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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音駢字》一卷,明楊慎撰。《續編》五卷,國朝莊履豐、莊鼎鉉同撰。古人字少而韻寬,故用字往往假借。是書取古字通用者以韻分之,各注引用書名於其下。由字體之通,求字音之通,於秦漢以前古音,頗有考證。但遺闕過多,牽合亦復時有。即以開卷《東冬韻》論之。如《荀子·議兵篇》云:“案角鹿埵隴種、東籠而退耳。”《注》曰:“隴種,《新序》作龍鐘。”《禮論》篇曰:“彌龍。”《注》曰:“彌如字,又讀為弭。”《楚辭·九章》曰:“蓀詳聾而不聞。”《補注》云:“詳與佯同。”《九嘆》曰:“登逢龍而下隕兮,違故都之漫漫。”《注》云:“逢龍一作逄,古本作蓬”。《吳越春秋·越王無馀外傳》曰:“大夫曳庸。”《注》曰:“《左傳》作后庸,《國語》舌庸。”。《史記·五帝本紀》曰:“其后有劉累擾龍。”應劭曰:“擾音柔。”故《五帝本紀》又曰:“擾而毅。”徐廣曰:“擾一作柔。”則擾柔字通。《倉公列傳》曰:“臣意胗其脈曰迵風。”。《注》曰:“迵音洞,言洞入四肢。”。《漢書·地理志》曰:“都龐”。應劭曰:“龐音龍。”師古曰:“音龔。”。《揚雄傳》曰:“奮六經以攄頌。”師古曰:“頌讀若容。”《大戴禮·衛將軍文子篇》曰:“《詩》云:‘受小共大共,為下國恂蒙。’”《注》曰:“今《詩》為駿龐。”《五帝德篇》曰:“鳥獸昆蟲。”考《說文》以“蟲”為“虺”,然漢代碑刻即用“蟲”為“蟲”,則蟲、蟲通。此書原本、續本均未舉及,則采摭之未備也。又如原本於“蜂門”二字注出《荀子》,而《史記·龜策列傳》亦作“蜂門”,乃不注。續本於虋冬、滿冬、門冬引《爾雅注》,而《山海經》曰:“其草多芍藥、虋冬”,乃不注。又引《廣雅》“膺匈”二字謂匈、胸通,而《管子·內政篇》曰:“平正擅匈”,《注》曰:“和氣獨擅匈中,亦古胸字”,乃亦不注。則訓釋之未詳也。他如圜鍾、函鍾是黃鐘、林鐘別名,非黃通為圜,林通為函。其“浸盧維”讀作“盧灉”,恐亦鄭玄之改字,未可盡概以古音。乃一例定為通用,未免附會。然大勢徵引賅洽,足資考證。古字之見於載籍者十已得其四五,亦可云小學之本善矣。 |