重也疑衰古士之吊服也其服亡矣白布深衣古庶人之吊服也其制今犹存焉然古之士今之官也今之士其未仕者古之庶人也宜用古庶人之服而以深衣为吊服昔朱子之服门人用细麻深衣而布縁矣然凡布皆麻古以三十升麻为麻冕之布以十五升麻为深衣之布深衣之麻自司马氏朱氏皆云用极细布则深衣布用苎代麻久矣其縁则孤子纯以素是丧父旣除之服也孔门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则以丧父服除之服为若丧父无服之服其纯用素可也其冠则庶人之吊素委貌失其制矣以白布代之而加素绖于冠可也加麻之绖缌服之绖也今用缌麻而小可也加麻之带缌服之带也今用细苎可也所谓疑衰拟于衰者也王文宪公柏乃与治丧者首遵用之而履祥因复考深衣之制为之外传及文宪没履祥率门人制服如初乡人乃始知师弟子之义系于常伦之重如此
  【敖英东郭赘言或问昔者孔子没子贡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杨时之于伊川黄榦之于晦庵亦犹子贡之在孔门也及程朱下世不闻二子有庐墓之戚何也余案古礼师死心丧三年若丧父而无服夫父丧无庐墓之制而师顾庐之岂师父之恩殊科邪且记者言子贡独居三年然后归观独居二字可见当时在门诸贤莫之能从也乃子贡独行其志以报夫子罔极之恩前乎此者无证也后乎此者无继也所谓贤者过之也夫贤者之过非道之中也非道之中子何必于龟山勉斋责备邪】
  干学案濓洛关陜诸大儒相继而兴一时从游之士遍于海内其所以事之者迥异于常师曁其卒也宜必有制服行丧者今遍考伊洛渊源録名臣言行録及宋史道学儒林诸传实寥寥罕闻焉何诸贤之事师反不若汉之经师也岂当时果不为制服邪抑有之而传者失记邪吾观吕与叔之传初不言为师心丧而胡文定之书言之则知有而失记者多矣不然不几令人疑洛关诸高弟为薄于其事师之礼哉
  元史儒学传韩择奉元人尤邃礼乐有质问者口讲指画无倦容其卒也门人为服缌麻者百余人
  辍耕録顾德玉字润之檇李人幼从宁国路儒学教授俞观光先生学先生无子尝语人曰吾昔寝疾于杭润之侍汤药情至切若父子医为之感动弗忍受金今吾行且老必托之以死旣而访医吴中病且革趣舟归润之进次尹山卒时后至元初元闰十二月戊子也明日乃至檇李润之奉其尸敛于家衰绖就位邦人士为润之来吊者润之拜之越明年葬于海盐近顾氏之先茔歳时祭享惟谨或曰敛于家礼欤曰吾闻师哭诸寝又云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非家敛之则将师尸委诸草莽生服其训死而委诸草莽有人心者弗为也曰师无服而为衰绖固近于掠美矣曰疑衰加麻之绖带礼也故曰二三子绖而出旣葬除之心丧戚容终三年夫民生于三师居其一于父子也何异今吾则加一等以行之盖出于人心天理之本然若之何其惑也闻者叹服俞先生讳长孺越之新昌人
  广州志湛若水师陈献章献章没若水心丧三年闻见録邹守益师事王守仁守仁没守益行心丧之礼
  咫闻録钱德洪字绪山师事王阳明嘉靖丙戌举进士未廷试而归戊子冬将治装北上途中闻阳明之丧往迎至广信且驰书于其父具陈父生师教愿为丧服父曰吾贫冀禄养岂忍以贫故俾儿薄其师许之与同门王畿议服制德洪以父母在麻衣布绖弗敢加焉畿请服斩衰以从筑场庐墓三年而后去吕文简公柟受学于行人孙昻昻没为之服衰及柟卒髙陵人为罢市三日四方学者闻讣皆设位持心丧
  【于仲子师服议记曰事师无犯无隐左右就养无方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心丧者心诚致其哀戚云尔而解者曰若丧父而无服夫君子之着情也以文而其事生也以心以心事之必以心丧之以心恫之必以仪呈之未有有其心而无其仪者也夫钟鼓羽籥所以饰喜也鈇钺干戚所以饰怒也有是哀于中方有是服于外有是服于外必有是哀于中故曰戚容称其服夫容不可以伪为也孝子居丧食防不甘闻乐不乐夫不乐心不乐之也不甘心不甘之也若曰心甘之而不甘之心乐之而不乐之则丧礼者伪而已矣本人情以制礼不如是之强世也予近歴内外艰始知圣人制礼无毫末加于人情之外者节而之于中则有之矣夫九族之等以次而推则以次而降其推也情之不容己也其降也义之不可加也无意必也故由齐斩以至于缌其志一也故父之丧谓之斩母之丧谓之齐祖妣伯叔兄弟之丧谓之期又由是降而大功小功缌皆以父母兄弟身推之也师之丧旣不可等之父母又不可同之兄弟故谓之心丧也失先王之制服也縁事生之情以定死丧之制由丧死之制可知事生之情故有以义服者有以恩服者人之于父子兄弟也以恩言也其在君臣朋友也以义言也师之于弟子恩义之间也恩旣可以拟于父子兄弟义亦可参之君臣朋友四者之间可以行服矣故予妄议以为心丧之说心诚笃之之谓也弟子之事师也事之以心而师之教弟子也成之以心故弟子之报师也亦以心心至而礼笃矣昔者孔子没七十子服心丧三年然后去夫不去者不敢死其师也心丧者不敢欺于内也若是而古人严师之礼不亦切乎当羣弟子各致其土之木而植之乎孔氏之冢其志固已哀矣迨夫治任将归相向而哭失声此情此德固无毫末之强流于心而感于人可动千古者也三年之久哭尚失声始丧至期吉客而无服孔门弟子必不然矣吾意古人之丧师必如期之丧服而期之外未能遽忘也故曰心丧云尔是心丧者言其无己之心也非无服之文也或曰师之义诚重矣然遽等于至亲之期则至亲之恩礼为杀奈何余曰今之人无师也今之世无师道也自洙泗之教衰民不兴行秦汉而降有经师训诂焉尔晋宋隋唐有辞赋师菁华焉尔宋元迄今有举业师声利焉尔皆不可以称师昌黎氏师说叹人之无师而举夫巫医乐师今之为师者其计利之心固无异于巫医乐师之类而事师之礼曾不如巫医乐师之类也不亦异哉夫人之生也有父子君臣兄弟夫妇之伦而朋友介乎其间独若无所为者乃共之而称五何也盖惇伦必须于明德而进贤必资于取友朋友之义尽则君臣以正父子以亲兄弟以睦夫妇以别故友道之于人重矣师也者友之至严者也成德之莫切者也可以继往可以垂后可以开人经世皆于师乎得之则师之为徳轻重大小宜如何报也昔宋岳武穆王学射周同及同没朔望必祭其墓终身不辍夫武穆天性忠孝以之事师固宜如此然武穆犹武人也于学射之一艺图报如此矧以逢掖之伦受贤圣之训而在三之事可忘哉】
  【韩如璜丧礼说记曰事师服勤至死心丧三年心丧者身无衰绖之服而心有哀戚之情子贡请丧孔子若丧父而无服是也程子云师不可立服当以情之厚薄处之张子谓师无定不可以一槩服之此古者不制服之义欤夫弟之于师固心丧而无服矣若夫吊奠之时从葬之际服何服欤礼曰朋友麻注曰吊服加麻师与朋友同己葬除之】
  【顾大韶放言七十子之事孔子也若事父其丧孔子也若丧父而无服矣然而终不能为之服者何也惧启后世之争也使丧服有师弟之条则世所谓句读之师百工技艺之师以市井为心交易为道者将安所置之邪故圣人浑之而教之心丧焉夫曰心丧则其事之如父也与视之如市人也乌乎知之亦惟其心焉知之而已夫朋友亦犹是也】
  【汪琬曰或问师弟子何以无服也曰昔者孔子之丧顔回也若丧子而无服子贡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今之为师为弟子者其视夫子子贡何如而遂相为服也先儒谓师不立服不可立此说是也然则吊服加麻出入皆绖者非欤曰昔者朱文公之丧黄文肃公为其师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绖何文定公之丧王文宪公服深衣加带绖冠加丝武许文正公薨蒲人王楫衰绖赴葬司賔者辞曰门人衰礼欤楫曰吾师也术艺之师与賔主之师与吾犹惧乎报之无从尔由是言之后世有人师经师如朱何许三先生者夫亦可以用此服矣】
  干学案仪礼防服记言朋友麻注疏谓麻者吊服加麻旣葬除之大夫士之葬为期三月则朋友有三月之服明矣夫朋友尚有三月之服师之恩义岂不更重于朋友哉奈之何其反无服也说者谓师与友同言友则师在其中此言似矣而犹未尽也夫朋友于我为同辈故可以吊服而加麻师在三之义与君父并而可以朋友之服服之乎然则宜何服愚谓当仿庶人为国君族人为宗子之礼齐衰三月盖服以齐衰分之尊也期以三月友之例也庶乎情与义之间两得之矣观唐制门生于举主服齐衰三月人不以为非夫举主尚服以齐衰而谓弟之于师不可用齐衰之服哉若夫浅学之师曲艺之师则固有辨何可与传道授业者同日而语也
  【万斯同曰檀弓曰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夫子之丧顔囘若丧子而无服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吾读礼至此未尝不叹记礼者之失言也夫父之服子以期惟宗子为长子三年其余则长子与众子均齐衰期平子之服父以斩若是乎父之为子与子之为父其礼原有不同也夫子之于门人可以无服而门人之于夫子亦可以无服乎傥谓师不服弟而弟亦可不服师则父服子以期者子亦将报之以期乎愚谓情若父子可也因师无服而弟亦无服则不可也礼又言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夫丧莫重乎首绖旣加绖则必用素弁矣旣素弁则必用疑衰矣凡此非丧服而何而何以云无服也孟子亦言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相向而哭彼三年之中旣羣聚于庐内岂以吉服相对乎知其必有服无疑也而子贡乃更筑室独居三年始返彼隆于师谊如此岂肯剏为无服之说以薄待其师邪愚谓丧父无服之言必记礼者失其真而非子贡实有是言也乃自檀弓载此说后之论师服者率以此为据纷纷之论皆谓师不当制服则皆此说有以启之也夫朋友麻之文载在仪礼圣门诸子岂有不知之者而谓其待夫子反不若朋友哉吾固以为非子贡言之也】
  右弟子为师
  仪礼丧服记朋友麻【注朋友虽无亲有同道之恩相为服缌之绖带檀弓曰羣居则绖出则否其服吊服也周礼曰凡吊当事则弁绖弁绖者如爵弁而素加环绖也其服有三锡衰也缌麻也疑衰也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候缌衰为大夫士疑衰诸侯及卿大夫亦以缌衰为吊服当事则弁绖否则皮弁辟天子也士以缌衰为丧服其吊服则疑衰也旧说以为士吊服布上素下或曰素委貌冠加朝服论语曰缁衣羔裘又曰羔裘冠不以吊何朝服之有乎然则二者皆有似也此实疑衰也其弁绖皮弁之时则如卿大夫然人改其裳以素辟诸侯也朋友之相为服即士吊服疑衰素裳庶人不爵弁则其吊服冠素委貌 疏知缌之绖带者以缌是五服之轻为朋友之绖带约与之等故云缌之绖带也其服吊服者以其不在五服五服之外唯有吊服故引周礼吊服之等证此朋友麻实疑衰也知士吊服为疑衰者士卑无降服旣以缌为丧服不得复将缌为吊服故向下取疑衰为吊服也旧说者以士吊服无文故或以为布上素下或以为素委貌加朝服前有此二种解故郑引论语破之言朝服不合首加素委貌又布上素下是近天子之朝服又不言首所加故非之也二者皆有似者未小敛以前容有着朝服吊法但非正吊法之服又布上素下近士之吊服素下故云有似也又改其裳以素辟诸侯者诸侯及卿大夫不着皮弁辟天子此诸侯之士不着疑衰裳而用素又辟诸侯也故朋友之相为服即士吊服疑衰素裳是郑正觧士之吊服庶人不爵弁则其冠素委貌不言其服则白布深衣也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始死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为吊服也凡吊服直云素弁环绖不言带或云有绖有带但吊服旣着衰首有绖不可着吉时之大带吉时之大带有采麻旣不加于采采可得加于凶服乎案此注服缌之绖带则三衰绖带同有可知】
  朱子曰丧服五服皆用麻朋友麻是加麻于吊服之上麻谓绖也
  【敖继公曰天子吊服三锡衰也缌衰也疑衰也诸侯吊服二锡衰也疑衰也皆用于臣礼国君不相吊则亦未必有朋友之服是记盖主为大夫以下言之服问谓大夫相为锡衰以居当事则弁绖此大夫于朋友之为大夫者服也以是推之则大夫于士若士于大夫皆疑衰裳虽当事亦素冠也士庶人相为亦然其服皆加麻旣葬乃已若非朋友则吊之时其服皆与朋友同所异者退则不服尔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盖布缕皆有事者也布缕皆有事则疑于吉升数与缌锡同则疑于凶故固以名之】
  朋友皆在他邦袒免归则已【注谓服无亲者当为之主每至袒时则袒袒则去冠代之以免已犹止也归有主则止也主若幼少则未止小记曰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则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疏谓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或共游学皆在他国而死者每至可袒之节则为之袒而免与宗族五世袒免同归则己者谓在他国袒免为死者无主归至家自有主则止不为袒免也】
  【马晞孟曰古者朋友之丧若兄弟而无服其吊哭则麻绖可也盖死丧之威致哀戚者兄弟而已若朋友皆在他邦而无宗族兄弟乃得施亲亲之恩相为袒免】
  【敖继公曰朋友相为吊服加麻也此亦为其客死于外尤可哀怜故加一等而为之袒免以示其情归于其国则复故而如其常服故曰归则己也死于他邦者朋友袒免兄弟加一等其意正同此云归则己是兄弟虽归其加服故自若也亦足以见亲疏之杀矣】
  檀弓孔子曰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
  【马晞孟曰所知非朋友之比志不必同方道不必同术泛爱以交之者也】
  丧服小记哭朋友者于门外之右南面【注门外寝门外】
  奔所知之丧则哭于宫而后之墓【注宫殡宫也 疏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于宫】
  檀弓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注宿草谓陈根也为师心丧三年于朋友期可也 疏草经一年则根陈朋友相为哭一期草根陈乃不哭也所以然者朋友虽无亲而有同道之恩言朋友期而犹哭者非谓在家立哭位以终期年张敷云谓于一歳之内如闻朋友之丧或经过朋友之墓及事故须哭如此则哭焉若期之外则不哭也】
  【王肃曰谓过期不复哭】
  【方慤曰师犹父朋友相视犹兄弟旣以丧父之义处丧师则以丧兄弟之义处丧朋友不亦可乎墓有宿草则期年矣是以兄弟之义丧之也】
  賔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注仁者不厄人陈澔曰生既馆之死则当殡应氏曰朋友以义合谓之賔客者以其自远方而来也】
  【黄叔阳曰此章当为疑经盖仿鲁论而为之辞也夫朋友旣死而无所归曰于我殡可也若賔客方至而无所馆则义当馆而馆之何必豫拟其死而曰于我乎殡哉此虽厚道然非人情不可信也】
  论语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注孔氏曰重朋友之恩无所归言无亲昵 疏言朋友若死更无亲昵可归孔子则曰于我殡与之为丧主也】
  【朱子集注朋友以义合死无所归不得不殡】
  孔丛子秦庄子死孟武伯问于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荅曰然同寮有相友之义贵贱殊等不为同官闻诸老昔者虢叔闳夭太颠散宜生南宫适五臣同寮比德以赞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为之服朋友之服古之达理者行之也
  鲁人有同歳上计而死者欲为之服问于季彦季彦曰有恩好其缌乎昔诸侯大夫共防事于王及以君命同盟霸主其死则有哭临之礼今之上计并觐天子有交燕之欢同盟绨素上纪先君下录子弟相敦以好相励以义又数相往来特有私亲虽比之朋友不亦可乎【李彦孔僖次子】
  后汉书独行传范式字巨卿张劭字元伯相与为友劭寻卒式忽梦见元伯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子未我忘岂能相及式怳然觉寤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驰往赴之式未及到而丧已发引旣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邪遂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旣至式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
  水经注郭林宗卒陈留蔡伯喈范阳卢子干扶风马日防等逺来奔丧持朋友服心丧期年者如韩子助宗子浚等二十四人
  通典朋友相为服议汉戴德云以朋友有同道之恩加麻三月 魏刘徳议问曰小记云朋友虞祔而已此谓主幼而为虞祔也若都无主族神不歆非类当为虞祔否田琼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于祖也旣朋友恩旧欢爱固当安之祔之然后义备也但后日不常祭之尔又问朋友无所归曰于我殡若此者当迎彼还已馆皆当停柩于何所荅曰朋友无所归故呼而殡之不谓已殡迎之也于己馆而殡之者殡之而已不于西阶也晋曹述初问有仁人义士矜幼携养积年为之制服
  当无疑邪徐邈荅曰礼縁情尔同防缌又朋友麻北史隐逸传魏眭夸少与崔浩为莫逆交浩为司徒奏征为中郎辞疾不赴及浩没夸为之素服受乡人吊唁经一时乃止
  节义传马八龙武强人轻财重义友人武遂县尹灵哲在军丧亡八龙闻即奔赴负尸而归以家财殡葬为制缌麻抚其孤遗恩如所生州郡表列诏表门闾
  唐书文艺传杜审言少与李峤崔融苏味道为文章四友融之亡审言为服缌云
  李白集上安州裴长史书昔与蜀中友人吴指南同游于楚指南死于洞庭之上白禫服恸哭若丧天伦炎月伏尸泣尽而继之以血行道闻者悉皆伤心猛虎前临坚守不动遂权殡于湖侧便至金陵数年来观筋肉尚在白雪泣持刀躬申洗削裹肉徒步负之而趋寝兴携持无辍身手遂丐贷营葬于鄂城之东故乡路逺魂魄无主礼以迁窆式昭朋情此则是白存交重义也
  文苑英华崔祐甫广丧朋友议殿中侍御史安定皇甫政字公理故尚书左丞之子文行兼茂其俦盖寡祐甫昔年尝为左丞使介而公理又余之族甥故狎焉大厯七年余寓滁而公理寓楚适有来讯示余以所着丧朋友议又谂余曰政自从事于文舅氏未尝以一言见诲岂所望哉盍示今议之利病猗欤公理年未四十班在赤墀为王近臣乃不遗我謏狭周爰谘询以师道见待我亦何有但美子之求益不倦因览斯议忽忆永泰中于穆鄂州宁席与故湖南观察韦大夫之晋同宴适有发逺书者知郑彬州炅厐歙州濬或以疾而没或遇戕于盗韦氏出涕沱若而言曰二刺史之晋之友也于是敛匕箸离筵席归于所次而哭三日人来吊之者韦则尽哀长号不徒慼容而已又间歳祐甫佐江南西道连帅魏尚书时属幕中之参佐有加官者卜日为宴宴前行人至知团练副使考功邢郎中宇捐馆于荆南邢则诸魏之出于尚书为内外昆弟适受朝命为尚书倅仆感杜蒉规平公之事将入言于府主请罢宴若不罢则请彻乐卒事而同列之士沮之及其宴也大庖具酒郑卫之女列于賔席之末俳优侏儒设于公堂之下昼日不足继之以烛追想韦湖南犹孔门之训其他则我不知因纵言之以报公理示之议当矣又何以规议旣成客或谓祐甫曰二观察颇尝知其风味公直简谅则魏先之饰情强仁韦之志也今吾子之论无乃剥魏而附韦乎祐甫应之曰噫寜以他规我是论也我复之有日矣韦湖南饰情强仁诚如来议礼不云乎先王制礼贤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子张曰先王制礼不敢不至焉韦氏之丧朋友纵不由衷亦与夫二者之义合矣我虽欲不与其可得哉至于魏尚书公直简谅清身敬职郡人戴于下岂造次之所尽哉但于邢副使之丧若忍悲而就宴可谓哀乐失其节若情不至焉率而为宴则礼经所谓直情而径行者戎狄之道也吾虽欲勿议又不可得也且我之所论者因皇甫公理防朋友议故纵言及之未敢定二观察之褒贬湖南吾取节焉而已矣自汉徐孺子于故举主之丧徒步千里而行一祭厚则厚矣其于传继非可也歴代莫之非也近日张荆州九龄又刻石而美之于是后来之受举为参佐者报恩之分往徃过当或挠我王宪舍其亲戚之罪负举其不令子孙以窃名位背公死党兹或近之时论从而与之通人又不捄遂徃而不返徐生徐生得非失中之履霜也尝积愤懑因而书之
  韩愈集孟郊墓志唐元和九年歳在甲午八月己亥贞曜先生孟氏卒无子其配郑氏以告愈走位哭且召张籍防哭明日使以钱如东都供葬事诸尝与徃来者咸来哭吊韩氏遂以书告兴元尹故相余庆闰月樊宗师使来吊告葬期征铭乃序而铭之
  干学案檀弓伯高死于衞赴于孔子孔子曰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贡为之主今贞曜死而朋友皆哭于韩氏正子贡为主之意也韩子其犹行古之道夫○文但言防哭而不言制服岂竟无服乎然既以相吊则必为吊服可知矣故附志之
  唐书忠义传吴保安魏州人睿宗时李蒙为姚州都督宰相郭元振以弟之子仲翔托蒙蒙表为判官时保安罢义安尉未得调以仲翔里人也不介而见之求事防仲翔哀其穷力荐之蒙表掌书记保安后徃蒙已深入与蛮战没仲翔被执蛮之俘华人必厚责财乃肯赎闻仲翔贵胄也求千缣防元振物故保安留州经营十年得缣七百都督杨安居知状助以赀得仲翔以归始仲翔为蛮所役凡十五年后为代州戸曹母丧服除喟曰吾赖吴公生吾死今亲没可行其志乃求保安于时保安以彭山丞客死丧不克归仲翔为服衰绖囊其骨徒跣负之归葬魏州庐墓三年乃去
  家礼为朋友缌麻三月
  【汪琬曰或问礼言朋友麻而律文无之何也曰吾闻之同门为朋同志为友古之为朋友者其将与之交也则有始相见之礼其既与之交也则有终身同道之恩盖慎于初而厚于继也如此夫惟始慎之继厚之故没则哭于寝门之外加麻三月今交道废矣彼之憧憧徃来者饮食而已尔博奕语笑而已尔有善不相勉有过不相规此则孔子谓之所知曽子谓之相识者也非朋友也而顾欲为之加麻不已重乎夫朋友之服不在五服之内故律文略之后之学者縁情义之深浅厚薄而加折衷焉可也】
  干学案仪礼丧服记言朋友皆在他邦袒免又言朋友麻而注疏谓吊服加麻旣葬除之古人之于朋友不可谓不厚矣然犹在五服之外也至朱子家礼直列之于缌麻之内不已过乎曰缌麻之与吊服加麻名异而实不异也吊服加麻者原用缌之绖带此其同者一也缌用七升半之布而朋友之吊服疑衰亦用七升半之布此其同者二也缌以三月为期大夫士之吊亦以三月为期而言既葬除之此其同者三也朱子亦犹行古之道也何谓己重乎且夫古之笃于友谊如管鲍王贡辈分虽列于朋友情实等于骨肉直以兄弟之服服之亦不为过而况于缌服乎其他若眭夸之于崔浩则有素服受吊之举韩愈之于孟郊则有设位防哭之事李商隐之于刘蕡则有不敢哭寝门之句彼其情发于中特无由加服焉尔宁以缌麻之服而谓其己重乎若夫往来徴逐之徒酒食谈防之侣则固非吾所谓朋友也又何服之有哉【疑衰用七升半之布本敖继公说】
  朱子语类朋友麻则吊服而加麻绖尔然不言日数至于祭奠则温公说闻亲戚之丧当为位哭之不当设祭以神灵不在此也又当以厚薄长少而为之节难以一定
  【正柏朋友服议咸淳戊辰腊月十有九夜承北山何先生之讣次蚤排闼徃哭之既敛仆虽以深衣入哭隐之于心疑所服之未称也自我夫子之丧门人不立正服乃以义起若丧父而为心丧程子曰师不立服不可立也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若顔闵之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如君父并其次各有浅深称其情而已仆于北山受教为甚深岂可自同于流俗因思仪礼丧服有朋友麻三字岂非朋友之服乎郑康成云朋友虽无亲有同道之恩相为服缌之绖带又曰士以缌麻为丧服其吊服则疑衰疑之为言拟也缌麻之布十五升疑衰十四升即白麻深衣拟于吉服也盖缌衰服之极轻者也他无服矣止有吊服所以拟之注云吊服加麻其师与朋友同既葬除之疏云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为吊服素冠吉屦无絇其吊服图云庶人吊服素委貌白布深衣士朋友相为服吊服加麻加麻者即加缌之绖带是为疑衰或曰深衣吉服也而可为吊服乎仆曰注固已云拟于吉服也况非止为吊服亲疾病时男女改服注云庶人服深衣又曰子为父斩衰尸既袭衣十五升布深衣扱上衽徒跣交手哭是孝子未成服亦服深衣也或者又曰安知深衣为吊服又为麻纯乎仆曰纯之以采者曰深衣纯之以麻者曰麻衣纯之以素者曰长衣以采縁之褎长在外则曰中衣又各自有名不可乱也或又曰子创为此服岂不惊世骇俗人将指为怪民矣仆曰以深衣为吊服乡闾亦行之但未有麻尔是服也勉斋黄先生考之为至详其书进之于朝藏于秘省板行天下非一家之私书也遵而行之岂得为过仆于北山成服日服深衣加绖带冠加丝武即素委貌覆以白巾见者未尝以为怪越数日通斋叶仲成父来吊仆问昔日毅斋之丧门人何服曰初遭丧时朋友以襴襆加布带其后共考仪礼至葬时方以深衣加绖带仆于是释然知其无戾于礼也故作朋友服议】
  宋史文天祥传武冈教授罗开礼起兵复永丰县已而兵败被执死于狱天祥闻开礼死制服哭之哀
  陈沂蓄徳録明吴文定寛为修撰时有同年贺恩寝疾将易箦托于公之旁庑公即埽室请迁及卒举殓于中堂使其子服衰以荅吊者
  张献翼幼于有友姚文学懋言借斋中养疾疾笃其伯氏懋乐欲舁之归幼于腼然曰生为吾友死即非吾友邪竟卒于馆舍幼于服缌送之
  右朋友
  补遗
  弟子为师
  后汉荀淑传淑建和三年卒李膺时为尚书自表师丧窦武传武自杀时凶竖得志士大夫皆丧其气武府掾桂阳胡腾少师事武独殡敛行丧坐以禁锢
  任末传末奔师丧于道物故临命敕兄子造曰必致我尸于师门使死而有知魂灵不慙如其无知得土而已造从之
  戴封传封年十五诣太学师事鄮令东海申君申君卒送丧到东海道当经其家父母以封当还豫为娶妻封蹔过拜亲不宿而去还京师卒业时同学石敬平病卒封视殡敛以所赍粮市小棺送丧到家家更敛见敬平行时书物皆在棺中乃大异之
  晋书嵇绍死于荡隂之战门人故吏思慕遗爱行服墓次毕三年者三十余人
  旧唐书员半千本名余庆晋州临汾人少与齐州人何彦先同师事学士王义方义方嘉重之尝谓之曰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因改名半千及义方卒半千与彦先皆制服三年丧毕而去
  朋友
  说苑鲍叔死管仲举上衽而哭之泣下如雨从者曰非君臣父子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士为知己者死而况为之哀乎
  晋书应詹传京兆韦丧乱之际亲属遇饥疫并尽客避洛阳素闻詹名遂依托之詹与分甘共苦情若弟兄遂随从积年为营伉俪置居宅并荐之于元帝帝即辟之自后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置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赵氏祀程婴杵臼之义詹终身北史节义传马八龙武强人友人武遂县尹灵哲在军丧亡八龙闻即奔赴负尸而归以家财殡葬为制缌麻服抚其孤遗恩如所生诏表门闾
  裴伯茂卒殡于家园友人常景李浑王元景卢元明魏季景李骞等十许人于墓旁置酒设祭哀哭涕泣一饮一酹曰裴中书魂而有灵知吾曹也乃各赋诗一篇旧唐书蘓晋厚抚洛阳人张仲之子渐有如己子教之书记为营昏宦及晋卒渐制犹子之服时人甚以此称之
  王翼方友人赵持满犯罪被诛暴尸于城西亲戚莫敢收视翼方叹曰栾布之哭彭越大义也周文之掩朽骼至仁也絶友之义蔽主之仁何以事君乃收其尸具礼葬之髙宗闻而嘉叹
  权皋卒韩洄王定为服朋友之丧

  读礼通考卷二十五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六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六
  心丧下
  后汉书桓典传典举孝廉为郎居无几防国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至者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为立祠堂尽礼而去
  桓鸾传鸾年四十余太守向苗乃举鸾孝亷迁为胶东令始到官而苗卒鸾即去职奔丧终三年然后归淮汝之间髙其义
  杜乔传乔旣死与李固俱暴尸于城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泣星行到洛阳乃着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驱护蝇虫积十二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太后义而不罪匡于是带鈇锧诣阙上书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丧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
  窦武传武自杀枭首洛阳都亭武府掾桂阳胡腾少师事武独殡殓行丧坐以禁锢
  王允传允年十九为郡吏太守刘瓆下狱死允送丧还平原终毕三年然后归家复还仕
  荀爽传司空袁逢举爽有道不应及逢卒爽制服三年当世徃徃化以为俗
  风俗通义农太守吴匡为侍御史与长乐少府黄琼共佐清河王后匡去济南相琼为司空比比援举起家拜尚书迁农班诏劝耕道于渑池闻琼薨即发丧制服上病载辇车还府谨案春秋大夫出使闻父母之丧徐行而不反君追还之礼也匡虽为琼所援举由郡县功曹州治中兵曹位朝廷尚书也凡所案选岂得复为君臣者邪今匡剖符守境劝民耕桑国之大事而顾私恩傲狠自遂若宫车晏驾何以过兹论者不深察而归之厚多有是言及其人患失而亦曰其然司空袁周阳举荀慈明有道太尉邓伯条举訾孟直方正二公薨皆制齐衰荀訾通儒于义足贵或举者名位斥落子孙无继多不亲至何乃衰乎过与不及古人同称吊服之制斯近之矣
  通典秀孝为举将服议魏景元元年傅举将仆射陈公薨以谘时贤光禄郑小同云宜准礼而以情义断之服吊服加麻可也三月除之司徒郑公云昔王司徒为谏议大夫遭举将防虽有不反服今不同古便制齐衰三月汉代名臣皆然宋庾蔚之谓白衣举秀孝既未为吏故不宜有旧君之服
  尊卑不同则无正服吊服加麻可也今人为守相刺史又无服但身蒙举达恩深于常谓宜如郑小同言吊服加麻为允宋史李庭芝傅举进士中第辟孟珙幕中主管机宜文字珙卒遗表荐之庭芝感珙知已扶其柩葬之兴国即弃官归为珙行三年防
  右门生为举主
  杂记孔子曰管仲遇盗取二人焉上以为公臣曰其所与游辟也可人也【注言此人可也但居恶人之中使之犯法】管仲死桓公使为之服官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尔也【注亦记失礼所由也善桓公不忘贤者之举官犹仕也此仕于大夫更升于公与违大夫之诸侯同尔礼不反服○疏依礼仕于大夫升为公臣不合为大夫着服今此二人是仕于大夫升为公臣者之为大夫而着服也从管仲为始言自此以后升为公臣皆服官于大夫之服也】
  后汉书胡广传广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以下数百人皆衰绖殡位自终及葬汉兴以来人臣之盛未尝有也
  隷释刘寛迁梁令丧旧君去官
  凉州刺史魏元丕碑故吏茂才云中太守汉阳【阙】胄从事【阙】威轶琰等不逺万里断制衰裳感恩奔哀
  通典郡县守令迁临未至而亡新旧吏为服议魏河南尹丞刘绰问曰士孙德祖以乐陵太守被书迁陈留己受印绶发迈迎吏虽未至左右己达未入境而亡不知乐陵送故吏当持重乎陈留迎吏当持重乎河南尹司马芝荅曰德祖见陈留太守故乐陵守尔乐陵吏以旧君服复何疑刘绰难云虽去乐陵其义未絶陈留虽迎其恩未加今使恩未加而服重恩未絶而服轻乎礼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壻齐衰而吊既葬除之谓乐陵宜三年矣芝荅德祖已受帝命君名已定乃欲以已成名之君比未成之妇何邪绰又难陈留之吏既未相见而使三年是责非时之恩礼云仕而未有禄违而君薨弗为之服明服以恩不以名也 宋庾蔚之谓爵位以受命为判德祖已受陈留之印则于乐陵为旧君矣不俟迎至乃相见也陈留君吏之名虽判而恩实未接同吉日之妇于情为安今吏为君齐衰以吊案宛令迁为元城已来在道元城左右奉图箓主簿众吏在后未到令死二县吏疑所服马博士以为宛君臣未絶旧吏不得不服元城宜吊服加麻贾博士以为己正名元城然未入境可依女在涂之服宛当为旧君之服或问长吏迁在传舍而死彼迎吏未至此二国吏服谁当轻重孙叔然荅曰古者诸侯以国为家衞出其君于襄牛不书出奔以未出境也卫侯奔死鸟传曰犹在境内则衞君也虽出传舍固当以君服之彼迎吏依娶女有吉日夫死斩衰吊既葬除之
  宋书礼志汉魏废帝丧亲三年之制而魏世或为旧君服三年者至晋泰始四年尚书何祯奏故辟举纲纪吏不计违适皆反服旧君齐衰三月于是诏书下其奏所适无贵贱悉同依古典
  通典晋武帝泰始中尚书令史恂【本文姓缺】等是故少府鲍融故吏假诣丧所行服散骑常侍何遵驳以为礼云违大夫之诸侯不反服则之天子亦不反服矣恂等己登天朝反服旧主典礼相违荀顗表云礼臣为君斩衰三年与子为父同以进登天朝絶无旧君之心废反服之礼非所以敦风崇教今使仕者反服旧君于义为诏曰可重下礼官评考尚书吴奋议以为皆不应服尚书何祯议以为礼为贵臣贵妾缌麻三月夫贵之施贱犹论恩纪以制服况尝为臣吏礼遇恩纪优劣不同焉可同之一例今以为辟举正职之吏宜依古为旧君服不论违适之异皆齐衰三月其余郡吏闻丧尽哀而已衡阳内史曽瓌议以为古者失地之君托身造次感一时之惠犹齐衰以为报尝为臣吏礼待优备故依礼托情而教训矣 国子祭酒孔愉议应从弟子服师之制昔夫子旣丧门人若丧父而无服吊服加麻今纵不能尔自宜三月加以环绖未闻深衣之制白帢布衣是今之吉服君吊其臣犹锡衰况临故君而可夺情服乎范汪议当今刺史郡守幕府事任皆重与古诸侯不异也案汉魏名臣为州郡吏者虽违适不同多为旧君齐衰三月范寗议云吊服加麻轻末之服臣为君服斩衰旧君齐衰三月此古今所不得异寗谓臣有贵贱礼有隆杀州郡纲纪察举辟命之吏闻旧君丧应即奔赴在官之人亦宜弃职而去虽不皆与礼合称情立文也或曰州郡守牧丧官吏为之齐衰以终丧故服旧君缌麻所以为轻重之杀也臣为君服斩三代之达礼秦罢侯置守虽不继位皆有吏臣不得准古诸侯也虞道恭问曰旧君齐衰三月今见为人吏旧君丧今同在此未知礼犹得服否徐邈荅曰若更仕一君便絶前君足下疑于今为人吏是也吾谓仕者岂以后絶前邪正使仕于此君之朝而追前君亦何不可况为前君服旧君之服也干学案孔愉范汪辈去泰始逺甚必非一时防议之言通典特以其说亦为故吏而发故聫为一尔
  通典与旧君不通服议晋或问云君无道而臣见黜放君薨为服不许猛荅曰君无道则当三谏不从则适他国若旣亡不越境君虽无道犹责以臣礼 惠帝元康中赵郡吏蘓宙不奔吊于郡将中郎关中侯曹臣移冀州大中正臣以元康四年为先定公薨背还济北谷城墓宅安厝太学博士赵国蘓宙昔先公临赵以宙为功曹后为察孝前臣遭难宙为镇东司马赵之故吏有致身叙哀者有在职遣奉版者唯宙名讳不至宙今典礼学之官口诵义言不可废在三之义于宙应见论贬博士苏宙移国子博士被符不省请议郡将曹公昔临敝国见接有布衣之交高游尽欢谓千年可毕不意后防逼为功曹寻被州召不为公察孝也欲深其罪崇饰虚名以惑明时宙虽不德数受教于君子寜有故将之丧而亡奔赴之哀过蒙殊恩沗任方岳衔命守制无因致身礼闻父母丧不得奔赴为位敛髪成踊袭绖割孝子之心以终君之命谓之礼也徃闻丧设位尽哀仰则先哲俯顺王度仪刑古典不失旧物若此为罪不敢逃刑闻凶则因发健步书吊适孙健步回说丧已还东阿留书付其从子综宙寻被召为博士王事敦我不遑啓处如宙凶薄天讨其罪孤独无子代之哀人也案谷梁传曰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鲁人曰吾君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周人吊鲁人不吊是其下成康未为久也【下犹去也言去成康之时不逺无媿于不徃也】礼无臣祭君之文时俗之所行非先王之令典也庶子不得祭父臣之祭君也求之礼传无吊祭之文国子博士谢衡议云大夫去国其妻长子为旧君服传曰妻言与人同长子言未去也言去则无服矣是违诸侯之天子不反服违天子之诸侯亦不反服以在外也今之官长皆自外来假借一时共相君临去则在外体逺事絶恩轻义疎至于死亡隔限逺路或有难故不得时徃奔赴之义无所施也博士周哀议云事君之道资于事父委质之日贰乃辟也宙受署而退义已周矣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所以哀其丧矜其孤也苟能致书唁吊祭阙之可也河南太守孙兆议曰秦罢侯置守汉氏因循郡守丧官有斩衰负土成坟此可谓窃礼之不中过犹不及者也至于赴奔吊祭故将非礼典所载是末代流俗相习委巷之所行尔非圣朝之明式也今之郡守内史一时临宰转移无常君迁于上臣易于下犹都官假合从事尔又当故将未殡之前已受天子肃命之任王事敦我密勿所职诗不云乎王事靡盬不遑将父孝子之情犹不得将养父母而况逺赴吊祭故将乎其议贬者可谓行人失辞仲尼所以非子路由尔责于人终无己也○元康中南阳张观告太常称其父昔为丹阳郡有二臣主簿刘亶留颂等理罪除名今观父亡居在郡下亶等不来临丧又不奔葬凡人有丧匍匐救之况于君臣之义乎而亶等敢懐讐君之心公肆夷狄之行【案亶颂告太常自理云近为陈事犯忤加鞭付狱亶颂黙然待放戮辱放退君臣道絶抱罪之人不敢见灵柩也】博士马平议云案礼君臣之道有合离之义亶等昔为君所弃是为义絶义絶之臣责其自亲于君已见放逐求还亲临丧事于事则近伪于礼无所制也
  汉晋春秋习凿齿曰礼故臣为旧君齐衰三月谓防名委质称君吏者也见察举而不为吏者吊服加麻
  通典吏受今君使闻旧君薨服议晋范甯荅问者曰礼衔命出使而君薨在道则反入境则遂其事然则闻旧君之丧反命而后赴也又问曰仕今君之朝欲奔旧君之丧而今君不许可以辄去乎甯荅事君当不义则争之三谏不从去之可也君有戎役之事王命所制此礼权也
  干学案汉魏以来守令卒官者掾史皆制斩衰之服盖本仪礼臣服君斩之义也但后之守令迁转甚速而为掾史者亦去来无常情义之相接可与古诸侯之世君其地者同类语乎名为敦厉风教而其实不情之甚故其时好名者多以此邀誉而率情不服者致纷纷起纠讦之讼是徒长虚伪之风实无益于君臣之大义也何祯奏易齐衰三月当矣但自汉文以后君臣皆不为先皇服而独责掾史为旧君服不已过乎愚谓齐衰三月亦己重参酌于情文之间不可以重服而又不可以无服则为吊服加麻以临之俟其丧出境而除之亦庶乎其可也
  【附】为旧君从服议风俗通义河南尹太山羊翩祖在家平原相封子衡葬母子衡故临太山数十日时翩祖去河南矣子衡有从子曼慈复为太山士大夫用此行者数百人皆齐衰绖带时与太尉府自劾归家故侍御史胡母季皮独过相候求欲作衰谓君不为子衡作吏何制服曰众人若此不可独否又谓足下径行自可今反相歴令子失礼仆豫愆古有吊服可依其制因为裁缟冠帻袍单衣大为同作所非然颍川有识陈元方韩元长綦母广明威嘉是焉谨案礼为旧君齐衰三月谓策名委质为臣吏者也子衡临郡日浅无他功惠又非其身翩祖位则亚卿雅有令称义当纲纪人伦为之节文而首倡导犯礼违制使东岳一郡朦朦焉岂不愍哉由郕人失兄子皋为之衰虽失于子衡归于曼慈者矣
  【汪琬曰或问汉魏属吏皆为州郡将服君与旧君之服而唐以后无之何与曰汉魏之制州郡皆得自辟其属虽服此服可也后世一命以上无不请于天子受天子之爵食天子之禄州郡不得而臣之也州郡既不得而臣之则品秩崇卑虽异皆其比肩事主者而又何服焉】
  右故吏为旧君
  通典郡县吏为守令服议魏令曰官长卒官者吏皆齐衰葬讫而除之【蜀谯周云大夫受畿内之采邑有家臣虽又别典乡遂之事其下属皆止相属其吏非臣也秦汉无复采邑之家臣郡县吏权假斩衰代至则除之】 晋丧葬令曰长吏卒官吏皆齐衰以丧服理事若代者至皆除之武昌太守徐彦与征西桓温牋云蔡徐州薨主簿服斩王征北薨于京都王丞相时在丧庭徐州主簿以服事谘公公谓轻重可依蔡侯时北中郎刘公薨于淮隂州主簿相承持重至郗太宰薨州主簿改服齐衰中兴以来江南皆从之公卿以下至邑宰吏服其君齐衰则无从服之文而由来多有从服者陶大司马遭兄子丧府州主簿从服时卞光防经过自说为太傅主簿太傅丧母已不从服此是用晋令也郗太宰遭姊丧吏服为疑郗问谯秀言不应从服诸主簿仍便从服旣服君旁亲则服君便应重矣及二公之薨府州主簿服齐衰 宋庾蔚之谓晋令云代至而除施之州郡县长吏宜用齐周之制礼代殊事异理有大断今州府之君旣不久居其位蹔来之吏不得以为纯臣则齐周之制不为轻也君齐矣岂有从乎母妻其犹不从本无义于旁亲卞光禄所行是也二公使吏从服侄姊可谓恢疎罔其乖逺矣宋书张畅传畅起家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诛畅驰出奔赴制服尽哀为论者所美
  南齐书褚渊传渊以司徒改授司空薨时司空掾属以渊未拜疑应为吏敬不王俭议依礼妇在涂闻夫家丧改服而入今掾属虽未服勤而吏节禀于天朝宜申礼敬司徒府史又以渊旣解职而未恭后授府犹应上服与不俭又议依中朝士孙德祖从乐陵迁为陈留未入境乐陵郡吏依见君之服陈留迎吏依娶女有吉日齐衰吊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
  朱子曰南北朝是甚时节而士夫间礼学不废有考礼者说得亦自好如此类是也近世盖无闻矣
  右郡县吏为官长
  魏书节义传石文徳有行义真君初县令黄宣在任丧亡宣单贫无期亲文徳祖父苗以家财殡葬持服三年奉养宣妻二十余载及亡又衰绖敛祔率礼无阙自苗逮文徳刺史守令卒官者制服送之
  琅邪代醉篇唐程贺为崔亚持衰三年
  右治民为守令
  干学案洪丞相隷释跋孔宙碑隂云汉儒开门受徒着録有盈万人者其亲受业则曰弟子以久次相传授则曰门生未冠则曰门童緫而称之亦曰门生旧所治官府其掾属则曰故吏占籍者则曰故民非吏非民则曰处士素非所涖则曰义士义民亦有称议民贱民者是皆当日持心丧之人也古人心丧本不制服至汉以后徃徃有服齐斩衰麻者特出于一时至情要非经义所有故统附于心丧之条
  丧服记公子为其母练冠麻麻衣縓縁为其妻縓冠葛绖带麻衣縓縁皆旣葬除之【注公子君之庶子也其或为母谓妾子也麻者缌麻之绖带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为不制衰裳变也诗云麻衣如雪縓浅绛也一染谓之縓练冠而麻衣縓縁三年练之受饰也檀弓曰练练衣黄里縓縁诸侯之妾子厌于父为母不得申权为制此服不夺其恩也为妻縓冠葛绖带妻轻 疏练冠麻麻衣縓縁者以练布为冠麻者以麻为绖带又云麻衣者谓白布深衣縓縁者以缯为縓色与深衣为领縁为妻縓冠葛绖带者以縓色布为冠以葛为绖带也既葬除之者与缌麻所除同也公子君之庶子者君之适夫人第二已下及公妾子皆名庶子其或为母谓妾子者以其适夫人所生第二已下为母自与正子同故知为母妾子也麻者缌麻之绖带者以经有二麻字上麻为首绖腰绖也知如缌之麻者以缌麻亦言麻也知此麻衣如小功布深衣者案士之妾子父在为母期大夫之妾子父在为母大功则诸侯妾子父在小功是其差次故知此当小功布也为不制衰裳变也者以其为深衣不与丧服同也诗云麻衣如雪者彼麻衣十五升布深衣与此小功布深衣异引之者证麻衣之名同取升数则异也縓縁三年练之受饰者檀弓云练衣黄里縓縁注云练衣练中衣以黄为内縓为饰为中衣之饰据重服三年变服后为中衣之饰也诸侯尊絶期已下无服公子被厌不合为母服不夺其母子之恩故五服外权为制此服必服麻衣縓縁者麻衣大祥受服縓縁练之受饰虽抑犹容有三年之哀故也妻轻者以縓冠对母用练冠以葛是葬后受服而为绖带对母用麻皆是轻故也】
  【敖继公曰縓冠之縓亦当作练字之误也练冠者九升若十升布练熟为之与众人为母为妻之练冠同麻衣以十五升布为衣如深衣然其异者縁尔縓縁以縓色布为领及纯也间传曰练冠縓縁是冠纰亦以縓也此縁皆视其衣冠之布为母但言麻故于为妻言葛绖带以见之练冠麻葛凶服也先言之麻衣吉布也后言之文当然尔此二丧本当有练有祥故于此得用既练之冠既祥之衣与夫练服之饰以明其服之本重又小其麻葛之绖带以见不敢为服之意也此为妻之衣冠一与为母同惟以绖带为轻重尔妾与庶妇厌于其君公子为之不得申故权为制此服然君在公子不得申其服者多矣乃于其母妻特制此服者为其皆在三年之科与他期服异也诸侯之妾公子之妻视外命妇皆三月而葬】
  丧服传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注君之所不服谓妾与庶妇也君之所为服谓夫人与适妇也诸侯之妾贵者视卿贱者视大夫皆三月而葬 疏诸侯之妾贵者视卿贱者视大夫皆三月而葬者大戴礼文】
  【马融曰不见日月者既葬而除之无日月数也】
  【雷次宗曰本不以十一升布为冠恐入正服也而得用练虽重以在周外非复正服故亦可着明为本重也】
  【敖继公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者谓其母与妻皆君之所厌而不服者也子亦从乎其君而不敢服之传以此释其所以不在五服中之意其实子从君而不敢服者则不止于此也君之所为服谓适与尊同者也君为之服子亦各以其服服之传又因上文而并言此以见凡公子之服与不服其义皆不在己也】
  【邵寳丧礼集说曰子为母服礼也夫为妻服亦礼也谓五服外何居母庶母也庶母于君为妾妻庶子之妻也于君为庶妇君服妻不服妾服冢妇不服庶妇君之所不服而制服焉权也故曰五服之外然则孰为在内凡君之所服者皆是也圣人于恩之中而不能无义于义之中而不能无恩五服之内外非天下之至权其孰能与于此】
  干学案公子为其母服不在五服之中刘智云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丧之礼故附于此
  孟子尽心篇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为之请数月之丧公孙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注丑曰王之庶夫人死迫于适夫人不得行其丧亲之服其傅为请之于君欲使得行数月丧如之何】
  【朱子集注陈氏曰王子所生之母死厌于适母而不敢终丧其傅为请于王欲使得行数月之丧也案仪礼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疑当时此礼己废或既葬而未忍即除故请之也】
  曰是欲终之而不可得也虽加一日愈于己谓夫莫之禁而弗为者也【注孟子曰如是王子欲终服其子礼而不能者也加益一日则愈于止况数月乎所谓不当者谓无禁自欲短之故讥之也】
  干学案赵朱二家之说皆非也详考仪礼但有父厌子之文从无适厌妾之文故诸侯庶子为其母父在则练冠麻麻衣縓縁旣葬除之父没则大功大夫庶子为其母父在则大功父没则三年士之庶子为其母父在则杖期父没则三年此皆礼文及传注之可信者也则适母之不厌庶母明矣此王子之母本以父在不得服非因适母之故也赵注旣失之于前朱子复袭之于后实与仪礼不合故为辨之 又案仪礼麻衣之上有麻字集注漏亦非
  【附仪礼齐衰杖期章父在为母疏子于母屈而期心丧犹三年】
  通典天子诸侯之庶昆弟及妾子为母服议汉戴徳丧服变除曰天子诸侯之庶昆弟与大夫之庶子为其母大功九月哭泣饮食思慕犹三年 晋贺循丧服要记曰公之庶兄弟父卒为其母大夫之庶子父在为母皆大功九月凡降服旣降心丧如常月又天子诸侯贱妾子为其母厌于父不得制衰粗之服三月而葬葬已而除居处饮食言语心丧三年刘智释疑曰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丧之礼小功以下不税服乃无心丧尔除心丧议晋蔡眇之问徐野人云有从弟心丧当除此月不知犹应设祭者为应施牀为地席邪其大兄昔在西知丧晚心制乃应除腊月其妹先除不知便可着防衣否徐荅曰禫者丧事之极也故于此日设祭告终自尔之后沈哀在心故谓之心丧外无节文故服祭并阙也晦日唯哭以写哀而已旣各尽其服从礼而除矣着防衣无所疑
  干学案如此条所言则大功亦有心丧之礼矣故刘智释疑云小功以下不税服乃无心丧夫古人于释服之后犹且严于礼制如此今有在齐斩之中而怡然忘哀行乐者视此何如邪噫
  宋书礼志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丧三年礼心丧者有禫无禫礼无成文世或两行皇太子心丧毕诏使博议有司奏丧礼有禫以祥变有渐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闲服以綅缟也心丧已经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变除礼毕余一期不应复有禫宣下以为永制诏可
  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丧依格皇后服期心丧三年应再周来二月晦检元嘉十九年旧事武康公主出适二十五月心制终尽从礼即吉昔国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诸公主心制终则应从吉于时犹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领曹郎朱膺之议详寻礼文心丧不应再禫皇代考验已为定制元嘉季年祸难深酷圣心天至丧纪过哀是以出适公主还同在室即情变礼非革旧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释素即吉
  通典宋庾蔚之云母子至亲本无絶道礼所谓亲者属也出母得罪于父犹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则是子自絶其母岂天理邪宜与出母同制案晋制寜假二十五月是终其心丧尔
  干学案晋代之制母及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不得遂服者皆心丧二十五月以正史无明文故不得特标于篇兹因庾氏之说辄附见于此以补一代之礼阅者详之
  隋书礼仪志陈天嘉元年八月癸亥尚书仪曹请今月晦皇太后服安吉君禫除仪注沈洙议谓至亲期断加隆故再期而再周之丧断二十五月但重服不可顿除故变之以纤缟创巨不可便愈故称之以祥禫禫者淡也所以渐祛其情至如父在为母出适后之子则屈降之以期期而除服无复衰麻縁情有本同之义许以心制心制旣无杖绖可除不容复改綅旣是心忧则无所更淡其心也且禫杖期者十五月已有禫制今申其免懐之感故断以再周止二十五月而已所以宋元嘉立义心丧以二十五月为限大明中王皇后父丧又申明其制齐建元中太子穆妃丧亦同用此礼唯王俭古今集记云心制终二十七月又为王逡所难何佟之仪注用二十五月而除案古循今宜以再周二十五月为断今皇太后于安吉君心丧之期宜除于再周无复心禫之礼诏可之
  隋制齐衰心丧已上虽有夺情并终丧不吊不贺不预宴
  刘子翊传永宁令李公孝本生后母亡刘以无抚育之恩议不解任子翊驳之曰令云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并解官申其心丧父卒母嫁为父后者虽不服亦申心丧【详见第九卷本生父母条当参考】
  旧唐书礼仪志唐制父在为母一周除灵三年心丧高宗龙翔二年同文正卿萧嗣业适继母改嫁身亡请申心丧勅付所司议陇西郡王博乂等奏据令嫁母及出妻之子俱当解任并合心丧其不解者唯有继母之嫁窃以适继慈养皆非所生并同行路嫁虽比出稍轻于父终为义絶继母之嫁既殊亲母慈适义絶岂合心丧望请凡非所生父卒而嫁为父后者无服非承重者杖期并不心丧一同继母【详见第八卷继母嫁条当参考】
  开元礼齐衰杖周及为人后者为其父母若庶子为后为其母亦解官申其心丧【皆为生己者】
  宋史礼志仁宗景祐二年诏议集贤校理郭稹嫁母服侍御史刘夔曰案假宁令诸丧斩齐三年并解官齐衰杖期及为人后者为其父母若庶子为后为其母亦解官申心丧母出及嫁为父后者虽不服亦申心丧注云皆为生己者律疏云心丧者为妾子及出妻之子合降其服二十五月内为心丧载详格令子为嫁母虽为父后者不服亦当申心丧又称居心丧者释服从吉及忘哀作乐冒哀求仕者并同父母正服今龙图阁学士王博文御史中丞杜衍尝为出嫁母解官行丧若使生为母子没同路人则必亏损名教上玷孝治稹之行服是不为过诏自今并听解官以申心丧【详见第八卷嫁母条当参考】宗室传吴荣王颢为慈圣光献太后之服易月当除颢曰身为孙而情文缺然若是可乎请如心丧礼须上禫除即吉诏可
  许奕传授签书劒南东川节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丧
  【朱子曰今法为所生父母心丧三年此意甚善】
  【汪琬曰戴徳丧服变除曰天子诸侯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为其母大功哭泣饮食思慕犹三年贺循丧服要记凡降服既降心丧如常月刘智谓小功以下不税乃无心丧又陈沈洙议元嘉立义心丧以二十五月为限惟王俭古今集记终二十七月为王逡所难何佟之仪注亦用二十五月无复心禫云云是则心禫可废心丧不可废也宋服制凡如适孙祖在为祖母为人后者为其所生父母之类皆许解官申心防三年葢犹遵用前代制也自明以来此礼不行乆矣当亦士大夫所宜讲求者】
  干学案六朝及唐宋之制凡父在为母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及父卒祖在为祖母皆心丧二十五月而心丧者又必解官此礼最为尽善可补古礼所未及至明则尽削而去之何其与古殊制也然亲母生母固已加至斩衰本生父母嘉靖间亦许其给假治丧则唯嫁母出母祖在为祖母三者不得解官行心丧尔然即不得解官而所谓心丧之实朝廷固未尝禁也则士大夫值此变者可曰当今无心丧之制遂饮酒食肉恣声色之欲而不自制哉
  右亲属
  追服
  檀弓曽子曰小功不税【注据理而言也日月已过乃闻丧而服曰税大功以上然小功轻不服】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注言相离逺者闻之恒晚】而可乎【疏此曽子以为依礼小功之丧日月已过不更税而追服则是逺处兄弟闻丧恒晚终无服而可乎言其不可也曽子仁厚礼虽如此犹以为薄故怪之此据正服小功也故丧服小记云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其余则否郑康成义若限内闻丧则追全服若王肃义限内闻丧但服残日若限满即止假令如王肃之义限内秖少一日乃始闻丧若其成服服未得成即除也若其不服又何名追服进退无礼王义非也】
  【叶梦得曰郑氏谓大功以上则追服小功则不追服此所谓以义断恩者而曽子以终无服疑焉盖察于恩不察于义信乎礼之难知也】
  【马晞孟曰曽子于丧有过乎哀是以疑于此然小功之服虽不必税而税之者盖亦礼所不禁也昔齐王子欲为其母请数月之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己推此则不税而欲税之者固可矣】
  丧服小记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己则否【注谓子生于外者也父以他故居异邦而生己己不及此亲存时归见之今其死于丧服年月已过乃闻之父为之服已则否者不责非时之恩于人所不能也当其时则服税读如无礼则税之税税丧者丧与服不相当之言 疏谓父先在本国有此诸亲后或随宦出游居于他国更取而生此子此子生则不及归与本国祖父以下诸亲相识故云不及谓不及归见也若此诸亲死道路既逺丧年限己竟而死方闻父则税之而子则否所以否者不责非时之恩于人所不能也若时年未竟则税服其全服然已在他国后生得本国有弟者谓假令父后又适他国更取所生之子则为己弟故有弟也王肃以为计已之生不及此亲之存则不税若此亲未亡之前而已生则税之也又谓昆弟为诸父之昆弟也刘智蔡谟等解义与王合而以弟为衍字庾氏以为己谓死者为昆则谓己为弟已不能税昆则昆亦不能税已昆弟尚不能相税则余从者不税可知也此等并非郑义今所不取知当其时则服者以税是不相当之言若服未除则犹是服内故知服其全服也税读如无礼则税之税者案左传僖三十三年秦师袭郑过周北门超乗者三百人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今读从之也税丧与服不相当之言者税是轻税或前后不与正时相当故云税也】
  【卢植曰谓父客他所子生服竟乃归父追服子生所不见恩浅不追服也】
  【王肃曰谓父与祖离隔子生之时祖父母已死故曰生不及祖父母若至长大父税服已则不服也诸父伯叔也昆弟诸父之昆弟也】
  【淳于纂曰据降而缌小功者税之盖正亲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则祖周父亡则三年此非重欤若但以不见则割其至亲之本爱而忍恻怛之痛使与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义于是疏矣又礼为慈母之父母无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则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见祖而以为非时之恩意实不厌】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注谓正亲在齐衰大功者亲缌小功不税矣曽子问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此句补脱误在是宜承父税丧己则否 疏此句广释檀弓中曽子所说也曽子所云小功不税是正小功尔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缌小功者则为税之本情重故也】
  【陈澔曰降者杀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适孙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殇则皆降服小功如庶孙之中殇以大功降而为缌也从祖昆弟之长殇以小功降而为缌也如此者皆追服之檀弓曽子所言小功不税是正服小功非谓降也凡降服重于正服详见仪礼】
  【黄叔阳曰此章当为疑经案仪礼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与兄弟居加一等言凡生不得与骨肉同居则闻其死有加而无杀盖以不幸之中又不幸焉而致其哀尔今祖父母诸父昆弟之丧皆不税而唯税降在缌小功者是舍其至重而服其轻也岂情理哉且父在则祖期父亡则祖三年以其重也若但以不见之故而使与诸父昆弟同制则尊祖之义疏矣读者详之】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丧而后闻丧则不税【注臣之恩轻也谓卿大夫出聘问以他故久留 疏此谓臣出聘不在而君诸亲丧而臣后方闻其丧时若君未除则从为服之若君已除则臣不税之所以然者恩轻故也】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余从而服不从而税【注谓君出朝觐不时反而不知丧者近臣阍寺之属也其余羣介行人宰史也】君虽未知丧臣服已【注从服者所从虽在外自若服也 疏此明贱臣从君出朝觐在外或遇险阻不时反国比反而君诸亲丧君自税之而臣之卑近者则从君其余为臣之贵者羣介行人宰史之属若君亲服限未除而君旣服之则臣下亦从而服之也若限己竟而君税之此臣不从君而税君虽未知丧臣服己者谓君出而臣不随君君之亲于本国内丧君虽未知而在国之臣即服之也嫌从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明得先服也若如也谓自如寻常依限着服凡从服者悉然也】
  通典小功不税服议晋元帝制曰小功缌麻或垂竟闻问宜全服不得服其残月以为永制束晳问步熊熊荅曰礼已除不追尔未除当追服五月贺循曰小功不税者谓丧月都竟乃闻丧者尔若在服内则自全五月徐邈荅王询曰郑云五月之内追服王肃云服其残月小功不追以恩轻故也若方全服与追何异宜服余月○宋庾蔚之谓郑王所说虽各有理而王议容朝闻夕除或不容成服求之人心未为允惬若服其残月人心得寜则应多少不同今丧寜心制旣无其条则是前朝己自详定无服残月之制
  生不及祖父母不税服议东晋蔡谟以为礼大功犹税况此三亲情次于所生服亚于斩衰虽不相见或者音问时通而絶其税服岂称情乎夫言生不及者谓彼已没己乃生尔岂是同时并存之名哉若郑说不以生年为主但不相见便为不及则此祖父即复可言生不及孙而父亦生不及子兄复生不及弟也此辞不顺亦已甚矣自古及今未有此言也郑君见礼文有弟弟不得先兄生不知所以通其义故因而立此说非礼意也吾谓此直长一弟字尔书歴千载又更暴秦错谬非一王氏说云己生之时祖父母已卒也诸父谓伯叔也昆弟者伯叔之子也此于情为允又生不及之名亦得通然旣谓诸父为伯叔父而复称伯叔之兄弟于文烦重又不说己闻兄丧当税与否于制亦阙未尽善也然犹贤乎郑氏以同时并存为生不及也荀讷荅曰别示并曹主簿书其中兄在南娶丧亡已三年其兄子该等未曽相见一应为服否记云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已则否先儒以为父异邦而生己不及祖在时归见之故过时则不服也记云不及而诸儒以为不见文义各异然则不及当谓生不及此亲在时也谓音问旣通情义已着虽未相见礼疑从重犹税服 孙略议曰记云不及祖谓不及并代而不相服略昔亲行其事时人咸不见许 北齐张亮云小功兄弟居逺不税曽子犹叹之而况祖父母诸父兄弟恩亲至近而生乖隔而郑君云不责人所不能此何义也生不及者则是己未知前已没矣乖隔断絶父始奉讳居服而已否者寻此文义盖以生存异代后代之孙不复追服先代之亲尔岂有并代乖隔便不服者哉
  隋书礼仪志梁天监二年何佟之议追服三年无禫尚书议并以佟之言为得
  魏书房景先传景先作五经疑问问礼记生不及祖父母父母税丧己则否曰报以恩制礼由义立慈母三年孙无缌葛者以戚非天属报养止身祖虽异域恩不及已但正体于下可无服乎且缟冠武子姓之服縓练之后衰绖已除犹懐惨素未忍从吉况斩焉初丧创巨方始复吊之賔尚改缁袭奉哀苫次而无追变孝子孝孙岂天理是与
  南史袁昂传父顗败时昻年五歳乳媪携抱匿于庐山防赦得出犹徙晋安至元徽中听还时年十五葬父讫更制服庐于墓次
  魏书孝感传杨引三歳丧父为叔所养母年九十三卒引年七十五哀毁过礼三年服毕恨不识父追服斩衰食粥麤服誓终身命
  开元礼小功以下日月过制而闻丧则不追服降而在缌麻小功者追服之生不及祖父母诸父兄弟而父追服已则否
  【韩愈与李秘书论小功不税书曽子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郑注云以情责情今之士人遂引此不追服小功小功服最多亲则叔父之下殇与适孙之下殇与昆弟之下殇尊则外祖父母常服则从祖祖父母礼治人情其不可不服也明矣古之人行役不逾时各相与处一国其不追服虽不可犹至少今之人男出仕女出嫁或千里之外家贫讣告不及时则是不服小功者恒多而服小功者恒鲜矣君子之于骨肉死则悲哀而为之服者岂牵于外哉闻其死则悲哀岂有问于新故死哉今特以讣告不及时闻死出其月数则不服其可乎愈常怪之近出吊人见其顔色慼慼类有丧者而其服则吉问之则云小功不税者也礼文残缺师道不传不识礼之所谓不税果不追服乎无乃别有所指而传注者失其宗乎伏惟兄道徳纯明躬行古道如此之类必经于心而有所决定不惜示及幸甚幸甚胡铨曰小功之服最多亲则叔父之下殇与适孙之下殇与兄弟下殇尊则外祖父母常服则从祖父母其不可不服明矣韩愈之意似不可不追服窃欲追服以附韩说】
  宋史儒林传胡旦字周父濵州渤海人为祠部郎中服母丧旣除乃言父卒时尝诏夺哀从事请追行服三年已而失明以袐书省少监致仕
  【记刘敞小功不税论曽子曰小功不税则是逺兄弟终无服也而可乎韩子常吊于人见其貌戚其意哀而其服吉者问之曰何也曰小功不税也是以韩子疑之而作小功不税之书夫为服者至亲之恩以期断其杀至于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杀止于缌外亲之服以缌穷其杀止于袒免圣人之制礼岂苟言情哉亦着于文而已矣大功税小功不税其文止于是也兄弟之服不过小功外亲之服不过缌其情止于是也因其情而为之文亲疏之杀见矣故礼大功以上不谓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无加者亲亲也有加者报之也亲亲者税不亲亲者不税是亦其情也且礼专为情乎亦为文乎如专为情也则至亲不可以期断小功不可以不税如其文也则至亲之期断小功之不税一也夫曽子韩子隆于情而不及文失礼之指而疑其说虽然韩子疑之是也彼人之为非也何以言之邪小功虽不税亦不吉服而已矣记曰闻逺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之则免袒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故曰彼人之为非也韩子疑之是也小功不税礼也然则免袒成踊则已矣乎犹有加焉曰我未之闻也虽然降而无服者麻不税是亦降而无服也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后已其亦愈乎吉也】
  【谭纶奏请补服父丧疏嘉靖四十年三月十九日臣以参政丁父忧回籍守制本年十一月伏防圣恩起复领浙兵徃江西杀贼至四十一年九月贼平其奏终制未防又以倭奴攻陷兴化府防圣恩再起臣领浙兵徃福建杀贼授臣节钺时计臣父之丧甫及大祥乌鸟之私缺然未尽而不敢请者窃念皇上所以夺臣于衰绖之中诚以冦势猖狂故以金革之事责之于臣而臣不敢不强起任事乃者山海之冦次第荡平臣惟我朝成宪凡人子执亲之丧不计闰二十七个月夫官制给由必计闰而守制不计闰者盖推人子无穷之心虽加一日愈于己之意伏念臣亦人子也遭臣父之丧虽已服除然臣居苫块前后才十四月尔余皆在墨衰之中夫起复墨衰既已居位而食禄固非闰月之比乃贪位嗜进不一哀诉于君父之前以求尽一日之私则臣父为无子臣心为无亲臣复何面目立于皇上尽伦尽制之朝乎伏望皇上悯臣缺然未尽之情无所解于其心之私勅下该部查照不计闰之例放臣回籍追补丧制制终之日赴汤蹈火惟陛下所命】
  补遗
  郡县吏为官长
  南史王思逺传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见礼遇景素被诛左右离散思逺亲视殡葬手种松柏与庐江何昌防沛郡刘璡上表理之
  北史李徳佋大业初为离石郡司法书佐太守杨子崇特礼之及义兵起子崇遇害弃尸城下徳佋赴哭尽哀收之至介休诣义师请葬子崇见许因令徳佋为使者徃离石礼葬
  隋书公孙景茂大业初淄州刺史卒官身死之日诸州人吏赴丧者数千人或不及葬皆望坟恸哭野祭而去旧唐书高骈既死左右奴客逾垣而遁入杨行宻军行宻闻之举军缟素绕城大哭者竟日仍焚纸奠酒信宿不已骈与儿侄死于道院都一次之裹之以毡行宻入城以骈孙俞为判官令主丧事葬送未行而俞卒后故吏旷师防收葬之

  读礼通考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七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七
  通论上
  丧服四制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阴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阳也丧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注礼之言体也故谓之礼言本有法则而生也口毁曰訾吉礼凶礼异道谓衣服容貌及器物也取之四时谓其数也取之人情谓其制也 疏此篇緫论丧之大体有四种之制又明三年丧以下节制之差结成仁义之事天地之间皆礼以体定之四时隂阳人情无物不緫也丧有四制变而从宜者言门内主恩若于门外则变而行义尊卑有定礼制有恒以节为限或有事故不能备礼则变而行权是皆从宜取之人情也恩属于仁理属于义节属于礼量事权宜非知不可人道具矣此缌结四制之义】
  【吕大临曰礼之有吉凶犹天之有隂阳可异而不可相干也礼有恩有理有节有权犹天之有四时可变而不可执一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人道具则天道具其实一也】
  【方慤曰恩则有所爱故曰仁理则有所宜故曰义节则有所制故曰礼权则有所明故曰知四者废一不可取之者谓取而法之也】
  【马晞孟曰天地者礼之本也隂阳者礼之端也四时者礼之柄也人情者礼之道也恩理所以厚其死节权所以存其生厚其死者故为父斩衰三年为君亦斩衰三年存其生者故曰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断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注资犹操也贵贵谓为大夫君也尊尊谓为天子诸侯也 疏此一节明四制之中恩制并义制也父恩最深故特举父言之其实门内诸亲之服皆恩制也门内之亲故得行私恩揜公义公羊传云有三年之丧君不呼其门是也门外谓朝廷之间公朝当以公义絶私恩若曽子问父母之丧既卒哭金革之事无辟是也资于事父言操事父之道以事君则敬君与父同也贵贵谓大夫之臣事大夫为君大夫尊贵臣能尽敬故曰贵贵也尊尊谓天子诸侯之臣事天子诸侯为君同为南面臣能极敬故曰尊尊也以义断恩门外如一虽复大夫与王侯有异而其臣敬不殊故并云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同于父也】
  【吕大临曰父子之道天之合也其爱不可解于心以恩制者也君臣之道人之合也义则从不义则去此以义制者也情之至者遂之则无穷也情至于无穷则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可继道所以不行此不可不以节制者也遂其所不得申则无等差施之于所不必用则事无实责之于所不能具则力不给必之于所不能行则人告病此不可不以权制也故恩莫大于父服莫重于斩衰极其恩而制其服也极天下之爱莫爱于父极天下之敬莫敬于君爱敬生乎心与生俱生者故门内以亲为重故为父斩衰亲亲之至门外以君为重故为君亦斩衰尊尊之至也内外尊亲其义一也】
  【马晞孟曰贵贵者大夫之君也尊尊者天子诸侯之君也】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丧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注食食粥也沐谓将虞祭时也补培犹治也鼓素琴始存乐也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疏此一节明四制之中节制也士虞记曰沐而不栉虞后有事得沐浴也故杂记云非虞袝练祥无沐浴苴麻之衰虽破不补一成丘陵之后不培益其土大祥鼓素琴始存省此乐以上事敎民哀有终极以礼节为限制此下申明节制欲尊归于一持事父之道以事于母恩爱虽同服乃有异以不敢二尊故也】
  【方慤曰练谓练帛以为冠毁谓瘠其身毁而过制则伤生矣鼓琴固所以散哀止以素而不加饰以示有渐也凡此皆以礼节之而不使过哀焉事君同事父之敬而爱则异者以其内外之别也事母同事父之爱而敬则异者以其尊亲之殊也】
  【马晞孟曰君者疏也资于事父以事君而尊同故为君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母者亲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故父在为母齐衰期以权制者也疏者宜杀而以尊隆之故曰义亲者宜隆而以卑杀之故曰权权不可以为正者也】
  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己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注详三十二巻】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此丧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丧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高宗谅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高之故谓之高宗三年之丧君不言书云高宗谅闇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礼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大功之丧言而不议缌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注不怠哭不絶声也不解不解衣而居不倦息也谅古作梁闇读如鹑防之防闇谓庐也庐有梁者所谓柱楣也言不文者谓丧事辨不所当共也孝经说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唯而不对侑者为之应尔言谓先发口也此谓与賔客也 疏此一节覆明前经四制之中节制之事丧三年为限节期之间朝夕恒哭三年忧者不复朝夕哭但忧戚而已恩渐减杀也圣人因孝子情有减杀制为限节此丧之中平常行之节也既虞之后施梁而柱楣故云谅闇之中对而不言对其所问之事不余言也言而不议但言说他事不与人论议相问荅也】
  【吕大临曰子之于亲天性也不可解于心也执亲之丧创钜痛深虽日月之久岂有杀乎此君子所以有终身之忧然丧必有月算服必有变除天地已易四时以变哀之感者亦安能无杀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此以恩之薄厚而有久近之杀也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此以日月之久近而有哀戚之杀也始死哭不絶声水浆不入口者三日此三日不怠也未葬哭无时居倚庐寝不絶绖带此三月不解者也既虞卒哭惟朝夕哭此期悲哀者也既练不朝夕哭哭无时谓哀至则哭此三年忧也君子之居丧期合乎中者也有如是之隆杀圣人因隆杀而制其礼所谓品节斯斯之谓礼者也礼者所以教民之中故三年之丧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敢不勉也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古之道也书独称高宗谅闇三年不言者先王之礼坠王者之贵有不能行之者髙宗以善丧闻而废礼所由兴故善之也慈良于丧善丧之谓也书云高宗谅隂三年不言此云谅闇闇隂同义信默之谓也郑氏不见古文尚书其说迂逺殆不可取不言而后事行此人君之丧礼故高宗三年不言也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故言不文此士大夫之丧礼也所谓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非人君而亦不言者谓与賔客接也若治丧之事则亦言而后行事也唯而不对相者代之也对而不言应之而不倡也言而不议者无徃反酬问也议而不及乐有徃反酬问而不及乐事也此因论三年不言与言不文而及之也故备引五服之丧哀之发于言语之节也】
  父母之丧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彊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注仁有恩者也理义也察犹知也 疏此一节更覆结居父母之丧能终此三节可以知其徳行三节者初丧至沐一也十三月练二也三年祥三也仁者居丧可以观其知爱亲知者居丧则合道理强者居丧则能守其志节用礼以治丧事用义以正丧礼则是孝子弟弟贞妇也】
  【吕大临曰父母之丧其大变有三始死至于三月一也十三月而练二也三年而祥三也莫不执丧也善于此者难莫不善其始也善于终者难故终兹三节以善丧称者则孝子弟弟贞妇可得而知也恻怛痛疾悲哀志懑非仁者之笃于爱则不能也然哭踊无节丧期无数服不别精粗位不别賔主乃野人夷狄直情径行者其知不足道也哀之发于容体发于声音发于言语发于饮食发于居处发于衣服轻重有等变除有等至于袭含敛殡之具賔客吊哭之文无所不中于礼非知者之明于理则不能也然有其文矣实不足以称之有其始矣力不足以终之其强不足道也丧事不敢不勉此强有志者之所能也故古之善观人者察其言动之所趋而知其情验其行事之所久而知其徳亲丧者人之所自致者也哭死而哀非为生者则其仁可知矣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则其知可知矣先王制礼不敢不及则其强可知矣故君子之观人常于此而得之】
  大传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长幼六曰从服【注术犹道也亲亲父母为首尊尊君为首名世母叔母之属也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长幼成人及殇也从服若夫为妻之父母妻为夫之党服】
  【马晞孟曰术者言其所由服之制有五而术则有六其详至于如此者所谓丧多而其服五上附下附是也亲亲者门内之丧门内之丧则必以恩掩亲而以父母为首故为父母斩衰此亲亲之重也尊尊者门外之丧门外之丧则必以义断恩而以君与臣为首故为君斩衰此尊尊之重也名者自彼而适我也出入者自我而适彼若姑姊妹之服是也方姑姊妹之未出则其服重其已出则其服轻所谓姑姊妹有受我而厚之者也从服者言其以类相从而非正服也】
  【陆佃曰亲亲下所谓自仁率亲是也尊尊下所谓自义率祖是也三曰名所谓名曰轻名曰重是也四曰出入所谓一轻一重是也郑氏谓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意则祖重而父母轻是之谓出入应镛曰郑康成谓亲亲父母为首尊尊君为首名世母叔母之属长幼成人及殇其说是也谓出入女子嫁者及在室者以嫁者为出在室者为入然在室者于兄弟有长幼之服于侄姒有尊卑之服入非在室者也周官媒氏判妻入子皆书之丧服出妻之子为母期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期丧服小记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己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以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然则大传所谓出入盖此类欤】
  【吴澄曰服术谓古先圣人制服之道其一亲亲之服承上文人道之亲亲下治子孙者而言子至亲也故适长子斩衰三年同于父众子齐衰期同于祖子之下其亲者孙故适孙齐衰期亦同于祖众孙则大功九月孙之下其亲曽并缌麻三月此亲亲之下杀也其二尊尊之服承上文人道之尊尊上治祖祢者而言父至尊也故斩衰三年其父之重无以加父之上其尊者祖故齐衰期祖之上其尊曽高并齐衰三月此尊尊之上杀也其三名服其四出入之服承上文人道之男女有别别之以礼义者而言入者彼女来配此男母者配父之名其尊齐于至尊之父故服三年之衰与父同但齐其斩而已妻者配己之名其亲比于至亲之子故服期年之齐衰与子同又加之以杖也而妻之于夫则比于至尊之父故服三年之斩衰移其所天之父以天其夫也妇者配子之名故服大功九月小功五月伯母叔母其名同于父之配视己尊一等故服齐衰期昆弟之子之妇其名同于子之配视己卑一等故服小功五月唯兄弟之妻其名不可同于己之配为其与己同等故无服出者此女徃配彼男故姑姊妹女子子在室齐衰期出嫁则降大功九月入者虽已出嫁或被出或无子而复归本宗则仍服在室未嫁之本服也其五长幼之服承上文人道之长长旁治昆弟者而言长者谓昆幼者谓弟昆弟相为服齐衰期也同祖者从昆弟则服大功九月同曽祖者再从昆弟则服小功五月同髙祖者族昆弟则服缌麻三月此长幼之旁杀也由长而上则有旁尊之杀父之亲昆弟为从父则服齐衰期父之从昆弟为再从父则服小功五月父之族昆弟为族父则服缌麻三月祖之亲昆弟为从祖则服小功五月祖之从昆弟为族祖及曾祖之亲昆弟为族曽祖并服缌麻三月由幼而下则有旁卑之杀子之从昆弟为亲昆弟之子则服齐衰期子之再从昆弟为从昆弟之子则服小功五月子之族昆弟为再从昆弟之子则服缌麻三月孙之再从昆弟为亲昆弟之孙则服小功五月孙之族昆弟为从昆弟之孙及曽孙之族昆弟为亲昆弟之曽孙并服缌麻三月以上丧服之五术本乎人道之四亲皆为亲之服也非亲而服者不在此数其六从服谓非己之正服从于人而服也故殿于五术之后】
  从服有六有属从【注子为母之党】有徒从【注臣为君之党】有从有服而无服【注公子为其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注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重而轻【注夫为妻之父母】有从轻而重【注公子之妻为其皇姑 疏从服有六者从术之中别有六种有属从一也属谓亲属以其亲属为其支党郑云子为母之党是也郑举一条尔妻从夫夫从妻并是也有徒从二也徒空也与彼无亲空服彼之支党郑云臣为君之党郑亦略举一条妻为夫之君妾为女君之党庶子为君母之亲子为母之君母并是也有从有服而无服三也郑引服问篇云公子为其妻之父母其妻为本生父母期而公子为君所厌不得服从是妻有服而公子无服是从有服而无服嫂叔无服亦是也有从无服而有服四也郑亦引服问篇云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也公子被君厌为己外亲无服而妻犹服之是从无服而有服娣姒亦是也有从重而轻五也郑引服问篇云夫为妻之父母妻自为其父母期为重夫从妻服之三月为轻是从重而轻也舅之子亦是也有从轻而重六也郑引服问云公子之妻为其皇姑公子为君所厌自为其母练冠是轻其妻犹为服期是从轻而重也】
  【吕本中曰从轻而重所因者自轻而已从之乃反重也从重而轻妻为重又其父母当重而己反轻从无服而有服所从者自无而己反有从有服而无服所从者自有而己乃无服】
  【陆佃曰无属而从谓之徒从】
  【吴澄曰从服之目又六属从者属谓亲属以亲属故为其党服妻从夫服夫家旁尊旁卑之亲子从母服母党之亲也徒从者徒空也与彼非亲属空为其党服子为母之君母庶子为君母之亲妾为女君之党也从有服而无服者其夫为其昆弟有服妻从夫而为夫之兄弟则无服公子之妻为其父母有服夫从妻而公子为君所厌为妻之父母则无服也从无服而有服者其夫为兄嫂弟妇无服妻从夫而娣姒妇相为小功则有服也公子被君厌为母之父母姊妹无服妻从夫而为公子之外祖父母及从母皆缌则有服也从重而轻者姑虽出嫁犹为侄服大功九月为重其子从母而为内兄弟服缌则轻妻为其父母服期为重夫从妻而服外舅外姑皆缌则轻也从轻而重者公子为君所厌为其母练冠为轻妻从夫而为公子之母服期则重也】
  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轻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注自犹用也率循也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恩重者为之三年义重者为之齐衰然如是也 疏案丧服条例衰服表恩若髙曽之服本应缌麻小功而进以齐衰逾数等之服岂非为尊重而然也至亲以期断而父母加三年寜不为恩深故亦然矣】
  【方慤曰因亲以推祖则以阶而升故曰等而上之由祖以及祢则即世以降故曰顺而下之或自仁率或自义率而下止言其义然者义宜也宜轻而轻宜重而重是亦义而已】
  【辅广曰亲亲仁也逆而上之则渐轻故至于祖名曰轻尊尊义也顺而下之则渐重故至于祢名曰重轻则齐衰三月重则斩衰三年一轻一重其义则然非人之所能为也】
  【马晞孟曰以祖对祢则祢为仁以祢对祖则祖为义祖以义为主祢以仁为本故曰自仁率亲等而上之以至于祖名曰轻以其义有所杀也自义率祖顺而下之以至于祢名曰重以其仁有所隆也唯其仁有所隆义有所杀其理不得不然故曰一轻一重其义然也】
  【应镛曰自从也仁恩之厚于亲者无极以仁率亲逆而推于祖乃渐杀以是较之则谓之曰轻义道之施于祖者有节以义率祖顺而及于亲乃愈隆以是拟之则谓之为重非故欲为是轻重之差乃其理之不容不然者尔】
  【吴澄曰因上文有从重而轻从轻而重之语遂申释制服轻重二字之义恩爱之心无限极故于至亲之服斩衰三年者仁也然仁虽无限极以渐而减杀焉循亲之重服等差而上至祖则减为齐衰期又至祖上之祖则为齐衰三月愈杀而轻矣事宜之理有裁制故于曽髙祖之服齐衰三月者义也义虽有裁制然以渐而加隆焉循曽髙祖之轻服顺序而下至祖则加为齐衰期又至祖下之祢则加为斩衰三年愈隆而重矣皆事理之宜如是也】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注详十六卷】
  絶族无移服【注族昆弟之子不相为服】亲者属也【注有亲者服各以其属亲疏 疏絶族者谓三从兄弟同髙祖者族兄弟缌麻族兄弟之子及四从兄弟为族属既絶者无移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延移及之亲者属谓有亲者各以属而为之服故云亲者属也】
  张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泽斩于五世则恩可知矣故四从六世为絶族而从旁及之服特亲者各以亲疎属之也服不及于六世而昬姻乃百世不通者仁之所施有宗而义之所别不可已也然所谓絶非特此也丧服出妻之子为母期则为外祖父母无服传曰絶族无施服亲者属也谓妻于夫家与族齿其出也与族絶族絶则为外祖父母无服此所谓无施服然夫妻则合有絶族子母至亲无絶道故为出母期谓亲者属礼记作移丧服传作施盖古者移施通用也
  【方慤曰九族之外谓之絶族以其恩至此絶故也有恩则有服以其恩絶故无施服也夫以卑而属尊以幼而属长以庶而属适以旁而属正亲亲之道如斯而已故曰亲者属也族絶即非其所属吕本中曰絶族无移服谓四从兄弟无服者推也推不去亲者属也如期服亲兄弟之属也大功同堂兄弟之属也此类皆是】
  【吴澄曰高曽祖祢之子孙曽为族移推而旁及之也高祖之族其服旁及者族曽祖族祖族父族兄弟皆缌曽祖之族其服旁及者从祖再从父再从兄弟皆小功族子缌祖之族其服旁及者从父期从兄弟大功再从子小功族孙缌祢之族其服旁及者昆弟从子皆期从孙小功族曽孙缌出乎此为絶族族絶则无旁及之服矣若在族内为高曽祖祢之亲者各以子之属孙之属曽孙之属孙之属而服之也】
  服问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注皇君也诸侯妾子之妻为其君姑齐衰与为小君同舅不厌妇也】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注妻齐衰而夫从缌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注谓为公子之外祖父母从母缌麻】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注凡公子厌于君降其私亲女君之子不降也 疏此四条明从服轻重之异公子之妻为其皇姑公子谓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诸侯在尊厌妾子使为母练冠诸侯没妾子得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诸侯存没为夫之母期也其夫练冠是轻也而妻为期是重故云从轻而重谓之皇姑者此妾既贱若唯云姑则有适女君之嫌今加皇字自明非女君而此妇所尊与女君同故云君姑也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者谓公子之外祖父母也公子被厌不服己母之外家是无服也妻犹从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从母缌麻是从无服而有服也经唯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丧服小记云夫之所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为姑之子缌麻妻则无服今公子之妻为之有服故知公子之外祖父母从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谓为兄弟若同宗直称兄弟以外族故称外兄弟也】
  【陆佃曰公子之妻为其皇姑谓之皇姑者死而后称姑避小君也先儒谓春秋之义妾母称夫人若小君在上堂称妾下堂称夫人天一而已矣夫妻之天也虽其父母犹降虽其舅姑犹降即妻齐衰夫亦齐衰是相报也故先王制服为妻之父母其轻重不伦如此妇之党为昬兄弟壻之党为姻兄弟又各谓其外家之党为外兄弟丧服传曰何如则可谓之兄弟小功以下为兄弟小功以下亲不足言也谓之兄弟可故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公子不服其母故为其妻之父母无服】
  【方慤曰此一节即释大传服术有六之文也故称传曰以冠之】
  【马晞孟曰大传从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礼之可以变易者则服亦从而隆杀之有从轻而重有从无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无所嫌而申之也有从重而轻有从有服而无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矣然而服术之六从服为末而从服之中有至无服则虽礼之防者不可不辨】
  传曰罪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注列等比也○疏罪之与丧其数虽多其限同五其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陆佃曰列若今例矣】
  【方慤曰言上下各有所比附而为之等列也】
  【马晞孟曰法者所以齐天下之过失然民之过失浩繁而不胜齐也故法不可以不省礼者所以辨天下之亲疎然人之亲疎轻重之不易辨也故礼不可以简是故制为五刑以断其罪而罪多者有非五刑所属则随时而参酌之列为五服以定其丧而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故有从轻从重有服无服之别焉盖先王之制必以五数举其大者而畧言之五典五礼五声五色五味五行日用不可阙一焉易曰天数五地数五王者之政天地而已】
  丧服小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注已上亲父下亲子三也以父亲祖以子亲孙五也以祖亲高祖以孙亲孙九也杀谓亲益疏者服之则轻 疏亲亲以三者以上亲父下亲子并己为三故云以三也又以父上亲祖以子下亲孙向者三今加祖及孙故言五也以五为九者已上祖下孙则是五也又以曽祖故亲髙祖曽孙故亲孙上加曽高二祖下加曽两孙以四笼五故为九也然己上亲父下亲子合应云以一为三而以三为五者父子一体无可分之义故祖亲之说不须分矣而分祖孙非已一体故有可分之义而亲名著也又以祖亲曽祖以孙亲曽孙应云以五为七而言九者曽祖曽孙为情已逺非己一体所亲故畧其相亲之防也庾氏云由祖以亲曽高二祖由孙以亲曽二孙服之所同义由于此也上杀者据已上服父祖而减杀故服父三年服祖减杀至期以次减之应曾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俱齐衰三月者但父祖及于己是同体之亲故依次减杀曽祖高祖非己同体其恩已疏故畧从齐衰三月曽高一等所以丧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亲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齐衰也下杀者谓下于子孙而减杀子服父三年父亦宜报服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适传重便得遂情故丧服云不敢降是也父服子期孙卑礼不得祖报故为九月若传重者亦服期也为孙旣大功则曽孙宜五月但曽孙服曽祖止三月故曽祖报亦一时也而曽祖是正尊自加齐衰服而曽孙正卑故止服缌麻曽孙旣缌麻三月孙理不容异且曽孙非己同体故服不依次减杀畧同三月旁杀者世叔之属是也父是至尊故以三年若据祖期年则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体故加至期也从世叔旣疏加所不及据期而杀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一等故宜缌麻此外无服也此是发父而旁渐至轻也又祖是父一体故加至期而祖之兄弟非己一体故加亦不及据于期之断杀便止五月族祖又疏一等故宜缌麻此外无服是发祖而旁渐杀也又曽祖据期本应五月曽祖之兄弟谓族曽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也自此以外及高祖之兄弟悉无服矣又至亲期断兄弟至亲一体相为而期同堂兄弟疏于一等故九月从祖兄弟又疏一等故小功族之昆弟又杀一等故宜三月此外无服是发兄弟而旁杀也又父为子期而兄弟之子但宜九月而今亦期者父为子本应报以三年特为首足故降至期而兄弟之子为世叔本应九月但言世叔与尊者一体而加至期世叔旁尊不得自比彼父祖之重无义相降故报兄弟子期且己与兄弟一体兄弟之子不宜隔异欲见犹子之义与己子等所以至期故檀弓云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是也又同堂兄弟之子服从伯叔无加则从伯叔亦正报五月也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缌尔此发子而旁杀也又孙服祖期祖尊故为孙大功兄弟之孙服从祖五月故从祖报之小功也同堂兄弟之孙旣疏为之理自缌麻其外无服矣曽祖为曽孙三月为兄弟曽孙以无等降之故亦为三月始自父母终于族人故云亲毕矣且五属之亲若同父则期同祖则大功同曽祖则小功同髙祖则缌麻高祖外无服亦是毕也】
  【方慤曰亲亲之道成于三穷于九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有生则有成矣人道上由父生下以生子身居其中然后人道成焉此谓成于三变而为九是所谓九族而人道尽于此矣此之谓穷于九曰上杀者逺近之杀也曰下杀者尊卑之杀也曰旁杀者亲疏之杀也逺近之杀者近者隆而逺者杀故也尊卑之杀者尊者隆而卑者杀故也所谓亲疎者亦若是而已不曰隆而曰杀者亲愈上则愈杀于逺亲愈下则愈杀于卑故也所谓旁杀者亦若是而己三杀旣毕则九族之外也絶族无移服故曰而亲毕矣曽者増之也高者积而上之谓也者久而小之谓也】
  【马晞孟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而不言七者以其上而高曽者皆为逺祖也下而曽者皆为逺孙也凡丧服之道以近为亲是故上杀者有缌麻而无功衰以其相逺也旁杀之亲有大功有小功者以其相近也近者至于亲亲而不尊逺者至于尊尊而不亲唯其亲而不尊故九月五月之丧功衰而已唯其尊而不亲故虽齐衰之丧亦有三月者也】
  【李格非曰周官小宗伯曰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书曰九族既睦辨因其近故止于三睦举其逺故至于九盖六世则亲族竭矣自己而上杀至于高祖则五世自己而下杀至于孙则五世自己而旁杀至于三从兄弟则五世故曰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夫服者所以序其亲者也礼有经而等义有推而进权有重而轻轻而重孙为祖齐衰而祖为之缌麻兄弟之子为世叔期从兄弟之子为从世叔小功五月而从世叔亦为之五月族兄弟为族世叔缌三月而族世叔亦为之缌兄弟之孙为从祖五月而从祖亦为之小功从兄弟之孙为曽祖之兄弟三月而曽祖兄弟亦为之缌兄弟则期从兄弟则大功从祖兄弟则相为缌此经而等也子为父三年而父为之期孙为祖期而祖为之大功曽孙孙为曽祖高祖齐衰三月而曽祖高祖亦为之缌此顺而杀也为孙期则为兄弟之子当大功而亦期此推而进也有传重者则父为祖三年祖为孙期此轻而重也为祖期为曽祖当大功而乃为之五月此重而轻也】
  【陈祥道曰书与诗序皆言九族特周礼小宗伯仪礼士昬礼记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孙也九族高祖至孙也三族举其本九族极其末举三族则九族见矣白虎通夏侯欧阳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为九族其说盖以诗之葛藟刺平王不亲九族而言谓他人父谓他人母頍弁刺幽王不亲九族而言岂伊异人兄弟甥舅角弓亦刺不亲九族而言兄弟昬姻无胥逺矣则所谓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恶知诗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发哉彼谓父族四者父之姓为一族父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二族己女昆弟适人者子为三族己女适人者子为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为一族母之昆弟为二族母之女昆弟为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为一族妻之母为二族然于母之母则合而为一族妻之父母则离而为二可乎尔雅于内宗皆内族于母妻曰党而已又礼小功之末可以嫁娶妻之党固无妨于嫁娶昬礼不容虑其不虞也然则九族之说当从孔安国郑康成为正此经则九族杀之差也陆佃曰族之以丧纪论者孔氏云上至髙祖下及孙为九族此斥同姓而兼死言之也族之以亲属论者欧阳氏云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为九族此斥生而兼异姓言之也以此经考之则孔氏之言为是以诗頍弁角弓考之则九族异姓在焉于欧阳氏之言为当也夫以丧纪言服者推而上之极于高祖引而下之极于孙者何也盖曽祖之上其祖谓之高祖尊者以亲属高逺也曽孙之下其孙谓之孙卑者于亲属防昧也故丧纪于是尽焉以亲属言族者母族三有母之母姓父族四无父之母姓者盖屈于父之姓故也此父在为母期之意也然则母之姓于母之父姓何以无屈曰理有等恩有杀于同姓之族严于异姓之族畧仁义之道也母族三有母之女昆弟适人者而妻族二无妻之昆弟适人者何也盖女子谓姊妹之夫为私以其非正亲故也妻之姊妹于己则非正亲其不在族中也宜矣】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注言服之所以隆杀疏亲亲谓父母也尊尊谓祖及曽祖高祖也长长谓兄及旁亲也不言卑幼举尊长则卑幼可知也男女之】
  【有别者若为父斩为母齐衰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为夫斩为妻期之属是男女之有别也】
  【吴澄曰此一条旧本与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之文不相属其实当相属故郑注以为言服之隆杀盖以结上亲亲三五九之意也亲亲之三五九以一家所亲之亲合为一而言也此条之亲亲在尊尊长长男女有别之先以一家所亲之亲分为四而言也亲亲谓亲而非尊非长者大传谓之下治子孙此章所谓下杀之亲正子孙之服与从族旁亲之子孙也尊尊谓亲而又尊者大传谓之上治祖祢此章所谓上杀之亲正父祖与从族旁尊之父祖也长长谓亲而又长者言长则兼幼矣大传谓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谓旁杀之亲正昆弟与从族旁长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别谓他姓之女来为本姓妇本姓之女徃为他姓妇者是为内治夫妇之亲大传之服术所谓名服出入服也独皇氏不取郑注谓此是记者言别事不论服之隆杀澄初亦颇然其说而以此为泛论亲亲者父子之伦尊尊者君臣之伦长长者兄弟之伦男女有别者夫妇之伦该五伦之四故曰人伦之大其后细味上下文意又观大传与此章文意大同小异乃知己说为非而郑注为审但孔疏所释亲亲尊尊之服未当尔故特据大传上治下治旁治之说以定尊长之服焉】
  从服者所后亡则已【注谓若为君母之父母昆弟从母也】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注谓若自为己之母党 疏案服术有六其一是徒从与彼非亲属空从此而服彼徒中有四一是妾为女君之党二是子从母服于母之君母三是妾子为君母之党四是臣从君而服君之党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从虽亡则犹服如女君虽没妾犹服女君之党其余三徒则所从亡而己谓君母死则妾子不复服君母之党及母亡则子不复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则臣不复服君党亲也其中又有妾摄女君为女君党各有义故也今云所从亡则己己止也止谓徒从亡则止而不服也属者骨血连续以为亲也亦有三一是子从母服母之党二是妾从夫服夫之党三是夫从妻服妻之党此三从虽没犹从之服其亲也注特云谓若自为己之母党者亦举一隅也】
  曲礼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疏定亲疏者五服之内大功已上服麤者为亲小功已下服精者为疏故周礼小史掌定繋世辨昭穆也决嫌者若妾为女君期女君为妾若服之则太重降之则有舅姑为妇之嫌故全不服是决嫌疑者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丧顔回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是决疑也别同异者贺玚云本同今异姑姊妹是也本异今同世母叔母及子妇是也明是非者得礼为是失礼为非若主人未敛子游裼裘而吊得礼是也曽子袭裘而吊失礼非也但嫌疑同异是非之属在礼甚众各举一事为证而皇氏具引今亦畧之】
  【吕大临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于地为祖父母齐衰期为曽祖父母齐衰三月此所以定亲疏也嫂叔不通问嫂叔无服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梁燕不以公卿为賔以大夫为賔此所以决嫌疑也己之子与兄弟之子异矣引而进之同服齐衰期天子至于庶人贵贱异矣而父母之丧衰疏之服飦粥之食无贵贱一也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众子昆弟昆弟之子降服大功尊同则不降此所以别同异也】
  【马晞孟曰丧期有逺近之数宗庙有迁毁之制恩之隆者服之三年而不为厚族之逺者杀于袒免而不为薄定亲疏也】
  文王世子丧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注纪犹事也疏不计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轻者为下本重者为上是不夺人本亲之恩】
  三年问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
  间传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
  杂记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丧服小记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注言丧之节应歳时之气也】
  【吴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丧节之隆杀也三年二年三时二时一时者气运之久近也隆杀在人者也久近在天者也故祭以存亲者亦以尽乎人之礼除丧以顺变者亦以存乎天之道人礼之当尽者可有穷已天道之当从者不得不然也】
  【徐师曽曰九月七月大功也仪礼大功章有中殇七月之文以实歴之月言之则再期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以歳时之气言之则三年二年三时二时一时也期以上以年计功缌以时计服之隆杀有此五等凡取义于人情天道而已】
  中庸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注见第二十四巻王侯降服篇】
  【朱子集注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丧上下同之推己以及人也】
  孟子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是之谓不知务
  孝经援神契丧不过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义断仁示民有终縁丧絶情
  说苑古者有亲丧者不呼其门有齐衰大功五月不服力役之征有小功之丧者未葬不服力役之征白虎通徳论三年之丧何二十五月以为古民质痛于死者不封不树丧期无数亡之则除后代圣人因天地万物有终始而为之制以期断之父至尊母至亲故为加隆以尽孝子恩爱至深加之则倍故再期二十五月也礼有取于三故谓之三年縁其渐三年之气也故春秋传曰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五月也三年之丧不以闰月数何以其言期也期者复其时也大功已下月数故以闰月除 丧者何谓也丧者亡人死谓之丧言其亡不可复得见也不直言丧何为孝子心不忍言尚书曰武王旣丧丧终曰死为适室知据死者称丧也生者哀痛之亦称丧礼曰丧服斩衰易曰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孝经曰孝子之丧亲也是施生者也天子下至庶人俱言丧何欲言身体髪肤俱受之父母其痛一也
  晋书礼志晋国建文帝命荀顗因魏代前事撰为新礼参考今古更其节文羊祜任恺庾峻应贞并共刊定成百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尚书仆射朱整奏付尚书郎挚虞讨论之虞表所宜损増曰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礼臣以为夫革命以垂统帝王之美事也隆礼以率教邦国之大务也是以臣前表礼事稽留求速讫施行又以丧服最多疑阙宜见补定又以今礼篇卷烦重宜随类通合事久不出惧见寝嘿盖冠防祭防诸吉礼其制少变至于丧服世之要用而特易失防故子张疑高宗谅隂三年子思不听其子服出母子游谓异父昆弟大功而子夏谓之齐衰及孔子没而门人疑于所服此等皆明逹习礼仰读周典俯师仲尼渐渍圣训讲肄积年及遇丧事犹尚若此明丧礼易惑不可不详也况自此以来篇章焚散去圣弥逺丧制诡谬固其宜矣是以丧服一卷卷不盈握而争说纷然三年之丧郑云二十七月王云二十五月改葬之服郑云服缌三月王云讫而除继母出嫁郑云皆服王云从乎继寄育乃为之服无服之殇郑云子生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易服之月如此者甚众丧服本文省畧必待注解事义廼彰其传说差详世称子夏所作郑王祖经宗传而各有异同天下并疑莫知所定而顗直书古经文而已尽除子夏传及先儒注说其事不可得行及其行事故当还颁异说一彼一此非所以定制也臣以为今宜参采礼记畧取传说补其未备一其殊义可依准王景侯所撰丧服变除使类统明正以断疑争然后制无二门咸同所由诏可其议
  五代史马缟传缟言衰麻丧纪所以别亲疏辨嫌疑礼叔嫂无服推而逺之也唐太宗时有司议为兄之妻小功五月今有司给假为大功九月非是太常博士颙议嫂服给假以大功者令文也令与礼异者非一而丧服之不同者五礼姨舅皆服小功令皆大功妻父母壻外甥皆服缌令皆小功礼令之不同如此右赞善大夫赵咸乂议丧与其易也宁戚仪礼五服或以名加或因尊制推恩引义各有所当据礼为兄之子妻服大功令为兄之子母服小功是轻重失其伦也以名则兄子之妻疏因尊则嫂非卑嫂服大功其来已久令国之典不可灭也左仆射刘昫等议令于丧服无正文而嫂服给大功假乃假宁附令而敕无年月请凡丧服皆以开元礼为定下太常具五服制度附于令令有五服自缟始也

  读礼通考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八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八
  通论中
  陈祥道礼书易系辞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书称尧之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载四海遏密八音而丧服精麤之制于经无见然则有丧无期有期无服皆心丧而已后世渐文故为冠绖衰裳带屦以饰之于是有斩齐功缌袒免之等三年期九月七月三月之别然后情文称而恩义立矣盖丧服之制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则于人故再期之丧三年期之丧二年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五月之丧二时三月之丧一时逺者象闰近者象时则凡在天地之间者有变易矣此丧服所以立中制节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则三年之丧固孝子之所以自尽也宰予欲短之曰旧谷旣没新谷旣升钻燧改火期已久矣而孔子非之则至亲不可以期断也荀卿与三年问皆谓至亲以期断而以三年为加隆如此则是期为丧之尽而三年为礼之加也与孔子之说戾矣礼曰太古冠布齐则缁之郑氏谓冠即白布冠今丧冠也然则太古之冠吉凶同色其服又可知也
  二程全书问丧止于三年何义曰歳一周则天道一变人心亦随以变唯人子孝于亲至此犹未忘故必至于再变犹未忘又继之以一时
  朱子语类母之姊妹服反重于母之兄弟縁于兄弟嫁则降其服而姊妹不降故也舅于甥之妻有服妻于夫之舅无服亦可疑恐是舅从父而推之故广甥之妻从夫而推之故狭朋友加麻于吊绖之上麻谓绖也
  吴澄服制考详序凡丧礼制为斩齐功缌之服者其文也不饮酒不食肉不处内者其实也中有其实而外饰之以文是为情文之称徒服其服而无其实则与不服等尔虽不服其服而有其实者谓之心丧心丧之实有隆而无杀服制之文有杀而无隆古之道也愚尝谓服制当一以周公之礼为正后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实而不究古人制礼之意者也为母齐衰三年而父在为母杖期岂薄于其母哉盖以夫为妻之服旣除则子为母之服亦除家无二尊也子服虽除而三者居丧之实如故则所杀者三年之文而已实固未尝杀也女子在室为父斩旣嫁则为夫斩而为父母期盖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于夫则降其父妇人不贰斩者不贰天也降已之父母而期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后夫未除服妇已除服而居丧之实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实三年也岂必从夫服斩而后为三年哉丧服有以恩服者有以义服者有以名服者恩者子为父母之类是也义者妇为舅姑之类是也名者为从父从子之妻之类是也从父之妻名以母之党而服从子之妻名以妇之党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党其无服者推而逺之也然兄弟有妻之服己之妻有娣姒妇之服一家老幼俱有服己虽无服必不华靡于其躬晏乐于其室如无服之人也同防且服缌朋友尚加麻邻丧里殡犹无相杵巷歌之声奚独于兄嫂弟妇之丧而恝然待之如行路之人乎古人制礼之意必有在而未易以浅识窥也夫实之无所不隆者仁之至文之有所或杀者义之精古人制礼之意盖如此后世父在为母三年妇为舅姑从夫斩齐并三年为嫂有服为弟妇亦有服意欲加厚于古而不知古者子之为母妇之为舅姑叔之于嫂未尝薄也愚故曰此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实而不究古人制礼之意者也古人所勉者丧之实也自尽于己者也后世所加者丧之文也表暴于人者也诚伪之相去何如哉
  徐骏五服集证周丧制将死比生而定立二十七月凡人之生日与死日皆同其数假令人于子年十二月三十日生至丑年正月一日称二岁谓两日经二年也又至寅年十二月三十日谓经二十五月而称三岁假令人于夘年十月十日死至辰年十月十日为一周年谓经十三月渐二周之度谓之小祥又至巳年十月十日通数二十五月渐经三年之度谓之大祥孔子云丧不过三年盖三年之丧其孝子痛切之至五内分崩必尽节哀之礼而无损伤之过也二十五月虽越三年亦不忍便服吉服又服禫素之衣两月共二十七月则逾月从吉也逾月从吉者自父母死日实数二十七月外次二十八月一日方始释服从吉礼云彻晦至朔为余月是也 案仪礼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则杖布带疏屦三年者其服降父卒则为母父在则为母期传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夫期之丧子为父屈而三年之丧母为长子得遂揆其轻重二者盖不侔矣唐孔氏谓子于母屈而从期心丧三年盖亦于义不安而创为其说尔古未之闻也古者弟子为师心丧三年若丧父而无服由子贡以义起之也子贡以孔子之施于门人者还以报也苟施于母子之间则疏衰裳齐服若师之无服也服断以期而犹为心丧则是外屈父之尊而内存丧母之哀所谓服者何以表衷也斯亦伪而已矣后世之言礼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申其尊诚不过矣抑所本者何取于古也又古者为曽祖父母齐衰三月传曰何以齐衰三月也小功也小功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故重其衰麻减其月日尊同而恩杀也是虽不及高祖父母说者谓兼高祖而言则其服同其日月亦同也今礼家之为曽祖父母齐衰五月为高祖父母齐衰三月则其服同其日月不同矣以经考之服之数尽于五缌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于高祖意其日月以是为差其服制则一以齐衰断也且疏云为父加隆三年则为祖宜大功为高祖宜小功苟以齐衰之服从大功小功之月日亦若可为也古之制礼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间而一断以三月之制岂无其义乎故尊同而恩杀为高曽三月者后世不必易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为母齐衰期者虽古不必尽从也何以权之礼以义起而縁乎人情也
  刘绩三礼图注小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上亲父三年祖父期下亲长子亦三年适孙期庶则各降一等以亲祖故曽高皆齐衰三月以亲孙故曽皆缌麻三月已之昆弟期从父昆弟大功从祖昆弟小功族昆弟缌服至此而皆竭矣凡女子在家与男子同出嫁则与旁亲降一等其旁亲以有受我而厚者为之服亦降一等以无贰斩又降其父期父则以亲属仍大功本服若无主被出则皆仍在家本服男子为人后亦同但女子有归宗之道独于昆弟为父后者不杖期尔凡此皆亲亲出入义也若为大夫尊不同于旁亲皆降一等诸父昆弟庶子有为大夫者姑姊妹女子子适大夫为命妇者尊同则仍本服命妇无祭主仍在家服大夫妻体君同大夫降妾事女君与舅姑等皆从女君服妾之父母子世叔父母姑姊妹以不体君各遂本服盖大夫妻皆不服妾私亲唯庶子大功尔士妾亦然大夫庶子父在则从父降一等母妻昆弟皆大功父没则得申无厌矣又徒从服君母之党君母卒则不服若为诸侯则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孙尽臣诸父昆弟凡臣则絶旁亲不服而旁亲皆同臣服斩衰三年姑姊妹从夫服齐衰期若诸父昆弟为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国君尊同则亦仍本服夫人体君同诸侯絶公妾不体君为子期及遂私亲犹大夫妾也诸侯庶子从君为昆弟无服母妻不过为之练冠麻衣父没犹为余尊厌不过大功诸父昆弟以下公子之重视大夫自以其重降一等若为大夫尊同则亦不降矣天子其尊无对通臣而絶焉凡此皆尊尊别卑义也唯曽祖至曽孙自天子至庶人皆不降絶宗子自大夫以下五月外皆服齐衰三月正体一本义也男子于昆弟有服而昆弟妻无服推而逺之也妇人于夫昆弟无服而昆弟妻有服同居室生亲也长殇中殇降一等下殇降二等未成人也从母服其父母昆弟姊妹及其子从妻止服其父母尊卑杀也外亲本皆缌以尊加外祖父母小功以名加从母夫妇小功尔
  魏校五服图说父母至亲也故丧三年至痛极也此丧礼之大纲五服因是以生矣父母之于子其痛同而庶子以尊加之故降而期则以降为正服而长子三年为加隆焉尔以传重也祖尊矣故自三年而期而孙以尊加之则为大功适子死则适孙为祖承重三年故于适孙加隆为期也曽高祖尊同而恩杀矣故不敢以大功小功服之而为之齐衰则杀其数为三月也曽孙缌同不可加其月数也此皆正统之亲也昆弟一体也自吾父而推故期从父昆弟自吾祖而推故大功从祖昆弟自吾曽祖而推故小功族昆弟自吾高祖而推故缌也世叔父自吾祖而推当大功矣以吾父一体则加隆而为期其报服与庶子同昆弟之子犹子也从祖父从祖祖父自吾曽祖而推故缌而报服同以旁尊不可加之也此皆旁亲也尊卑之体适庶之分亲疏逺近之等恩义曲尽矣何孟春余冬序録唐卢履冰开元五年建言古者父在为母期撤灵而心丧武后始请同父三年非是宗疑之又以舅甥嫂叔服未安幷下百官议田再思曰父在为母三年高宗实行之嫂叔舅甥服太宗实制之阅百年无异论不可改履冰言上元中父在为母三年后虽请未用逮垂拱始行之至有祖父母在而子孙妇没行服再期不可谓宜礼女子无专道故曰家无二尊父在为母服期统一尊也今不正其失恐后世复有妇夺夫之败书未下履氷即极陈父在为母立几筵者一期心丧者再期父必三年然后娶以达子之志夫圣人岂蔑情于所生固有意于天下故臣将以正夫妇之纲非特母子间也议者或言降母服非诗所谓罔极者而又与伯叔母姑姊妹等夫齐斩有升降岁月不容异也罔极者春秋祭祀以时思之君子有终身之忧何限一期二期哉彼伯叔母姑姊妹乌有筵几之制三年心丧乎元行冲议曰古縁情制服女天父妻天夫斩衰三年情礼俱尽者因心立极也妻丧杖期情礼俱杀者逺嫌疑尊乾道也为适子三年斩衰而不去官尊祖重适崇其礼杀其情也父在为母免官齐而期心丧二年情己申而礼杀也今舍尊厌之重亏严父之义谓之礼可乎姨兼从母之名以母之女党加于舅服不谓无礼嫂叔不服则逺嫌也请据古为适帝弗报是时言丧服各以所见交口纷腾七年乃下诏服纪一用古制二十年又诏父在为母加服齐衰三年后人间父在为母或期而禫禫而释心丧三年或期而禫终三年或齐衰三年然则二十年改此诏后宜当一切依行而不尽然者则此制竟亦非通法也
  邓元锡丧服经传绎丧服本天天一气而二体其生物也使之一本故丧之无贰斩者无二天之道也斩衰父父者子之天父一而已亲莫亲焉故为致丧三年隆恩以亲亲也是立隆为极矣曰为君不斩乎为君斩不贰斩乎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君者臣之天君一而已尊莫尊焉故为君亦方丧三年疑于父义服也以尊尊也恩者仁也义者义也生物者仁成物者义父生之君成之一气二体之道也然则何以谓无二斩乎曰君取其敬母取其爱其所本者一也故为父衰三升而君衰三升有半明无二本也尔其为母齐衰三年何也曰母至恩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故为母申之则齐衰三年然衰不斩而齐矣父在厌而期矣义服适继母如母矣天之尊也地不得而亢焉父之尊也母不得而并焉故曰无贰斩也此丧服之本制生人之大义天地之性也故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其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何也天函三为一也播一气于五行宣五气为九类也父子一体譬则首足然而何可得解故人之生上父下子慈孝不可解于其心故己为父斩衰子为已亦斩衰己为适长子亦斩衰三而一若也其夫妇一体何也譬左右牉之合焉亦焉可得解夫者妻之天故为夫斩衰子为母杖衰母为子亦杖衰夫为妻削杖痛矣断而期则无贰斩也天地尊卑之义也昆弟一体何也譬则手足然亦焉可得解然而支矣世父叔父于父昆弟也则亦一体也然而旁尊矣服斩齐而下期故世父叔父期昆弟期昆弟之子报亦期皆期而不杖图中有上有下有中皆函三为一而一统于其中其所本者一也曰父子一体昆弟之子非子也其期何也形日隔而疎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孰为手足一体之念乎又旁尊也不足以加尊故庶子期兄弟之子犹子报亦期引而进之以聮恩也其以三为五何也曰父子一体父之父曰祖子之子曰孙析二气而四时象也自仁率亲等而上能无杀乎而祖至尊也父之所尊尊莫重焉尊之故严之严之故为疏衰期以是为正尊其不杖何也曰父之所杖子不得而杖焉何也不敢也无贰斩之义也父卒子正体之重则斩三年而祖为适孙报期重正体之义也生克嗣续之道盖取诸五行以五为九何也自义率祖等而上一本而主不尊尊乎祖之父则曽矣祖之祖则高矣皆正尊也皆正尊致严焉故皆齐衰疏然而恩有等矣不得自迩于尊焉故疏衰裳齐牡麻绖无受三月而止葬为期其承重亦斩传曰不敢以小功之服而加之所尊此立隆杀之极明尊亲之至也孙之子曰曽孙之孙曰杀而下故上杀下杀以五为九而服属尽于此其旁杀何也曰同父昆弟期同祖昆弟大功同曽祖昆弟小功同高祖昆弟缌是由身而推者也父昆弟无大功服不及三从矣祖昆弟亦无大功服不及再从矣曽祖昆弟无大小功服不及从矣何也旁尊也不足加于正孙曽之旁杀也亦然旁杀也不足以加正故也世叔父期从祖祖父母从祖父母报皆杀而小功无己遽乎曰世叔父从斩而杀昆弟之子犹子也加隆焉尔也不可格于从于其从而杀者正也族父缌族祖父族曽祖父从祖兄弟之子亦皆缌何也曽祖父齐衰然而三月矣庸将加乎曽孙缌其旁从庸得加乎旁不得加正故降之也故曰上杀下杀旁杀而亲尽戚尽于上服殚于下而生人之道穷故通于五属之服者其知自然之为体乎其名服何也曰传有之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治际防也异姓乎于途之人几矣娶于异姓以合体而成恩以合体而同尊卑名以命之礼之治也由身而上名之母母之矣义同母而尊故从祖祖父母从祖父母皆曰母报皆小功族祖父母族父母亦皆曰母报皆缌尊隆从而隆也由身而下名之妇妇之矣恩同妇而亲故夫之诸祖父母报皆缌昆弟五服具乃嫂弟妇无服何也以名治之也谓兄之妻嫂嫂之言叟也尊同母使不敢迩焉谓弟之妻卑同妇使不得迩焉名彰义立而后人道有别人道有别而教严故抑而无服推而逺之也防然者兄非属父道也弟非属子道也嫂妇之名此何以称焉名以治之尊尊长长男女有别治际防之大者也是名服也服有出入何也曰恩义之权也女在室从父天吾父为父斩出嫁从夫天吾夫为夫斩盖天移而斩易矣传曰有受我而厚之者是也令内属而恩隆不贰斩乎无以长乱乎故女子子入在亲为亲恩同子在夫为夫降同昆弟之子降其昆弟同从父昆弟嫁而反在室同在室此以义而权恩者也无贰斩之道也子为父后为父斩出为人后为所后者斩父天也为所后受重为正体亦天也传曰受重者以尊服服之今为本生者恩重而服隆不贰斩乎无以长乱乎故出为所后者斩为其父母报不杖期为其昆弟大功亦以义而权恩而为本生父母申心丧曰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私亲皆降唯高曽祖父母不降为昆弟为父后者不降何也不足以贰斩焉故得以全恩其嫁而无主后者亦加隆焉以全恩此权制者也其从服何也属之而从之也子从母而服母党妻从夫而服夫党夫从妻而服妻党庸得已乎以有属而成恩而妻属夫其重矣则自斩而推故也夫妇人无身以夫之身为身故妇人无亲以夫之亲为亲非无亲也不敢恩其私亲也故为夫斩三年夫父母从为之斩若齐亦三年为长子亦齐三年夫祖父母而上上杀孙而下下杀世叔父母而上夫昆弟之子而下旁杀虽其杀也从为之服亦加降焉尔也移天易服移所杀为其所从服者服是属从之道也妻父母缌母父母小功母重于妻也母兄弟舅小功母姊妹从母亦小功舅若从母之子缌重母之义也妻党自妻父母而止义不得复推何也母疏衰齐妻疏衰杖期本服异故也其甥外孙报何也古无施不报也已尔乃从服有六自属从而下推恩义降厌屈申以从文记具之又周贵爵而尚文降其上下殇有上下诸徒从服从轻重上下焉今制省质矣故服有恩有义有节有权皆取之人情恩观仁义观化权节观制本诸天地顺隂阳四时以为经夫安可得訾哉夫安可得訾哉干学案斩衰实非三年而曰三年者何也三年之内旣卒哭则用六升之布如齐衰旣小祥则用七升之布为功衰而谓斩衰三年者对齐衰期而下言之斩衰二字为句其服则三年乃除尔始丧不寝苫枕块饮粥色墨譬之隆冬折胶凝冰安可常哉故受之以卒哭受之以大小祥以渐而杀至于禫譬则大寒不能骤暑以渐而移所谓因天理本人情而为之节文者也虞喜云斩衰因丧之称非谓终三年也如必以斩衰之初逮三年之久世无复有能行之者矣即如始死哭无时谓哀至辄哭无论旦暮至三月卒哭唯朝夕奠必哭矣至大祥后又哭无时谓朝夕不必哭独遇哀乃哭初无时日又杀矣先王制礼旣欲人之尽孝又惧其过哀灭性立为中制使人人可行者也古人执亲之丧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忧如此足称孝矣乃若首绖腰带以葛代麻及祥禫所受之服练冠縓縁缟冠素纰今人不知为何物古礼渐湮固不能以一一修复是在知礼意者一一考论以期于自尽而已
  【吕坤四礼疑孙与祖为体祖爱孙不异父之于子杖妻不杖祖何也孙女曽孙女孙女出嫁不降高曽祖祖父母曰不敢降也孙妇曽孙妇孙妇乃敢降我高曽祖祖父母乎或曰义服也出母嫁母皆杖而不杖本生父母或曰欲推而逺之也母妻与父称三族父族九世四面三从凡四十有八母族始自小功凡四妻族止于外舅姑凡二何隆杀也父母于女伯叔父母于侄女无亦当稍别乎或曰犹子也夫亲姑夫姊妹小功不分室嫁女嫁于兄弟妻侄妻不执服何也孤甥依舅母有乳哺衣食昏嫁成家者舅母死缌亦不及焉无乃忍乎先王之外女也不如路人父母死父族絶宁用东西南北家独不许女壻主丧何其疎而女之服上下通乎七世旁推及于三从又何亲也服图母家直名外亲忍矣而舅之子又称内兄弟何也礼也有义先王精意必自有说儒者当讲求焉不可习矣而不察也 母族之杀何也曰母丧期母家安得不杀妻族之甚杀何也曰母族杀妻族安得不甚杀今母丧已三年矣且与父等矣而二族似亦稍隆庶于士庶之家人情为近 丧礼先王所制以制放逸忘哀之情故谓之制制以三年为重故适长子不在适长孙承祖之重谓之承重五服者三年一年九月五月三月五等之衣服也十制者斩衰三年齐衰三年齐衰杖期齐衰不杖期齐衰五月齐衰三月大功九月小功五月缌麻三月袒免在次十等之制度也齐衰与斩衰布麻有麄细五齐衰布麻无麄细袒免虽极轻亦先王礼制但不成服故不可入五服尔 疑服有四曰正义加降正服礼称情也义服情从礼也加服礼从情也三者皆隆降服礼裁情也 降服非君子之所忍也服所降以明礼称所本以明情 三年重丧也降为期称重期期降大功称期功小功降缌称功缌仁之至义之尽也故曰加服不称本服降服不忘本服厚道也】
  【张献翼曰五服之制父母丧之外有期有大功有小功有缌服皆可言制今人居期服称制即羣然哗之况缌乎呜呼成人之兄死而子皋为之衰兄死而不为衰匪斯今矣徃徃见士人居期之丧以下必不能如期而先自除服其所服又不过素冠而已不为衰冠至举殡行丧有亲弟亲侄而不为衰者其白素冠又外不以白裹巾薄亦甚矣礼之废亦久矣予尝徃无锡华氏送丧见行丧之曰有期服大功小功缌服及袒免等分别云某服在某处今吴中寡大族族人无百人以上者此制不立遂使亡其服制而不为衰服期丧如袒免矣宋史载刘珙功缌之戚必素服以终予见先人亦然子大伯父二伯父之丧期年之内并未尝以青布为裹巾又未尝门用红帖缌服兄弟未尝不着衰冠素冠期则及期三月则及三月汝曹慎之行之勿以他人不行随俗习非我苟行之而是虽一国非之而不顾可也】
  【郝敬曰丧服有等不得不杀至于三殇之辨颇觉太衰麻有数不得不异至于麻葛之易亦觉太繁刘畏所族约五服之制先王称情而立文者也亲丧固所自尽至于期功之服皆不可忽近族姓繁多鲜有服其服者是视亲属无异于路人也以后亲族有丧须应期成服若亲族之丧未举虽本服旣除亦不宜欢防作乐违者司礼正之】
  【顾炎武曰今人三年之丧有过于古人者三事礼记三年问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檀弓曰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王肃云是祥之月而禫禫之明月可以乐矣又曰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己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矣丧服小记曰再期之丧三年也春秋闵公二年公羊传曰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孔安国书传太甲篇云汤以元年十一月崩至此二十六月三年服阕郑谓二十四月再期其月余日不数为二十五月中月而禫则空月为二十六月出月禫祭为二十七月与王肃异案三年问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今从郑氏之说三年之丧必二十七月其过于古人一也仪礼丧服篇曰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期者父在为母传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礼记杂记下篇曰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云此谓父在为母也丧大记曰期终丧不食肉不饮酒父在为母为妻又曰期居庐终丧不御于内者父在为母为妻丧服四制曰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丧服传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称矣今从武后之制亦服三年之服其过于古人二也丧服篇又曰不杖麻屦者妇为舅姑传曰何以期也从服也檀弓上篇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防夫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盖榛以为笄长尺而緫八寸正义谓以其为期之丧而杀于斩衰之服丧服小记曰妇人为夫与长子稽颡其余则否今从后唐之制妇为舅姑亦服三年其过于古人三也皆后儒所不敢议非但因循国制亦畏宰我短丧之讥若乃日月虽多而哀戚之情不至焉则不如古人逺矣 又曰孝经援神契曰丧不过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义断仁示民有终故汉人丧服之制谓之五五堂邑令费鳯碑曰菲五五衰杖其未除洪氏曰菲五五者居丧菲食二十五月也巴郡太守樊敏碑曰遭离母忧五五断仁是也 又曰唐时武韦二后皆以妇乘夫欲除三纲变五服以申尊母之义故高宗上元元年十二月壬寅天后上表请父在为母服齐衰三年中宗神龙元年五月丙申皇后表请天下士庶为出母三年服其意一也彼且欲匹二圣于天王陪南郊以亚献而况区区之服制乎宗开元七年八月癸丑勅周公制礼歴代不刋子夏为传孔门所受格条之内有父在为母齐衰三年此有为而为非尊厌之义与其改作不如师古诸服纪宜一依丧服旧文可谓简而当矣奈何信道不笃朝令夕更至二十四年又从韦縚之言加舅母堂姨舅之服天寳六载又令出母终三年之服而太和开成之世遂使鲋马为公主服斩衰三年礼教之沦有繇来矣自古以来奸人欲蔑先王之礼法而自为者必有其渐天后父在为母齐衰三年之请其意在乎临朝也故中宗景龙二年二月庚寅大赦天下内外五品以上母妻各加邑号一等无妻者听授其女而安乐公主求立为皇太女遂进鸩于中宗矣 又曰唐人所议服制似欲过于圣人嫂叔无服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旧服三月増为五月适子妇大功増为期众子妇小功増为大功舅服缌増为小功父在为母服期高宗増为三年妇为夫之姨舅无服宗令从夫服又増舅母缌麻堂姨舅袒免而文馆直学士王元感遂欲増三年之丧为三十六月皆务饰其文欲厚于圣王之制而人心弥浇风化弥薄不探其本而妄为之増益亦未见其名之有过乎三王也是故知庙有二主之非则叔孙通之以益广宗庙为大孝者绌矣知丧不过三年示民有终之义则王元感之服丧三十六月者绌矣知亲亲之杀礼所繇生则太宗魏徴所加嫂叔诸亲之服者绌矣唐书礼乐志言礼之失也在于学者好为曲说而人君一切临时申其私意以増多为尽礼而不知烦说之为黩也子曰道之不明也贤者过之夫贤者率情之偏犹为悖礼而况欲以私意求过乎三王者哉 宗庙之制始变于汉明帝服纪之制始变于唐太宗皆率一时之情而更三代之礼后世不学之主踵而行之 又曰读檀弓二篇及曽子问乃知古人于礼服讲之悉而辨之明如此汉书言夏侯胜善説礼服萧望之从夏侯胜问论语礼服梁陈北齐各有皇帝皇后太子王侯已下丧礼之书谓之凶仪唐开元四部书目丧服传义疏有二十三部昔之大儒有专以丧服名家者其去邹鲁之风未逺也故萧望之为太傅以论语礼服授皇太子宋元嘉末征隐士雷次宗诣京邑筑室于钟山西岩下为皇太子诸王讲丧服经齐初何佟之为国子助教为诸王讲丧服陈后主在东宫引王元规为学士亲受礼记左传丧服等义孝文帝亲为羣臣讲丧服于清徽堂而梁书言始兴王憺薨昭明太子命诸臣共议从明山賔朱异之言以慕悼之辞宜终服月夫以至尊在御不废讲求丧礼异于李义府之言不豫凶事而去国恤一篇者矣 又曰旧唐书李义府传初五礼仪注自前代相沿吉凶毕举太常博士萧楚材孔志约以皇室凶礼为豫备凶事非臣子所宜言义府深然之于是悉删而焚焉裴守贞传守贞为太常博士高宗崩时无大行凶仪守贞与同时博士韦叔夏辅抱素等讨论旧事创为之宋史章衡传熙宁时判太常寺建言自唐开元纂修礼书以国恤一篇为豫凶事删而去之故不幸遇事捃摭坠残茫无所据今宜为厚陵集礼以贻万世从之 又曰宋孝宗崩光宗不能执丧寜宗辞嗣服已服期年丧欲大祥毕更服两月监察御史胡纮言孙为祖服已过期矣议者欲更持禫两月不知用何典礼若曰适孙承重则太上圣躬亦已康复于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丧有二孤也诏侍从台谏给舍集议时朱熹上议以纮言为非而未有以折之后读礼记正义丧服小记为祖后者条因自识于本议之末云云详见第二十一巻天子服纪中呜呼若曽子子游之伦亲受学于圣人其于节文之变辨之如此其详也今之学者生于草野之中当礼壊乐崩之后于古人之遗文一切不为之讨究而曰礼吾知其敬而已丧吾知其哀而已以空学而议朝章以清谈而干王政是尚不可以闚汉儒之里而何以升孔子之堂哉 外亲之服皆缌外祖父母以尊加故小功从母以名加故小功唐宗开元二十三年制令礼官议加服制太常卿韦縚请加外祖父母服至大功九月舅服至小功五月堂姨堂舅舅母服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职方郎中韦述礼部员外郎杨仲昌皆执议不可详见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条下帝手勅再三竟加舅服为小功舅母缌麻堂姨堂舅袒免宣宗舅郑光卒诏罢朝三日从御史大夫李景让言减二日详见第六十一卷辍朝条下夫繇韦述杨仲昌之言可以探本而尊经繇崔沔李景让之言可以察防而防乱岂非能言之士深识先王之礼而亦目见武韦之祸思永监于将来者哉 又曰古人以祥为丧之终中月而禫则在除服之后故丧服四制言祥之日鼓素琴示民有终也檀弓言孔子旣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有子盖旣祥而丝屦组缨又曰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自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孔子言逾月则其善而孟献子禫县而不乐孔子曰献子加于人一等矣于是自禫而后乃谓之终丧】
  【柴绍炳服议先王丧服之制所以哀死也盖称情而立之节文也其间或进或退或少或多有以恩制者有以义制者非无为而为也如父母之三年也明报也恩也君之如父也示有尊也为人后之如父也受重也继母之如母也以配父与己母同也慈母之如母也贵父之命也义也或曰继母如母己重己夫慈母尚如母况继者乎或曰祖母断以期继母亦宜断以期礼有上杀有旁杀祖母之断以期上杀也世母叔母之断以期旁杀也若继母配父厥体唯均杀之为大悖孝子不敢殊也且服有从重而之轻者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女子子已适人者为其父母皆服期是也此不贰斩也有从轻而重者为人后者为所后父母当室者为大父母髙曽大父母及继母慈母如母俱服三年是也或重祖敬宗或尊父也此皆无易之道也有宜有而之无者师友之谊同于君父昆弟而心丧无服厚薄不可为准也有宜无而之有者从母之夫舅之妻相为服或曰同爂缌是也此变之正也亦可以意为低昻者也礼时为大伦次之宜次之又曰礼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宜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考诸丧服传与服问杂记比附今之典制因革升降亦互有得失焉语日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其恩一也古者父在为母服期庶子为其母服大功为父后者服缌虽曰厌于所尊而义掩恩则太过矣今皆得三年申孝子之情是也妻者齐也妾者接也古者士妾有子而为之缌今遽削之已薄也且妾为君三年而不获一日反服称情云报是邪非邪为兄之妻曰嫂从服可也古者娣姒报服俱五月乃独嫂叔无服为推而逺之乎子思哭嫂为位则制服良宜今之小功是也妇当从夫古者舅姑服期而今皆三年是也母党次于父古者母之兄弟缌而今小功是也尊卑隆杀宜有差古者父母于长子三年而今服期是也殇虽不成人哀戚之情有杀无絶也古者三殇递降而今槩省之过已故报服可减也殇服不可省也何则制服之道虽本先王大抵以恩者期于恩不掩义以义者期于义不掩恩则通变随时而伦宜亦于是在矣传称非天子不议礼然而道之所在则匹夫立说以明之俟夫后之在位者斟酌而损益庶乎其义则走也窃取之尔 服制増减轻重议先王制服各有重轻而又时为增减于彼于此各酌其宜故一定者载诸律令无得而议唯身处其变制可两属者则唯知礼君子善为衡量以行之而聚讼之谭始息焉晋李嵩行事记云有娶同堂姊子为妇妇母亡犹制同堂姊服或以当减从姊之服月数行妇母之服有难者曰娶姑女姑亡岂可累降为三月邪荅曰羊彭有叔父丧而改葬其父更叔之服而着改葬之服岂以缌麻为轻也礼有以轻为重者正此类予谓此说似是而非者也夫律禁尊卑亲属为防若娶己之堂甥女为妇此正邓攸所深痛者士大夫谁敢奸之可置勿论然中表兄弟防姻之禁明初诏已寛世俗不乏此等若欲减姑母而行妇母服则是减大功而从缌由重入轻何舛哉且所引改葬服缌之事此孝子之礼故不得以期混之且改葬不过暂易毕葬之后仍可终期服彼改大功而从缌则遽减六月事不相比又以轻为重之说于礼未惬何则姑是父党妇母是妻党人必先父母党而后妻党未有重在妻而轻在父母者柰何损父党之功而从妻党之缌猥称以轻为重邪然则取姑女而姑亡服当从大功取舅女而舅亡服当从小功其舅母本无服为妇母则为之缌情重所亲礼从其厚斯为变而得中尔若曰已娶为妇则从妻党论是表兄弟竟当絶服也于情安乎虽服之増减因时制宜有自无之有者舅之妻从母之夫同防相为缌是也有从有之无者服适母若继母之党母亡则己之是也若姑舅为父母之亲以其女为己妇而服从妻党是由厚而之薄由重而之轻岂为得变之正哉知礼君子幸无惑于聚讼之言而失其衡量也】
  【韦人鳯曰檇李沈氏曰三年之丧其来久矣尧典帝乃殂落百姓如丧考妣三载唐虞以来三代共之宰我有为期之问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孟子对滕文公亦如之迨汉文帝遗诏短丧以日易月定以三十六日是知三年者三十六月也时虽废古礼而礼固在也及考仪礼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此下疑有阙文乃戴礼杂记有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未审据何经典于是郑以中月为间月则主二十七月王肃以中月为月中则主二十五月而三年之丧遂不复行是虽存古礼而礼己亡矣知礼者其详考焉案沈讳尧中字执甫官刑部尚书着沈氏学弢考核甚悉予每疑三年之丧何以止二十七月今读沈司寇此论乃是礼之代变非古礼也今家礼及王制皆二十七月服除相沿已久固罔敢过然母之同于父而斩衰也生母之同于父母而三年也后王议礼改而从厚恊乎天理人心之至百代定为遵守则有志复古者自当以三年之丧仍从三十六月为断以稍尽罔极之悲焉】
  干学案唐人王元感尝剏三十六月之论为张公柬之所辟已无余蕴矣乃沈尧中复为此说岂未睹张公之文邪其所引书传中语正如公羊何休注所谓渐【平声】三年尔果三十六月之谓邪必以三年为三十六月将礼文所云期之丧二年句又何以解之且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之语出于礼记三年问而三年问之篇又即荀子礼论中之文荀子周人也以周人而说周事岂有谬误而谓其据何经典邪周人之言不足信彼生于千载之后者又谁其信之凡此皆不待辟而明特虑人之犹惑其说也故聊为辨之
  【万斯同曰予乡四明之俗禫除之后仍以素服终三十六月歴禩相沿莫以为误旣非古典又违时制乃不知礼者竟以为古礼当然而不敢变其知礼者又以为亲丧宜厚而不敢议此实非礼之礼君子不以为可也】
  【顾湄曰丰坊鲁诗世学云丧二十四月禫二十六月以吉礼祭也二十七月而除然必又歴九月始得衣锦食肉燕乐嫁娶复仕于朝此父母之丧必满三十六月故三年之丧天下之逹礼也案丰氏嘉靖初进士亦四明人可见其俗相沿已久其说诡而非正所著书不行于世先人诗经说约中亦载其说而駮之吴肃公曰礼有古隆而今杀之者父母为适子妾为君长子是也有古杀而今隆者子为母妇为舅姑是也有古无而今有者兄弟之妻从兄弟之妻是也今则是古则非也继也养也慈也三母之易齐而斩不防亡母乎非亡母也君子伤母之不得有其子也今则非古则是也 古繐衰七月今损之古五月无齐衰今益之三年之衰今有斩而无齐 易三月而五月者曽祖也易大功而期者冢妇也易小功而大功者众妇也易缌而小功者甥与舅之相为也皆益之而善者庶子为适母之昆弟缌今益之小功盖庶子犹子也引而进之也仪礼之不复于今也时哉时哉仪礼为舅缌而为从母小功也姨重舅乎妇不为夫之兄弟而为其兄弟之妻小功娣姒重嫂叔乎抑妇人固亲其侣乎故夫之姊妹亦小功李濳服论古礼父服斩衰母齐衰唐武后矫而一之国初尚遵古礼洪武七年始加折衷父母俱斩衰意者时礼古礼非与曰否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恩无差等而胎产抚恤之勤苦母视父恩尤倍焉先王惟虑逺忧深目击前代之兴亡逆知后世必有妖淫专擅柔克刚隂乗阳反叛天常如吕雉武曌其人者因在多端扶抑中即服制亦显示昂然先王但令人子于母降服寜令人子于母恝心傥期年外不食稻不衣锦心丧致孝讵有苛禁哉故时礼虽大协羣情要未可以古礼为非也礼经云士妾有子而为之缌今忽变为斩衰三年父在适母在则如之何既两无避忌适孙父卒为祖父母承重服斩衰三年祖在为祖母止服杖期此何以说可见古圣扶阳抑隂之意高皇帝未尝不知一时误定之制非万世不易之规慈母养母误皆可以例推三年之丧辄行假借人子报本服重服其事乌足重乎夫哭制杖者何居为人子亲亡惨痛四体委顿必借是而后与尔故见之于伤亲则为孝见之于悲妻则为爱爱不可极此杖义所当除似不必以父母之存没为用舍也礼经妇为夫杖曽未及庶姑今庶子之妻旣不杖夫所生父母适子众子之妻又可杖夫之庶母邪此处晰出是非适子众子为庶母杖其是非不辨而自明矣】

  读礼通考卷二十八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九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
  丧期二十九
  通论下【禫月之辨】
  戴徳丧服变除篇礼二十五月祥二十七月而禫干学案公羊传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荀子礼论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盖汉以前无有以禫为二十七月者言之自戴德始自此以后郑康成则主戴说而以为二十七月王子雍则主古礼而以为二十五月纷纷之论至程猗许猛而极乃朝廷之制礼亦随其议论为废置自魏迄晋用王氏之说至宋依王淮之奏改用郑说至于今因之虽朝有定制人不敢违而好事者犹各持一说莫肎相下故今悉采诸家同异之论著于篇
  白虎通徳论三年之丧再期二十五月 又曰二十七月而禫
  刘熙释名间月而禫【阎若璩曰班固亦有此言】
  【何休公羊传注士虞记曰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高诱淮南子饬丧记注云纪数也二十五月之数】
  【孔頴达孟献子禫疏祥禫之月先儒不同王肃以二十五月大祥其月为禫二十六月作乐所以然者以下云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又与上文朝祥而暮歌孔子云逾月则其善是皆祥之后月作乐也又间传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又士虞礼中月而禫是祥月之中也与尚书文王中身享国谓身之中间同又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是僖公之丧至此二十六月左氏云纳币礼也故王肃以二十五月禫除丧毕而郑康成则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而作乐复平常郑必以为二十七月禫者以杂记云父在为母为妻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为母为妻尚祥禫异月岂容三年之丧乃祥禫同月若以父在为母屈而不申故延禫月其为妻当亦不申祥禫异月乎若以中月而禫为月之中间应曰月中而禫何以言中月乎案丧服小记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又学记云中年考校皆以中为间谓间隔一年故以中月为间隔一月也下云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是也谓大祥者缟冠是月禫谓是此禫月而禫二者各自为义事不相干故论语云子于是曰哭则不歌文无所继亦云是曰文公二年公子遂如齐纳币者郑箴膏肓僖公母成风主婚得权时之礼若公羊犹讥其丧娶其鲁人朝祥而暮歌及丧服四制云祥之日鼓素琴及夫子五日弹琴不成声十日成笙歌并孟献子禫县之属皆据省乐忘哀非正乐也其八音之乐工人所奏必待二十八月也即此下文是月禫徙月乐是也其朝祥暮歌非正乐歌是乐之细别亦得称乐故郑云笑其为乐速也其三年问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据丧事终除衰去杖其余哀未尽故更延两月非丧之正也王肃难郑云若以二十七月禫其歳末遭丧则出入四年丧服小记何以云再期之丧三年如王肃此难则为母十五月而禫出入三年小记何以云期之丧二年明小记所云据丧之大断也又肃以月中而禫案曲礼丧事先逺日则大祥当在下句禫祭又在祥后何得云中月而禫又禫后何以容吉祭故郑云二十六月也戴德丧服变除礼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故郑依而用焉】
  后汉书陈忠疏先圣縁人情而着其节服制二十五月宋书礼志武帝永初元年黄门侍郎王准之议郑丧制二十七月而终学者多云得礼晋初用王肃议祥禫共月遂以为制江左以来唯晋朝施用搢绅之士犹多遵议宜使朝野一礼诏可
  魏书礼志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正月积二十五晦为大祥太常孔美博士赵怡等以为禫在二十七月其年四月祫祭散骑常侍王肃博士乐详等以为禫在祥月其年二月祫祭
  延昌二年春偏将军乙龙虎丧父给假二十七月而虎幷数闰月诣府求上领军元珍上言案违制律居三年之丧而冒哀求仕五歳刑龙虎未尽二十七月而请宿衞依律结刑五歳三公郎中崔鸿駮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大祥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义未知何者防圣人之防龙虎丧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义便是过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郑二十七月禫中复可以从御职事求上何为不可珍又言三年没闰礼无可疑麻衣在体冒哀求荣实为大尤罪其焉舍鸿又言详之律意冒哀求仕谓在斩焉草土之中不谓除衰杖之后也又龙虎具列居丧日月无所隐冒府应告之以礼遣还终月便幸彼昧识欲加之罪岂是遵礼敦风爱民之致乎正如郑义龙虎罪亦不合刑匆匆之失宜科鞭五十【详见二十四卷丧过闰月条】
  旧唐书张柬之传圣厯初柬之为鳯阁舍人时文馆直学士王元感著论云三年之丧合三十六月柬之駮之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不刋之典也谨案春秋鲁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左传曰礼也杜预注云僖公丧终此年十一月纳币在十二月士昏礼纳采纳徴皆有纁束帛诸侯则谓之纳币盖公为太子已行昏礼故传称礼也公羊传曰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丧娶在三年之外何以讥三年之内不图昏何休注云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冬未满二十五月纳采问名纳吉皆在三年之内故讥何休以公十二月薨至此冬十二月才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是未三年而图昏也案经书十二月乙巳公薨杜预以长厯推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非十二月书十二月是经误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传曰缓也诸侯五月而若是十二月薨即是五月不得言缓明知是十一月薨故注僖公丧终此年至十二月而满二十五月故丘明传曰礼也据此推步杜之考校岂公羊之所能逮况丘明亲受经于仲尼乎且二传何杜所争唯争一月不争一年其二十五月除丧由来无别此则春秋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尚书伊训云成汤旣没太甲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只见厥祖孔安国注云汤以元年十一月崩据此则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一月大祥故太甲中篇云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是十一月大祥讫十二月朔日加王冕服吉而归亳也是孔言汤元年十一月之明验顾命云四月哉生魄王不怿是四月十六日也翼日乙丑王崩是十七日也丁夘命作册度是十九日也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须材是四月二十五日也则成王崩至康王麻冕黼裳中间有十日康王方始见庙则知汤崩在十一月淹停至殓讫方始十二月只见其祖顾命见庙讫诸侯出庙门俟伊训言只见厥祖侯甸羣后咸在则崩及见庙殷周之礼并同此周因于殷礼损益可知也不得元年以前别有一年此尚书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礼记三年问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又丧服四制云变而从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终又闲传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食醯酱中月而禫食酒肉又丧服小记云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此礼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仪礼士虞礼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此礼周公所制则仪礼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此四验者并礼经正文或周公所制或仲尼所述吾子岂得以礼记戴圣所修辄欲排毁汉初高堂生传礼既未周备宣帝时少传后仓因淹中孔壁所得五十六篇着曲台记以授弟子戴德戴圣庆溥三人合以正经及孙卿所述并相符防列于学官年代已久今无端构造异论旣无依据深可叹息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唯郑康成注礼仪中月而禫以中月间一月自死至禫凡二十七月又解禫云言澹澹然平安之意也今皆二十七月复常从郑议也逾月入禫禫旣复常则二十五月为免丧矣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议本同窃以子之于父母丧也有终身之痛创巨者日久痛深者愈迟岂徙歳月而已乎故练而慨然者盖悲慕之懐未尽而踊擗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盖哀伤之痛已除而孤邈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岂外饰哉故记曰三年之丧义同过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则缟带素纰禫则无所不佩今吾子将徇情弃礼实为乖僻夫弃衰麻之服袭锦縠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直为节之以礼无可奈何故由也不能过制为姊服鲤也不能过期哭其母夫岂不懐惧名教逼已也至若孔郑何杜之徒并命代挺生范模来裔宫墙积仞未易可窥但钻仰不休当渐入胜境讵劳终年矻矻虚肆莠言请所有掎擿先儒愿且以时消息时人以柬之所駮颇合于礼典
  干学案唐书儒林中有王元感传是固深于经学者矣何乃剏此无稽之论张公此駮不但折元感之角幷古来议礼从郑康成二十七月者亦以此折之而有余矣虽然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者不数禫月也三年之丧二十七月者数禫月也故曰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议本同也柬之王佐才史称其刚直不傅防然邃于学此论非研精经术者能之乎
  通典杜佑议曰中月而禫郑以中月为间月王肃以中月为月中致使丧期不同制度非一歴代学党议论纷纭宗郑者则云祥之日鼓素琴孔子弹琴笙歌乃省哀之乐非正乐也正乐者八音并奏使工为之者也【案郑学之徒不云二十五月六月七月之中无存省之乐也但论非是禫后复吉所作正乐尔故郑注丧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云尔以存乐也君子三年不为乐乐必崩三年不为礼礼必壊故祥日而存之非有心取适而作乐三年之丧君子居之若驷之过隙故虽以存省之时犹不能成乐是以孔子旣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礼记所云二十五月而毕者论丧之大事毕也谓除衰绖与垩室尔余哀未尽故服素缟麻衣着未吉之服伯叔无禫十三月而除为母妻有禫则十五月而毕为君无禫二十五月而毕为父长子有禫二十七月而毕明所云丧以周断者禫不在周中也礼记二十五月毕者则禫不在祥月此特为重丧加之以禫非论其正祥除之义也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者论其正二十七月而禫者明其加】宗王者案礼记云三年之丧再周二十五月而毕又檀弓云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又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逾月则其善也又夫子旣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又祥之日鼓素琴以此证无二十七月之禫也【案王学之徒难曰若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作乐则二十五月二十六月二十七月三月之中不得作乐者何得礼记云祥之日鼓素琴孔子旣祥五日弹琴十日笙歌又丧大记云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也孟献子禫县而不乐此皆禫月有乐之义岂合二十八月然始乐乎郑学之徒嫌祥禫同月卜用逺日无中月之义者祥禫之祭虽用逺日若卜逺日不吉则卜近日若卜近得吉便有中月之义也所以知卜逺不得吉得用近日者以吉祭之时卜近不吉得卜逺日故礼记云旬之内曰近某日旬之外曰逺某日特牲馈食云近日不吉则笙逺日若吉事得用逺则凶事得用近故有中月之义也礼记作乐之文或在禫月或在异月者正以禫祥之祭或在月中或在月末丧事先逺日不吉则卜月初禫在月中则得作乐此丧大记禫而内无哭者乐作矣故孟献子禫县而不乐之类皆是也祥之日鼓琴者特是存乐之义非禫后之乐也】夫人伦之道以德为本至徳以孝为先上古丧期无数其仁人则终身灭性其众庶有朝丧暮废者则禽兽之不若中代圣人縁中人之情为作制节使过者俯而就之不及者跂而及之至重者斩衰以周断后代君子居丧以周若驷之过隙而加崇以再周焉礼记云再周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至于祥禫之节其文不备先儒所议互有短长遂使歴代习礼之家翻为聚讼各执所见四海不同此皆不本礼情而求其礼故也夫丧本至重以周断后代崇加以再周岂非君子欲重其情而彰孝道者也何乃惜一月之禫而不加之以胶柱于二十五月者哉或云孝子有终身之忧何须过圣人之制者二十七月之制行尚矣遵郑者乃过礼而重情遵王者则轻情而反制斯乃孰为孝乎且练祥禫之制者本于哀情不可顿去而渐杀也故间传明云再周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无所不佩中犹间也谓大祥祭后间一月而禫也据文势足知除服后一月服大祥服后一月服禫服【今俗所行禫则六旬旣祥缟麻阙而不服稽诸制度失之甚矣】今约经传求其适中可二十五月终而大祥受以祥服素缟麻衣二十六月终而禫受以禫服二十七月终而吉吉而除徙月乐无所不佩夫如此求其情而合乎礼矣
  【司马氏曰所谓中月而禫者盖禫祭在祥月之中也歴代多从郑说今律勅三年之丧皆二十七月而除不可违也】
  张子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又两月为禫共二十七月礼钻燧改火天道一变其期已矣情不可以己于是再期再期又不可以己于是加之三月是二十七月也
  【陈祥道礼书期之丧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而祥禫间月则三年之丧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禫而祥禫间月可知也聘礼士中曰禽二双学记中年考校小记中一以上而祔玉藻士中武皆以中为间则士虞间传所谓中月者其为间月可知也戴德丧服变除礼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郑氏据以为说盖得之矣王肃之徒以记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又云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祥之日鼓素琴夫子旣祥三日而弹琴十日而成笙歌鲁人朝祥而暮歌孔子曰逾月则善于是谓二十五月大祥其月为禫二十六月作乐是不知所谓是月乐者所以发下文而不系于上也语曰子于是日哭则不歌而文无所系孰谓是月禫云者乃祥月乎果禫在祥月应曰月中而禫不可谓之中月也孟献子禫县而不乐然则所谓徙月乐者以备县也若弹琴瑟笙歌间作而不县旣祥为之可也春秋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僖公之丧至文公二年冬适二十六月左氏曰纳币礼也而公羊讥其丧娶则公羊亦以三年之丧二十七月而除与郑氏之说合矣然则丧大记云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传云大祥居复寝何也孔頴达曰太祥去垩室复殡宫之寝则禫而复寝者复平居之寝也】
  朱子曰二十五月祥后即禫当如王肃于是月禫徙月乐之说为顺今从郑氏之说虽礼宜从厚然未为当丧礼当从仪礼为正 丧礼只二十五月是月禫徙月乐又曰中月而禫犹曰中一以上而祔汉书亦云间不一歳即郑注仪礼为是杜佑亦从此说但与檀弓所云是月禫及逾月异旬之说不合今旣以二十七月为期此等不须细讨自致其哀足矣
  【车垓曰礼曰大祥之后中月而禫郑氏曰中间也朱子曰间一月也自初丧至此不计闰凡二十七月谓如正月大祥方二十五月祥祭之后即服禫服至于二月则二十六月也又及乎三月然后方满二十七月却于三月之内选卜一日行禫祭礼是则所谓二十七月而禫祭也间月而禫者正谓祥祭与禫祭相间一月也逾月从吉者禫祭虽毕孝子犹未忍遽即吉也故又服此禫服尽此月之终至于次月改朔然后除禫服服吉服而行吉事是则所谓逾月从吉也逾月云者盖以改朔为月非以三十日为月也故礼云彻晦至朔为逾月已上皆从郑氏之说也丧称三年者实计二十七月而谓之三年者盖以年辰计之而不以月日计之也谓如子年死至丑年而小祥又至寅年而大祥旣跨渉子丑寅三年故谓之三年也雷伯吁曰三年之丧古今之通丧也歳久事弛其失有三丧二十五月而议礼者定以为二十七月此一失也二十七月已非礼矣而京省诸衙门丁忧起复例以二十八月此二失也世不察先王制礼之义拘于三年之名遂以三年为限起复之后犹未谓终丧此三失也卑庸浅鄙人狃所见讹以传讹雷同公袭缙绅先生不悟其差章句腐儒不识其谬莫甚之陋遗笑百世非细节也丧服小记曰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丧服尽于一时进而二时又进而三时又进而二年三年一年而期则二年也至亲以期断天地已易寒署已变三年加隆焉而倍之则再期也故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丧服之所从始如此自周公以来未之有改也然大祥之外禫有中月而禫之文小祥大祥皆用忌日取于月之周不主十二月有不计闰之文再期之丧为三年之丧有斩衰三年齐衰三年之文世人于斯三者粗拾其文不解其防而窃窥近似縁以有三失中月而禫郑注曰中犹间也丧至此二十七月验之礼不合再期之丧三年二十七月逾再期者两月而二十五月之后尚有两月之禫不当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也司马温公谓中月而禫者盖禫祭于祥月之中也斯为得之而自郑注有间月之诂歴代循以为制二十七月之失由于中月之误也凡期云者周一年之月也傥主十二月而不取于月之周则遇有闰月者必阙一月如始以正月内置闰月至十一月而止不可谓周故小祥大祥必用忌日如小祥遇闰则小祥为十三月合大祥之十二月为二十五月而大祥遇闰亦然所以有再期之名再期以春夏秋冬月之两周余闰不计凡二十五月也京省诸衙门起复曰丧二十七月也余闰不计再期二十四月不计闰而有二十五月间月而禫为二十七月二十七月之内已除闰不记矣又不计闰而为二十八月二十八月之失由于不计闰之过也丧服之制五等三年二年三时二时一时以次而降小功以上其礼隆则其数虚缌麻礼杀则其数盈知期之丧为二年即知再期之丧为三年矣世不达于礼但以号称三年之丧遂谓士大夫之起复为未终丧而庶人终丧必三年防典品官丧礼与庶人丧礼皆二十七月无贵贱之殊三年之失由于斩衰三年齐衰三年之误也夫二十七月编在律勅非所敢议矣然始于郑成于陈澔不为无据至误而以二十八月为三年此流俗相承之所谓无稽之说守礼君子宜校订而归于是者也或以为礼贵从厚况于亲丧此之失失诸厚者也岂可改而之薄此竟不然无过不及之谓礼直情而径行者岂可乎苟随俗因仍持之无其故求之无其理而君子执丧亦不必读丧礼矣且丧以哀为本哀有发于容体者有发于声音言语者有发于饮食居处者衣服其一端也世人执丧宴乐盘游无一不为而独衰麻披身越月淹时以表厚安在其为厚乎古今之丧天下之通丧以古今之通丧而其失若此又莫晓为误故备论之】
  干学案雷子之说善矣但古之练祥不用忌日而一聴之于卜筮故有丧事先逺日之文练祥之用忌日后世之礼也乃欲执后世之礼而断先王之礼乎古人以再期之丧为二十五月者盖年虽再期而所阅之月实二十有五也何尝数闰在其中傥再期之内而不遇闰将不得谓之二十五月乎欲辨古人之非而先为无稽之论其谁信之凡此皆常人之所知雷子岂有不知者特欲为新异之说而不自觉其非也
  【吕柟礼问或问斩衰再期大祥始断杖食肉饮酒复寝不数闰二十七月而禫者何曰以期不足也加隆焉故再之又不足也加隆焉故时之故二十七月当三年也古者三年取一月故二十五月今三年服一时故二十七月】
  【吕坤四礼疑余哀世俗之论也丧忌者亲死之日也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三见亲死之日也禫以中月是余哀之月也近制二十七月而除是两月余哀矣世俗每以余哀罪人又有请服三十六月者皆不达于礼者也】
  【汪琬曰礼服问父母之丧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郑谓大祥之后间一月禫祭故主二十七月三年问父母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又檀弓祥而缟是月禫故王肃又谓祥禫共月郑王皆本于礼而二义不同其徒徃徃相难晋初用王肃义遂以为制宋初从王淮之言施用郑说嗣是之后遂皆以二十七月为断矣案礼亲丧外除兄弟之丧内除杖期犹祥禫间月岂三年重服而不可用期丧为准乎春秋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盖僖公之丧至是已二十六月矣而公羊氏讥其丧娶由此言之固当从郑义无疑先儒谓遵郑者过礼而重情遵王者者轻情而反制斯乃孰为孝乎其说是也】
  【万斯同曰案公羊传何休注谓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丧未满二十五月故讥则是公羊本不言二十七月也况闵二年禘于庄公公羊言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则其意自明岂有前则言二十五月后则二十六月而犹讥者乎汪氏之言实不得公羊之意而乃引以为证是诬古人矣诸家之论禫月祥矣但祥禫之礼古今所通用非若祭之立尸丧之用重及席地膝坐之制或行于前而不行于后也郑氏之主二十七月不知汉无此礼止用戴德之说邪抑不知后汉之末民间原用此礼邪若当时原用此礼而为是言则郑氏不可谓非若当时不用郑氏但据经以立说则固更宜详核尔夫郑氏与王氏相去不逺固前后辈也王氏乃主二十五月以与郑难则是当王氏之时民间不用二十七月可知矣意者自汉以来初无禫制故二子各据遗书以立论不则汉之所行即周之遗制二子岂敢背当代之礼以自逞其说哉乃自二子之后王者各主其说以定制于是曹魏以降则用王说刘宋以降则用郑说而郑说至今遵之非谓郑之所言果合乎礼也大都谓朝制不可违亲丧又宜从重故相率守之不变尔若必欲求合乎经防则自当以王氏为长岂可背圣人之经而曲附乎郑氏邪或谓郑氏固本经防何以必取乎王氏曰不观之礼乎三年问曰至亲以期断倍之故再期也丧服小记曰再期之丧三年也若二十七月何以谓之倍何以谓之再期礼文可据而郑氏故违之此郑氏之违礼经非学者之违郑氏也不然康成固贤者岂后人所敢妄议哉】
  【顾炎武日知録王肃据三年问二十五月而毕檀弓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之文谓为二十五月郑据服问中月而禫之文谓为二十七月二说各有所据古人祭当卜日小祥卜于十三月之日大祥卜于二十五月之日而禫则或于大祥之月或于大祥之后间一月自记礼之时而行之已不同矣柴绍炳禫说礼有祥禫之分自汉以来学者解说不同郑以禫在二十七月王肃以禫在二十五月为郑学者援仪礼云中月而禫中月者间一月也故二十五月大祥间一月则二十七月矣为王学者曰中月者禫在月中引礼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又檀弓云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是也唐杜佑折中两家之义以为君子教孝礼寜从厚以禫服二十七月终而吉徙月乐于义为得矣然其说犹未悉也夫大祥之为再期时则二十五月畴人所知若禫则有服与祭之别焉禫服者于大祥除丧之后犹有余哀故服介凶吉之间檀弓所谓祥而缟是月禫间传所谓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是也是月禫者谓大祥之后则服禫服禫服者素缟麻衣是也禫祭者服终而释吉卜日以祭案唐韵释曰禫者除服祭也郑曰禫者澹澹然平安之意此指禫祭非言服也即仪礼所谓中月而禫间传所云禫而纎无所不佩是也纎者吉服正与鲁论去丧无所不佩之义同盖旣祭而释吉故禫服曰是月禫祭曰中月由此言之再期而大祥复间一月而禫要以二十七月为断矣案防典载品官丧礼本性理家礼之说曰期而小祥设次陈练服再期而大祥设次陈禫服大祥后中月而禫卜日祭而释吉焉石梁王氏曰二十七月禫祭徙月则乐矣徙月者二十八月其禫祭不言设次陈服者盖小祥即易练服大祥即易禫服禫祭即易吉服此正合于禫而纎无所不佩之义然禫祭在二十七月卜吉则行不限于何旬也卜日而祭祭已则释吉矣所以知禫而释吉不逾二十七月者盖古者不独三年之丧有禫为母妻服期者亦有之故杂记曰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礼家亦云伯叔无禫十三月而除母妻有禫十五月而毕夫十三月而除者期丧也故当不逾是月知期之不逾十三月则禫之不逾十五月也审矣知期之禫不逾十五月则大丧之禫之不逾二十七月也又审矣或曰礼禫除断以二十七月乃今律制官吏服阕必满二十七月计日而除何与盖律礼相为表里然法主画一故仕进者寜使日月匝而后阕以杜浮竞尔若依礼禫除固己许之矣何则品官丧礼载于防典与律例并行皆令甲之书也谁谓非制邪昔子路笑朝祥而暮歌者夫子曰尔责于人终无己夫朱元晦亦曰禫说当从王肃于礼为合夫圣贤岂居于薄哉礼贵得中不必求过今欲执法家之议而于郑氏间月之禫复有余訾恐未为平论也已】
  干学案言有出于近古之儒与经传之言似异而实同正可相为发明者如礼经云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而戴氏变除篇云二十五月而大祥二十七月而禫是也二十五月者再期大祥之月也从死月数之复遇是月始为再期故曰二十五月也当是时埋衰服断杖弃之可以谓之毕矣然犹有哀痛未尽思慕未忘故间传曰再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郑注云中月间一月也二十五月之后犹服缟麻又间一月而禫非二十七月而何哉然二十七月终不见于经则赖有杂记之文可证其言曰期之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郑注云父在为母也凡期丧十三月而终矣为母得延两月至十五月而禫斯即间月而禫之证也又何疑于戴氏郑氏之说哉为异说者始于王子雍以月中释中月遂谓祥祭之月即行禫祭而服尽除矣盖尝论之有必不然者二古人祭必卜日吉事先近日凶事先逺日先近日者卜上旬不从则卜中旬又不从则用下旬先逺日者卜下旬不从则卜中旬又不从则用上旬张子曰不云三筮筮日止于三即是说也今以中月为月中则禫祭断在中旬矣将不卜乎借令祥祭一卜而从则当在下旬岂可先禫而后祥乎必不然者一也间月禫祭之制本出于三年丧父在为母压屈于父不敢终重服而惟此祥后之缟麻不嫌同于三年也于是乎有十五月之制马氏泥于檀弓是月禫之语曲为之解曰祥禫施于三年之丧则其月同施于期防则其月异为父三年得致哀戚之情故祥禫同月以弥其日为母期年不得致其哀戚之情故祥禫异月以弥其月果若此言则期丧之禫视三年反加隆矣凡五服仪节无不以次减杀何此一条之独异乎又丧服小记为父母妻长子禫妻服亦重次于父母叔向等之于三年丧故亦有禫制四服并列有斩有齐有杖期何尝分同月异月乎又何尝因哀戚之得致与否而进退裒益于其间乎议礼者固可臆撰如此乎必不然者二也至于檀弓曰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则自有正解陈用之云是月之云乃发下文非蒙上文也犹言子于是日哭则不歌也徙月乐者即孟献子禫悬而不乐逾月吉祭乃作乐之说也斯言谅矣或谂予曰三年之丧再期也至亲以期断加隆焉使倍之非礼经乎曰再期曰期断加倍则诚二十五月矣予应之曰此就祥祭之日言之也原未尝谓祥禫之事尽毕于此也是日也重服已释古人直谓之除丧故言丧毕檀弓言子夏旣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之而不成声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礼不敢过也子张旣除丧而见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成声作而曰先王制礼不敢不及焉在礼祥之日鼓素琴故夫子予之琴又孔子旣祥五日弹琴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二子或过或不及亦在斯时可知矣岂非祥后除丧之明证哉家语诗传并载此条作丧毕而见益与礼经合然自是以后犹有素缟麻衣綅冠黄裳之渐变岂限于此乎戴氏所言者变除也言变除则必迄于端吉祭而后止故曰二十七月而禫复何悖于经哉秦火之后诸儒掇拾残烬安知当时不别有据而轻议之杜佑氏曰除服后一月服大祥服大祥后一月服禫服是则除服之后更有余服古人亦有知之者矣统而论之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犹言期之丧十有三月而毕也三年之丧二十七月而禫犹言期之丧十五月而禫也三年之丧有不禫者矣臣为君妾为夫子为慈母是也期之丧有不禫者矣伯叔以下父母在为妻是也有禫不禫之分无同月异月之别三年之有禫者终于二十七月无禫者终于二十五月去禫言之则皆终于二十五月此礼经之防也

  读礼通考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三十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服一
  干学案丧服者所以饰哀也三日而不生则不生矣圣人以鸡斯徒跣哭泣擗踊之节为不足以致吾哀也于是制为一斩四缉疏布丝锡疑之衰左缝右缝条属外毕绳缨布缨澡缨之冠苴麻牡麻澡麻左本右本之绖麻葛散垂樛垂之带桐竹下本之杖菅菲藨蒯疏绳之屦随其亲属之戚疏以为差次焉创钜者痛深三年之丧人道之至文者也是故斩衰之貌若苴齐衰之貌若枲服亦以是象之下此则渐杀矣卒哭之后又为之受衰受冠即葛之绖小祥大祥禫祭之后又为之练缟纎之服其不厌详密也如此凡为布缕之升数裁制之尺寸麻丝素缟锻治之法具载礼经学士大夫世世守之可谓重矣有其礼无其财君子不为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由若乃财足以资时处得为而不知稽古率礼之为急是流俗之失也司马温公问服制于宋次道次道曰齐衰当服布幞头布襴衫布带大功以下随俗以绢为之但以四脚包头帕额温公取而着之于书仪朱子初不知丧冠之制考于政和礼而知之彼皆当代大儒也然犹若是况下此者乎盖古制之亡乆矣予旣録仪礼丧服之文参以聂氏三礼之图具载于首又取三礼注疏详次于后至于变除尤丧礼之至重古所传戴氏郑氏崔氏诸家互有详略谨偹述之又厘次为变除表二篇读者详焉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仪礼丧服记斩衰裳苴绖杖绞带冠绳缨菅屦者【注凡服在上曰衰在下曰裳在首在要皆曰绖绖之言实也明孝子有忠实之心首绖象缁布冠之阙项要绖象大带又有绞带象革带 疏斩衰裳者谓斩三升布以为衰裳斩衰先言斩下疏衰后言齐者以斩衰先斩布后作之疏衰先作之后齐之也苴绖绞带者以苴麻为首绖要绖又以苴麻为绞带知三物同用苴者以绞带与要绖象大带与革带二者同在要要绖旣苴明绞带同用苴可知冠绳缨者以六升布为冠又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菅屦者谓以菅草为屦诗曰白华菅兮白茅束兮郑云白华已沤名之曰菅濡韧中用则此菅亦是已沤者也 问丧斩衰貌若苴之恶也貌苴恶服亦苴恶士冠礼缁布冠青组缨属于阙郑注云阙读曰有頍者弁之頍着頍围发际结项中隅为四缀以固冠者也丧服法吉服为之缁布冠无筓故用頍项以固之丧之首绖象頍项而为之丧冠亦无筓也】
  【敖继公曰苴绖谓绖带用苴麻也绞带所以束衣代革带也齐衰以下用冠布则此其用牡麻与菅茅类也凡丧服衰裳冠带之属皆因吉服而易之若首绖则不然盖古者未有丧服之时但加此绖以表哀戚后世圣人因而不去且异其大小之制以为轻重云斩衰自卒哭以至练祥服有变除经皆不着之唯言初服者丧服之行于世其来乆矣节文纎悉人所习见故经但举大略以记之尔后皆仿此】
  传曰斩者何不缉也苴绖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绖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为带齐衰之绖斩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大功之绖齐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小功之绖大功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缌麻之绖小功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注盈手曰搹搹扼也中人之扼围九寸以五分一为杀者象五服之数也 疏尔雅释草云蕡枲实孙氏注云蕡麻子也以色言之谓之苴以实言之谓之蕡下言牡者对蕡为名言枲者对苴生称也枲是雄麻蕡子麻大搹先据首经而言也本谓麻根士丧礼郑注云下本在左重服统于内而本阳也以父是阳左亦阳言下是内故云重服统于内以痛从心内发故也此对为母右本在上轻服统于外而本隂也斩衰之绖围九寸者首是阳欲取阳数极于九自齐衰以下自取降杀之义无所法象也】
  【敖继公曰此释苴绖之文也麻有蕡则老而麄恶矣故以为斩衰之绖绖之大唯以搹为度而不言寸数未详重服之绖以麻之有本者为之又有缨此绖左本而在下所以见其以本为缨也去五分一五分其绖之大而去其一也绖大带小见轻重也间传曰男子重首妇人重带绖带大小之义主于男子】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齐其心皆下本杖者何爵也无爵而杖者何担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辅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妇人何以不杖不能病也【注爵谓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也无爵谓庶人也担犹假也无爵者假之以杖尊其为主也非主谓众子也 疏为父所以杖竹者父者子之天竹圆象天竹又外内有节象子为父亦有外内之痛又竹能贯四时而不变子之为父哀痛亦绖寒温而不改故用竹也为母杖桐者桐之言同内心同之于父外无节象家无二尊屈于父为之齐衰经时而有变又削之使方取象于地故也此不言杖之麄细案丧服小记云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郑云如要绖也本根也下本顺其性也担主者以其虽无爵然以适子故假有爵之杖为之丧主拜賔送宾成丧主之义也辅病者众子虽非为主子为父母致病是亦同为辅病也此童子谓庶童子若当室则皆杖矣妇人亦谓童子妇人若成人妇人正杖丧大记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妇杖诸经皆有妇人杖文故知成人妇人正杖也若然童子得称妇人者案小功章云为侄庶孙丈夫妇人之长殇是未成人称妇人也】
  【敖继公曰此主释苴杖而并及削杖也竹杖而谓之苴者以其不脩治故也削杖齐衰之杖也用桐木而又削之所以别于斩衰者杜元凯曰员削之象竹是已小记曰杖大如绖则是二杖皆如其首绖之度矣各齐其心者谓其长短以当每人之心为节也皆者皆二杖也下本所以别于吉凡吉杖下末曲礼曰献杖者执末为吉杖也 传意盖谓此杖初为有爵者居重丧而设所以优贵者也其后乃生担主辅病之义焉童子与妇人皆谓非主者也故但以不能病而不杖然此章着妻妾女子子之服异者布总箭筓髽衰也是其绖杖之属如男子矣妾与女子子非主也而亦杖则似与不能病而不杖之义异】
  绞带者绳带也冠绳缨条属右缝冠六升外毕锻而勿灰衰三升菅屦者菅菲也外纳【注属犹着也通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着之冠也杂记曰丧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缝外毕者冠前后屈而出缝于武也疏绞带绳带者绞麻为绳作带故云绞带也王肃以为绞带如要绖焉郑不言当依王义绖带至虞后变麻】
  【服葛绞带虞后不言所变案公士众臣为君服布带又齐衰以下亦布带则绞带虞后变麻服布于义可也冠绳缨者丧用绳为缨着之冠垂之为缨也右缝者大功以上哀重其冠三辟积向右为之从隂小功缌麻哀轻其冠亦三辟积向左为之从阳二者皆条属但从吉从凶不同也外毕者前后两毕之末向外摄之也锻而勿灰者以冠为首饰布倍衰裳而用六升但加以水濯勿灰冠六升勿灰则七升以上固灰也故大功章郑注云大功布者其锻治之功麄沽之则七升以上皆用灰也菅菲者周公时谓之屦子夏时谓之菲纳收余也谓正向外编之通屈一条绳为武者吉冠则缨武别材凶冠则缨武同材谓将一条绳从额上约之至项后交过两厢各至耳为武缀之各垂于颐下结之武缨皆上着冠也引杂记者证条属是丧冠若吉冠则缨武异材也前后屈而出缝于武者冠广二寸落项前后两头皆在武下乡外出反屈之缝于武而为之两头缝毕向外故云外毕按曲礼云厌冠不入公门郑注云厌犹伏也丧冠厌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厌伏之名吉冠则辟积无杀横缝亦两头皆在武上向内反屈而缝之不得厌伏之名】
  【敖继公曰经言绞带而传以绳帯释之者盖绞之则为绳矣绞者纠也先儒以此绞带象革带则其博当二寸齐衰以下之布带其博宜亦如之玉藻曰革带博二寸条属右缝皆谓缨也条属者以一条绳为缨而又属于武也右缝者以缨之上端缝缀于武之右边也必右边者辟绖之缨也其属之内以下端向上而结于武之左边以固其冠也齐衰大功布缨亦如之唯小功以下则缨在左而属于右杂记曰小功以下左是也毕谓缝冠于武而毕之也外毕者别于吉也吉冠于武上之内缝合之凶冠于武上之外缝合之是其异也锻而勿灰者嫌当异于衣也故以明之凡五服之布皆不加灰杂记曰加灰锡也则凶服可知云衰三升者但以正服言之不及义服也记曰斩衰三升三升有半是斩衰有二等也升之缕数未详今呉人谓四十缕为烝烝升声相近或古之遗言欤】
  公士大夫之众臣为其君布带绳屦传曰绳屦者绳菲也【注绳菲今时不借也 疏周时人谓之屦子夏时人谓之菲汉时人谓之不借言凶时荼屦不得从人借亦不得借人皆是异时而别名也】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三年者【注犹麄也】传曰齐者何缉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绖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屦者藨蒯之菲也【注沽犹麄也冠尊加其麄麄功大功也 疏缉今人谓之缏苴是恶色枲是好色故间传云疏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上章为父左本在下者阳统于内也此则为母隂统于外故右本在上也藨草名玉藻云履蒯席则蒯亦草类此章齐冠七升初入大功之境故言沽功始见人功沽麄之义也】
  【敖继公曰此冠布缨亦条属右缝又下传曰带縁各视其冠以此推之则凡布缨皆当同于冠布也屦云疏者亦谓麄也以其为之者不一故不偏见其物而以疏言之此衰裳与屦皆言疏则斩衰者可知矣又经列削杖布带皆在冠布缨之下与前章杖带之次异者此杖之文无所防而带与冠缨之缕数同宜复其常处而在此也】
  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期者传曰问者曰何冠也曰齐衰大功冠其受也缌麻小功冠其衰也带缘各视其冠【注问之者斩衰有三其冠同今齐衰有四章不知其冠之异同尔縁如深衣之縁 疏齐衰大功冠其受者降服齐衰四升冠七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齐衰五升冠八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八升冠九升义服齐衰六升冠九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义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死冠升与其旣衰升数同故云冠其受也缌麻小功冠其衰者降服小功衰十升正服十一升义服十二升缌麻十五升抽其半冠皆与衰升数同故云冠其衰也带縁各视其冠者带谓布带象革带者縁谓丧服之内中衣縁用布縁之二者之布升数多少各比拟其冠也此本问齐衰之冠因答大功与缌麻小功并答带縁者子夏欲因问博陈其义是以假问答异常例也】
  【杨复曰案斩衰冠绳缨齐衰冠布缨齐衰以下不见所用何缨案杂记曰缌冠缲缨注云缲当为澡麻带绖之澡谓有事其布以为缨以此条推之则自缌而上亦皆冠布缨而未澡至缌始澡其缨尔敖继公曰斩衰有二其冠同齐衰三年惟有子为母之冠尔是章有降服有正服有义服疑其冠之异同故发问也齐衰大功有受布故冠其受冠衰布异也缌麻小功无受布故但冠其衰冠衰布同也问者唯疑此章之冠荅者则总以诸章之冠为言以其下每章之服亦或各自不同故也带縁各视其冠者谓齐衰以至缌麻其布带与其冠衰之縁亦各以其冠布为之间传曰期而小祥练冠縓縁檀弓曰练衣縓縁则重服未练以前与夫轻服之冠衰皆有布縁明矣此所云者是也冠縁者纰也衰縁者其领及袪之纯也此复言带縁者又因其布之与冠同而并及之】
  干学案仪礼丧服篇斩衰齐衰皆言冠大功以下不言冠何也盖齐衰言布缨则大功以下亦布缨可知也斩衰言条属则齐衰以下亦条属可知也其异者惟缌麻则澡缨小功以下则左缝及布之升数有不同尔其冠之形制无不同也
  【聂崇义曰传曰齐衰大功冠其受也然斩衰亦冠衣相受何者凡丧制服所以表哀哀有盛时杀时其服乃随哀隆杀故初服麄恶至后练后大祥后渐细加饰是以冠受斩衰裳初三升冠六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冠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此是后祥后皆更以轻服受之故有受冠受服之名其降服齐衰初死衰裳四升冠七升父卒为母亦四升七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齐衰五升冠八升父在为母为妻俱禫杖及不杖者皆五升八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八升冠九升义服齐衰六升冠九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旣以其冠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旣衰十升冠十一升义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旣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丧冠升数皆与旣衰升数同故云齐衰大功冠其受传又曰小功缌麻冠其衰者谓降服小功衰冠皆十升正服小功衰冠皆十一升义服小功衰冠皆十二升缌麻十五升抽其半而七升半衰冠升数亦同】
  不杖麻屦者【注此亦齐衰言其异于上】
  【敖继公曰大功章曰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此受以大功衰即葛而期为异尔】
  疏衰裳齐牡麻绖无受者【注无受者服是服而除不以轻服受之不着月数者天子诸侯异月也小记曰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疏曰此齐衰三月章以其义服日月又少故在不杖章下】
  干学案丧服本经大功以下皆不言用何屦唯丧服小记言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则大功用绳屦也郑氏谓小功以下吉屦无絇则小功缌麻同用吉屦也详见下
  【敖继公曰受者以轻衰受重衰也成人齐衰之服而无受则唯三月可知故不复见月数】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大功布衰裳牡麻绖无受者【注大功布者其锻治之功麄沽之 疏此本服齐衰斩为殇死降在大功故在正大功之上义齐衰之下也斩衰章云冠六升不加灰则此七升言锻治可以加灰矣】
  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注殇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哀伤者女子子许嫁不为殇也】传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无受也丧成人者其文缛丧未成人者其文不缛故殇之绖不樛垂盖未成人也【注缛犹数也其文数者谓变除之节也不樛垂者不绞其带之垂者 疏成人之丧旣以轻服受之又变麻服葛缌麻者除之至小祥以轻服受之男子除于首妇人除于带是有变除之数也今殇之丧象物不成无此变除之节数月满则除之不樛垂者凡丧至小敛大功以上皆散带垂至成服乃绞之小功以下初即绞之今殇大功于小敛服麻散垂至成服后亦散不绞以示未成人与成人异】
  【马融曰长殇以成人其绖有缨中殇贱礼略其绖无缨也】
  【王肃曰大功以上以绳为绖之缨也】
  【陈铨曰长中殇唯以绖有缨无缨为异尔】
  【敖继公曰文谓礼文也樛当作缪檀弓曰齐衰而缪绖正谓此也缪绞也绖谓首绖也垂者其缨也殇绖之有缨者不绞其缨而散之此亦异于成人者故以证之】
  【湛若水曰何以服殇也为其同于父之亲也为其同于己之亲也从其同于夫之亲也为其适之重也其九月缨绖者何也正服也其七月不缨绖者何也杀也变也】
  【郝敬曰案尊属之殇止于叔父姑自世父以上长于父则无殇父母虽殇不在殇服之等其为斩齐犹之成人也有如十八之父母死为长殇九月服即除可乎古者男女年十二以上皆可冠笄苟男已冠娶女已筓嫁虽殇犹成人也】
  其长殇皆九月缨绖其中殇七月不缨绖【注绖有缨者为其重也自大功以上绖有缨以一条绳为之小功以下绖无缨也疏绖之有缨所以固绖犹如冠之有缨以固冠亦结于颐下也五服之正无七月之服唯大功中殇有之自大功以下绖有缨明矣知一条绳为之者见斩衰冠绳缨通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故知此绖之缨亦通屈一条绳属之绖垂下为缨可知小功以下绖无缨者亦以此经中殇七月绖无缨明小功五月以下绖无缨可知】
  【敖继公曰缨绖谓缨其绖也缨即绖之散垂者大功之缨绖亦右本在上其异于成人者散而不绞尔缨绖止于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虽亦大功而不缨绖所以见其差轻也此绖虽不缨犹以麻之有本者为之以其为大功之服也】
  大功布衰裳牡麻绖缨布带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注受犹承也凡天子诸侯卿大夫旣虞士卒哭而受服 疏此成人大功轻于前殇】
  【敖继公曰齐衰以上其绖皆不言绖缨故于此成人大功言之乃因轻以见重且明有缨者之止于此也受以小功衰者说大功布衰裳而以小功布衰裳受之也即葛说麻绖带就葛绖带也三月而变衰葛九月而除之妇人异于男子者不葛带尔小功亦然檀弓曰妇人不葛带此章特着受月者以承上经无受之后嫌与之同亦且明受衰之止于此也此三月受服上下同之章内有君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而服问又言君主适妇之丧是诸侯虽无大功而于其尊同者若所不可得而絶者亦服此服也其姑姊妹女子子之嫁于国君者为外丧君之受服固不视其卒哭之节适妇虽内丧而其礼则比于命妇但三月而故君亦唯三月而受服也】
  传曰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注此受之下也以发传者明受尽于此也间传曰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疏此章有降有正有义降则衰七升冠十升正则衰八升冠亦十升义则衰九升冠十一升十升者降小功十一升者正小功传以受服不言降大功与正大功直言义大功之受者郑云此受之下据之发传明受尽于此其小功至唯有变麻服葛因故衰无受服之法】
  【敖继公曰大功布三等受布二等此于大功与受布各见一等者但以其一一相当者言也观此则其上二等之受布亦可见矣】

  繐衰裳牡麻绖旣除之者【疏此繐衰是诸侯之臣为天子在大功下小功上者以天子七月旣除故在大功九月下小功五月上又缕虽如小功升数又少故在小功上也此不言带屦者案下传云小功之繐也则带屦亦同小功可知】
  传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注治其缕如小功而成布四升半细其缕者以恩轻也升数少者以服至尊也凡布细而疏者谓之繐今南阳有邓繐】
  【敖继公曰七月而除则绖未必缨也其度亦未闻前齐衰章传云带縁各视其冠又记云繐衰冠八升则此带亦八升矣又此承大功之下疑其亦用绳屦与齐衰三月同盖服至尊之屦或当然也 何以又云小功之繐则繐之麄细亦不一矣小功之布有三等此繐衰之缕其如小功之上者】

  聂崇义曰连衣裳妇人服特图此者明斩衰至缌麻妇人服皆然
  案殇小功布衰宜有图因布衰之制略同于大功故不复图而图妇人衰裳于此

  妻为夫妾为君女子子在室为父布緫箭筓髽【注此妻妾女子子丧服之异于男子者緫束发谓之緫者旣束其本又緫其末箭筓篠也髽露紒也犹男子之括发斩衰括发以麻则髽亦用麻也盖以麻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着防头焉】
  【敖继公曰髽者露紒之名也此主言成服以后之礼然当髽者自小敛之时则然矣故士丧礼卒敛妇人髽于室自此以至终丧不变也此言筓緫髽衰皆所以示其异于男子则与男子同者绖带杖屦也士丧礼曰妇人牡麻绖结本是亦妇人斩衰要绖之异者此不见之者以绖唯主言首绖故略之】
  衰三年【注凡服上曰衰下曰裳此但言衰不言裳妇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深衣则衰无带下又无衽 疏下如深衣者如深衣六幅破为十二阔头向下狭头向上缝齐倍要也深衣则衰无带下者此裳旣缝着衣不见里衣不须要以掩裳上际故知无要也又无衽者男子裳开两边露里衣是以须衽属衣两旁垂之以掩交际之处此旣下如深衣缝之以合前后两边不开故不须衽以掩之也】
  【郝敬曰郑注谓妇人衰不言裳者衣与裳不殊无据或因周礼王后六服但言衣故附防之与诗云緑兮衣兮緑衣黄裳此妇自言己服也又曰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此人刺妇人服也安在其为不殊邪昬礼女纯衣纁袡袡即裳郑避不殊之证解袡为衣縁岂有言衣不及裳复言縁者邪即本记衣衽尺寸各殊衽即裳未别男女也如冠筓男女异记明言之矣】
  传曰緫六升长六寸箭筓长尺吉筓尺二寸【注緫六升者首饰象冠数长六寸谓出紒后所垂为饰也 防此箭筓长尺檀弓榛以为筓亦长尺则大功以下不得更容差降皆用一尺而已此斩衰緫六寸缌麻小功同一尺吉緫当尺二寸与筓同也】
  【敖继公曰緫六升亦但指卒哭以前者也其卒哭以后当与男子受冠之布同七升旣练则八升也变服之后其长之异同则未闻】
  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妇为舅姑恶筓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筓首以筓布緫【注言以髽则髽有着筓者明矣疏此二者皆期服妇人以饰事人虽居丧内不可顿去修容故恶筓有首至卒哭女子子哀杀归于夫氏折吉筓之首而着布緫也】传曰筓有首者恶筓之有首也恶筓者栉筓也折筓首者折吉筓之首也吉筓者象筓也何以言子折筓首而不言妇终之也【注栉筓者以栉之木为筓或曰榛筓有首者若今时刻镂摘头矣卒哭而丧之大事毕女子子可以归于夫家而着吉筓折其首者为其大饰也吉筓尊变其尊者妇人之义也据在夫家宜言妇终之者终子道于父母之恩 疏案玉藻沐栉用椫栉郑云椫白理木栉即梳也以白理木为梳栉也此注云栉之木为筓即此木也】
  【敖继公曰云有首见恶筓之制也言筓有首而复云以髽见成服以后犹髽且明齐衰而髽者之止于是也卒哭子折筓首以筓则不复髽矣妇则恶筓以髽自若也此亦微有内夫家外父母家之意总之用布五服妇人皆然特以齐衰章亦不言緫故记因而见之也独言子折筓首而不言妇者妇恶筓以终丧无折筓首之事故不言妇也传引记文云筓有首则记之恶字似衍】
  【郝敬曰始死尽去筓緫露髽成服则恶筓布緫此女与妇同者也旣卒哭女子适人者归夫家则以吉筓易凶筓盖筓不可更受又不可纯吉筓用吉筓而去其首此女与妇异者也】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
  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五月者【注澡者治去莩垢不絶其本也小记曰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报之 疏此殇小功章本齐衰大功之亲为殇降在外小功故在成人小功之上也自士以来皆带在绖下今此带在绖上者以大功以上绖带有本小功以下断本此殇小功中有下殇小功带不絶本与大功同故进带于绖上倒文以见重也言小功者用功细小精密者也殇大功直言无受不言月数此直言月不言无受者圣人作经欲互见为义又下章言即葛此不言即葛亦是兼见无受之义也】小功布衰裳牡麻绖即葛五月【注即就也小功三月变麻因改衰以就葛绖带间传曰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 疏此是成人小功章轻于殇小功故次之成人文缛故有变麻从葛故曰即葛但以日月为足故不变衰也】
  【敖继公曰此变麻即葛乃不易衰者为无受布也即葛不云三月者已于大功章见之故不言也】

  小功缌冠左缝不灰治缨则灰治
  缌麻三月者【注缌麻布衰裳而麻绖带也不言衰绖略轻服省文 疏此五服之至轻者故以缌如丝者为衰裳又以澡治莩垢之麻为绖带故曰缌麻也】
  干学案注以麻为言麻绖带者盖经传单言麻者多以丝带言也
  传曰缌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注谓之缌者治其缕细如丝也或曰有丝朝服用布何衰用丝乎抽犹去也 疏八十缕为升十五升千二百缕抽其半六百缕缕麄细如朝服数则半之】
  【敖继公曰十五升者将为十五升布之缕也抽其半而为布则成布七升有半也此比于他服之布为稍疏比于他布之缕为最细细者所以见其为轻丧防者所以明其非吉布若布缕之或治或否其意亦犹是也曰缌者盖治其缕则缕细如丝故取此意而名之亦以异于锡衰也此布七升有半乃在小功之下者以其缕细也凡五服之布皆以缕之麄细为序其麄者则重细者则轻故升数虽多而缕麄犹居于前如大功在繐衰之上是也升数虽少而缕细犹居于后如缌麻在小功之下是也】
  杂记缌冠缲缨【注缲当为澡麻带绖之澡声之误也谓有事其布以为缨 疏缌冠澡缨缌衰冠治缕不治布冠又用澡治缌布为缨以轻故也经之缲字丝旁为之非澡治之义故读从丧服小记下殇澡麻带绖之澡有事其布以为缨者缌麻旣有事其缕缲则又治其布谓缕布俱治也】
  【陆佃曰缲读如蚕缲之缲缲缨散丝缨也即言丝嫌不散也】
  【徐师曾曰小功缌麻之服轻故缝向左而同于吉缌服又轻故以灰澡治之布为缨然但云澡缨则冠与衰皆治缕不治布可知矣】

  读礼通考卷三十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三十一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服二
  衰 裳
  仪礼丧服记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注削犹杀也大古冠布衣布先知为上外杀其幅以便体也后知为下内杀其幅稍有节也后世圣人易之以此为丧服袧者谓辟两侧空中央也凡裳前三幅后四幅也 疏自此已下尽袪尺二寸记衰裳之制用布多少尺寸之数凡者緫五服而言外削幅者谓缝之边幅向外内削幅者谓缝之边幅向内幅三袧者据裳而言为裳之法前三幅后四幅幅皆三辟摄之以其七幅布幅二尺二寸幅皆两畔各去一寸为削幅则二七十四丈四尺若不辟积其要中则束身不得就故须辟积要中也要中广狭任人麤细故袧之辟摄亦不言寸数多少但幅别以三为限尔袧辟两侧空中央者袧是屈中之称一幅凡三处屈之辟两边相着自然中央空矣裳前三幅后四幅者前为阳后为隂象隂阳也】
  【敖继公曰凡衰谓凡名衰者也衰外削幅者所以别于吉服之制亦如丧冠外毕之类裳不变者衣裳同用衣重而裳轻变其重者以示异足矣故裳不必变也】
  若齐裳内衰外【注齐缉也凡五服之衰一斩四缉缉裳者内展之缉衰者外展之 疏裳内衰外者上言衰外削幅此齐还向外展之上言裳内削幅此齐还向内展之先言裳者凡齐据下裳而缉之裳在下故先言也一斩四缉者谓齐衰至缌麻并齐齐则有针功缌之名虽没去齐名而齐可知也】
  【敖继公曰裳内衰外与其削幅之意同亦以齐衰别于吉也凡齐主于裳也故先言之】
  负广出于适寸【注负在背上者也适辟领也负出于辟领外旁一寸 疏以一方布置于背上上畔缝着领下畔垂放之以在背上故得负名出于辟领外旁一寸总尺八寸也】
  【敖继公曰负之广无定数唯以出于适旁一寸为度也其长盖比于衰与】
  适博四寸出于衰【注博广也辟领广四寸则与阔中八寸也两之为尺六寸也出于衰者旁出衰不着寸数者可知也 疏此辟领广四寸据两厢而言两相向外各广四寸不着寸数可知者以衰广四寸辟领横广总尺六寸除中央四寸当衰衰外两旁各出衰六寸故云不着寸数可知也】
  【敖继公曰适辟领之布旁出者也云博四寸又云出于衰则出于衰者非谓其博也然则博者其从之广与凡为衣必先开当项之处其上下之度相去四寸左右之度则随其人之肥瘠而为之阔狭不定也凡吉衣皆方翦之所谓方领是也此凶服亦方领其异者则但翦其上下之相去四寸者而不殊其左右之布使连于衣而各出于肩上之两旁以为适所谓适博四寸也以其横之阔狭不定故不着其出于衰之寸数唯言出于衰而已】
  【王廷相曰辟领向外谓之适左右各广四寸反折向外即今之开肩窝余布不缝于领中而着之于外也衰博四寸当心辟领左右各四寸则当中阔八寸矣皆反折向外则出于衰外左右各六寸矣】
  衰长六寸博四寸【注广袤当心也前有衰后有负版左右有辟领孝子哀戚无所不在 疏缀于外衿之上故得广长当心哀戚无所不在者以衰之言摧孝子有哀摧之志也负者荷负其悲哀在背也适者以人子哀戚之情专适于父母不兼念余事也是其四处皆有悲痛无所不在也】
  【敖继公曰五服之属及锡与疑皆以衰为名则是凡凶服吊服无不有此衰矣其辟领亦当同之若负版则唯孝子乃有之故记先言之也孔子式负版者以其服最重故尔】
  衣带下尺【注衣带下尺者要也广尺足以掩裳上际也疏谓衣要也衣即衰也带谓带衣之带非大带革带也下尺者据上下阔一尺若横不着尺寸者人有粗细取定为限也足以掩裳上际者若无要则衣与裳交际之间露见表衣有要则不露见也言上际者对两旁有衽掩旁两厢下际也】
  【敖继公曰此接衣之布其广亦无常度唯以去带一尺为准岂亦以人有长短之不齐故与带谓要绖也绞带布带亦存焉】
  【王廷相曰后儒因郑贾之说遂于衣下施要取布半幅横缀于身下谓之衣带其谬妄无据不成法制殊为可鄙近世四明黄氏润玉五衰图论曰绖谓衣带下尺者言人随身长短于束带下再长一尺可掩裳际也今解之曰此盖举上衣之度而言也人身有长短不可槩以尺寸计之止于束带之处其下仍长一尺为度尔非如此不足以掩裳际黄氏之论得之也】
  【郝敬曰衣即衰带大带凡礼服吉凶皆有大带衣长出带下尺使不见裳要也】
  衽二尺有五寸【注衽所以掩裳际也上正一尺燕尾二尺五寸凡用布三尺五寸 疏掩裳际者对上要而言此掩裳两厢下际不合处也上正一尺者取布三尺五寸广一幅留上一尺为正正者正方不破之也一尺之下从一畔旁入六寸乃邪向下一畔一尺五寸去下畔亦六寸横断之留下一尺为正如是则用布三尺五寸得两条衽衽各二尺五寸两条共用布三尺五寸也然后两旁皆缀于衣垂之向下掩裳际此谓男子之服妇人则无以妇人之服连衣裳衰无带下又无衽也】
  【王廷相曰注疏谬误之大莫甚于此近世丘氏有云注疏有缀衰于外衿之上之文旣曰有外衿则必有内衿矣今之衰衣之制止有身衣而系带于两旁如世俗所谓对衿衣者衣着之际遂使衰不当心殊失古制今拟缀系带四条以外衿掩于内衿之上则具服之际衰正当心矣丘氏虽有是论然不知以衿施于袷下续于衣正幅之旁虽欲以外衿掩内然领止于颔下安得斜掩于脇亦不通之论也帷四明黄氏论云衽二尺五寸言用布一幅长二尺五寸斜尖裁为燕尾状施于领下作内外衿乃为得之盖衣必有衿而后可以掩其胷体若如郑贾之说是衣皆无衽如对衿比甲之制矣当心正中其肤体必是暴露岂事理之顺适圣人制衣之善哉今案戴记问丧曰亲始死扱上衽若在裳之两旁安谓之上大记曰小敛大敛祭服不倒皆左衽论语曰被发左衽谓左掩其衿也若在裳之两旁谓之左衽何居许氏说文曰衽衿交也若在裳之两旁安有交义今解之曰衰领当如二榘相交衣身承领不尽别用布二尺五寸交斜裁之缀于衣身之旁以承领狭头皆向上广头皆向下以一为上衽以一为下衽黄氏所谓领下施衿是也】
  【黄宗羲曰郑贾之说取布三尺五寸上下各留一尺一尺之外上于左旁裁入六寸下于右旁裁入六寸便于尽处相望斜裁如是则用布三尺五寸得两条衽各长二尺五寸广头向上狭头向下缀于衣两旁状如燕尾以掩裳旁际此与深衣之曲裾制虽异而其义则同盖以深衣之裳一旁连一旁不连故曲裾两条重防而掩于一旁丧服前后不连故衽分缀于两旁也夫旣同是一物不应在彼为钩边在此为衽知彼曲裾之非则知此衽之制未为得矣且衣旣对衿则前缀之衰不能居下郑所谓广袤当心者亦自抵牾矣今用布二尺五寸交斜裁之为二狭头向上广头向下下辟领五寸缀于衣身之旁上以承领下与衣齐在左者为外衽在右者为内衽此定制也丧服之制唯黄润玉为得之】
  袂属幅【注属犹连也连幅谓不削 疏属幅者谓整幅二尺二寸凡用布为衣皆去边幅一寸为缝杀今此属连其幅则不削去其边幅取整幅为袂也必不削幅者欲与衣二尺二寸同纵横二尺二寸正方也敖继公曰袂属幅而不削是缭合之也古者衣袂皆属幅乃着之者嫌凶服之制或异于吉也此袂之长短盖如深衣之袂亦反屈之及肘】
  衣二尺有二寸【注衣自领至要二尺二寸倍之四尺四寸 疏衣二尺二寸者衣身有前后今且据一厢而言总前后计之为四尺四寸】
  【王廷相曰此言衣者自袂之本及衣身而言也大凡布幅二尺二寸故在衣身得二尺二寸属幅又二尺二寸共长四尺四寸也周尺十寸只有汉尺八寸布幅四尺得三尺二寸四寸又得三寸二分是一袂之广共该今尺三尺五寸二分矣布幅中度狭广如此亦足以反屈及肘矣使布幅少狭别以布而续之如三尺五寸二分之长亦无不可焉】
  袪尺二寸【注袪袖口也尺二寸足以容中人之并两手吉时拱尚左手丧时拱尚右手 疏尺二寸者据复摄而言围之则二尺四寸与深衣之袪同】
  【杜佑曰周制凡五服在上曰衰在下曰裳衰缝外杀裳缝内杀经云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郑云削犹杀也外杀其幅以便体也内杀其幅稍有饰也身长二尺二寸合前后为四尺四寸两边凡八尺八寸经云衣二尺有二寸郑云衣自领至要二尺有二寸是也郑亦以此为袂中之数则袂亦正方二尺二寸也以古布幅广二尺二寸礼记所云端衰谓此也继袂之末又缀以广尺二寸布谓之袪经云袪尺二寸马融云袪末也尺二寸足以容拱手也丧拱尚右手又衣下施要取半幅横缀身下长短随衣经云衣带下尺郑云谓要也广尺足以掩裳上际又于要两旁当缝各缀一衽经云衽二尺有五寸郑云衽所以掩裳际其制上正方一尺之下角斜向下长尺五寸末头阔六寸今但取三尺五寸布交解相防裁之即可亦谓之燕尾令阔头向上取象与吉服之衽相反又取布方尺八寸着背上上缝着领下垂之谓之负经云负广出于适寸郑云负在背上也适辟领也负出于辟领外旁一寸也今据辟领广尺六寸负各出一寸故知尺八寸其开领处左右各阔四寸向外辟厌之谓之适经云适博四寸出于衰郑云适辟领广四寸则两阔八寸也两之为尺六寸又取布长六寸博四寸缀于衣外衿上谓之衰经云衰长六寸博四寸郑云广袤当心也负左右有辟领孝子哀戚无不在其裳之制前三幅后四幅开两边故以衽蔽之于要上每一幅为三辟积其辟积相向为之谓之袧其袧大小随人要粗细为之经云裳内削幅幅三袧郑云袧谓辟两侧空中央也凡裳前三幅后四幅案称幅不必全幅盖中破为之故礼记深衣篇云制十有二幅以应十二月是六幅交解之也若斩衰即衰与裳不缏缉若齐衰以下衰则外缏之裳则内缏之谓之齐经云若齐裳内衰外郑云齐缉也凡五服之衰一斩四缉缉裳者内展之缉衰者外展之展则缏缉也案丧服本文甚难晓悟歴代著述悉皆手写本经今先言其制次引经文所冀后学易为详览陈祥道曰衰博四寸当心辟领博四寸出于衰则缀于两厢各去衰二寸以其去衰二寸并辟领四寸与衰四寸此所谓与阔中八寸两之为尺六寸也辟领及阔中尺六寸负出于辟领外旁一寸则负广尺八寸矣广尺八寸而长称之则辟领之长盖与衰齐衰用三升布则负与辟领之布亦三升】
  【敖继公曰此袂广二尺二寸而袪尺二寸亦谓圜杀一尺如深衣之袪也此衣与袪衽带下之度吉服亦然特于此见之尔】
  【万斯同曰案袪尺二寸者谓于二尺二寸之袂缝其下一尺而其上一尺二寸不缝也故袪谓之袖口乃通典谓继袂之末又缀以广尺二寸之布则失之逺矣】
  丧服传斩衰衰三升【注八十缕为升升字当为登登成也 疏不言裳者裳与衰同故举衰以见裳为君义服衰三升半不言者举正以包义也】
  檀弓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注恶其乱礼不当物谓精麄广狭不应法制疏此语通于五服衰以表情制有法度若精麤不应广狭乖法便为失礼虽有不如无也】
  【陆佃曰物若周书所谓朝服八十物七十物是已据此布之精粗非独升数不同缕数亦不同矣尊者服精卑者服粗】
  【马睎孟曰衰不当物则乱先王之制而后世疑其传无衰则礼虽不行而其制度定于一犹可以识之故曰宁无衰】
  【黄榦曰左传载晋平公有卿佐之丧而奏乐饮燕膳夫屠蒯入谏曰服以将礼礼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以此验之物者心貌哀戚之实以称其服若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也盖哀戚者丧礼之实衰者外饰之容若但服衰于身而心貌无哀戚之实者宁如不服衰也】
  齐衰不以边坐大功不以服勤【注边偏倚也 疏丧服宜敬坐起必正不可着衰而偏倚也言齐衰则斩衰可知大功虽轻然亦不可着衰服为勤劳之事也】
  张子曰齐衰不以边坐有丧者专席而坐也
  县子曰绤衰繐裳非古也【注非时尚轻凉慢礼 疏绤葛也繐疏布时尚轻细有丧者不服麤衰但疏葛为衰繐布为裳故曰非古也】
  【方慤曰古之五服自斩至缌一以麻若以绤为衰以繐为裳则取其轻凉而已非古制也】
  叔仲皮学子桞【注叔仲皮鲁叔孙氏之族学教也子桞仲皮之子】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注衣当为赍坏字也缪当为不樛垂之樛士妻为舅姑之服也言虽鲁钝其于礼胜学】叔仲衍以告【注告子桞言此非也衍盖皮之弟】请繐衰而环绖【注繐衰小功之缕而四升半之衰环绖吊服之绖时妇人好轻细而多服者衍旣不知礼之本子桞亦以为然而请于衍使其妻为舅服之】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注衍答子桞也姑姊妹在室齐衰与妇为舅姑同末无也言无禁我欲其言行】退使其妻繐衰而环绖【注妇以诸侯之大夫为天子之衰吊服之绖服其舅非 疏言叔仲皮教训其子子桞虽受父教犹不知礼在后皮死子桞之妻是鲁钝妇人犹知为舅着齐衰服缪绖谓绞麻为绖衍是皮之弟子桞之叔见当时妇人好尚轻细反以子桞妻为非礼之服子桞亦以为然遂请于衍欲令其妻身着繐衰首服环绖衍答子桞云昔者我丧姑姊妹我着繐衰环绖无人于吾相禁明其得着繐衰子桞得衍言乃使其妻着繐衰而环绖缪读丧服传不樛垂之樛谓两股相交也五服之绖皆然唯吊服环绖不樛尔】
  【黄震曰缪古读如樛木之樛然方氏谓两股相交绸缪故云缪绖则当音绸缪之缪此服之重者也繐衰之布细环绖则一股回环而不相绸缪此服之轻者也子柳虽受教于其父曾不若愚妇人之所为也此郑氏以来之旧说而诸家从之者也唯陆氏云据文子栁乃叔仲皮之师其妻乃皮之妻妻为其夫叔仲皮衣斩衰而缪绖而叔仲衍以告子栁请使其妻为兄繐衰而环绖且言其妻尝为吾姊妹亦服繐衰小功之服然礼于夫之姑姊妹有服于夫之兄弟无服仲衍之请非也省室贾氏以陆说为长愚案若如陆说则学字不必改为斆衣字不必改为衰缪字不必改为樛】
  干学案陆氏之说甚善但如旧说则是妇为舅姑服如陆说则是妇为夫之兄服古无夫兄弟之服衍岂得剏为之还当以旧说为是又案若从陆说则上其妻为皮之妻下其
  妻为衍之妻文义亦不顺故不如仍从旧说也
  杂记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缌加灰锡也【注缌精麤与朝服同去其半则六百缕而疏也又无事其布不灰焉 疏朝服精细全用十五升布为之缌麻十五升之内抽去其半以七升半用为衰服也加灰者取缌以为布又加灰治之则曰锡】
  朱子曰缌十五升抽其半者是一簆只用一经如今广中疏布又如单经黄草布皆只一经也然小功十二升则其缕反多于缌矣又不知是如何
  端衰丧车皆无等【注丧车恶车也丧者衣衰及所乗之车贵贱同孝子于亲一也衣衰言端者端吉时常服丧之衣衰当如之 疏端衰谓丧服上衣以其缀六寸之衰于心前故衣亦曰衰端正也吉时端服身与袂同以二尺二寸为正而丧衣亦如之故曰端衰天子至士制度同无等差之别也】凡弁绖其衰侈袂【注侈犹大也弁绖服者吊服也其衰锡也缌也疑也袂之小者二尺二寸大者半而益之则侈袂三尺三寸 疏凡吊服首着弁绖身着锡衰缌衰疑衰此等三衰大作其袂凡常服之袂二尺二寸此等三衰之袂半而益一大三尺三寸也若士则其衰不侈故周礼司服有端素端注云变素服言素端者明异制大夫以上侈之明士不侈故称端】
  周礼天官内司服凡命妇共其衣服共丧衰亦如之【疏凡命妇者兼外内命妇也外命妇丧衰谓王服齐衰于后无服若九嫔以下及女御于王服斩衰于后服齐衰也】春官小宗伯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注制色宜齐同】
  肆师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注外命男六卿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为外命女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灋违升数与裁制者】
  地官闾师不绩者不衰【注不衰丧不得衣衰也 疏妇人不绩其麻者死则不为之着衰裳以罚之也】
  开元礼凡衰裳之式并同仪礼其麻之升数则斩衰正服加服衰裳三升义服三升半【布八十缕为升】 齐衰三年正服加服衰裳四升义服五升其缕四升半成布四升齐衰期降服衰裳四升正服五升义服六升 义服齐衰三月者衰裳六升 大功降服衰裳七升正服八升义服九升 小功降服正服衰同十升义服十一升缌麻正服义服衰同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
  政和礼古衰裳之制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裳前三幅后四幅皆三辟摄之斩衰衰与裳皆不缏缉齐衰而下衰则外缏裳则内缏又以方一尺八寸之布置背上缝着领下垂之出于辟领外一寸又以博四寸之布为领出于衰之两旁又以长六寸博四寸之布缀于衣外襟广袤当心衣带下尺衽二尺有五寸以掩裳之两际袂属幅衣自领至腰长二尺有二寸袪长尺二寸 凡五服衰裳以布之精细为之等 凡斩衰之裳以绳为带齐衰之裳以布为带
  温公书仪衰裳之制斩衰用极麤生布为之不缉衣缝向外裳缝向内裳前三幅后四幅每幅作三防【音辄】皆屈两边相着空其中负版方一尺八寸【此尺寸皆用周尺】在背上缀于领下垂放之辟领方四寸置于负版两旁各搀负版一寸亦缀于领下衰长六寸广四寸缀于前衿当心衣长过腰足以掩裳上际衽用布三尺五寸留上一尺正方不破旁入六寸乃向下邪裁之一尺五寸去下畔亦六寸横断之留下一尺正方以两正方左右相沓缀于衣两旁垂之向下状如燕尾掩裳旁际 齐衰以布稍麤者为寛袖襴衫 大功小功缌麻皆用生白绢为襴衫 凡缉者皆向外撚之 小祥则除负版及衰大祥后服皂布衫 凡齐衰以下皆当自制其服而往防丧今人多忌讳皆仰丧家为之丧家若贫亲戚异居者自制而服之礼也【温公自注檀弓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注不当物谓精麤广狭不应法制古者五服皆用布以升数为别每幅二尺二寸其经以八十缕为一升同服之中升数又有异者焉故间传曰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盖当时有织此布以供丧用者布之不论升数乆矣裴莒刘岳书仪五服皆用布衣裳上下异制度略相同但以精麤及无负版衰为异尔然则唐五代之际士大夫家丧服犹如古礼也近世俗多忌讳自非子为父母妇为舅姑妻为夫妾为君之外莫肯服布有服之者必为尊长所不容众人所讥诮此必不可强此无如之何者也今且于父母舅姑夫君之服粗存古制度庶几有好礼者犹能行之 又曰世俗五服皆不缉非也礼惟斩衰不缉余衰皆缉必外向所以别其吉服也下俚之家或不能备此衰裳之制亦可随俗且作粗布寛袖襴衫然冠绖带不可阙也 又曰齐衰之服其尊则高祖曽祖父母伯叔父母亲则众子兄弟兄弟之子而世俗皆服绢是与缌麻无以异也宋次道今之练习礼俗者也余尝问以齐衰所宜服次道曰当服布幞头布襴衫布带今从之大功以下随俗且用绢为之但以四脚包头帕额别其轻重而已此子思所谓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者也以俟后贤庶为厘正之尔 古者旣练祥禫皆有受服变而从轻今世俗无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无变故于旣别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意也】
  家礼斩衰衣裳皆用极麤生布旁及下际皆不缉也衣缝向外裳前三幅后四幅缝向内前后不连每幅作三防防谓屈其两边相着而空其中也衣长过腰足以掩裳上际缝外向背有负版用布方尺八寸缀于领下垂之前当心有衰用布长六寸广四寸缀于左衿之前左右有辟领各用布方八寸屈其两头相着为广四寸缀于领下在负版两旁各搀负版一寸
  丘濬家礼仪节补丧服制度【度用指尺裁制之际又当量其人长短肥瘠以为度 愚案丧服制度家礼备矣但词义深古及附注所引用又多繁杂深于问学者固已了然于心若夫穷乡浅学之士泥文者各执己见任情者妄有作为卒无定制窃不揣愚陋一本家礼而又考古礼经以参定之易简古之辞以浅近之语庶几学古者易晓云】
  斩衰【用极粗生麻布为之斩不缉也凡衣裳旁及下际皆不缝缏】
  身【用布二幅各长四尺四寸用指尺每幅分中屈之为前后两叶每叶长二尺二寸两幅共四叶前两叶后两叶屈讫然后将后两叶缝合为脊缝留上四寸不合凡缝皆以边幅向外后有缝者皆仿此】袂【即袖也用布二幅亦各长四尺四寸与衣身同亦分中屈之亦长二尺二寸缝连衣身前后四叶又缝合其下际以为袖案仪礼曰袂属幅注谓不削也不削谓随其布幅不用翦裁修饰】袪【即袖之口也袖长二尺二寸从下量上一尺缝合之留其上一尺二寸不缝谓袖口】适【即所谓辟领也从衣身分中屈处直量下四寸即后两叶脊缝原留不合处及在前两叶之上边前后四叶各横裁入四寸当直量下四寸处分裁从边入中四寸虽裁开不断裁讫分折所裁者向外当衣身两肩上为左右适在左肩上向左为左适右肩上向右为右适旣转所裁者向外其间空阙处前后俱名为阔中】领【别用布一幅长一尺六寸阔八寸重折为两长条不断分上下条上四寸下四寸将其下条之两头各裁去一块方四寸除去不用留其中间八寸连上条裁讫将所留连上八寸处缀在衣身后两叶合缝上原裁为阔中处以塞其空阙此谓后阔中旣缀定又将上条分中斜折两头向前缀在前两叶原裁为阔中处此谓前阔中】带下尺【又用布高一尺上缝连衣身横绕腰前后】衽【用布二幅各长三尺五寸每幅上下各从一头直量入一尺先于上头所量一尺处从左横裁入中间六寸又于下头所量一尺处从右横裁入中间六寸然后从上边所裁六寸处斜裁去寻下边所裁六寸处分为两片各长二尺五寸其两片俱以所留一尺处为上用裁开处相向其上片盖下片垂下两条如燕尾状缀在衣身两旁当腋下盖过带下尺以掩裳之旁掩分开者】衰【用布一片长六寸广四寸缀在衣前左边当心处】负版【用布一幅方一尺八寸缀于衣后当补领下垂之以上皆不缏边】衣系【案礼疏有缀衰于外衿之上之文旣谓有外衿则必有内衿矣今世俗作衰缀带于衣身两衿之旁际如世俗所谓对衿衣者衣着之际遂使衰不当心殊失古制今拟缀系带四条一如朝祭等服以外衿掩于内衿之上则具服之际衰正当心矣】裳【裳用布七幅其长短随人身前缝三幅作一聨后缝四幅作一聨前后不相聫每一幅作三个防子前三幅九个后四幅十二个其作防子也于每幅布上头将入腰处用指提起布少许折向右又提起少许折向左两相凑着用线缀住而空其中间以为防子其大小随人肥瘦大约防子如今人裙防相似但裙防向一边顺去此防子则两边相向尔其缝也边幅皆向内前三后四共七幅同作一要要两头各有带】
  齐衰三年用斩衰次等麤生布凡衣裳旁及下际皆缉身 袂 袪 适 带下 衽 负版 裳俱与斩衰同但布与缉边不同
  齐衰杖期制俱同上但用麤生布比齐衰三年所用者又次等尔衰负版辟领俱同上
  丘濬家礼仪节补【案杨信斋附注谓旁亲不用衰负版辟领以为朱子后来议论之定者愚案齐衰有三年杖期不杖期之别然礼通谓之齐衰恐不当分别也使有所分别则古人必异其称矣当从家礼本注为是】
  齐衰不杖期服制同杖期但用麤生布比杖期所用者又次等尔
  齐衰五月三月服制俱同不杖期
  大功言布之用功麤大也服制同齐衰但用布比齐衰稍熟尔无衰负版辟领余竝同
  小功言布之用功细小也服制同大功但用布比大功稍细熟尔
  缌麻缌丝也治其缕细如丝也又以澡治莩垢之麻为绖带故曰缌麻服制同小功但用极细熟布为之【黄榦曰今案衰服衣衽袂袪带下自斩至缌皆同惟衰负版左右辟领据仪礼注云前有衰后有负版左右有辟领孝子哀戚之心无所不在疏云衰者孝子有哀摧之志负者负其悲哀适者指适縁于父母不念余事若然则此衰负版左右辟领四者惟子为父母用之旁亲皆不用欤】
  【杨复曰案注释衰负版辟领三者之义惟子为父母用之旁亲则不用也家礼至大功乃无衰负版辟领者盖家礼乃初年本也后先生之家所行之礼旁亲皆无衰负版辟领若此之类皆从后来之议论定者为正】
  【丘濬曰愚案服有五斩衰齐衰大小功缌麻是也惟斩齐二者谓之衰旣同谓之衰则其制度必皆同矣但缉不缉异耳古人丧父以斩丧母以齐丧母而父在则齐杖期父没则齐三年则是服之重者莫大乎斩与齐也齐衰服有三年杖期不杖期五月三月之异用布则有粗细不同若其制度则未必有异也使其有异古人必异其称矣凡丧服上曰衰下曰裳五服皆同惟于斩齐二服又用布一片当心亦谓之衰意者古人因此特用以为名称欤不然何功缌之称则专取于用功治丝之义而于此乃独以其上衣为名哉必不然也仪礼注所谓孝子哀戚之心无所不在特就其重者言尔岂具服者于其旁亲皆无哀戚之心特假是以为文具哉所见如此姑书之以俟知礼之君子】
  干学案仪礼丧服经大功小功皆言布衰裳又言大功衰小功衰者不一而足即缌麻三月下注疏亦言布衰裳则五服未有不用衰者且郑注言五服之衰一斩四缉贾疏言凡衰者总五服而言而开元礼政和礼大功以下亦俱言衰裳则古人未甞谓功缌不用衰也乃温公书仪则齐衰不用衰而易以寛袖襴衫朱子家礼则自大功以下俱不用衰后之言礼者率以二先生之言为准于是轻丧皆不知有衰矣余往年过松江上海县见有功缌之丧者皆准古礼制衰服叹其风俗淳厚今世士大夫宜共讨论而修明之所谓以礼为服制以兴太平者也
  朱子语类问古者男子殊衣裳妇人不殊裳今以古人连属之衰加于妇人而以殊裳之制加于男子则世俗之见皆以为怪而不以为礼也将如之何朱子答云若考得古制分明改之固善若以为难从俗无害 问周大述先生说云衰服不比寻常衫领邪帛盘旋者只用直布一条夹缝作领如州府承局衫领然黄寺丞又述先生语云如承局衫领者非古制当如深衣直领未知是否朱子荅云周说误也古制直领如今妇人之服近年礼官不晓乃改云直襴衫又于其下注云谓上领不盘遂作上领襴衫黄寺丞说近是而未详 问丧服之制朱子答曰衣带下尺郑注云腰也广尺足以掩裳上际廖西仲云以布半幅其长如衣之围横缀于衣下谓之腰如今道服之横拦但缀处稍高尔仪礼衰服用布有尺寸衣只列带处此半幅乃缀于下以接之廖说是也 问丧服记云衽二尺有五寸注谓凡用布三尺五寸周丈云三尺五寸布裁为两处左右相沓一边之衽也彼边亦然廖丈图说惟衰服后或有之似只用三尺五寸之布裁为两衽分为左右亦相沓在后与心声啓图合恐不掩裳之两际如何朱子答曰详廖之图及释録示又批于原书行间云衽旣以丈尺计之合如廖说可更分于两旁自足以掩之矣 朱子曰今人齐衰用布太细又大功小功皆用苎布恐皆非礼大功须用市中所卖火麻布稍细者或熟麻布亦可小功须用防布之属古者布帛精麤皆有升数所以说布帛精麤不中度不鬻于市今更无此制听民之所为所以仓卒难得中度者只得买来自以意择制之尔又曰丧服葛巾极麤非若今之细也 因论丧服曰今人吉服皆已变古独丧服必欲从古恐不相称闳祖云虽是如此但古礼己废幸此丧服尚有古制不犹愈于俱亡乎直卿亦以为然先生曰礼时为大某尝谓衣冠本以便身古人亦未必一一有义又是逐时増添名物愈繁若要可行须是酌古之制去其重复使之简易然后可又云一人自在下面做不济事须是朝廷理防一齐与整顿过又云康节说某今人须着今时衣服忒煞不理防也 子升因问丧礼如温公仪今人平时旣不用古服却独于丧礼服之恐亦非宜兼非礼不足哀有余之意故向来斟酌只以今服加齐绖曰论来固是如此只如今因丧服尚存古制后世有愿治君臣或可因此举而行之若一向废了恐后来者愈不复识矣 问丧礼服今人亦有欲用古制者时举以为吉服旣用今制而独丧服用古制恐徒骇俗不知当如何曰骇俗犹些小事但恐用之未必是尔若果考得是用之亦无害 又曰温公仪凶服斩衰古制而功缌又却不古制是何说也古者五服皆用麻但布有差等皆有冠绖但功缌之制小尔 又问君丧冠服答曰今考政和五礼丧服却用古制准此而行则亦无特然改制之嫌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一>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一>
  杨复曰丧服制度惟辟领一节沿袭差误自通典始案丧服记云衣二尺有二寸盖指衣身自领至要之长而言之也用布八尺八寸中断以分左右为四尺四寸者二又取四尺四寸者二中折以分前后为二尺二寸者四此即寻常度衣身之常法也合二尺二寸者四叠为四重从一角当领处四寸下取方裁入四寸乃记所谓适博四寸注疏所谓辟领四寸是也案郑注云适辟领也则两物即一物也今记曰适注疏又曰辟领何为而异其名也辟犹开也从一角当领处取方裁开入四寸故曰辟领以此辟领四寸反折向外加两肩上以为左右适故曰适乃疏所谓两相向外各四寸是也辟领四寸旣反折向外加两肩上以为左右适故后之左右各有四寸虚处当脊而相并谓之阔中前之左右各有四寸虚处当脊而相对亦谓之阔中乃疏所谓阔中八寸是也此则衣身所用布之处与裁之之法也注又云加辟领八寸而又倍之者谓别用布一尺六寸横阔八寸又纵折而中分之其下一半裁断左右两端各四寸除去不用只留中间八寸以加后之阔中元裁辟领各四寸处而塞其阙当脊相并处此所谓加领辟八寸是也其上一半全一尺六寸不裁以布之中间从项上分左右对折向前垂下以加于前之阔中与原裁断处当肩相对处相接以为左右领也夫下一半加于后之阔中者用布八寸而上一半从项而下以加前之阔中者又倍之而为一尺六寸焉此所谓而又倍之者也此则衣领所用之布与裁之之法也古者衣服吉凶异制故衰服领与吉服领不同而其制如此也注又云凡用布一丈四寸者周身八尺八寸衣领一尺六寸合为一丈四寸也此是用布正数又当少寛其布以为鍼缝之用然此即衣身与衣领之数若负衰带下及两衽又在此数之外矣但领必有袷此布何从出乎曰衣领用布阔八寸而长一尺六寸古者布幅阔二尺二寸除衣领用布阔八寸之外更余阔一尺四寸长一尺六寸可以分作三条施于袷而适足无余欠也通典以辟领为适本用注疏又自谓丧服记文难晓而用臆说以参之旣别用布以为辟领又不言制领所用何布又不计衣身衣领用布之数失之矣但知衣身八尺八寸之外又别用布一尺六寸以为凡用布共一丈四寸则文义不待辨而自明矣○又案丧服记及注云袂二尺二寸縁衣身二尺二寸故左右两袂亦二尺二寸欲使纵横皆正方也丧服记又云袪尺二寸袪者袖口也袂二尺二寸缝合其下一尺留上一尺二寸以为袖口也
  【冯善家礼集说或问程氏遗书云古者八十缕为一升斩衰三升布则是二百四十丝于今之布己为细缌麻十五升则是千有二百丝今盖无有矣案程氏之说则今缌麻当用何等布曰问传云缌麻十五升去其半则用六百丝布正是今之稍麄麻布宜用之但云斩衰三升布为细则比今之俗称冷布者己为麄矣若三升布更嫌细则恐非三升织不成布矣】
  干学案辟领之制杨说为长衽及衣带之制黄南山王浚仪之说最善得此数说而衰裳之式无遗憾矣
  【吕柟曰斩衰裳者何衰裳皆斩也衰也者摧也摧折其心若不能以生明欲斩也犹曰天胡不斩我身云尔不斩则绞也故带曰绞带二者刑之极者也而孝子兼服之痛之甚也故县子曰三年之丧如斩负版者负衰也负其摧悲之意于背犹曰前后无怙恃也辟领者适也适者责也开其领以责心也则何以至是乎痛之甚也 练去首绖负版辟领衰绳屦犹腰绖不除妇人去腰绖则奚冠奚衰奚带曰其衰犹斩也其升同大功故礼曰服其功衰不言裳者衰之长或可以掩裳其今之直领长衫而不缉者乎今大夫士以下练而白布齐是斩衰一年也旣而白布齐是斩衰三月也】
  【金贲亨曰丧礼衰衣图无内外衿与仪礼不合案仪礼丧服云衰长六寸博四寸注云广袤当心也疏云缀于外衿之上故得广袤当心观此则衰衣有衿明矣今图无衿而衰缀衣之左殊失当心之义吕坤曰衰绖之不分明也非所以示别也斩衰重故期降二等缌麻轻又降小功二等布以升数绖以指寸庶几其准乎 案斩衰之布以三升则二百四十缕此至重之服其余不得接次今拟期之布以五升四百缕大功六升四百八十缕小功七升一百六十缕缌麻八升七百二十缕麻绖用中指大指之端除甲肉相抵围圆一彄为斩衰大指头抵中指第二节为齐衰大指抵中指第三节为大功大指头抵中指第四节为小功虎口上紧围圆为缌麻缌麻之绖粗如小指 服之制冠常绖带具而后成服五服未阕不敢除也故圣人重之缌麻轻之至也犹麻况期功乎今也麻冠尔小功而下葛冠尔虽终身可也服者服以饰情今也无情而饰虽终身可也】
  【汪琬曰斩齐大功小功缌麻五服之服通谓之衰虽吊服亦谓之衰郑云凡服上曰衰下曰裳又五服之衰一斩四缉三山杨氏丧服图衰裳之制五服皆同前有衰后有负版左右有辟领帷子为父母用之旁亲则否此先王之礼然也盖衰之为言摧也明孝子有哀摧之心也夫哀摧之心凡在五服中者莫不有之奚独孝子亦曰孝子之于父母视旁亲有加戚焉非谓旁亲而遂可以不哀摧也然则五服之服通谓之衰宜矣顾近世士大夫自大功之丧而下举无有服衰者皆非知礼者也案丧服传大功布衰裳牡麻绖无受或牡麻绖缨布带有受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或牡麻绖又记宗子孤为殇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又杂记功衰食菜果饮水浆无盐酪不能食食盐酪可也此大功小功为衰之明验也郑云缌麻布衰裳而麻绖带又周礼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此缌麻为衰之明验也自朱子家礼明集礼孝慈録莫不仍之顾律令大功已下言服不言衰非不为衰也省文也士大夫亦无有服功衰缌衰者此近世薄于旁亲而然夫岂先王之制与 或问衰衣之有衰负版辟领也果独为父母用之与曰否经传无明文郑之注贾公彦之疏亦然如曽孙为曾祖父母也适孙祖在为祖母也为人后者为本生父母也是皆难以旁亲例者也其遂可不用衰负版辟领与家礼之与仪礼图说盖各发明注疏而犹各有所未尽也吾故谓齐衰必当有二式】
  【万斯同曰古之五服未有不用衰者不但齐斩用衰即功服亦曰功衰缌服亦曰缌衰其他吊服亦曰锡衰疑衰是可征丧服之必用衰矣故开元政和二礼及明之集礼犹仍其制而不变乃温公书仪则惟三年用之朱子家礼则帷期服以上用之虽失古人之制犹曰已所著书原非尽依古礼也勉斋信斋素称达于礼者其于仪礼一书析之极其精矣乃谓礼惟父母用衰而旁亲皆不用是何敢于背礼而为此无稽之论也家礼功缌不用衰或其未及改定之故正赖后人补之信齐反以期服用衰为过此岂可谓达礼者乎至于书仪之失尤不可言夫齐衰也而可用寛袖襴衫乎大小功也而可用白绢襴衫乎齐衰有三年母服亦将不用衰乎在公之意谓习俗如此何可奈何而为此说夫所贵乎君子者谓其能秉礼以正俗也今旣不能正俗则己矣又以此笔之于书是非唯无以正之反若有以导之矣夫我不能强天下以由礼岂不能使吾身之由礼吾尽吾礼而世之从不从听之而已今观公之书则是公于丧服未必能一一如礼矣人望如公而为此非礼之服世之论者不谓公之狥俗而以公为树之标必曰公犹如此吾侪何为不然是因公之书而先王丧服之制将从此而尽废其始也人犹以为陋制其继也人竟以为礼服矣不意贤达如公而有是也况丧服礼之重者此而可狥将何者不可狥又何以著书垂训为哉彼开元政和诸礼亦岂能强世之必从但制礼者不可不如是尔书仪家礼二书无事不折衷至善实万世不刋之典也独于丧服犹稍有遗憾吾故不能以无辨】
  干学案古之丧服自三年至九月皆有受服以初丧之衰疏而易坏故至卒哭即易其衰而受之以成布书仪之不言受服者以有居丧常服也家礼旣不言居丧之常服又不言后之受服将齐斩之衰可服至三年期年之乆乎抑后即除衰服但存齐衰期年斩衰三年之名乎凡此皆朱子之偶失而后人之所当补也乃秦溪琼山亦竟未有补之者于此书宁无遗憾哉
  墨衰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注奉与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必伐秦师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注晋文公未故襄公称子以凶服从戎故墨之】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遂墨以文公晋于是始墨【注后遂常以为俗记礼所由变】
  襄公二十三年晋栾盈昼入绛公有姻丧【注夫人有杞丧 疏杞孝公卒夫人有兄弟之丧是有杞丧也】乐王鲋使范宣子墨衰冒绖【注晋自殽战还遂常墨衰 疏夫人为其兄弟当大功丧服大功布衰裳牡麻绖冒绖者言以绖冒其首也乐王鲋使宣子诈为夫人孝服也】二妇人辇以如公【注恐栾氏有内应距之故为妇人服而入】奉公以如固宫
  张子全书父在为母服三年则家有二尊有所嫌也处今之世服齐衰一年外以墨衰从事可以合古之礼全今之制
  朱子语类问今之墨衰便于出入而不合礼经如何曰若能不出则可以不服但有出入治事只得服之丧服四制说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执事而后行者靣垢而已盖惟天子诸侯始得全申其礼庶人皆是自执事不得申其礼
  【王廷相集或问三年之丧衣服何如曰衰练之服虽不能备而缟冠麻衣绖带终制一日不可墨其衰庶乎丧之大节也】
  【冯善家礼集说或问墨衰今宜服之否曰未服斩衰后服葛衫今人服生麻布衫小祥换练服墨衰不必服也】
  【姚翼家规通俗编今世人谒见有司贵官及临吉事往往凶服而袭吉服亦曰墨衰夫曰我非贵官旣不可凶服入公门而事关身家不得不谒有司者则从权而墨可也若我与有司相敌可以凶服见者则不必墨其余若乡之贵官及亲友吉事视吾亲轻重何如也何以墨哉】
  干学案墨衰之制本后世失礼之事乃秉礼如张子欲服于母丧期年之外而朱子亦谓出入治事可以服之岂墨衰竟可为礼服乎愚谓母丧三年朝廷旣定之为制有何所嫌而必欲墨其衰若夫出入治事难服齐斩则易以白布之衣如书仪所载后常服可也如曰衰不可废而加之以墨则是欲守古而反大戾乎古欲尽礼而实大背乎礼矣不亦作伪之至哉姚翼所言亦末俗之陋习不可为训揆时度理王冯二子之说得其衷矣
  【附】深衣
  朱子语类荅麤布深衣加衰云深衣为古之便服朝端夕深衣吉服依端于凶服亦仿为之则宜矣【文天祥深衣吉凶通服说深衣篇大槩三节第一节言其制短无见肤长无被土以下是也第二节言其义规者行举手以为容以下是也第三节言其用可以为文可以为武以下是也此虽三节然毕竞义为之主故篇首曰以应规矩绳权衡其文坦易明白前辈解之悉矣独吉凶通服犹有可疑或谓考之本篇曰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而不曰可以吊丧可以受吊曰善衣之次而不曰丧服之次虽其问有孤子则纯以素一语近于丧服则又曰郑氏注年三十以下无父称孤则是无父而服此衣当用纯素尔非孤子于居丧之中可以此代丧服也其必以为吉服之说如此然愚尝参互经传博采旁证则此虽吉服未见其不可通于凶事案檀弓将军丈子之丧旣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注云深衣练冠凶服变也盖旣除丧则不当复衣丧服故以深衣受吊以丧服一变而即用深衣则深衣虽谓之丧服之次可也虽与善衣之次之说相反正足以见其互相发明尔案曾子问亲迎女在涂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丧注云妇人始丧未成服之服盖成乎妇则成乎妇服惟其未成妇也不可以衰故趋丧以深衣然则此亦凶服之变也今世女子未闻有服深衣者然以此事考之凶事而可服其服于吉事可知也注云礼教乆废故女遂废此衣尔案杂记大夫卜宅与日有司麻衣布衰注曰麻衣白布深衣而着衰焉此服非纯吉亦非纯凶也夫衰凶服也深衣吉服也衰之下有深衣焉故非纯凶深衣之上有衰焉故非纯吉由此论之深衣不专用于吉事又可见也案间传大祥素缟麻衣注云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谓之麻者纯用布无采饰也盖大祥已除衰杖本须服吉然使便用采饰之服则孝子之余哀未忘必不安于此故鲁人朝祥而暮歌子路笑之有子旣祥而丝屦组缨记礼者讥之此所以用深衣者盖在不衰不采饰之间也案丧服记公子为其母麻衣縓縁注云麻衣小功布深衣以麻为小功布者以大功条云公子之庶昆弟为其母若父卒为母大功父在降大功一等用小功布深衣以此证之深衣固为大祥之服而亦为小功之服但大祥縁以布小功縁以縓尔夫以深衣正篇本专为吉服而言然略以此数节推之其于凶服亦自可通大槩丧服皆用布而以精麤为轻重之等郑氏云深衣用十五升布锻濯灰治升八十缕则是千二百缕为经此今世极细之布也然则深衣之所以为吉服者以其布之精密又布易得而难损取其贵贱可以通服经所谓完且弗费注所谓可苦衣而易有者也而揆之丧服则用布适同而为色又相似且经锻濯灰治故止可用之于服轻者尔非如他衣服用缯帛采色则当专施于吉而不可通于凶也此正如近世凉衫尔阜陵以前士大夫皆以为防聚之常服其后遂于吊丧用之则亦以其顔色可通之故正此类也但是深衣之制领縁不同其间纯以缋者乃是以尽饰为美此恐专为吉服而不当与凶服通至于用素用縓自是丧服本色独用青者则通于吉凶之间皆无舛尔若夫冠屦一节却欠商议今人谓服深衣必须用某冠某屦此恐未明盖冠屦之制深衣正篇旣不曽见明言而其散见于他传者其冠亦各有变如将军文子之丧主人深衣练冠是受吊之时方用练冠也其施之吉则固有他冠矣如女用深衣之缟总则趋丧而后变用缟总也其在平时必有他以为之总者矣又如汉制乗舆服深衣则用通天冠高九寸是天子而后有此冠也推而下之诸侯大夫士以至庶人岂当拘于一冠矣乎窃意深衣有一定不易之制而本篇所以不载冠屦者恐冠屦当是从时尔何以辨之夏之冠曰母追殷之冠曰章甫周之冠曰委貌又曰冠三代之冠其制已各不同有虞氏深衣而养老则深衣自虞氏已有之此时自须用虞氏之冠尚不及有三代之冠也又安得所谓某冠者以是推之深衣则古矣而冠屦则无定制也孔子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衣少所居之服冠长所居之冠二者参用各随其宜初不必曰鲁服则鲁冠宋冠则必宋服也以圣人于时且然况今世而服深衣者其为冠屦也旣不载于经则其随时也为得矣必欲用某冠某屦则恐又失之泥也然则所谓随时者宜何如其以深衣为吉服则今之缁冠为不必易也如其以为凶服则受吊者固当以檀弓练冠为法而往吊者亦须知之冠不以吊故也呜呼礼之时义大矣哉器数之精微制度之详密虽以夫子之圣不敢自谓生知而屈意于一问区区何人乃敢率其胸臆评论千载之上多见其不知量也虽然亦识其所见云尔尚以俟有考者】
  干学案深衣虽吉服然古人于丧中往往用之如文公所援引最为明确故今备録其说附于衰服之后
  妇人衰裳
  温公书仪斩衰妇人用极麤生布为大袖及长裙众妾以背子代大袖 齐衰妇人以布稍细者为背子及裙大功妇人以生白绢为背子及裙 小功缌麻妇人
  勿着华采之服而已【公自注云古者妇人衣服相连今不相连故但随俗作布大袖及裙而已】
  家礼斩衰妇人用极麤生布为大袖长裙皆不缉众妾则背子代大袖
  齐衰三年妇人服制 大袖 长裙 背子【俱同斩衰但用布稍细缉边】
  齐衰杖期妇人服制【俱同上】
  大功妇人服制【同上但用布稍熟】
  小功妇人服制【同上但用麻布稍熟细】
  缌麻妇人服制【同小功但用熟麻布极熟细者】
  朱子曰妇女之服古礼不可考用温公书仪可也【杨复曰仪礼妇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无带下又无衽夫衰如男子未知备负版辟领之制与否下如深衣未知裳用十二幅与否此虽无文可明但衣身必二尺二寸袂必属幅裳必上属于衣裳旁两幅必相连属此所以衣不用带下尺裳旁不用衽也今考家礼则不用此制妇人用大袖长裙盖头男子衰服纯用古制而妇人不用古制此则未详】
  【丘濬曰愚案此言则妇人亦有衰服但衰与裳相连而无带下与衽尔今无可据虽不敢为负版辟领之制然亦宜用极麤生布如深衣制度为之上身外其缝裳用十二幅内其缝斩衰则不缉齐衰下则缉之然旣谓之衰则亦宜于衣左衿上如男子服制缀布一片以为衰虽未必尽合古制然犹仿佛古人遗意之一二如此则女皆古服矣谨书所见如此以俟知礼君子质焉】
  丘濬家礼仪节补妇人服制大袖【用极麤生麻布为之如今妇人短衫而寛大其长至膝袖长一尺二寸其边皆缝向外不缏边准男子衰衣之制 案古者妇人皆有衰家礼本书仪而代以时俗之服所谓大袖者今世不知何等服也今人家有丧妇女或为短衫或为长衫其制不一案事物纪原唐命妇服裙襦大袖为礼衣又云大袖在背子下身与衫子齐而袖大及考衫子之制乃云女子衣与裳连至秦始皇方令短作衫衣裙之分自秦始也据此说则大袖长短与衫子齐衫子旣是秦所作之短衫则大袖亦是衫之短者但袖大尔然谓之大袖则裁制必须寛大今准以衰袂之袪为长尺二寸盖准袂恐太长故酌中而准以袪尔】长裙【用极麤生麻布六幅为之六幅共裁为十二破聫以为裙其长抛地其边幅俱缝内向不缏边准男子衰裳之制 案事物纪原隋作长裙十二破今大衣中有之然不谓之幅而谓之破意其分一幅而为两也故拟其制如此然古礼妇女亦有衰不若准衰裳之制前三幅后四幅每幅为三防子为不失古意姑书所见以俟择者】
  【胡翰曰朱子定礼男子自缌以上莫不悉遵乎古而妇人之服岂宜以俚俗参之若大袖遮头竹钗布头之属考之于古何服也古者妇人不殊裳非无衰也其衰之下与男子异尔非今大袖也檀弓注云去纚而露髻夫云露髻则以麻绕额与髻尔非今遮头也妇人不冠布总箭筓传云总六尺长六寸箭筓长尺犹今钗与头尔而今云竹钗布亦非制也五礼废乆矣惟丧服民间尚多用之今冢子斩衰裳苴绖杖绞带冠绳缨菅屦即位而有事于外冢妇大袖遮头竹钗布头即位而有事于内何啻黄钟大吕而间以师延靡靡之乐牺尊龙勺而着之玉杯象箸之间其淆也甚矣是非朱子意也门人不察之过也问丧之记云亲始死鸡斯徒跣说者谓鸡斯当作筓纚夫纚以黒缯韬髪士冠礼所谓纚广终幅长六尺者以之即吉可也而凶事去之此又汉儒之不察也】
  【吕坤曰妇人斩衰冠服同于男子近世之谬也竹钗布总盖头衣裳仍其裙衫是男女之别也布之升数阳缝斩衰杖绖同又曰礼家之制皆如此而近世混之且妇人不首绖古之布总即今所谓布头也用稍细布状如假髻以束发而罗麻绖于上其首绖要绖竹杖桐槐之制皆同男子礼】
  【汪琬曰或问妇人可以不衰乎曰不可服以饰情情貌相配吉凶相应故衰之为服所以表中诚也妇人者何独不然由是言之是虽旁亲犹不可以不衰而况妻为夫妾为家长女子子为父母乎】

  读礼通考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三十二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服三
  冠
  旣夕记冠六升外縪缨条属厌【注縪谓缝着于武也外之者外其余也厌伏也冠武谓冠卷以冠前后皆缝着于武若吉冠则从武上向内缝之縪余在内谓之内縪若凶冠从武下乡外缝之谓之外縪厌伏者以其冠在武下过乡上反缝着冠冠在武下故云厌也五服之冠皆厌但此冠上下据斩衰而言也】
  丧服记斩衰冠六升受冠七升齐衰冠七升受冠八升繐衰冠八升【详见上衰裳卷】
  杂记丧冠条属以别吉凶三年之练冠亦条属右缝小功以下左【注别吉凶者吉冠不条属也条属者通屈一条绳若布为武垂下为缨属之冠象太古丧事略也吉冠则缨武异材焉右缝者右辟而缝之左辟象吉轻也 疏此言吉冠则缨与武异材丧冠则缨与武共材故云别吉凶也三年练冠小祥之冠也虽微入吉亦犹条属与凶冠不异也吉冠则襵上辟缝向左左为阳阳吉也凶冠缝向右右隂也过小祥犹条属缝向右也小功以下轻故缝同吉向左也】
  大白冠缁布之冠皆不防委武缟而后防【注不防质无饰也大白冠大古之布冠也委武冠巻也秦人曰委齐人曰武冠也缟缟冠也 疏大白冠白布冠也缁布冠黒布冠也二冠无饰故皆不防此缁布冠谓大夫士之冠其诸侯则玉藻云缁布冠缋緌是也缟二冠旣先有别卷后乃可防故云而后防也大祥缟冠亦有防何以知之前旣云练冠亦条属右缝则知缟不条属旣别安卷灼然有防也】
  檀弓丧冠不緌【注去饰】
  【陈澔曰冠必有筓以贯之以纮系筓顺颐而下结之曰缨垂其余于前者谓之緌丧冠不緌盖去饰也呉澄曰吉冠旣结其缨而垂其余者为饰谓之緌丧服斩衰冠以绳为缨齐衰以下冠以布为缨其缨结于颔下而无所垂之余丧哀从质非如吉冠之文而有饰也】
  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注缩从也今礼制衡读横今冠横缝以其辟积多 疏古自殷以上也缩直也殷以上质吉凶冠皆直缝直缝者辟积襵少故一一前后直缝之周世文冠多辟积不复直缝多作襵而横缝之周吉冠文故多积襵而横缝若丧冠质犹疏辟而直缝是丧冠与吉冠相反时人因谓古时亦相反记者释云非古也明是周世如此古则吉凶同直缝】横渠张氏曰吉冠之制竖搭过布布幅以二尺二寸为率则前后共有四尺四寸首围所占之外余广尚多而为缝以文多故为吉凶冠则横绕布直缝无文至后世不然故曰丧冠之反吉非古也
  【陈祥道曰一幅之材顺经为辟积则少而质顺纬为辟积则多而文顺经为缩缝顺纬为横缝古者吉凶之冠皆缩缝今吉冠横缝而丧冠缩缝是丧冠与吉反矣故记者讥之】
  玉藻缟冠武子姓之冠也【注谓父有丧服子为不纯吉也武冠卷也古者冠卷殊】缟冠素纰旣祥之冠也【注纰縁边也已祥祭而服之间传曰大祥素缟麻衣 疏武用是吉冠用缟缟是凶吉而杂凶故云不纯吉也纰谓縁冠两边及冠卷之下畔其冠与卷身皆用缟但以素縁尔缟是生绢而近吉当祥祭之时身着朝服者着缟冠以其渐吉故也旣祥之后微申孝子哀情故加以素纰以素重于缟也皇氏以为缟重素轻不知何据】
  【陆佃曰缟冠武孙为祖旣祥之冠缟冠素纰子为父旣祥之冠上言子姓下言旣祥相备也缟冠武在上父亲而先祖也期而小祥孙为祖服除矣而父之服未除不敢纯吉以有承重之端焉方慤曰旣祥之冠不以布而以缟者吉事之先见也纰不以采而以素者有禫余哀故也子姓之冠用缟以示凶为祖之亡也武用以示吉为父之存也冠在上武在下冠为外武为内为祖而缟尊尊于上也为父而亲亲于下也为祖而凶制义于外也为父而吉本仁于内也】
  大帛不緌【注帛当为白声之误也大帛谓白布冠也不緌凶服去饰】
  开元礼斩衰之冠六升右缝通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冠外縪【外縪者冠前后屈而出于武外厌缝之也】小祥练八升布为冠缨武亦如之大祥缟冠素纰缨禫祭冠皂缨 齐衰三年冠七升右缝布缨武冠内縪小祥练九升布为冠缨武亦如之 齐衰杖期不杖期五月三月降服冠七升正服八升义服九升右缝布缨武冠内縪 大功降服正服冠十升义服冠十一升 小功殇降服正服冠十升义服冠十一升【冠左缝不厌】成人降服正服冠十一升义服冠十二升 缌麻冠十五升去其半【左缝不厌】
  政和礼凡冠制斩衰通屈绳为武齐衰以降以布为武缌麻澡治其布为武皆垂其下为缨其冠以布为三辟襵前后屈而出于武其外厌而缝之为外縪其内厌而缝之为内縪大功以上辟襵向右小功以下辟襵向左温公书仪冠比衰布稍细广三寸跨顶前后以纸糊为材上裹以布为三防皆向右纵缝之两头皆在武下向外反屈之缝于武用麻绳一条从额上约之至顶后交过前各至耳于武上缀之各垂于颐下结之 齐衰以布稍细者为布四脚其制如幅巾前缀二大脚后缀二小脚以覆髻自额前向顶后以大脚系之大暑则屈后小脚于髻前系之谓之幞头 大功以生白绢为四脚大祥后服垂脚黪纱幞头
  【陈师道集司马温公云仁宗崩有司用干兴故事羣臣布四脚加冠时莫识其制以幅巾幕首破其后为四脚其后郑毅夫读续事始云三代黔首以皂绢裹髪周武帝裁为四脚名幞头马周请重系前脚盖布四脚脚皆后垂如周制遇暑则系其前脚如唐制英宗崩宋次道误为布幞头有司遂用民间幕丧之服以今漆纱幞头去其铁脚而布裹之前系后垂而不可加冠坏之而冠幞头之失自次道始也余谓四脚加冠今士大夫丧冠是也大布之冠古也四脚今也于礼为繁矣】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二>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二>
  干学案此书本载丧礼所以及于吉冠者因陈用之礼书不列丧冠图欲知丧冠不可不知吉冠故也
  家礼斩衰冠比衣裳用布稍细纸糊为材广三寸长足跨顶前后裹以布为三防皆向右纵缝之用麻绳一条从额上约之至顶后交过前各至耳结之以为武屈曲两头入武内向外反屈之缝于武武之余绳垂下为缨结于颐下 齐衰三年冠制竝如斩衰但用次等麤生布为之又以布为武及缨 齐衰杖期冠制同上但又用次等生布 齐衰不杖期冠制同上但又用次等生布 大功冠制同上但用稍熟布以上辟积缝皆向右小功冠制同上但用稍熟细布辟积缝向左 缌麻
  冠制同上但用极细熟布辟积缝向左
  丘濬家礼仪节补冠【即所谓梁也褙厚纸为梁广三寸长足以跨顶前后用稍细布裹之就折其布为细防子三条直过梁上其防俱向右是谓三辟积其梁之两头尽处卷屈向外以承武是谓外縪】武【用麻绳一条折其中从额上约之至顶后交过前各至耳边结住以为式】缨【又以武之余绳垂下为缨结于颐下案礼丧冠条属疏谓缨武同材今世俗别用绳为之非是】合冠制【先将冠梁折弯安在武内又于冠梁两头尽处各出少许于外向上却将武安在其上向外缝之垂缨两旁下结】
  齐衰【冠制俱同惟武与缨不同】武【用布一条重叠之折其中从额上约之项后交过前各至耳用线缀之为武各垂其末稍为缨结之颐下 案世俗齐衰下冠武往往背纸为材用布裹之别以布为缨非仪礼条属之制不可用】

  大功冠制同齐衰 小功冠辟积向左余同大功缌麻冠澡缨余同小功
  【丘濬曰案今世俗于冠两旁当耳处垂两緜絮不知于礼何据意者用充耳之说而误邪】
  黄榦曰案五服之丧冠其制之异者有四升数之不同一也【斩衰正服义服冠皆六升齐衰三年杖期与不杖期降服冠皆七升正服冠皆八升义服冠皆九升齐衰三月冠九升大功殇服大功正服与小功殇服冠皆十升大功义服与小功正服冠皆十一升小功义服冠十二升缌麻十五升抽其半】绳缨之与布缨澡缨二也【惟斩衰用枲麻绳为缨自齐三年至小功皆用布为缨缌冠澡缨绳之大小布之升数未详】右缝之

  与左缝三也【大功以上哀重辟积之缝向右小功以下哀轻辟积之缝向左】勿灰之与灰四也【惟斩衰鍜而勿灰盖以水濯之而已勿用灰自齐三年以下皆用灰治之缌则有事其缕复以灰治之也】其制之同者亦四条属一也【属犹着也着之冠垂之为缨也吉冠缨武异材凶冠缨武同材斩衰则用一条绳齐衰以下则皆用一条布从额上约之至项后交过两厢各至耳缀之为武其余垂而结之颐下者为缨】外毕二也【外毕者冠落额前后两头皆在武下向外出反屈之缝于武而为之两头缝毕向外案曲礼云厌冠不入公门厌犹伏也丧冠厌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厌伏之名又檀弓云古者冠缩缝今也横缝故丧冠之反吉非古也是吉冠则辟积无杀横缝亦两头皆在武上向内反屈而缝之不得厌伏之名】辟积之数三也【自斩至缌其冠皆三辟积】广狭之制四也【自斩至缌其冠皆广三寸吕柟曰吉冠缨武异材丧冠缨武同材斩衰之冠则又异于他衰冠也故绳缨以辨布缨澡缨也约属以辨布武澡武也右缝以辨小功缌麻也外毕以辨吉冠也故天子右缝十有二防皇太子亲王右缝九防皇孙诸王右缝七防卿大夫右缝五防士及庶人右缝皆三防服图说曰古者五服皆三防朱子曰天子当十二梁羣臣如其本品 文皇后之丧期东宫亲王熟布练冠九防皇孙熟布冠七防皇孙女熟布盖头则大夫士亦可例降也今大夫士皆熟缣裹大帽不然则熟麻帽然其废冠则一也古者妇人去腰绖则葛带今不带古者练冠縓縁今不縓縁不縓縁可不带不可天子白罗袍银带丝鞋白罗软角巾卿大夫士布襴衫宋王淮之议也】
  【董文骥丧冠缨武条属辨郑释丧服斩章苴绖谓首绖象缁布冠阙顶冠绳缨谓通屈一条绳为武垂下为缨释杂记丧冠条属以别吉凶亦同贾孔遂谓丧冠缨武同材其说非也丧冠自有武武为冠卷古者居冠属武则丧冠之武不属于冠而其材当亦用布为之升数同于冠虽斩衰至重未闻绳之可以为武也丧冠自有缨条属之制其材盖通屈一条绳若布为缨左头属冠绕颐而上右头亦属冠略如吉冠之组纮非如吉冠之组缨左右以二组两头自筓而下结之颐下而有所垂为緌也故杂记云以别吉凶吉冠之组系之筓不属之冠丧冠之缨则属之冠此吉凶冠缨之别也且丧服首绖大扼右本在上朱子谓以麻尾藏麻根之下麻根搭麻尾之上缀杀之则此麻绖固着于冠武之外绕额环项若如旧说又将一绳约额至项交过两耳上缀之冠下垂之颐而交结之则是额上项后内一绳为武外一绳为绖有两绳相累矣内若布武尚可加以绳绖内而绳武岂复可加以绳绖两绳累于额项安得固防且丧服传本文止言冠绳缨条属据郑解是绳武缨条属也添注武于缨之外本文所无故知丧冠缨武虽相属而材则别也愚意非居冠冠武不相属则着丧冠者先着布冠后着布武以固冠而绳布之缨其条本属武彄于颐下麻绖加于武外绕于额项制略如此】
  括发
  仪礼士丧礼卒敛主人髺发袒众主人免于房【注始死将斩衰者鸡斯将齐衰者素冠今至小敛变又将改初丧服也髺发者去筓纚而紒免者齐衰将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免之制未闻旧说以为如冠状广一寸用麻布为之状如今之着防头矣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也于房于室释髺髪宜于隠者 疏知将斩衰鸡斯者问丧云亲始死鸡斯徒跣注云鸡斯当为筓纚是将斩衰者鸡斯也将齐衰素冠者问丧斩衰男子筓纚明齐衰男子素冠可知髺发去筓纚而紒者此即丧服小记云斩衰髺发以麻为母髺发以麻免而以布是母虽齐衰初亦髺发与斩衰同故云去筓纚而紒紒上着髺发也齐衰将袒以免代冠者此亦小敛节与斩衰括发同时此皆据男子若妇人则用髽髽与髺发皆以麻布自项而向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着防头焉免亦然但以布广一寸为异也髺发宜于隠者并下文妇人髽于室兼言之也】
  【杜佑曰免之制未闻旧说以为如冠状广一寸着之自额而却交于项中并其未覆紒而前缀连之如冠弁象】
  【敖继公曰檀弓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易者谓易之以素冠深衣也然则始死之服主人以下皆同而未暇有所别异今旣小敛主人乃去冠与纚而以麻为髺发众主人以下乃去冠与纚而以布为免二者皆所以代冠也其制虽不可考然以意求之疑其度但足以绕紒而已以其无纚故谓之髺发言括结其发也以其无冠故谓之免言因免冠而为之也小敛之日丧事方始乃以二者别亲疎而复以绖带之差继之曲礼曰生与来曰其此之谓乎于房兼髺发者言也必于房者宜与髽者异处也免不言袒可知】
  妇人髽于室【注始死妇人将斩衰者去筓而纚将齐衰者骨筓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筓纚而紒也齐衰以上至筓犹髽髽之异于髺发者旣去纚而以发为大紒如今妇人露紒其象也其用麻布亦如着防头然 疏知将斩衰去筓而纚者丧服小记云男子冠而妇人筓冠筓相对男子旣去冠而着筓纚则妇人亦去筓而纚可知知将齐衰骨筓而纚者上引男子始死素冠则知妇人骨筓而纚也亦去筓纚而紒者谓至小敛节男子去筓纚而髺发则此将斩衰妇人亦去筓纚而麻髽齐衰妇人去骨筓与纚而布髽矣郑所云紒即髽也丧服注亦云髽露紒也齐衰以上至筓犹髽者谓从小敛着未成服之髽至成服之筓犹髽不改至大敛殡后乃着成服之髽代之也古者男子妇人吉时皆有筓纚丧至小敛男子去筓纚着髺发妇人去纚着髽髽形先以发为大紒紒上斩衰妇人以麻齐衰妇人以布其着之如男子髺发与免故云其用麻布亦如着防头然旣髺发与髽皆如着防头而异为名者以男子阳外物为名而谓之髺发妇人隂内物为称而谓之髽也敖继公曰曽子问言妇为舅姑始死之服布深衣缟总则吉筓而纚自若矣是乃将齐衰者也以始死男子之服准之则此时妇人将斩衰而下者之服皆当如此齐衰者之为也髽者去筓总与纚而露紒也至是而当髽者乃髽其不当髽者但去筓总耳当髽者妻也妾也女子子与妇也非是虽三年者犹不髽此时当髽者皆在室故于焉为之犹便也】
  丧大记卒敛主人袒括发以麻妇人髽
  檀弓袒括发变也去饰去美也袒括发去饰之甚也有所袒有所袭哀之节也【疏言袒衣括发者是孝子形貌之变也去其寻常吉时服饰者是去其华美也孝子去饰虽有多涂袒括发者就去饰之中最为甚也孝子悲哀理应常袒何以有所袒有所袭表明哀之限节哀甚则袒哀轻则袭也】
  丧服小记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注母服轻至免可以布代麻也为母又哭而免 疏括发者为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亲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犹有筓縰徒跣扱上衽至将小敛去筓縰着素冠视敛敛讫投冠而括发为母初丧至小敛后括发与父礼同故亦云括发以麻也免而以布者此谓为母与父异者也亦自小敛后括发至尸出堂子拜賔之时犹与为父不异拜賔后子往即堂下之位时则异也为父此时犹括发而踊袭绖带以至大敛而成服若母则不复括发乃着布免踊而袭绖带以至成服故云免而以布也注云又哭是小敛拜賔竟后即堂下位哭踊时也士丧礼云卒小敛主人髺发袒此是初括发哭踊之时也又云男子奉尸侇于堂主人降自西阶东即位主人拜賔即位踊袭绖于序东复位此是又哭之节若为父于此时犹括发为母于此时以免代括发故云为母又哭而免吕大临曰免以布为卷帻以约四垂短发而露其髻于冠礼谓之阙项冠者必先着此阙项而后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阙项存因谓之免音免以其与冕弁之冕其音相乱故改音问】
  朱子曰括发是束发为髻仪礼注疏以男子括发与免及妇人髽皆云如着防头然所谓防头即如今之掠头编子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髻也
  檀弓叔孙武叔之母死旣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发子游曰知礼【注尸出戸乃变服失哀节冠素委貌 疏案士丧礼卒敛彻帷主人冯尸踊无算括发袒下云士举男女奉尸侇于堂丧大记亦云卒小敛主人袒说髦括发以麻下云奉尸侇于堂是括发在小敛之后奉尸侇于堂之前主人为欲奉尸故袒而括发今武叔于奉尸侇堂之后乃投冠括发故郑云失哀节子游习礼见武叔失礼反谓之知礼盖嗤之也】
  【陈祥道曰问丧曰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檀弓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则始死有易冠无去冠者有易裘无袒衣矣仪礼小敛之节主人髺发袒妇人髽于室问丧曰三日而敛袒而踊之檀弓曰主人旣小敛袒括发又曰袒括发变也袒括发去饰之甚也又曰叔孙武叔之母死旣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子游曰知礼丧大记曰小敛主人袒说髦括发以麻则小敛投冠脱髦髺发而袒矣盖人子之于始丧其幸生之心未巳故未忍去饰焉及小敛则已矣然后髺发而袒叔孙武叔旣小敛举者出戸袒而投其冠子游嗤之则投冠髺发宜在未举出戸之前欤曽子问曰女改服布深衣以趋丧郑氏曰妇人始丧未成服之服然则男子始丧盖亦用白布深衣也鸡斯之丧不可以考郑氏改鸡斯为筓纚将齐衰者素冠妇人将斩衰者去筓而纚将齐衰者骨筓而纚孔頴达之徒遂谓始死去冠而有筓縰将小敛则去筓纵者素冠视敛其说无据丧服小记曰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则小敛奉尸出堂主人拜賔之时为母括发以麻与父同也尸出堂讫降自西阶即位复位之时为母不括发而免与父异也丧大记曰君大夫之丧子弁绖杂记曰小敛环绖君大夫士一也则大夫以上素弁士素委貌皆加环绖也孔頴达曰斩衰男子括发齐衰男子免皆敛殡之时尔非敛殡则大夫以上加素弁士加素冠皆于括发之上天子七日成服诸侯五日成服大夫士三日成服于理或然】
  【方慤曰盖小敛而后袒括发则得其序矣出戸而后袒括发则非其所也子游曰知礼所以甚言不知礼也】
  【王廷相丧服说仪礼小敛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括发免髽之制何如曰斩衰男子去冠纚露紒以麻绳自项后交于额前却绕于髻曰括发女子去筓纚露紒亦以麻绳自项后交于额前却绕于髻曰髽齐衰以下男女旣去冠筓首不可无丧饰也故男子以布广寸亦自项后交于额前却绕于髻而为免女子以布为髽如之曰广寸不亦太狭乎曰此郑氏之臆度也今以布一幅折之而裹于首自前向后而复绕于髻亦可也然则秃者不免何谓也曰免之制绕于发而顶无饰秃者则露其顶矣故不免不免则不括发可推矣然则三者不近于相类乎曰括发免髽皆发居内而以麻与布表之其制一也在男女则异其名尔男主外故以外物为称曰括发曰免若曰自其麻与布言之也女主内故以内物为称曰髽若曰自其发言之也然究其制则一也曰麻发相半合结非乎曰此杜预之论也后世被发之误自此始也非古也】
  【万斯同曰括发免髽之制注疏谓皆以麻自项而前交于额却绕于髻惟免用布为异是三物而一制也愚尝窃有疑焉括发之式自注疏而外诸家从无别解愚谓玩此二字之义则必其制足以括尽其发而无余也若止用麻一条果足以括尽其发乎盖古者有纚以韬发纚用缯为之广幅长六尺亲始死冠去而纚犹存至小敛并纚去之而易以括发其制必与纚相似盖纚用缯而括发用麻布此时不可以服缯故易之以麻布也不然括发旣用麻绳矣又以麻绳为绖而加于括发之上岂人之首所能容乎此括发之可疑者一也免之式郑氏固谓未闻又引旧说以为如冠状夫曰如冠状则非以一寸之布自项而绕于额矣得毋自解而自背之乎善乎吕与叔之言曰免以布为卷帻以约四垂短髪而露其髻于冠礼谓之阙项冠者必先着此阙项而后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阙项存因谓之免是说也不胜于布广一寸之说乎此免之可疑者二也髽之式郑司农谓麻与髪相半结之马季长谓屈布为巾高四寸帷郑氏谓如防头尔昔夫子诲兄子以髽戒以毋纵纵毋扈扈释者谓纵纵大髙也扈扈大广也傥如注疏亦以麻自项而交于额则本无高广之形何必戒之以纵纵扈扈乎郑司农之说杜元凯用之虽若胜于康成终不若马氏髙四寸之说与孔子之言有合也此髽之可疑者三也凡此三说非敢故违乎注疏但以昔贤原有别解何必郑氏之是而他说之非也愚故聊抒臆见以质正于知礼者焉 余旣为此说或者谓经言括发以麻而子谓用麻布则与免而以布何别乎不知括发以麻者盖未成之布故谓之麻免而以布者乃已成之布故谓之布也若果如注疏之说自项而前交于额上乎则束发不能固将交于额下乎则于发不能括无一而可也故愚以为其制必当如纚也】
  干学案人子始遭父丧郑注谓将斩衰者筓纚盖去冠而但存筓纚也陈用之非之谓始死有易冠无去冠而敖继公用其说谓当易之以素冠若是则郑氏之说非乎愚以为亲始死徒跣扱衽无容哀之至也岂有下则徒跣扱衽而上仍着冠者乎夫冠所以为饰此何时也而尚存其饰也孝子之心固谓遭祸之深以罪人自处也傥犹然加冠以为饰是视亲死无异于平日矣岂人情之所忍哉此郑氏筓纚之说诚有所据而不可非也 又案括发也免也髽也本各为一物不宜相混今因其并用于一时不可一一分析故总叙于此而其可分者仍分叙之如左
  免
  问丧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注言身无饰者不敢冠冠为防尊服肉袒则着免免状如冠而广一寸】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丧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胷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注将踊先袒将袒先免此三疾俱不踊不袒不免顾其所以否者各为一尔击胷伤心稽颡触地不踊者若此而可】
  【陈澔曰免而袒袒而踊先后之次也有一疾则废一礼女子不踊则惟击胷男子不踊则惟稽颡触地皆可以为哀之至也】
  【方慤曰露肉体而袒衣故谓之肉袒免虽在首而非冠以之代冠秃则顶无饰故不免免则顶露矣伛则背不直故不袒袒则形防矣跛则足不正故不踊踊则足劳矣】
  檀弓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
  【陆佃曰免以布广一寸从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又却向后绕于髻】
  【方慤曰免之为服施于五世之亲而朋友死于他邦者亦服之】
  丧服小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注棺柩已藏嫌恩轻可以不免也言则免者则旣殡先啓之间虽有事不免 疏言遭缌小功之丧棺柩在时则当着免今至虞卒哭之时棺柩虽藏已乆亦着免也虞卒哭则免明未虞之前则不免也虞前有是丧之大事棺柩旣啓着免可知嫌虞与卒哭棺柩旣掩不复着免故特言虞卒哭以明之也】
  旣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注有故不得疾虞虽主人皆冠不可乆无饰也皆免自主人至缌麻 疏前云赴者赴虞于疾者矣虞今依时而不依时而虞主人以下则皆冠不可久无饰也】
  为兄弟旣除丧已及其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注小功以下】
  【陈澔曰此言为兄弟除服及当免之节】
  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注墓在四郊之外 疏在逺处归途不可无饰故临欲反哭之时皆着冠及至近郊而后去冠着免反哭于庙】
  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注不散麻者自若绞垂为人君变贬于大敛之前旣啓之后也亲者大功以上也异国之君免或为吊 疏凡大敛之前着免大功以上散麻大敛以后着冠不散麻纠其垂也至将啓殡之后已之前亦散麻若君吊虽不当免时必为之着免不散麻带贬于大敛之前及旣啓之后也虽他国君来主人亦为之着免大功以上亲者皆从主人而免敬异国君也】
  主人未除丧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注亲质不崇敬也 疏免必有时后唯君来吊为之免崇敬欲新其事也若五属之亲非时而奔则主人不须为之免嫌亲始奔亦应为免如君故明之也】
  杂记非从柩与反哭无免于堩【注言丧服出入非此二事皆冠也免所以代冠人于道路不可以无饰堩道路 疏从柩谓孝子送从柩去时也反哭谓竟孝子还时也道路不可无饰故孝子唯从柩反哭时于道得免而行非此二事则不得免于道路也】
  玉藻小功不说笏当事免则说之【注免悲哀哭踊之时不在于记事也小功轻不当事可以搢笏也】
  左传哀公二年六月乙酉晋赵鞅纳衞大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注絻者始发丧之服 疏士丧礼旣小敛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郑云括发者去筓纚而紒也众主人免者齐衰将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又奔丧之礼至于家入门哭尽哀括发袒自齐衰以下入门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如彼礼文则主人当括发齐衰以下乃免此大子絻者礼不至丧所不括发故以絻代之尔灵公以四月卒今以六月而大子絻故云絻始发丧之服也逺道不临丧者不得括发故始发丧服絻也】八人衰绖伪自衞逆者【注欲为衞人逆故衰绖成服】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陈祥道礼书仪礼小敛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丧服小记曰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又曰男子免而妇人髽丧大记曰母之丧即位而免奔丧曰奔母丧一括发其余以免终事小记又曰缌小功虞卒哭则免旣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为兄弟旣除丧已及其也反服其服报虞卒哭则免如不报虞则除之逺者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又曰主人未除丧有兄弟自他国至则主人不免而为主然则袒免非丧服之常有时用之而已免于括发为轻故为父括发为母免于冠饰为重故缌小功之虞卒哭逺者之及郊反哭主人之于君吊必免也】
  杨复髺发免髽图髺发【士丧礼云主人髺发袒注云始死将斩衰者鸡斯今至小敛变又将改初丧服也括发者去筓纚而紒用麻为之状如今之着防头矣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也今案丧服小记云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疏云为母初丧至小敛后括发与父礼同至尸出堂子拜賔事之时犹与为父不异唯为父则括发以至大敛而成服若母丧则袭绖带乃奠则已着布免矣此为母与父异者也】
  免【士丧礼云众主人免注云始死将齐衰者素冠今至小敛将袒以免代冠免之制未闻旧说以为如冠状广一寸用布为之状如今之着防头矣亦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也 案此经文唯言众主人而贾氏士丧礼疏云齐衰以下至缌麻首皆免也 其所用布之升数未详】
  髽【士丧礼云妇人髽于室注云始死将斩衰妇人去筓而纚将齐衰妇人骨筓而纚今至小敛尽去筓纚而露紒也髽之异于括发者旣去纚而以发为大紒如今妇人露紒其象也其用麻布亦如着防头者疏云将斩衰妇人去筓纚而麻髽将齐衰妇人去骨筓与纚而布髽也 其大功以下之髽案贾氏疏则自齐衰以下至缌皆布髽】
  【右括发免髽乃小敛至大敛未成服之制又有变礼括发免髽者奔丧是也有啓殡见棺柩变同小敛之时者旣夕礼大夫髽散带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节而免之用为尤广盖丧礼未成服以前莫重于袒括发檀弓曰袒括发去饰之甚也括发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则免之礼稍杀于袒括发也是故小敛为父括发至于成服为母则即位之后不括发而为免小敛有括发有免至啓殡则虽斩衰亦免而无括发以至卒哭不惟此也自斩至缌皆有免五世无服者亦袒免童子当室免朋友在他邦亦袒免君吊虽不当免时必免是免之用为尤广也故今析括发免髽为三条而逐条开其所用之节于下】
  括发之节【小敛主人括发袒 士丧礼大敛注云不言髽免括发者小敛以来自若矣 奔丧括发详见奔丧变服图】
  免之节【为父小敛冯尸众主人 为母小敛主人即位而免 啓殡至卒哭免 详见啓虞卒哭变服图 丧服小记曰诸侯吊虽已主人必免疏云凡五服自大功以上为重重服为免之节自始死至卒哭后乃不服免也小功以下为轻轻服为免之节自始死至殡殡后不服免至啓殡之后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若人君来吊虽非服免时必为免以尊重人君故也又曰君吊虽不当免也主人必免不散麻虽异国之君免也亲者皆免 已上君吊免 奔丧免 详见奔丧变服图 童子当室免 此本不当免而免 五世袒免 朋友在他邦袒免 已上五服外袒免】
  髽之节【小敛髽 啓殡髽 详见啓反哭虞卒哭变服图 奔丧髽 详见奔丧变服图司马公书仪曰括发先用麻绳撮髻又以布为头齐衰以下皆免用布或缝绢广寸妇人髽亦纽麻为绳齐衰以下亦用布绢皆如防头之制自项向前交于额上却绕髻如着防头也 先师朱文公曰仪礼注疏以男子括发与免及妇人髽皆如着防头然防头如今之掠头编子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髻也免或读如字谓去冠】
  【程大昌演繁露礼有袒免郑氏曰免音问以布广一寸从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又却向后绕于髻也子疑不然记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服之旁杀而至于缌仅为三月则自此之外不更有服矣然而由四杀五不可顿如路人故属及五世而族人有丧则脱露半袖见其内服是之谓袒解除吉冠是之谓免免之为言正是免冠之免不应别立一冠名之为免而读之如问也曲礼曰冠毋免劳毋袒免且袒皆变易其常故侍君子者以为不恭亦无服者之属用以致哀示与路人异也经于缌有三月而袒免无期日也旣无服又无期日第行之始死之时其斯以为戚矣歴考礼经本文止言袒免更无一语记其如何为袒如何为免则是小功以上衰绖冠杖实有其制而袒免则原无冠服故亦莫得而记也周礼垂衰冠之式于路门谓缌小功以上亦无袒免体式也使诚有其制如郑氏所言则亦不成其为冠也况袒旣不别为之衰又对免而言知当未敛之时第使之袒衣免冠者事情之称也古今言以布绕顶及髻而谓之为免者惟郑氏一人自汉以后并免而数以为冠名则皆师述郑氏也杜佑博识古事而特致疑于此虽其叙载丧制即免加丝借古冕之絻着以为絻若用郑矣而特自出其见于下曰絻制未闻惟郑氏云云则佑固不以为安矣案礼凡因事及免必与冠对丧服小记曰男子冠而妇人筓男子免而妇人髽又曲礼冠无免则凡免皆与冠对免之为免当正读为免其礼已明矣丧而免冠不惟五世无服用之虽重如斩衰当其未敛未及成服亦当用之盖丧之始未办成服姑仍常时衣冠在衣则袒在冠则免以为变常之始故经记重丧曰袒括髪变也愠哀之变也去饰去美也袒括发去饰之甚也贾公彦之释袒免首尾遵本郑氏惟于此特循正礼而为之言曰冠尊不居肉袒上必先免故凡哭哀则踊踊必先袒袒必先免是袒且免皆因哀变常而未及为服者之所为也斩衰重矣故免冠而肉袒免冠且肉袒矣而又被发不紒则以麻约之较之五世袒免则此为已重若其袒衣免冠以示变常则斩衰袒免其意同也且免之爲免不止始丧然也丧服小记曰旣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又曰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又曰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亦免凡此三节皆以冠对免而免则皆取其进而及于重也而诚虞也逺而及郊近墓也已过免时而君始临吊也则皆以免冠为礼取始死之节以重为之也不报虞逺而未及墓若过时而有吊者自非其君则皆仍所丧之冠而不为之免处之以丧礼之常也从是推之知免冠之为始死之节也丧服小记又曰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盖父母皆当以麻括发而古礼母皆降父故减麻用布亦杀于父也此之谓免盖应用而许其不用故特言免以明之若如郑言以免为免则居母丧者旣括发以麻而以布为免遂当以免而加诸齐衰之上则是降斩而齐遽着五世以外轻杀无服之冠岂其理乎然以免为冠万世宗信郑氏予独不以为安故着此以待博而不惑者折衷之】
  【汪琬曰宋儒程子泰之尝辨袒免谓免如字不当如郑氏音问予始爱其文久而考之礼经则程子所辨未合也程子曰不应别立一冠名之为免予则曰布广一寸从项交额而却绕于紒是固不成其为冠也郑氏亦未尝以冠名之也程子曰解除吉冠之谓免如免冠之免予则曰此非礼经意也礼秃者不免谓其无紒可绕故不免也又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洵如经言则不止于不冠而已如之何借免冠以为释也程子曰衰绖冠裳俱有其制而袒免则元无冠服故经莫得而记予则曰经文有之矣程子未之详也礼奔丧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是免用麻也斩衰括发以麻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是免用布也布与麻者免之制也其可谓之无其制与程子曰礼男子冠而妇人筓男子免而妇人髽是冠与免对也故得以免冠为免予则曰非也冠与筓对免与髽对者也髽不止于除筓而免独止于免冠乎左传韩之战秦穆公获晋侯穆姬登台履薪使以免服衰绖逆则免之有服审矣程子又释丧小记曰父母皆应以麻括发而古礼母皆降父故减麻用布而特言免以明之予则曰此又非也经文上言括发而下言免则免与括发不同不可以合释之也有免而括发者焉母丧是也有免而不括发者焉属及五世之丧是也先儒之立言也虽不能无淳驳而其音释必有所师承未可遽以为疑也】
  髽 筓 总
  周礼夏官大仆县丧首服之灋于宫门【注首服之灋谓免髽筓总广狭长短之数县其书于宫门示四方】
  天官追师丧纪共筓绖亦如之
  丧服小记齐衰恶筓以终丧【注筓所以卷发妇人质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
  男子冠而妇人筓男子免而妇人髽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别男女也 疏恶筓者榛木为筓也妇人质至服竟而除故云恶筓以终丧亲始死男去冠女去筓成服为父男则六升布为冠女则箭篠为筓为母男则七升布为冠女则榛木为筓故云男子冠而妇人筓也遭齐衰之丧首饰亦别当袭敛之节男子着免妇人着髽故云男子免而妇人髽髽形有多种有麻有布有露紒其形有异同谓之髽也其麻髽之形与括髪如一其着之以对男子括发时也前云斩衰括发以麻则妇人于时髽亦用麻男子括发先去冠縰用麻则妇人髽亦去筓縰用麻以此知有麻髽以对男括发时也又知有布髽者案此男子免对妇人髽男免旣用布则妇人髽不容用麻也是知男子为母免时则妇人布髽也又若成服后男或对賔必踊免则妇人理自布髽对之知有露紒髽者丧服传云布总箭筓髽衰三年三年之内男不恒免则妇人不恒用布髽故知恒露紒也又齐衰期髽无麻布何以知然檀弓言尔毋纵纵尔尔毋扈扈尔但戒其髙大不云有麻布别物是知露紒悉名髽也又案奔丧云妇人奔丧东髽郑云谓姑姊妹女子子也去纚大紒曰髽唯云去纚大紒不言布麻当知期以下无麻布也然露紒恒居之髽则有筓何以知之案筓以对冠男在丧恒冠妇则恒筓也丧服恶筓有首以髽是也此三髽之殊是皇氏之说今考校以为止有二髽一是斩衰麻髽二是齐衰布髽皆名露紒必知然者以丧服女子子在室为父箭筓髽衰是斩衰之髽用麻郑注以为露紒明齐衰髽用布亦谓之露紒髽也其义为男子则免为妇人则髽者以其义止于别男女而已非别有义也】
  【方慤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谓之冠妇人所以贯发者谓之筓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变焉男子则去冠而免妇人则去筓而髽也盖有冠则首服去冠则免故去冠以麻绕之谓之免有筓则发立去筓则髽故去筓以麻绕之谓之髽若夫男子成服则亦有冠焉所谓厌冠是也妇人成服则亦有筓焉所谓恶筓是也然则丧之或免或髽者岂有他哉特以辨男女之义而已】
  箭筓终丧三年【注亦于丧所以自卷持者有除无变疏前云恶筓终丧是女子为母也此谓女子在室为父也】
  【陆佃曰箭筓重矣据齐衰恶筓以终丧箭筓犹苴杖恶筓犹削杖】
  檀弓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丧【注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阅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女】夫子诲之髽曰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注诲教尔女也从从谓大髙扈扈谓大广尔语助】盖榛以为筓长尺而总八寸【注总束发垂为饰齐衰之总八寸 疏言期之髽稍轻自有常法毋得从从而大髙毋得扈扈而大广又教以筓总之法盖用榛木为筓其长尺而束发垂余之总八寸丧服传云总长六寸谓斩衰也此齐衰长八寸以二寸为差也以下亦当然丧服箭筓长一尺吉筓长尺二寸此榛筓亦长尺是斩衰齐衰筓同一尺降于吉筓二寸也】
  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台鲐始也【注鲁襄四年秋也春秋传作狐鲐时家家有丧髽而相吊去纚而紒曰髽礼妇人吊服大夫之妻锡衰士之妻则疑衰与皆吉筓无首素总方慤曰髽所以施于丧非所以施于吊吊则各以其衰而已台鲐之败以家各有丧故髽而吊然鲁妇人因之而弗改则非矣】
  左传襄公四年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救鄫侵邾败于狐鲐【注臧纥武仲也鄫属鲁故救之】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注髽麻发合结也遭丧者多故不能备凶服髽而已 疏髽之形制礼无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说郑众以为枲麻与发相半结之马融以为屈布为巾髙四寸着于颡上郑以为去纚而紒案檀弓言尔毋从从尔尔毋扈扈尔郑云从从谓大髙扈扈谓大广若布髙四寸则有定制何当虑其从从扈扈而谓之哉如郑去纚而空露其紒则发上本无服矣丧服女子在室为父髽衰三年空露紒发安得与衰共文而谓之髽衰也鲁人逆丧皆髽岂直露紒迎丧哉凶服以麻表髽字从髟是发之服也杜以郑众为长故用其说陈祥道礼书丧筓有三箭筓也栉筓也折首筓也箭筓栉筓长尺折首筓长尺二寸箭筓为重栉筓次之折首筓为轻斩衰筓以箭齐衰筓以栉女子子在室为父箭筓则斩衰之筓以箭矣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妇人为舅姑恶筓则齐衰以栉矣箭筓恶不足以言之栉筓言恶以其木之无文故也古者栉以椫椫白理而无文则栉筓用椫无椫则榛可矣故檀弓曰盖榛以为筓也仪礼曰卒哭子折筓首折筓首者折吉筓之首也言子不言妇终之也盖恶筓有首吉筓折首吉筓则妇而不子折其首别子而不妇以其不可全于子故吉筓以其不可全于妇故折其首仪礼曰女子子在室为父箭筓三年小记曰齐衰恶筓以终丧则恶筓不终丧而吉筓折其首者特子之适人者而已郑氏曰筓有首者若今时刻镂摘头矣观古筓字则筓之形制可知 右论筓】
  【又曰郑氏释丧大记曰去纚大紒曰髽释丧服曰髽露紒也犹男子之括发斩衰括发以麻则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着防头然盖其所传然也其状则毋从从尔不至于纵而髙也毋扈扈尔不至于卑而大也尔雅曰卑而大扈则从从为纵而髙可知也小敛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子室奔丧男子东括发妇人东髽又小记曰男子免而妇人髽则妇人之髽犹男子之括发故也故括发以麻则髽以麻矣免而以布则髽以布矣髽以麻则斩衰也髽以布则齐衰也小敛之髽不言筓则未成服之髽无筓矣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妇为舅姑恶筓有首以髽孔子言髽而继之以榛筓则成服之髽有筓矣又仪礼言髽衰三年小记言齐衰恶筓以终丧则齐衰斩衰之髽皆终丧矣然则啓殡之髽虽在成服之后盖亦无筓以对男子之袒而免故也男子之袒免及于五世妇人之髽不及于大功者以髽不得对免而又上同于括发故也秃者不髽以疾也吊者不髽以疎也皇氏以麻髽布髽露紒为三髽然则髽虽麻与布之不同其为露紒一也 右论髽】
  【又曰内则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潄栉縰筓总拂髦冠緌缨男女未冠筓者盥潄栉縰拂髦总角士冠礼缁纚广终幅长六尺赞者坐栉设纚賔坐正纚特牲礼主妇纚筓宵衣郑氏曰纚今帻梁也纚一幅长六尺足以韬发而结之盖栉以理发而后纚以纚为紒然后筓古之言纚筓者未有先筓而后纚也门丧曰亲始死鸡斯徒跣盖鸡斯云者哭声然也郑氏改鸡斯为筓纚恐不然也纚亦作縰 右论纚又曰内则曰栉縰筓总则縰韬发也总束发也玉藻曰童子锦束发丧服女子子在室为父布总六寸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妇为舅姑妾为女君君之长子布总檀弓曰南宫縚之妻为姑总八寸士丧礼鬙用组乃筓然则总或以锦或以布或以组吉凶之礼异也谓之总以旣束其本又总其末也孔颖达曰期总八寸大功总亦八寸缌麻小功同一尺吉总当尺二寸此不可考 右论布总】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二>
  杨复妇人首饰图
  自斩至缌成服皆布总【束发谓之总旣束其本又总其末 案始死妇人皆缟总今此成服则用布为之 其布之升数象男子冠数具见前条 其长则斩衰总长六寸 注六寸谓出紒后所垂为饰者也 期总八寸 大功总亦八寸 小功缌麻同一尺 吉总当尺二寸也期以下皆孔疏云 布总终丧 妇人相吊者素总所谓素者布欤缟欤未详】
  斩衰箭筓【箭篠竹也以箭篠为筓也 案始死将斩衰妇人去筓至男子括发着麻髽之时犹不筓今成服始用箭筓 箭筓长尺 妇人箭筓终丧妇人质有除无变也 惟妾为君之长子虽服齐衰不着箭筓见下恶筓条】
  齐衰恶筓有首【恶筓者栉筓也 恶者木理麄恶非木名也 或曰榛筓也以榛木为之也有首者若汉之刻镂摘头矣 案檀弓榛以为筓长尺者妇为姑也然则凡恶筓皆长尺欤 案仪礼传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妇为舅姑恶筓有首及妾为女君君之长子亦恶筓有首余无明文则齐衰轻期之筓未详 妇人恶筓终丧唯女子子旣卒哭而归夫家则折吉筓之首以筓吉筓者象骨为之吉时有首为其太饰故折之】
  大功以下筓【未详 今案女子子旣卒哭折吉筓之首以筓又妇人相吊者吉筓无首素总则此大功以下之筓或者亦吉筓无首而加以布总欤】
  斩衰以下髽【髽之制先儒所释各不同今条具在下士丧服篇注云髽露紒也犹男子之括发斩衰括发以麻则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项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如着防头焉 贾氏疏曰髽有二种一是未成服之髽即是丧礼所云将斩衰者用麻将齐衰者用布是也二者成服之后露筓之髽是也又云自斩至缌妇人皆露紒而髽 丧服小记孔氏疏引皇氏之说言妇人之髽有三有麻有布有露紒 孔疏虽引皇说在前又驳之曰今考校止有二髽一是斩衰麻髽二是齐衰布髽皆名露紒其将斩衰着于男子括发之时则以麻为髽其将齐衰着于男子免时则以布为髽其之时妇人之髽则与未成服之时同其大功以下则无髽也 今考三说互有得失更当考详 丧服四制云秃者不髽】
  魏书刘芳传髙祖宴羣臣于华林王肃语次云古者唯妇人有筓男子则无刘芳曰推礼经正文古者男子妇人俱有筓肃曰丧服称男子免而妇人髽男子冠而妇人筓如此则男子不应有筓芳曰此专谓凶事也礼初遭丧男子免时则妇人髽男子冠时则妇人筓言俱以时变而男子妇人免髽冠筓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夺其筓称且互言也非谓男子无筓又礼内则称子事父母鸡初鸣栉纚筓緫以兹而言男子有筓明矣
  开元礼斩衰妇人以六尺布为緫【緫束发也】小祥练緫大祥缟緫禫缁緫齐衰大功小功缌麻皆布緫精粗如男子之冠
  书仪斩衰妇人用极麤生布为头恶竹发布盖头齐衰妇人露髻以生白绢为头盖头大功亦如之家礼斩衰妇人用极麤生布为盖头不缉布头竹钗齐衰妇人盖头【制同斩但用布稍细缉边】布总 竹钗 大功小
  功缌麻【制俱同上但布之精麤有异】
  【杨复曰仪礼妻为夫妾为君女子子在室为父布緫箭筓髽衰三年以家礼参考之仪礼小敛妇人髽于室以麻为髽家礼小敛妇人用麻绳撮髻为髽其制同仪礼妇人成服布总六寸谓出紒后所垂者六寸箭筓长尺家礼妇人成服布头竹钗所谓布头即仪礼之布总也所谓竹钗即仪礼之箭筓也】丘濬家礼仪节补盖头【用稍细麻布为之比衣裙稍细者凡三幅长与身齐不缉边案事物纪原唐初宫人着羃防全身障蔽永徽之后用帏帽又戴皂罗五尺今曰盖头凶服者亦以三幅布为之案此则盖头之来也逺矣虽非古制是亦古礼妇人出而拥蔽其面之意】布头【用略细布一条为之长八寸用以束发根而垂其余于后案此即所谓緫也仪礼女子在室为父布緫传曰总长六寸注谓六寸出髻外所垂之饰也曽子问缟总注缟白绢也长八寸今世俗妇女有服者用白布束髻上谓之孝围亦是此意但彼加于髻上而不束发亦不垂其余】竹钗【削竹为之长五六寸案此即仪礼所谓箭筓也传曰箭筓长尺今恐太长其长仅以约发可也】
  【吕柟曰妇人麻布大袖圆领长衫者何衰之变也礼妇人言衰不言裳衰之长可以掩裳秦人以长衫为背子故长衫者衰之变也麻布盖头者何布緫之变也自有书仪以来未之有改也丘文庄曰唐羃防之变也家礼有布头竹钗者何曰箭筓之变也奚不绖乎旣葢头奚绖也故有腰绖无首绖白防盖头宋王淮之议也】
  干学案此条虽列女子子在室之后实连妻为夫妾为君女子子反在室为文上言衰裳冠缨皆男子之服于妇人服制未详故更着总髻髽及衰以明四妇人之服其绖杖绞带菅屦则男女竝同也贾疏曰女子子总用布云者因传文吉筓句所误尔盖传之云吉筓因释经文总六升长六寸箭筓长尺遂连总筓之文曰吉筓尺二寸传者以附着吉筓尺寸此饰乃妇人已嫁之服固非经文所有亦非斩服中所有也贾遂以此条专属之女子子不知未嫁之女其总筓髽衰与妻妾反在室之女竝同观上子为父诸侯为天子父为长子臣为君为人后者同是斩衰冠缨则此条亦防上文三妇人而不专为女子子设明矣下女子子适人条不言吉筓记子折筓首不着尺寸以附见首章故不复详大略皆可见云

  读礼通考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三十三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服四
  绖 带
  士丧礼苴绖大鬲下本在左要绖小焉散带垂长三尺牡麻绖右本在上亦散带垂皆馔于东方【注苴绖斩衰之绖也下本在左重服统于内而本阳也要绖小焉五分去一牡麻绖者齐衰以下之绖也右本在上轻服本于隂而统于外散带之垂者男子之道文多变也馔于东方东坫之南苴绖为上 疏此陈绖带者以其小敛讫当服未成服之麻故也】
  【敖继公曰左本右本缨皆在左也麻所重者本绖所重者缨苴麻绖以本为缨明其最重也牡麻绖有本而不以为缨明其差轻也缨皆在左者左尊右卑重者宜居尊处也散谓不绞之也云带垂又云长三尺见其带下之长与大带同】
  妇人之带牡麻结本在房【注妇人亦有苴绖但言带者记其异此齐衰妇人斩衰妇人亦有苴绖也 疏此绖不言妇人苴绖者记其异谓男子带有散麻妇人则结本是其异也】
  旣夕记三日绞垂【注成服日绞要绖之散垂者 疏以经小敛曰要绖大功以上散带垂不言成服之时绞之故记人言之小功缌麻初即绞之不待三日也】
  干学案此篇所载皆绖带之制也至于宜用绖带之时则仍列于大小敛诸篇盖以加绖加带自有仪节次第不可混于此篇故不重载
  檀弓绖也者实也【注所以表哀戚】
  【陈澔曰麻在首在要皆曰绖分言之则首曰绖要曰带绖之言实明孝子有忠实之心也】
  丧服小记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注如要绖也疏丧服传云首绖大鬲去五分一以为带是首尊而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象服数有五也杖大如绖者谓如要绖也陆佃曰齐衰之绖斩衰之带也大功之绖齐衰之带也杖大如绖盖如其首绖即如要绖是如带非如绖也】
  下殇小功带澡麻不絶本诎而反以报之【注报犹合也下殇小功本齐衰之亲澡其麻为带不絶其本屈而上至要中合而纠之明亲重也凡殇散带垂 疏谓本期亲在下殇降在小功者服澡麻为带而不断麻根示轻故也凡殇不纠垂皆散其带此下殇则不散垂免麻向下又屈反向上合而纠之故云屈而反以报之也纠谓合纠为绳】
  杂记大功以上散带【注小功缌轻初而绞之 疏小敛之后主人拜賔袭绖于序东小功以下皆绞之大功以上散此带垂不忍即成之至成服乃绞】
  麻者不绅执玉不麻麻不加于采【注吉凶不相干也麻谓绖也绅大带也丧以要绖代大带也麻不加于采衣采者不麻谓弁绖者必服吊服是也采纁之衣 疏麻者不绅言着要绖者不得复着大带也故在丧以绖代绅执玉不麻者谓平常执玉行礼不得服衰麻也案聘礼己国君薨至于主国衰而出执玉得服衰绖者彼谓受主君小礼得以凶服若行聘享大事则吉服故郑云其聘享之事自若吉也麻不加于采者谓弁绖之麻不得加于衣纁裳之采也】
  玉藻五十不散送【注送丧不散麻始衰不备礼 疏始死三日之前要绖散垂三日之后乃绞之至啓殡以后亦散垂旣乃绞五十旣衰不能备礼故不散垂】
  凡带必有佩玉唯丧否【注丧主于哀去饰也凡谓天子以至士】
  服问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注见人谓行求见人也无免绖绖重也税犹免也有免齐衰谓不杖齐衰也于公门有免齐衰则大功有免绖也】
  檀弓妇人不葛带【注妇人质不变重者至期除之卒哭变绖而已 疏此论齐斩妇人带要绖也后卒哭变麻易葛妇人重要而质不变所重故不葛带至期除之卒哭直变绖而已大功以下轻至卒哭并变为葛与男子同绖首绖也妇人轻首重要故也】
  【陈澔曰礼妇人之带牡麻结本卒哭丈夫去麻带服葛带而首绖不变妇人以葛为首绖以易去首之麻绖而麻带不变所谓不葛带也旣练则男子除绖妇人除带妇人轻首重要故也然此谓齐斩之服若大功以下至卒哭则竝变为葛与男子同】
  少仪葛绖而麻带【注谓旣虞卒哭也带所以自结束也妇人质少变于丧之带有除而无变疏此谓妇人旣虞卒哭其绖以葛易麻故云葛绖妇人尚质所贵在要带有除无变终始是麻故云麻带也王志长曰案经载妇人丧服不及带绖大约与男子同尔案士丧礼妇人之带牡麻结本注云妇人亦有首绖但言带者记其异盖男子大功已上小敛带皆散垂成服乃绞妇人之带小敛即结本不散垂此为异尔士虞礼云卒哭妇人脱首绖又本记注云妇人亦苴绖则首绖直与男子同少仪云葛绖而麻带正谓妇人卒哭后以葛绖易首之麻绖而要之麻带不变故云葛绖而麻带也经文简不必再出者多从略余可类推也】
  杂记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
  檀弓弁绖葛而与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
  间传斩衰旣虞卒哭去麻服葛葛带三重
  期而小祥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自小敛环绖至此详见丧服变除篇陈祥道曰丧服有二带绖带象大带绞带象革带斩衰绖带绞带皆以麻齐以下绖带以麻绞带以布然绖带之麻有苴者有牡者有澡者有不澡者有有本者有絶本者其施之于身有散者有不散者斩衰苴绖齐衰大功繐衰小功牡麻绖殇而小功澡麻绖苴者麻之有蕡者也牡者枲麻也澡者治莩垢者也苴色恶澡色洁牡则不恶不洁而适轻重之中此所以自齐衰至小功皆用之也仪礼谓叔父之下殇适孙之下殇昆弟之下殇大夫庶子为适昆弟之下殇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殇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从父昆弟之长殇皆澡麻绖带小记云下殇小功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报之服问曰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郑氏曰有本谓大功以上小功以下澡麻断本旣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又曰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者为税则大功以上有本小功以下絶本小功虽絶本而不澡特下殇之在小功者澡之下殇在小功者澡之则于小功为轻以其在所降者不絶其本则于小功为重以其本非小功也仪礼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从父昆弟之长殇亦澡麻而小记特言下殇小功指其本宗者言之也丧礼正小功无澡麻小记小功下殇有澡麻无断本郑氏曰小功以下澡麻断本失之矣小记曰君吊虽不当免时也主人必免不散麻杂记曰大功以上散垂玉藻曰五十不散送荀子曰丧之散麻则凡丧大敛以前旣啓之后皆免而散带免必散带而有所不散带则君吊免而不散麻是也凡服有受故大功以上成服之后又绞其带之垂者殇之服无受故樛垂殇之带不樛垂屈而反以报之则下殇屈反绞之与长中异乎其有所纠而合者下殇小功凡此皆麻带之别也记曰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此练而受以葛者也丧服记曰公子为其妻縓冠葛绖带此服轻而用葛者也】
  干学案第四十二卷陈奠具绖带条言绖带之制当与此参看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三>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三>
  【先师朱文公曰首绖右本在上者齐衰绖之制以麻根处着头右边而从额前向左围向头后却就右边元麻根处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塔在麻尾之上缀杀之有缨者以其加于冠外故须着缨方不脱落也 问绖带之制曰首绖大一搤只是拇指与第二指一围腰绖较小绞带又小于腰绖腰绖象大带两头长垂下绞带象革带一头有彄子以一头串于中而束之 又曰革带是正带以束衣者不专为佩而设大带乃申束之尔申重也故谓之申案士丧礼小敛冯尸主人括发袒众主人免于房妇人髽于室又士丧记曰旣冯尸主人绞带众主人布带丧大记曰妇人髽带麻于房中以此观之则知小敛冯尸之后括发免髽之时主人已绞带众主人已布带妇人已带麻特主人未袭绖尔蓝田吕氏曰妇人不俟男子袭绖亦先带麻者以其无绞带布带且质略少变故因髽而袭绖也但丧服斩衰章疏云妇人亦有绞带布带以备丧吕氏云无绞带布带当考】
  开元礼斩衰苴麻绖带首绖大九寸左本在下绳缨五分首绖去一以为要绖大七寸二分绞垂两端相去四寸妇人绖如男子男子又有绞带小祥除首绖大祥去绖用革带妇人亦去绖禫仍革带 齐衰牡麻绖带首绖大七寸二分右本在上绳缨五分首绖去一以为要绖大五寸七分半布带代绞带齐衰三年及杖周不杖周五月三月者其绖带俱三升 大功殇及成人牡麻绖首绖大五寸七分半长殇及成人缨以绳中殇绖无缨俱五分首绖去一以为要绖大四寸六分布带绳缨小功殇及成人首绖大四寸六分五分首绖去一以
  为要绖大三寸七分布带妇人绖精麤如男子成人之麻断本 缌麻澡麻断本以为绖大三寸七分五分首绖去一以为要绖大二寸九分布带
  政和礼首绖之制斩衰以苴麻为首绖大九寸左本在下齐衰以牡麻为首绖大七寸二分右本在上大功以牡麻为绖以绳为缨中殇无缨其大五寸七分小功成人以牡麻为绖小功殇服以缲麻为绖皆大四寸六分缌麻以缲麻为首绖其大三寸七分大功以上麻皆有本小功以下麻绖皆断本 要绖绞带之制五分首绖杀一以为要绖五分要绖杀一以为绞带斩衰以麻齐衰以下绖带以麻绞带以布麻有苴有牡有澡有不澡有有本有絶本者皆如首绖之等
  温公书仪斩衰以有子麻纽为首绖其大一扼左本在下五分去一以为要绖两股相交两头结之各存麻本散垂三尺其交结处两旁各缀细白绢带系之使不脱又以细绳带系于其上子为母布带妇为姑以无子麻为绖 齐衰布带大功小功缌麻皆系黒鞓角带家礼斩衰首绖以有子麻为之其围九寸麻本在左从额前向右围之从顶过后以其末加于本上又以绳为缨以固之如冠之制要绖大七寸有余两股相交两头结之各存麻本散垂三尺其交结处两旁各缀细绳系之绞带用有子麻绳一条大半要绖中屈之为两股各一尺余乃合之其大如绖围要从左过后至前乃以其右端穿两股间而反揷于右在绖之下 齐衰首绖以无子麻为之大七寸余本在右末系本下布缨要绖大五寸余绞带以布为之而屈其右端
  【杨复曰仪礼妇人有绖带绖首绖也带要带也围之大小无明文大约与男子同卒哭丈夫去麻带服葛带而首绖不变妇人以葛为首绖而麻带不变旣练男子除绖妇人除带其谨于变除之节若此家礼妇人并无绖带之文当以礼经为正】
  丘濬家礼仪节补首绖【用有子麻带黒色者为单股绳约长一尺七八寸圆围九寸或云只是大指与第二指一搤也先将麻头安在左边当耳上却将其余从头前向右边围回顶后过至左边原起头处即以麻尾加在麻头上缀杀之又以细绳二条一系在左边原起麻头上一系在右边当耳上以固结之各垂其末为缨如冠之制案知此为单股者以家礼本注腰绖有两股相交之说故知此为单股也】腰绖【用有子麻两股相交为麤绳圆围七寸有余两相交结之除围身外两头各存散麻三尺未结待成服曰方结之其交结处两头各缀细绳系之】绞带【用有子麻为绳一条圆围二三寸许初起长二尺就当中屈转分为两服各长一尺结合为一彄子然后合两股为一条比腰绖较小些围腰从左过后至前乃以末稍串从彄子中过反揷于右边在绖之下如今人系公服之革带相似案文公语録首绖大一搤腰绖较小绞带又小于腰绖今家礼本注绞带下谓其大如腰绖今拟较小】
  【为是】
  妇人腰绖【用有子麻为之制如男子系于大袖之上未成服不散垂 案家礼妇人服制皆本书仪自大袖以下皆非古制今亦不敢擅有増损姑因其旧而详考其制如右又特补入腰绖一事者盖以礼男子重乎首妇人重乎带存其一之最重者使后人或因此复古也故旣补此而又详考礼书以为妇人服制考证于后有志于复古者诚能参考以有取焉使三代之时男女服制皆复其旧是亦朱子待后世之意也】
  齐衰首绖【用无子麻为粗绳周围七寸余先将绳头安在右边当耳上却将余绳从额前向左边围绕顶后过至右边原起绳头处却以绳尾藏在绳头之下绳头塔在绳尾之上缀杀之又用布两条约长二尺许广寸半许用线缀在首绖上左右两边垂下以为缨】腰绖【大五寸余其制一如斩衰而小】绞带【用布夹缝之约寛四寸许屈其右端尺许用线缀之连下梢通长七八尺系围腰从左过后至前乃以其末梢穿过其右端屈转处之中而反插于右边如今革带之制】
  齐衰妇人腰绖【制如男子用无子麻为之】
  大功首绖【围五寸余】腰绖【四寸余】绞带【同上】
  小功首绖【围四寸余】腰绖【三寸余】绞带
  缌麻首绖【围三寸】腰绖【围二寸竝用熟麻为之】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卷三十三>

  朱子语类问周丈以为苴绖着于冠武稍近上处廖丈以为系冠于绖上绖在武下未知孰是朱子荅云绖当在武之外 问又案礼经五分去一以为带始疑带即绞带续又劝齐衰以下带用布不用麻则布带必难以围量丧服所指须有别义但未知绞带大小以何为定书仪谓以细绳带系于其上恐指绞带然绞带以束腰绖以为礼则绖在上矣未知然否朱子荅曰吉服先系革带如今之皮束带其外又有大带以申束衣故谓之绅凶服先系绞带一头作环一头穿之而反扱于腰间以象革带绖带则两头皆散垂之以象大带此等处疏文甚详何不熟考而问邪问大带束衣腰绖则之革带以佩玉佩及事佩绞
  带则之丧服无佩旣有腰绖绞带何用朱子荅曰绞带象革带革带是正带以束衣者不专为佩而设大带乃申束之尔 问三礼图苴绖之制作绳一圈者而圈之又似以麻横纒与画者不同而与先儒所言环绖相似周丈云当只用一大绳自丧冠额前绕向后结之或以一绳两头为环别以小绳束其两环然未明左本在下之制近得廖西仲画图乃似不乱麻本末纽而为绳屈为一圈相交处以细绳系定本垂于左末屈于内似与左本在下之制相合不知当如何朱子荅曰未晓所疑然廖说近之 问书仪要绖交结处两旁相缀白绢带系之周丈云缀小带于衰服上以系绖廖丈则谓以二小绳缀于腰绖相交处以纽系腰带如大带之纽约用组也二说孰是朱子荅云廖说与温公之说似是注疏本文可更考之【吕柟礼问绖也者实也明孝子之心也何以在首曰冠尊不可以有加也今也加绖乎其上其心实有所重乎绖带三寸自汉景帝始也古者首绖围九寸腰绖围七寸三寸者缌绖也】
  【蒲道源西轩王先生行实家礼妇人无要绖先生则以仪礼为主而用之但视男子之制为小尔童穉则绖而不冠】
  杖
  士丧礼三日成服杖【注旣殡之明日全三日始歠粥矣疏旣殡之明日者上厥明灭燎者是三日之朝行大敛之事今别言三日成服则除上三日更加一日是四日矣而言三日者谓除死日数之为三日也】
  旣夕记杖下本竹桐一也【注顺其性也 疏本谓根顺其性者谓顺木之性】丧服小记苴杖竹也削杖桐也【疏苴者黯也至痛内结必形色外章心如斩斫貌必苍苴所以衰裳绖杖俱备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体圆性直履四时不改子为父礼申痛极自然圆足有终身之痛故也故斩而用之无所厌杀削杀也削夺其貌不使苴也必用桐者明其外虽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随时雕落示外被削杀服从时除而终身之心当与父同也】
  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升于堂【注哀益衰敬弥至也虞于寝祔于祖庙陈澔曰虞祭在寝祭后不以杖入室祔祭在祖庙祭后不以杖升堂皆哀杀之节也】
  绖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绖【详见上】
  练筮日筮尸视濯皆要绖杖绳屦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毕而后杖拜送賔【注临事去杖敬也】庶子不以杖即位【注下适子也位朝夕哭位也】父不主庶子之丧则孙以杖即位可也【注祖不厌孙孙得申也】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注舅不主妾之丧子得申也 疏庶子不以杖即位者适子得执杖进阼阶哭位庶子至中门外而去之以下于适子也孙以杖即位可者父主适子丧而有杖适子子不得以杖即位以辟祖故尔非厌也今父不主庶子丧则庶子子得杖即位也祖不厌孙孙得申也庶子以杖即位可者父不主庶子之妻故得为妻以杖即位也杂记云为妻父母在不杖亦是庶子而云不杖者谓同宫者也若妻次子旣非冢嗣亦同妾子之限也】
  【陆佃曰庶子无厌有降若父为长子杖其子不以杖即位是厌也非降也父虽不主庶子之丧孙犹不以杖即位作此记者见适孙有厌今祖不与因欲縁情许之故曰可也下父在庶子为妻亦冢上盖父不主庶子之丧则虽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其曰可也则不以杖即位亦可】
  妇人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杖【注姑不厌妇】母为长子削杖【注嫌服男子当杖竹也母为长子服不可以重于子为己也】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注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无男昆弟使同姓为摄主不杖则子一人杖谓长女也许嫁及二十而筓筓为成人成人正杖也 疏舅主适妇丧则厌适子使不杖今姑主子丧恐其厌妇明姑虽为主不厌妇也】
  【陆佃曰妇人不杖为主而杖犹童子当室杖也今虽不为主为夫杖为长子杖异于童子亦其情至且能病也曲礼曰士曰妇人虽曰妇人为夫为长子杖在可以勉之域也若庶人非男子盖不杖矣虽男子后世犹有以杖关毂而輠轮者则先王不责妇人可知也】
  【方慤曰杖桐非所以服男子然母为长子则杖之者以其所以服我者而报之也】
  杂记为长子杖则其子不以杖即位【注辟尊者 疏其子长子之子祖在不厌孙其孙得杖但与祖同处不得以杖即位辟尊者】
  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注尊者在不敢尽礼于私丧也 疏此谓适子为妻父母见存不敢为妻杖又不可为妻稽颡故云不杖不稽颡案丧服云大夫为适妇为丧主父为己妇之主故不敢为妇杖若父没母在不为适妇之主为妻虽得杖而不得稽颡不杖属于父在不稽颡属于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颡】
  古者贵贱皆杖叔孙武叔朝见轮人以其杖关毂而輠轮者于是有爵而后杖也【注记庶人失礼所由始也轮人作车轮之官 疏关穿也輠廻也谓作轮之人以扶病之杖关穿车毂中而廻转其轮于是有爵而后杖者以其爵位旣尊其杖不鄙防而许用也】
  丧大记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旣殡授大夫世妇杖子大夫寝门之外杖寝门之内辑之夫人世妇在其次则杖即位则使人执之子有王命则去杖国君之命则辑杖听卜有事于尸则去杖大夫于君所则辑杖于大夫所则杖【注三日者死之后三日也为君杖不同日人君礼大可以见亲疏也辑敛也敛者谓举之不以拄地也夫人世妇次于房中即位堂上堂上近尸殡使人执杖不敢自持也子于国君之命辑杖下成君不敢敌之也卜卜卜日也凡丧祭虞而有尸大夫于君所辑杖谓与之俱即寝门外位也独焉则杖君谓子也于大夫所杖俱为君杖不相下也 疏子兼适庶及世子也子大夫庐在寝门外得持杖拄地行以至寝门也寝门之内敛之不拄地殡柩在门内神明所在故入门敛之也若庶子至寝门则去杖不得持入也此大夫与子同者谓大夫特来不与子相随也若与子相随子杖则大夫辑子辑则大夫去杖故下文云大夫于君所则辑杖是也次谓妇人居丧之地在房内位在堂堂上有殡即位则不复自执也子有王命亦谓世子也有天子命则对之不敢杖以尊王命国君谓邻国之君使人来吊虽与敌国而世子自卑未敢比成君故自敛杖以敬彼君命也听卜谓卜卜日也有事于尸谓虞及卒哭祔祭事尸时也敬卜及尸故去杖也君谓世子也若大夫与世子俱来在门外位大夫则辑杖敬嗣君也若不与世子俱来而与诸大夫俱在门外位旣同是为君杖无相敬下故并得执杖拄地也】
  大夫之丧三日之朝旣殡主人主妇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则去杖大夫之命则辑杖内子为夫人之命去杖为世妇之命授人杖【注大夫有君命去杖此指大夫之子也而云大夫者通大夫有父母之丧也授人杖与使人执之同也 疏内子卿妻若卿大夫妻有夫及长子丧君夫人有命吊己者皆为夫人之命去杖也若有君之世妇命吊则使人执杖以自随也世妇卑于夫人随而不去也】
  士之丧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于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于大夫世妇之命如大夫【注士二日而殡者下大夫也士之礼死与往日生与来日此二日于死者亦得三日也妇人皆杖谓主妇容妾为君女子子在室者】子皆杖不以即位【注子谓凡庶子也不以即位与去杖同】大夫士哭殡则杖哭柩则辑杖【注哭殡谓旣涂也哭柩谓啓后也大夫士之子于父父也尊近哭殡可以杖天子诸侯之子于父父也君也尊逺杖不入庙门】弃杖者断而弃之于隠者【注杖以丧至尊为人得而防之也 疏皇氏云子谓大夫士之庶子也不以杖即位避适子也知此是大夫士庶子者下大夫士哭殡哭柩是大夫士适子则知此是大夫士之庶子也熊氏云此文承上君大夫士之丧下则此谓君大夫士之庶子故注云子谓凡庶子义亦通也哭柩谓啓后知非未殡之前者大夫士之丧未殡之前则未杖也】
  檀弓公之丧诸达官之长杖【注谓君所命虽有官职不达于君则不服斩○疏公者五等诸侯也达官国之卿大夫士被君命者也旣被君命故称达官也若遭君丧则备服衰杖不云衰从可知也若府史之属不达于君不服斩衰但服齐衰三月耳故丧服齐衰三月章有庶人为国君若近臣阍寺之属虽无爵命但嗣君服斩则亦服斩与此异也】
  朱子曰达官谓得自通于君者如内则公卿宰执与六曹之长九寺五监之长外则监司郡守得自通章奏于君者凡此皆杖次则不杖如太常卿杖太常少卿则不杖若太常卿阙则少卿代之杖
  干学案此条之解当以朱子为正若依注疏则是诸达官杖非达官之长杖矣
  问丧或问曰杖者何也【注怪其义各异】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注言所以杖者义一也顾所用异尔】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注怪所为施】曰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注言得杖乃能起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注父在不杖谓为母丧也尊者在不杖辟尊者之处不杖有事不趋皆为其感动使之忧戚也】
  丧服四制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注五日七日授杖谓为君丧也扶而起谓天子诸侯也杖而起谓大夫士也面垢而已谓庶民也髽妇人也男子免而妇人髽髽或为免】
  开元礼斩衰苴竹杖其大如腰绖长齐其心本在下主妇亦杖诸妇则不杖童子不杖其当室者则免而杖【童子及妇人不杖者以其不能病也然而童子当室杖者尊其为丧子】大祥去杖 齐衰三年齐衰杖周皆桐杖大如要绖通圆之长齐其心本在下十三月小祥除【小祥除谓三年者其期年者亦十三月除】
  政和礼为父杖竹而苴为母杖桐而削其大皆如要绖其长皆齐心
  温公书仪为父截竹为杖髙齐其心本在下为母上圆下方亦本在下
  家礼苴杖用竹髙齐心本在下 凡妇人皆不杖齐衰三年 齐衰杖期用桐木为之上圆下方长齐心围五寸余
  【杨复曰愚案家礼书仪服制妇人皆不杖与问丧丧大记丧服小记不同恨未得质正】
  丘濬家礼仪节补杖【父用竹为之母用桐木削上圆下方其长俱齐心围九寸本在下案古礼衰服父斩母齐斩杖用竹齐杖用桐今制父母俱服斩其冠裳之制并同独于杖有异今从之】干学案削杖之制孔仲达陈可大辈谓削之使方以象地书仪家礼则谓上圆下方乃开元礼独谓削杖圆之而敖继公引杜元凯说证削杖为圆诸说纷纭如此然则当何从愚谓小记言杖大如绖绖之形旣圆则杖形亦圆可知况桐之言同谓其制同之于父也何必取天圆地方之说乎书仪上圆下方亦以其意为之尔较之孔疏益无所取象矣
  【吕柟礼问杖何以竹何以桐天地之体隂阳之义也竹杖圆节着于外桐杖方心通于内也何以言苴言削言苴貌若苴言削辨其为方也妇人何以不杖犹童子不病之说也其后世乎古者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妇杖大夫之丧三日主人主妇室老杖士之丧三日主人主妇杖庶人亦杖者何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以轮人关毂輠轮而废鲁叔孙州仇之过也】
  【吕坤四礼疑父竹母桐父圆母方夫妇何以曰槐而半之是齐体所分也桐邪竹邪槐邪不可必得土宜可也棺椁之余可也 杖父以竹者触处皆痛也桐者痛同于父也圆象天也母削其下令方以象地也妻将何以昔者吾弟丧妻吾令槐木圆杖半分其下生也比耦死也分形槐者怀也故持其半以象之不欲使同母也妻为夫亦然】
  【汪琬曰或问礼无爵者非担主不杖然则庶人居三年之丧亦有不杖者与曰无之古人之居丧也哭踊无算水浆不入口者三日旣殡食粥朝一溢米暮一溢米如是则无不病者故曰非担主而杖为辅病也夫安得有不杖者与今人之居丧也哭泣不哀饮食居处如故其违礼也多矣而又逆亿古人之不能病不亦悲夫 又或问妇人可以不杖乎曰妇人之不杖也传谓其不能病故也假令哀毁而能病则圣人许之矣岂遂禁其以杖即位乎然则传也丧服小记也或言杖或言不杖者盖两相发明者也或又问妇人谓童女孔頴达之疏亦可信乎曰不然也妇之言服也服事其夫也非未嫁女子之称】
  干学案夫服斩衰古礼斩衰皆苴杖则夫杖亦用竹也妻服齐衰古礼齐衰皆削杖则妻杖亦用桐也吕氏改而用槐不知何本凡若此类古人已有定制从古可也何必剏为新说乎
  屦
  旣夕记屦外纳【注纳收余也 疏外纳者谓收余末向外为之取丑恶不事饰故也附丧服小功章注旧说小功以下吉屦无絇 疏以小功轻非直丧服不见屦诸经亦不见其屦是以引旧说为证絇者案周礼屦人职屦皆有絇繶纯纯者于屦口縁繶者牙底接处缝中有縧絇者屦鼻头有饰为行戒吉时有行戒故有絇丧中无行戒故无絇以其小功轻故从吉屦为其太饰故无絇也】
  丧服小记齐衰三月与大功同者绳屦【注虽尊卑异于恩有可同也疏绳屦以麻绳为屦齐衰为尊大功为卑而三月为恩轻九月恩稍重制之在尊卑深浅之间】
  檀弓练绳屦无絇【详见丧服变除篇】
  周礼天官屦人掌王及后之素屦【注素屦者非纯吉有凶去饰者 疏素屦者大祥时所服去饰也】辨外内命夫命妇之散屦【注散屦亦谓去饰】开元礼斩衰菅屦外纳【纳其余于外】妇人屦亦如男子大祥素屦妇人亦如之禫吉屦 齐衰三年屦内纳 杖期藨屦内纳不杖期则麻屦 五月三月则绳屦 大功绳屦 小功吉屦无絇 缌麻亦如之
  政和礼如开元礼
  书仪斩衰着麤麻屦妇人同 齐衰麻屦妇人白屦家礼斩衰屦麤麻为之妇人同
  【杨复曰附注仪礼菅屦菅屦草屦也家礼菅亦麤麻为之恐当从仪礼为正】
  丘濬家礼仪节补屦【用菅草或麄麻为之其余末收向外】妇人麻鞵【用麻为之或麄生布亦可】齐衰屦【以草或麻为之收其余向内】妇人麻鞵【或用布】大功屦【用布为之】小功屦【用白布为之】
  【杨复曰妇人屦经传无明文惟周礼屦人云命妇有散屦注云散屦去饰又云祭祀而有散屦者惟大祥时】
  【吕柟曰麻屦者绳屦也古者菅屦外纳练而后麻屦今也线履必也菅屦】
  【附】礼书繶絇纯綦说
  繶
  士虞礼曰足有縁之爵谓之繶爵则繶縁也郑司农曰赤繶黄繶以赤黄之丝为下縁郑康成曰繶缝中紃正义曰繶者互底相接之缝缀绦于其中
  絇
  屦人作句士冠士丧礼作絇郑释屦人曰絇谓之拘状如刀衣鼻着屦舄之头以为行戒释士丧礼曰綦结于跗连絇者絇在屦头以余组连之止足折也贾公彦曰絇谓屦头以绦为鼻或谓用缯一寸屈之为絇絇所以受系穿贯者也盖絇以丝为之所以自拘戒犹幅所以自偪束也童子不絇未能戒也丧屦无絇去饰也人臣去国鞮屦不絇以丧礼处之也
  纯
  仪礼曰纯博寸郑康成曰纯縁也正义曰纯以为口縁
  綦
  仪礼组綦系于踵又曰綦结于跗连絇内则曰屦着綦庄周曰正緳系綦郑氏曰綦屦系也所以拘止屦也綦读如马绊綦之綦盖綦属于跟后以两端向前而结之特死者连絇止足折也
  丧车
  旣夕记主人乗恶车白狗幦蒲蔽御以蒲菆犬服木錧约绥约辔木镳马不齐髦主妇之车亦如之疏布裧贰车白狗摄服其他皆如乗车【注详仪节】
  周礼春官巾车王之丧车五乗木车蒲蔽犬尾櫜疏饰小服皆疏【注木车不漆者郑司农云蒲蔽谓羸兰车以蒲为蔽天子丧服之车汉仪亦然犬以犬皮为覆笭故书疏为揟杜子春读揟为沙谓蔽车旁御风尘者犬白犬皮旣以皮为覆笭又以其尾为戈防之弢麤布饰二物之侧为之縁若摄服云服读为箙小箙刀劒短兵之衣此始遭丧所乗为君之道尚微备奸臣也书曰以虎贲百人逆子钊亦为备焉 疏木车不漆者丧中无饰后至禫乃漆之此明木车及下素车等皆未漆也先郑云谓臝兰车者此举汉时有蠃长兰乗不善之车故举以说之也云犬以犬皮为覆笭者古者男子立乗须冯轼轼上取皮覆之故云犬谓蔽车旁御风尘者上文重翟厌翟之等为蔽皆是御风尘故知此蔽亦是蔽风尘也云犬白犬皮者士丧记主人乗恶车白狗幦是也云旣以皮为覆笭又以其尾为戈防之弢者明与櫜共用大櫜则弢也云麄布饰二物之侧为之縁者案丧服齐衰已下皆称疏礼之通例凡皆疏布者皆据大功布而言若然则以八升布为二物之縁也云若摄服者案旣夕记云贰车白狗摄服注云摄犹縁也狗皮縁服差饰也小箙刀劔短兵之衣者此小箙即旣夕记云主人乗恶车白狗幦蒲幦大服郑彼注云笭闲兵服以犬皮为之是也云此始遭丧所乗者此丧车五乗贵贱皆同乗之是以士丧礼主人乗恶车郑注引杂记曰端衰丧车皆无等然则此恶车王丧之木车也是其尊卑同也云为君之道尚微备奸臣也者案士丧有大服则此小服亦是其常今言为君之道尚微备奸臣者此言非为小兵服以戈防人君乃有之然则备奸臣为尾櫜戈防而言也引书曰者顾命文彼以成王崩子钊康王也康王常在尸所以为适子故使康王出乡门外以虎贲百人更以太子之礼迎之别于庶子必用虎贲备奸臣者证人君有戈防亦是备奸臣】
  【黄度曰康成以尾櫜以犬尾为戈防之弢小服刀劔短兵之服始遭丧所乘为君之道尚微备奸臣未必然疏家引礼丧车无等亦恐未尽此言王之丧车五等则非诸臣之制郑自始遭丧至禫次五等恐当如此或曰丧车尾櫜疏饰小服皆疏尾末也车之大木末皆布韬之以为饰小木则皆布之】
  素车棼蔽犬素饰小服皆素【注素车以白土垩车也棼读为薠薠麻以为蔽其服以素缯为縁此卒哭所乘为君之道益着在车可以去戈防 疏郑知素车以白土垩者尔雅释宫云地谓之黝墙谓之垩垩谓以白土为饰则此素车亦白土为饰可知云棼读为薠薠麻者义取用麻为蔽之意云其服以素缯为縁者礼之通侧素有二种其义有色饰者以素为白土义有以缯为饰即以素为缯故郑释二素以白缯别释之也云此卒哭所乗者案士虞礼卒哭丈夫说绖带于庙门外妇人说首绖下说带是卒哭变服即易车案丧服大功章注云凡天子诸侯卿大夫旣虞士卒哭而受服此郑云卒哭据士而言也云为君之道益着在车可以去戈防者以经不云尾櫜明去戈防故为此解也】
  【王安石曰素车蔽服皆素则少变而饰以素不皆疏矣盖后车变而弭吉以至于丧除】
  【黄度曰素车素饰不言尾櫜因上文且言小服皆素则尾櫜可知汉文帝遗诏无布车及兵器其制至汉犹在薻车以下不言小服则如常车施革駹车反渐漆矣】
  薻车薻蔽鹿浅革饰【注故书薻作杜子春读为华藻之藻直为华薻也谓藻水草苍色以苍土垩车以苍缯为蔽也鹿浅以鹿夏皮为覆笭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此旣练所乗 疏郑为苍色者且藻之水草见为苍艾色也云鹿浅以鹿夏皮为覆笭者夏时鹿毛新生为浅毛故郑云鹿夏皮为覆笭也云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者以经云革饰皮去毛曰革故以去毛言之云此旣练所乘者王丧十三月练是变除之节故知此即旣练所乗也】
  【王安石曰革不言色盖如素车用素】
  駹车雚蔽然髤饰【注故书駹作龙髤为软杜子春云龙读为駹软读为桼垸之桼直谓髤桼也谓駹车边侧有漆饰也雚细苇席也以为蔽者漆则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髤赤多黒少之色韦也此大祥所乗 疏后郑知駹为边侧之饰者以下文漆车全有漆则此时未全为漆故知駹是边侧少有漆也云漆则成藩者下文藩蔽者因此旧蔽而漆之则藩者以此为本故云漆则成藩也云然果然也者果然兽名是以贾氏亦云然兽名也云髤赤多黒少之色韦也知色如此者案下注雀黒多赤少故知此髤是赤多黒少者也云此大祥所乘者以二十五月大祥除服之节故知此车是大祥所乗也】
  【王安石曰髤与雀不言物盖如薻车用革郑康成曰此大祥所乘】
  漆车藩蔽豻雀饰【注漆车黒车也藩今时小车藩漆席以为之豻胡犬雀黒多赤少之色韦也此禫所乘 疏知漆是黒者凡漆不言色者皆黒且大夫所乘黒车及篆缦之饰直得黒名是凡车皆黒漆也郑知漆席以为之者以其席即上文雚上注云漆即成藩是也云豻胡犬者谓胡地之野犬云雀黒多赤少之色韦也者郑以目验雀头黒多赤少雀即緅也此禫所乗者以二十七月禫祥之节素缟麻衣而服禫服朝服綅冠故知当禫所乘也案下文大夫乘墨车士乗栈车皆吉时所乗之车旣言天子至士丧车五乗尊卑等则大夫士禫亦得乗漆车所以大夫士禫即乗漆车与吉同者礼穷则同也】
  【李嘉防曰丧车五乘必有蒲棼藻雚藩为之蔽者居丧衣服麄恶形貌毁瘠不可见人人亦不可见已故有蔽以自遮也又用犬鹿然豻之皮以为旗者盖丧服之中虽不治人事而防身之道不可不谨兽之害人以其皮而为之防亦示服猛之义然丧车旣无他饰而戈防之弢与小服刀劔短兵之类必言之者自衞其身不可不谨与书曰虎贲百人迎子钊于南门者是也又丧车五乘贵贱皆同者惟丧不辨贵贱自天子达于庶人皆终三年之丧故有官者必曰解官持服与无官同】
  【刘彛曰三年之丧皆乘恶车谓木车也齐衰之丧皆乘素车大功之丧皆乘薻车小功之丧皆乘駹车服缌者乘漆车】
  杂记端衰丧车皆无等【注丧车恶车也丧者衣衰及所乘之车贵贱同孝子于亲一也衣衰言端者端吉时常服丧之衣衰当如之 疏端正也吉时端服身与袂同以二尺二寸为正而丧衣亦如之以其缀六寸之衰于心前故曰端衰等等差也丧之衣衰及恶车天子至士制度同无等差之别也案郑注巾车丧车凡五等木车始遭丧所乗素车卒哭所乘薻车旣綀所乘駹车大祥所乘漆车禫所乘陆佃曰衰制虽等其布之精麤则有差也据衰与其不当物也宁无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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